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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 见是大公子来临,映雪院的丫鬟也没多阻拦。 男眷不能进内院,谢凌便到外边的花厅里坐着。 又昏昏沉沉睡了几天的谢易墨便被床边的小丫鬟给摇醒了。 “二姑娘…二姑娘......大公子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吧。” 大丫鬟雀儿不在映雪院,小丫鬟都快急哭了。 三爷谢诚宁倒是有过来看望二姑娘,可三爷根本就没坐多久,坐了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离开了,只是叫随行的郎中给二姑娘抓了几副安神的药,也没当一回事,便去忙自个的事了。 父女“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自古以来父女除了每日的问安,叙谈甚少。三爷觉得小姐嗜睡是个小事,更是没有重视,这样一来,二姑娘就算是有什么心事,更不会同三爷说了...... 而三夫人虽很担心二姑娘,但奈何性格强势惯了,二姑娘从小就是被打压长大的,三夫人关心则乱,动不动便对二姑娘黑脸子,对着二姑娘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还美名其曰是对二姑娘好,这样一来,二姑娘的性子却是越来越寡言,更不会吐露心声了。 而现在,二姑娘最敬仰的大公子过来了。 二姑娘这下终于有了个依靠! 听到是长兄过来看她了,原本如朽木死灰的谢易墨缓缓抬了下沉重的眼皮。 长兄怎么过来了? 映雪院的婢女们都知道,二姑娘虽然身体没有事,但二姑娘得的却是心病。 这心病啊,有时候比刀割箭伤还要磨人。就像春日里缠在竹架上的菟丝子,瞧不见血却能绞得人喘不过气。 二姑娘现在活动的空间只局限在她的闺房里了,有时候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见不了一丝丝光,白天的时候窗帘子都要拉上,有时候甚至连动下根手指都没有力气...... 眼见谢易墨醒来,这几日如鱼珠般灰暗的那双眼睛终于有了点儿光,小丫鬟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汲取点儿力量。 “小姐,大公子来看你了。” 谢易墨抿紧唇,恢复过来了一丝神智。 不行,她怎能以这副模样见长兄?她不能让长兄为她忧心。 第1126章 她过去所作的那些令满城夸赞的诗,都是受过了长兄的点拨,她最是崇敬谢凌。 谢易墨艰难地坐了起来,“扶我起来更衣吧。” 小丫鬟面上露出喜色,赶紧将小姐的一双缀了珍珠的绣花鞋捧上来,蹲下去给小姐穿上。 谢易墨抢撑着精神,穿了一件提气色的娇黄绣金兰褙子,下面搭了条浅白裙子,像月牙的颜色。 雀儿和小丫鬟给她绾发的时候,谢易墨好几次险些昏睡了过去,还是小丫鬟轻轻捏了下她的胳膊,她方才醒神。 见她这状态,雀儿叹了一口气。 “奴婢给小姐挽个最简单的单髻吧。” 谢易墨同意了。 绾发完,雀儿还想给小姐戴些金银首饰,但见小姐委靡不振的样子,只好作罢。而金镯子等物更是不能戴在手上了,对于小姐来说,太过沉了,小姐现在连抬手腕的力气都觉得费劲...... 谢易墨恹恹地盯着铜镜里的一张脸,好似一朵娇花枯萎,她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变成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这个年华最好的青春辉光,在她的脸上全然不见。 “给我多敷一些粉。”遮掉眼下的青印子。 “是。” 雀儿捧着水粉盒,又在她的眼下盖了一层。 谢易墨这才被两人扶着,去见了长兄。 待到客厅门口时,二姑娘却叫她们二人松开手。 雀儿和小丫鬟对视一眼,这才不放心地松开。 谢易墨能感觉膝盖以下的腿都软绵绵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筋骨,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走了进去。 “堂兄金安。” 给谢凌福完身后,谢易墨便缓缓坐到了男人的旁边,“堂兄怎么过来了?” “子文跟我说了你的事,我便过来看看你。” 眼见是谢易书对他说的,谢易墨姣好的脸蛋僵了那么一下。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劳堂兄挂齿,堂妹这一切都好。” 雀儿欲言又止,但二姑娘命她们谁都不准对大公子说漏嘴,她们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谢易墨强撑着精神,竟让今日与先前的自己无异。 谢凌没察觉出异样来。 谢易墨让雀儿端来一盘点心。 “堂兄,这是映雪院厨房独创的蔷薇糕,堂兄尝尝。” 谢凌只尝了一块,就着茶汤吃了下去。 轻轻放下茶盏,瓷底与案几相触发出清响。 “在你和阮表妹,还有宜温和妙云堂妹她们之间,对子文来说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你这个胞妹。堂妹,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上回望江楼你被人掳走的事,子文并不是不重视你,而是气你的任性和不懂事。你出了事后,子文比所有人都担心,最自责的人也是他,他找了你一天一夜都未合眼......” 谢易墨抓着裙摆,头垂得更低。 “你这几日这般暮气沉沉,抑郁寡欢,他在映雪院外面急得团团转,书也读不进去,他为了你连最重要的科举都放在一边,谢宜温与阮凝玉她们,哪一个能及得上子文对你的情分?” 谢凌向来话不多,但今日见到她,还是没忍住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谢易墨刹那间红了眼眶。 谢易书此刻眼前最重要的便是会试这种头等大事。 第1127章 她没想到她哥哥为了她,会做到这种地步...... 谢易墨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层稀碎的光。 上回的事情,她已经不怪罪谢易书了。 她之所以会被卖去青楼,差点失了身,完全是咎由自取,虽然谢凌及时将她救出,可她还是留下了终身磨灭不掉的阴影...... 她没有再怪谢易书,如果她是谢易书的话,她也会对自己这个妹妹失望的,不怪他。 谢易墨在心里摇了摇头,眼睛还是一片通红。 只是那事过后,她跟谢易书关系就变得很僵,因为心里的疙瘩还在,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谢易书说话,更没想到谢易书他竟然...... 谢易墨攥着掌心,眸光更是暗了下去。这样一来,她更不能让谢易书知道她这样差劲的状态,不然的话他会更担心的,她决不能影响了他的科举,谢易书应该有更好更广阔的前途。 不像她,身体里头早就被蚕食了,只剩个空空荡荡的躯壳。 谢易墨垂着头,“劳烦长兄替我转告他,叫他专心读书,我......” 她中途哽噎了一下。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谢凌面色缓和。 他最不愿见的是兄妹隔心的情景,只希望谢府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人生所求不过便是这几件事。 谢凌喝过了三盏茶。 见谢易墨坐在那,气色尚好,只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谢凌倒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而是嘱咐她平日多走动多强身健体,不然身子会越来越娇弱无力。 谢易墨全都应了声是。 “嗯。” 谢凌颔首,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神情恍惚的谢易墨却突然攥紧了扶手。 适才强撑着精神一会,她却觉得自己的能量已经被预支了,她的眼皮好沉好沉,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也很刺眼,只要谢凌一走,她仿佛便能就此昏沉过去,又变回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不知道表哥安坤荣和周氏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走...... 但她只知道,安坤荣在府一日,她的状态永远不会变,只会一日比一日差。父亲漠视,母亲不理解她,而她与面热心冷、利益至上的祖母更是早已撕破了脸。 谢易墨只能自救。 可谁能救她呢? 她想到的人只有大堂兄。 精疲力竭的她,这时却用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叫住了谢凌。 “长兄。” 谢凌在天光处,侧过了身。 谢易墨好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长兄过几日......便要去江南了么?” 她想到谢凌一旦去江南,那么她再要找长兄求救和商量,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要抓住这一机会。 或许,她能让安坤荣付出代价呢?她摒弃掉女子的尊严、体面、名声...... 凭什么这个恶魔还能苟活在这个世上?他不仅有了一个女儿,他还在表嫂的肚子里再播下了个恶魔的种子...... 谢易墨不信,恶魔生下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谢凌算了算时日,点头,“是。” 第1128章 再过几天,他便不在这京城了。 想到什么,谢凌的眉眼微沉下去。 这时,负雪快步走了上前,在谢凌耳边道:“公子,李侍郎有动作了!” 谢易墨刹那间要说出口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 谢凌拧眉,对着负雪交代了几句。 谢易墨安静地看着他们说完。 片刻后,谢凌这才回神,神色温雅,“堂妹,可有什么事要同为兄说?” “......没什么。” 谢易墨摇摇头。 “到时长兄离行的那一日,定要提前知会下堂妹的婢女,堂妹要亲自去给长兄送行。” 大堂兄离开的那一天,她定要强撑着身体去送行。 见只是为了这事,谢凌拧了眉,这会儿,他好似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只觉得谢易墨这时候的笑,笑得像是破败的落叶,空有躯壳,却无神魄。 谢凌抓住了什么,刚想开口。 谢易墨却看向负雪,“长兄既有要事,便尽早去办吧,堂妹自不便多占你的时间。” 话音落时,睫毛在雪光中投下细碎阴影,像振翅欲停的蝶。 然谢凌此刻确有要务在身,于是只好先行离去。 待他这几日得了空闲,再来问问二堂妹。 男人点头,便离去。 待谢凌走远了去,谢易墨的身躯便如同抽去了筋骨,瘫软下去。 幸好是雀儿上前,及时扶住了她。 “我好困,扶我回去歇着吧......” 谢易墨气若游丝地说完,便趴在雀儿的肩头上,不一会儿,竟是昏睡了过去...... 雀儿红了眼眶,忙唤另一个婢女过来,二人合力扶着二姑娘回了闺房。 待解决完李侍郎的事情,谢凌回了庭兰居。 进书房时,便见书瑶和冷秋还在打理着书架上的藏书,两个丫鬟指尖灵巧地在书脊间翻动,将卷帙一一理齐后,又用月白色棉绳在书册中部打了个精巧的十字结。 一时间,满室皆是墨香。 谢凌爱惜书,专程过来检查了一遍,看她们捆书时有没有将一些稀本给磨损了点边边角角的,检查一遍发现全都完好后,谢凌这才放下了一本书,放心地交给她们做。 冷秋又抱起一摞书,去交由在外头等待的小厮。 还差几日的光景,大公子的行囊都要先准备好。 冷秋离去后,书瑶又到紫檀博古架前取下一本《商君书》,忽然间她瞥到了角落里一个酸枝木盒子,因许久未清理,上面还落了层灰。 书瑶取下来,用袖子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她知道,这里面放的是表姑娘先前遗落在园子里的一支缠花金叶坠珠簪。 大公子一直郑重地保存着,是公子的心爱之物。 书瑶想了想,表姑娘的这簪子,大公子此次去江南,定是不会再带上了,但既然谢凌此刻就在书房,她觉得自己还是得过问一遍。 书瑶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描金盒角。 “大公子,这酸枝木盒子......您可要带上路?” 第1129章 若是书瑶不提的话,就连谢凌都要忘记这酸木枝盒子了。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他拾起表姑娘遗落在地上的那支金叶坠珠簪,因月夜里表姑娘刚与沈景钰“私会”回来,表姑娘见到他心虚,更是不敢寻他认回这支贵重的金簪。 也不知为何,谢凌并没有叫书瑶将金簪给表姑娘送过去,连他都不明白自己那一刻的心思,连他都不明白,解不出。 回了屋之后,他命人拿了一酸枝木盒子过来,将它放了进去。 他想,他许是等着有一日表姑娘能自个过来将它要走,让其物归原主,应当是这样的。 只是表姑娘从来也没有过来过。 可能连她都忘记了这支簪子,这金叶坠珠簪也便一直留在自己的屋中。 这几日,他总会去竹林苑呆着,好让自己清静清静。桌上摆上折子和公文,新研的徽墨,一壶清酒,竹林深处的水榭是他的静所,他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望着案头堆成小山的公文。 竹林沙沙作响,竹叶婆娑间,他听着这熟悉的声响,心中掀起阵阵哗然。可无论怎样心悸神摇,他都再难回到当初那个魂牵梦绕的梦境了。 因着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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