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为帝这种话,偏偏又不能随便说着玩,若是传到他们皇帝的耳朵里,就意味着不臣之心,所以确实有古怪。” “有没有可能……”睿王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微微眯眼,“他们真的有了异心,那么着急想要我们姜岐、昔归、福安三座城池,就是因为想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驻军之地?”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顿时如醍醐灌顶。 皇帝表情深沉:“你们的意思是,萧倾雪想在边关自立为帝?” “不一定是她想自立为帝,亦有可能是来接她的这些人,想撺掇着她自立为帝。”睿王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她是女子,没有为帝的资格,所以就算名义上称帝,以后权力还是握在那个祁将军手里。” “如果他们顺利得到边关三城,完全可以将兵马安置在那里,然后打着为长公主讨个公道的由头,做出一副跟雍朝开战的假象,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一直待在边关,做一个无冕之王。” 皇帝皱眉,虽然觉得这个猜测很不靠谱,但还是看向定国公:“你觉得呢?” 定国公拧眉:“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登基为帝这种话,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一旦传到他们皇帝耳朵里,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一定是心里有这个想法,才一时大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有野心是一回事,他们敢不敢真的这么做,有没有实施的胆量,却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他没办法确定他们真正的意图。 皇帝冷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定国公淡道:“直接开战不可取。方才这些判断只是基于我们的猜测,就算是真的,一旦打仗,他们依然是南诏最精锐的军队,我们一来无力同时迎战两国,二来国库空虚,一旦开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若常年陷入战乱,无疑会拖垮雍朝国力,后果不堪设想。” “割让三座城池也不行,万一所有的判断都是错的,我们失去边关屏障,就等于向南诏敞开了大门,他们的军队很快就会踏破我们的疆土,短则数月,长则两三年,雍朝必危矣。” “为今之计,还是采取睿王殿下和武王殿下之建议,让太子殿下去解决这件事。”定国公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人是太子得罪的,太子去善后最为妥当,况且皇后娘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臣以为女子都容易心软,只要太子殿下认错态度端正诚恳,能打动南诏长公主,再给出一个让人愿意相信的承诺,臣相信,挽回长公主的心不在话下。” 皇帝心里清楚,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城池不可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仗不能打,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撑。 但南诏不依不饶…… 皇帝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裴子琰:“太子,你有什么想法?” “儿臣……”裴子琰低着头,面色苍白如纸,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似的,“儿臣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去换取倾雪的原谅。” 皇帝面露欣慰之色:“既然如此,你先过去跟她谈谈,注意自己的态度,一切以大局为重。” “儿臣遵旨。”裴子琰行了礼,转身离开。 立太子那日,他有多意气风发。 如今的他就有多狼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条被抽干力气的鱼,周身死气沉沉。 睿王、武王、端王和燕王不发一语地目送他离开,面上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是轻视不屑。 “太子去赔罪,只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我们也要做出最坏的打算。”皇帝很快又开口,“他们耐性有限,诸位不妨再说一说,如果太子说动不了萧祁凰,我们又该怎么办?” 睿王和端王几人都沉默。 大臣们表情凝重,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确实不知该怎么办。 皇帝抹了把脸,有些无力:“三座城池和一千万两白银,以及让子琰入赘。” “这两个办法,如果必须选一个,你们觉得该怎么选?” “父皇别忘了,让太子入赘,是要带着雍朝作为嫁妆的。”武王说这句话时,面上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而且当的还是十八房妾室。” 皇帝脸色骤冷:“武王!” 武王告退:“儿臣这就滚出去。”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外走去。 反正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讨论这种丧失尊严的破烂事。 皇帝的尊严,雍国的尊严,太子的尊严。 讨论到最后,该失去的还是要失去,该守的也守不住。 连上战场的定国公都不敢主战,谈何其他?都毁灭吧! 三座城池给出去是死,不给出去也是死。 可明知是死,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拼死一战。 所有人都在抱着一丝侥幸,妄想通过祈求的方式换得对方一丝心软,却根本看不出,人家就是借着这次和离的由头,铁了心要报复他们。 武王望着夜空,愤怒地踹了一脚殿前柱子,然后转身返回前殿。 裴子琰也回到了殿上,面色苍白而黯然,带着难以启齿的难堪。 他看着萧祁凰,一双眼卑微而充满哀求,低声下气地开口:“倾雪,如果我愿意赎罪,愿意以行动求得你的原谅,你能否看在往日情分上,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第73章 裴子琰,你贱吗? 武王正要跨进殿门的脚一顿。 殿内空气安静而凝滞,南诏几位使臣都看着裴子琰,几双眼睛好似都透着凉薄嘲讽之意。 祁渊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光冰冷刺骨,像是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长公主身份尊贵,你不配站着跟她说话。”祁渊嗓音冷冽如霜,“求人的规矩都不懂?” 裴子琰眸色一沉,倏地握紧双手。 他抿着唇,默然看向萧祁凰,眼底浮现几分惊怒,可萧祁凰只是敛着眸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显然默许了祁渊的行为。 裴子琰咬了咬牙,忍着难堪和耻辱,撩袍跪下,声音艰涩:“长公主殿下。” 萧祁凰平静抬眸:“裴子琰,你觉得你贱吗?” 裴子琰目光微垂,自嘲地笑了笑:“贱。” 不然他还能说什么? “你但凡还有一点骨气,都不该来求我。”萧祁凰像是实话实说,“你应该继续维持你高傲的姿态,毕竟你一贯理直气壮的,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裴子琰垂着眸子,双手掐紧,嘴唇抿得泛白。 他确实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是太子,娶太子妃是他的权利。 如果不是她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般地步,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医女,没有家世的女大夫。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大夫,怎么可能坐得上太子妃的位子? 如果她早点告知自己她的身份,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让她做太子妃,并且承诺这辈子不会娶其他人。 雍朝和南诏还可以因此联姻,结秦晋之好,可是偏偏她瞒得这么紧…… “裴太子若真想弥补,也不是不行。”祁渊忽然开口,声音漠然无情,“只是不知殿下的要求,你能否做得到。” 裴子琰心头咯噔一下,不知怎么的,他仿佛从祁渊这句毫无情感波动的话里,预知到了将来的命运。 “你我双方各退一步,无需你带着整个雍朝入赘。”祁渊目光落在脸上,眼底刺骨的寒意似乎能把人冻僵,“边关那三座城池就当做你的嫁妆,回南诏之后,许你一个侧夫名分。” 嫁妆,侧夫。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裴子琰一颗心沉入谷底。 他让她做侧妃,所以她的将军让他去做侧夫,让他亲身去体会屈居人下的委屈和羞辱。 他死活不同意和离时,口口声声拿着皇族的规矩说事,仗着的无非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如今南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绝对强势的军队压制他,迫使他屈从。 听起来很公平。 可他是雍国太子,是将来的天子。 一旦入了南诏,就意味着什么都没了。 雍朝绝不可能让未来的天子入赘,只要他答应,就意味着答应舍弃雍朝太子的身份。 他将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裴子琰,你没有选择。”沈曜川语调悠然,投过来的目光却是嘲讽且不屑,“你施加于别人身上的一切,你自己理该全盘接受。” 裴子琰无言以对。 他原本可以反驳的。 他想说男女本来就不一样。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而女子就该从一而终。 男人和女子从本质上,就不可能相提并论。 可这些话不能说。 眼下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南诏仗着强悍的兵马,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妄图逼迫他们妥协。 他不会听你讲道理。 夜色渐沉。 武王站在殿门外,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沉默注视着殿内一幕。 看着裴子跪在萧祁凰面前的姿态,他恍惚还记得,裴子琰那日被立为太子时,面上浮现的傲然和意气风发。 短短不到半个月。 太子之位还没捂热,东宫还没搬进去。 就连太子册立大典都尚未举办……可能以后也没机会举办了。 还真是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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