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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是闫家的围墙,满宝凑上去看,有人举着火把上前,于是大家便看到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石块,而墙底有个大洞。 众人:…… 衙役拨开人也上来看了一眼,一看到这个洞便蹭的一下拔出刀来,指着肖家人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一个衙役则叫道:“闫家余孽?” 人群瞬间散开,将肖家人都露了出来。 肖家人瑟瑟发抖,肖老头总算是说话了,他跪在了地上道:“官爷,我们家世代居于州城,街坊邻居都可作证的。” “是啊,是啊,这是肖家的人啊。” “别管了,先捆上,”为首的衙役当机立断,拿出绳子来就要拿人。 肖大郎一看,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一个衙役当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人给踹趴下,立即用刀背狠狠地击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将人压住捉起来。 衙役很生气,喝问道:“里正呢,去把里正找来!” 一个衙役喊道:“晋律虽不连坐,但你等若是助犯人逃脱,必有罪!” 他们只是巡夜的衙役,一队就三人,一个正在院子里拿着肖二郎,这儿就两个人,对上肖家这么多人,他们真要跑,他们还真不一定都能捉住。 所以只能先行恐吓。 街坊邻居们一听,立即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与这事扯上关系。 而两个衙役将肖大郎捆起来,直接抽出横刀道:“反抗即杀!” 肖家人吓得软倒在地。 满宝三人也被吓了一跳,靠在墙壁上许久不说话。 等两个衙役将肖家人全都捆起来丢在一旁后,满宝才举着小手道:“官差大哥,我可以帮你们进去看看里头有什么。” 衙役甲老早就对他们有兴趣了,闻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就不怕里头有鬼?” “要是有鬼,他还敢从里面出来吗?”满宝道:“连闹了两年的鬼都是假的,显然这世上果真是没有鬼的。” 衙役们也的确想知道墙里面有什么,于是从一个邻居手里抢过火把,递给满宝道:“行,你们去吧。” 满宝高兴,立即接过火把就要往里爬。 这洞不小,壮硕的成年人爬进去或许有些困难,但才十二三岁的少年们那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满宝将火把伸进去,不让它触地,然后便手脚并用,快速的往里爬。 白善宝跟在她屁股后面,落在最后的周四郎见白二郎不动弹,就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赶紧的。” 白二郎都没回神,自己就蹲下去往里爬了。 周四郎也溜进去了。 大吉后退了十几步,直接飞速跑起一跃,踩在墙壁上三两下就跃上墙头落下,比满宝还提早一步飞进院子。 两衙役:…… 俩人对视一眼,对租住这间房的人有了更深的认识。 满宝爬进院子里,抬头一看,就见眼前站着一个黑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立即举起火把去看,看到是大吉,她忍不住抱怨起来,“大吉,你得出声啊!” 大吉:“满小姐。” 然后对随后爬出来的白善宝叫道:“少爷。” 白善宝:…… 白二郎爬出来看到大吉却很有安全感,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到大吉身边,问道:“大吉,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我怎么没注意?” 满宝和白善宝举着火把往前走了一段,纷纷哇的一声,“我们终于知道他们为啥扮鬼了。” 大吉连忙跟上去看。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五百四十一章 审问一(给众筹盟主的众书友加更四) 火把的光昏暗,但依然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土地,目之所及的地方是一垄刚长出来的菜芽。 已经被抄了两年的闫家显然是没人会在园子里种菜的,而刚从这洞里钻进钻出的肖家人…… 满宝举着火把上去看那被开出来的菜地,走了十多步,发现还是菜地,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连白善宝都忍不住惊叹,“这是开出了多少菜地啊。” 周四郎一头雾水,“种菜就种菜,干嘛还要装鬼吓人?” 跟进来的街坊邻居都惊呆了,叫道:“我说呢,他们家哪来那么多的菜卖,原来是占了闫家的园子里来种菜。” “我,我还以为是他们家在城外租了地呢……” “他们家的胆子这也太大了,”有一个邻居惊叹的道:“他们是怎么想到在这园子里种菜的?” 这个自然只能问外面的肖家人了。 三个衙役将肖家人都丢在一起看管起来,有人钻出来告诉他们,肖家人在里面开了一块很大的菜地,所以才扮鬼吓人的。 对于这一点儿,他们是不怎么相信的。 于是衙役甲自己爬进去看了一眼,最后和满宝他们一起默默地从洞里又退了出来。 衙役甲道:“先将洞都堵了,将肖家人都带回衙门。” 他顿了顿后问才满头大汗赶来的里正,“肖家如今还有什么人?” 里正连忙道:“还有肖大郎的媳妇及一个三岁小儿。” 衙役甲便点头,“行,暂且不收押他们,不过你可得派人看好了他们,若叫他们母子逃了,这依然是你们的责任。” 里正连连应“是”,衙役警告了街坊邻居们一声,严禁他们再进入闫宅,这才押着肖家人离开。 满宝他们等人散了才回去,兴奋的表示明天他们要去衙门听审问。 庄先生呼出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回书房,想想觉着不对,便将三个孩子叫到跟前训了一顿,“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些,我们初来乍到,万一今晚衙役不来,也无人声援,或者肖家扮鬼的事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看你们怎么办。” 满宝小声的道:“要不是他们家的人太凶,我们也没想闹那么大的。” 周四郎连连点头,解释道:“先生,是我敲的铜盆。” 庄先生就哼了一声,要不是这样,他可就不止训他们一顿而已了。 他问道:“他们的麻衣呢?” “烧了,那东西也不吉利,正好灶里正烧着火热水呢,我直接塞里面烧了,谁也找不着。” 庄先生这才点头,挥手道:“行了,快去洗漱睡觉吧,明儿早点起床读书,你们可以去县衙看一看。” 庄先生道:“看完了回来告诉我,你们自个也想一想,今晚的事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三人乖乖应下。 满宝道:“先生,您累了,还是先别看书了吧?” 白善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先生,我扶您去休息吧。” 白二郎则机灵的道:“先生,我去给你打水。” 三人一起努力,将庄先生的火气降下来了,这才各自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早早的起来,先读早课,然后去写字,将将写完两张大字,他们便把东西一收,兴奋的要去县衙凑热闹。 庄先生看了一眼他们今天练的字,微微摇了摇头,见他们都快跑到门口了,也不拦着他们。 正好今天他要去见兰成,懒得带他们。 周四郎也对闹鬼的事特别感兴趣,于是兴致勃勃的跟他们一起去县衙。 益州的附郭县是华阳县,康学街便在华阳县的管辖范围内,因此人是直接押送到华阳县县衙的。 跟县衙隔了一条街的是府衙,而府衙的旁边则是剑南道的衙门,可以说那一片区域啥都不多,就是官儿多。 但百姓也不少,尤其是在华阳县县衙那一块儿,因为那是官衙的最外围,基本上高档的酒楼,饭馆,甚至是古董铺子之类的都在县衙的不远处。 因为再往里去是府衙和剑南道官衙,他们更开不进去。 康学街闹鬼的事,不仅在康学街这一带出名,那是整个益州城都闻名的,所以一大早,听说有人抓住了康学街的鬼,便有不少人跑去县衙凑热闹。 满宝他们三个到的时候,县衙外面全站满旁听的人,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 白善宝想了想,拽着俩人就去找守门的衙役,道:“我们是昨天晚上捉鬼的人,今儿是来作证的。” “作证?” “是啊,这审案不要证人吗?”白善宝理所应当的问。 衙役一想也是,看他们三个年纪那么小,还以为是昨晚巡夜的衙役叫他们来的,于是侧身让他们从小门进去。 看到周四郎和大吉要跟进去,便伸手拦了一下。 满宝立即道:“他们是我哥哥,昨晚捉鬼他们也有份儿的。” 衙役这才收手,道:“进去了可不许乱走动。” 除了大吉,其他四人全都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是!” 从小门进去,顺着院子往前走,便走到了大堂外的小院子里,百姓们要来围观审问案件,那只能在院外围观,是不能到院内的。 院内是证人和犯人的停留处,据说行刑也是在院子里。 李二郎在其他四人的帮助下挤到最前面时,一抬眼就看到了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的满宝五人。 李二郎:……总有一种做什么都落后人一步的感觉。 华阳县的唐县令正了正衣冠,端坐到了椅子上便示意可以上堂了。 和罗江县十天半个月也没一个大案子不同,益州很繁华,人多,富贵的人多,贫穷的人也多。 人一多就容易出现各种案子,什么杀人抢劫偷盗,没有唐县令没见过的案子,只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所以和七八天才开一次公堂的杨和书不同,唐县令他能够隔两天再开一次大堂他就很满足了。 因此,他的堂审经验特别丰富,一上堂就惊堂木一拍,让人先把扮鬼的肖二郎给提上来,然后抽空问了一下衙役,“昨晚肖家人是分开关押的?” “是,遵照大人的吩咐,凡从众的犯人都是分开关押的。主犯一边,从犯另外关押。” 唐县令就满意的点头。 ※※※※※※※※※※※※※※※※※※※※ 作家的话 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写一章吧,所以下一章十点左右更新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审问二(给众筹盟主的众书友打赏加更五) 肖二郎还是一身白衣,还是披头散发的模样,经过一晚的担惊受怕,他此时脸上特别的憔悴,因此看着跟鬼也差不多了。 唐县令仔细地看了看,点头道:“难怪会有人认为你是鬼。” 他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肖二郎哭哭啼啼的道:“大人,小的是康学街肖家二郎,我,我,我不该犯病扮鬼下人,求大人饶命啊。” 唐县令一早已经听昨晚巡夜的衙役回禀过了,冷笑一声道:“你确定自己犯的是疯病?” “是是是,小的从小就有这样的毛病,并不是特意要恐吓人的。” “那本官问你,闫家内的菜地是谁开的?”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犯病的时候就喜欢哭,还喜欢到处走和烧纸钱,除此外就一概不知了。” 唐县令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说他们一直是分开关押的衙役一眼,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既然你如此说,行吧,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来人,将他的嘴给我堵了,拉到堂下去压住,将肖家大郎押上来。” 衙役应下,去提肖大郎。 肖大郎才上堂,唐县令就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怒喝,“将他给我拉下去先打十大板!” “是!” 肖大郎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衙役们拖到院子里,衣服一撩,直接啪啪啪的就打起来。 满宝吓了一跳,伸手就捂住眼睛,周四郎怕她受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 白善宝和白二郎倒不是第一次看人打板子,但依然不习惯看,也微微侧过身去。 唐县令这才看到他们,趁着打板子的空隙,指着他们问,“他们又是谁?” 衙役感觉到县太爷的不开心,连忙弯腰道:“是证人,昨天晚上就是他们抓到的鬼。” “原来是他们啊,”唐县令的脸色好看了些,不免有些好奇,这康学街的鬼闹了有两年了,期间他不仅派人去查过,自己也是去看过的,但都是无功而返。 加上只是说闹鬼,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来,甚至他自己都没听到过哭声之类的,所以在查过后只当是那的人自己疑神疑鬼。 这五人能抓住鬼也是很厉害的了,尤其站在最前面的还是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于是唐县令招了一下手,道:“去把他们带上来,本官问他们几个问题。” 五人很快走到堂上,满宝三人站在最前面,与唐县令揖了一礼。 肖大郎在院子里被打得嗷嗷叫,唐县令充耳不闻,好奇的问白善宝他们,“就是你们抓住的鬼?” 白善宝行礼回道:“是。” “你们怎么想起去捉鬼,又是怎么抓住的?” 白善宝看了一眼两个小伙伴儿,回道:“回大人,前儿我们在家时听到了女鬼的哭声,它说它死得冤枉,所以我们就想去问一问它有什么冤枉的。于是昨天晚上我们就躲在了柴垛里,他一出现,我们就上去看他,结果他自己被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唐县令怀疑的看着他们,一个常年扮鬼的人,应该很警觉才对,怎么会被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吓一跳? 他来回的看了看三人,问道:“当时你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白善宝面无异色的道:“就是普通的衣服。” 满宝和白二郎作证一般的连连点头。 就这么两三句话的功夫,肖大郎的板子打完了,被衙役给拖了进来。 衙门的板子不是那么好吃的,虽然才有十大板,但也打得不轻,肖大郎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完全是满脸茫然。 唐县令挥手让白善宝他们退到一边,将惊堂木又拍了一下,“肖大郎,你认不认罪?” 肖大郎瞪大了眼睛,连忙喊道:“大人,小,小的要认什么罪呀?我二弟发疯的事我虽知道,但我真的没想过他会钻到闫家去……” 唐县令冷笑一声道:“肖二郎全招了,他说,他之所以会去闫家开菜地,就是受你的指使,你故意趁他疯病发作指使他干活儿,不然,谁会去给自己找罪受?” 唐县令道:“闫家里的菜地可开了不老少啊,肖二郎累得很,而你赚了不少钱吧?肖二郎是疯子,又不是自主去做的这些事,罪名不大,最大的是你这个幕后指使的人。” 肖大郎一听老二把所有事都推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急了,他想扭头去看一眼院子里的肖二郎,但唐县令在他一转头时便狠狠地一拍惊堂木,喝问道:“肖大郎,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难道还要本官再用刑吗?” “没有,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啊,我,我不是主使,”肖大郎一听要用刑,立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我二弟根本就没疯,这事是他主导的,与我无关啊。” 肖大郎道:“从两年前开始,就是他自己钻到了闫家种地,还扮鬼吓人,跟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被堵了嘴巴按在院子里的肖二郎气得挣扎起来,唐县令拍了惊堂木问道:“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是,是实情,就是实情。” “那你说,肖二郎为何要去闫家的园子里种菜,何时开始的,又为何扮鬼下人?” 肖大郎咽了咽口水,脑中乱哄哄的,便下意识的说道:“我家后头杂物房因为水灾塌了一角,等整理出来时,便发现连着闫家的那面墙塌了一个大洞,那会子闫大人被拿了,闫家没人留意到那个大洞,我家又没钱修理,便也留着没管,后来闫家被抄,我二弟顽劣,就会时不时的溜到闫家去玩儿,也不知是何时起,他悄悄的在闫家那里开了菜地种菜。” 肖大郎道:“因闫家和俞家的房子也是隔了一个围墙,我们,不,是,是他在那边劳作,有可能会惊动到俞家的租客,他这才装鬼吓人的。” “呜呜呜呜……”院子里被堵住嘴巴的肖二郎突然暴起,激烈的挣扎起来。 唐县令看了微微一笑,道:“看来肖二郎有不同的话要说呢,来人,将肖二郎给我提上来。” 说罢,转头悄声与衙役道:“去将肖家二老也提到院子里,将他们的嘴巴堵了,不许他们发出声音。” 衙役应了一声退下。 满宝看得惊叹不已,忍不住回头看了白善宝一眼。 白善宝也惊叹不已,同样扭头看了她一眼。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五百四十三章 审问三 肖二郎被拖到大堂上,才将他嘴里的布取出,他就立即喊道:“大哥你害我,明明是你们让我这么干的,你竟然把事都推到了我头上……” 他吓得不轻,脑子里还记着昨天晚上白善他们说的流放的事,因此今儿一上堂就咬定了自己有疯症,又将家里做的事推得一干二净,谁知道他大哥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他身上? 眼见着唐县令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他生怕说晚了会直接判刑,连忙辩解道:“大人,大人,我大哥说的不是真的,闫家的菜地不是我一个人开的,是我们全家一起开的呀……” 唐县令冷笑,“你们又是闹鬼,又是吓人的,费那么大的劲儿就为了在闫家种一块菜地?你们当本官是傻子吗?来人,将肖二郎拖下去也打十个大板……” “是!”衙役上来就要拖他下去。 肖二郎吓得不轻,连忙喊道:“不是,不是,不止是为了种地,我,我们想买俞家的宅子来着……” 被拖到院子里的肖家夫妇,才跪下就听到大堂里二儿子说的这话,瞬间眼前一黑,正要挣扎出声,却被衙役一个大板压到地上,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但除了围在院子外的部分观众注意到他们外,大堂内正紧张的肖大郎兄弟可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肖二郎招了,表示这一切都是父母和大哥的主意,毕竟两年多前他年纪还小,只是个少年,可不懂挣钱这样的事,更别提在闫家里开地种菜了。 肖大郎见老二把什么事都推得一干二净,也气了,兄弟两个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起来,唐县令则在上面添柴拨火,兄弟俩便越说越多,不到三刻钟,他们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院外的围观百姓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惊叹不已。 其实肖家一开始还真没那么多心思,这事全是从三年前的那场水灾开始说起。 确切的说,是两年十个月前,肖家的杂物房是泥房,在经历过长达半个月的暴雨洗礼之后,它塌了。 更让肖家人没想到的是,杂物房后头闫家的围墙也塌了一个大洞。 那是闫家的后花园子,有点儿偏,平时就很少有人过来,那段时间,益州水患严重,闫家除了闫刺史外,其他人都逃离了益州,所以那个洞没人修理,甚至可能都没人发现。 水患之后是数不尽的灾民,灾民过后是天使前来赈灾,然后是闫刺史被捉,在审了半年后,整个闫家被抄,一连串的事情出来,闫家那边根本没人发现那塌得一塌糊涂的大洞。 而肖家这边已经重新用泥巴混着草建起了杂物房,然后顺手捡了不少闫家塌下来的砖石。 砖石也是不便宜的。 期间为了闫家不发现,他们便用泥混着草打了砖胚,粗略的把塌掉的那一角修了修。 只要远看着不是个洞就行。 但他们建杂物房时,不知是为了多占那么点儿地,还是真有了其他心思,他们没再建杂物房的后墙,而是就着那道修起来的围墙当自家的屋墙。 后来闫家被抄,肖二郎偷偷的推了几块大砖后溜过去看,从闫家那里摸了几个瓷器,几个盆,几顶蚊帐回来…… 这些东西在官家那里都不贵重,所以抄家的时候没抄干净,肖家的人偶尔会过去找一找,翻一翻,顺手拿些东西。 有一次,肖二郎甚至从一个桌子底下捡到了一块金裸子,嗯,这是肖大郎说的。 而除了这些东西,闫家的荷塘里有莲蓬,园子里也有其他的果,肖二郎还是少年人,总是时不时的过去寻宝,就摘些莲蓬和果子来吃。 东西多了,自家吃不完,肖家便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发现竟然能赚不少钱。 肖家便心动起来,忍不住把闫家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没过多久,官衙要出售闫家的房子,肖家刚尝到了甜头,自然不愿意放弃,正巧一个牙人领着人上门看宅子时碰巧肖大郎在那边摘莲蓬,躲起时发出了些声音,吓到了那些人。 然后肖家就无师自通,晚上到闫家去哭两声,传出风声去,吓走了想要买房子的人。 然后他们的胆子就越来越大,肖家父母看中了闫家后花园的那片地,觉得地被花养得挺肥,于是把那些花全拔了种上了菜。 而那块地更多的是靠近俞家的围墙,他们动静大一点儿,俞家这边就能听到声音。 而租住在俞家那里的租户,更多的是年轻的书生,这些书生胆子也大,一听到动静就忍不住去打探。 肖家生怕被发现,干脆就继续装鬼,让身量瘦削的肖二郎披着麻衣装女鬼,把俞家的租户给吓跑了。 到后来,肖家则是看上了俞家的房子,想要买下来。毕竟他们家有两个儿子,若能买下来,正好分一栋给肖二郎。 而且两家的房子门对门,算做一家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算盘打得很好,奈何俞家开价太高,哪怕这一区域闹鬼,俞家降了一些,那钱也让他们心疼得不行。 所以肖家没买,反而是不断的吓跑俞家的租客,每一个租客都住不了多久,长则三月,短则一月多,就会被吓走。 俞家的房租和房价也是一降再降,但总到不了肖家的心理水平,所以肖家一直没买。 虽然没买房,但此前俞家的房子已经空了有半年了,除了不能住进去外,对肖家的影响很小,所以肖家也不再装鬼,就是时不时的和街坊邻居们说一下,昨天晚上他们好像又听到了鬼哭的声音。 因为肖家目前是住得离闫家最近的人家,没人怀疑他们的话,所以闹鬼的传闻一直在。 他们以为,再闹两年,俞家的房子一直租不出去,自家又不住,他总会降价卖给他们的,谁知道时隔半年,俞家又住进了人? 在观察了几天,确定新来的租客也是读书人后,前天晚上肖二郎就出手了。 每一次扮鬼,他都是先从自家的杂物房进入闫家,再从闫家的一个洞里爬到巷子里,这样就算暗中有人盯着,他们也会当他是从闫家出来的,不会怀疑他是肖家人。 ※※※※※※※※※※※※※※※※※※※※ 作家的话 下一章在下午一点左右 ☆.第五百四十四章 审问四 肖二郎从没想过会出问题,因为他扮鬼两年来,每次出现,便是有人看到了他,也都是连滚带爬的离开,而且他自己也机警,总能第一时间躲起来。 他哪里想到这世上还有白善他们这样的人,都看见一个鬼蹲在地上烧纸钱了,他们还能凑上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半年不扮鬼,业务有些疏松了。 但既然说到了这里,肖二郎说什么都要表白一下的,于是指着一旁的白善三人道:“大人,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也都披头散发,身穿麻衣,显然也是在装鬼的。” 唐县令瞥了三个少年少女一眼,问肖二郎,“他们租住俞家房子多久了?” “有六天了。” “那康学街闹鬼多久了?” 肖二郎隐隐明白了什么,垮下肩膀道:“两年了……” 唐县令便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旁的话少说,本官只问你,对于夺取官府财产,私入民宅,扮鬼吓人的罪名你认是不认?” 肖二郎低着头道:“我认,可是大人,我真的是听父母和兄长的话做的,我,我不是主谋啊。” 唐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让他安静,这才转头去问萎靡的肖大郎,问道:“肖大郎,你认罪吗?” 肖大郎张了张嘴,唐县令眉头一竖,两旁的衙役就啪的一下敲了一下棒子,他立即道:“我认,我认。” 唐县令满意了,让人把肖家父母给拖上来。 满宝看得意犹未尽,没想到他们一点儿价值都没有,连证都不用做,直接就被唐县令审出来了。 她拉了拉白善宝,俩人便拉着白二郎悄悄的溜了。 唐县令瞥了他们一眼,没拦他们,由着他们去了。 五人溜出县衙,啧啧道:“肖家可真厉害,在里面种了两年的地呢。” “欲壑难填,”白善宝道:“他们要是不那么贪心,只开一小块地,用一部分的东西,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毕竟犯官的宅子不是那么好卖的,就算官衙愿意低价出售,在有晦气,又有闹鬼传闻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买的。 荒废个十年二十年是常有的事,但像他们这样,得了一想二,得了二又想拿三,就算没有他们捉鬼,终有一天他们也会被抓住的。 白善宝皱着眉头道:“不知他们会如何。” 满宝也不知,“回去翻一翻律书?” 白二郎想到那又厚又多的律书就头疼,立刻道:“就是律书写的也不是很详细的,还不如问先生呢,不然那么多书,你得翻多久才能找到?” 白二郎道:“而且你们有带律书吗?” 满宝就指了白善宝道:“他带了。” 白二郎就看向白善宝,“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呢,府学会考到一些,你以为我想看?”白善宝道:“我最讨厌看律书了,每次看完头都发晕。” 满宝也不喜欢看律书,但有些内容还是挺有趣的,因此道:“我不喜欢大部分的律书。” 白二郎就垮下肩膀道:“完了,你们都不想看,那肯定很难,等我要学的时候岂不是恨惨?” 走过来的李二郎:“……我大晋的律书很难读?” 满宝他们齐齐回头,看到他都有些惊讶,“李二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二郎轻咳一声笑道:“听闻今日县衙在审一桩奇案,所以我们来看看,那里面的鬼是你们捉的?” 满宝三人矜持的点头,想着时间也不早了,应该要回家和先生汇报了。 李二先生扫了一眼他们脸上的神情,笑道:“我初到益州,对这里还不熟,听说益州的甘香楼不错,不如我请你们用午食?” 正想告辞的三人便一顿,抬起头来看了李二郎一眼,然后目光就忍不住交汇起来。 李二郎见了笑眯眯的道:“再见便是有缘,何况之前还多赖你们关照,走吧,听闻甘香楼的锅盔配着他们家的羊肉汤特别的好吃。” 满宝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三人就一起跟着李二郎走了。 李二郎身后的四人见了忍不住低下头乐。 周四郎犹豫了一下,连忙拉着大吉跟上,他觉得幺妹这样不好,怎么能一顿饭就被勾走了呢? 万一是坏人呢? 但等他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甘香楼的包厢里了,十个人坐了满满的一桌。 李二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甘香楼吃饭了,知道什么东西好吃,所以点了不少的菜。 等伙计送了茶水上来,李二郎这才开口问捉鬼的事,他本人是很好奇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把鬼捉住的?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当着康学街的街坊不好说而已,毕竟肖家世代都住在那里。 要是知道他们也是装鬼才把肖家人给抓住,那天晚上肖家多挑拨一二,他们就要糟。 但在李二郎等人面前,这些事就没必要瞒着。 于是他们便把他们穿着麻衣躲在柴垛里等鬼的事说了,满宝还问了李二郎,“李二先生,你的阅历比我们的丰富,你见过鬼吗?” 李二郎:“……没有。” 满宝惋惜,“先生没见过,你也没见过,那你们呢?” 被看的另外四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摇头。 白善宝就耸了耸肩道:“你看,我就说了吧,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偏不信,还要找鬼。” “他们也只是部分人而已,这世上声称见过鬼的人也不少,”满宝道:“可惜他们胆子都太小了,当时既没有去和鬼谈一谈,也没有上前求证。” 李二郎觉着他可能年纪大了,有点儿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李二郎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总算是把话题给扯了回来,“你们觉得华阳县的县令如何?” 满宝点头道:“很厉害。” 白善宝也点头,“审案很快,来前先生还说呢,这样的案子,不过三四堂可能审不下来,结果才一堂就审出来了。” “你们以前听说过这位县令吗?” “没有,”三人很干脆,“我们只见过两个县令,都是我们县的。” 李二郎就笑问,“那你们是不是也只听说过这两个官而已?这就有些见识浅了。” 满宝想了想道:“不止,我还听说过益州王呢,益州王也是官儿吧?还是大官儿。” ※※※※※※※※※※※※※※※※※※※※ 作家的话 下一章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五百四十五章 造反论 李二郎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笑问:“那你觉着益州王是好官还是坏官?” “我也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好官还是坏官?”满宝理所应当的道:“等我见着了再告诉你吧。” 白善宝忍不住看了满宝一眼,没说话。 李二郎显然没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笑问:“那以你听说的话和事来看,益州王是好官还是坏官?” 白善宝忍不住道:“不是好官儿。” “哦?为什么这么说?” 白善宝道:“不算水灾的那一年,时间也过去两年了,益州只免税三年,今年秋天就要重新收税,结果一直到现在,益州的粮价还是高涨不落,和三年前的相比相差很大。” 白善宝道:“益州是他封地,由此可见,他不算什么好官儿。” “这是益州的官员是朝廷委派,益州王并无任免之权,管差了也不能算益州王之过吧?” “益州王既无任免之权,也不能管地方之务,那朝廷为何要分封他?”白善宝道:“若是只贪图钱财,直接把皇室子弟限在京城不就好了?” 李二郎微讶,说不出话来。 他一旁的四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白善。 满宝点头,“说是分封出来的皇室子弟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做,但实际上,封地就是他们的地盘,所以一个王好不好,坏不坏,看封地的百姓就知道了。” 李二郎神色莫名的道:“王巨君倒是被百姓认为是天下第一好官儿,然而他最后反了。” 满宝悄悄地吃了盘子里的一块儿点心,闻言笑乐了,“益州王可做不来王莽,他最多能做刘濞之流。” 白善宝点头,“他要是能做王巨君,那我们益州下的百姓还能享几年福呢。” 满宝连连点头,“特别是我家,肯定要享更多的福。” 一旁坐着的四人冷汗淋淋。 “为什么?”李二郎神色如常的问道:“若有一人如王巨君一样对你们,你们不愿追随他造反吗?” 满宝摇头,“造什么反呀,皇帝又不是昏聩得让我全家都去打仗,也没让我全家都拿命去填水渠,他要想做王巨君,那就要尊重我们的选择嘛。” 李二郎:“……受了人家的好,不报答不好吧?” 满宝就奇怪的看着他道:“这是益州王的封地呀,他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我们给的,每年我们缴纳的赋税,捐课等有多少是要分拨到他府上的?” “所以他对我们好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会喜欢他,会感激他,但造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一个不小心会死人的。”满宝想了想后道:“不过这个我不用操心,因为我家有我爹在呢。” 她爹又不脑残,才不会让家里人跟着造反呢,村里要是真有人拉帮结派要造反,老爹肯定会带着他们先躲到山里去。 李二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白善宝,满宝和白二郎一起抬头怀疑的看着他,就连周四郎都看着他不动。 李二郎提起一颗心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满宝道:“李二先生,我们还是别说造反的事了,古往今来造反的人那么多,最后成功的有几个?所以我们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好了。” 李二郎忍不住乐,“那若是君王昏聩呢?” “老天爷会劈他的,”满宝心平气和的道:“老天爷不劈,朝堂上的贤臣也会骂他的,贤臣再骂不醒,到时候百姓们自然会换一个皇帝,不过现在的皇帝还行,所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个,所以你也别想着造反一类的事了,那会害人害己的。” 饭菜很快上来了,正好李二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安静了下来,大家一起静静地用餐。 等吃饱了,满宝才道:“李二先生,刚才那番话便算是你请我们吃饭的谢礼,以后再相见就当不认识吧。” 李二郎:…… 四个随从:…… 白善宝点头,拱手道:“后会无期。” 白二郎也拱了一下手,然后和白善宝他们一起离开,等走远了才问:“我们为什么要后会无期啊?” 满宝道:“因为他们看着太复杂了,我们还是孩子,又弱小,所以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 白善宝点头:“而且他们看着也不像是好人。” “哪儿不像好人了?” “好人是不会问造反一类的问题的。”白善宝觉着他们相处还是挺不错的,亦有些惋惜,叮嘱白二郎道:“今儿我们在包厢里说的话你可不要传出去。” 满宝也在叮嘱周四郎,“四哥,你也不要往外说,对爹娘也不要说哦。” “知道了,知道了,”周四郎道:“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李二郎站在酒楼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忍不住回头与四人笑道:“我们成了成了被避之不及的毒物了。” 跟在身后的随从正要说笑,就见一辆马车从街头过来,车上的人撩开帘子正好看到他们。 双方视线一对,这边愣了一下后微微一笑,车里的人却是瞪大了眼睛,马车立即停下,一人急忙的从车上下来,撩起衣摆就要下跪,李二郎伸手扶住他,笑道:“何必多礼?” “圣,圣人!” 李二郎笑道:“既然撞见了,那我们就去府上看看吧。” 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张大人额头上冒了汗,躬身退到一旁,连忙请他上车。 李二郎稍稍往后看了一眼他的一个随从,这才扶着张大人的手上车。 那个随从稍稍往回退了两步,隐于人群之中,转身消失了,他要去找人扫清尾巴。 一无所知的满宝等人回到家,庄先生还出门访客没回来呢,三个小的打了一个哈欠,都决定去午睡。 等睡醒,便找了一个梯子爬到围墙上,看着对面的闫家凑热闹。 正来视察的唐县令背着手在园子里走了走,察觉到视线,便抬头看过来,满宝对上他的视线,就欢快的和他招手,“唐大人,你们在修围墙吗?” ※※※※※※※※※※※※※※※※※※※※ 作家的话 睡过头了,醒来时都五点半了 下一章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五百四十六章 熟人(给众筹盟主的众书友的打赏加更六) 唐县令看着那自来熟的少女,忍不住背着手走到围墙边上,仰着头看她,“你这小娘子,胆子也忒大了,在看什么?” “看你们怎么处理那些菜呗,”满宝问,“你们要把它铲了吗?” 唐县令扭头看了一眼那隐在树后的菜地,无语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才没那个力气呢,你们几个,可不许钻到这边来知道吗?” 满宝点头,保证道:“我们是良民。” 唐县令怀疑的看着她,哪个良民会架着梯子窥视隔壁邻居家的园子? 一个衙役飞跑来汇报,“大人,匠房那边说他们得先修好王爷的园子,暂时还抽不出手来堵院子,您看……” 唐县令就“嘶”了一下,觉着有些牙疼,他挥了挥手道:“行了,退下吧,让人去把塌的那面墙整理一下,把土块垒上去,先拦着不许人进来再说。” 衙役应了一声,退下。 唐县令这才抬头看满宝,问道:“你们那一屋子的人来益州是干嘛的?” 满宝眨眨眼,问道:“我一定得告诉你吗?” 唐县令就抬了抬下巴道:“你要是这会儿告诉我呢,我就用脑子记下,不然一会儿我让衙役和里正专门上门一趟。” 满宝立即道:“我们来求学的,我师弟要考府学,先生就带我们提前来益州看一看。” 唐县令看了一眼她的脸和个头,又想了一下今天跟她一起在公堂上的两个少年,问道:“今天一起的那两个是你师弟?” 满宝点头。 唐县令就啧啧道:“还真是年少有为啊,你们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们先生姓庄,名讳洵。” “庄洵?”唐县令想了想,确定自己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他眯着眼睛问,“你们是益州人吗?” “我们是绵州的。” “那不还是剑南道内的吗,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我也没听说过你先生的名号啊。”唐县令转身正要走,想到了什么,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眯着眼睛问,“你认不认得一个叫杨和书的?” “咦,你认识我们县令呀。” 唐县令就啧了一声,又回身站到了墙下,冲她招手道:“你过来。” 满宝看了一眼围墙的高度,果断的摇头,“我不会功夫。” 唐县令就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等着,我过去找你,对了,你先生在家吧?” “不在,他出门会友去了。” “这样啊,那你和你先生说一声,就说明日唐某上门拜访。” 满宝惊讶了一下,“呀,唐县令,你不是以官的身份上门吗?” 唐县令笑道:“你觉得呢?” 满宝就冲他乐。 唐县令都不知道她在乐什么,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满宝看他走远了,这才爬下梯子,跑进书房里和正在看书的白善宝道:“唐县令好像是杨县令的熟人,他明日来要拜访先生。” 还道:“唐县令估计穷,还请不动匠房里的工匠,破的洞只是垒起来而已。” 白善宝总算是从书里抬起了头,“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就是告诉你一声呗,我总不能为了摘那边菜园的菜就溜过去吧?”满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撑着下巴道:“不过我很好奇,闫家那边现在还剩下多少?” 衙役也正在和唐县令汇报这个问题,“留下的一些桌椅和衣柜等也都被肖家搬走了,如今闫宅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了。” 唐县令:“这肖家是蝗虫转世吗?” 衙役们低下头不说话,捕头忍不住低声道:“大人,这修缮房子的钱还得我们县衙出,虽然闹鬼的传闻是消了,可这样犯官的宅子也不好卖,那什么围墙我们还要修吗?” 唐县令啧了一声,挥手道:“我们县衙没钱,让肖家出钱,先把他们家后头的那面墙修好,用一样的砖石,砌严实了,要是再塌,本官拿他们全家去填。” “是。” 唐县令临走前看了一样闫家的这破宅子,摇了摇头道:“就为这么一个破宅子犯得着吗?” “大人要轻判肖家?” “不轻,”唐县令背着手道:“犯的事看着不大,但其心可恶,可诛,当重罚。” 衙役便明白了,这是不准他们接受肖家说情了。 到了下午,庄先生才回来,里正和房主便一起来了。 里正是来慰问来的,房主是来感谢来的。 显然今天上午县衙里的审讯他也都听说了,他特别的高兴,于是决定免了他们一个月的房租。 自从闹鬼的传闻出来后,这个小院子的价格已经一降再降,但就是卖不出去,连租都租不出去,偏他们家因为要开铺子住到另一条街去了,也住不过来。 房子空着是会坏的。 房主都快要愁死了。 谁想到能柳暗花明呢? 新来的租客不仅捉住了鬼,还解了闹鬼的传闻,别的不提,只待这事过个三两月,他这小院子,不管是卖还是租都不会亏了。 所以房主笑眯眯的拎着不少的礼物来拜访。 庄先生客客气气的将俩人送走,把东西交给周四,看着得意的三个弟子道:“这次算你们做了件好事,便不罚你们了。” 三人欢呼一声。 庄先生继续道:“明儿除了出门洗衣裳,不许你们再出去乱跑了,饭菜让四郎买回来,你们留家里认真读书。” 满宝立即举手道:“先生,明天唐县令以个人身份上门拜访。” 庄先生一愣,问道:“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你们就跟唐县令成了朋友?” “我们成没成朋友还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杨县令的朋友,”满宝笑道:“今儿他还问我呢,是不是认识杨大人。” 庄先生一头雾水,“你们是怎么聊到杨大人那里去的?” “我不知道啊,”满宝特别老实的道:“他就突然问了,然后我就如实回答了呗。” 庄先生怀疑的看着大弟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哪儿不对。 走出两步,他才想起来问,“他是在公堂上问你的?你们怎么就当堂聊起天来了?” “不是呀,下半响他来闫宅时碰到才问起的。” 庄先生便扭头看了一下那围墙,沉默了一下问道:“闫宅的大门开在康学街大街那边,离我们这儿有半条街的距离,你们是怎么碰到的?” ※※※※※※※※※※※※※※※※※※※※ 作家的话 晚安 吓死宝宝了,刚刚差点更到《重生娘子在种田》那里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生活技能 满宝转身就想溜,庄先生却已经看到放在墙角的梯子了,他伸手拽住满宝的衣领,怒道:“回去给我把《仪礼》抄一遍!” 满宝眼睛差点给瞪出来,叫道:“先生,我们没有带《仪礼》。” “我去给你借,兰先生那里有。” 满宝要哭了,她立即扭头去看她两个师弟。 白二郎跟个鹌鹑似的缩在一旁,白善宝也回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满宝不怕抄书,却怕抄《仪礼》,内容繁复难懂不说,连字都很难写,一本仪礼十三篇,抄完她整个脑袋能空掉。 虽然她也常被罚抄书,但像这样直接被罚抄一本《仪礼》的却是第一次,庄先生却很坚持,写了信交给周四郎,让他去路口找人送到兰家。 周四郎不舍得花钱,兰家离得又不是很远,自己把信揣了就走,一点儿也没看被罚的妹妹。 满宝只能垮下肩膀回书房去,磨墨准备等书到。 庄先生还不肯放过她,道:“抄好看些,务必字迹工整,抄完了装订成册,等以后你们再犯错,直接用它当范本来抄。” 这下连白善宝和白二郎的眼神都活动起来了。 等周四郎拿着书回来时,满宝只能运了运气,沾了墨,然后端正的下笔。 因为要保证工整,内容还都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字难,字义也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写错字,速度也慢了不少。 满宝抄到夕阳西下也才抄了五页。 她将抄好的放在一旁晾着,等晾干了才收起来。 白善宝也不读书了,早收好了桌子跑出去。 满宝出门便看见他们正笨手笨脚的帮周四郎劈柴,满宝走到他们身旁坐下。 周四郎抽空看了她一眼,好奇的问,“你抄完了?” 满宝:“哪儿这么快,起码得抄十天才能抄完。” 周四郎惊讶,“一本书而已,你们之前抄书不都挺快的吗?” 白善宝幸灾乐祸的笑,“那怎么一样,《千字文》《论语》这些我们都是倒背如流的,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但《仪礼》嘛,嘿嘿嘿……” “你得意什么?”满宝道:“先生说了,等你们犯了错,也得抄《仪礼》。” “我才不会犯错呢。” 白二郎立即道:“我也不会。” 满宝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去,摸了摸肚子,觉着有些饿,“四哥,晚上我们吃什么?” “吃巷口那家的菜,我和他们说好了,一会儿他们就送来,饭我蒸好了。” 大家嫌弃周四郎做的菜,所以一日三餐,基本上他们都是吃外面的。 早食一般是周四郎去买回来,或是他们自己出去走一走散步的时候顺便买了吃。午食和晚食却多是周四郎找了店家送上门。 米饭自己蒸。 满宝坐在小凳子上,照常想念大嫂的饭菜。 周四郎也想念,“要是大嫂在就好了,我们每天也不用费这么多钱了。” 满宝道:“其实也不怎么多。” 周四郎看着她道:“真怀疑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这花钱的架势跟自个家里很有钱似的。” “我家没钱,但我有钱。” 周四郎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明天有贵客,你们说我要不要去买些点心回来放着?”周四郎转开了话题。 三个小的立即点头,“要啊,要啊。” 他们也好久没吃点心了,没办法,管钱的周四郎虽然比老周头大方,但一些没必要的开销,他还是很抠。 比如点心。 白二郎道:“买点儿桂花糕。” 白善宝:“还有栗子糕。” 满宝:“糯米糍也不错,雪白的那种。” “要求真多,明儿我去看看,哪种便宜我买哪种。” 三个小的嘿嘿一笑,都知道周四郎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不然买回来的点心他们要是不喜欢吃,不还是浪费吗? 既然有贵客上门,当然不能只是买一些点心而已,茶叶什么的也要买,还得烹茶呢。 周四郎在心里算了一下要买的东西,对几个小的道:“明儿你们自己去洗衣服了啊,我不帮你们了。” 白善宝和白二郎立即看满宝,满宝就撒娇,“四哥,你再帮我们几天呗,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呢。” “这都几天了你们还没准备好?我都带你们去看过两三趟了,”周四郎断然拒绝道:“不帮了,自己去!” 说罢拍拍拎了斧头放好,抱了柴回去烧水。 三个孩子就连连叹气,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早些洗漱。 三人洗漱后便穿了短打,缠了手便抱了衣服要出门。 周四郎看得一愣一愣的,问道:“衣服不是早上洗吗?” 满宝道:“所有人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早上洗衣裳的人特别多,排队都能排上一个时辰,多费时间呀。” 白善宝点头道:“反正天没黑,我们洗衣裳很快的。” 当然快了,三个都是第一次洗衣服,虽然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但轮到他们的时候,还是把衣服往河里一丢,湿透后拖上来拍两下,就要拧干了放木盆里。 跟在三人屁股后面的大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额头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道:“没干净。” 三个小的看看大吉,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衣服,又丢到河里搅了搅,拖起来就让小伙伴帮忙一起拧。 大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了。 算了,时间久了,总能学会的。 周四郎将最后一锅热水烧好,刚把热水打出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呢就看到他们端着木盆回来了。 他笑眯眯的问:“怎么不洗了?” 满宝道:“我们已经洗好了。” 周四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觉着不对,“不是,你们才出去多久啊,走到河边了吗?” “走到了呀,我们还洗了好久呢。” 周四郎张大了嘴巴,很想问他们,到底久在哪儿了?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跟在后面的大吉,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衣服又不是自个穿的。 这家里要是只他们这几个,那用不了多久,全员都会邋遢起来,奈何不是。 所以等庄先生出来,看到院子木棍上晒的湿哒哒的衣服后便道:“把衣服拿出来重新洗一遍,不拧干的衣裳不准往上晒。” 他觉得,他还得教一教几个孩子生活的技能,他哪里是先生,简直就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 作家的话 下一章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五百四十八章 痴念 于是庄先生也不急着吃晚食了,让三个孩子带着衣服和木盆重新回到了河边。 河里的水很清澈,每日不仅有人在河里洗衣服,还有人在河里洗菜呢。 庄先生拿了一根细细的棍子,直接在河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用棍子点了点那几块洗衣裳的大石头,道:“来,把衣服拿出来。” 作为曾经出门在外求学多年的穷书生,以及丧偶多年的单身男教师,对于洗衣服,庄先生是很有经验的。 这些经验都是他生活的累积。 “先过水,在石板上搓一搓,袖子和衣摆部位要重点搓洗……”庄先生用棍子敲了敲白二郎和白善宝,“你们两个细心些,洗个衣裳而已,又不是打仗。” 白二郎和白善宝就不由放慢了动作,庄先生看他们放慢和放柔了动作,这才道:“不要这边才洗了一套衣裳,身上的衣裳就全湿了,那还洗什么洗?和你们的师姐学一学。” 俩人看向一旁的满宝。 满宝骄傲的看着他们。 庄先生就拿着棍子敲了敲满宝身侧的石板,道:“你也换个地方搓,你们这三个,每天不是爬树,就是蹲地上玩儿,哪儿哪儿都脏……” 在庄先生的一番指导下,三人艰难的完成了第一次洗衣服,将衣服拧干了放在木盆里,然后都大出一口气,在先生的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庄先生敲了一下离得最近的白二郎脑袋,摇头笑道:“才洗那么一套衣裳就累成这样?” 此时夕阳已西下,最后一点落霞顽固的黏在天边不肯消失,但半座益州城都开始迎来了夜色。 可能是因为城中的人都比较忙,大部分人家这会儿才开始用晚食,河两边的人家里传出淡淡的饭香味,里面传出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也有大人呵斥或哄诱孩子声音。 却也有人因为忙碌,这时候才急匆匆的拎着一篮子菜出来,蹲在河边清洗。 师徒四个一时没说话,将木盆放在脚边,静静地看着两岸上听得到和看不见的热闹。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消失了,大家只能看见脚下的土地时,庄先生这才领着三个弟子往回走。 庄先生对白善宝道:“将来你为官,为的便是这一方的百姓。” 又对白二郎和满宝道:“就算你们将来不做官,做的事也能为这一方百姓。” 三个弟子都有些懵懂,庄先生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回走,边走边道:“这是为师的一个痴念,你们如今或许不解,但希望将来你们能够明白。” 正说着话,突然一声轻咳声起,庄先生吓了一跳,昏暗中,他眯着眼睛往前看去,这才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阴影中,他刚才根本没看见。 走在后面的大吉轻声道:“是兰先生。” 一语落,兰成从阴影里站了出来。 庄先生诧异,“仲成怎么来了?” 兰成道:“我才知道,你们今天这里还闹了一场捉鬼的戏码,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谁知你们竟然都不在家。” 兰成问,“你还没用晚食吧?我带了些酒菜来。” 说罢扫了一眼他身后三个弟子手里捧着的木盆,轻笑一声,侧身让开了一步。 庄先生连忙笑着请他入内,让三个弟子自己去晾晒衣服。 周四郎正在加蒸米饭,听到动静立即跑出来汇报,“庄先生,你们回来了,兰先生来看您了。” 又道:“饭馆的菜也送来了,你们迟迟不回都有些凉了,我重新热了一遍,您和兰先生是单独吃,还是和我们一起吃?” 庄先生笑道:“送一份到书房吧,我与兰先生说说话。” “是。” 周四郎手脚伶俐的进厨房分饭菜,大吉看了一眼正老实在院子里晒衣服的三人一眼,也进厨房里帮周四郎。 周四郎对他笑笑,将兰成带来的酒菜全都交给他拿去。 虽然他胆子大,但不知为何,他每次对上庄先生都心虚气短,所以这种事能推给大吉,他从不自己干。 周四郎又从饭馆的菜里拨出一份来放到托盘上,又去盛了饭,一并交给了大吉。 大吉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拿去了。 周四郎这才收拾他们自己的饭菜,他一边把饭菜端到堂屋里,一边和院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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