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用的话,就再想办法买点煤或者柴火肯定就够了。” 程玉颜点点头,“那到时候你要多备点。” 祝成蹊失笑,“放心吧。” 到了胖婶儿家,他们正在吃饭。 胖婶儿还是那个一见人就笑的样子,饭也不吃了,光顾着亲亲热热地拉着祝成蹊的手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祝成蹊笑着回了几句后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热情,就主动岔开话题道:“胖婶儿,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可别提了!”胖婶儿没好气地回道:“昨天和孙二花那个老泼妇干了一架,被她挠的。” “啊?为什么啊?是出了什么事儿吗?”祝成蹊好奇。 胖婶儿本来就想让祝成蹊知道这件事,毕竟她还指望着能和祝成蹊打好关系呢,就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甚至还幸灾乐祸地说了后续,“祝知青你肯定不知道昨天大队长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还亲自去了一趟他们家狠狠训斥了孙二花一顿,还把她打扫猪圈的时间延长至了一个月,可真是太解气了,我看她那张臭嘴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祝成蹊没料到自己的晕倒还带出了这一场波澜,甚至导致程玉颜又被骂了狐狸精,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都没听程玉颜提起过。 但现在明显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而是要好生感谢一下胖婶儿。 胖婶儿连忙摆手,“这有啥好谢的,我也不是因为你才和孙二花打架的,主要是她嘴太贱,先是喊我王招娣,后来又说我们家搞资本主义,我才没忍住的。” 胖婶儿好生叨叨了一番家里的木匠生意,以及她原名王月芬后来改名王找弟,就是想着有天能找到因为战火而不见的弟弟的事,但却偏偏被孙二花那个老货喊招娣的事儿。 胖婶儿狠狠骂了孙二花一通,才对着祝成蹊提醒说:“孙二花记仇的很,你们往后要是在村里碰上了她,能远着就远着,要是实在吃了亏一定要告诉大队长,大队长一准儿收拾她。” “好,我们之后肯定注意。”祝成蹊笑着谢过,才说起过来的目的。 胖婶儿一听是家具图纸,就更高兴了,赶紧招呼还坐着吃饭的周老根。 祝成蹊自然要说不着急,让他们吃了饭后再说也一样。 胖婶儿急啊,这事儿一天没办成,钱一天没落到自己口袋里,她就慌。 她赶紧和祝成蹊说没事儿,另一边继续催着周老根,中途还没忘记招呼家里其他人给祝成蹊她们俩搬凳子坐和倒水喝。 可谓是风风火火又妥妥帖帖的。 祝成蹊也懒得再和她拉扯,反正早点完事儿,她们也早点轻松。 好在图纸上的家具也都不是什么复杂的,周老根又是个手艺强者,看一眼就差不多了。 但他还是细致地和祝成蹊都问了一遍,确认了她的具体要求。 祝成蹊也装模作样地问了句,“这些家具能做成折叠的吗?我怕屋里的空间太小不好放,能折叠的话,将来收起来也方便。” 周老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花的功夫就长了,要的木料肯定也更多,价格也会贵上不少,不划算。你要实在不行就别打这么多,你看你光桌子就打了俩,这不是浪费嘛,你一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桌子。” “还有这椅子也是,你打一把够坐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多……” 说到家具方面,周老根的话多了不少,但几乎都是把生意往外面推的,这给一边的胖婶儿着急的啊,但是又不好开口,只能暗戳戳瞪着周老根。 可惜周老根一直没抬头,什么也没看见。 毛竹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在边上看热闹,见此就特别坑奶奶地开口道:“爷,我奶在瞪你呢!你快别说了!” 周老根的话语顿住,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看向胖婶儿。 胖婶儿心里暗骂毛竹这个臭小子,脸上还不得不保持笑意说:“你听那死小子胡说八道,我是眼睛里面刚飞了个飞虫进去,我一直想把它挤出来,但好像没啥用,一直膈着我的眼睛。” 边说还边挤了挤眼睛,还用手揉了揉。 祝成蹊当然不会拆穿,反而还关心道:“夏天就是虫子多,一不小心确实容易进眼睛,不过手上细菌多,最好还是别拿手揉了,可以用水冲一冲试试看。” 胖婶儿赶紧说好,干干笑了两下,走了。 路过毛竹的时候,还狠狠瞪他一眼。 毛竹这小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学着胖婶儿挤眉弄眼。 等到胖婶儿洗了眼睛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完了。 她有心想问留下了几样家具,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强打着笑脸送她们出门。 毛竹这小子又屁颠屁颠围着他们转圈。 祝成蹊便冲他招招手。 这小屁孩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有的比较浅表层的地方甚至都好了,只留下一点点白,估计再晒段时间又能和其他地方的皮肤一样黑了。 他还剃着光溜溜的脑袋,有一双特别灵活的眼睛,对上祝成蹊的时候也不怕,反而咕噜噜地转着。 但是他也没靠近,而是不远不近地打量着她问道:“干啥?” 祝成蹊从书包里面掏了一些水果糖出来递给他,“给你吃糖。” 毛竹的小眼神儿瞬间亮了,“都给我的?” 祝成蹊才点头,胖婶儿开口拒绝:“这不成,祝知青这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就是哄小孩儿玩的,更何况毛竹之前还帮我搬过盆呢,就当是我谢谢他的礼物。” 说着,她已经把糖塞都到毛竹的口袋里面,也没给胖婶儿他们继续客气的机会,“胖婶儿,老根叔,你们不用送了,快进屋吃饭吧,我们正好还要趁着天还没黑去一趟大队长家。” 胖婶儿这才没继续念叨水果糖的事儿,转而看了眼天色说:“那是要快点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路上也慢点,尤其是祝知青,我瞧你这脸色还是有些白,要多休息。” 祝成蹊笑着点头,再次和他们客气两句,才和程玉颜顺利离开。 路上,祝成蹊问程玉颜,“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程玉颜瞪着一双清澈且愚蠢的眼睛问道,“注意到什么?” 祝成蹊虽然已经有准备了,可此刻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过了会儿,她问道:“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给毛竹糖吗?” “不是说哄小孩儿的吗?” “既然是哄小孩儿,给一两颗就够了,我给那么多干什么?” 程玉颜想了想,“你有钱啊。” 祝成蹊:“……” “我再有钱也不至于手指缝这么大。”笑了会儿后,祝成蹊才继续正色道:“我看似把糖给的是毛竹,但是他家里的大人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小屁孩拿着这么多的糖,肯定会给收起来,而他们家里明显就是胖婶儿当家作主,所以我这个糖实际给的是胖婶儿的。” “那你直接给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转一圈?”程玉颜更不明白了。 “你忘了胖婶儿之前说的和孙二花打架的事儿了?”祝成蹊又教程玉颜道:“虽然她和孙二花打架主要还是因为孙二花说他们家搞资本主义做派,但不可否认她最开始帮我说话了,我总得感谢她吧。” “但这个事儿不大不小的,我说一句谢谢有点太轻了,我要是给她拿东西,她肯定不能收,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给他们家小孩儿拿点糖果,对我自己来说也不值什么钱,但是既能表达心意又能哄到孩子,更能让他们大人高兴。” “而且这么一来,回头我们打家具的时候,他们肯定能更加用心,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 程玉颜却听的一脸的迷惑和震惊,实实在在地用脸表达着,“还能这样吗?” 祝成蹊有点想捏她的脸,但又怕吓到大美人儿,便忍耐着转移目光,继续道:“那你猜胖婶儿能不能猜到我给毛竹糖果的意思。” 程玉颜又想了会儿,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可能觉得能吧?” 祝成蹊:“不是我觉得,事实上就是这样。” 而且她这样做后还能叫胖婶儿收糖的时候顺便收拾一下毛竹,以报复被这小屁孩刚刚闹了个大丢脸的事。 不过这个就不用和程玉颜说了,怕把这个小傻子的脑浆搅糊。 当然也是暂时维护一下自己光辉善良又美好的形象。 事实也确实没出乎祝成蹊料想的那样。 就在她们才刚说完没几秒钟,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哭声,“呜呜呜……我的糖,那是我的糖,是那个知青姐姐给我的……” 胖婶儿他们的声音没有毛竹尖利,祝成蹊他们听不到,但是后面又陆陆续续传来好几声那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 啧啧! 可怜的咧。 而程玉颜则看看祝成蹊,又几次回头看看身后远去的房子,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感慨一句,“你们心眼好多啊!” 祝成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心眼,我这是人情世故是吧,是你自己不懂。”祝成蹊提醒她,“而且这些你也要学的,所以我刚才才一点点掰碎了说给你听。” 程玉颜立刻苦瓜脸,祝成蹊也不管她的想法,继续问道:“知道我去大队长家干什么吗?” 程玉颜想不出来,继续老实摇头。 但她也小小耍了个机灵,“也要搞人情世故吗?” “当然了。” 昨天的那二十个鸡蛋的账还没有掰扯清楚呢,祝成蹊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个。 既然杨花婶子不好要钱,她就拿了两包各两斤的红糖带上。 这时候的糖贵着呢,红糖有票也差不多能合计到七毛钱一斤,要是没有票就只能买高价的,差不多在一块五一斤左右。 这还只是宁市的价格,到了这边,这些东西只会再贵上一两毛。 不过这边的鸡蛋也贵,不算票的话,两斤红糖和两斤鸡蛋的价格差不多。 当然了,红糖对村里人来说很难买到,但鸡蛋却很容易凑够,所以红糖对他们的价值更大。 这也是祝成蹊最终决定带红糖上门的原因。 杨花婶子一开始确实不愿意要那些鸡蛋钱,但是在听到祝成蹊拿出来的是红糖后,态度就改变了。 她也没思考多久就直接收了,但也表示这算是她占便宜了,所以过段时间会再给她送点鸡蛋,让她那时候千万别再客气了。 祝成蹊点头应了。 既然红糖价值大,她再收一回鸡蛋也不算占便宜。 接着,祝成蹊又把另一包红糖拿出来,说:“婶子,这是我和程知青一起凑的两斤红糖,想麻烦你在我们盖房子这段时间帮忙给来干活的老乡们煮点薄荷糖水喝,我们那边只有炉子,离的又远,实在不方便,我们在这儿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所以只能麻烦你和我叔了。” “这都不是事儿!”杨花婶子摆摆手,盯着红糖啧啧道:“就是这糖你们真要拿出去啊?” 祝成蹊点头,“大热天的,我们也不管饭,所以只能煮点糖水给老乡们补补了。” 杨花婶子一想也是,毕竟祝知青他们的房子盖的也急,接下来这段时间,大中午的也歇不了啥了。 她立刻满口答应,保证会帮她把事情办的好好的。 等到离开后,祝成蹊就问程玉颜,“这次的人情世故看明白了吗?” 程玉颜依旧老老实实摇头。 祝成蹊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又细细给她讲了下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进一步和大队长家拉近关系,毕竟他们家煮糖水,自然多多少少占点便宜;二也能叫村里面干活的人记着他们的好;三就是她们自己也轻松了。 并且这样一来,村里面的人对她们的整体印象分也上去了,觉得至少她们会做事儿,体面人。 以后但凡有点什么事儿,也不至于他们的印象一边倒。 这个尤其对程玉颜最重要。 祝成蹊还想起来孙二花骂程玉颜的事情,担忧问道:“对了,你这两天上工情况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程玉颜摇头,“没有吧?” 她其实并不是个太会和人相处的人,但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更别说主动关注了。 “那你干活怎么样?很累吧?有人说你干活不好或者偷懒吗?”祝成蹊又问。 程玉颜还是摇头,“好像没有。” 祝成蹊稍微放心了点。 但她其实不知道,带着他们几个新知青上工的队伍都是周立新特意挑选过的。 就像程玉颜那队都是生产队里一些脾气比较好,不会随便乱说人的,而她原本跟着的杨花婶子他们是为了专门照看她。 能搞事情的叶知意、程知同所在的队伍就是一些脾气较真儿并且肯干也看不得别人干活不行的。 总之就是有针对性的安排。 所以程玉颜这两天才碰见了孙二花这么一个讨人厌的。 甚至因为她比较莽,这两天就算再累也靠着一股韧劲儿和灵泉水忍了下来,没喊过苦叫过累,更也没有偷偷摸摸的哭哭啼啼,让和她一队的那些人对她的印象直线上升,这两天他们这些带着新知青的小队伍偶尔碰上说话的时候,那几位还给程玉颜说过几句好话。 只是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还没有传播开来的迹象。 等她们回到知青点,天也差不多彻底黑了。 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正点着火把在院子里面烧饭。 看见她们,一群人也有气无力的,没怎么招呼。 倒是程玉颜在进屋后忽然露出了后悔的神情道:“我忘了件事儿!” “什么?” “我之前本来想着要提醒大队长找杨爱玲收检查的,谁让她之前半夜把你闹醒,害你白天晕倒的,但是我居然给忘了!”程玉颜不满地垂着自己的脑袋。 祝成蹊:“……” 最终还是没忍住捏了捏程玉颜了脸,祝成蹊说:“宝儿,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而且我晕倒和她还真没那么大关系,否则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这么过去了。” 程玉颜捂脸瞪,“可是周美云说你那天晚上说过啊,还有不许捏我了。” “我是说过,但我是吓唬她的,我累到主要还是因为下地干活,和她真没什么关系,所以你就不要再念叨这件事了,也别再和她起冲突。”祝成蹊当没听见后半句,像个狼外婆一样笑眯眯地拉住程玉颜,“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倒是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什么啊?”程玉颜好奇。 祝成蹊问:“你带了纸笔过来吗?” 程玉颜点头,祝成蹊就说:“带了就好,现在去把纸笔找出来。” 程玉颜乖乖把自己带过来的纸笔拿出来,并且递到祝成蹊的面前,“你要用吗?” “我当然不用,是你要用。”祝成蹊摇头,嘴上继续哄程玉颜,“宝儿,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人情世故,你记住了吗?” 程玉颜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记住了……一点吧?” “没记住也没关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所以宝儿你先写一下今天这些人情世故的感想吧,这样也能给你加深印象。” “你说什么?”程玉颜震惊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写感想啊。”祝成蹊一本正经地拉着程玉颜感叹道:“宝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毕竟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你对不对,而这些东西你总要学的,与其你将来在别人那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后才能摸出来一点门道,还不如我现在逼着你跟我学,就算你要因此怪罪我,不跟我好了,我也必须要当这个坏人。” 程玉颜:“……” “宝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该不会真不愿意跟我好了吧?”不等程玉颜的小脑袋瓜转开,祝成蹊又表演上了。 “没有没有,”程玉颜赶紧摆手,“你别乱想。” 祝成蹊又开始笑眯眯地摆纸笔,“那你写吧。” 程玉颜:“……可是我不会啊。” 祝成蹊继续:“没关系,反正我不是在这儿呢嘛,你先写你的,回头有什么问题,我再给你讲。” 顿了下,又给程玉颜布置了道作业,“另外你再好好思考一下周美云今天的行为,她的目的是什么,也写下来。” 程玉颜:“!!!” 第33章 这个是桦皮画吗?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程玉颜咬着笔头对着空白的纸苦思冥想, 但想不出来。 思考人情世故,思考……也思考不出来。 她委屈巴巴地扭头去看祝成蹊,祝成蹊趴在另一边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反正一看就很认真的样子, 以至于她迟疑了很久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而且她这样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应该会显得很笨吧? 可祝成蹊明明年纪比她还小, 也没有她多活一辈子的经历, 却什么都懂, 什么都知道,甚至还愿意教她! 也不知道她这么笨笨的, 时间久了, 会不会招她烦? 想到祝成蹊未来嫌弃自己的样子, 程玉颜又有些心慌。 她这几天过的实在太开心了, 要是祝成蹊也嫌弃她了,她就真没有说话的人了。 由奢入俭难,她也不想一直一个人,连个朋友都没有。 算了, 不就是写嘛, 她…… 她写就是了! 就……就大不了写的一团遭而已。 程玉颜活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一样重重的地捏着笔, 又按紧本子, 咬牙切齿地写下几个大字:人情世故感想。 写完了,又赶紧把那可怜巴巴的几个字盖住,然后偷偷摸摸地往祝成蹊那儿瞧。 见祝成蹊的字写的工整漂亮, 自己的就很丑,又很自卑地再次捂紧不说, 还下意识把本子往怀里护了护。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祝成蹊要是还装什么都没发现就不合适了。 所以她抬起头, 一脸迷茫地说:“怎么了宝儿,你写完了?” 程玉颜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还早着呢,我还没……还要好好想想,多……多想会儿。” “那是这么趴着不舒服?” 程玉颜像是立马找到了理由,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有点。” “我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忘了应该先跟胖婶儿他们拿两个炕桌回来的,不过你先忍忍,明天我就去找胖婶儿拿两个回来。” 程玉颜赶紧试探说:“那要不然明天再写吧,这样太难受了?” “也可以,不过你先给我看看你写了多少,有那些没想明白的?”祝成蹊伸手,“我正好也可以先给你讲了,也免得你睡了一觉后又忘了。” 抓耳挠腮墨迹半天才写下标题的程玉颜:“……” “我……我……我……”程玉颜心虚半天,“我还没……没写完呢,我再……再写会儿吧。” “那也行,那我等会儿再问你。”祝成蹊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又重新趴了回去。 她以前当过家教,遇见过不少熊孩子,像程玉颜这种就是典型的脑袋空空啥也不会的那种。 那也没关系,好对付的很,就这么先让她磨一磨时间,然后找机会催一催,给她下个紧箍咒,她自己就会慢慢紧张起来,这么几回下来,到时候不管会还是不会,多少会动笔写点什么。 只要她能开始动笔就代表在动脑子,慢慢就能给她磨出来一些好的习惯。 更何况程玉颜还称不上熊孩子,比那些熊孩子可爱多了。 果然程玉颜又一副泄气又愁苦但是却什么都不敢说的憋屈模样重新趴了回去,虽然还是小动作不断,好像得了多动症一样,但总算能时不时地写下几个字,或者那么一两句话了。 祝成蹊也不管她,除非她的动作闹的太大。 这么几次下来,程玉颜那些小动作的动静都慢慢小了,写字的时间越来越长。 等到外面的人都忙好了,周美云也再次过来说炉子已经空下来的时候,祝成蹊才开口让程玉颜不用写了。 那一瞬间,祝成蹊清晰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终于解放了”几个大字。 直到她伸手,程玉颜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才落了下去,并十分不情不愿地把已经揉的一团糟的本子递给了她。 眼里有期待也有忐忑。 但祝成蹊没有第一时间说她写的内容,而是看了一眼就夸道:“呀,写了这么多啊。” 程玉颜立马就雀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往她身边凑了凑,扭捏着问道:“真的很多吗?” 祝成蹊面不改色地点头,“比我想象中多多了,看来你也没有你说那样不会写嘛,这不是挺好的。” 程玉颜更开心了,但还是克制道:“但你还没有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呢,” 祝成蹊早就练就了一目十行并且准确提取关键信息的本事,更别说就这么短短半页纸的内容,都不用她专门看,只需要稍微扫上几眼就能记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说:“这个不着急,我们先去烧热水洗漱,等下边等边说。” “行吧。”程玉颜巴巴地跟在祝成蹊身边,又是那种期待又忐忑的样子。 和前天晚上一样,她们又在外面多待了许久,祝成蹊也依旧实行边夸边忽悠政策,不仅让程玉颜答应重写一遍,甚至连布置的作业也答应明天一定交上来。 又是安稳的一夜过去,不过祝成蹊这一回和其他人差不多前后脚醒的。 虽然不是很想起,但是她也没赖床,而是等其他人走了后就起来了。 两个炉子都还留着底火,她先往里面添了柴火烧开水,与此同时也把自己收拾收拾,顺便吃了点东西。 接着又把土豆、黄瓜、白菜这些洗干净,白菜手撕,黄瓜拍段,土豆则用擦丝器擦成细丝。 这时候,水也开了,就直接倒在一边的桶里面晾着,接着把刚准备好的菜煮熟、拌料,放一边入味。 然后就埋了火,背着书包出门。 就算大队长昨天不暗示她,她也打算今天出门了解一下乌拉草相关的事情,好为之后的事情做打算。 别的地方她也不熟悉,所以第一站先去的胖婶儿家。 不过他们家没大人,只有几个不用上工的小孩儿。 祝成蹊就和眼睛还有些肿的毛竹说了想要两个小炕桌的事儿,让他和家里大人转告一下。 第二站是赵三爷家。 他们家只有赵延军在家,并且他还是那副总是不好意思笑着的老样子。 祝成蹊刚开口和他打招呼,他立马就闹着要给她倒水。 “叔,不用忙,我自己带了的。”她拍了拍腰间的水壶,劝道:“我既然来了咱们这儿,那就是自己人,您真客气,把我当村里面的普通小辈就行。” “而且我来主要也是为了乌拉草的事情,想要具体了解一下相关的知识,我想大队长或许应该和你们说过我觉得咱们这儿的乌拉草可以试着卖出去的事情吧?” 赵延军点头,“说过的说过的,大队长前两天专门喊我爹过去开会了。” 祝成蹊笑,“说过了就好,主要是大队长和我说三爷是咱们村编织手艺最好的,所以我才过来请教。” “但……”赵延军迟疑一瞬,“我爹现在不在家,在自留地,要不我去叫他回来。” “不用不用。”祝成蹊叫住赵延军,“我主要就是想先看看你们怎么编织的,再了解一下你们平日里处理乌拉草的流程,还有它的一些相关习性,要是能有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也可以,反正也不是什么正规严肃的事情,就随便聊聊而已,没必要耽误三爷的时间,我觉得您就很合适,毕竟大队长之前也说过您的手艺也不差。” 眼看都快秋收了,她这时候跑去耽误人家干活,不得被天打雷劈啊! 赵延军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差啥啊,我笨手笨脚的,学了这么多年也就那样。” “您也太谦虚了,不止大队长说过,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也亲眼见您编的鲤鱼,活灵活现的,真的特别好!”祝成蹊夸着夸着倒是灵光一现,“要不然我们就先聊聊您给家里孩子编鲤鱼的事吧。” 赵延军明显一愣,“这……有啥好聊的?这不就是一条鱼嘛,编着玩儿的。” “那能聊的就可多了,比如为什么会想着给孩子编鲤鱼,这个编织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趣事儿,相关的处理细节又是什么,和其他的比如编筐编枕头编炕席又有什么不同等等……”祝成蹊一一和赵延军细数。 赵延军还是有些抗拒,“这卖乌拉草不是主要为了防寒保暖吗,说这些应该没啥用吧?万一回头再被人说这鲤鱼是啥封建迷信,我这……这还是算了吧,要不然我给你说点其他的?” “叔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说你这是封建迷信,我主要就是想多维度的了解一下乌拉草的用处,回头我们卖出去的时候也有更多说服对方的理由,甚至我们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把这些有趣的动物草编也卖出去呢。” “还是说这些编织手法是不能对外说的?”祝成蹊又想到这时候还不是信息大爆炸的后世,兴许这时候的人还讲究手艺不能随便外传,赶紧补充道:“叔您放心,我不是要问一些机密的手法,你只需要和我稍微说一下就够了,而且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您就是愿意手把手教我,我也不是那块料子。” “没有没有,”赵延军赶紧摆手,“这也不是啥机密不机密的,你要是想听,我说就是了,就是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咋开口。” “没关系,我正好有很多问题,我问,您帮我解答,可以吗?” 赵延军想了会才勉强点头,“也成。” 祝成蹊赶紧把纸笔拿了出来,赵延军却又是一愣,“咋还用上纸笔了呢?” “做个记录嘛,主要是我脑子笨,怕听多了就忘记了。”说着,祝成蹊想起来什么,指着赵宏日门口挂着的鲤鱼说:“对了,我能把那个鱼也拿下来仔细看看吗?” “这……都旧了,没啥好看的,正好你们前两天说想要买,我就编的有新的,我给你拿新的吧。”赵延军立马站了起来要去拿新的。 祝成蹊也没强求,“行啊。” 等拿到了鱼,祝成蹊就一边观察,一边根据昨天写的一些想法提纲开始发散性地问相关的问题。 赵延军也一边继续编着东西,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着。 等大概十点的时候,头发发白的赵三爷才挑着两个空桶,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祝成蹊赶紧和他打招呼,赵延军也拄着拐杖站起来说:“爹,祝知青过来问乌拉草的事情,正好你回来了,你等下来说吧,我去方便一下。” 又朝着祝成蹊不好意思笑笑,“那个祝知青我……” 祝成蹊赶紧让步,“是我应该抱歉才对,我都忘记时间了。” “没事儿没事儿。”赵延军嘴上客气,但是拄着拐杖也走的飞快,没几秒钟就不见人影了。 赵三爷就说:“我洗把脸就来,你先坐着等会儿。” “没事儿的,我不着急。”祝成蹊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顺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四处眺望放松。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整个院子几乎都裸露在刺眼的太阳光下,就连祝成蹊他们之前呆的地方也快要被照到,稍微抬头眼睛就睁不开了。 她不仅往更阴凉的地方躲了躲,顺便还把一些暴露在日光下的草编还有工具也往里面搬了搬。 这才又继续转动眼珠子放松。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因为太阳光线的原因,她总觉得赵宏日门口挂着的鲤鱼在某些角度的时候会发光。 祝成蹊没忍住好奇心,干脆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上一回过来的时候天色很晚了,且他们当时人多事儿也多,她其实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和手上的小鲤鱼一对比,就发现赵宏日的这个鲤鱼要更精细一点,而且仔细辨别的话,上面还用了看似相近但是颜色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草,所以才让上面的纹路有些不一样。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它在某些角度会发光吧。 祝成蹊对比着两只鲤鱼的不同,把纹路添在本子上,还没忍住感慨道:“亲生的果然不一样。” “赵延军之前一说到鱼就会迟疑,该不会因为这些纹路可能真的涉及了封建迷信了吧?”祝成蹊失笑,“没想到他这样当过兵的人也会迷信!” 才嘀嘀咕咕说完,赵三爷就从屋里面出来了,不仅洗了脸,甚至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问道:“姑娘你笑啥呢?” 祝成蹊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就晃了晃手上的鱼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鱼比我手上要更精美一点,三爷,是不是编这个太耗费时间了,所以延军叔才给我们编的这种?” 赵三爷点头,“是啊,你手上那种一天能编好几个,但是换成宏日那个,就要把草梳的更细,编的时候也更费功夫,一天下来也不一定能编完一个小的,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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