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都还未成婚,眼看着便是都绝了后了,委实可惜。” 伏廷心里过一遍,都是远离都城的藩王,与光王府何其相似。 “还有呢?” 罗小义道:“还有是我猜的,听那内侍说漏一句,好似是圣人幺子病了,可再要细问就问不出来了。嗨,这些宫里的都精得很,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嘴巴可严了。” 他是心疼那些钱,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余钱,可当初的穷劲儿还没完全缓过来呢,为打听这些可花了不少疏通。 伏廷前后连在一起一想,看似没什么关联,却都是皇族宗室里的事。 当今圣人年至花甲,膝下只有三子,早年早逝了一位,还剩下两个,一长一幼。 伏廷久在边疆,这些事都难以深知,却也听闻过圣人素来疼爱幺子,至今也没有立储,便是因为更想传位于幺子。 如今幺子卧病,圣人却关注藩王,心存防范之意,难道是在为皇位传承暗中铲除威胁势力。 他想到此处,翻身上马:“回去。” 罗小义忙跟上他,嘴一张,想说什么,看他已打马往前,只好先闭上。 后方近卫一并跟上。 行至长安东市,宽阔齐整的街道旁商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见者避让,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家鱼形商号的店铺,是卖绫罗绸缎的,斜对角是另一家,是间门庭开阔的质库。 伏廷勒住了马。 罗小义也早就看到了,方才就想说来着,忍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三哥,你就不过问嫂嫂的事了?” 伏廷眼睛没看他:“过问她什么?” 罗小义摸一下鼻子,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又偏要说时,就会这样讪讪然:“你说过问什么,她是你夫人啊,如今这般局势待在光州,你定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吧。” “夫人?”伏廷目光收回来,当晚的情形便涌至了眼前,腮边一动,沉着声说:“她未必那么想。” 那锦囊里夹在众多地契间的那一封文书,是她所写的自罪状,里面罗列了她如何欺瞒天家暗中经商的事,要他到无法转圜时以此为由休了她,再去天家面前告发她,便足以撇清与她的关系,弃车保帅。 伏廷统领八府十四州以来,从未有过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却要他划分得清清楚楚,决裂得明明白白。 如果走到这步,她还能说断就断,就当他如外人一般,那他只能认栽,是她绝情,他无话可说。 罗小义看看左右,打马跟着,低低叹一句:“那就不找嫂嫂了?” 找?找过了,她若真有心回来,就别说什么他日。 伏廷不发一言,马鞭一甩,疾驰出去。 ※ 光王府里,栖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秋霜刚刚送来眼前的消息。 消息自长安、洛阳二都网罗,经由商号传递送至,是她早就吩咐收集的。 经商途径,所知有限,但也好过耳目闭塞。 她看完,揭了面前香炉,将几张纸投了进去烧掉。 看起来暂时风平浪静,或许天家不会着急动手,越是此时,越不能自乱。 “其他安排如何?” 秋霜小声道:“家主交代的都吩咐下去了,线路、人手,无一处疏漏,一旦……真有对世子不利的时候,便是最差的一步,也足以妥当安排世子撤走。” 她又问:“阿砚那边呢?” “世子带着印绶亲自去了府营。” 府营里驻扎着光王名下的直系兵马,栖迟觉得李砚能亲自去再好不过。 秋霜恰好禀报:“商队已走动出去,按家主所说,办好后会烧去账册,暗中听从吩咐。” 府营兵马虽有,但太平中原不似边疆,兵器已旧,商队要运的是生铁。生铁做冶兵用,朝中历来禁止私自买卖。 若有可能,栖迟一辈子也不会碰这种生意,宁愿他们一辈子暗中等着吩咐,永远用不上。 秋霜禀报完便出去了。 栖迟独自坐着,看着窗外绿树繁花,斜阳熠熠。 没了北地的大风凛凛,雪花飞扬,这里只剩下光州独有的温柔,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想到北地时,便及时打断了,怕收不住。 过了一会儿,新露来了:“家主,外面有人求见。” 栖迟正好岔开头绪,看过去:“何人?” “说来只怕要叫家主觉得好笑。”或许是有意让栖迟心情好些,她还真笑了一下:“当初皋兰州里的那个箜篌女罢了,竟还有脸登门拜访。” 她一怔,起身说:“请她过来。” …… 庭院里,露天设席,来人很快被带到。 栖迟敛裙端坐席间,看着被带到面前的女子:“竟然真是你。” 杜心奴一袭绿缎衫裙,带着笑向她盈盈见礼:“贱妾也没料到还有机会与夫人再见。” 栖迟手抬一下,请她免礼:“你为何会在光州?” 杜心奴脸上的笑多了丝羞赧,眉眼都是弯的:“实不相瞒,自古叶城一别后,贱妾可再不敢往外走,便在中原各处继续研习技艺,如今得遇良人,正准备随其返回长安,择日嫁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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