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就算定国公被重新启用,也改变不了雍朝国库吃紧的事实,若真要打起来,雍朝只怕立时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他看向站在前面的裴子琰,这位太子殿下神色恍惚,薄唇抿得几乎泛白。 不知道是担心定国公被启用,会形成跟云家抗衡之态,还是担心雍朝社稷不稳,天下陷入战乱。 由于事态紧急,皇帝很快宣布下朝,然后召几位重臣进勤政殿议事。 裴子琰因为还要筹集粮草,不必去勤政殿,下朝之后疾步出宫,直接骑马飞奔回府。 回到晋王府,他翻身下马,一步不停地抵达霜雪院,远远就看到萧倾雪和明月坐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下,两人面前摆着一副棋局,一人执黑,一人执白,正在悠闲对弈。 他这个太子连续数日焦头烂额,而萧倾雪却能悠然在此对弈,丝毫不受外面之事的影响。 裴子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远远地看着。 明月显然不是萧倾雪的对手,拧着眉,拿着棋子看了好半晌,忽然耍赖似的,伸手把棋局拨乱:“哎呀!奴婢不是小姐的对手啦!我家小姐胸有城府,运筹帷幄,奴婢哪次跟小姐对弈,不是一败涂地,落花流水?” 这句话一字不落地钻入裴子琰耳朵里。 他握紧双手,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深沉晦暗。 胸有城府,运筹帷幄? 一败涂地,落花流水? 这是在点他吗? 裴子琰抬脚往前走去,一步步走到梧桐树下:“倾雪。” 萧倾雪正专注低头,把棋盘上黑子一颗颗捡出来,放回棋盒里。 明月则捡着白子。 待黑白两子捡拾完毕,萧倾雪朝明月道:“棋盘收起来吧,放回屋子里。” “是。” 裴子琰抬手阻止,目光落在萧倾雪脸上:“我想跟你对弈一局。” “我跟明月只是下着玩,所以输赢无所谓。”萧倾雪语气淡淡,“若是跟你下,你只会是输家,对弈毫无意义。” 明知是输,何必浪费时间? 裴子琰神情一瞬间沉下来,抿唇不语。 明月没搭理他,收拾好棋盘转身进屋去了。 裴子琰在萧倾雪对面坐下来,目光落在萧倾雪脸上,眼底似是有翻滚的浪潮:“南诏突然增兵,是你早就知道的消息,还是根本就与你有关?”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萧倾雪嘴角微扬,看着裴子琰的眼神带着嘲弄,“裴子琰,还记得我那晚说的话吗?和离书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希望你都不要后悔。” 裴子琰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死紧。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南诏皇帝姓萧。 萧倾雪也姓萧。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萧倾雪是雍朝人,从未想过她可能是从别国而来,更未曾想过她是他国皇族之人。 甚至就在前几天,他还想着萧倾雪贪得无厌,让她做太子妃已是无上荣光,她为什么不满意?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像狠狠的一个耳光,那么清脆而又无情地扇到了他的脸上,扇得他眼前发蒙。 裴子琰心慌意乱,面无血色。 他甚至不敢当面求证一句:你是南诏公主还是郡主?为什么能调动南诏军队? 不。 裴子琰混乱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否认自己的猜测判断。 他被立为太子,满打满算还没有十天。 虽然萧倾雪这几天时常闹和离,他们之间发生的争执也很多,一次比一次激烈,但时间上……仅仅过去了九天罢了。 九天时间很短,根本不足以支撑萧倾雪把消息送到南诏去。 就算她身边有密探,可以快马加鞭送信,南诏调兵速度也不会有那么快,大军整顿出发需要的时间,比单枪匹马赶路慢多了。 仅仅九天……可能吗? 第40章 你确实已一文不值 不,不可能。 裴子琰轻轻闭眼,试图驳回这个可能性。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徘徊,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经脱离了掌控,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睁开眼,低声下气地开口:“倾雪,不管你如何知道南诏调兵一事,我都不认为你跟南诏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因为自己姓萧,就强行攀扯南诏皇族,雍朝姓萧的家族太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萧倾雪慢慢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了解得真少。 这几天一直以为看错了人,是因为裴子琰人品不太行,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忘恩负义,以及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此时看来,他的脑子似乎也不太够用。 这样的人只因为是皇后嫡子,就要被立为太子,其实是皇帝的失策。 就算裴子琰真能如愿坐上帝王之位,雍朝下一代也会走向没落——雍朝如今这个情况,根本不适合守成之君。 沉默片刻,萧倾雪淡笑:“我一个女流之辈,你怎么能在我面前问出这种问题?” 裴子琰垂眸,嘴角抿了抿:“倾雪,父皇方才召定国公进宫议事,一旦南诏对雍朝出兵,跛了一条腿的定国公极有可能被重新启用,他的儿子周奕安或许会跟随定国公上战场,这样一来,定国公重掌兵权,睿王如虎添翼——” “裴子琰。”萧倾雪打断他的话,“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担心两国来犯,雍朝江山还能不能保得住,天下百姓是否会受战火波及,从此流离失所?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会不会导致雍朝分崩离析?而不是担忧睿王会不会如虎添翼,威胁你的储位。” 萧倾雪怜悯地看着他:“裴子琰,你真是没有一点属于帝王该有的气魄和担当。” 裴子琰脸色刷白。 这是萧倾雪对他的评价? 她就这么看不上他? 萧倾雪问道:“粮草问题解决了吗?” 裴子琰沉默片刻:“云骁然说他未曾贪污过军饷,是你污蔑他。” 萧倾雪哦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回答。” 毕竟贪污军饷之人,谁也不会真的承认自己贪污,因为这是死罪,何况那些钱顶着风险到了他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吐出来? 所以说,臭味相投。 裴子琰这样的太子,就应该配云骁然这样的将军。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裴子琰开口,声音微紧,“除了和离,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周嬷嬷端来刚沏好的茶水走来,给裴子琰和萧倾雪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拿着端盘转身离开。 萧倾雪半躺在椅子上,眯眼看着大树缝隙里洒下来的阳光,没有回答裴子琰的话。 和离已经不是她的条件。 她给了裴子琰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机会不再有。 裴子琰可以放心大胆地应付她接下来的报复。 没错,就是报复。 报复她这两年一片真心喂了狗,报复他们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报复雍朝上至皇后、下至刁奴一次又一次挑衅刁难的行为。 雍朝皇族所有人都是白眼狼。 改朝换代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倾雪。”裴子琰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祈求,“大军缺粮迫在眉睫,那么多将士……你忍心看他们挨饿?” 萧倾雪语气淡漠:“那么多将士挨饿,不是你们当朝国君的无能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倾雪!”裴子琰脸色一变,眉心多了几分隐忍,“你不是冷漠无情的人,那些将士保家卫国,镇守边关,他们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他们也有妻儿老母,你就忍心——” “我为什么不忍心?”萧倾雪坐起身,冷冷看着他,“你的将军都忍心贪污军饷,我为何不忍心冷眼旁观?他们守的是谁的国家,谁的江山?是我的江山,我的子民吗?裴子琰,我告诉过你,云骁然手里有钱,三十万两足够你边关大军两个月的粮草。” 裴子琰苦笑:“可是云骁然说——” “他说什么你都信?”萧倾雪讽刺一笑,“你到底是真相信他说的话,还是根本不敢追究他到底有没有贪污?” 裴子琰表情一变,眼底划过一丝狼狈。 “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云家,所以你不敢得罪云骁然,就算明知他贪污军饷,你也不敢追究。”萧倾雪像是早已看透他虚软的内心,“裴子琰,你这几天所做之事,真是一点点摧毁了这两年来,我对你的所有好感。” 话音落下,裴子琰面上血色尽褪。 他望着萧倾雪,以前总是温柔包容的脸上,此时只剩下无尽的嘲讽和漠视,那种不屑的,如同看阴沟老鼠一样的眼神,让裴子琰无地自容,让他感到难堪,然后不由自主地生出恼怒。 他恼羞成怒地质问:“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 “爱情当真能让人蒙蔽双眼。”萧倾雪自顾自说道,“以前觉得是单纯没心机,此时才知是愚蠢肤浅;以前觉得是与世无争,随遇而安,此时才知是草包废物,脑子里空无一物;以前觉得那是喜欢,此时方知那是在限定条件下,你能做出的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萧倾雪如同在评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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