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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写给他表妹的情诗,恰恰又是谢凌的写照。 每句情诗,男人的字迹隽永深刻,如同青山不老,又如他绵绵不休的情意,永世长存,如同死板的山开始哗然。 阮凝玉看着这些诗,便仿佛看到男人在他的书房,于窗前灯烛前,昏黄光晕下,是如何提着笔,神情是如何专注的。 那个有着森严的规矩,完美的理教,只一个回眸,便让人觉得日月悠长,山河无恙的男人,她认为最迂腐腾腾的男人,却愿意花费心思和精力给她写出这样的信来。 他称得上世间最好的兄长,会花费半月的光景,专注于手中璞玉,细细打磨,只为了给她磨出一支玉簪出来。 第837章 天冷的时候,会问她冷不冷,在她与别的男子去游园时,他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叫婢女给她拿过去一只袖炉,如此贴心,无微不至,叫人动容。 “送去给姑娘,莫要让她受了寒。” 而他的心思沉如海,没有那么多的巧言,如同最古朴的树。在表达情意一事上,他做过最放肆大胆的事,便也只是送给了她一只情诗灯笼。 内敛又克制,恰似他那静水流深的性子,不声不响的,对她这个表妹从不做出格之举,寒来暑往,始终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阮凝玉突然在信笺上抓出指痕来。 很奇怪,她居然因为这么个老成无趣的男人写的信而开始动容。 与此同时,她也很害怕,她原本以为谢凌对她的情意只有三四分,就如同男人骨子里的野性,对女人天生的占有欲,不过是征服欲在作祟罢了,很快便会淡去。可没想到,谢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认真。 她被吓到了。 春绿见小姐的脸色不对劲,便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白?大公子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怕她瞧见,阮凝玉将信笺死死地按在桌上。 “没什么。” 就目下谢凌对她的种种态度观之,于他心中,他依然笃定她尚未阅过此信。 那便永远保持这个现状好了。 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至于其他的,想都不敢想。 这份情意,经历了前世后,本就不该出现,它就不应该诞生,它就应该被扼杀掉。 阮凝玉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合上眼,仔细复盘这几日,她到底有没有在谢凌面前出现过哪丝纰漏。 至于信上那句“汝唤吾为夫君之时,于吾心,汝已与吾之妻无别矣”更是叫她莫名,她什么时候唤过他夫君了? 她两世只有一个夫君,那便是前世的慕容深。 阮凝玉没把谢凌的话放在心上。 她合上眼。 她想,以她对谢凌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很偏执的人,他虽然冷淡,但做兄长却是极温柔的,眸底柔缓,似山中晨雾,像会消融的雪,见到他时仿佛万物皆沉寂下去。 就算他生了情,那也绝不是个会逼迫她的人,他有他的道德,有他坚持的操守。 再者,他为人极为高傲冷冽。 如果那人不爱他的话,他也不屑于做出强取豪夺之事来。 就连她跟七皇子离开的时候,他也不言不语,温柔地目送他们离去,选择放手。 念及此,阮凝玉松了一口气。 阮凝玉起身,赶紧将信笺收了起来,将它压在那只箱子的最底下。既然她与谢凌谁也没再提过这封信,它便不必再重见天日了。 它们就应该静静沉睡,不再惊扰她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现状,她已经很满足了。 日月如梭,已是腊月。岸边的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日阮凝玉将书信妥帖收好,便一切恢复如常,她的日子也照旧,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庭兰居那边更是安然如故。 阮凝玉的生活于是慢慢回到正轨。 阮凝玉常觉恍然,有时候就连她也怀疑过,先前她见到的是不是全是她的臆想,那些不过是缥缈无依的幻觉罢了? 可如果不是那封信至今还压在箱底的话,她都要觉得是一场黄粱梦了。 谢凌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仿若时光从未流转,依然是她心中那位无可挑剔的兄长。 临近腊八,谢凌的眼睛一直没好,朝廷上又出现些闲言碎语。 阮凝玉也一直避免着再去庭兰居那边。谢凌也没有发觉异常,他近来的事情多,顾及不上她。 第838章 秋闱放榜之日,喜讯如同一阵春风,吹进了谢府。 府中那两个妾室的事儿,如同乌云笼在泌芳堂的上空。 这会儿,苏嬷嬷喜形于色地冲了进来,未及站稳,便嚷道。 “夫人,大喜啊!二公子高中举人,还位列前三,得了亚元!” 听到这个消息后,那些因那两个妾室而生的憋屈、愤懑,都被何洛梅放在了一边,没比这件事还要让她扬眉吐气的了。 不枉这些时日,她长斋礼佛,求菩萨求佛祖,她的儿,终于是争了这口气! 眼见何洛梅坐在玉屏式玫瑰椅上,她强撑着偏过脸,眼泪跌落于衣袖中。 苏嬷嬷笑着道:“夫人,你可该好好高兴高兴了。” 何洛梅心里虽欣喜,但还是哼了一声:“这才到哪儿啊?秋闱虽说中了,可往后还有会试、殿试等着呢。” 不过是秋闱中了举人,后面还有大把的路要走呢,这才哪跟哪? 苏嬷嬷笑了,知道夫人心口不一,夫人是满心欢喜,却又怕表露得太明显,以至于骄纵了二公子。 “夫人,瞧你说的,中举人这可是万里挑一的事情,多少人熬到头发花白,年过半百,都还在为这举人之名苦苦挣扎。” “可咱们二公子年岁不过十七,便能在秋闱中拔得头筹,这等天资,放眼整个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何洛梅却心道,谢府还有个谢凌呢。 但凡书儿能跟他堂兄一样,高才绝学,三元及第,那她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可谢凌是什么人,书儿能跟他比么? 她家书儿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成就,合该万目睽睽,光华夺目的,然而只要有谢凌在,便永远地压她的书儿一头。 何洛梅心里不由升起了一抹幽怨。 她替她的儿子委屈! 本来谢府最耀眼的公子该是书儿才对! 只要有谢凌在,谁还能看得到她的书儿? 反观她的书儿,纵有满身才华,却只能被谢凌的光芒所掩盖。 这一直是何洛梅的一大心病。 何洛梅心里悲戚,她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可怜我的书儿,难不成所有人合该围着他谢凌打转,我的儿永远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么?!” 见夫人糊涂了,竟然连这种叱骂嫡长孙的话都说得出来,苏嬷嬷吓得去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见。 苏嬷嬷掐紧手,“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也替二公子惋惜,谢府既生了二公子,何必再生大公子呢? 然而不说才华,二公子的性格不随夫人,有些软弱善良了些,甚至是优柔寡断。实在难以撑起偌大的谢府。而大公子处事雷厉风行,才能当撑起谢府一片天的家主。 苏嬷嬷道:“而且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二公子素来最是仰慕大公子这位堂兄,若夫人的话被二公子听到了话,公子该会有多伤心......” 想到孩儿赤诚的眼,何洛梅慢慢闭上了眼。 “书儿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良善。” 苏嬷嬷忙温言道:“夫人,公子心底纯善那才是好事呢!这赤子之心,难得可贵,夫人该开心,该为公子感到骄傲才是。”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二姑娘么?二姑娘与公子可谓是一对龙凤。” “依我看,各有各的福气,夫人还是不能对二公子太过苛刻,得放宽心些。” 苏嬷嬷的一番话,轻轻熨帖着何洛梅的心。 何洛梅心里的怨意不知不觉也消散了一些。 这么好的大喜事,何洛梅在泌芳堂里坐着,却迟迟等不到儿子的到来。 她心里是紧张的。 第839章 自从上次她扇了书儿那一巴掌后,母子俩的关系便变得有些僵硬,书儿也对她生分了起来。 那一巴掌,她的心也跟着流血啊,那可是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带到这世上的第一个孩子啊! 从书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她便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那一巴掌就像是打她的脸上似的,血淋漓的,戳着她的心窝子。 何洛梅声音镇定:“书儿呢?” 她又期待,又紧张书儿的到来。 这时,锦心过来了,在屏风后面招手。 苏嬷嬷看见了,看了眼在梳妆的夫人,便走了过去。 锦心对她耳语。 苏嬷嬷听了,脸色变了又变。 二公子原来竟是这样的来意。 她叹了口气。 看来,夫人和二公子待会势必又要吵得不可开交了。 映雪院。 雀儿刚来给二姑娘报喜,姑娘的亲兄中了举人,姑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欢喜! 雀儿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小姐。 谁知谢易墨垂着眼,正在给手里的香囊缝上最后的一丝一线。 她在上面绣了松鼠与葡萄,暗喻科举高中。 谢易墨弯唇道:“李哥哥一定也中榜了,雀儿,你待会跟我出府,我要去将这枚香囊送给李哥哥,好好给他贺喜。” ...... 谢府西园的楼阁内,碧纱窗早就换作成了琉璃片,此时屋内烧着地龙,紫铜火箸拨动银骨炭的脆响惊醒了鎏金博山炉里的沉水香。 阮凝玉闻着沉水香的味道,几欲昏昏欲睡。 对面的谢妙云穿着松绿鼠灰袄,领口细致地缝了一圈白绒绒的兔毛,谢妙云过这个冬,脸颊早就胖上了一圈,这样的衣裳更是衬得她珠圆可爱,像圆滚滚的糯米团子。 谢妙云对着面前的棋局,愁得眉毛都在打架。啪嗒一声,她放下了一颗白子,正得意洋洋地看向对面的表妹,却见阮凝玉早已合上眼在那假寐了。 谢妙云杏眼瞠圆。 “好啊,表妹!就算我棋艺再烂,你也不能下睡着吧!” 这也太侮辱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阮凝玉惊醒了。 她无视炸毛的三表姐,扫了一眼,几乎不带思考的,落了一子。 谢宜温走过来,扫了一眼。 她对谢妙云挑着刺:“你真是越下越回去,阮表妹一人打你十个都没压力的,你还是别下了,省得丢我们二房的脸。” 她又看向阮凝玉。 “她刚才又偷偷吞下了几颗棋子,也就是你脾气好,愿意跟她玩,我们整个府里就没有愿意跟她下棋的,她的棋品也太臭了!” 阮凝玉笑了。 “你,你!” 谢妙云委屈,不肯玩了,在那耍赖。 阮凝玉哄了她几句,她倒是喜欢跟三表姐玩的,心眼子都摆在脸上,可好玩了。 谢妙云扭头就要找人来给她撑腰。 “二哥呢?二哥在哪?” “对了,大哥不是说,他也要过来么?” 第840章 找不到人,谢妙云闷闷不乐的。 对面斜倚在凭栏上的阮凝玉,只见她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袄,外头的浅粉缎子风毛披风早已让丫鬟帮她脱了去。 屋里温暖如春,阮凝玉在那支着颐,几欲昏昏欲睡。 然而听到“大哥”一词。 便如湖面投入了块石头,连林间的鸟儿也跟着拍动羽翼飞出。 阮凝玉一下便惊醒了。 她并不知道谢凌要过来。 要知道,距离她拆开那封信已经过去十日了。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避着男人,就连谢凌在花厅里握着她手时,他掌心传递来的余温,她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除了上学,她也甚少踏出海棠院,自打那次之后,她便未再跟谢凌见过面了。 而谢凌也很忙,江南豪族安插在京城朝廷的势力不断地兴风作浪,处心积虑地排挤他,议事时故意反对他的意见,故意搅乱局势,或是在皇上面前诋毁,阻拦着他改良国策。 谢凌一心想革新朝政,推行利国利民之策,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他整日思索着应对之策,故此哪里有什么闲情理会她这个表妹,更不会去琢磨自家表妹近来是不是冷淡了自己。 他忙得脚不沾地的,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但——他等下会过来? 阮凝玉抿唇,她过来之前根本没有人跟她提过。 若是知道谢凌要来,她定会避开的。 阮凝玉紧张地捏紧掌心。 “哼!待二哥过来,我让他把你们二人杀得个片甲不留!” 大姐就知道欺负她!还是二哥好! 一大早,谢易书得秋闱亚元的消息便传遍了谢府,这是件光耀门庭的喜事,主子们都很高兴,谢府又多了一个栋梁之材,今儿每房奴仆个个都领了赏钱。 这不,三叔谢诚宁中午便出去宴请同僚好友了。 而她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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