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站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天。 没有一个人提出不满。 没有人要休息,没有人要吃饭喝水,甚至没有人要去如厕。 这是一群正常人吗? 他们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一整天,可是人有三急——除非他们前一天晚上就少食少水。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天下来,无论是从体力上还是意志上,都足以证明这是一支强悍的精锐。 而祁渊是一个对自身要求极高的将军,他自身的强悍铸就了麾下铁骑的强悍。 众人想到他们驻扎在边关的兵马足足十万,其中两万铁骑……一想到都是这样的兵马攻打雍朝,他们顿时就觉得,两月之内灭国,绝不是他们的威胁恐吓,而是实实在在能做到的事情。 皇帝只觉得四肢冰冷麻木,数次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眼前这局面。 此时说后悔早已经无济于事。 如果赔礼道歉能挽回,他宁愿让裴子琰去给萧祁凰跪上个三天三夜,可…… “一切都是我的错。”皇后突然哽咽出声,声音里充满愧疚自责,“太子妃一事是我的主意。倾雪,我让子琰娶云雪瑶时,确实是存着为他拉拢武将的心思,可子琰死活不同意,是我以死相逼,他才不得不答应……” 她满眼愧疚地看着萧祁凰:“倾雪,你跟子琰夫妻一场,你对他应当最是了解的,他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跟你成亲两年,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子,连通房侍妾都没有……倾雪,你若是要怪就怪我,我以死谢罪好吗?只要你能原谅子琰,我……” 她垂下眸子,悲凉而认命:“是死是活,是杖杀还是活剐,我都任凭你处置。” “母后!”裴子琰猝然抬眸,满眼伤痛地看着她,“您别这么说,是我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才没有护住所爱,是我对不起倾雪,是我辜负了她的真心,是我违背诺言……” 萧祁凰身体微微斜靠着,悠然听着他们母子一搭一唱,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笑意,敛眸不发一语。 沈曜川、俞砚、湛青梧和夜凌风四人,则像是看戏子一样看着这对母子,面上挂着嘲讽的表情,毫不掩饰对他们的鄙夷轻视。 皇后和裴子琰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愧疚自责,装模作样地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眼眶发红是真的。 真情毕露也是真的。 声音哽咽、悔断肝肠、情绪失控都是真的。 毕竟面对着强国大军压境,自家国家随时会被灭亡,一个皇后之位一个储君之位随时不保的情况下,他们过度惊惧不安,以及过度悔恨之下,想哭本就是最正常的反应。 可是谁在乎呢? 当和离书被萧祁凰拿到手里那一刻,他们之间任何关系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有新账和旧账。 丢下一份休书远走高飞算什么? 拿着盖着玉玺和凤印的和离书,坐在这里一五一十跟他们谈判,看他们恐惧,看他们后悔,看他们挣扎,然后起内讧,最后割地赔款才是她的目的。 萧祁凰敛眸轻叹。 真以为她是个温柔良善之人? 以为她会被几滴虚假的眼泪哄得心软,然后对他们网开一面? 心软之人撑不起偌大江山。 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南诏下一任天子绝不可能是一副柔软心肠,她会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雍朝这片疆土,会成为她这三年辛苦的战利品。 祁渊从外面回来了。 他来去无声,周身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总是不自觉地让人的视线随着他身影移动而移动。 皇后和裴子琰见没人双簧无人理,尴尬地停了下来。 百官中为首的丞相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出让人心惊的问题:“祁将军方才安排手下原地休息,只吃他们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且今晚就打算露天而眠?” 祁渊刚坐下来,就听到他问的白痴问题,目光微抬,眸子里寒气森森:“你有更好的建议?” 丞相噎了噎:“我……我的意思是,诸位可以去住驿馆,驿馆里有屋子,有床,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有厨房,可以做饭,将士们千里迢迢而来,本就辛苦,他们应该先安顿下来,好好吃个饭,然后休息到明天早上……” 第70章 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祁渊神色漠然,显然不领他的情:“本将军如何带兵,不劳你费心。” 丞相面色尴尬,勉强笑了笑:“是老夫多嘴了。” 如此年轻俊美的一个男子,说出口的话就跟裹了冰渣子似的,处处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不知道跟他们的皇帝说话时,是不是也这么冷漠不近人情。 “各位商议出结果了没有?”祁渊目光冷峻沉静,“是想割三座城池,归还一千万两白银,还是让裴子琰带雍朝入赘,做殿下的十八房妾室?” 第十八房明摆着是个羞辱。 边关三座城池又万万不能丢。 还有一千万两银子,他们也根本拿不出来。 皇帝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被逼到绝境。 他扶着太监的手臂,撑起虚软的双腿:“容朕跟百官商议之后,再给各位回复。” 萧祁凰淡道:“你们只有半个时辰。” 皇帝勉强维持镇定表情,缓缓点头:“好,半个时辰之后,给诸位答复。” 皇帝陛下把裴子琰在内的几位皇子全部叫去了勤政殿,几位重臣起身跟在身后,皇后六神无主,担心皇子们联合起来逼迫太子,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完全顾不得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殿内一瞬间走了个七七八八。 只剩下南诏使臣和一些伺候的太监宫女。 “殿下还有别的要求吗?”沈曜川转过头,眉头微皱,颇有几分不满,“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萧祁凰没说话。 便宜? 今日这出只为了让雍朝君臣父子离心,让他们先窝里斗一会儿,最好能撕破脸,斗个几败俱伤,你死我活才好。 他们坐在一旁看好戏就成。 还是那句话,不管他们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改变不了雍朝覆灭的结果。 他们要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雍朝内斗得越厉害,覆灭雍朝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小。 萧祁凰沉默片刻,淡道:“云骁然被下狱的消息送出去了?” 沈曜川点头:“保证直接送到云宝成和他的心腹将领们面前。” 萧祁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筹集粮草出现意外状况,将士们粮草和军饷迟迟不到,谁能饿着肚子打仗?这个时候若是再听到儿子被下狱,她就不信云宝成还能在边关待得住。 “云骁然被下狱的消息传出去,会让云宝成愤怒,引起军心不稳。”祁渊垂眸说道,“若想达到最佳效果,还应该给西翎传个信,制造一个停战的借口。” 若战事一直不停,云宝成就算想停战回京都做不到。 必须让西翎有借口暂停战事,让云宝成有喘息的机会,并且把粮草延误和云骁然出事的消息尽可能地宣扬出去,让云宝成麾下所有将领相瞒都瞒不住,传到全军皆知。 到时军心涣散,不乱也乱了。 萧祁凰微微抬眸,看向祁渊俊美但漠然的脸,嘴角微扬:“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祁渊一怔,抬眸对上她的眸子。 萧祁凰含笑看着他,看得祁渊像是被火烫到一样,急促地垂眸,薄唇轻抿,耳根不自觉地发热发烫。 沈曜川眉梢微挑,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他觉得自家殿下真是神奇得很。 看着温温柔柔,一副没脾气的样子,实则根本不是那种会被儿女私情困扰的女子,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真正伤害到她。 三年前她可以因为一场梦,义无反顾地留在雍朝。 三年后被背叛,她也能做到如此沉着冷静且理智地抽身而退,毫发无损,还有闲情逸致在谈判的大殿上撩拨祁将军——好吧,可能殿下只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让祁将军别绷得那么紧。 但是殿下显然低估了她在祁将军心里的分量。 沈曜川托着腮,幽幽开口:“祁将军用兵如神,走一步看十步,自然早就提前做好了布局。” 祁渊没说话,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眼底划过一丝懊恼,他很快恢复淡漠镇定的表情。 “但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祁将军,除陛下之外,就只有殿下了。”沈曜川笑了笑,“即便三年没见,这份了解依然如初。”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话,似乎并不怕殿上宫女把话传出去。 萧祁凰眉头微皱,目光越过祁渊肩头,看向意有所指的沈曜川:“你是不是跟在大哥身边久了,也学会了他那般高深莫测的调调?” 沈曜川但笑不语。 萧祁凰没再说话。 她跟祁渊之所以如此自然亲密,是因为祁渊曾经是她的影卫,大哥专门为她培养的影卫,资质佳,天赋高,十四岁就成了影卫中的顶尖高手,忠心耿耿,神出鬼没。 影卫本没有姓,祁渊的祁,就是萧祁凰的祁。 他在萧祁凰身边待了五年,期间萧祁凰发现他在兵法方面有天赋,就跟大哥提了建议,把祁渊往将军上培养。 祁渊十五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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