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家兄弟眼里,这俩人才是病得不轻。 “脑子有病吗?”坐在文嘉胜左手边的戴学林一把扯过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帖耳道,“赌胜率更大一点的啊!” 文嘉胜冷淡地睨了他一眼,坐正了些身体,和他拉开了距离。 “规则本来就是要求‘公平’。托你们的福,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胜率大’的项目吗?” 戴学林被讽刺得脸色发白,刚燃起一点的气焰也迅速消弭殆尽。 他们身上所有能作弊出千的道具都没了。 这糟糕的逆风局,也的确是他们自己胡乱使用、一力促成的。 一旁的元明清看到戴学林被怼得无话可说的模样,撇开了脸。 身为高维人,他很理解文嘉胜的心理。 在“虹霓”看来,他们是被临时调来救场的,扮演的是“救世主”角色,天然地优越了一头,很难和“如梦”立即团结起来,也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慌。 而且,他们显然是急于立功,扭转颓势的。 这样能在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的同时,也让队伍回血。 不过,石头剪刀布,的确是绝对的公平了。 谁都有可能获胜,胜负无尤。 姜正平率先起立,摆出了竞赛的姿势。 李银航眉心凝着愁云,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来。 她比身量高大的姜正平小了足足一头半,气势也天然地输了一截。 姜正平冷冷地瞟了这个弱小的人类一眼,兴趣不大:“开始吧。” 李银航看上去相当紧张,额角已经泛起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在灯光下烁出晶晶亮的一片光泽:“石头,剪刀——” 喊到这里,李银航突然出声了:“唉。寸寸。”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姜正平皱眉:“干什么?” 李银航仰视着他:“我们先规定一个节奏吧,石头、剪刀、布,我们一起喊,免得有人慢出。” 姜正平:“什么意思?” 李银航单手虚虚比出了“剪刀”的手势,一边念,一边敲起了节奏:“石头—剪刀——布。” 她似乎很在意是否慢出,把这个节奏点重复了两边。 ……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有什么意义吗? 姜正平一点头:“没有问题。” “那我们一起。”李银航用两根手指点了点胸前,“石头—剪刀——” 布。 当“布”字落下,第一局也有了结果。 李银航出了石头。 姜正平出了剪刀。 兼任裁判的易水歌从仓库里摸出了一支小口哨,兴致勃勃地一吹:“第一局,李小姐获胜!” 姜正平看向了自己的指端,一股异样的感觉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怎么回事? 当他心思复杂地看向李银航时,李银航也仰头看了回来。 她依然很紧张,紧张得攥出了一把手汗。 李银航说:“下一把,你要出什么呢?” 她又说:“我下一把要出剪刀了哦。” 南舟和江舫同时交换了一下目光。 ……这不是很会玩吗。 第237章 斗转(二十四) 姜正平一愣,心中再掀波澜。 她难道真的会老老实实出剪刀? 既然她极有可能说的是假话,当下选择就只剩下了两个。 是石头,还是布? ……但万一她是诈自己呢,口上说不出,诱导自己出别的,实际上就是要出剪刀? 对垒双方天然的不信任感,将姜正平进一步迫入了焦灼的心境之中。 尽管不解其意,姜正平还是冷冷淡淡地回敬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这……”李银航弱弱地给了回应,“……你最好还是相信我吧。” 姜正平哼了一声:“那这一局,我也出剪刀。” 李银航愣了一愣:“哦,那很好啊。” 姜正平胸中已经拟出了计划的蓝图。 虚虚实实,她不过就是想骗自己出石头罢了。 而她到时候必然会出布。 自己想要反制她,只需要真实地出剪刀就行了。 到时候,自己是依约而行,能够体面获胜。 她使诈失败,体面全无,落了大大的下乘,到那时,自己还能讽刺她几句。 怀着那一点看透对方小心思的得意,他节奏轻快地跟着李银航念出了声: “——石头,剪刀,布。” 下一秒,姜正平微微上扬的唇角凝固了。 ……自己出了剪刀,李银航则出了石头。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银航都看愣了。 她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 自己先诓姜正平一把,自称要出剪刀,用这投石问路的办法,哪怕能对他的判断进行三分干扰,也是好的。 如果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想要防守的话,可能会出剪刀;想要进攻的话,可能会出石头。 他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弯弯绕可就多了。 不管出石头、剪刀、布,都有可能。 把这两类综合一下,自己出石头,胜率总会高一点。 她没想到的是,对方言出必行,说出剪刀就出剪刀,一点儿不掺假,让李银航赢得都添了几分愧疚之情。 憋了半天,她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夸奖:“……你真老实啊。” 姜正平:“……”你骂谁呢? 憋了一口老血之余,姜正平的后背上也如万蚁攒动地发起酥麻来,一颗心像是被薄薄地浇了一层滚油,外里煎熬得滋滋作响,内里却是凉透了的。 两局过得飞快,一转眼间已到了赛点。 姜正平脸色晦暗不明。 旁边的戴家兄弟一张脸也臭得可以。 这两个新人一来就翘着尾巴,着实讨嫌,两人倒是有心想让他们受一受挫,但他们如今也算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兄弟俩也没蠢到为己方的惨败而欢欣鼓舞的地步。 第三局开始前,文嘉胜拉住了姜正平,好一阵窃窃耳语。 二人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必须要在这绝地里设法突围。 另一边,李银航背在身后的手也跟着哆嗦,不断重复着石头剪刀布,好通过活动缓解紧张到阻滞的血液流通。 说实在的,李银航自觉自己这手根本不算什么大本事,小聪明罢了。 之前最大的用处,就是和大学同寝小姐妹在“谁去拿大家的外卖”这个问题上进行PK。 她甚至没有三板斧可用,因为她们宿舍的规矩一般是三局两胜。 她踮着脚,贴着桌缘,身体往前一耸一耸,好像是个面朝前、背朝后立在悬崖边缘的人,一定要做点什么,好把自己从那种随时会坠落深渊的不安境地中解救出来。 她这样不停的小动作,让站在她身后观战的邵明哲,把注意力从拿她丸子头做窝的南极星转移到了她本人身上。 他困惑地看着那两片往后紧紧夹着的蝴蝶骨,好奇地用指尖作叩门状,笃笃地敲了她两下。 邵明哲大大方方地提问:“你在害怕什么?” 李银航被敲得缩了一下脖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怕输。” 邵明哲不大明白她的焦虑:“你们,有很多积分。” 李银航:“对,我们是有很多。但我还是很怕输啊。” ……这样啊。 邵明哲说:“你想要赢,我有一个办法。” 李银航回过身来:“什么?” 邵明哲说:“你把他两只手,手指全部扭断。他就只能出布了。” 李银航:“……” 姜正平脸色一青:“……”妈的哪里来的神经病。 他骂了一声:“你又不赌,和你有什么关系?” 邵明哲根本不听他说话,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只看着李银航一人。 李银航却像是受了什么提点,用拳头在掌心轻捶了一下:“对啊,规则里也没有说不能扭断别人的手指。” 姜正平:“……” 邵明哲把手从口袋中掏出,指关节挤压着手套的皮质,摩擦出咯吱咯吱的细响:“需要我帮忙吗。” 李银航突然笑出了声来。 “谢谢你啦。”她回头看向邵明哲,“是开玩笑的,我不紧张了。” 李银航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感知善意、恶意与说话人的目的。 邵明哲的提议虽然偏于残酷,但是很符合他对于“竞赛”直来直往的认知,他最终想要得到的结果,也是为了她好。 她虽然不打算听从并执行,却也感谢他的心意。 邵明哲一愣,注视着她翘起的嘴角,突然就没了坦荡注视的心气儿。 挪开视线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心绪来得莫名其妙,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躲闪:“……随你。” 不同于这二人的大声密谋,“虹霓”二人在短暂地耳语一阵后,姜正平重返赌桌。 李银航继续使用她的回锅式心理迷惑战术:“我这一回,还是出剪刀。” 但完全是心外无物状态的姜正平完全无视,只一心一意平视着李银航举在身前的手指动向,同时用左手托住了自己的右手腕部,右手有规律地晃动着,一下下打着节拍。 他拳心虚握,食指和中指略略松着,看样子是打算随时弹出一个剪刀,又或者是纯粹的迷惑动作。 “石头。” “剪刀——” 为了能卡住“布”的落点,念到“剪刀”口令时,李银航背在身后的手便从身侧递了出来。 她虽然同样虚握着拳心,出手的速度也很快,但在抵达和姜正平面对面PK的落点前,她的食指和中指就已经向外顶出了一节。 姜正平紧盯着她手势的变化,反应迅速,猛地攥紧了拳头。 李银航的剪刀,就这样正正好地撞上了他的拳头。 只这一合,南舟就看出了“虹霓”的策略。 ——姜正平在观察李银航的出手一瞬那微妙的手势变化,想要和她硬拼反射神经。 这偏偏就是李银航的弱项。 李银航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因为在第四局时,她果断放弃了“把手从背后抽出”这一容易暴露自己目的的动作,完全模仿了姜正平的姿势,一手托住另一手腕部,松弛手指,拳心和姜正平相对,竭力试图迷惑姜正平的判断。 然而,李银航擅长耐力,的确不擅长神经反射。 当她的手指出现变向的一刻,姜正平即刻变换策略。 石头对布,李银航再次输掉。 在可被预测到的前提下,一切理论的作用都化为乌有。 运势汹汹地来,又滔滔地走,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两人分别抵达了赛点,走到了一局定胜负的地步。 这一回,李银航再次改换了策略。 她左手握拳,同时用右手牢牢挡在了左手前面,试图阻挡姜正平的视线。 姜正平在心中嗤笑一声。 李银航的个子在人类女生里的确算中等偏高挑的,可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小母鸡。 他居于高点,能清晰捕捉到她隐藏了一半的左手全部细微的小动作。 他全神贯注地盯准了李银航的左手,冷静地用目光切割开她的皮肉,分析出内里每一丝肌肉的走向,全神期盼着属于自己的胜利到来。 在无声的电光石火间,二人同时出手。 一方默然无声,一方志得意满。 然而,这一回,李银航没有用她惯用的左手。 ……她用了那只挡在她左手拳锋前的右手。 布对布,两人打平。 还没等到姜正平从错愕中醒过神来,李银航第一时间抢抓先机,猛地加快了报口令的速度。 “石头剪刀布!” 五个字被她念得密不透风,毫无间隙,姜正平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只得仓皇应战。 他再也没有余裕去观察李银航手部的肌肉走向,被逼着和她一起在极短的时间内出拳、收回、再出拳。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连平两局。 这是不过脑子、毫无策略、纯拼运气的对垒。 热血江河一样轰轰地湃然涌动,但又在真正决出胜负的那一刻,骤然刹车,万籁俱寂。 沉寂。 四周是久久的沉寂,连她的心跳声都被牵绊得慢了下来。 直到一声哨响吹起,她才如梦方醒,看向了自己僵硬地比在半空中的剪刀。 姜正平已经收回了拳头,一脸自得地仰靠在座位上,只有额角一线已干的微白汗迹,能看出他在最后一局高频的刺激下所产生的心绪动摇。 旗开得胜。 虽然开局大不利,但终归是他们赢了。 在这最后一场毫无算计可言的对垒中,是他的运气更胜一筹。 李银航三负两胜,惜败。 李银航往后一仰,坐倒在了柔软的圈椅上。 待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落了停,紧接而至的就是一阵阵的肉疼和愧悔,压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输了5万啊。 从进赌场以来,这是他们最大的损失了。 丢了积分的李银航难过得想掉眼泪,可她知道,自己又不能表现得太颓丧,因此在众人出言安慰他前,她勉强抬起头来,朝大家努力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邵明哲想,她不开心了。 他又看向了姜正平。 ……早知道就扭断他的手指。 “如梦”如今占了优势,自然是不肯休息,要乘胜追击下去。 第三局抽到了“国王”的人,是元明清。 他手持着代表至高令的Joker牌,却没有马上安排赌局。 他想到了在比赛正式开始前,他们聚在一起,开的那最后一场短会。 “等到正式开局,我会提出三局一换牌,也就是说,我们除了第一局是盲猜之外,接下来的两局都可以根据荷官洗牌,或多或少地记住几张牌面,知道下一轮某些人会拿到哪些牌。所以,为了方便我们抽到‘国王’后安排赌局,说一件你们擅长的赌博吧。” 在提出这一要求后,江舫率先表态:“我的话,只要是赌场里的道具,什么都可以。” 南舟说:“我也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学。不过,如果稳妥一点点话,可以安排我做力量类的竞赛对抗。” 李银航挺不好意思地摸摸从丸子头一角漏下的南极星尾巴:“我……什么都不大行,但我努力吧,如果想要我上场,就尽量给我安排一点规则简单的……” 元明清答得最简短:“随便。” 最后,轮到了最晚入队的陈夙峰。 他说:“我不大懂赌博。但是,既然是赌局,应该赌什么都可以,对吧?” “如果有那种可以考验体能的,危险又简单的赌局,我可以试一试。比如说,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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