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了一会儿,起身去拿来了镊子和消毒布,对他说:“哥哥,可能会有点疼。我帮你把碎片夹出来。” 荆榕说:“好。” 他仍然没有声音。 荆榕微闭着眼睛,靠在床尾,玦仍然半跪在他身前。 碎片被拔出时,牵动伤口,陆陆续续又流了一些血。 玦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医疗手段,他所有的急救知识都是在战场中学来的。 这个过程应该非常疼痛。揭克镇物资短缺,所有的麻|醉药都用在了危重伤员身上,普通的外伤,他们一般都是直接缝合。 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更长,玦尽力稳着自己的手,将所有的弹片夹出来,放在一边的消毒盘里。 荆榕不发一言,不过微闭的眼睫上已经沾了一些冷汗,乌黑湿润。 荆榕能察觉到玦在看自己的眼睛。 等荆榕微动一下时,玦忽而倾身向前,仰头吻在他的眼上,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冷汗。 “哥哥,你要是以后都看不见了,我把我的眼睛给你。”荆榕听见玦说。 玦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荆榕说:“好,如果真的那样,我很乐意接受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静随意,玦反应了一会儿才听出他在哄他,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有点担心和着急,耳根却又红了。 战场上长大的他,从未与人调过情,也根本招架不了荆榕随口的几句话。 玦给荆榕上好药,随后用绷带系紧。 他检查了自己的成果后,仰头对荆榕说:“哥哥,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要出去了。” 荆榕想了想,倒是没有意见:“好,需要我时让我知道。” 玦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荆榕又笑了笑:“是不是已经在想怎么瞒我,使用精神力了?” 玦的手僵了僵。 荆榕将指尖插入他长长的红发,轻轻抚摸着。 玦太过高兴了。 解救了同族的战犯,与游击队重逢,封死战争列车向西的通路,接下来的整个冬天,西线的战火都将无人支援……每一件事情都是好事,结束战争的时机仿佛就在眼前。 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想要尽快地完成一切。 荆榕说:“好,你想用就用。” 玦怔了一下。 荆榕声音很随意:“我来养。” 他来养他的精神力。 而且他明确地知道怎么养他的精神力。 他家的这只小红狼不是别的生物,拘禁会遭反抗,驯化会遭粉碎,安乐会养成痛苦。只有真正的自由才能解救他的精神力,让他从现实的镣铐中挣脱。 他喜欢一样东西,一向喜欢它们活着的样子,而且要最漂亮的样子。 玦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他。 荆榕双眼微闭,身上的气息内敛而深沉,好闻得像带着金属甜香却又冷冽的冬天。 玦翻身,伸手扣住他下巴。 他的声音微微哑:“哥哥,怎么办。” “我想现在就上了你。” 第21章 高危实验体 他们正在排队领姜饼。…… 荆榕笑了一下。 他握住玦的一只手。 这是无声的赞同和默许。 玦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奇异的柔和和沉降:“哥哥,你身上……” 他身上有伤。 但玦没有说完,因为感到了强烈的悸动。 荆榕闭着眼,仍然能感觉到玦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无法自控也完全不去控制的好奇和沉溺。 玦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哑了:“哥哥,我替你把眼睛包住。” 他着急转移注意力,毕竟荆榕刚刚消耗了巨大的力量,又受了精神爆|弹的直接轰击,这个时候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太顾及他的身体。 优秀的首领是不会不顾爱人身体的,他没有那么急色。 荆榕听着玦把绷带浸入水盆里洗净,随后裹上基础的草药治,过来为他包住眼睛。 玦说:“这是附近雪山能找到的唯一一种对精神力有作用的草药,等我们再往西,一直到前线,我去抢最好的药给你。” 其实第二天早上就应该能恢复。 荆榕没有说,等他给自己系好绷带,几乎是无限的捧场:“好,我等首领大人给我抢最好的药。” 他说得温定又安稳,眼被缚住了,说话时习惯性地微抬起下巴,朝着玦的方向。 玦没有出声。 玦出神地盯着他的鼻梁,他下巴的线条,还有清晰的喉结,还有微微被冷汗沾湿的发。 眼前这个俊秀清朗的年轻人是他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奥尔克人迷得神魂颠倒。 玦向帐篷外看了一眼。 奥尔克士兵都尽职尽责地守着。游提尔归来后,主动包揽了所有琐碎事务,他们应该可以拥有单独呆一晚而不被打扰的时间。 不过一向理性严谨的首领大人是不会允许意外和变故的发生的。 玦起身,对外面的人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夜我为我们的同伴治伤。” 外边的守卫得到命令,纷纷离开。 玦吹熄了多余的灯火,将一盏风灯放在床头。 荆榕的面容在灯光里映得格外深邃俊朗。 玦像他爱做的那样,压着荆榕,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接着,时间慢慢流逝,玦没有动作。 荆榕等了一会儿,说:“是不是不知道做什么?” 玦的耳根陡然红了起来。 他在实验室里长大,从没有渠道了解这些信息;他连对于情侣、夫妻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地从小时候看过的,身边人那里习得。 虽然脸很红,玦的声音很平静:“我当然知道。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他和荆榕在旅馆里完成了一些活动,他认定事情应当就是如此。 片刻后。 他低声问:“哥哥,你怎么办?我帮你?” “不用。” 荆榕说着,立起身,声音贴在他耳边,冷静又凝定:“你有别的办法帮哥哥。” * 一段时间后,荆榕低声问:“口渴吗?” 荆榕指尖拂过玦的脸颊,玦躺在床上,眼睛闭上,只知道抓着他的臂膊,好半天后才说:“……渴。” 他甚至忘了荆榕看不见。 荆榕伸手拿杯子,但杯子离他上次听见的方位有些远,他低低地“啧”了一声,不得不起身下床去接水。 对于执行官大人来说,这已经是他很有情绪的表达了。 玦瞬间意识到他在因为什么事情不耐烦。 尽管他仍然还在为发生的事情震惊和不知所措,但他等荆榕回来时,伸手轻轻地碰他的手臂。 玦指尖紧握,像是应战一样鼓起勇气说:“哥哥,我也不想停。” 他喝了几口水,啜一口在口中,起身去渡给荆榕,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有些生硬,却十足热情,十足坦诚。 直到天快亮时,二人才睡去。 * 第二天荆榕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凭感觉推断,现在差不多是早上十点。 如他所想,他的视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层极薄的血雾。 他的外套和衬衣零挂在床边,床下随意扔着一团沾满血和可疑污迹的绷带,正是玦昨天晚上给他换上的那一套。 626的声音:“早上好,执行官先生。看样子,你们昨晚经历了一个激烈的夜晚啊。” 荆榕捞起那卷散乱的绷带,扔进水里泡着:“是啊。” 他的伤口全裂了,玦也没好上多少,玦的衬衣外套上全是他的血。 荆榕在自己的行李箱内找到换洗衣物,披上开始扣扣子。 玦并不在房间里,而且他离开得很早,几乎只醒了几个小时就跑了。 626说:“很早的时候,游提尔就来报告火车的修复情况了,要他过去帮帮忙。我也是在那时候被吵醒的,你的对象二话不说出去了。” 荆榕说:“他很辛苦。” ——虽然玦真正的辛苦,可能大部分是自己昨天晚上造成的。 626说:“接下来干什么,兄弟?” 荆榕说:“出去转转。” 两边的人员情况都比预想的要好,没有死者,伤员都得到了非常及时的救治。 这个暴风雪的冬天已成定局,而山脉已经断裂,被俘的人员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倒不如说,正因为接下来的冬天都将没有补给,所有的奥尔克人和流火之岛的居民都必须合作维生。 荆榕去伤员营地里转了一圈,帮忙处理了几个伤患,又去视察了小朋友们的营地。 这几天所有的营地伙食都由未成年人负责。 荆榕过去,教了他们几个更省燃料的防风灶台的搭建方法,又给每个小朋友发了一块姜饼。 下午时游提尔来找他。 “裁……您……”游提尔面对荆榕时,显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说得磕磕巴巴,最后才找到称呼,“先生。” 荆榕说:“有什么事吗?” “首领写了一下未来几天要办的事项,要我过来交您过目一下,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指导。” 游提尔又惶恐又尊敬的看着他,同时看着荆榕附近的孩子堆——他们正在排队领姜饼。 ——妈的,这些小羊羔根本不知道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荆榕接过来,先没有看,反而唇边勾起一丝笑意:“玦呢?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游提尔想了想,挠头说:“首领说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先不过来了。” 荆榕点点头:“知道了。” 他写完纸张,交给游提尔,随后又四处帮忙,到了日落。 日落时,又有来自玦的口信捎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士兵送来的,他向荆榕转述:“先生,首领说请您今夜早些休息,他将和各个小队商议未来的行动。可能会很晚。” 荆榕听完,还是笑笑,说:“知道了。” 迟钝的626终于察觉不对劲:“是不是有点生硬?他今天怎么像是在躲着你走?” 荆榕说:“虽然是首领,但也会害羞的。” 早上玦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显然也没能调整好面对这巨大的刺激和羞耻。 荆榕说:“不过他的好处就是接受得很快。所有的事都这样。” 晚上十一点。 玦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停下,孜孜不倦地工作着,掐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叫上其他人一起,回他的营帐举行会议。 越接近营帐,他的心跳越急,咚咚作响。 眼前仿佛还在回放昨夜,那个荒唐又放纵的夜晚。荆榕线条清晰的下颌,肌肤上的汗水,乌黑的发。 不过他的表情看不到任何异样。 直到他看到等在帐篷门外的人。 荆榕靠在帐篷外,抱着手臂,肩上覆盖着薄薄的雪。看见他来,荆榕对他笑了笑。 玦慌得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武器。 好在他及时调整,沉下声音说:“哥哥,下午我给你带了口信,你应该早点休息。” 他停下脚步,和荆榕隔着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 荆榕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来告诉你一声,我的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 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荆榕平静地说:“昨晚没看清,下次应该就有机会看清了。” 玦好不容易控制的表情立刻维持不住了。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第22章 高危实验体 那是最温柔无声的,难…… 周围人都不知所以,显然全场只有玦一个人领会了荆榕话里的含义。 荆榕看到面前的人从头红到脚,笑了一下,挥挥手,往伤员营帐去了。 只有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放在他的背影上,很久之后才低头,低声笑说:“走,我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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