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_第72章

韶华小说> 白衣暮年 > 第72章

第72章

简直病态得可怖。但她似乎很有耐心。「舒舒今日怎么如此生分，私下还是唤我阿萝姐姐吧。」而我却没有那么多耐心。我讨厌被人当成猎物的感受。在天空翱翔的雄鹰，却要被当成金丝雀般圈养，何其痛苦。「臣女惶恐，这于礼不合，殿下也还是唤我黎姑娘吧。「如今我们也大了，到了婚嫁的年纪。「此前约着纵马之事，实是不妥，望殿下日后也莫要再提。「殿下！臣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她捏得泛白的指尖，我只当没有看见。我没有给她继续搭话的机会，带上小芸先走了。 8 我知道以她的性子，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看来还得想些其他的法子，促使姐妹之事尽快达成。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梦。梦见林若姝嫁进东宫后对我颐指气使，恨我抢走了她的太女姐姐和太女妃位之位。转身又被府兵押着，被萧萝灌下苦药，像蝼蚁般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随后是每天毫无力气的任萧萝掐着我的下巴灌下一碗碗所谓的「补药」。逐渐颓落的身体和日渐虚软颤抖的双手，让我抱着被角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唯一的寄托，是天空偶然飞过的归雁和遥不可及的纸鸢。我在躺椅里像被恶鬼拽着，跌落无尽的深渊。「小姐，小姐！」我被小芸摇醒，她轻轻帮我擦拭汗珠。「怎的又做噩梦了，奴婢找太医来瞧瞧吧。」一脚落实踩回地面的安全，让我贪婪的吸吐着，感受生命的真实存在。我朝小芸挤出一个笑容，「无妨。」这几天我带着小芸在京中好好逛了逛，看见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想买。我左手拿着糖炒栗子，右手吃着冰糖葫芦，看街边的艺人耍花枪好不热闹。回家后小芸就瘫倒耍赖，「明日不去了！「小姐近来怎的这么爱逛街，原先也不是没逛过。」我看她蹙眉噘嘴的模样很是可爱，不禁笑了起来。「好！明天去京郊溜马，可行？」她眸子一亮，频频点头。第二日，我们出城遛马，几圈下来心情大好。我抬手闭眼感受风的热情，听见小芸在旁边激动的叫喊。「小姐你快看，那人马技真好！」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纵马疾驰的萧沁心。 9 她朝着我们过来，到了面前勒马停下。少女气息铺面而来，像挡不住光芒的朝气蓬勃。她展颜一笑，「黎云舒！」我被她逗笑出声，真是好没规矩的小将军。我向她颔首，「萧将军有何指教。」「不敢，近来在军中练兵，适才听闻云舒秋猎成绩。「原想上门祝贺，不想在此碰见，真是缘分。」寒暄片刻后，我们一起骑了会儿马。今日纵马倒有几分在西北时的自在，不由多骑了片刻，不知不觉竟日落西山了。我们下马牵绳走在夕阳下。「萧将军马术真厉害。」「说起来的我马术还是黎老将军教的呢。」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她颔首轻笑。「八九岁时我缠着先帝和将军去了一趟西北，也是那时将军教我的骑射。」我搜寻着脑中的回忆，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看我不语，用缰绳极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别想了，你那时才这般大，记得什么呀。」说着还抬手比了比高度。「只忙着每天拉着我的衣角说沁心姐姐我要吃糖葫芦。」我笑了起来，「你仗着我不记得，只管诓我。」「真的。」我们就这么说逛着回了城，小芸把马牵回了家。她说陪我在城里走走，还给我买了一把糖葫芦。我忙着吃糖葫芦，转头和她说话才发现身边的人竟不在了。我回头望去，见她停在了一个摊贩前朝我招手。我走近一看，她竟拿着一对同心结。 10 我瞧着她手中之物，不由愣神，她抬手在我眼前摇了摇。「怎么呆了。」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我听闻你在秋猎之时，同陛下说起你我二人的婚约。「原不见你提起，只想着你不愿意认，遂不曾叨扰。「如今既是提起，倒是要问云舒一句，你可愿嫁我。」说着她将同心结缓缓递到我的面前。我鼻尖不由一酸，想起前世种种，倒是没有人如此郑重地问过我的意愿。我看着眼前充满朝气的小将军，想着先前她对我的照拂。她自是好的，可我活了两世，曾错付过，可还担得起她现在的一片真心。「我……」她轻叹了口气，回撤了手。「无妨。「云舒若是不愿，那便作罢。」我不知为何竟不自觉地抓住了她回撤的手。「我曾同太女——」「不要提她，我不管曾经，只问你当下。」她打断了我的剖白，收起了往常的不羁，认真地看着我。我也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眸。我思量了片刻，慎重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同心结，笑着点了点头。她笑着擦过我嘴角的糖渍。「这便是收了我的信物，再反悔我可不依了。」我笑了起来，「好！」 11 回家时，她让我等她片刻。不一会儿，突然从身后捂住我的眼睛，说要送我礼物，让我猜一猜。我猜了一圈吃食，被她说了一句馋猫。她放开我的眼睛，将礼物从身后拿出。是一只纸鸢。「明天带你去放纸鸢可好。」我拿着纸鸢回了府，坐在秋千上不由回想起来。上一世被困在东宫之时，萧沁心曾偶然来过一次东宫。她见我在廊下坐着，过来同我打招呼，但我刚被萧萝灌下药物，有些无力。她有些震惊，问我是不是病了，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这样。我没力气同她寒暄，只敷衍了几句。后来她托人给我带了个纸鸢，说让我放着解闷。我喜欢极了，我喜欢看着纸鸢在空中飞扬的模样，好像我也如此自由。而萧萝突然来到我面前，一把剪断了我手中的线。纸鸢远远的飘走了，带走了我的寄托。她在旁边生气的训我，我只觉得伤心极了。但看见逐渐飞远的纸鸢，又忽然释怀了。飞了，也好。她一把抱过我，抱得好紧好痛。眼泪何时划过脸颊，我都毫无察觉。「舒舒以后不可再接别人的礼物，若是喜欢吾给你买。」第二天，我抱着纸鸢去京郊等萧沁心。「小姐，慢些，别摔了。」我不知道为何如此高兴。可能是又有了属于自己的纸鸢。也可能是这一次不用在东宫那令人窒息的宫墙内束着手脚地放纸鸢了。我把纸鸢一扔，后退着想让它飘起来，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我笑着嗔怪道：「你可迟到了。」然而转身的瞬间，我看见的是萧萝渐渐落下的笑容。她眼底渐渐泛起寒意。我知道，她生气了。 12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擒得极紧，有些痛。「舒舒这是在等谁。」我挣扎起来，「放手，太女殿下请自重。」我如今武功尚在，挣脱她不是难事。堂堂太女殿下，总不至于和我在这打一架。我扶着腰间的匕首怒目瞪着她，这世间也不是只有她萧萝有脾气。我的举动似乎彻底激怒了她。她骤然出手，到底是她的力气大些，我一时不查被她禁锢了双手。她拉着我纵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