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狗腿,绑也要把你绑回京城!” 沈景钰不笑了,收起吊儿郎当,他罕见地正经八百起来,气质都变得与众不同。 他迎着父亲如刀的目光毫不退缩。 “父亲,孩儿自知前路凶险,但沈家世代忠良,岂能在危难之际畏缩不前?当年父亲十六岁便孤身破敌,不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话音未落,宁安侯突然抄起案上镇纸狠狠砸来。沈景钰本能地偏头,镇纸擦着耳畔飞过,在身后的屏风上砸出裂痕。 “你以为上阵杀敌只是逞匹夫之勇?” 宁安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这小子,还把他老子当成正面教材了?! 他跟他能一样吗! 他当时是幸运,若是运气差些,他连命都没了,又怎么可能会遇到他的母亲再生下他这颗独苗?! 宁安侯:“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翅膀硬,还是你的命硬!” “除了命硬,我全身上下哪里也都是硬的。” “你!” 见他又说浑话,宁安侯又抄起东西砸了过去。 沈景钰又偏头躲过,连一片衣角都不曾沾到。 “先不说这些。” 宁安侯又坐回了他一家之主的座椅,“你一回来,又是熊心豹子胆地请命出征,又是得罪信王,出宫后骑着马,便火急火燎地就要往谢府去,你说说,你是想干什么?你是想反了天不成?!” 宁安侯眼里都要喷火。 “你说你好端端的,去招惹慕容澜的侧妃干什么?!” 沈景钰轻描淡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敢动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她付出代价。” “那你也不能放狗去咬人家的妃子啊!!” 宁安侯咆哮,他当她是街边任人拿捏的贱婢么?! 墙上悬挂的画作被声音振得快要掉下来。 眼见侯爷要被气过去了,老管家赶忙取了瓶急急救心丸过来。 沈景钰眼皮不抬,语气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傲,“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慕容澜有什么事的话,便冲着我来。” “但我看,他没这个胆量。” “还有我出征的事,你也别管。” 少年的狂言惊心动魄。 宁安侯却平静下去:“行,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沈景钰嗯哼了一声。 宁安侯脸黑如墨,有这么一个大孝子,他都能少活几岁。 “其他的事我都不管——但唯有一事!” “你能不能别每次一回京便往谢府跑,你当人家谢府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人家阮凝玉是个正儿八经的姑娘,你能不能顾及些她的名声?你是不是嫌人家说她的蜚语还不够难听?!” “我告诉你,你再这样去几次,整个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沈景钰皱了眉。 宁安侯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昨儿在宫里遇到谢大人的时候,人家谢凌都跟他说了! 谢凌语气谦逊诚恳,淡然处之,随口跟他提了这件事,谢凌这番话看似是在闲谈,但宁安侯却听得出来,男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明晃晃地指责沈家教子无方,祸害了他们家的姑娘。 谢凌还说,闺阁女子,终究该潜心礼佛,静心抄经才是,少些多余的牵扯。 宁安侯当时都恨不得把头给埋进地里,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人家表兄都找上门来了!看他干的好事! 沈景钰剑眉狠狠蹙起,“我以后少去便是了。” 只要他立下军功,便把凝凝娶回侯府,他养在府里天天看,随他左看右看,哪还用天天去谢府翻墙? 宁安侯松了一口气,“这才像话。” 谢凌那边,他也好去交代。 沈景钰却突然又杀了回来。 “但我这次,必须见她一面!” 时间留给他的不多了,明日他便要随大军出征,奔赴北疆,他离开之前,必须见凝凝一面。 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此去山高路远、危机四伏,若不能在离开前见凝凝一面,他如何能安心? 宁安侯一口气又提了上来,气得暴跳如雷。 “不准去!混帐东西!你敢踏出侯府半步,我便打断你的狗腿!” 第1068章 从衙属回来后。 屋里烧着地龙,谢凌裹着厚重的大氅跨进庭兰居,靴底的积雪在地面洇出水痕。 “公子快些暖和暖和。” 春绿见了,忙上前利落地帮他卸下大氅,她忙嘱咐冷秋:“去把屏风后的汤婆子拿来。” 谢凌却道:“不用了。” 转眼,便踏进了内室。 苍山也忙跟了进去。 待谢凌换身干爽的衣裳出来后。 苍山便将宁安侯府今日所发生的事都娓娓道来。 “公子,如你所料,侯爷回府后便命人锁了世子院门上的铜锁,世子怕是没法再来寻表姑娘了,公子大可放心。” 谢凌嗯了一声。 他来到案前,摊开文书,垂眸执笔,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写到一半时,却忽然指尖微顿。 “海棠院那边......” 苍山低头。 “公子放心,海棠院那边封锁了消息,表姑娘每日只在花墙边临帖习字,到现在都不知道世子回京的消息。” 橘色烛光流淌,男人低眉敛目,屋内这份宁静,却显得孤寂,墙壁隐隐晃动人影。 苍山退了出去。 谢凌忽而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表姑娘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怪他,怪他从中插手,不让她跟沈景钰见面。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阮凝玉好,她一个女儿家,成天跟外男见面,成何体统?流言似暗箭伤人无形,他也是顾忌着她的名声。 谢凌安慰自己,他这么做,完全是尽了一个兄长应尽的义务,若是换作是旁人,他也会这么做。 他封锁消息,禁止会面,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是为她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只盼她能清清白白,安稳度日。 他是对的,他没有错。 看着晃动的烛光,谢凌却一时间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谢府名声,还是......为了他的私心了。 谢凌突然攥紧手中的毛笔。 明日沈景钰便走了,只要黄昏过去,待过了一夜,待沈景钰明日一走,他便不再管她的事,这是他最后一次插手,最后一次了...... 谢凌不断安慰自己。 ...... 沈景钰被关到了晚上。 最后,还是让他找到机会偷跑了出去。 翻下墙头的瞬间,沈景钰扯下将自己掩护成侯府侍卫的外袍。 砚清紧忙跟上。 二人迅速拐进巷子,遁入夜色。 “都入夜了,世子当真还要去找阮姑娘吗?”砚清在路上没忍住劝道。 阮凝玉怕是不能出府了才对。 沈景钰不语,下颌紧绷,这一面他必须见。 他怕凝凝知道了他去领兵打战了会担心。 二人很快来到谢府门口,眼见门房灯笼照出里头的人影,二人绕了条路,却不成想谢府后门也派了很多侍卫在看守。 他们只好换了条巷子。 可没想到,很快便有谢府侍卫巡逻到了这里。 沈景钰皱眉,翻身躲在了附近一棵常青树上。 待侍卫走后。 同样在树上的砚清问:“世子,怎么回事,今夜谢府的守备竟如此森严?” 就像在抓什么人一样。 更夫的梆子声自巷尾沉沉传来,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掠过屋脊。 沈景钰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拳砸在树干上,簌簌掉落了几片叶子。 少年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冷笑。 看来,不仅是侯爷在防着他,就连谢府也在防着。 所有人都在阻挡他与阿凝相见。 天边,残月被薄云笼住。 但他相信,方法永远比困难多。 沈景钰斜倚在分叉的树桠间,双臂交叠于胸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树干,“接着守。” 他垂眸望着谢府,忽然勾唇,露出抹极淡的笑。 第1069章 “总有侍卫不留神的时候。” 砚清明白。 一个时辰过去了。 沈景钰的脸一点一点铁青下去。 他万没料到这些侍卫竟似铁打的一般,非但毫无困意,个个精神抖擞,不仅如此,还多来了几拨侍卫,轮番替换着巡守,如同织下密不透风的罗网,他们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谢府竟摆出这等严防死守的架势! 砚清很快便回来了,“世子,今日送出去的几封信都被人拦截了下来。” “原本想收买刘婆子,让她将西角门钥匙送来,如今看来......刘婆子是出不来了。” 砚清面如土色。 “继续等。” 沈景钰神色冰冷,眼底腾起暗火。他就不信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拦路,他也要跟凝凝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寅时。 砚清望着自家世子被夜风掀起的单薄衣摆,喉间滚过苦涩。何必呢? “世子,已经后半夜了,表姑娘说不定早就歇下了,再等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何况世子明日便要入伍充军,要在马背上颠簸三日,世子此刻不睡,若还感染了风寒,身体如何受得住?” 更重要的是,世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回去侯爷会打死他的! “世子三思!” 少年攥着树干的手始终未松开。 他望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忽然觉得这漫漫长夜,怕是要熬到尽头了。 沈景钰明白,若自己执意再这么等下去的话,怕是也等不到什么,等到的也只有谢府对他紧闭的大门。 难不成,他真的要就这么回去么? “世子!” 砚清还在等待他回心转意。 沈景钰启唇:“不了。” 就算有可能见不到她,他也要在这里等着,守着。 只要能离得与她近一些,他便会安心些,即使冰寒雪冷,他衣裳下的那颗心也依然滚烫。 这满京城的人,都在教他知难而退。 可他想一直这样等下去。 万一呢? 万一呢...... 侯爷是半夜的时候被吵醒的。 管家大动干戈的,他还以为是府里出了什么刺客,顿时抄起剑便要往外走。 老管家却语重心长,向他禀报:“启禀侯爷,手下的人没拦得住,还是让世子翻了西角门,跑了出去......” 侯府的院墙再高,纵是关得住人,也关不住年轻人的心。 “您看这......要派人追不?” 宁安侯却拉下一张老脸。 “追?追什么追!这混不吝的现在就在谢府门口守着,都恨不得钻狗洞进去!你们过去,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干的混帐事么?!” 依他看,沈景钰的魂早就被那谢家表姑娘给勾走了! “那......”那怎么办? “随他去!” 宁安侯黑着脸走进内室,他明日还要上早朝,可没心情操心这臭小子的风情月思! ...... 那厢,庭兰居的水井,银钩似的月牙碎在水面晃了晃。 谢凌始终未歇下,窗后的油灯未曾吹灭。 许久,他搁下笔,披了件月白单衣,走到庭院。 门边的侍卫跪了下去。 “主子,沈世子在树上窝了三个时辰。” “嗯。” 谢凌:“表姑娘那边呢?” 侍卫依然长跪,“表姑娘屋里的烛火早在一更的时候便灭了。” 近来表姑娘睡得早,起的也早。 “由他在树上候着吧。” 谢凌眼神淡漠,没什么情绪。 第1070章 毕竟是个只会逞一时意气的少年,只要吃了些苦,便会知难而退了,何况他明日便要行军,沈景钰总不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何况今夜滴水能成冰,只是出来没多久,谢凌的手指便冻得发红,嘴唇泛白。 相信过不了多久,沈景钰便会离开了。 谢凌不疑有它,回屋歇下。 ...... 夜幕渐渐由墨色变为浅蓝,第一缕晨光即将洇开细缝。 沈景钰在歪脖子树上僵持了一夜,蜷在树杈间的指尖也冻得发紫,身体早已筋骨疲惫酸疼。 他竟不小心,便从树上跌落了下去。 地面传来结实的声响。 砚清变了脸色:“世子!” 沈景钰即使极为克制,还是从喉间闷哼出了一声,指尖深深抠进砖缝。 转眼间,在附近监视他的谢家侍卫将他合围。 领头侍卫抱拳,“请世子回侯府!” 砚清唰地一声抽出佩剑。 沈景钰撑着地面起身。 为首侍卫再度低首,“请世子莫要为难卑职。” 沈景钰站稳,眼底的火也彻底熄灭了。 他按着胳膊,瞥了眼砚清。 “砚清,收剑。” 既然被人发现了,他定然不能闹事,否则便给凝凝带来不好的名声。 不用他们请,他自己会走。 沈景钰没犹豫,便抬步向大路走去。 砚清愣了又愣,便收剑跟了上去。 走远了,沈景钰回头看了眼谢家的方向,身体虽然冻得麻木,可是心口还是一寸寸发疼。 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正当他狠足了心,心灰意冷地便要离开时。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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