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后来我才想明白,我们之间的信任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建立起来。 所以才那么容易一击即中,彻底崩坍。 那时候林婉十五岁,听到我被爸妈指责的时候会站在他们背后偷笑。 爸妈不在的时候,她会像个高傲的公主,指着我说:“你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从小长在身边的我才是最重要的,别妄想跟我抢,他们只能是我的爸妈。” “你又土,又蠢,不配做爸妈的女儿。” 我嘴笨又自卑,不懂的反击。 看到我手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中都是得意。 就如同现在一样。 我终于对她没有任何威胁了,她眼神中的得意变得张扬,不在藏匿。 11 林婉还没有把围观的人请走。 警察就带着法医找上了门,应该是好心的邻居报的警。 警察冷着脸说道:“我们先做现场调查,再待会队里给死者做进一步检查。” “排除他杀可能,你们才能带走下葬。” 我爸皱着眉,沉默几秒后急忙递过去了一支烟:“警察同志,死的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的,怎么可能是他杀呢,不给你们找麻烦了,我马上给殡仪馆打电话,送去火化安葬就行了。” 我苦笑,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他心里是个麻烦啊。 只是平常他掩饰的比较好。 没有我妈那么明显罢了。 民警挥手,拒绝了他递过去的烟:“既然在你们眼皮底下的话,为什么人都死了好几天了,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要是再晚来几天,都要被蛆啃干净了,你们就是这么做亲生父母的?” 我把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得丧着脸站到了门外。 此时,我妈已经变得平静了,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麻木的看着我。 仿佛死的是一个陌生人。 是啊。 我怎么能奢望她能为我难过呢。 她应该开心才对。 他们一家三口都应该开心才对。 我这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终于可以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 随着警察把我的遗体抬上车,我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在警察的要求下,爸妈带着林婉到派出所配合他们录口供。 我也轻飘飘的落在后座一同离开。 临出小区前,我听到了围观的邻居们放低声音议论。 “难怪这几天小区这么臭,原来是死人了。” “听说已经好几天了,他爸妈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 “自己亲生的不爱,偏偏宠爱一个养女,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啊,具体怎么回事快跟我们说说。” “嘘,人还没走远呢,走去我家,我慢慢跟你们说。” 12 经过六个小时的尸检。 我的死因出来了。 死于胃癌。 法医从我的胃里面掏出了大把的头发,纸壳,塑料纸,甚至还有玻璃渣和铁钉。 而且我的胃,也和常人比起来,足足大了两倍还多。 判断我应该是抑郁症引起的,暴饮暴食和异食癖。 林婉听了法医的解释后,像是遇到怪物一般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妈,难怪姐姐经常背着我们躲在屋里,原来都是在吃这种东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乡下时候,就养成了这种习惯,还好没被别人发现,不然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指责您虐待她呢。” “为什么姐姐总要做一些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没有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她的话。 眼神一直落在我的尸检报告上。 我爸轻轻拍了拍林婉的肩膀,沉声说道:“傻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合群的,总会有一些例外。” 听着他的话我笑了。 借着我的死,他还能再给林婉讲出一番人生哲理来。 沉默了良久得我妈,终于有了反应。 她将我的尸检报告撕得粉碎,赤红的眼中恶意满满:“对,她就是在乡下被带坏了,什么都敢吃,死了也是她自己作的。” “什么抑郁症,异食癖,怎么什么洋病都让她一个人得了,我供她吃,供她喝哪里对不起她了,是她自己想不开,承受能力太差。” 她这番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年轻的法医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安静:“想要发疯出去疯,你到底是不是死者亲妈,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 “但凡你们还有一丝丝良心,就应该马上把孩子领走安葬。” 我爸急忙上前赔不是道:“马上,我们马上就领走。” 快七个小时过去了,林婉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变的不耐烦。 “咱们赶紧走吧,这里阴森森的。” 我妈把声音放低了,嘴巴里面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办理好所有手续后,我被暂放在了殡仪馆。 我爸说他问过大师了,像我这种惨死的需要用符咒镇压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 不然怨念未消,会对家里人不利的。 我爸是生意人,他平常最信这个。 我感觉无语,甚至想笑。 生前他们不在乎我,倒是死后为了我搞这么多繁琐的事情,就因为怕我的报复。 我倒是真没有那个心思,更没有那个能力,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赶紧入土为安。 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在看到他们。 可我还是离不开他们,好像是有种无形的羁绊牵引着我。 我还是随着他们,到了一个新的住处。 是酒店。 他们开了两间长包房。 我爸说那么的房子不吉利,不适合他们住,已经挂网上开始售卖了。 13 他们像是没事人一样照常生活,就连林婉的升学宴也照常举行。 只是我妈变得话多了起来,行为变得诡异起来。 一直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经常半夜惊醒,对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破口大骂。 “林宁,你就是个祸害,死都死了,还要跑到我梦里来逞能,我可不怕你。” “你自己把自己作死,跟我可没有关系,快点给我滚,不然我一把火烧你的灰飞烟灭。” 我站在她面前,平静的听着她的辱骂。 心里只剩下麻木。 林婉升学宴只剩三天了。 可我妈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每天神神叨叨的,念咒语。 满屋子都贴满了符咒。 就连林婉每次出门回来,也要用斩了符水的柳条抽在她身上:“抽一抽,打一打百鬼全消。” 林婉被折磨的不耐烦了,一把夺过柳条扔出了窗外:“妈,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林宁是自己作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看。 她现在连装都不装了,不叫姐姐,开始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妈没有因为林婉的发火而停止她的举动。 反而变本加厉。 经常半夜做在我爸床头,眼神死死盯着他看。 嘴里不停喊着我的名字。 我爸几次被她吓的浑身是汗。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叫来大师给我妈做法,让她喝了几碗符水后,把她所在了家里,不让外出。 我爸这个人最好面子,怕她这个样子出去惹人笑话。 这下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了。 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单独待在一起,已经是三年前了。 那时候,林婉去冬令营没在家。 我妈陪着我在家看电视,单独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食物。 不过还是不忘叮嘱我,林婉回来后不要告诉她。 我飘在房间的半空,看着她烦躁的早屋里走来走去。 眼神中时而愤怒,时而爱上,时而惊恐。 躲在被子里面打哆嗦:“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 原来丛生到死,我都是这么讨人厌。 对不起啊妈。 14 今天是林婉的升学宴。 我爸提前一天联系大师给我妈驱了邪,万般叮嘱她不要在升学宴上闹笑话让他丢人。 “婉婉这次考的可是名牌大学,大哥二哥,还有外地的堂哥都会来,他们混得好,可是他们孩子没有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的。” “我不好容易板回一次面子,别给我惹事。” “宁宁是自己死的,跟咱们没有关系,以后对给她烧点钱就行了。” 我爸还是这样,如往常一样,觉得钱能解决一切事情。 以往每次我因为林婉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时候,他总会塞点钱给我。 “想想你以前在乡下过的日子,想想现在,起码你不缺钱花,比很多人都幸福。” 和我妈比起来,有时候他的软刀子更扎的我难受。 他的话会让我陷入一种自我怀疑和自责之中。 脑海中各种情绪在互相撕扯,久而久之,我抑郁了。 心里也产生了一些怪异的想法,学着别人用一些极端的方式引起他们注意。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不小心露出手腕上的伤。 可是我妈看见后,却狠狠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林宁,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玩这种东西,你以为胳膊上弄点疤很酷吗?” “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很恶心。” “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哪里需要我跟着操这么多心。” 我低着头,伤心的落泪。 我爸又塞了钱给我:“饭桌上不要动不动就哭,你妈说的你好好反思,不要再这样了,让别人看到多丢人。” 后来啊,我再也不奢望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一次误食卫生纸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轻松。 慢慢的我开始尝试各种东西。 有的时候不吃这些东西,我就会吃很多饭。 总感觉吃不饱,不开心,要一直吃才行。 别人吃一碗,我就要吃三碗。 有时候被林婉发现了,她还会对我妈说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像贫民窟的难民。 我妈嫌弃的瞪了我一眼:“我平常虐待你了吗?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可我停不下来。 在后来啊,我的胃就坏掉了。 开始吃不下东西,常常吐血。 检查后,确诊是胃癌晚期。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 她给我的命我可以还了,我不欠他们了。 15 升学宴开始了。 会场很大,被布置的很漂亮。 台上全是林婉喜欢的丁香花。 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都赶了过来道贺。 “婉婉可真是给三弟长脸了。” “咱们林家唯一的名牌大学生啊,以后前途无量。” “还是你们两口子会教育孩子,婉婉又漂亮学习又这么好,这是让我们羡慕啊。” 我爸听着亲朋好友的夸赞,笑的合不拢嘴。 仪式结束用餐时,我听到了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 “老林不是还有个女儿的吗,今天怎么没有见到。” “你说的是他们家大女儿林宁,听说人品不行,学习也不行,今天应该是没有来。” 我妈虽然目光呆滞,可也算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可是在听到我的名字后,瞳孔开始颤抖,左右观看,坐立难安。 抠着桌角的手,不停的哆嗦。 嘴巴里又开始小声嘟囔。 我飘了过去,听清了她的话:“林宁没有死,没有死在家里,我不知道……” 我爸为能如期举行林婉的升学宴,暂时封闭了我死亡的消息。 忽然我妈站起了身子,朝着林婉的地跑过去。 将她死死搂在怀里:“林宁来报复我们了,婉婉别怕妈妈保护你。” “她恨我不关心她,她恨我让她一个人死在了家里。” “啊,快跑,婉婉快跑,林宁的鬼魂来索命了。” 她的声音很大,引起了全场人的注意。 林婉和我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17 我爸上前一步拉住我妈的胳膊就要走:“你们吃,我老婆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说胡话呢。”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眼中都是疑惑。 可我二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儿子因为吃了半年牢饭,出来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老婆。 一直对我们家心生不满,这次不会放过这个出气的机会。 倒是难得这次我和站到了同一战线,替我说话。 “三弟,别着急走啊,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宁宁怎么了?” “她不会真的死了吧,才回你们家四年啊,好好一个孩子就没有了?” “虽然她做过对不起我们家的蠢事,但是毕竟是我亲侄女啊,我早就原谅她了。” 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等着我爸解释。 可我爸却涨红了脸,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宴会场来了几个陌生人。 染着黄毛,一副混混样。 “林总,拖了我们这么久的钱该给了吧。” “你以为我们不敢来,可我们今天偏偏要来,马上转十万吗,不然你和你宝贝女儿做的那些事,我今天可都要说出来了。” 他们的到来再次让在场人的震惊,纷纷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伯更是伸长脖子等着看笑话,还想再说些风凉话。 还没有张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了。 “我给你们二十万,你们说。” 这一刻,我全身的毛孔骤缩,虚晃的灵魂几次稳不住教。 是我的养父。 18 我是养父上山砍柴的时候,捡到的,把我带回了家。 不然我早就被冻死。 他一直跟我说,我是他收养的,会帮我找我的家人。 为了我,本就大龄的他拒绝相亲,直到现在五十岁了还是单身。 我能找到家人,也是他的原因。 可是爸妈却恨他,将他送了进去。 再次看到养父,他瘦了,头发还很短,应该是刚出来没多久。 我的泪是再也忍不住了。 面对这个不能提及的人,此刻终于可以放声大哭:“爸,我好想你啊。” 养父满眼赤红,苍老浑浊的眼中都是愤怒。 “我宝贝了十三年的妞妞啊,才跟了你们四年,就死了。” “她的头发我都没有舍得让她掉一根,你们让她得了胃癌,那该多疼啊。” 这段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黄毛上前一步说道:“老头,二十万,一份可不能少啊。” 然后走到了我爸面前:“林总真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啊,别处带回来的野种当宝贝养着,还替她拿钱善后,我真是该歌颂林总伟大的父爱啊。” “什么善后?” “当时是林总宝贝女儿婉婉的善后啊,对了你们都还蒙在鼓里吧。” “前几年你消失的论文是林婉删除的,还跟我请教了怎么快速把一台电脑整废。” “还有那些视频也是她传给我的,交易记录也是她让我交给警察的。” 此话一出,大伯二伯的脸上精彩纷呈。 气的牙痒痒。 “当然,还有你们家老太太中毒,也是林婉拿钱让我给她的慢性药,不然一块过期的蛋糕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全场震怒。 “林淮安,你是不是都知道。” “当然了,不然他怎么替林婉摆平我们呢,这些年为了这些事可是没少花钱。” 我的心早就起不了一点波澜了。 很意外,同时也在意料之内。 我爸这个人谁都不爱,只爱面子。 林婉让他有面子,他就愿意护着她,至于我,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背了锅也无妨。 19 我爸呆呆的站在原地,大伯二伯撕扯殴打。 林婉被黄毛压着,跪趴在地上不敢动。 曾经那么高傲的小公主,此刻却是如此的狼狈。 我妈听了所有的话后,彻底疯了。 魔怔了一般对着空气大喊:“宁宁,妈妈错怪你了,妈妈给你磕头好不好。” “都是林婉,都是她害的你。” “你别抓我,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下一刻,她癫狂的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刺向了林婉。 “报仇了,报仇了哈哈。” 我爸因为正在被大伯二伯打,一时没有脱开身,也被我妈捅了几刀。 全场惊叫,四处逃窜。 最后是黄毛报的警。 警察来了以后把我妈带走了。 黄毛也主动自首,一起回了警局。 林婉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我爸因为重伤成了植物人,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至于黄毛,养父救过他的命,在他知道了我是养父的女儿后,悔不当初,决定赎罪。 养父带着我下葬了。 给我挑了最好的墓地,周围他给我种上了我爱的水仙花。 小时候他总是拿水仙花给我染指甲。 “妞妞可真好看。” 此刻的他已经满头白发,明明才五十岁,却像是到了风烛残年。 沧桑的像个老人。 “妞妞,爸爸守着你,下辈子还做我的女儿好吗?” 泪水翻过他布满沟壑的脸,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怕仿佛又感觉到了曾经的温暖。 爸爸成了守墓人,每天守着我,陪我聊天。 他说怕我一个人孤独。 可是他才是最怕孤独的人。 我,没有选择投胎,而是留了下来。 陪在他身边。 我用透明的手拂过他的面颊:“爸,下辈子换你做孩子,我来爱你。” 他望向了我的方向,眼泪再次落下。 好…… 18岁的圣诞节(叔侄骨科、养成、甜宠、虐恋)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63) 原创 男男 现代 微H 正剧 年下受 虐爱 攻,郑向哲,北大文学系学霸。 受,杨晓羽,父母离异无人照顾的小朋友。 8岁杨晓羽遇到20岁的亲小叔郑向哲,这本是个无奈又磨人的暑假,却也是一切的开始。 是郑向哲将杨晓羽从一个孤独窘迫的环境下带回了家,并给与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人却在数年后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一个要退,一个要追,可相爱的人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 10年的时间跨度大但绝不拖沓,有哭有笑也有不违法的车。甜时温馨,虐时也不矫情。保证HE。 预警:有教育孩子打屁股的情节,但十分克制,不会超出逻辑范畴。 https://www.myhtlmebook.com/?act=showinfo&bookwritercode=EB20200415101030264974&bookid=53772&pavilionid=a 本文来源于群1032524937、725608080小颜整理制作(o゜▽゜)o 亲哥哥塞过来8岁的亲侄子 章节编号:6421563 2011年,郑向哲20岁,文学专业大二在读生。他是家里的超生出来的二儿子,有一个比他年长十几岁的大哥,所以不是重男轻女的封建产物,反而是父母真爱下的意外,属于母亲不小心怀孕又舍不得不要,亲爹心疼媳妇儿认头交罚款,又托远房亲戚过继了一下才有户口的小儿子。 他父母都是搞科研的,早年相应号召埋头工作,把大儿子托付给了老一辈,老来得子有了郑向哲,才带在身边细心教育。说起来这也是大时代下的无奈,却造就了一对性格完全不同的兄弟。 郑向哲的大哥从小野到大,不肯读书也没人管得了,大学都没考上,但到底是科学家的儿子,脑子灵光,赶着最早一拨下了海,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不过事业得意感情就不顺,又没跟父母学会处理家庭问题,所以早早结婚又早早离婚,拿来了儿子的抚养权,却又和自己的父母没时间管他一样,他也没时间管他的小孩。 郑向哲呢,虽然因为被过继出去既不跟母亲姓,又不跟父亲姓,却实实在在被老两口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出了沉稳踏实的个性,虽然学的不是理工科,但也是一门心思想要搞研究,是个十分耐得住寂寞的科学家个性。可惜他虽然因为出生的晚得到了特别的关爱,也因为出生的晚要过早接受父母的离开。前两年,父母相继离世以后,郑向哲独居在老房子里,开始了每天学校与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向哲,我跟你说个事儿,”周四晚上,郑向哲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就接到了他大哥的电话,“我有个生意伙伴给我拉了一个美国那边的活儿,特别牛逼!可我得出国考察一趟,和人家面对面聊一聊,你周末能不能帮我看着点晓宇?” “之前你不是也一直出差,怎么这回需要我照顾杨晓羽了?”郑向哲也不算不愿意,但他和自己这个侄子不大熟悉。 郑向哲只记得第一次见面是杨晓羽刚出生没多久的圣诞节,他刚出月子没多久的嫂子因为喜欢过西洋节日,特地挑了那么个时间带着胖乎乎小小一团的杨晓羽来家里。郑向哲出于好奇还抱着两个月大的杨晓羽抱了好久,而那似乎就是他和杨晓羽相处最长的一次。可能带孩子确实不容易或是其他的原因,反正之后他哥哥嫂子的关系就开始变得紧张,走动也就很少了。又过了几年,嫂子变成了前嫂子,杨晓羽也被他哥送去了全日制寄宿学校。郑向哲都难得见到他那带着秘书满处飞的大哥,更不用说侄子了。最近一次见面,就是去年,在父亲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忙碌又哀伤的郑向哲匆匆瞥见过那个眼角嘴角都耷拉着却十分漂亮的小男孩。 “哎呀,这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他们学校马上就放暑假了,必须接回家,保姆受不了要辞职。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你可帮帮哥哥吧。不用太麻烦,管口饭看着点别乱跑就行,实在太调皮,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反正你不是也快要放假了嘛?” 郑向哲确实快要放暑假了,他读着文学专业,志向是读博士搞研究方向,确实也谈不上要出去找实习工作,假期无非就是宅在家里读书写字,没有推辞的理由,“那好吧,你……” “太好了!幸好有你啊,向哲!我让保姆每天给你们送饭,你也不用自己弄,我回头把他老师的微信发给你,老师那边我打点过了,你有事问她就行。不说了,我得上飞机了啊,有事给我发消息。” 郑向哲就这样,连句完整话都没说完,就被这个连儿子谁管都没安排好就敢去值机的大哥塞过来一个8岁大没怎么见过面的侄子。天知道,他得管到什么时候。 郑向哲回到家,按照他大哥随巨额汇款方阵一起发过来的名片,加了张老师的微信,说好明天由他去接杨晓羽。 郑向哲转天的课要上到下午三点半,他打车去城郊的寄宿学校,又赶上周末大堵车,等到了的时候,学校里几乎已经空了,估计要不是老师收了他大哥的大红包,都没耐心搭理这个独自坐在宿舍床上的小孩。 “对不起,我来晚了。”上车后,郑向哲非常认真的向杨晓羽道歉,又说:“我们去年见过的,你还叫过我小叔。你爸爸有急事出国了,我来接你回去。”郑向哲侧头看着小侄子,男孩脚上是双经典款的红色AJ,一身全套新款的耐克,头发有些长了,软软的垂在耳边,一张轮廓清晰的小脸长得十分好看,特别是有一双大眼睛和挺挺翘翘的鼻子,如果笑一笑的话应该非常可爱。可惜他的表情非常不自然,似乎是落寞又像是气愤,听了郑向哲的话也没有开口,而是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郑向哲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孩打交道,但心里隐隐知道杨晓羽是期待他大哥亲自来接的,而自己的出现其实并不受欢迎。 回到家没多久,保姆便送来了晚饭和杨晓羽的衣物,那大箱子小箱子的架势,颇有这孩子与她再无关系的架势。当然了,本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不然也轮不到郑向哲。 饭菜摆上桌,杨晓羽却连饭桌都不肯上,就做在沙发上啃手指甲。 “过来吃点吧,不然夜里会饿的。”郑向哲好声好气的劝杨晓羽吃饭,可那孩子就是扭着劲儿不动。郑向哲只好随他,拿了本书,自己边看书边吃饭。他吃完也没急着收拾,去客房整理好杨晓羽的行李,一个多小时之后出来看见那孩子还坐在沙发上啃指甲,便有些绝望。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得有耐心,可人家连饭都不吃,拒绝的态度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郑向哲低头看看自己,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就可憎可恶了,弄得人家小孩这么讨厌自己。 郑向哲没有办法,便坐到客厅里接着看书,他也是有点毛病,一看书就忘了时间,再抬头已经是夜里1点多了,而杨晓羽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身体歪在一边已经睡着了。郑向哲这才想起杨晓羽还没有吃饭,可人都睡着了,还能怎么办?他走过去,轻轻抱起杨晓羽,这孩子脾气硬的要命,睡着了以后抱在怀里倒是软软乎乎的,一张白嫩精致的小脸,嘴边还有一行哈喇子。 郑向哲给杨晓羽脱了鞋,他本想把孩子的衣服换了,毕竟在学校呆了一天也不怎么干净,而传单被套又都是他前一天新换的,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给杨晓羽换衣服。 郑向哲收拾了饭桌又洗了碗,看书看到夜里快3点才洗漱睡下,早上9点不到就起了,心说弄点早饭吧,打开冰箱看到昨天的晚饭少了很多,一个脏碗和一个油腻腻的盘子就扔在洗碗池里。得,这小孩夜里还偷偷出来觅过食,这是打定主意不要和他一起吃饭了? 郑向哲简单的做了早饭,去敲了敲客房的门,里面一片寂静,他想着这孩子大约夜里起来过,得多睡一会儿,就又自己吃了早饭看书去了。他再抬头可就下午2点多了,他那大侄子竟然还在屋里没出来过。郑向哲这就有点担心了,赶紧又去敲敲门,大声问道:“晓宇,你还好吧?”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这回他是真急了,一拉门把手发现门还从里面锁上了,赶紧转身去主卧里找钥匙,结果钥匙刚插进去,门就开了,比门把手高不了多少的杨晓羽出现在黑黢黢的房门里,一脸愤怒的对他喊了一句“你不要随便进来!”然后又重重的关上了门。 郑向哲愣愣的站在门外,嘴也闭不上了,他大哥这是养了个祖宗送到他这来了吗?!保姆还能用辞职来做要挟,他这个做小叔的可怎么办? 郑向哲站了一会儿,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他倒是没有生气,他不是没脾气,但很少乱发脾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跟这个孩子发脾气。可他眼看着自己要和这个祖宗过暑假,而他那个人间飘忽的大哥真说不好什么时候出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整个暑假都这么过,那孩子可能要在他客房里养蘑菇了吧。 郑向哲到底是个学习型的人才,他琢磨了一会儿,在网上找了些儿童教育和儿童心理方面的书下了订单,心说,这个周末估计是没戏了,他得趁着之后的一周认真研究一下,好好的侄子不能就这么在屋里躲一个暑假,好好屋子也不能这么黑暗潮湿的养了蘑菇。 晚上,保姆又过来送饭,郑向哲郑重其事的说:“大姐,我大哥说的是顿顿送,我不要求您送早饭,但请您从下周五开始,每天中午12点、晚上6点,准时将饭菜送过来,做不到,您就来我这辞职吧。” 他琢磨一下午了,书没到,可网上文章有的是,他认认真真看了一篇又一篇,虽然很多论点他不同意,但也收获了很多有效信息。再看看这位保姆的工作态度,郑向哲就有点气愤,他大哥不靠谱,保姆也不靠谱,人孩子前几年到底怎么过的日子,有人准时管饭吗?当然了,他也发现他自己这样把日子过的糊里糊涂的也不行,带孩子就得拿出写文章的劲头,要有大局也要有细节,要工整也要巧妙,该霹雳手段就不能心软,该温柔以待就拿出真诚,糊弄不得。 这个周末,杨晓羽不肯出来,那下周他郑向哲就得拿出全面而周到的对策,他赌上他全区押题大神的名声,北大都能拿下了,一个8岁的小男孩还照顾不好吗? 郑向哲坐在厕所门槛上看书,不动声色的听着客房里的动静。他给自己的手机设上了一排闹钟,准备修改自己的作息,用一周时间准时起床,准时吃饭,准时睡觉,他相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然了,这也多亏了郑向哲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下周是考试周,没听说谁在考试周要开始准时睡觉的,偏偏他就敢这么干。 周日晚上,郑向哲把这个跟他躲了两天迷藏,还只在夜里觅食的小家伙送回了学校,临走前,他蹲下身子,推了推眼镜看着杨晓羽,非常严肃又温柔的说:“我下周五一早就考完了,肯定很早就来接你,绝对不让你留到最后,我保证。” 杨晓羽侧过身不肯看他,几乎是郑向哲一说完,男孩就背着包走近了学校大门,小小的背影被那个黑色的大背包挡着,让人什么都看不清。郑向哲再次叹气,不过这对他来说,才是个开始,连随堂测验都算不上。一本书刚看了前言,说了解还太早,说放弃那就更是太早了。 TBC 小叔护下了被霸凌的侄子 章节编号:6422232 周五,郑向哲从考场里走出来,就给自己转换了个思维。从现在开始,他除了是个即将迈入大三生活的文科生,也是杨晓羽的小叔,而且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要把给人家小孩做小叔当做首要任务。不说要还给他哥一个健康向上的儿子吧,起码也得作息正常,愿意上桌吃饭。 郑向哲没回家,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就直接打车去了杨晓羽的学校。果然是要放假了,学校门口早早的就都是来接人的父母,车子停满了学校门口的长街。门口的保安按照登记好的名字,查了身份证,陆陆续续的放家长们进校,并要求家长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去宿舍收拾孩子们的行李。 郑向哲再次来到杨晓羽的宿舍,4个孩子一间的小屋里,挤着五六个大人,忙忙碌碌的在给自己的孩子收拾床铺和衣物。他走到写着杨晓羽名牌的小床和书桌前,开始慢慢整理。他随手翻了翻杨晓羽的课本和作业本,本想看看他们现在都在学什么,可忽然发现,杨晓羽的书缺失了很多页,作业本上也很多乱七八糟的划痕。他忽然有点不安,但又抓不住头绪,只好将这些书本都塞进包里。他转过身又开始要把被褥卷起来,学校管理的还是挺严格,每个孩子的被子都是叠好的,不算整齐,但也算规矩。郑向哲怕被褥里可能压着其他的书本,所以卷之前伸手进去摸了一把,发现杨晓羽的被子里潮湿一片。他愣了愣,把被子展开,迟疑的把脸凑过去闻了闻,不是尿,似乎就是水。 郑向哲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气,这是霸凌吧!杨晓羽在学校是被人欺负了吧!他大哥知道吗!老师知道吗!这都没人管管的吗! 郑向哲快步离开了宿舍,他需要找个负责人来谈一谈,这事得有个说法。他不知道应该找谁,给张老师发了微信,对方也还没有回复。他只好离开宿舍楼,按照标识往教学楼走去。他本以为自己离开了学校给家长们规定好的区域后,就会有人来问问他要干什么,那他就能问清校长室在哪。可郑向哲不过才20岁,他在这个校园里看上去完全不像个家长,反而更像个实习老师。他一路穿过绿树成荫的小道,随随便便就走进了教学楼。这在郑向哲看来,简直是管理松懈,不成体统。 就在他进入教学楼大厅的时候,铃声响了,须臾间这个刚才还静悄悄的建筑里,想起了嗡嗡的声音,像个被触发了的蜂巢,气息都乱了起来。郑向哲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了潮水一样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便乌压压涌了过来。 郑向哲虽然面相还只是个青年,个子却极高,这群小豆丁从他身边冲过去,他也就看个头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应该先回到宿舍楼去,不然他可能既无法穿过这一大群孩子找到老师或者校长,还会错过杨晓羽。他慢慢转身随着人群下了楼梯又往宿舍楼走去。等他回到宿舍里,其他3个孩子已经都回来了,陆陆续续跟着父母离开,反而是杨晓羽一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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