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时屋里面的其他人都在,我是最先离开的,其他几个都能正常进出视物,甚至程玉颜还能精准地用水壶砸中你的脑袋,却偏生她就被吓到了!” 祝成蹊冷笑,“如果叶知青就这么点胆子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回城吧,毕竟这里是乡下,还没通电,你以后摸黑的日子还长着呢。” “到那时,你们二位总不能一直指望着我的手电筒了吧,毕竟那就不叫我为人民服务了,而是我的东西被人拿走、算计、强占,这是只有资本家和旧地主才干的出来的勾当,你们是吗?” “至于你说的老鼠,我是没看见,但是我觉得如果仓库里面能出现老鼠的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她又转头找到了周立新说:“队长叔,眼看就要秋收了,您看是不是要再重新收拾一下仓库,毕竟粮食的事情不能大意,不能被老鼠嚯嚯了。” 周立新就说:“你听她瞎白话,这里我们才收拾过,别说老鼠了,就是老鼠毛都没有。” 祝成蹊又重新盯着叶知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那看来是叶知青感觉错了吧,毕竟黑灯瞎火的,对吧?” 叶知意僵硬地扯着笑脸道:“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祝成蹊又道:“那最后一个问题,叶知青说程知同冲我大小声是因为被程玉颜砸了脑袋,为什么程玉颜不砸别人专门砸他?” “我虽然当时不在现场但是也在外面听到了些,好像是程知同这个当大哥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程玉颜才引起的吧。所以我很好奇啊,是什么让程知同知青有了如此的刻板印象,只要叶知青一出声,就是程玉颜欺负她呢?” “我当时只是太心急了。” 祝成蹊:“所以心急就可以冤枉人,随便冲人发脾气吗?这怕不是旧社会地主阶级的做派吧!” 又是资产阶级又是旧社会地主,不管说什么,祝成蹊好像都能扯到这些高帽子。 “不好意思,大哥就是太着急我了。”叶知意当机立断道歉:“主要也是今天实在太乱太忙了,我们又累又饿,所以就有些心浮气躁,说话才不中听,是我们的错,我们道歉。” 程知同也反应过来,别别扭扭地说了句对不起。 祝成蹊挑眉,“别光冲我啊,程玉颜不是也被你们冤枉了,难道她不值得你们一句道歉吗?” 程知同很想说他也被程玉颜砸了脑袋,但祝成蹊的嘴实在太锋利,饶是他们再不情愿,但还是冲着程玉颜低了头。 程玉颜直接愣住。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向她低头道歉。 她看着忍气吞声的俩人,心里瞬间涌上巨大的爽感,但小嘴儿一瞥,白眼一番,依旧那副昂着头抱着胳膊的不屑模样,“谁稀罕!” “你……”程知同张嘴,但看到还在盯着他们的祝成蹊,咬咬牙,算了。 程玉颜也看了看祝成蹊,第一次觉得她竟然这么顺眼和让人喜欢。 她不仅再也想不起那壶被倒掉的灵泉水,甚至还有种给她送灵泉水的冲动。 祝成蹊可不知道程玉颜的想法,她叫他们道歉纯粹就是顺手而为外加恶心他们。 但既然他们已经道歉了,她也不能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 毕竟再上纲上线,今天这事儿也不可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更何况她只是想立人设,又不是真要去当人人喊打的卫兵,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祝成蹊就顺势继续立人设说:“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是我日后还是会关注你们的思想,一旦发现有问题,我还是会立刻指出来的。” 叶知意和程知同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干干笑着,“肯定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祝成蹊“哼”了下,“不过我另外还有事情要提醒程知同知青,你是男同志,我们这边是女同志的住所,男女有别,麻烦你以后要想见叶知青或者和她说话,请敲门把人叫出去。” “因为这里不是叶知青一个人的居所,是我们五个人目前暂住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这样一位成年男性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今天是你运气好,没有人换衣服或者做其他的,否则你就是在耍流氓你明白吗?” 如果说祝成蹊前面的话还是在用口号来压人的话,这一回却结结实实叫除了叶知意外的所有女孩子都对着程知同怒目而视。 其他旁观的男同志也心中一紧,赶紧绷住了这根弦。 程玉颜又趁机冲程知同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程知同再次被气个半死,但却不敢和程玉颜争辩什么,只能狠狠瞪她一眼。 程玉颜站在祝成蹊身边昂着下巴狐假虎威,“你瞪我干什么,你难道觉得她说的不对吗?” “我没有!”程知同咬了咬牙,不再看气得他跳脚的程玉颜,看着祝成蹊保证道:“我下次不会了。” “那最好不过。” 已然大获全胜,祝成蹊见好就收。 她把行李放好,便去找了周立新。 “叔,我之前想的不周到,忘了买能垫下面的炕席,所以我就想问一下要在哪里买?” “还有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厨房,或者能让我们烧点热水的小炉子也可以。” 虽然剧情里面说有个小厨房,但她也不能直接去找,免得惹才警告过他们别乱翻的周立新不快。 周立新瞅了祝成蹊一眼,心想难怪都说她厉害,但面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小厨房和厕所的位置。 而后又道:“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编炕席,你随便找户人家都能换。” 祝成蹊谢过,等周立新走后,她立刻去小厨房生炉子烧水,用带过来的布料简单地围了个空间擦洗了下,便随便收拾了个地方,躺下睡觉。 这几天真是快累死她了,现在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至于别人,管她呢。 其他人看着祝成蹊躺下了,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没多久也睡下了。 一觉到天亮。 祝成蹊稍微清醒了会儿才起来打水洗漱,然后一边烧开水,一边咬着干巴巴的梅菜饼子。 程玉颜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了,别别扭扭地开口道:“你烧水喝啊?” 说好听点,剧情里的程玉颜是一腔孤勇,说正常点,那就是跟谁都合不来,一个人孤立全世界。 祝成蹊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主动找自己说话,以至于她实在没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 程玉颜被看的不自在,好看的眉毛霎时皱了起来。 “你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祝成蹊朝她笑了下。 程玉颜:“……” 顿了几秒,又见祝成蹊没别的动作,说话时也没有其他人看她时的那种羡慕、嫉妒、防备,甚至是厌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她又没忍住盯着祝成蹊多看了两眼。 祝成蹊又不是没感觉,只能反问道:“你有事儿啊?” 程玉颜回神,撇了撇嘴,有些不自然地说:“我那儿有刚烧好的开水,你要是急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 顿了下,似怕祝成蹊误会,又赶紧说:“你别想太多啊,我只是想着你昨天竟然能让程知同和叶知意给我道歉,也算是帮我了,所以我算是还你的,你爱要不要!” 祝成蹊:“……” 竟是这样。 “我要啊,我为什么不要。”祝成蹊又不是个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径直把水壶递到程玉颜的面前,“那谢谢了。” 程玉颜又好奇看她一眼,才从她手里接过水壶灌满。 “给。” 祝成蹊接过试了下,水稍微有些烫口,得慢慢喝。 但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这水的味道不对。 太清甜了。 第23章 真好,赚钱了!真好,住宿解决了! 祝成蹊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程玉颜, 并且着重盯着她的脑袋。 剧情里,这位姐的开局可比叶知意好多了,但却被叶知意一点一点的磨干净所有, 最终连金手指都成了叶知意的嫁衣, 其实也不能单怪叶知意太厉害了, 主要也因为这位姐的心大又漏风吧。 比如这个水, 就这么大咧咧地拿给她了, 是生怕她尝不出来这水有问题吗? 当然了, 普通人肯定不能像她一样知道这么多,但是猜一下水里面加了糖或者蜜还是可以的, 这以后但凡谁经意或者不经意地帮她一下, 她就直接拿灵泉水回报, 那次数稍微一多, 不被惦记上占便宜才怪。 虽然现在是她享受着好处,但祝成蹊还是觉得程玉颜的这个脑子实在有些让人头大。 也得亏她现在不惦记着她的东西了,要不然,她真没办法保证自己在这么大的诱惑下不动心。 祝成蹊实在没忍住叹息一声。 程玉颜却被她这样搞的有些不高兴了, 以为她在嫌弃自己, 就跳脚道:“你要是不想喝就还给我, 跟我求你喝一样!” “谁说我不想喝了, 这不是正喝着了么。”祝成蹊又小小抿一口。 这可是灵泉水哎! 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特别馋过,现在总算有机会尝到,怎么会嫌弃。 但是程玉颜还是不高兴道:“那你一直盯着我叹气干什么?” 祝成蹊心想当然是看你的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 但是嘴里面却开启了忽悠大法道:“看你太好看了,感概一下。” 程玉颜:“……” 一大早的被连续夸了两次, 而且祝成蹊言语间也没什么嫉恨的情绪,很平常的样子。 程玉颜见多了别人因为容貌而对她产生的恶意, 对祝成蹊自然也有些防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夸她好看但却不嫉妒她。 不过她还是嘴硬道:“要你说,我自己知道。” 祝成蹊:“……” “是是是,你最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上辈子那些在娱乐圈风生水起的女明星们不算。 而且也确实没亲眼见过,但程玉颜的美却是实实在在展露在她面前的。 虽说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灵泉水的功劳,但也是因为程玉颜自己的底子足够争气。 要是换成她或者知青点其他人,就是天天用灵泉水泡澡都没这个直面暴击的效果。 看看她这不用画就形状自然且流畅浓黑的眉毛,卜灵卜灵又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这像扇子一样的睫毛,看的祝成蹊都觉得自己要嫉妒了。 怎么会有人的睫毛长的这么好看! 还有这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嘴巴,不管哪一处都长的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更是漂亮的惊人。 再用上灵泉水时不时洗涤,那简直比开了高倍美颜还要刺激。 没忍住,祝成蹊对着程玉颜的脸蛋儿起了点贪念,“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 “你说什么?”程玉颜的整个脸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皱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祝成蹊,眼睛里甚至还明晃晃地盛着,“你有毛病吧?”这几个大字。 程玉颜要是平静的拒绝了,祝成蹊还真不会有多余的念头,但她现在偏偏一脸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倒是让祝成蹊生了几分意气。 她道:“就摸一下,以前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有点好奇。” 程玉颜却还是皱着眉,眼神尤其盯着祝成蹊的手,带着怀疑与审视。 祝成蹊总算从犄角旮旯里想起来这位姐前世似乎还被毁过容的字眼,就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嫉妒你长得好看,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毁了你的脸吧?” “不然呢!”程玉颜回应的理所当然。 祝成蹊白了她一眼,“你当我什么人,见到好看的姑娘就嫉妒她,然后恨不能撕了她吗?” 站起来,趁着程玉颜还没从她刚才那句话里回过神来的机会,祝成蹊趁其不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果然滑腻如凝脂,手感好的不可思议。 难怪总有人喜欢追星呢,现场看大美人,甚至是触摸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一大早的,又是灵泉又是大美女的,简直太让人心情愉悦了。 程玉颜却整个一瞳孔地震,一下子扒拉掉祝成蹊的手,尖声叫道:“你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记用力摸自己的脸,想确认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她甚至还跑到了屋里面翻了个镜子出来仔细看了看,确定脸上干干净净的后,才冲着祝成蹊“哼”了一声,不高兴骂道:“你有病啊,早知道你这样,我才不给你倒水喝呢!” 祝成蹊也不生气,反正这个便宜是她占了,被骂两句就骂吧,不痛不痒的。 她甚至还主动劝了程玉颜一句,“大美女,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看见比自己好看的人就只会嫉妒,也有人只是单纯喜爱,并不参杂任何别的念头。比如我确实是真心实意觉得你好看,所以才想要摸一下,没想过要害你,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更不用成天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 这位姐在后期之所以那么惨,就是因为上一辈子的经历让她太过于杯弓蛇影,所以哪怕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她有意见,她的暴脾气最终也将所有的好意越推越远。 按照祝成蹊的本意,她并不打算和真假千金有太多交集,免得身边麻烦不断。 可谁叫她实在是太美了,且因为一点小事儿就给她送了一大壶灵泉水,看着着实有点憨傻,所以才没忍住借机劝她一句。 不过祝成蹊也知道程玉颜的性格不是一日形成的,自然不可能因为她这三言两语就能有所改变,所以也没多劝,且等她日后再观察观察再说。 正好炉子的水热了,她好几天都没洗头,便趁着天还早先洗个头。 祝成蹊的动作干脆利落,浑身上下都在冒火的程玉颜却有些迷茫了。 祝成蹊说什么? 竟然说不嫉妒她长得好看,只是单纯喜欢! 怎么可能呢?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嫉妒她。 那些人比不过她长得好,就想千方百计毁了她的脸,或者想方设法毁了她的名声。 总之她就没有见过有人单纯喜欢她长得好看。 甚至就连她那些所谓的父母亲人都觉得她长得太招摇了,养父母从小到大没少因此骂她,而所谓的亲生父母甚至还打过用她这张脸换利益的主意。 亲人尚且如此,一个陌生人而已,竟然敢说真心喜欢!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心喜欢! 那些男人倒是一见她就跟条哈巴狗一样巴巴贴上来说真心喜欢她,或许一开始也确实有点真心,但那也是因为脸,只要她不给予回应,或者没有让他们占便宜的目的达到,那些男人又会立马变脸,觉得她给脸不要脸,说她勾引人。 甚至有时候好像她这个人活着就是个错误,她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呼吸、说话,笑一下都是勾引他们,那些贱男人怎么不说是他们自己不要脸主动贴上来的呢! 不过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又得不到就想着倒打一耙而已。 男人是这样,女人也差不多。 这个世界上就没一个好人。 哼!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气死那些嫉妒她的女人和想要占她便宜的男人。 还有祝成蹊,神经病啊! 明明是个女的,竟然学那些男人的样子占她便宜! 越想,程玉颜就越生气。 可是脑海中又不自主地回想她之前两次夸她好看时的模样。 程玉颜一时间糊涂了。 她拿不准祝成蹊到底是什么意思,便瞪了她一眼,“哼”一声,甩着辫子走了。 程玉颜和祝成蹊是起来的最早的。 也是因为程玉颜之前的那一声尖叫,其他知青才从睡梦中爬起来。 等到他们稍微整理好衣服出门,正好见到程玉颜不爽祝成蹊的模样。 蒙头蒙脑的一群人瞬间就清醒了。 看看程玉颜已经走远的背影,又看看正在自顾自忙着自己事情的祝成蹊,虽然满头雾水,但想到这俩没一个好惹的,最终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过院子里面倒是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祝成蹊也没管其他人,仔仔细细把头洗干净,又擦到半干,才找了纸笔先给家里面以及祝明萍和祝明南都写了封信。 现在天气热,这会儿功夫下来,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祝成蹊嫌弃热,懒得编辫子,就绑了个丸子头,戴上帽子,背着书包,拿上程玉颜给的灵泉水和干巴巴的梅干菜饼子出了门。 这几天,家里人肯定担心她的情况,她要先到镇上给他们拍封报平安的电报,然后一并把信寄出去,之后再顺便逛一逛镇上的供销社,看能不能买点必需品。 昨晚坐拖拉机过来的时候,祝成蹊就一直在记着路要怎么走。 但有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虽然从镇上开拖拉机到迎胜村也就花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但是她却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腿都要断了才走到。 这一刻,祝成蹊无比期盼着何成江能早一点过来给她送自行车。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因为这边靠近林场,所以安美镇整体上比较大且富裕,光是街道就有好几条,来往行人也不算少。 镇上除了邮局、公社革会、民兵保卫处、卫生所等等公职的地方外,供销社、副食品社、国营饭店、裁缝店等等供应日常生活的也不缺,还有一些小型的作坊。 光是祝成蹊一路囫囵吞枣的看过来,有棉纺厂、凉席厂、家具厂、乌陶厂等等。 但是规模很小,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没几个。 并且据她打听得来,这些地方主要也就是供应附近林场的一些工人用,偶尔也有一些原本住在深山里面,依靠着打猎为生的少数民族的人过来淘换点家用,至于附近村子里面的社员们很少会来买。 甚至里面的工作人员在知道祝成蹊是知青后也不建议她从这里买,让她可以在自己下乡的村子和老乡们淘换,比这便宜。 不得不说,不愧是淳朴的年代,即便做生意也会先考虑买方的情况。 但祝成蹊还是从棉纺厂这个小作坊里面买了点棉布。 像这种小作坊的纺织工艺还是沿用着早年的人工老式的纺织手段,成品可能比机织的稍微糙一点,但是这种老式的粗棉布更加吸汗、透气,做贴身的衣服或者床单被罩最舒服。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的产量不大,也没什么库存,祝成蹊也是好说歹说,借着是新知青什么都没带的身份才拿了两匹。 至于其他的地方,她都只是转了转,过了下眼瘾。 不是不想买,属实是因为拿不了。 之后,她就溜达到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总算开张了。 其实她刚到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国营饭店吃饭,毕竟从上火车到现在,她几乎就没有吃好过。 谁知道那会儿还没开,服务员把她撵了出来,所以她才在镇上满世界溜达。 现在既然已经开张了,她当然要好好进去吃一顿。 祝成蹊的运气比较好,因为从四周的交谈得知,今天刚杀了几头猪,虽然大部分供应到林场那边了,但是国营饭店也争取了一头。 所以今天不仅有经典菜品红烧肉,还有熘肉段、锅包肉、酸菜白肉炖粉条。 尤其是空气里肆意流窜的酸菜的香气刺激的祝成蹊腹腔阵阵作响。 她一路小跑过去排队,非常大手笔的把每一样都来了一份。 一个小姑娘一下子买这么多,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加之又因为面生,就有人小声议论开了。 有些自来熟的更是直接和祝成蹊对话,“看你这样子是新来的知青吧,要不过来一起坐啊!” 祝成蹊客气地笑了下,但是一起坐是不可能的。 毕竟又不认识,谁知道这些人的热情是真热情还是另有打算。 况且她还在热闹的饭堂里面看见了俩熟悉的身影。 祝成蹊哒哒哒地跑过去,熟悉且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道:“林书记、大队长,你们也来吃饭啊,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拼桌吗?” 周立新和林川其实也早就发现祝成蹊了,毕竟整个饭堂里面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点了这么多菜,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但是这俩人没一个主动开口的。 周立新单纯不想搭理祝成蹊,因为他真的不待见这一批知青。 况且昨晚他也亲眼见证了祝成蹊的这张嘴多厉害,说实话,他当时心里也毛毛的。 叶知意和程玉颜再闹腾也只是互相扯头花干架,可他们这边老娘们打架的比比皆是,他虽然烦,但不至于害怕。 可祝成蹊扣帽子的手段实在太过于熟练,他是真怕这些手段会在不久的将来用到村子里,闹的人心惶惶,重现前两年的激进。 再加上其他人也不老实,所以他昨晚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今天天一亮,他啥也没干,又赶着马车来公社了。 借口是现成的—— 村里面的知青点住不下了,要是收留这些知青就必须要加盖房子,但是村里面没钱,他过来就是想申请一批安置知青的经费。 当然他也明白公社肯定是批不下来钱。 毕竟要是公社有钱,之前的知青点也不能让下面的各村子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况且公社要是给他们村批了经费,那余下八个村子肯定也会跟着要,公社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所以,周立新就想着用这个借口和林川多墨迹墨迹,让他高低想点办法帮他把这批知青给弄走。 但是谁知道这个林川看似是个刚毕业的小年轻,但是人却稳的很,不像有些小年轻,脸皮薄,受不住一些苦苦哀求或者胡搅蛮缠。 林川简直就像个老油条,铜豌豆,不管他这一上午是讲道理也好还是哀求撒泼也罢,他的态度和立场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动—— 让他把知青弄走,他就说是已经和上面反应了,在等结果,让他别着急。 让他帮着想办法安置知青,或者批经费,他就说相信他这样的老同志肯定能处理好这些问题。还说毕竟公社的情况也很不好,如果要安排的话势必要和县城申请援助,可现在国家处处都艰难,所以我们遇到了问题首先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不能什么都指望着国家,不能给国家,给政府添麻烦等等。 总结下来就是:别找我,没结果,自己解决去吧! 周立新在来公社前其实也预料到这个可能性了,但是亲耳听到后还是有些不得劲,所以就硬生生和林川磨了一上午,林川也硬是四平八稳地陪了他一上午。 甚至中午的时候还提出请他吃饭。 尤其是国营饭店今天还有大荤,而林川也很大手笔地点了红烧肉和酸菜白肉炖粉条以及俩素菜。 就实在让人想生气都没办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让他看见了让人头疼的祝成蹊,他能高兴搭理才怪呢。 而林川纯粹是在观察祝成蹊。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他毕竟是公社书记,还是个年轻的男人,本就够受瞩目了,要是再主动招呼才见过一面的祝成蹊,难免会有一些人私下里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到底会影响另一方的名声,终归不合适。 只是没想到他们俩都没动静,祝成蹊却主动跑过来要求拼桌。 又不能开口拒绝,所以两人一致的调了下位置。 祝成蹊单独坐一方,林川和周立新坐一方。 今天有大肉,饭店里面的人就格外多。 到他们还有段时间,祝成蹊就主动开口道:“林书记,大队长,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见你们,实在太巧了,你们是一起过来吃饭还是碰巧遇上的,我会不会打扰你们谈事情啊?” 来都来了,坐也坐了,还谈什么打扰不打扰。 周立新在心里面嫌弃祝成蹊假客气,但是又念及她昨晚喊口号的那种杀伤力,实在怕自己要是不搭理她会被她记恨,就硬撑着一张平和的脸说:“吃个饭有啥好打扰的,你放心坐。” 林川藏在眼镜下薄薄的眼皮浅浅撩了一眼态度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周立新,但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看了一眼祝成蹊抱着的两匹布,客气道:“祝知青来镇上买东西?” 祝成蹊点点头,“也不全是,主要是想着过来给家里寄信报平安,顺便逛一逛镇上,没想到刚好看见有个棉纺厂,就顺便买了点布料。” 林川跟着说:“那怎么没买棉被,我依稀记得你好像带的行李不多。” “是带的不多,但是基本的生活够用了,剩下的家里会给我送,所以不用买。” “送?”林川眉梢微扬。 何成江过来的事没什么好瞒的,祝成蹊就道:“对,我二姐夫是我们市运输队的,他们接下来有跑这边的计划,到时候顺便帮我把行李带过来,比邮寄快且安全。” 林川和周立新同款惊讶,周立新也不装哑巴了,好奇开口问道:“你二姐夫是司机啊?” 祝成蹊点头,周立新却是心想好家伙,怪道祝成蹊家里面能放心她这么一个病秧子下乡呢,敢情是有除了来往信件和电话之外更加让人放心的联系手段啊! 也怪道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那么厉害呢,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这能来一回肯定也能来两回三回,甚至无数回,但凡她将来哪天吃亏了,这不就直接告家长了! 周立新心里更是发愁。 他今天磨了林川一上午都没用,估摸着把这群知青弄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周立新心里难受极了。 林川却还在和祝成蹊闲聊,“这样的话,那确实再好不过了,不过这边冬天的很冷,一般的保暖措施恐怕不够,你要提前和你家里人说好,让他们多给你准备点厚衣服,厚棉被。” “而且等秋收一过,这边的温度很快就会降下去,这一点你也要提前和你家里人说,让他们能早点就尽早给你送过来。” 祝成蹊点头,“我会的,而且我来之前家里面也打听了这边的情况,虽然说这边冬天很冷,但是也说这里会烧炕,只要不出门就没什么事儿。” 林川:“话是这么说,但总有要外出的时候。等真正冷下来,一般的棉衣的防护用处不大,最好还是我们本地的一些保暖措施有用,祝知青到时可以和周队长还有迎胜村的社员们学习一下,我见你身体不好,冬天更是要注意。” 周立新本来就在发愁,现在冷不丁听到林川提到自己,又说起祝成蹊身体不好,冬天可能难捱的事,心里就更犯愁了。 这哪是什么下乡帮助他们搞建设的知青啊,这简直就是直接往他们村子里面投放了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包! 你说说,就她这个破身体,万一冬天太冷熬不过去,给冻死了怎么办! 真是越想越愁。 越愁还要越想。 对了! 那这么说起来,知青点的事情还要抓紧了。 不然他怕祝成蹊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可村里面现在哪有钱给他们建房子啊! 周立新烦得要命,几次看向林川,欲言又止。 林川注意到了,推了推眼镜,“周队长有话说?” 周立新看看祝成蹊,最终又摇了摇头。 祝成蹊接茬,“那要不然我找个别的地方坐,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周立新摆手,“真没啥事儿。” 况且你现在走的老老实实,回头要是记恨我咋办! 林川却瞄了祝成蹊一下,主动说:“周队长还是在发愁知青点的事?” 既然林川都提了,周立新就点头承认道:“是在想这事儿。这眼看就要秋收了,接下来有的忙,要是盖房子的话,最好就是趁现在,可村里面现在确实困难。” 林川就说:“我之前听你的意思,现有的知青点还能各加上两人,这就去了四个了,余下五个人的情况我想应该好处理,在现有的知青点的基础上稍微扩大一点,再盘个小炕,应该就能解决了。” 周立新就道:“说是这么说,可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来多少知青,这知青点总是要再加盖的。” “以后的事情暂且先不提,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安置好这一批知青。” 林川其实是故意在周立新面前提到祝成蹊身体不好,然后借此提醒他抓紧时间搞知青点。 一是因为祝成蹊的情况确实要特殊注意,另外就是他很明白周立新一直纠缠他的目的,但是不管哪一个,他都不可能直接松口答应。 尤其是给迎胜村单独批款盖知青点这件事。 迎胜村的情况并没有周立新一直哀嚎的那样差,甚至可以说他们村子还是附近比较富裕的村子。 不管是他现在给的主意,还是让迎胜村单独拿笔钱再建一个知青点都是能做到的,只是周立新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社员们不那么愿意而已。 于是,林川又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目前最重要的国策之一,也是为了国家的长久稳定和发展,不论如何,我们这些干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们应负的责任担起来,把应该做的工作做好,不给国家拖后腿。” 周立新听明白林川的意思了,心里更难受了。 他甚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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