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云才见她进门。 深闺训诫森严,连谢妙云都觉得当时的表妹可真是大胆! 说不好听一点的,表妹当时就是在跟沈世子幽会! 这事,阖府的人都是知道的,说什么的都有。 也不知道,当时表妹会不会跟世子做了些什么事情......牵手?接吻?牵手都是小事情了,闹到后面私奔的份上,难不成他们二人亲过吻么?! 谢妙云偷偷地看了表妹一眼。 真是的!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是存心想让表妹尴尬吗! 很快,谢妙云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谢妙云下意识地朝对面的堂兄看了过去。 只见日光从他优越的鼻梁上落下来,在脸上形成一道深沟。左颊陷在阴影里,右脸却冷白似玉。 他没有插话,而是半阖着眼喝着茶汤,喉咙滚动。 谢妙云将话头引到了别处。 才过去了一刻钟。 但阮凝玉却觉得无比煎熬,度日如年。 原以为男人喝完一碗茶汤,便能离开。 可没想到,谢凌却喝得极慢,第一口只抿了唇沿,第二口含得极久。 谢凌的手指又长又直,腕骨像上好的玉石,摇晃着碗里的茶汤,他看着浮在上面的乳白色茶沫,那个“福”字已经被他喝得看不出来形状来。 “十七日夜,表妹去了何处?” 咔嗒一声,阮凝玉手里的碗放在了桌面,发出轻轻的响声。 抬目,便望进了谢凌那双凤目,瞳仁像结着千年不化的冰。 谢妙云正想仔细听时。 书瑶将收集起来用来煮茶的雪水端过来时,却身形一晃。 转眼,谢妙云腿上的衣裳便湿了。 书瑶忙用帕子帮她擦拭,“三姑娘没事吧?奴婢该死!奴婢现在就带你去换身衣裳!” 还发懵的谢妙云,很快就被书瑶带走了。 此景此地,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阮凝玉早已想过,谢凌酒醒之后,便有来问她的可能。 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阮凝玉继续给自己点茶,头也不抬,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京城里那个叫满朝贵女们掷果盈车的谢郎。 “十七日夜?” 阮凝玉思考了一会,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阴影,“表妹在海棠院里练字。” 她正撞上他眼底暗涌的墨色,“怎么了表哥?” “那天,可是出什么事了?” 阮凝玉坦坦荡荡的,她心里冷笑,就算谢凌察觉出了什么?又如何? 第1095章 他根本就没有证据!他只是在做梦罢了! 谢凌没答话,只是屈指叩了叩桌面。 “没什么。” 阮凝玉眉头舒展。 须臾,谢凌谢凌指尖已捻着样物件转过半圈,长指往前伸,便将其推至了她的面前。 “只是觉得,表妹兴许用得上这样东西。” 阮凝玉将桌上的酸枝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的是一小小的药罐。 上面贴着字条——化春舒痕膏。 若男人真是那个意思,那么,这药膏是涂在何处......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阮凝玉指尖微颤,又忙克制住。 男人的声线很低,又有些哑。 “这膏方添了雪山顶的千年冰珀,表妹若嫌抹着黏腻,可兑些玫瑰露。” 明明还是那清寂的音色,大抵是经过了那夜,阮凝玉便觉得有些露骨。 阮凝玉喉咙微干。 谢玄机......这是在试探她么? 谢凌说完,便仔细盯着她的脸,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自从在竹榻醉醒了之后,再度见到她,他身子里的渴望怎么也压不住。 喝过一盏茶,喉咙仍是干涩,偏生他眼眸清明。 书瑶没发现表姑娘的丫鬟去找管事取过药膏,也没见到她的丫鬟出府过。 表姑娘近来也没有任何异样。 所有的一切,仿佛在狠狠扇他的脸,打破他奢望的念头,都在告诉着自己,他的猜想是有多么的可笑!他喝醉后,得了失心疯! 可若不是真的,那张竹榻上,为何会有一根女人的发丝?他对比过这根头发的粗细,并不是他的。 难不成,是那日有个小丫鬟偷懒,跑到竹林苑的竹榻上歇息了片刻? 他已问过了书瑶,竹林苑寻常下人是进不去的,门口会上钥。平日里只有书瑶进去里面收拾,更不可能是书瑶的,书瑶做事安分。 可若亲口与她质问,她会承认吗?显而易见,不会。假如根本没有这一回事,全是他杜撰的,是不是更败坏了她的好感?让她觉得自己道貌岸然? 问与不问,好似没有了意义。 他记得她全身上下有多少颗小痣,这些痣又在何处,它们有的在腕口,在肩头,有的在胸前雪白处,最妩媚的一点落在腿根处,如同点睛之笔,她的腿要至少弯成一个半月的弧度,才能看见。 假使是在荷花盛放的夏天,表姑娘衣着单薄,她尤爱轻纱薄纱,他还可以窥探到她肩头处是否有一颗小痣。 表姑娘捧着药罐,看了半晌。 “表哥为何给我这个?” 她笑着将药罐拿了起来,风撩起她的发,她一弯弦月似的眼眸仿佛聚起水雾来,望向他。 谢凌:“姑娘家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她说不出话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凝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她的衣襟前绣着一圈精致的如意纹,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成紫薇花的图案,有的含苞待放,花蕊处还点缀着几颗拇指大小的珍珠,花间还有蝴蝶,蝶翼舒展,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来。 阮凝玉只觉衣襟底下的肌肤,都开始发热起来,像有只蜜蜂飞了进去,蛰了小小的一口。 她突然庆幸,今天这套裙裾的衣襟多了几个蝶形盘扣,扣头两两相扣,皆被她严丝合缝地系上了。 古板雅正的男人,禁欲目光落在了她的前襟,比一切露骨精巧的话本辞藻都要叫她脸热发烫,未曾肌肤相贴,她却觉得被他那清明克制的目光据有了一遍,他这张脸,能令花瓣凝结露水。 就在几天前的夜晚,他对她那里格外熟悉。 而此刻,谢凌用着他那不染欲色的长目,又读了一遍。 第1096章 阮凝玉捱到了离开的时候。 刚穿过月门,脚下却猝不及防地被脚下石子给绊了一下。 左边,春绿扶住了她。 “小姐,小心。” 而右边,只见一双玉骨剔透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细腕,亦如竹林苑那晚他掌心的灼热温度。 阮凝玉肌肤如被烫到。 她想挣脱。 可男人却将她的手握得极紧。 眉目温润的谢凌将她给扶了起来,从远处看,像是在扶着她的腰。 春绿怔住,明显被吓到了。 阮凝玉心里紧张,但面色不改。 春绿又想去扶住小姐,但这时大公子好像向她瞥来了震慑的一眼,快得仿若没有发生过,但春绿却是后背渗出冷汗来,脚步被钉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谢凌将她扶起。 阮凝玉低着颈,眼帘去掩盖眸底的波澜,“多谢表哥相扶。” 谢凌却没有因此而后退一步,他与她的距离,还是那么的近。 他禁欲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下,浅浅呼吸喷洒。 眼前突然覆盖过来了阴影。 他玉白的手指仿佛被光穿透,竟然朝着她绣了紫薇花的衣襟伸了过来。 阮凝玉瞳孔微缩,以为他要在月门下掀开她的前襟,一探究竟。 谢凌的手指,这时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表妹可是熏了什么香?竟引得蝴蝶停落。” 谢凌目光幽深,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驱赶了她前襟上的那只蝴蝶。 那是只粉白相间的蝴蝶,翅脉间的磷粉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原来蝴蝶以为她身上绣的紫薇花是真的,便停落了在其上面。 虽然大公子的指尖甚至连姑娘的衣裳都没刮到一下,可适才的这行为......分明是逾矩了! 春绿紧张了起来,抓紧手指。 阮凝玉假装是被虫子给吓到了,情真意切地舒了一口气,鬓边香汗淋漓。 “原来是蝴蝶,可把表妹吓到了,表妹还以为是只飞蛾呢,表妹最讨厌飞蛾了。” 是骗人的。 她是在怕他。 阮凝玉掌心将绢帕揉乱,一塌糊涂。 谢凌看了眼她额上被沾湿的青丝一眼,薄汗融合了她脸上敷着的脂粉,透着一股子甜腻的花香。 这只不该出现在这时令的蝴蝶,却如同一颗石子砸落水面,生出涟漪,一个面红耳热,一个清明平静。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这只蝴蝶扇动着翅膀,逐渐飞远,翅尖扫落的金粉在光束里流转。它很美,就仿佛不是今生的事物,倒像是来生,可它偏生生在这个万物冬眠的时令,停落在了她的前襟。 谢凌望着向梅间飞去的蝴蝶。 “蝴蝶逢冬而眠,表妹又怎知自己此刻并非身处梦境?” 他这句话,顿时让阮凝玉一阵头皮发麻。 只觉时空宛若眩晕般,可她身子稳稳地踩着实地,风是冷的,她没有在梦里。 阮凝玉心头石子落地。 第1097章 “这有何难?将那蝴蝶捉来,便知是否在梦中了。” 看看它是不是有生命,会不会跑,有没有体温。 谢凌却回过头来,看她。 “倘或,我抓不住这只蝴蝶呢?” 蝴蝶跑走了。 阮凝玉瞳孔微缩,那一刻,她听懂了他的隐喻。 眼见表姑娘蹙眉,懵懵懂懂的样子,杏核眼茫然看他。 谢凌拧眉,罢了。 大公子此时,又再度靠近了过来。 谢凌上前一步。 “表妹上回说,要给为兄绣一副手套携之赴途,可还作数?” 他此刻岔开话头正合她的心意。 阮凝玉:“作数的。” 谢凌垂眼看她,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围起的半圆连风都吹不进去。 “表妹怎么不问为兄,手套要什么花样的?” 阮凝玉咯噔了一下。 “那表哥要绣什么花样的?” 不过是一桩小事,不太过分的话,她可以满足。 而这句话莫名又让她绞着帕子,总觉得这样贴近的低语,像极了眉来语去,他们之间的氛围都变得黏黏糊糊了起来,可偏生男人好像感受不到似的。 谢凌沉吟片刻。 “给我绣个竹纹的吧。” 阮凝玉手指一僵,又握紧。 “好。” ...... 宫里的消息不难打听到。 因许清瑶是太后的当前红人,于是许清瑶在宫里从付公公那里得来了谢凌外任江南的消息。 许清瑶取下一金镯子,让银翠递给了付公公。 付公公拿在手里,掩在手下垫了垫分量,哟,是足金的,上面还镶了红玛瑙。 付公公心情一下便好多了,和颜悦色的,“咱家阅人无数,不得不对许姑娘说一句话,许姑娘当真是好眼光。” “谢大人新近蒙圣上恩准,入了翰林院。以咱家看来,谢大人若再积攒几年资历,必能进入内阁,荣升大学士。” 付公公又瞅了一眼许清瑶。 “不过呐,这谢大人当真是瑶台仙客般的人物,素日里最是不沾尘世烟火气。许姑娘怕是少不得要磨破几双绣花鞋,嚼碎黄连,方能焐热这尊冷菩萨的心肠。” 银翠听了,激动得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听到了吗?!就连太监总管都说谢大人今后入内阁是迟早的事! 多厉害的人,才能入内阁啊!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翘楚! 许清瑶听了,只是微笑,没什么反应。 她一早就知道谢凌会进内阁,成为大学士算什么,谢凌三十多岁的时候便坐上首辅之位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谋略定乾坤,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指使朝廷成为了他的一言堂。 她的夫君,必得是人中龙凤才行。 前世嫁给过了谢凌之后,导致她现在完全看不上其他的王孙和世家公子了。 首辅夫人的位置,吸引力太大,再者,她曾经是谢凌的妻子,曾占有过他,又怎么可能容忍他这辈子去娶别的闺秀? 第1098章 许清瑶又给付公公塞了一装满金子的荷包,便送走了付公公。 主仆二人走在深长的宫道上。 银翠揪紧了一颗心,“小姐怎么办!谢大人马上要下江南了!” 这一别,小姐和谢大人岂不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 许清瑶也没想到这辈子的变动会这么大。 一切的变数,好像从太子不是慕容深开始的。 只要慕容深成了太子,阮凝玉再嫁给了慕容深,是不是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轨迹...... 这几日,许清瑶都在等着谢凌,却迟迟得不到男人的回音。 银翠实在是没耐心了。 “那日阮凝玉明明推了小姐,按理说谢大人这几日该登门赔罪才是。可眼瞅着都过了好些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替小姐着急。 “阮凝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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