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比起什么世俗,什么婚姻,那些玩弄别人感情或者结了婚成了家却对婚姻家庭不负责的人才更应该被唾弃一辈子。 陶东岭心里咬定陈照来不是那样的人。 不可能的,来哥一看给人感觉就是一个踏实,沉稳,长得就是一张好男人的脸,浑身散发的就两个字:靠谱。 靠谱好男人陈照来晚上又给陶东岭做了丰丰盛盛的一餐,陶东岭吃得直叹气。 “这还怎么走?我住这儿算了,我给你打工,来哥,你管饭就行。” 陈照来说:“管不起,你饭量太大。” 陶东岭嘿嘿直笑:“我都不要工钱了,还包不住一天三顿饭?” 陈照来也笑:“那你凭什么不要工钱?” 陶东岭说:“凭我乐意。” 陈照来笑着起身收拾餐盘:“今晚不挂针,你早点睡,明天一早走?” “嗯。”陶东岭看着他。 “早饭还吃包子?” “吃。”陶东岭说。 陈照来笑笑,没再看他,端着碗盘下楼去了。 陶东岭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又提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上了车。 陈照来说:“没给你拿太多,天热吃不完容易坏,你就半路上饿了吃俩垫垫就行,该吃饭就停车吃饭。” 陶东岭说:“嗯。” 陈照来说:“药我也给你带上了,就算不挂针了也得继续吃两天,别忘了。” 陶东岭说:“好。” 陈照来说:“走吧,路上慢点开。” 旁边有几辆大车轰鸣着陆续往外走了,司机往这边按了下喇叭:“走了啊照来!” 陈照来“哎”了一声回头,说:“慢点儿啊!” 司机大声应着,开了出去。 陶东岭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没动,陈照来回过头来,正对上他的眼睛。 “来哥,” 陶东岭说:“我这趟回去,想顺便回老家一趟,看看我妈。” 陈照来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嗯”了一声。 陶东岭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想起她。”他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包子,笑着:“我真好多年没这么想她了,都快忘了……我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有妈的人了。” 陈照来看着他,没说话。 真忘了,怎么可能高烧迷迷糊糊的时候都还在叫妈,怎么可能因为一口包子就勾起一切回忆,陈照来知道那种滋味,知道那种心上缺了个大洞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填补的感觉。 陶东岭看着陈照来的眼睛,不知不觉目光就有点没收着了。那种隐隐透出来的有点类似于执着的东西看得陈照来暗暗心惊。 这应该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对视了,但这感觉却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陶东岭说不清楚,就好像是彼此视线对撞之后,又继续往对方眸底深处扎了扎,陶东岭不确定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流露了什么,就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陈照来的眼睛,忽然觉得周身里里外外有什么东西停住了,凝固住了。 他这一刻忽然意识到在陈照来身上,有种让他想要的东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知道就在那。 他想伸手去抓。 陈照来皱了下眉,移开视线。 陶东岭回过神来。 “……那我走了来哥。”他说。 “嗯。”陈照来照旧把车门给他用力合上,退后两步说:“走吧。” 陶东岭手心莫名出了些汗,他往裤子上用力蹭了两下,发动了车,想了想,又探出头来。 车窗被轰鸣的发动机震得发抖,陈照来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只觉得脚下的地面连着胸腔都震得不太舒服。 陶东岭对着他笑,露出一口白牙,陈照来迎着那目光扯了扯嘴角。 “真走了啊,来哥。” “嗯。” 半人高的车轮缓缓滚动,驶出院子,拐上了大路。 陈照来低头点了根烟,抬头望着车渐渐消失的方向,望了很久。 第14章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路程陶东岭没再耽搁。他连午饭都没在沿途找个店吃,一口气跑到下午,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旁停了下来。 这是一段通车没两年的县道,修得又宽又平敞,而且没什么车,陶东岭找了个树荫茂密的路边停下来,跳下车,先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 天太热了,这段路周围都是树,倒也阴凉,就是蝉鸣吵得焦躁。 陶东岭看四下没人,跳下沟坎进树林里放了个水,回来从车上拿了瓶水浇着洗了手,从驾驶室拎出那袋包子,在路边坐了下来。 陈照来给他袋子里还放了几个透明的一次性手套,陶东岭本来没那么讲究,但想了想还是戴上了。他拿出一个包子塞嘴里咬着,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掏出一包泡椒腌的酸辣黄瓜条。 这应该是陈照来自己腌的,包子是芸豆肉馅儿,凉了吃着会有点腻,陈照来特意给他就着解腻的。 陶东岭不自觉笑了一下,拿起一根咬了一口。 爽脆,酸酸辣辣地吃着很开胃,陶东岭就着包子大口咬着,不一会儿就“咔嚓咔嚓”嚼完了。 他把一次性手套摘了卷了卷装进塑料袋里,拧开矿泉水瓶子灌了一气,仰头望着沙沙作响的树梢点了根烟。 不知道来哥现在在干什么。 陶东岭忽然想起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陈照来的电话,连个微信也没加。这个点儿应该是陈照来不忙的时候,如果能打个电话就好了,陶东岭想聊天,想跟陈照来说包子很好吃,怎么都吃不够。他想陈照来肯定会笑着说爱吃就好,说下次再给你包。 陶东岭想着陈照来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又弯了起来。 这条路的方向是奔着家去的,可他夹着烟望着来时的方向,莫名有种正在离家的感觉,他想快点把货送到,把事办完,然后早点回去。 他想早点再回陈照来那儿去。 夏天太阳落山晚,陶东岭一路风尘仆仆把车开进厂区时,天还是黑透了。 工厂院子里灯火通明,工人进进出出忙碌着,陶东岭给表叔打了个电话,表叔说卸完了货等他过去吃饭。 卸货这种事平时基本上用不着陶东岭伸手,两头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上次那种特殊情况不多,所以这会儿陶东岭揣着手在一旁一边跟负责验收的人聊着天,一边等着一车货被搬进厂房里,他签了字拿上单子开车走了。 他只负责拿单子,结账的事他不管,都是表叔自己来弄。 表婶在家里炒了一桌子菜,陶东岭进门时她正把凉了的拿去回锅,表叔嗔他怎么这么慢。 表婶说:“慢点没事,常年开车的,急躁什么,慢点才稳当。” 表叔笑说:“哎,是,我发现你说啥都有道理,是那么回事儿。” 表婶笑着没理他,让陶东岭赶紧去洗把脸吃饭。 陶东岭饭桌上一边扒着饭,一边说了回家的事儿,表叔听了只点点头说:“回去吧,也该去给你妈上个香烧点纸了,陶建朋那边好听不好听的他爱说什么你都别搭理,犯不上跟那种人多费口舌。” “嗯,”陶东岭笑笑:“我知道。” 吃完陶东岭开了表叔的车回出租屋,十几天没回来,屋里倒也干净,表婶有他这儿钥匙,每次他出门跑车快回来之前都会过来帮着收拾一下,也没少一边收拾一边跟表叔念叨东岭也该谈个对象了,岁数也不小了,还总这么一个人,家里常年清锅冷灶的,让人看着心酸,日子都过得没奔头。表叔倒向来不在意那些,说她:“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东岭长得周周正正一大小伙子,这些年钱也没少攒,他要想找早就找了,他就压根没那个心思。” 表婶说:“那你倒是催催他呀,他自己那个爹不像样儿,不管他的事,你多给操点心。” “就是有那么个不像样儿的爹,东岭才不乐意成家,孩子打小凄苦惯了,他一想到他妈,他心里那个结就解不开。” 表婶叹气:“……挺好个孩子,就是命不好。” “你甭操那个心,”表叔说:“东岭跟我从来不聊这个,他早都不是小孩儿了,心里有数着呢。” 陶东岭第二天一早去批发市场买了香烛纸品,又买了点带回家的东西,开车回了老家镇子。 老家离城一个多小时,跟陶东岭常年天南地北跑的距离没法比,但他离家后最不常回的就是这儿。一年顶多一两趟吧,回来给他妈坟上添添土,添完就走。因为他要是不回来弄,陶建朋不可能弄,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陶建朋大概不是人。 陶东岭也没指望过什么,他逢年过节也跟城里的人一样,买点烧纸找个十字路口,拿粉笔在地上画个圈儿,写上“惠香”两个字,点上根烟,然后把纸一张一张烧在圈儿里。 思念这种事未必非要站在坟前才能做,只要心里有,身在哪儿都能纪念。 况且本来也见不着了,陶东岭几岁的时候就清楚,他和他妈,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陶东岭把车停在大门口,从车上下来拿下东西,恰巧碰见邻居。 “东岭回来啦!”邻居看见他,有点惊喜。 “徐大爷。”陶东岭也笑起来,拎起一箱牛奶,一大袋子水果和一条烟走过去,“正好要过去看看你和大娘。” 当年没妈之后,陶东岭没少在徐大爷家蹭饭,徐大娘心善,动不动就抱着陶东岭抹眼泪,徐大爷也没少一次一次大晚上去坟头前把陶东岭背回来,村里很多人都记着陶东岭小时候多可怜,也都多多少少接济过他,他都记着。 “回来看看你妈?”徐大爷问,他知道陶东岭不可能冲着陶建朋回来。 “嗯,挺长日子没回来看看了,烧点纸。”陶东岭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按着打火机给老头点上。 “那你弄完了回来上我家吃饭,我跟你大娘说一声。”徐大爷抽了一口,转身咳了两声,“你爹估计又没在家,天天在麻将馆泡着,正事儿不干。” 陶东岭笑笑:“不用,别麻烦了,我弄完就走,下午还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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