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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皇室宫变,叛军头子走头无路之时绑了我和周窈窈。 寒风凌冽的城楼上,他佞笑着说: “你们二人只能将其中一个带走,另外一个就给我陪葬吧。” 我身旁,周窈窈咬着牙决意赴死。 我身前,宋锦书和周越担忧的眸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他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夫君。 而周窈窕,是我的哥哥和夫君争抢着要的人。 1、 “算了,我嫁。” 我语气轻松的出口,低垂着眉眼将摊在案几的圣旨卷起收好。 母亲泪眼婆娑的搂着我,手在我的背上抚了一下又一下,父亲面色铁青的高坐主位。 “我的宜宜,是娘和哥哥对不起你。” “没事的娘亲。”我摇摇头,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娘和爹爹还有哥哥为我做了许多,也该轮到我做些什么了。” 京城内最近出现了一桩让人哄笑的大事。 摄政王宋锦书和将军府的小将军同时请旨求娶一个孤女。 孤女叫窈窈,是小将军在外打仗时带回来的,进了周家便跟了周姓,叫周窈窈。 年幼的皇帝将婚事指给了摄政王。 成亲当天小将军却带着孤女逃婚跑了,跑的不知所踪。 接亲队伍一路上锣鼓喧天的去将军府,接回去的却是一座空轿子。 宋锦书一夜之间成为众人的笑柄。 而后,宋锦书又去请旨求娶将军府的幺女周颂宜,作为补偿,皇帝答应了。 我就是周颂宜。 谁都清楚宋锦书非良人,但我不得不嫁。 2、 婚事来的急,也并未挑选良辰吉日,我当晚便被按进花轿抬去摄政王府。 耳边的唢呐吹的震耳欲聋,都抵不住我的昏昏欲睡。 红红的盖头遮在我眼前,头顶的珠钗压的我脖子酸痛。 过了许久,我的目光之下才出现一双雕纹黑靴,我顿时打起精神。 可宋锦书站在我面前纹丝不动,我等的便也忐忑不安。 良久,我的视线里才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我松了口气,将手交到他的掌心里。 掌心温暖有力,我被牵着行礼,而后带入洞房。 盖头被挑起时,我还有一丝恍惚,明明昨日还在家中恭喜窈窈嫁得如意郎君。 可今夜主角就变成了我。 宋锦书的视线寒凉,清瘦的骨相并不能掩盖他面上的戾气。 我对上他厌弃的双眸,心也凉了半截。 他钳住我的下颌,仿佛在看脏东西般审视我。 我被他捏的脸颊镇痛,禁不住轻呼出声。 “窈窈说你比她好,我看也不过如此。” 宋锦书大力的甩开我,我身子不稳跌坐在床上。 他紧抿着唇抽出丝帕擦干净刚刚触碰过我的手指,而后又将丝帕仔细的叠好塞进怀中。 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具会活动的死物。 “既然你们将军府这么不知好歹敢帮她,那你就替你哥哥受着吧。” 3、 宋锦书给了我一顿下马威后,将我晾在了房里,自己含着怒气走了。 刚刚腰磕在了床檐上,小桃噙着泪给我上药,嘴里嘟囔: “王爷下手太重了,奴婢瞧您脸颊上也红了印子。”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安慰她道:“无事,不疼的。” 闻言,小桃泪落的更凶了,她抿着唇,心里替我打抱不平。 我本可以在家里无拘无束的做娇娇小姐,待到找到情投意合之人时欢欢喜喜的出嫁。 现在却因为哥哥的不守礼法当众抗旨而进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请了两道旨,哥哥已然抗了一道,若我再抗第二道。 将军府的下场必然凄惨。 为了将军府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这么做。 “现在也挺好的,我可以一个人睡,和在家中没区别。” 我抚着腰坐起来,任由小桃拆卸我头上的珠钗。 口中喃喃,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没区别的。” 翌日,祥云掩日,天气晴朗。 我本该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等着下人端来餐食。 可等到亥时,小桃已出去问了几圈后都没人理她时我便知道。 这是宋锦书的安排。 他将我娶回来,给了我一座大的庭院,让我和小桃两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叹了口气,将小桃支了回来,取出荷包中的银钱给她: “你出府买些吃食吧,顺带买些开灶的工具回来,往后我们可能要自己动手了。” 宋锦书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那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小桃带回来的仆人,甚为满意。 可动静太大,宋锦书晚上便听到风声进了我这刚收拾规整的琉璃院。 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三个侍卫,三个侍卫三把刀,直挺挺的架在三个婢女脖子前。 三个人吓的连连颤抖。 “不知夫君这是何意?” 我缓声道,频频往几个婢女那看去,生怕一个没注意人就被斩了。 宋锦书眼风都没给我一个,冷声道: “今日王府内混进了三个刺客,本王带着人搜尽全府,在王妃院中找到了三名刺客。” “王妃你说,刺客该如何处置?” 什么刺客,不过都是宋锦书找的一个由头,他只是不许我身旁有人罢了。 他执意以磋磨我来报将军府给他下的脸子,我却无意再搭三个人的性命进去。 于是我接过小桃准备好的卖身契,递到宋锦书眼前:“夫君想是找错人了,这是臣妾今日新买来的奴婢,不是刺客。” 宋锦书眯了眯眼:“哦?可本王记得并未给你掌家权。” 我笑的不显山不露水:“是呀,是臣妾逾矩了,所以臣妾将这三人的卖身契给王爷,任凭王爷处置。” “只留个性命便好。” 宋锦书看也未看一眼,只盯着我,挥了挥手让随侍接下卖身契。 “王妃都如此说了,便将这三人给发卖了吧。” “只是王妃要记得,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下次丢的是谁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他威胁我,我却依旧笑着,眉眼弯弯:“好啊,但凭夫君吩咐。” 宋锦书的话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喉间一哽,看着我这副顺从的模样气闷的甩了甩衣袖。 临走了还要留给我一句添堵的话:“一身反骨,哪里比的上窈窈。” 我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不顾形象的在他身后大喊:“夫君可别忘了三日回门呀。” 4、 三日回门,我没指望宋锦书能同我一道。 当日也只不过是因他正好在那我便顺势提醒他一句,省的我之后再去找他,给他机会羞辱我一番。 但等到我掀开车帘见他闭目坐在马车中时,我还是惊愣的张了张嘴。 许是因为我半晌没有动静,他睁开清冷的眸子瞥向我。 “不上来?” 自然是要上的,我抿了抿唇。 他没有伸手接我,我也识趣的没开口,进去后只找了个远离他的角落去坐。 一路上只有车辙滚动的声音。 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和谐的和宋锦书待在一起,我浑身刺挠,坐的也笔直。 好在将军府和摄政王府离的不算太远。 车一停下,我便迫不及待的就着小桃的手下车。 门口,母亲刚见着我就红了眼睛。 她上前搂住我,脑袋埋在我肩头上哭的呜呜作响:“好宜宜,你可有怎么样?” 我失笑,拉开母亲当着她的面转了个圈:“娘亲你看,我好着呢。” 母亲仔细再仔细的看了我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我无事后才抹了眼泪。 我身后,宋锦书刚踩着人凳下了马车,他面上似笑非笑,显然听见了将军夫人说的话。 母亲看见他,脸上残留三分尴尬。 倒是父亲对上宋锦书,气的直吹胡子瞪眼。 同我一样,他们也没想到宋锦书会愿意在三日回门时陪我回来。 如今一家子坐在饭桌前,气氛冷凝。 菜一道接一道的上着,我闷着声埋头吃饭,丝毫不理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知岳父大人可知周小将军去了哪里?” 宋锦书慢条斯理的开口。 父亲冷笑,把筷子拍在桌上:“瓮中之意不在酒吧,休要问我,我不知小儿在何处。” 而后,父亲又见我还在桌上坐着,即便面上再显气愤也还是一字未发。 是以我吃完饭后便识趣的回到自己的闺房。 母亲跟着我一起,她拉着我,就在以往我们经常坐着的梨花树下坐着。 我如同幼时般躺在她的怀中。 “我常常在想,该是什么样的男儿才配的上宜宜。” 总归不该是摄政王这样的。 我替娘亲在心中补完后半句话,而后又打断她:“好啦娘亲,现在的我也很快乐。” “总归比先前跟着哥哥和父亲在塞外打仗时来的安稳。” 那该是我十岁之前的事,彼时年幼,哥哥又一直和我描述塞外的风光,我向往着,总想去看看。 他们自是不愿,于是我在他们又一次整装待发时将自己装到了带杂物的马车里。 马车行了好远好远他们才发现藏在后面的我。 父亲惊怒,可又已离京城太远,挨不住我的苦苦哀求,硬是叫我跟着哥哥在塞外待了两年。 可我去那才知道,哥哥对家里向来报喜不报忧。 塞外确实美,战争也真的残酷。 我总是能看见帐中不断的送来各种伤员,断腿残手的更是多如牛毛。 见的多了,晚上睡觉也不安稳,每每噩梦中惊醒时,是哥哥温柔的哄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而我看不见的地方,是哥哥和父亲在顶着巨大的危险保家卫国。 如今战事平定,哥哥和父亲好不容易能归来家中。 哥哥从小到大只任性了这一回,作为妹妹,我只不过丢了一门可有可无的亲事。 母亲说,若我不愿意,可以叫宋锦书与我和离,这样也不算违抗圣旨。 我摇摇头,拒绝了母亲。 其实我们都知道,在找到哥哥和周窈窈前,他不会放过我的。 母亲叹了口气,“若实在难过,你就学学窈窈吧,讨得摄政王的欢心。” 5、 夕阳斜映红时,我才堪堪睁眼。 许是家里的气氛太好,竟叫我睡着了过去。 再抬眼,坐在我身旁的母亲已经换成了宋锦书。 梨花打在他的对襟白袍上,显得他的眉眼格外柔和。 我却吓的原地坐起来,禀着呼吸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睡醒了?” 我点点头。 “带我去看看窈窈的房间吧。”宋锦书淡淡的开口,旋即起身,落了一地的梨花。 我诧异,比答应他更快出口的是反问:“进女子的闺阁是不是不太好?” 宋锦书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适时的闭上嘴。 睡懵了,起猛了,忘了我和他不是能和平对话的关系。 周窈窈屋内的陈列很简单,就如她这个人般一样的简单。 当时哥哥将她带进府中时,我和娘亲还特意商量过要将府中采光最好的水渊阁装饰番腾给她。 她却笑着挥挥手,只说和我住一个院子就行,她不习惯一个人,和我住还能聊聊天。 周窈窈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和我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不在意阶级,不畏皇权,对谁都平易近人,她的身上没有枷锁,也不愿因为一纸婚约而被束之高阁。 她开朗善良又永远保持明媚,难怪哥哥会这么喜欢她。 娘亲叫我学周窈窈,其实我根本学不来。 周窈窈走后我并未叫人收拾她住的房间,是以她的屋内还和走时保持着原样。 宋锦书拿起她走前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书上有被勾画的痕迹。 桌边还摆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周窈窈曾经跟我说过这些东西叫模型。 宋锦书摩挲着书的卷角,眼尾泛着带些水光的红痕。 “果然还像以前一样爱倒腾这些玩意儿。” 他说着,话尾残留谴倦的回忆,与面对我时的狠戾大不相同。 我挑了挑眉,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收回目光望着鞋面。 宋锦书看着我“哼”了一声,将桌上的模型拢入袖中,越过我走出屋子。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6、 自那之后,宋锦书罕见的没再找我麻烦。 只是我的院中依旧只有我和小桃两个人,而他又如转了性子似的日日酉时唤我去书房给他磨墨。 我觉得他这人忒奇怪,明明烦我烦的不行还非要把我拉进他跟前凑。 手磨的酸痛不说,他不用饭我便不能回我的小院,故而每次看着摆在他案牍旁的点心我饿的都要忍不住咽口水。 说来悲惨,嫁入王府这么多天我都还没见过点心的模样。 我自是不会,小桃又是我的贴身婢女,简简单单烧个饭已是很难为她了,更别说是花样精致的点心。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执着,又频频偷瞄。 宋锦书终于大发善心的将点心端到我跟前。 他看着我不顾形象的吃法,冷哼道:“将军府嫡女,也不过如此。” 我捻起块点心趁他开口时飞快的塞进他口中。 “您也吃吧,这会儿就别忙着贬低我了。” 宋锦书见我这么大胆不禁错愕,而后恼羞成怒的吐出口中的点心: “周颂宜!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腮帮子鼓的像仓鼠般,理也不理他。 确实不像大家闺秀,任他说呗,反正在宋锦书眼里我哪都比不上周窈窈。 是以我不仅吃,我还将手帕打开准备带些回去给小桃。 宋锦书被我这端盘行为给气笑了,阴阳怪气道: “原来将军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家风不严,怪不得能出一个敢违抗圣旨的哥哥。” 我目不斜视的打断他的话:“母亲教我在外要有礼,在家中要会相夫教子,使阖家欢乐,邻里有序。” “可是母亲没教过我对待一个不尊敬自己的丈夫还要以礼相待的。” 我直挺挺的起身对上宋锦书阴沉沉的眼眸。 “你的窈窈在周府时我全府上下也是以最好的东西待她的。” “她可不如我在摄政王府这般委屈。” 说着,我竟还真有些委屈,揉了揉泛酸的眼眶。 也不顾宋锦书被我言语讽刺之后是何模样。 在想要大哭出声之前给宋锦书行了个礼搂着手帕离去。 回到琉璃阁,又暗叹自己还是心态不稳,本来宋锦书娶我进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将军府的。 如今我居然三言两语的就被他的话击溃。 但我这晚的顶撞还是有成效的,至少宋锦书终于记起琉璃阁还有两个要吃饭的人。 小桃也不用再与我整日研究难吃的菜谱。 至于每天定时定点的酉时磨墨,宋锦书没再唤侍卫来寻我。 我自不会上杆子去找骂。 我与宋锦书稳坐王府别院的两端,仿佛相安无事。 7、 再见到宋锦书是在半月之后,皇室冬狩乃是大事。 宋锦书作为摄政王自是要全程跟着。 此次皇帝下旨,各府中都要携带女眷,我作为名义上的摄政王妃,也不得不被迫跟着宋锦书。 冬日皑皑白雪笼络大地,如今雪停,打猎的场地被清了个干净,四周皆能听见箭矢划破天际的声音。 我抱着汤婆子缩在角落里。 周遭是各家贵女絮絮叨叨嬉笑言语的交谈声。 位于上位的贵妃眼尾微挑,蛾眉婉转,檀唇轻启,就将话头引向了我。 “摄政王妃近来可好?你我姐妹可是有阵子没见了。” 除了暖炉中炭火的嗞嗞作响声,周遭瞬间安静,几双眸子来回在我和贵妃的身上流转。 “回贵妃,臣妇近来一切都好。”我滴水不漏的回着江贵妃的话。 江梓柔是我的表姐,自在闺阁时便时常与我不对付。 后来她进宫后和我不能再常相见,我们才歇了彼此消磨的心思。 江贵妃把玩着自己的丹蔻,媚眼如丝的笑着: “可我听说你不太好呢,连大婚都是草草的在夜里办了的。” “是谁以前说要嫁就要嫁一个如珠如玉,视你为珍宝的男儿的来着?” 我苦笑,脑袋又往大麾里缩了缩。 “这都是儿时戏言,贵妃娘娘就莫要取笑我了。” 江贵妃“呵”了一声,又斥我:“瞧你那鹌鹑样子,姑母都白教你了。” 我只淡笑着将她的奚落尽数接过。 午时之后又是新一番的围猎。 我本想着待宋锦书走后去营帐中小憩会儿,结果宋锦书却主动的问我要不要去打猎。 我诧异,没想到宋锦书竟会主动邀我,但在王府困了太久,我几乎下意识的就答应。 毕竟家里全是武将,我自小也耳濡目染了些。 虽做不到杀人,但区区打猎还是会的。 在树林里的我宛若释放了天性,策马奔腾追赶着猎物。 意识到自己离营地已经很远时已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我身旁也仅剩一个宋锦书在跟着。 宋锦书许是没见过我这么奔放开怀的一面,漆黑的瞳孔一错不错的盯着我。 看的我心颤。 我刚想开口说话,他身后的利箭便破空而来,密密麻麻的如同瓢泼大雨。 第2章 宋锦书意识到了我瞳中的惊恐,也察觉到了耳边的风声不对。 迅速拿着弓箭带我翻身下马。 可箭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我们再快的躲避也不能完全避开。 我听见宋锦书闷哼一声,他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 身后是陡坡,宋锦书中了箭根本护不住我,天地在我眼间旋转。 待到再停下时,我与他一同瘫倒在雪地里。 “你怎么样啊。”我颤抖着将宋锦书扶起来。 手利索的将他背后的箭矢折断,只留了个箭尖埋在体内。 宋锦书捂着胸口靠着我的支撑站起来:“没事,快走。” 我也知道要快走,可凭我要带着一个伤患走过后面两个人追赶的人是不可能的。 茫茫雪地中,身着黑衣的两个人步稳迅速的朝我们赶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杀了宋锦书,但他死了我自然也活不了。 我咬咬牙,最终还是放下宋锦书,拿起他身旁散落的弓箭,对准了身后的两个人。 眉目凌厉间我射出两箭。 万幸,仅剩的两只箭杀了两个人。 我呼了口气,动了动一时间有些酸软的手臂,重新将宋锦书扶起来。 身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刺客,我只能在皑皑白雪中带着宋锦书躲进山洞。 将宋锦书放下时我的手都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第一次将箭对准人,不是动物,不是花草,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你不杀了他们,死的就是我们。” 宋锦书温声开口,他看出了我的颤栗。 负了伤的他脸色不算好看,唇上毫无血色。 我哽了哽,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将他的衣服掀开看他的伤。 “说实话,我很想将你扔在这自己走。” 我绷着声线说话,手却利索的将他受伤周遭的衣服撕开。 宋锦书轻笑:“不装了?但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 他说的对,我走不了。 现在正在下着雪,虽说能将我们的踪迹掩埋,却也盖住了来时的路。 当时只顾着逃,现下来看却是给自己挖了一手好坑。 8、 无法,我只能和宋锦书一同待在这不算大的山洞里。 宋锦书失血过多,昏昏沉沉中一直叫唤着冷,待天黑后温度更是骤降,皆时我都不一定扛的住。 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点干柴。 外间白雪一片,我盯的久了眼睛有些难受,不过还好,我运气好,走了一路还真让我捡到些柴火。 再回到山洞口时我倏地被一股大力掼在地上。 一双阴沉狠戾的眼对上我惊恐的眸。 我惊惧不已的掰扯着在我脖间的手。 宋锦书见是我,才脱力的重新坐到一旁,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又猛然骤下。 “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宋锦书惨白着脸扯了扯唇角。 我不言,收拾好情绪,捂着脖子走到一旁收拾捡好的柴火。 火光窜起间我看见了他眸中的一闪而过的光亮。 “可惜我走不了。”我耸耸肩,摆弄着炭火,对着他的伤努了努嘴。 “你身后的箭要拔,腐肉要剜,拔后血要止,你最好祈祷有人快点来救我们,不然你必死无疑。” 宋锦书轻笑,仿佛伤不在他身上,眸光星亮的看着我。 说出的话轻飘飘而又沉重的捶打我的心: “有你在,我赌我不会死。” 那他可太高看我了,将命堵在别人身上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我撇了撇嘴,在等不到救兵的第二天就拄着拐杖走出山洞。 宋锦书已经躺在地上高烧不醒了。 我走了一半,又想到我沦落到此种地步确实是因宋锦书。 但在危难时他也确实的护了我,若我现在把他丢下实在是小人行径。 于是又咬了咬牙将重伤的他带上。 9、 雪地中行走实在不便,视线中永远是白茫茫的一片。 宋锦书浑身滚烫,连眼都睁不开,我只能咬牙将他背在肩上拖着走。 好在在我的意识消磨殆尽之前,我带着他至少走出了雪地。 识海翻腾间,我蓦然想起哥哥周越刚把窈窈带回去的时候。 哥哥是在边塞遇见的她,那时战争已尽尾声。 他说她是他见过最特殊的女子,和京中的大家闺秀都不同,窈窈从不拘泥于小节。 也不如其他女子般勾心斗角,她会很多新奇的东西。 甚至会因为军中粮草的数量不好称重记数而自创一套新的记法。 窈窈说,她从未入过京城,于是哥哥便做主将她带进了周家。 她确实奇特,连母亲见了她也欣喜不已。 还称哥哥“铁树开花。” 周窈窈教了我许多新知识,是我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她高扬着脖颈说总有一天她会叫这个时代的女性全部学习这些新知识。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星光。 我说:“窈窈,这施行起来怕是很困难。” 自古以来女子便不被允许上学堂,寒门出士子都要接受世家大族的压迫。 更遑论女子。 可窈窈却浑不在意的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我轻轻的默念这几个字。 这四个字真是给了人无限希望。 所以在我恭喜她喜得良人,她却告诉我她要逃婚时,我帮她了,哪怕她顶着周家的名头。 我不知她是如何惹的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但窈窈的眸子里写满了对这门亲事的拒绝。 于是我给她准备了银两,准备了马匹,让她趁着夜色走了。 只是我没想到哥哥也要跟着。 他架在车檐前,如同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眼中满是笑意。 哥哥说:“谢谢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中满是轻松和开怀。 这让我觉得我也做了件对的事情,心里的不安也松懈了些。 只是这之后谁也没想到,宋锦书会将矛头对准了我。 我有勇气帮助哥哥和窈窈逃。 可却没有勇气自己逃。 正如江梓柔,她被当作利益筹码送入皇宫给小了自己五岁的皇帝当贵妃。 而我,又是另一个保全全家的工具。 10、 我醒来时,周身暖融融的一片,盯着房梁上厚厚的泥土层。 好半晌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哪。 直到手边摸到个热乎乎的人,我才蓦然回神。 身旁躺着的人脸色还是过于苍白,我揉了揉有些泛疼的眼睛,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好在已经不烧了,我松了口气,意识到宋锦书与我应当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 我将手拿开,悬在半空却陡然被人握住塞进被褥。 我诧异的转头,迎面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眼神如同周府后院养的柴狗。 相对无言,宋锦书率先开口:“宜宜。” 他叫我宜宜,这是我的乳名。 我低敛眼睫,挣脱他的桎梏,翻身下床,再不理会他眼中的热切。 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改变。 但我觉得,总不能救人一命就喜欢上了吧。 我扯了扯唇,自己都觉得荒谬。 门外的大婶见我醒了惊喜的擦着手走过来。 “姑娘你醒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感谢她:“谢谢大婶救了我们。” 大婶摆了摆手:“还是谢谢你相公吧,要不是他顶着寒风严雪抱着你走到村门口,任谁也不会在那个山坳坳里发现你们。” 我再次怔愣,未曾想他居然没有丢下我,更没想到我走了这么久居然没走出那片树林。 大婶还在继续说:“你相公待你真好,明明自己背后血淋淋的一片,大夫来的时候却叫他先看的你。” 我不知该怎么答她的话,只能不断的道谢,临了,拆了头上值钱的珠钗塞在她手里。 “婶,还是要谢谢你,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将这些作为报答送给你吧,我们恐怕还要叨扰几日。” 大婶嘴上虽推拒着,手却诚实的接过。 我微笑,也减轻了心中的负担。 11、 摄政王遇刺,我不知宋锦书作何感想又有何打算。 但我知道他不说走即便伤好了我都要陪他在这农院之中耗着。 于是闲暇无事时我便向大婶讨教,学着如何织扇。 作为回报,我教大婶的一双儿女识字。 至于宋锦书,自背后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也和大婶的丈夫在外务农。 我们好像一对真的夫妻,完美的远离京城的尔虞我诈,融入村寨的生活。 大婶时常揶揄我:“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不和相公一起生个娃娃?” “家里人多热闹些。” 每到此时,我都只能羞红着脸避开这个话题。 可今天宋锦书回来的早,待我再次找借口从凳子上起身时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他。 粗布麻衣遮不住他的长身玉立,手边还拎着条活蹦乱跳的兔子。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又听到多少。 见到我怔愣的站在原地,蓦地将手里的兔子撂给我。 “拿去,养着玩儿。” 我: 农户家屋子少,被褥也少,故而最近我都是与宋锦书睡在一张榻上。 可今天因为宋锦书听见大婶说的话,我莫名的不想那么早进去睡。 宋锦书大抵也是见我一直没有进去,主动出来寻我。 手里还拎着两坛酒。 我取笑他:“你是不是偷了大叔的酒,桑叔视酒如命,小心他明天醒来揍你。” 现在都是农户百姓,也没有王府的架子,我自是不会惯着他,因而胆子也大了些。 宋锦书笑笑,将酒打开递给我:“将军家的小姐,应当会喝酒。” 我微抬了抬下巴:“自然。” 仰头就是一大口,但这酒也太过于辛辣,初入口我就呛的不行。 再下去几口,脑子都迷糊了,喝了酒,胆子就更大了。 我借着酒劲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宋锦书,你为何也喜欢窈窈?” 细细的雪落在肩头,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眉梢洋溢,更衬的他瞳若点漆。 宋锦书说:“因为她很特别。” 霎那间,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了,却还是笑着说: “你和哥哥说的话一样。” 宋锦书也笑了,也喝了一口酒:“但她最终还是选了周越。” 周越,周家最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我抿了抿唇,到底没将她不是喜欢我哥哥,而是单单不想被婚约所束缚这件事说出来。 宋锦书又说:“可是周颂宜,我娶了你。” 我的手抖了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酒壶一言不发。 “我知先前待你不好,也因你哥哥的事而迁怒于你,但我们现在是夫妻,一切还来的及。” “周颂宜,如果可以,你还愿不愿意看看我,就像桑叔和桑婶那样。” 话音落,一枚湿热的吻落在我的眼睑。 迎着宋锦书热烈期待的目光。 我的心颤了又颤,最终还是轻微的点点头。 宋锦书高兴的将我抱起来打转,我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宋锦书,是你先说开始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我的耳边清晰的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好。” 12、 但人大抵都会是乐极生悲的,宋锦书最终还是要带着我回到京都。 我们永远不会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 又在桑婶的小院住了几日后。 我不出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了接我们回去的侍从。 他们穿着九门提督的盔甲,身旁还站着两个我许久未见的人。 “宜宜!” 我愣愣的任由哥哥将我抱在怀中,冰冷的盔甲阻隔了体温,叫我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是否是真的哥哥。 宋锦书冷着脸将我从哥哥的怀里抽开。 我看见哥哥的笑脸,才惊觉站在我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人。 “哥哥,你回来啦!” 说完,我错眼看向他的身后,哥哥的身后,是周窈窈笑着和我挥手。 而我的身旁,宋锦书虽拉着我的胳膊,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笑容明媚的周窈窈。 顷刻间,我的心凉了半截。 13、 我再次回到了王府,与之不同的是,周窈窈也陪着我一道。 哥哥因着宋锦书以圣旨逼迫我嫁入摄政王府的事而狠狠的和他打了一架。 他说要我们和离,母亲也曾说过要我们和离。 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圣旨赐的婚,不得无故休妻,不得擅自和离。 窈窈歉疚的看着我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嫁给宋锦书,是我害了你。” 我摇摇头,拉着她在屋中坐下,她看见琉璃阁只有我和小桃两个人。 又是气愤的咬着唇,实在气不过,她也要去找宋锦书理论。 可宋锦书哪里会需要她找,她在这里,宋锦书自己就会过来。 宋锦书又成了那个冰冷果断杀伐异常的摄政王。 他冷冷的睨了我一眼,便将所有的柔情又给了周窈窈。 “你不必和颂宜挤在一个院子,我叫嬷嬷带你去之前你住过的院子。” 我怔愣的,不可置信的望向宋锦书,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窈窈先前在摄政王府住过。 而她住的那间院子离前院最近,也离宋锦书最近。 周窈窈不愿,她执意要留下来陪我。 从始至终没有一人问过我是何心愿,宋锦书没有,窈窈也没有。 整个过程我未置一词。 窈窈说要留在琉璃阁,宋锦书便无奈的叹口气,将置办的好多东西抬进琉璃阁。 可明明我回来了许久,他也没问过我一句我是否需要些什么东西。 进进出出的下人肆意的压在我刚种不久的花苗上,小白被撵的到处乱跑。 我看着小白,忽然就觉得自己与它无异。 宋锦书大概也是注意到了小白,他只看了它一眼,便吩咐婢子将它抱走。 “把它带走,窈窈对毛过敏,她见不得带毛的动物。” 这是我从桑婶那带回来的唯一一个东西,是宋锦书亲手逮给我的兔子。 但他大概也忘了这是逮给我的兔子。 现在他只记得周窈窈,记得周窈窈碰到动物毛会起疹子,却忘了我对小白有多欢喜。 我还是没忍住,在婢子将小白抱走前开了口: “这是我的兔子。” 我将小白抱起拢在怀里,任谁上前拿也不给。 宋锦书看着我,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他说:“宜宜,你乖,琉璃阁不能养兔子。” “可我不会起疹子,你大可以将窈窈带回她曾经住的院子。” 这话说的掺着敌意,连窈窈也禁不住错愕的看着我。 宋锦书的视线越来越深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句:“周颂宜!” 我顶着他的视线,再次开口,声音中无悲无喜,可抱着兔子略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我的悲伤。 “宋锦书,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 许是我现在的样子太过难看,又或者宋锦书真的有那么一瞬良心发现。 他没再开口说要将小白抱走。 我与宋锦书之间好似连着根看不清的丝线,这股丝线任谁轻轻一扯都会崩断。 就连空气中都透着焦灼不安的气氛。 最终还是周窈窈受不住的先走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落荒而逃。 宋锦书只看了我几秒,便跟上去追她。 我抱着小白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小桃见我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 她还是不愿意改口叫我夫人。 我扑倒在她怀里悲凄的哭着,可怎么哭都抵不过心中的酸痛。 “小桃,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真的很后悔没有收住心,在听到桑婶说他忍着痛将我背回渔村时任由爱意泛滥。 14、 宋锦书依旧将我遗忘在琉璃阁中,我们彼此相隔于王府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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