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许多偶遇,她和他的感情可以慢慢经营。 这辈子,她依然会是首辅夫人。 而谢凌,不会再休弃了她。 终有一日,谢凌会将她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去醉仙楼的路上,福财看见路边有一家胡饼铺子。 他忙拽住缰绳,对前头的男人道:“大公子!那是表姑娘平日最爱吃的一家胡饼铺。” “表姑娘从前总说他家胡饼烤得外酥里嫩,撒的芝麻比旁家多三成呢!” 青石板路上,马蹄声碎。 谢凌突然夹了下马腹,让马停了下来。 男人心神微动,眸子淡淡的,里头如同落了片花瓣,不知想起了什么。 许清瑶在后面的马车上,便听到了福财响亮的声音。 她突然攥了掌心。 须臾,她便听见男人温和道:“去给表姑娘包一份。” 福财喜悦道:“小的遵命!” 虽然明知道谢凌现在对阮凝玉只有兄妹之情。 但许清瑶的心却沉了下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丈夫十年来痴心于另一个女人。 那抹熟悉的、属于前世的无力感又爬上了她的身心。 眼见谢凌如今归家时,竟然还惦记着他那藏在闺阁里的表妹,他劳累了一日,竟还想给她捎上胡饼!上辈子自己当他的妻子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胡饼的焦香混着夜露的清凉,直直钻进她的鼻尖。 那时她总在案头温着燕窝粥,看他衣摆沾着夜露走过游廊,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许清瑶咬唇,自己绝对不能让谢公子跟阮凝玉有太多的接触,谁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许清瑶掀开车帘,窗外市井的烟火气顿时涌了进来。 许清瑶对着外头的福财:“既然这么好吃,那我也要尝尝,福财,你也帮我带上一份。” 福财诧异回头,“是!” 许清瑶又让银翠扶着她下马车。 正当下面的银翠,对她伸出胳膊时。 许清瑶却错开了她的手。 “小姐!” 一眨眼,许清瑶便从马车上摔了下去,整个人直直向青石板路跌坠。 腕间的玉镯磕在砖缝里迸出裂纹。 很快,许清瑶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被磨破了,疼得她蹙眉。 银翠还在惊呼:“小姐!” 许清瑶蜷缩着咬住唇,这时,她颤抖着睫毛,眸里起了雾,我见犹怜地朝着谢凌看了过去,“谢,谢公子......” 声音如同小猫的嘤咛,又保持着世家小姐的矜持。 马上的男人听到动静,素来轻淡沉静的凤目望了过来。 他拧了眉。 ......谢公子在担心她。 许清瑶手指微动,又故意露出了月白裙裾下渗出的血痕,在暮色下触目又惊心。 她看见谢凌的眸色微变。 第965章 很快,谢府女眷都收到了七皇子的帖子。 得知七皇子点名了要阮凝玉进宫,何洛梅气得差点砸了妆奁。 上回慕容深来谢府,她就知道了这少年对阮凝玉暗含情意! 但奈何慕容深现在的母妃是万贵妃,万贵妃在宫中的权势可谓如日中天,圣宠不衰。 何洛梅气归气,却不能驳了慕容深的面子。 于是慕容深的帖子,便送到了谢家各女眷屋里头。 何洛梅叫住苏嬷嬷:“墨儿,就不必让她去了。” 苏嬷嬷不敢吭声,夫人的意思是要对二姑娘禁足了。 即便谢易墨撒谎的事没有传到宫里去,但这对于夫人来说,还是奇耻大辱。 夫人精心栽培多年,换来的却是小姐这般辜负,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还记得前日,夫人是怎么体罚小姐的。 当时,夫人示意身旁的嬷嬷,那嬷嬷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支戒尺,其上泛着冷硬的光。 可无论夫人如何体罚,而二姑娘还是不吭一声,倔强地站在堂中,脊背挺得笔直。 戒尺打在肉上,发出闷响。 但凡她肯落一滴泪、说一句软话,自己又怎会气得指尖发颤?可偏偏这丫头连眉都不皱一下,指节捏得泛白也不肯服软,咬碎银牙也不肯讨饶! 那股子执拗的劲儿,和年轻时的自己如出一辙,何洛梅当时又气又急,下手愈发狠厉。 打得最后谢易墨的后背都沾上了血,何洛梅别过脸去,丢开了戒尺。 “罚你在此跪上三个时辰,好好反省。” 她顿了一下。 “若再犯,绝不轻饶。” 她庆幸的是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的话,她的脸都丢尽了! 何洛梅转身便走。 她并没有真的想让墨儿罚跪三个时辰,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疼? 可没想到,苏嬷嬷给她传来了消息。 “二小姐…二小姐硬是跪满了三个时辰,是雀儿她们扶着小姐回去的,小姐膝头的裙裾都浸了血。” 谁也没有想到二小姐竟会这么的倔,这种事只要寻个由头不跪,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罚二小姐呢? 夫人这次,着实是过分了。 苏嬷嬷低下头。 何洛梅原本在库房算账,闻言顿时摔了手中的算盘,面色铁青。 苏嬷嬷想,这下夫人总该心疼了吧。 可没想到,这不仅没能让夫人消气,反而大发雷霆了起来:“我不过是好言好语地训斥了她几句,她倒好,便这样摆脸色,倔给谁看!莫不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她这样的性子,以后嫁到了夫家,那还得了?!” 第966章 何洛梅越想越恼,只觉得这女儿愈发难以掌控,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日后若是依旧这般......何洛梅便开始担心,将来哪个女婿受得了她这样子? 她若是这样嫁过去,迟早落得个夫妻不和的下场,又怎能指望婚姻美满,得享一世安宁? 她转过头,一脸怒容,“这件事,不许让三爷知晓,不过是点皮外伤,也好让她记记教训!” 她就要看看,墨儿在她这个亲娘面前拗到几时! 何洛梅目光渐冷:纵是掌心捧着的明珠,也容不得这般逆着亲娘的心意胡来。 ...... 户部衙署附近的醉仙楼。 雅间氛围融洽,屏风上雕刻着的花鸟鱼虫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跃然而出,墙上则挂着幅价值不菲的山水墨画。 相谈完过后,谢凌双手举杯,举至齐眉处,“学生敬恩师一杯,愿恩师身体康健,福泽绵长。” 许伯威言笑晏晏,与他一起干了。 许清瑶则坐在桌子的中间,手里握着金酒壶,眉眼弯弯,为师生二人添酒。 许伯威放下酒杯,语气颇沉重:“凌儿,此番你前往江南改革国策,担子可不轻啊。” 谢凌颔首,“恩师所言极是,学生也深知其中艰难,还要多谢恩师今日的指点。” 许伯威摆摆手。 “不说这些,我也是为朝廷效力。如今你双目已复明,今儿高兴,咱们继续吃酒!干了!” 酒过三巡,许伯威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走路都在摇晃,仆人扶着他要将他先送回府上时,许伯威威严地嘱咐闺女。 “瑶儿,你送谢大人出去。” 许清瑶声音温婉,“是。” 于是,她一路顶着其他人艳羡的目光,将谢大人送下楼。 望江楼遇到了几个宦官小姐,她们都是倾心谢凌的,如今见到她与男人一同随行,一时间,楼里都充满了醋香。 谁不认识她? 真真是让人想不通,许清瑶那档子鸠占鹊巢、身为外室女儿的丑事都被抖落出来了,原以为她这下彻底没脸见人。 可谁能想到,谢大人如今还愿意跟她并肩而立,与她说话,好似那些流言蜚语从未存在过。 谢大人何等身份?竟会对这样一个身世存疑的女子另眼相看! 一想到这,她们便觉得许清瑶这是踩了什么天大的狗屎运,轻易便得到了谢大人的青睐,一时都气得直咬帕子。 许清瑶自然也感受到了她们的目光,但她只是笑而不语。 她将谢公子送到了醉仙楼门口。 待见到谢凌转身要上马车后,许清瑶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那些女人只知道她表面风光,可她不过是仗着是父亲的女儿,沾了父亲的光,才有诸多与谢公子相处的时机。 今日她故意从自家马车上跌下去,摔破了膝盖,原本想着谢公子会起怜惜之情,过来扶一扶她。 可没想到谢公子只是微微蹙眉,让侍从忙去附近的医馆叫来一位女郎中,让女郎中在马车上帮自己查看伤势。 一想到谢公子当时清冷如雪的脸色,那种来自前世熟悉的受挫感又扑面而来,已经纠缠了她两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屡屡碰壁! 第967章 此时,前方那道修长端正的身影突然便停了下来,站在路边,衣摆依旧纤尘不染。 谢凌回过头。 露出了那张日月悠长,祸了她一世还不够的倾世容颜。 许清瑶下意识捏紧手,心里暗喜,她就知道,谢公子还是关心她的。 谢凌道:“许姑娘毕竟是女儿身,往后切莫独自往衙署来了。谢某身为男子,常与许姑娘往来,怕无端给姑娘招来流言蜚语,损毁了姑娘的清誉与风评。” “以及静慈寺,寺中往来人多繁杂,又是佛门清净之地,姑娘上回孤身前往谢某的寮房,总归不妥。” “若恩师往后再有什么事,便让家仆寄一封信到谢府即可。许姑娘千金之躯,不应为这些琐事奔波劳神,不必劳烦许姑娘亲自跑腿了。” 许清瑶僵硬了脸蛋,停下了脚步。 他的言语直白,锐利,并不给她留几分脸面。 然而谢凌的神色,就仿佛在阐述今日的天气一般稀松平常。 许清瑶攥紧了拳。 又是这样。 这般冷漠,这般疏离,他又跟前世一样,再一次地拒绝她。 许清瑶抬起眼,不甘心地问:“谢公子之所以疏远瑶儿,是因为那些瑶儿是外室所生的传闻吗?” 明明,他们前面相处得那般融洽!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反感她。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他有可能会这样做的原因了! 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谢凌身形顿住,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上,“许姑娘言重了。” “此事与姑娘身世无关,只是男女有别,谢某行事,向来遵循礼数,不想因自己之举,给姑娘招来无端是非。” 她就知道,他不是这般肤浅的人,怎会因自己外室所生的身世,便在心中生出嫌隙。在她眼中,谢凌磊落光明,这般狭隘之事,与他的为人相悖,他决然做不出来。 许清瑶眼眸微闪,又上前一步。 “谢公子,这世间男女,并非都如你我这般恪守礼数。旁人如何看,瑶儿并不在乎,我只在乎谢公子对瑶儿的看法。” 说到此处,似一层朦胧的面纱,止住了。 她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许清瑶的脸颊恰似天边被夕阳晕染的绯云,又透着一抹倔强的艳丽。 她已经豁出去了勇气,她这般优秀,她不相信有男人不会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谢凌微微侧身,好似刻意与她拉开更远的距离,“许姑娘,你我身份有别,处境亦不同。在这尘世中,我身为男子,行事需顾全诸多方面,一言一行皆关乎家族声誉与自身前程。” 许清瑶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一刻,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男人那冷漠又疏离的话语在不断回响。 许清瑶眼眶迅速泛起酸涩,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谢凌此时带给她的,还有前世累加起来的伤痛。 她那句含蓄的话,谢公子那般聪明过人,又怎会听不出来? 聪明人之间,偏爱说聪明话。 第968章 话里有话,弦外藏音。 谢凌那几句,也相当于他拒绝了她的表白,她的示爱...... 字字如刀,干脆又利落。 两世,他羞辱了她两回。他怎么能羞辱她?!他怎么敢! 而这一世,他连句委婉的假话都不肯施舍。 那么,他的温柔又要给谁? 此时此刻,一刻钟前,跑去胡饼铺子的福财回来了。 原来她傍晚摔了之后,谢凌便顺便嘱咐福财,等要回府了再带份胡饼,以免胡饼带回谢府后早就凉了。 谢公子这时接过福财递过来的油纸包,他的动作细心,又郑重,仿佛不是回府给自家的表妹带去零嘴,而是在接过一份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公文。 远处灯笼高悬,暖黄的光晕悠悠洒下,恰好落在他脸上。那原本偏锋利的眉眼,瞬间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位初入户部,令一众官员闻风丧胆的谢大人,而是一位很平易近人的兄长,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谢凌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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