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同冰棺般的冷气无处不在地侵蚀进来,夏之珊蜷缩在角落,意识都快要昏迷。 冷,太冷了。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她浑身已经被冻成了冰块。这里是哪里?停尸间?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立刻被那些冷冻后尸体的味道给刺激得呕吐起来,胃里开始泛起胃酸。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才记起来,原来,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一整夜了。 夏之珊眼前一阵阵地模糊,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了,忽然停尸间的门被猛地打开,一丝光亮透进来。 她还以为是来救赎自己的,谁知却是来给自己判死刑的。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神明在看一只令人厌恶至极的蚂蚁。 “夏之珊,别用这种摇尾乞怜的眼神看着我,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要不是你害死了杜若兰,她现在应该好好地活在我身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很多约定没有履行,而那些,全都被你夏之珊给毁掉了!” “我没有害死她!”夏之珊挣扎着爬起来,用沙哑的声音为自己辩解:“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根本没有可能去制造那样一场车祸!”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有了,你居然还想狡辩?”厉泽明忍无可忍,俯下身去揪住夏之珊的衣领,直接将她拽了起来,面如冰霜地逼视着她,仿佛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黑。 “什么证据?”夏之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仅仅是喝多了睡了一觉而已,一觉醒来之后身边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杜若兰死了!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那辆车子直接被撞成粉齑,而杜若兰也被前去救援的救护车宣布当场死亡! 可是身边的人,包括自己结婚五年的丈夫厉泽明,全都认为那场车祸是自己造成的! 厉泽明冷冰冰地摔下她的身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片,狠狠地摔在她脸上。 “这是你昨晚给若兰吃的。” 夏之珊后背已经淤青一片了,但是她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捡起那药片,颤抖着说:“没错,那是因为她说她一直头疼,主动从我这里拿了一点止疼药,这种药是非处方药,吃下一两片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 “你给她的真的是止疼药吗?”厉泽明眼神已经冰冷到了极点,恨意从眼角眉梢蔓延出来:“医生已经检查出来了,说这里面有砒霜。” “怎么可能?”夏之珊失声叫道。怎么可能,她给杜若兰的明明就是止痛药,在杜若兰来之前,她因为痛经,还喝了两片,如果里面有毒药,怎么她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怎么还有脸装出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夏之珊,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救杜若兰,我当初根本就不会娶你!早知道娶了你以后,你会因为心怀怨恨,将若兰害死,我当初怎么没有掐死你。现在既然若兰已经死了,你就准备好用你剩下的半辈子来赎罪吧!”厉泽明看着夏之珊的眼神冰冷至极,犹如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眼里还有猩红之色,看来是熬夜为杜若兰准备丧礼造成的。那种冷漠和恨意犹如一把匕首,直接扎进了夏之珊的胸膛,她结婚这么多年的丈夫,就这样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将她关进这么冰冷的地方,狠狠地质问她! 她本来以为,即便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但多少会有一点感情存在。 可谁知,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厉泽明,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被厉泽明从停尸间拖了出去,扔进了一辆黑色的车子里。车窗都是关着的,她根本不知道厉泽明想要将她带到哪里去,于是绝望地敲打着车窗:“泽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跪在杜若兰的坟前赎罪!”车子停下来,厉泽明拽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将她从车子上拖了下来。 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漫天大雨,膝盖将地上泥土溅起一层。 彻骨的寒冷,铺天盖地砸下来的冰凉的雨水,刺进膝盖里的泥块,一切都让她脸色苍白,肚子里剧烈疼痛起来。 杜若兰很多亲戚都在场,很快朝她围了过来。 “怎么还有脸来看我们若兰,你这个杀人犯,良心都被喂了狗吃掉了吗?当初杜若兰对你多好,你居然这么对待她,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就被你这个刽子手送断了生命!你别以为法律查不出来,你就可以逍遥法外!” “若兰真是交友不慎,早知道夏之珊是那样的人,我当初怎么着也会拦着她,不让她认识夏之珊!” 夏之珊的双手抓进泥土里,雨水混着泪水从眼眶里掉落,她早就分辨不清身上的疼痛是那些人踢打导致的,还是自己本来就在疼。 终于,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头发散乱地晕倒在雨水泥土里。 是吗? 良心,喂了狗吃掉了吗? 可是,当初是她将一颗肾送给了杜若兰啊,否则杜若兰又怎么可能撑过这五年?她的一颗肾没了,现在,用肾换来的婚姻也没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些人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对待? 好痛。 夏之珊绝望地闭上眼睛,连嘶吼喊痛都发不出来,只在闭上眼睛之前,最后看见的,是厉泽明那张居高临下,冷漠如魔鬼的脸。 ……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夏之珊躺在医院里,洁白的床单和消毒水的味道令她呛得醒过来。睁开眼睛后,却发现病房空无一人,是啊,怎么会有人来探望她呢。 好不容易过了半小时之后,终于有护士进来换药了。 夏之珊拼命抓住那护士的手:“能帮我叫厉泽明来吗?我有话一定要和他谈一谈!” 护士怜悯而不屑地看着她,显然也是将她当成杀人凶手了。 但是到底还是帮她叫来了厉泽明。 “有什么事?”厉泽明站在病房门口,连进来都嫌脏,不耐烦地蹙着眉头,用冰冷无比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想问你,仅仅凭那医生的检测结果,就证明是我给杜若兰下的药吗?”夏之珊竭力冷静道:“如果在杜若兰离开我们家之后——” “我们家?”厉泽明嗤笑:“夏之珊,我真佩服你,什么时候都能这么镇定自若地和人谈条件,歪曲事实。杜若兰现在已经死了,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会有一个家吗?今天下午我们就去离婚!” 说完,厉泽明竟然从病房床头边的桌上拿来一份离婚协议书,摔在夏之珊的脸上。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夏之珊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指甲几乎掐进了手掌心里:“你要和我离婚?” “没错。” 夏之珊痛苦到想要呕吐,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勉强哽咽道:“我刚才是想说,如果杜若兰从我那里离开之后,又见了别的人,药是被别人替换了呢?” “真会编造,杜若兰离开之后,全程的监控录像都有,显示中没有看出来她和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接触过!除了你还能有谁?”厉泽明却忽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怒不可遏,俯下身来掐住她的脖颈。 “夏之珊,我真的分辨不清,你到底是人还是魔鬼,如兰死得那么惨,你呢,一门心思想要为你杀人的罪名脱罪,甚至不惜编造出各种不可能发生的谎言来。像你这么恶毒的人,真应该下地狱!” 夏之珊被他眼里的厌恶深深刺痛,双目通红,控制不住地叫出来:“那你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还留着我?” 厉泽明嗤笑道:“杀了你我怕脏了我的手!留着你是因为你这一条命太贱了,即便杀了你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让若兰那样凄凉的死去,我也一定会狠狠折磨你,让你得到相同的下场!” 说完,厉泽明将夏之珊狠狠地摔在床上,脸上带着不屑,就那么离开了。 狠狠的折磨—— 夏之珊不知道厉泽明到底想要怎样折磨她,可是她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不是吗?病房里所有人的医生护士对待她都非常冷漠,没有任何询问病情,只是不停地给她注射医疗用液体,勉强用营养液维持着她单薄的生命。 她一直被关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她想逃出去,可是发现整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所有的空气都是从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口子透进来的。厉泽明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把她当成一个精神病人那样来囚禁吗?他怎么可以?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得像是永远都不会亮起来,夏之珊又冷又怕,眼泪已经流干了,蜷缩在角落,开始害怕起外面的一点点声响来。 她后悔了,当初她那么喜欢厉泽明,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一颗肾脏作为交易条件,来让厉泽明和自己结婚。当时那颗肾脏移植入杜若兰的身体的时候,她那么疼,快要疼得死过去。 可是在手术成功之后,她的丈夫,冲进来第一个抱住的却是杜若兰,别的女人。 而现在,杜若兰死了,一切都变成了她的责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夏之珊艰难地睁开眼睛,用手遮挡着那刺目的光亮,终于从光亮中一点点看清,来的人是谁,是杜采薇,杜若兰的妹妹。 “你来干什么?”夏之珊犹疑地坐起来,靠着床背。她对杜采薇一向没什么好感,因为猜不透这个脸色苍白常年病怏怏的女孩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是来替我姐姐报复啊。”杜采薇一步步走进,双眼无神,看着空气,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夏之珊,你害死了我的姐姐,居然还问我想要干什么?我就问你,我姐姐对你那么好,你在害死她的时候,有想过她的亲人会有多么伤心吗?” “你姐姐不是我害死的!”夏之珊说:“更何况,你姐姐还活着的时候,你和她关系就不好,现在又来虚情假意什么?!” “我和杜若兰是孪生姐妹,她死掉了,我当然会难过啊,我难过到就像是身体里活生生被剜走了一块肉。”杜采薇低声说,可是嘴角一直挂着笑,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空气。 “可是为什么呢,大家眼里总是只看得到我的姐姐,从来都看不到我,我们是孪生姐妹,长相一模一样,甚至连性格都没什么差别,可是为什么……” 她坐到了夏之珊的床边,带来一股子寒气,令夏之珊不寒而栗,定了定神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采薇却不理不睬,兀自说道:“我们姐妹两个,从小到大性格相似,就连喜欢的东西都会相同。她喜欢泽明哥哥,我当然也喜欢啊。可是厉泽明喜欢的,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她而已,就连爸爸妈妈,都更喜欢她,不准我做这个做那个,对她却全都是纵容和宠溺。我们从小身体都那么弱,有了合适的肾脏,却第一个先移植给她,为什么呢……” 当初,夏之珊身体的肾脏其中的一颗给了杜若兰,才让杜若兰从虚弱的身体状态好转过来。但是由于两姐妹血型非常稀少,杜采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就一直在医院里躺到了现在。 包括现在,身上穿着的也还是病号服。 夏之珊已经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你姐姐不是我杀的,你清醒一点。” “是不是你杀的,你以为现在有什么意义吗?”杜采薇笑得诡异,一步一步靠近,直到脸都要逼到夏之珊的眼前来。 “重点在于,厉泽明认为我姐姐是被你杀掉的呀,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腰腹:“你给我姐姐的那颗肾脏,现在在我的身体里了呢。” 这句话对于夏之珊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置信的大叫起来:“什么,我的肾脏在你的身体里?” “对啊,你要摸摸吗?”杜采薇清浅的笑着,苍白的脸上绽放出和她姐姐非常相似的笑容。 但是夏之珊知道眼前这个人,像魔鬼一样的人,并不是杜若兰。 她忍不住挥开杜采薇的手,恶心地别开头去。 杜采薇再度抬起头来时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你推我干什么?是厉泽明准许你的肾脏移植我的身体里的,看,我用着你的肾脏,几乎毫无排斥反应,比我姐姐还合适。” “不要再说了!”夏之珊猛的捂住耳朵。 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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