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远处的玉石阶前站着一个人,已然看了他们许久。 季尧安这些时日皆跟着宋听檐做事,如今亦在其后站着,他疑惑非常,“微臣实不知夭先生为何反对群臣的建议……” 反对群臣,岂不就是反对殿下为太子? 宋听檐闻言未语,似并不惊讶,亦没有半点情绪。 他也实在不太明白,明明夭先生和殿下极好,怎么突然间就倒戈相向了? 他原本以为他和夭先生以及酆大人全都是一条线上的人,可转眼之间,他们二人皆离去,这叫他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何况是殿下自己…… 宋听檐在台阶之上远远看着殿外二人,忽而开口,“你觉得他们二人相配?” 季尧安闻言一顿,撇开阵营不说,他对他们二人其实是颇为欣赏的,尤其是夭先生,一介女儿身竟能在朝堂之中混到如鱼得水,叫众人恨得牙痒又弄不倒她,这是何其高的本事,令多少男儿都自愧不如。 酆大人这般相貌家世自然也是堪配夭先生的,平心而论,他觉得他们很相配,乃是天赐良缘,而且不只是他觉得,恐怕放眼整个京都,都没有人能说出二人性格能力究竟有哪一点不相配,更何况他们还感情甚笃。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殿下却问了出来,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思来想去不得其法,也不知殿下为何这般问,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夭先生自是与酆大人相配的,无论是是性情亦或是能力,且二人做什么事都齐心协力,从没有任何分歧,这样的佳偶天成世间难求,又如何不相配?” 此言一出,这二人倒确确实实是天生良配。 宋听檐听在耳里许久都未开口说话,他性子本就静,从来没有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如今这般不说话,更让人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良久,他忽然垂首一笑,声音极淡极轻,“确堪良配。” 风声猎猎作响,天色渐渐由远到近黑沉下来。 季尧安在身后默站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殿下,夭先生从今往后是不是不会再与你交好了?” 他这一声问无人作答,唯有狂风在耳旁呼啸。 没有答案,答案却显而易见…… … 夜色渐浓,雨滴缓缓砸落在地,夜深官员不得留置宫中,自不能再跪,皇帝命她离宫去,却依旧不见她。 夭枝只能明日再来跪着。 她跪了许久,双腿已经麻木,天罚过后,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般久跪不起,自然连站起来都有些为难。 酆惕当即上前扶起她,见她这般虚弱,“你这般情形也走不了多少路,我先扶你去太医院看看罢。” 夭枝自然也不会逞强,她本就不喜走路,原地不动才是她的生活习性。 落雨渐大,夹带雨丝,她由着酆惕搀扶着往太医院走去,缓缓步上台阶,在廊下往前行去,却迎面看见了宋听檐。 她脚下一时顿住。 倒是酆惕反应快,扶着她一道行礼,“臣等参见殿下。” 宋听檐并没有看来,而是看向酆惕,“要去何处?” 酆惕倒是全当敌对一事不存在,坦然回道,“夭卿有些不适,微臣想扶着她去太医院看看。” 宋听檐听到酆惕称呼时,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却并未开口。 酆惕微微躬身,“殿下,落雨夜深,微臣便先扶着夭大人去太医院了。” 春日总是斜风细雨,便是站在廊下,也依旧能浸湿衣衫,酆惕站在面前,轻易替她挡去了带雨的风。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面上,片刻像是不曾认识一般移开了视线,“二位大人慢行。” “臣等告辞。” 夭枝垂首让酆惕扶着,与他擦肩而过。 她一瘸一拐走得慢,越发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如有实质,她如芒在背,一时间便有些着急。 她这般反对,已是与他当面决裂的意思,如今再见面,自然是多待一秒都难掩不自在。 她当即看向身旁的酆惕,轻轻开口无声道,“酆卿,可否背我一段路。” 酆惕当即领会她的意思,往前一步在她面前蹲下身。 夭枝快步挪到他身后,俯身上去,由着酆惕背着往前走,果然速度快了许多,视线却并未消失,而是一直落在他们这处。 她不由回头看去,宋听檐已经往前走去,并未多看这里一眼,想来是她的错觉。 酆惕将她一路背出,到了拐角处,夭枝从他身上下来,颇有些歉意,“多谢酆卿,否则我这一瘸一拐不知得走到什么时候?” 酆惕看向她,颇为理解,“我知晓你为难,我也没有想到这般夜深还会在宫中碰到殿下。” 夭枝闻言未语,她自然也没有想到,是以如此情形,她只能慌不择路避开。 夭枝由着酆惕扶进太医院,却发现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并不在,也不知去了何处。 酆惕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你在此处等一等,我去寻他们。” 夭枝闻言点头应声,一时只觉得好在,在这凡间多个同僚,否则她这孤身一人,着实难为,“多谢酆卿。” “你我之间何需客气?”酆惕笑言,快步踏出屋去,外头的风越发大了,夹带着雨丝而来,连屋中都带来了几分寒凉之意。 前头是一连排的药柜,弥漫着药香,闻之颇让人心静。 夭枝正安静坐着,忽然一阵风打来,窗子“啪嗒”一声掀开,扑灭了屋中的烛火,眼前瞬间陷入昏暗。 唯有窗外被乌云偶尔遮挡的月光,间错落在屋间。 夭枝不惧黑暗,依旧安静坐等,只是她看着屋中漆黑一片,心中慢慢沉下,她竟已经看不清黑夜中的物件了,一时不由感叹,这天罚当真可怕,如今她的身子只怕是连寻常人都不如。 不过如今即便不能夜里视物也是无法了,她这膝盖跪得生疼,已走不动路去将烛火重新点燃。 她正安静坐着,忽而感觉门外似有人走进来,只是外头雨声风声不止,掺杂其中,她有些不确定。 夭枝有些疑惑,“酆卿?” 来人却没有回应她,而是往窗边缓步走去,抬手关上了窗子。 夭枝这回是确认有人进来了,“酆卿可有找到太医?” 那人依旧未言,夭枝一时顿住,很是不解。 窗子关上,外头风雨声便轻下来,显得屋里安静许多。 那人关上窗走到桌前,夭枝看向声音来处方向,心中不安,正欲起身出去,便见火折子在黑暗中忽而亮起,如画眉眼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分外惊艳。 夭枝瞬间一顿,起身的动作微微僵住,重新跌坐回去。 火折子骤然一亮便微微暗下,他拿着火折子,垂手将火烛点燃。 随着烛火越燃越旺,屋中慢慢亮堂起来,夭枝的视线也慢慢清晰起来。 火烛映出眼前人长身玉立的身姿,容色惑人潋滟,在这风雨摇曳的雨夜之中分外冲击视线。 屋外风声雨声夹杂着,衬得屋中只有火烛燃烧声响。 “你……你怎么来了?”夭枝听到自己微微低哑的声音,只觉颇为艰难。 宋听檐点亮烛火之后,拿着手中的药往她这边走来,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稀疏平常地开口,“夜里当值的太医不多,宫中娘娘正巧不适,自然都被派去了。” 夭枝闻言略有怔神,若不是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可是在反对他做太子,如今见到他这平静的模样,倒反而以为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宋听檐已然走近,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而来握住她的脚踝。 夭枝脚踝上一紧,心中慌起, “不必……”她当即要收回脚,他却握住未放,手抓着她的脚踝,仿佛禁锢难逃。 她越发僵硬,“我自己会上药……” 宋听檐却像是没听见,手握着她的脚踝微微抬起,“这药颇有奇效,你跪了两个时辰,若是不贴上药膏,明日便会肿得走不了路,再严重些,每当下雨之时便会疼痛难忍。” 夭枝忽而想到他先前在宫里跪了这么多日,如今恐怕也留了病根,“所以你如今也疼……?” 宋听檐没有回答她。 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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