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是反了她了。”封宴臣扯了扯唇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发狠:“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跟我提和离?!” 江雪娆吓得又是一颤,可她还是鼓起勇气道:“王爷,你消消气。” “姐姐当时情绪很激动,她说你杀了她的父母,她恨你,她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几句,看似在劝架,其实句句都在点火。 可封宴臣听完后,脸色反倒稍稍缓和了些:“你说什么?我杀了挽月的父母?”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挽月最近一直在跟我闹脾气,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你不提的话,我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根本就没杀挽月的父母!” “当时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挽月罢了。” “她父母被沉塘后,我很快就派手下,又重新把他们捞上来了。” “现在老两口正在别院里休养,身体好得很,根本没有半点闪失!” 11 封宴臣是天之骄子,他偏执,病态,控制欲极强,但他不是变态杀人狂。 虽然他确实亲手虐杀过几个倒霉鬼,但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苏挽月的父母是他的岳父岳母,他就是再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真的把苏挽月的父母沉塘。 当时,他只是让手下配合他演了一场戏给苏挽月看罢了。 因为苏挽月太不听话了,她居然敢动江雪娆。 封宴臣甚至都没有那么在乎江雪娆,真正让他动怒的,是苏挽月不听他的话了。 他这个人,控制欲强到可怕,他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妻子,忤逆他。 所以他决定给苏挽月一个教训,好让她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现在想想,我当时做的,可能确实有点过分了。”封宴臣笑道。 “可即便这样,挽月也舍不得离开我,她的第一选择,是和我一起死。” “殉情失败,她才选择和离的,她果然爱惨了我。” 说到这里,封宴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了。 他的挽月,真是个小傻瓜。 傻到让人心疼。 “算了,不罚她了。” 封宴臣的心脏在这一刻软得一塌糊涂,他立刻吩咐手下道:“老周,你立刻派人去别院,把我的岳父岳母接过来。” “明天一早我要见到他们,然后带他们一起去地牢接挽月。” 手下恭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退下了。 江雪娆一瞬间泪流满面,她哭着说:“那我呢?王爷,我怎么办?” “你就这样原谅了苏挽月,那我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封宴臣拍拍江雪娆的脸:“雪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除了正妻的身份,我什么都能给你。” “我向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且我也做到了给你的承诺。” “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正妻的身份,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做人,要知足,也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封宴臣一边说,一边整理好了自己的喜服。 “你好好反省下,想通了,再来找我洞房。” 言罢,他冷漠的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老周便带着苏挽月的父母来见封宴臣。 封宴臣笑着跟老两口说:“挽月最近在跟我闹脾气,躲在地牢里不肯出来。” “不过我想,她见到你们后,一定会和我冰释前嫌的。” 说完后,封宴臣便带着苏挽月的父母一起进了地牢。 这段时间,给小哑巴的惩罚已经够了,封宴臣心想:是时候给颗枣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好好弥补他的小哑巴的。 地牢的门缓缓打开,封宴臣带着笑意走了进去:“挽月......”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在门彻底打开后,一瞬间凝固。 因为他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苏挽月已经冰冷的尸体! 12 地牢的温度很低,地上的污水都被冻得结成了冰。 苏挽月躺在冰面上,她阖着眼睛,远远看去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可她身下的鲜血却出卖了她,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染红了透明的冰面,苏挽月躺在盛开着无数血花的冰面上,她肤色苍白,白到近乎透明,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 封宴臣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血?为什么会有血呢? 是谁干的?谁伤害了他挽月?! 是不是江雪娆?那个贱人,她都干了些什么?! “挽月......别睡了......”不知道僵直着身体站立了多久,封宴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走进了地牢。 “小哑巴,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谁来了。” “相公来接你回家了,不要再睡了,快醒醒吧。” 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否认事实。 封宴臣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下。 他无法接受,苏挽月已死的事实,于是便自己骗自己,固执的认为,苏挽月只是睡着了。 人哪儿有那么容易死啊? 他只不过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他的小哑巴而已啊。 也没打她,也没骂她,只是把她关起来,关了她两天两夜罢了。 她怎么能死呢?大部分犯人被关个几年都没事,而他才关了小哑巴两天而已啊! 地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挽月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 为什么她的长睫毛上都结了冰?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她的心跳了?! “挽月,你不要再睡了,你再睡我就要生气了。” 封宴臣沙哑着嗓子,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的发着颤。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为了江雪娆,把你的父母沉了塘?” “那其实不是真的,我在吓唬你呢,小傻瓜。” “你的父母没事,我把他们也带来了,你醒醒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 此时此刻,苏挽月的父母正站在地牢的长廊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死了。 封宴臣本来是想,自己先进去,跟苏挽月好好谈谈,然后再让苏挽月的父母进来,给苏挽月一个“惊喜”。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惊喜还没有献上,苏挽月先给了他一个,足以致命的“惊喜”! “挽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封宴臣跪在地上,他抱着苏挽月冰冷的尸体,自欺欺人般的威胁道:“现在立刻醒过来,我可以让你和你的父母团聚。”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醒过来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你的父母杀了!” “我会杀了他们的!我真的会杀了他们的!” “不要逼我!你知道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封宴臣歇斯底里的喊着,想要用疯狂,来掩饰失去苏挽月的恐惧。 可他的失控大喊,非但没有唤醒苏挽月,反而把苏挽月的父母给招来了...... 13 “王爷,我怎么听到你和挽月在吵架?”苏母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 她本来是想进来劝劝架,毕竟自己的女儿是个哑巴,女婿又强势,夫妻吵架,女儿肯定是要受气的。 可刚进门,苏母便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里的女儿! “挽月?”苏母饱经沧桑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上前,声音也不自觉的染上了哭腔:“挽月你怎么了?” “王爷,挽月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你们是打架了吗?挽月她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苏母一边说着,一边哆嗦着上前,想摸一摸女儿的脉搏,看看女儿是否还活着。 可她刚一靠近,封宴臣便发疯了一般的把苏挽月抱进了怀里。 “滚开!滚开!挽月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 他死死抱着苏挽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苏母一下子哭了出来:“死?你把我女儿打死了?” “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进来呀!挽月出事了!王爷把我们的女儿打死了!” 听到苏母绝望的哭喊声,一直候在外面的苏父这才进来。 老两口都是穷苦出身,人也都很老实,平日里,作为长辈的他们,却十分害怕封宴臣这个女婿。 所以即便封宴臣把他们沉了塘,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只要女儿能好好的,他们什么都认了! 苏父苏母并不知道,自己被沉塘的全过程,女儿都在不远处的岸上亲眼看着。 他们以为是封宴臣和女儿吵架了,不舍得向女儿撒气,于是便虐待他们老两口出出气...... 甚至刚才,封宴臣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他们也就真的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不敢进来。 直到发现里面动静不对,苏母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谁料一进来,就要面对女儿已经死了的噩耗! 看到女儿尸体的那一瞬间,苏父和苏母都崩溃了。 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发疯的。 “啊啊啊啊!”苏父发出痛苦而又绝望的哀嚎声。 他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冲向了封宴臣:“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 老实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的苏父,此时此刻却扬起拳头,狠狠的揍到了封宴臣的脸上! 他是下等渔民,而封宴臣则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 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别说揍封宴臣了,以前苏父甚至不怎么敢跟封宴臣说话。 每次见到封宴臣,他都是讨好般的笑着,喊一声王爷,都得做半天的心理建设。 可是现在,看着女儿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苏父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 他像发疯的野兽一般,直接扑上前去,一把将封宴臣按到了地上。 然后挥舞起拳头,对着封宴臣的脸,一拳又一拳,发疯一般的砸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闺女?” “我家闺女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14 苏父是渔民,他虽然没有习过武,但他干了一辈子的体力活儿,身上有的是力气。 所以他打下去的每一拳,都极其的狠,封宴臣很快便被打得满脸是血。 这时,封宴臣的手下们冲了进来。 看见主子被打,手下们都吓坏了,赶紧冲过来把苏父和苏母都控制住了。 可封宴臣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满脸是血,目光涣散,看起来像是丢了半条命。 其实,就算手下不冲进来,但如果封宴臣想的话,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反杀苏父。 他从小习武,又年轻体盛的,真打起来,苏父根本不占优势。 可封宴臣不想反抗。 因为苏挽月死了......被他害死了......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封宴臣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打吧,就让老丈人活活打死他好了...... 如果他被老丈人活活打死的话,是不是就能去另一个世界见挽月了? 这样想着,封宴臣便没有还手,任由老丈人把他揍得满脸是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苏父挣扎着,还想冲过去继续揍封宴臣:“让我打死他!让我打死这个畜生!” “封宴臣!你不是人!我把闺女嫁给了你!可你却害死了她!” 一声声怒吼,像一把把锋利的剑,狠狠刺进了封宴臣的心脏。 封宴臣在这一瞬间心如刀割! 这时,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然后弯腰问道:“王爷,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太医?听到这两个字,封宴臣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了。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要!当然要!”封宴臣激动道:“挽月还没有死,她一定还有救!” “这里气温太低了,她只是被冻僵了而已,她还没有死,她一定还没有死!” “快去请李太医......不!把太医院的所有御医全部请过来,他们一定会治好挽月的!” 封宴臣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抱起了地上的苏挽月,然后发疯一般的冲了出去。 因为跑得太急,出地牢的时候,他甚至踉跄着摔了一跤。 恰好这时,江雪娆正在后院赏花,看到封宴臣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挽月出现在院子里,她吓了一大跳。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浑身是血?” “还有姐姐她怎么了?她这是冻僵了吗?” 闻言,封宴臣先是一愣,然后他发狠般的笑了:“呵!江雪娆,你来得正好!” “来人!把她押过来,如果挽月醒不过来,就让她给挽月陪葬!” 15 御医们赶到时,苏挽月已经没了呼吸。 御医们都觉得,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可封宴臣发了很大的火,院子里乌泱泱的跪倒了一片人,封宴臣甚至扬言,如果苏挽月醒不过来,他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摄政王恶名在外,疯起来他真有可能这么干,御医们吓出一身的冷汗来,最后还是资历最老的李太医发话,说他有办法救封王妃,摄政王这才息怒。 李太医在众位太医的陪伴下,颤巍巍进了房间为苏挽月医治。 房间的门缓缓合上,而封宴臣也终于有时间,好好跟江雪娆算总账了! 他转身看向江雪娆,目光冷到让人不敢直视。 “你昨天去地牢找过挽月。”封宴臣阴冷着调子说:“而你走后,挽月就出事了。” 他一步步上前,强大的压迫感,压得江雪娆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爷,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伤害过姐姐。”江雪娆哭着说。 “我昨天去地牢找姐姐,是因为看守地牢的人跟我说,姐姐绝食不肯吃东西。” “你当时正在气头上,看守地牢的人不敢找你汇报,所以便找到了我。” “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想害姐姐,姐姐她其实是自杀的。” “之前姐姐不就往我们的粥里下过毒吗?她想和我们一起死......” 江雪娆故意又提起了苏挽月给封宴臣下毒的事,想以此来引起封宴臣对苏挽月的厌恶。 可这反而激怒了封宴臣。 “呵!江雪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谎?”封宴臣冷笑道。 “我以前觉得你出身于西域王室,虽然西域是蛮族,但你大小是个公主,应该不至于,也不屑于跟我玩儿心机。” “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封宴臣看向江雪娆的目光,越来越冷了:“说说吧,你还有哪些事骗了我?” “之前你突然失踪,真的是挽月买凶绑架了你吗?我现在怎么觉得,是你自己悄悄躲了起来,然后暗中嫁祸给了挽月?!” 江雪娆吓破了胆子,一张小脸儿也变得惨白如纸。 当初,确实是她自己偷偷躲起来的。 苏挽月什么也没有做。 可江雪娆自然不会轻易承认这件事,她泪眼婆娑道:“王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是真的被绑架了,直到现在,每天晚上我一闭上眼,都能闻到那可怕的鱼腥味......” “如果我是故意躲起来的话,那我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呀,我完全可以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躲起来,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死鱼堆里呢?” 闻言,封宴臣嗤笑一声:“为什么?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当然是为了嫁祸给挽月了!” 16 其实,江雪娆耍的这些心机,根本算不上多高明。 如果封宴臣想查的话,轻而易举就能查出真相。 可他当时根本懒得查。 因为对他来说,江雪娆说没说谎,耍没耍心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借题发挥,让苏挽月乖乖听话。 苏挽月是他的王妃,如果她连区区一个江雪娆都容不下,那他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王府的当家主母,要有容人之心,要学会对丈夫的寻花问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他的小哑巴太傻,总是学不会。 他决定一次性教会她,所以他什么调查也没做,直接就给苏挽月定了罪。 哪怕内心深处,他其实很清楚,苏挽月是无辜的。 但他故意对她的无辜视而不见。 因为真相不重要,他要的,是苏挽月的屈服与妥协。 “江雪娆,我以前只是不查而已,你以为你耍的那些小花招,我查不出来吗?” 封宴臣冰冷着调子说:“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绑架你的人不是挽月,把你关进笼子里当奴隶拍卖的人也不是挽月,一切都是你的故意陷害!”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江雪娆哭着说:“王爷,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出身于西域王室,我最在乎名誉了,我怎么会做这些自毁名声的事?” 可无论江雪娆哭得多可怜,封宴臣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冷冽如刀,没有一丝的动容。 见状,江雪娆心一横,然后咬牙道:“王爷,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愿意以死明志!” 说完后,她便作势要去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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