第98章
年缄口,眼睁睁地看着她气鼓鼓地将那墨绿色帐子一个角一个角地挂上去,阳光从帐子顶滤下来,一点点亮光镀在她额前柔顺的发梢上,她稍一抬下巴,那光斑便滑动到她微张的唇上,那嘴唇看起来娇嫩得似某种糕点…… 他眸光暗沉,强灌了自己一杯凉水,定了定神。 凌妙妙挂完了帐子,敏捷地牵起裙子跳下床,快走几步到了柜子前,从柜子里取出了几样物什。 “叮叮当当——”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听到这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 凌妙妙微一转身,让他看到了怀里的东西——四串串起来的铃铛,那式样和声音…… 梦中那香艳的场面登时席卷而来,他额上都生出一层薄汗,尾音有些颤抖:“从哪儿来的?” “哎呀。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凌妙妙满头大汗地在床角系铃铛,绑了好几次,丝带都往下滑,累得她手都酸了,还是没绑紧,“在泾阳坡,我见到十娘子卧房床上四角挂了铃铛,很漂亮,十娘子见我喜欢,就送了我四只铃铛。” “别挂这个……”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央求。 凌妙妙哭笑不得:“这铃铛又怎么碍着你了?” “晚上会响,吵你睡觉。”他漆黑眼眸盯着她,错觉间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噢,怕吵……”凌妙妙抿了抿唇,真诚地保证,“我睡觉很安分的,不会响,吵不到你的。” “可是……” 铃铛串又往下落了,她挫败地缩回手臂,用力敲了敲:“挂不上……” 她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子期,你能不能帮我挂一下这个?” 慕声站在桌子旁边,面色茫然地喝了三杯冷水,见女孩满眼希冀地盯着自己,浑浑噩噩地便走过去了。 好在她将铃铛递过来以后,便拎起裙子下了床,只远远站在旁边看。 他跪坐在床上,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将铃铛牢牢系在床角,他稍稍一动,那铃铛便响,帐子里的光晕便晃,弄得他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答应她,就是自虐。 他正万分艰难地挂着,猛然床一沉,他一低头,猝不及防看见妙妙的脸。 她和衣躺了上来,领口微开,露出一点细嫩白皙的肌肤,正眨巴着一双杏眼,无辜地仰视着他。 “你……你这是……”他喉头一阵发紧。 “我躺上来感受一下。”凌妙妙躺在新帐子下,满心都是欢喜,左边滚两下,右边滚两下,越看越喜欢,无意中一抬头,见他黑漆漆的眼盯着她不动,奇怪地笑道,“你挂你的呗,管我干嘛。” 她又换了个位置,他的膝盖无意中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那一块热源,似乎从膝盖敏锐地传遍全身。 他手上抖得越来越厉害,只觉得床上似乎躺的是一团火,烧得他像是被烘烤得出现数道裂纹的陶罐,就快……就快…… 他低眸一望,心里一片绝望,向下无声地拉了拉衣摆。 “你可不可以……先下去……” 凌妙妙发觉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再一抬头,他脸上浮现出了一点潮红。 大约是她躺在这里,碍了他的事,才让他挂得这么吃力,她一骨碌爬起来,拎着裙子退到了一旁:“好。” 望着他的脸色,又有些歉意:“你慢慢挂,别急。” 他的睫毛抖着,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动作飞快地挂完了四个角,撑了一下床,夺门而出,掀起一阵冷风。 “哎?”凌妙妙疑惑地望着慕声的背影。 * 深夜。 凌妙妙正如她保证的那样,安分守己地睡觉,睡得四平八稳,一动不动,静谧地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睡不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无声地从地铺坐起身,悄无声息地将中央围拢的帐子掀开一个角,女孩平躺着睡,一手放在腹部,随呼吸起伏,另一手随意搭在床畔。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牵过她的手,轻柔地吻她的手背。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他便立即僵住了,随即她的手动了,慢慢抚上了他的脸,又向上移动到了他的额头。 他在黑暗中心跳怦怦,一动不动地感受她的触摸。 “怎么还没睡呀?”妙妙睡得迷迷糊糊,尾音里带着诱人的软糯,显得毫无爪牙。 她冰凉的手指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温声道:“是不是太冷了?” “……” “要不上来睡吧,你的被子薄。”她半梦半醒中嘱咐,甜甜的声音微有点哑,异常亲切动人。 “……还是不要了。”少年的黑眸在夜里闪光,艰难地拒绝。 “那就算了,好好睡。”她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背后却一阵窸窸窣窣,旋即铃铛叮当作响。 他还是爬上来了。非但爬上来,还将手试探地搭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揽,将人一点点拖进了怀里。 凌妙妙没有挣扎,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只是嘟囔道:“别乱动。” “……”慕声低头,她倒是先把台词给抢了。 怀里的人呼吸平稳,睡得一派安宁,毫无戒备地依在他怀里,他沸腾的热血也慢慢平息下来,抱着那暖融融的一团,嘴唇小心地碰了碰她温热的颊。 ☆、迷雾之城(四) 凌妙妙睁眼, 眼前是慕声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绣的麒麟花纹,她的鼻尖快要贴在他衣服上。 他身上是清爽的凉, 连淡淡的熏香也是带着沁寒的冷香, 即便他的手圈在她腰上,也没有让她觉得被压迫的难受。 靠着他, 就像靠着上好的绸缎床帘,有种奇怪的、尊贵的、奢靡的舒适。 慕声觉察她醒了,慢慢靠近, 吻从她额头小心落下,试探着下移,印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子动了一下,却没有挣扎, 甚至抬了抬下巴, 方便他亲。 他心里即刻有了计较——刚睡醒的时候, 是她最乖、最没脾气的时候。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吻得安静而小心,凌妙妙心里微微一动。 眼前这人表里不一, 剑走偏锋,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践行着“不是好人”, 冷酷、暴戾、嚣张的模样她都见过, 可是在她面前,竟然意外地……纯情。 ——反正她从未见过,有人亲吻的时候, 是这样小心地拿嘴唇贴着蹭的。 她的手从他背后挎过去,摸了摸他那一头黑亮的长发,发丝摸起来也是凉的,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真像是矿。 少年骤然停下,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腕:“这个,不能乱碰。” 她斜睨着他睡觉的时候依然扎着的白色发带:“你那玩意,对我没用。” “那也不行。”他将她的手抓着,强硬地压到了身侧。 见女孩黑白分明的眼里还是毫无畏惧,便摸了摸她的眼皮,沉下脸,半是恐吓是引诱:“难道你还想做我的‘娃娃’?” “……” 竟是吓唬她了。 她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毫不留情地从他怀里挣扎起来:“起床。” * 对于柳拂衣审时度势的逃遁,除了慕声毫不客气地予以嘲笑以外,大家都表示理解。 花厅很敞亮,是主角团日常集合讨论案情的地方。 阳光透过花窗,在慕瑶头发上落下一块光斑:“帝姬的疯,是否另有隐情?” “……是。”柳拂衣默了片刻,神情凝重,“有人企图蛊惑帝姬,但事情没能如她所愿。兴善寺事件过后,陛下遣皇宫里的方士钻研三日,给帝姬做了一道护身的符,专辟妖邪。妖物想要侵入帝姬意识,却被这符阻挡,两相拉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帝姬的精神失控了,看起来就像疯了一样。” 慕瑶问:“那人是谁?” 柳拂衣敛袖喝茶,叹了一口气:“宫城之内,几无妖气,很难辨别。” “我甫入宫城,就被死死看住,只能跟帝姬待在一处,不能与其他人多做接触。我走到哪里都有四五个侍卫跟着,实在无法脱身。那一天我借着陪帝姬出宫散心的机会,乔装改扮得以脱身片刻,本想到你们所在客栈递个信……” 他庆幸地笑了笑:“没想到在街上恰巧碰见了妙妙。” 只是这女孩不知其中利害,当街大喊他的名字,他只得扔下信遁了。 凌妙妙一点也不觉得幸运,凉凉地看了慕声一眼——就是为了接这个纸条,她被人按在树上威逼利诱了一番,真是大义凛然,无私奉献。 她抿了抿唇:“那柳大哥是如何找到‘花折’的?” 无方镇的酒楼很多,花折并不是最起眼的的一座,但是从那个说书老头出现的瞬间,便意味着它成了解开一切秘密的关键之处。 柳拂衣解释:“帝姬身上的妖术,老一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同心蛊’,同心蛊并非是蛊,不过是使得受控制的人任凭那妖物驱使的惑心之术罢了。称之‘同心’,是因为受蛊人被妖物的心念所控制,因此有时也会出现混乱,感知到那妖物的记忆。” “我在帝姬床榻旁边,曾经听见她在梦魇中念叨过两句反常的话。第一句,是‘榴娘,求你。’” “榴娘?”慕瑶微一思忖,回忆起前一天听到的内容,想到了这有些耳熟的名字的出处,“是‘花折’的老板娘?” 柳拂衣颔首,表情变得相当严肃,接着道,“第二句,是‘花折,这样才算干净。’” * 梆子声敲响,老头挥舞着手臂,袖子上彩色鸡毛一般的布片上下飞舞。 “午夜,满城的烟火盛放,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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