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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路县令回到家时还在沉思,他的师爷松了一口气,道:“好在白县令还记得和大人的盟约。” 路县令道:“你一会儿让人悄悄的给他送个口信去,让他准备好下个月的官盐。” 路县令很懂得投桃报李的原则,道:“青州贫困,郭刺史打算用青州的官盐打出一条路来,正巧他又选择了北海县和我打擂台,那对官盐的要求肯定会更高,不仅是质量,更要求数量,让他扩大盐场,想办法将宋家从盐场里挤走,掌握盐场吧。” 师爷忍不住道:“大人当时都没能挤走宋家,他可以吗?” 路县令道:“让他试试吧,而且比起当初的我,白县令资本更雄厚,靠山更多,可比我有底气多了。”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不是他应该管的事了,反正消息他已经给出了,怎么做是白善的事。 师爷应了下来,亲自将此话吩咐了下去。 ※※※※※※※※※※※※※※※※※※※※ 作家的话 今晚有作业,所以还是不能加更,明天见啦 ☆.第2878章 千里送药丸 白善和周满住在驿站里,虽然他们在青州城里有铺子,但那是刘贵他们的住处,论舒服,自然还是驿站舒服的。 俩人笑着和其他县令打过招呼后就进屋,门一关上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然后就脸对脸的趴在床上不动了。 大吉过来敲门,俩人一点儿动弹的意思也没有,用眼神较量迫使对方去开门。 白善最后还是争不过周满,眼见着大吉如此锲而不舍,他就只能起身去开门。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会儿还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他今天累吗? 他今天体力脑力齐消耗,可累得不轻。 跳傩戏很需要体力,又快马加鞭到青州,不能风尘仆仆的去见上官,便又紧赶着先到驿站里换了衣裳…… 如此紧张的行程,让他连睡前洗漱都不想搞了,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来打扰他? 白善打开门,大吉抬头看了他一眼后道:“郎主,路县令那边派了个人过来传话。” 白善精神一振,瞬间精神。 今天的付出有了成果,虽然累,但采摘果实这样的事当然还是得自己亲自去了。 白善出门,回身将门关上,悄悄和大吉去了驿站的后门。 后门墙根处正蹲着一个下人。 白善很无语,“为什么就不能走前门?” 虽然前门有人把守,要是不想让人知道,随便假装个小摊小贩的也可以啊,总感觉在后门见面更显得有问题。 周满听到门被关上,勉为其难的抬起脑袋来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又继续趴着不动了。 跟随在她身边的西饼终于在驿站里排上了一桶热水,她拎了过来,直接倒在架子上的木盆里,兑好冷水后就去拉周满,“娘子,先洗漱吧。” 周满懒洋洋的起身洗漱,又换下衣服,拆了头发,这才舒服的靠在了床上。 但她这会儿反而精神起来了。 白善也精神了,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他推开门看了一眼周满,也撸了袖子去洗漱,换下衣服就快速的钻到床上,眼睛亮晶晶的和周满道:“你知道路县令给了我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 白善道:“郭刺史想大量的出手官盐。” 周满惊讶,“这不是正对你下怀?” “不错,新盐场那边还可以再扩大扩大,”白善道:“我们县出官盐的途径不多,青州刺史府这边要是愿意出面,那便有了保障,相当于不管我出多少官盐,他们都吃得下。” 周满却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对,她挠了挠脑袋道:“市面上突然多出这么多盐,价格岂不是要下降?那些人会把官盐送到官衙吗?” 白善笑道:“我们北海县就一个县,这会儿开的盐田也没多少,能多出多少去?以后等这个法子推广开来,只会更多的。” 他转了一个身,和周满并肩靠好,道:“不过你顾虑的也不错,这涉及到民生和国政,的确要提前准备好,看来我得写封密折了。” 白善回去的当天就准备密折了,还让大吉亲自去新盐场里取了一罐盐回来。 周满一见,立即道:“我也有点儿东西要送给陛下和魏大人他们。” 她这段时间走街串巷,听到了一些偏方,有些听着就很无理取闹,但其中也有可用的方子,周满便琢磨出了两味养生的药丸。 也就是调养气血,舒肝解郁的,周满还往里加了一些玫瑰酱,她觉得挺好吃的,最近还用它另外调了另一种药丸,那就是给皇后明达长豫和太子妃她们的了。 她偶尔也吃,尤其是心情暴躁想和白善发脾气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也不太管用,但甜蜜蜜的吃着心情也会好一些。 周满抱出一怀的瓶瓶罐罐,直接将包袱摊开,让五月给准备笔墨纸,一边写了标签让她糊上去,“每个人的瓶子上我都写了名字的,回头他们一看便知。” 白善好奇的拿起皇帝那瓶,一边打开一边道:“你还敢从宫外给陛下送药?” 他打开看见里面装着的东西,半晌无言,“你……罢了,陛下应该可以理解的。” 皇帝一点儿也不能理解,他收到一包袱的瓶瓶罐罐,因为好奇,他都没去拆白善的密折,而是先打开包袱看那些瓶瓶罐罐。 当中一个罐子非常的大,和其他瓶子上都写了字不同,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瓦罐,一摔就能碎的那种。 所以皇帝很好奇的先拆开了大罐子,吓得古忠连忙去拦,但没拦住,见皇帝因为太用力还蹦出来一些白色的颗粒,便上前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尝了尝后懵了,“盐?” 白大人和周大人这是干什么,千里迢迢送一罐盐? 太子也好奇的上前两步,“这这么看着有点儿像盐?” 皇帝也捻起来要吃,古忠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忙用帕子擦,“陛下,这外头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即便是白大人和周大人送的,焉知路上没被调换?” 他道:“这就是盐,咸的,和一般的盐没什么区别。” 皇帝道:“没区别,他们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给朕千里迢迢送一罐盐?” 书桌前的太子提醒道:“父皇,还有别的瓶子呢。” 皇帝一听,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上的字,认出是周满的字迹,便找出写了皇帝二字的瓶子,古忠连忙伸手要去接,“陛下,奴才来开吧。” 皇帝已经快手的将瓶子打开了,他不在意的道:“既然能送到朕眼前来,那就是没问题的,朕开一个瓶子的胆气还是有的。” 太子也觉得古忠太过大惊小怪了,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他在上面看到自己和太子妃的名字了。 他看了眼他爹,决定替他分担一点儿,于是伸手去拿了自己的瓶子。 皇帝已经往瓶子里看了看,一脸沉默的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仅仅倒出了一颗圆溜溜的药。 皇帝打开小纸条看,当头只有一句话,“调养气血,舒肝解郁的养生药丸,知道陛下常生气,可配此方久服,一日一丸,方子如下……” 皇帝掀开眼皮去看太子,就见太子也倒出了一张小纸条和一颗药丸而已,心里勉强舒服了点儿。 他不客气的冲太子伸手。 太子看了皇帝一眼,还是恭敬的将纸条送了上去。 ※※※※※※※※※※※※※※※※※※※※ 作家的话 下午七点见 我拿着手机看小说,看到一半想看一下班群的通知,于是我开始找手机,桌子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电脑后面我都找了,没找到。 我就在屋里到处找到处找,慌张得不行,难道我落在食堂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出门找一下时,我看到了终于撑到亮度时限黑屏下来的手机 我:……你在我的手边,你倒是吱一声啊 ☆. 第2879章 密折 皇帝打开太子的纸条看,“补精益气,疏肝解郁的养生药丸,太子殿下您的脾气不好就是因为肝火旺盛,但通常补精益气的方子用得不好就会上火,这个药方却是些普通的药材,平时便可当食物吃的,药性没那么强……” 皇帝看了眼下面带着的药方,撇了撇嘴,发现也差不多,也就有两味配伍不一样而已。 可对太子的叮嘱就比较细,凭什么? 他来回的对照了一下,发现俩人的方子的确大部分相同,连制作方法都差不多,这才掀起眼眸看了太子一眼。 皇帝扭头和古忠道:“宣萧院正过来。” 为什么有差别,问专业人士就知道了,他瞎猜也没用。 皇帝不急着看白善的密折,喜欢上了拆瓶子,他略过皇后和明达几人的瓶子,直接抽出了给魏知的瓶子,拆开…… 他往外一倒,发现里面也是一颗药和一张药方,不免撇了撇嘴,周满可真够一视同仁的。 对他和太子小心翼翼也就算了,魏知那里谁会去害他呢? 何必如此小心。 皇帝拆开小纸条一看,更不高兴了,因为他和魏知的药方一模一样。 总喜欢特别一些的皇帝不太高兴了,他瞥了一眼太子,到头来最特别的还是太子?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站着,感觉到皇帝在看他,便提醒道:“父皇,要不要看一下白善的密折?” 萧院正在不在宫中还不一定呢,等人过来不知要到何时,不如先将密折看了。 皇帝看了看剩下的瓶子,不太感兴趣了,他都能想得到周满给皇后他们的药丸是什么。 于是开始拆开白善的折子看,他也好奇,送药丸也就算了,千里送一罐盐是为了什么? 皇上脸上的轻松笑容在看到折子之后慢慢落了下来,脊背都不由挺直了。 他目光犀利的将折子来回看了几遍,沉吟片刻,将折子递给太子。 太子一看他爹的脸色就知道是大事,连忙接过。 皇上对已经传了话回来的古忠道:“去请魏知。” 皇帝顿了顿后又道:“还有刘尚书和老唐大人。” 古忠连忙低头应下,弓着身倒退出去,招来一个小内侍,低声道:“快请魏大人、刘尚书和老唐大人来。” 小内侍领命后便快速的出宫去皇城中找人。 很不巧,今天三位大人都不当值,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皇城里。 古忠进殿后对里面候着的内侍及宫女挥了挥手,他们便低头有序的退了下去。 古忠想了想,觉得有些事知道的多了的确会于寿命有碍,正要退出去,就听皇帝道:“将这些瓶瓶罐罐收拾了给皇后她们送去。” 古忠闻言大松一口气,立即上前将标签写了皇后她们的瓶子收在了包袱里。 正要退下,就见皇帝捻着盐罐里的盐吃,还连着吃了两口。 皇帝沉思,“比宫里用的盐差些,但比军中和外头卖的盐要好很多啊。涩味要淡,颜色也更白一点儿。” 太子便也抓了一指头吃,除了咸和一点儿苦味外吃不出什么不同来,谁吃盐是干吃的?不都是放在菜里配着吃的吗? 皇帝一看他就不懂,叹息道:“你是没吃过苦,行军打仗,两样东西是最不能缺的,一是粮食,二就是盐了。” “前者可以活命,后者是力气,只有吃了盐才有力气,”皇帝捻着手上的盐巴意味深长的道:“盐在市面上也分等次的,上等、中等和下等,越粗、越涩、颜色越深的盐就越次,这种盐虽算不上上等,但绝对在中等之上。” 太子:“那不就是中上等吗?” 皇帝颔首。 古忠拎了包袱退出去,退出前只听到一句话:“但这盐来的果如白善说的这么轻松,那江南的天就要变了……” 古忠关上了门,招来自己的徒弟,将包袱递给他道:“这是青州送来的包袱,快送到娘娘宫中,你亲自送去,里头瓶瓶罐罐的小心些,别碎了。” 徒弟应下。 立即抱了包袱离开。 古忠就守在门外,靠着门边看着蓝天发呆,不一会儿就微微闭起眼睛来,似乎是困了。 他再睁开眼睛时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时脸上就带了笑容,看到相携而来的魏知和刘尚书老唐大人,立即站直,冲着三人微微弯腰,笑道:“三位大人来了,请稍等,咱家先通报一声。” 魏知三人见古忠竟然不随侍在皇帝身边,而是守在门外,便不由对视了一眼,心头都有些凝重。 古忠已经是皇帝很重要的心腹了,什么事能让他守在外面? 端午节才过没多久,最近朝堂没发生什么事啊。 古忠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后出来,弯腰道:“大人们请进。” 殿里只有皇帝和太子。 皇帝示意太子将密折给他们看。 太子也看完了,此时正心绪起伏,转手递给了魏知。 父子两个都没说话,显然是等他们看完了再一起说。 魏知一目十行的扫完整张密折,然后又重头看了一遍,确认白善没与他们开玩笑后便将折子递给了老唐大人。 老唐大人嫌弃他过于墨迹,拿到手上后直接拉着刘尚书一起看。 看到中间,俩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看。 殿内久久没有言语,皇帝目光扫过三位大臣的脸,幽幽地道:“此事若为真,那我大晋能产盐的地方将比当下多十倍,产盐的数量和质量也远超当下。除江南外,凡沿海地区都可产盐,不必再揪心于柴薪之缺,以及煮盐技术的缺失。” 刘尚书下意识的道:“可北海县愿意将此法上交吗?” 屋里的其余四人都瞥了他一眼,白善的密折上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肯定就是愿意的啊。 刘尚书也感觉到自己说了傻话,摸了一把脸道:“是臣懵了,陛下,此法要怎么用?” 老唐大人:“宣扬开来,让其他盐场也试用此法?” “不可!”刘尚书和魏知异口同声,看了彼此一眼,都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刘尚书道:“此法要先保密。”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 第2880章 答应巡视 老唐大人看向他,活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心脏脸黑的贪官。 刘尚书不理他,和皇帝道:“陛下,此法若果真如白善说的那样,那我大晋的盐政就要改一改了,从盐价到盐税都要改变,变法之大非一日能完成,所以此法此时绝对不能外传,须有了万全之策才能公开,到时候方不会有乱势。” 说是公开,却也不是直接放出来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而是在可以晒盐的官衙间公开。 知道的还是内部人,就好比现在的煮盐法,除了煮盐的官衙和技艺工人,还有谁会这个方法? 没看路县令要开办新盐场都要先往旧盐场里塞人学习煮盐法,等学会了才把人带出来吗? 但这种范围的公开对于大晋来说已经足够了。 魏知此时心中也激荡不已,和皇帝道:“陛下,江南弊政或许可以趁此机会一扫而空。” 老唐大人闻言立即进入角色,江南的问题一直不少,因为往前近两百年的时间,北方一直处于混战之中,世家和政权曾经难移到南边,再回来时大晋对江南的控制便有些减弱。 目前藏民现象最严重的就是江南一带,除此之外就是盐税的事了。 皇帝可一直堵着一口气呢。 皇帝也是想趁此动手,他眼睛亮晶晶的:“盐政关乎民生大计,以前朕要倚靠他们出盐,现在嘛……” 太子则想到了旧恨,于是跃跃欲试,“父皇,儿臣愿往江南走一趟。” 皇帝就瞥了他一眼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去江南做什么?” 魏知就问,“那陛下认为谁去合适?” 皇帝就沉思起来。 他思考了许久,迟疑了又迟疑,还是忍不住问,“爱卿们认为杨长博如何?” 老唐大人和魏知刘尚书相视一眼,都沉吟着没说话。 刘尚书等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道:“陛下,杨氏在江南的势力不弱,以前便没少插手盐政,虽说几年前被打压下去了,但他姻亲故旧不少,派杨长博去,恐怕不妥吧?” 老唐大人因为儿子和杨长博的关系极好,比刘尚书更了解杨长博,提议道:“陛下不如问一问杨长博的意思,问他是否愿往。” 魏知道:“他若愿往,那此事便又多了三成的胜算。” 不仅在于他的身份,也在于他的才能。 皇帝就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呢?” 太子虽然不太喜欢杨氏,但也不得不承认,杨长博有君子之风,他要是答应了,那应该就不会反水,除非是他们父子先负他。 不过太子觉得他和父皇只要不脑残都不会无故负这样的重臣,于是点头,“到时候让他把家人留在京城,我让太子妃多关照他家人便是。” 既是做人质,更是保护,让他无后顾之忧。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 皇帝决定将杨长博叫到京城来谈一谈,不过在此之前,他将眼前的盐罐推给他们,道:“你们尝尝看吧,我觉着这盐还不错。” 三人上前捻了一点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不比外头的中等盐差。 这东西是晒海水就能晒出来的? 也太简单了吧? 皇帝也很好奇,“朕见过大海,也喝过海水,那味道……” 皇帝顿了一下后略过味道不提,道:“不过在海水里泡一下,起来晒干后一搓,似乎是有盐在身上的,但要收获这么多的盐,将海水引到地里晒一晒真的可以?” 太子没见过大海,闻言心中一动,“父皇,不如儿臣去青州看看吧。” 皇帝皱眉。 魏知看了看太子越发坚毅的脸,便也出列道:“陛下,太子殿下这两年稳重了不少,又有监国的经验,不如就让殿下去青州走一趟,也体验一下民生艰难。” 老唐大人道:“陛下要是担心,多派禁军保护就是,如今寰宇安定,难道还怕土匪强盗吗?” 皇帝一想也是,老大不是老三,他将来是要管理整个国家的,不能一直呆在京城里坐井观天,这些年他虽然没少带他出去考察民生,但他自己出去的机会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次出去也好,他正好看一看他的品性。 太子两次监国都做得不错,尤其是去年的东征之战,他和魏知配合得很好,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的能力已经毋庸置疑,既如此,那就只剩下对百姓的德心了。 皇帝便和太子道:“既然要去体察民生,那就不能只去青州,你沿途过去,再往海州走一趟,但只许到海州,看一看那里海边的情况,不许越过海州继续南下了。” 海州再往下就是江南的地界了。 虽然皇帝想让太子体验一下民生艰难,却没想他冒太大的危险。 所以适可而止最好。 太子有些激动,问道:“父皇,我何时启程比较好?” 皇帝瞥了他一眼后道:“急什么,此事朕找殷礼商议过后再说,即便是体察民情,也应该找个更好的理由,朕再给你安排一些人,你的詹事府也选一些人带上。” 太子只能耐着性子应了一声“是”。 皇帝扭头就和老唐大人道:“朕看不如让太子巡视地方政务和官员吏治,你们御史台派一个御史跟着,刑部那边吧……朕觉得他们都不合适,倒是知鹤不错。” 老唐大人想了想后道:“臣代犬子谢陛下栽培。” 皇帝笑道:“你们是虎父无犬子,朕可没少听殷礼夸他,自他做了殷礼副手,上任少尹之后,京畿一带的破案率蹭蹭上升,犯案率倒是下降了不少。” 老唐大人心中虽然骄傲,但嘴上还是谦虚了几句。 君臣几个就将密折的事暂时略过,谈起各自的家事来。 一直到魏知有些不耐烦了,皇帝才将边上的一个小瓶子给他,道:“这是周满托人给爱卿带回来的,爱卿看一看吧。” 魏知一看那瓶子就是被打开过了,他也不介意,直接伸手接过,打开后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将里面的小纸条倒了出来。 皇帝便唤道:“古忠——” 古忠进来,看了一眼后笑道:“陛下,萧院正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 第2881章 威胁 萧院正郁闷的进来,他老早就来了,叫他的时候催得那么急,结果到了地方却让他在偏殿等了这么久。 要不是古忠的徒弟亲自给他上了一盏茶,说皇帝在见魏大人他们,他都要以为自己被针对了。 “周满给朕……和太子魏大人送了一张方子,你来看看。” 萧院正便上前接过去看。 因为皇帝的身体一直是他负责的,偶尔他也会去看一下太子,魏知的脉案他也常看,偶尔刘太医请脉回来也会与他商议。 所以他都不用重新把脉,推演了一下方子后道:“可以吃。” 这药方子就跟食补的汤一样,可以算做糖丸子,吃了有些许用处,只是没有坏处罢了。 萧院正怀疑周满做这个养生丸子只怕是哄皇帝和太子呢,不过罢了,吃这个总比吃丹药要好吧? 萧院正表示方子没问题,吃吧。 当然,最后方子还是都到了他手上,因为他得入档,还得做药。 进皇帝和太子嘴的药丸,自然是由太医院来做了。 皇帝和魏知的药方是一样的,反正都做了一份了,那就多做一份呗,也可以表达一下皇帝对魏知的爱惜之情。 皇帝瞥了一眼讨人厌的魏知,装作很大方的表示:“做好了给魏大人送一份去。” 萧院正应了下来。 这是端午六天后的事了,因为白善递的是密折,所以送信的速度要快很多,此时白善正在见崔瑗等人,他还是决定给自己找个师爷。 白善从青州城回去后便开始处理案子的后续,说白了就是判案。 他将涉及到人命案的七个人提了出来,核对无误后直接判的秋斩。 贾大郎和冯大柱兄弟两个都在名单上。 当初刘二柱和他儿子身上那十几刀就是贾大郎带着冯大柱兄弟三个干的。 除他们之外,其余人皆判了流放,只不过因为所犯罪行的大小流放的地方和距离也不一样而已。 其实要不是怕他们勾结亲属在当地作威作福,北海县这样穷困的地方就很适合他们流放,直接拉到盐场里去晒盐,或是到石场里去开石头。 白善一一判刑,因为围观的人众多,事情快速在县内流传,很是震慑了一番县内各种混子。 除此外,他还派董县尉派人去了大井村附近一趟,将那一片开赌设摊的人请到了县衙说话。 大晋赌风很盛,权贵中的赌有打马球、赛马等;次一等的也有斗鸡斗狗,再次一等便是民间的赌博了。 但上行下效,因为上面的人喜欢,下面自然也就不禁赌。 虽然不禁,但要开设赌场还是需要县衙的审批才行,平常赌场也是县衙的重点关注对象。 像他们这样直接在乡下地方设赌,没有通过县衙审批的就是犯法的。 但白善也知道,这种事一味的堵只怕会反弹得更厉害,而且他这段时间手段凌厉,已经不宜再有大动作。 因此他就请人到县衙里来喝喝茶,说说话。 设赌的,都是和贾大郎差不多的人渣混子,平时不务农干活儿,只想着捞快钱。 白善心中虽不喜他们,却还是微笑着和他们说话。 不是没事儿干,不想种地还想赚钱吗? 行,推荐你们去卖咸鱼…… 白善恩威并施,道:“打渔的旺季也正要到了,我们北海县到时会有客商来收购咸鱼,到时候需要不少人押送,我看你们就很不错,既然你们都闲着,不如去帮把手,来回一趟也能赚不少钱了。” 混子们扭捏着不肯应下。 他们在乡里间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干这种苦活儿? 别说是去做押送的短工,就是拿出钱来自己进货,买卖咸鱼也很辛苦好不好,还臭,他们不太想干这些。 白善见状,嘴角冷笑,垂眸端起茶杯来喝茶。 一旁的董县尉就一拍桌子喝道:“给你们脸了是不是?县太爷好声好气的与你们说话,你们就当县令是好欺负的了?” 混子们都被吓了一跳,扭头去看白善,却见他稳稳地握着茶杯,低垂着眉在喝茶,眉梢都没动一下。 他们就感觉不好。 果然,董县尉站起来指着他们骂,“你们以为县令为什么把你们叫来说话?贾大郎一行人之所以会去抢劫小刘村,归其根由还是因为和你们赌博。” “哼,你们未曾拿到县衙审批的公文便私设赌场,只这一点就可以让那个你们在牢里蹲几年了,少给脸不要脸,现在大人好声好气的与你们说话,你们还当这是和你们商量吗?” 混子们涨红了脸,为首的一个姓赵,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白善后道:“大人说的是,我们听大人的吩咐。” 但他心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道:“大人,我们虽然设赌,但我们也没让贾大郎他们去打劫抢钱啊,乡里乡亲的,这个罪名我们可不担的,而且就算我们不设赌,他们也会到县城赌场来赌的。” “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拦住赌徒,”他道:“我们在乡下设赌也是为了方便乡亲们。” 白善放下茶杯,冷笑道:“有人想吃面条,但要吃到嘴里须得走上两天,还要饿两天的肚子才能走到地方吃上一碗,还有多少人会念着这一碗面条,非得走到县城里把它吃进肚子里?” “但有人将面条摆在了村口,出门就能吃,又有多少本来不想吃面条的人也去尝试了一下?” 白善很不客气的道:“百恶赌为首,本县暂时还管不到其他地方,但在这北海县内,你要开赌场,那就只能在县城开,须得拿到县衙的公文才能开,以后再让本县知道你们在乡里私设赌场,本县不仅会没收所有的赌资,尔等也皆要入刑!” 赵混子等人下了一跳,在董县尉的瞪视下低头应了一声是。 白善这才缓和了脸色道:“行了,你们将赌具全都留下,先回去听消息吧,本县和客商们商量好,自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的。” 等他们一走,白善就和董县尉道:“叫人多盯着他们一些,实在不行让两个衙役去乡里做帮闲管着他们,本县绝对不允许乡里有赌博的事发生。” 这地方本来就穷,再赌,那就更穷了。 ※※※※※※※※※※※※※※※※※※※※ 作家的话 下午七点见 ☆.第2882章 最后审判 对于赌坊,周满一直颇有微词。 “虽说堵不如疏,但也该严格要求,要我说,就在州城里设一个赌坊便差不多了,县和乡里就不应该有赌坊,谁若是私设赌坊,全抓了。”她道:“富裕的人想赌,自然有能力去州城,不富裕的人就老实的待着辛勤劳作吧。” 白善道:“想的倒是挺好,然而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既然是上行下效,不如先从上要求去。” 满宝一听,觉得有理,于是道:“给陛下上折子吧,让他没事儿少斗鸡走狗。” 白善:“……陛下好像不喜欢斗鸡走狗,他喜欢的是养鹦鹉?” 满宝:“那就只能要求太子不能去赛马了。” 白善:“反正连太子都要求了,干脆多要求一些人,连带着把后人也给要求了。” 他转了转眼珠子道:“这封折子交给崔瑗如何?” 正好看看他的能力。 周满兴奋的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她也想看看崔瑗劝诫人的功力如何。 经过互相的了解,白善终于决定雇佣崔瑗作为自己的师爷。 因为这份工作得来不易(白善前后考察了十二天),所以他很珍惜,再被录用后也没回家,而是直接在县衙后院的客房里住下,然后让跟着的书童回家去收拾行李:“告诉我家里人,便说我给白县令当幕僚去了,让他们别担心我。” 书童高兴的应是。 崔瑗参加过一次明经考试,可惜没有中。 去京城的花销也挺大的,他们家养得起下人,不代表可以支撑得起再去一趟京城的费用。 而且他去了也未必就能考中。 所以他才想另走他途。 考县衙的吏员是一条路,倒不是很难,崔瑗考中过益都县和千乘县的吏员,只是都进去干了半年就不干了。 今年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回益都县去呢,因为路县令比前年那位县令顺眼多了。 不过在见到白善后,他觉得白善比路县令还要有趣,所以虽然北海县又穷又偏,他还是决定留在北海县。 崔瑗还是有些兴奋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跟了白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禁赌的折子。 崔瑗有点儿紧张,“直接禁止太子赛马?” 白善道:“你要是换成弹劾我也是没意见的。” 崔瑗:……虽然折子是他写的,但用的是您的名义啊,您不是太子的人吗? 白善从不认为自己是太子的人,但他对太子的确更亲近,因此笑道:“你先写着吧,我回头会改一改的。” 崔瑗便记下了。 但他的任务不止这一件,作为幕僚,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比如第二天他就跟着白善在公堂上见了被判斩刑的贾大郎。 书记员看见他便友好的冲他微笑,觉得自己的工作总算有人分担了,好高兴。 以前白县令没有师爷,好多活儿都是他干的。 贾大郎此时胡子拉碴,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被押上来后便双腿分开稳稳的站着,衙役按了他两下也没把人按下去。 衙役一怒,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腿窝处,这才将人按着跪倒在地。 白善定定的看着他道:“你不服?” 贾大郎挺直了腰背,仰着脑袋直直地看着白善道:“没有不服,只不过我都要死了,不想跪你。” “那你会跪谁?” 贾大郎想了想后道:“我娘勉强能当我一跪吧。” 白善忍不住一笑,问道:“那天地和陛下呢?” 贾大郎嗤笑一声道:“天地和皇帝关我屁事?我是我娘生的。”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自认开明的白善都忍不住一叹,看向他的身后,“那他呢?” 贾大郎回头,就见他那个厉害了半辈子的爹抖得跟中风似的被人从外面架进来,嘴里还塞着布,身上捆着绳子。 衙役一头的汗,和白善道:“大人,此人无赖得很,一直大喊大叫,一有机会就坐倒在地,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最后他们就只能把人拖着走了,所以他后背的衣裳基本都被磨破了,哼,自己找罪受怪谁? 和高仰着头颅的贾大郎不一样,贾父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软到地上。 贾大郎轻蔑又鄙夷的看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主宰了他十四岁以前的人生,让他几次濒临死亡。 奇怪,他在他们面前明明这么强大,怎么在官吏前面却怂成这样呢? 以前贾大郎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坏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个爹,毕竟他是他爹的种,爹恶成这样,儿子可不得也恶吗? 可现在看来,他比他爹可厉害太多了。 他敢杀人,他爹敢吗? 他不怕白善,他爹敢不怕吗? 这么一想,贾大郎便愉悦起来,最后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大家看着他跟个疯子似的突然笑起来,还越笑越癫狂,忍不住握住了手中的刀。 白善静静地等着,等他笑声停止了才问继续问题,“对他呢?” 贾大郎这才想起他先前的问题来,垂下眼眸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贾父,扯着嘴角道:“他?他要不是我爹,我早敲碎他的脑袋了。” 白善“咦”了一声道:“你竟然会因为他是你父亲便不杀他?” 贾大郎想了想后摇头道:“也不是因为他是我爹,主要是我娘吧,她一直拦着,而且我还有兄弟呢,我要是杀了他,我兄弟要说亲就更难了。” 本来家里就不富裕,爹是那个死样子,哥哥又是出了名的大混混,他弟弟要说亲就很难了,再出一个弑父,这辈子都别想说亲了。 不过贾大郎这会儿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会被抓,还是先宰了他比较好。 白善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脸上的淡笑收了起来,脸色越发的严肃,他抬起惊堂木拍了一下,道:“将他嘴里的东西去了吧。” 便有衙役上前将贾父嘴里的布给取了,他这才砰砰的磕头,声音发颤的道:“冤枉,冤枉,大人,小的冤枉啊。” 贾大郎也很好奇,白善抓他干嘛。 这人也就窝里横,打他娘和打他们兄弟两个跟不要命似的,对着外人却很少动手。 可是打老婆和儿子又不犯法。 白善沉声道:“贾伍,你败坏风俗,替贾大郎遮掩杀人越货之事,此两罪你认不认?” ※※※※※※※※※※※※※※※※※※※※ 作家的话 今晚有结业典礼,所以我预估时间错误,实在是对不起了 今天更新有点儿困,所以只更新两章,剩下的一章放到后天补上 明天见了 ☆.第2883章 贾伍 贾伍当然不认了,他一个罪行都不认。 但这个罪并不是他不认就可以的。 “败坏风俗在于殴妻不慈,养子不教,”白善沉着脸一拍惊堂木,道:“贾大郎杀害赵山之事,你知不知?” “我不知道啊大人,我跟这个逆子的关系素来不好,他打劫小刘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村子里其他人家知道的都比我多……” 白善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打断贾伍后道:“问的是赵山,没问小刘村!” 一路上都在想说辞,白善一问就一股脑说出来的贾伍一愣,“赵山”这个名字后知后觉的冲入他的脑海中,他忍不住脸色一白。 白善见他终于想起来了,眯着眼睛问:“赵山是怎么死的?” 被提前找来的赵山一家人不由躁动起来,想要冲过来,却被衙役拿着板子一拦,眼睛一瞪,不敢动弹了。 贾伍抖了抖嘴唇,不由扭头去看贾大郎,却见贾大郎愣了一下后便咧开嘴冲他笑,可能是越想越高兴,他慢慢笑出声来,干脆就哈哈大笑起来,抬头和白善道:“大人我知道,赵山是他杀的。” “你骗人!”贾伍忍不住大喊:“是,是你,明明是你杀的!” 白善一拍惊堂木,面无表情的问他,“肃静,贾伍,问你什么说什么,不得大喊大叫。” 白善能不知道赵山是贾大郎杀的吗? 他们第一次在公堂上聊天,贾大郎就自己招认了。 赵山是贾伍的好朋友,暂且算是好朋友吧,和他一样,欺辱家人,横行乡里的事没少干。 但他十年前失踪了,出门后就一直没回去。 赵家在另一个村子里,家里也不怎么富裕,赵山失踪了,他们竟然也一直没找,也不报案,就当是没有这个人的稀里糊涂的过着。 要不是白善让衙役去把人带到县衙来,他们恐怕会稀里糊涂一辈子,到死也想不起这人来。 所以恶人啊……特别容易被家人遗忘掉。 白善之所以把贾伍抓来,一是要找出尸体,将此案彻底查清;二是严惩贾伍,以正风气。 贾大郎固然恶,但贾大郎恶的原因也不能忽视。 管理地方,尤其是碰上这种刑案,当以预防教育为主,防备再出现这样恶行、这样的恶人。 所以贾大郎要严惩,他作恶的根源也不能放过。 白善不善的盯着贾伍看,问道:“你说人是贾大郎杀的,你亲眼所见了吗?” 贾伍生怕白善相信贾大郎的话,连连点头道:“对,对,我亲眼看见的。” 白善便问:“杀人的地点在何处?” “在,在我家里。”贾伍此时想起十年前的事都还心有余悸,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完全被贾大郎压着打,心中总有一种被杀的恐惧。 赵山和贾伍是狐朋狗友,俩人都气死了彼此的父母,喝酒赌钱,偷鸡摸狗都是一起的。 当然,打老婆孩子也是。 贾大郎十四岁的时候,再被贾伍揍时就忍不住还手了…… 于是贾伍一恨,又一狠,就打他打得更凶了。 那两年贾大郎就过得比较惨,他有时候能打到贾伍,可以用拳头打回去,大部分时候,十四五岁的少年力气还是比不上正当壮年的贾伍的。 但他在长大,等他到十六岁时,父子两个再打架,贾伍已经是输多赢少了。 于是他把好朋友赵山给叫上了。 赵山也早看不惯贾大郎,这小子竟然敢还手打父亲,而不是乖乖的挨打。 于是应约去贾家喝酒,然后就对着贾大郎说教,一个把亲爹娘气死的人对着贾大郎说要孝顺父亲,爹打骂他时就不能还手,不能还嘴…… 贾大郎当时已经不正常了,他又聪明,见赵山来家里做客还带着一把磨过的镰刀,便大致猜出他们的意思。 这是打算他不听劝就动手呢。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回厨房端做好的下酒菜进屋时就顺手藏了一把刀。 他素来狠辣果决,既然下定决心要反击,那就反得彻彻底底,赵山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教呢,暂且没有动手的意思,贾大郎就自己掏出刀来动手了。 他很直接,冲着赵山就劈头盖脸的砍去,等他理智回笼时,赵山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整个人都躺在了血泊里。 一旁的贾伍则怕得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尿骚味,显然被吓软了。 贾大郎却很高兴,觉得砍人实在是太高兴了。 贾伍当时害怕恐惧,既害怕贾大郎,也恐惧赵山死的事被人知道。 他就稀里糊涂的帮着贾大郎处理掉尸体,从那以后,贾家的天就翻了一个个,由贾大郎当家做主了,贾伍再没敢对贾大郎下狠手。 就是有时候忍不住和他打起来,也不敢出太大的力气,怕把他逼狠了拿刀砍人。 贾母和几个孩子的日子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慢慢变好的。 白善目光沉沉,让人带着贾伍去大井村附近的林子里起尸骨,赵家人跟着一起。 赵家这才痛哭出声,也不知是真的哭还是假的哭,反正就是哭声震天,他们不敢找贾大郎,便找贾伍要打他,喊着还他们家的赵山来。 董县尉撇了撇嘴,忍不住道:“真还给他们赵山,只怕他们会哭得更惨。” 白善瞥了他一眼,董县尉立即收声,弯腰笑道:“大人,下官错了,不论是好人恶人,都不应该被个人所杀,有事该找我们县衙才是。” 这也是这个案子下来后白善给董县尉及衙役们的要求,一定要宣扬这个思想。 “什么父殴子,殴妻就不犯法,此也有违公序良俗,一样是违法的,父亲不慈,为夫不尊,除家族外,还有县衙可理,”为此,白善还招来了各里里正,严正的要求他们,“若乡里家族不能约束好人,便把人报到县衙来,县衙自会肃清邪恶,以正风气。” “不要以为父亲殴打儿子,丈夫殴打妻子只是家中小事,只看贾大郎一人的事便知,家中风气不好,势必会影响到家族,家族便会影响到里,进而影响到附近能听到、看见这件事的十里八乡……” 白善道:“县由里组成,里由家族和百户组成,因此当中的每一户都不得轻忽。” 这样的情况下,最近敢动手打老婆儿子的人少了不少。 当然,大晋的很多家庭还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白善也没严格要求说当爹的就是不能打儿子。 “打”前面还加了一个“殴”呢,白善决定回头巡视乡里的时候要特意讲解一下“度”和“相互尊重”这两个词。 ※※※※※※※※※※※※※※※※※※※※ 作家的话 晚上七点见 ☆.第2884章 训诫 第2884章训诫 大井村又热闹了起来,不过这次和上次的惶恐不安不一样,这一次更多的是看热闹的闹腾。 边上的树林里围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小井村的人也跑了过来围观。 对着白善和这些衙役,有些人还是掩藏不住恨意和害怕,但这也不影响他们看热闹。 有些青年甚至爬到了树上,探着头往中间看。 贾伍和贾大郎父子两个被押着跪在旁边,衙役们正拿着锄头和铲子挖土。 挖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痕迹,于是大家开始小心的将土扫开…… 赵山在里面埋了十年,早成一堆骨头了。 衙役们将骨头挖出来就丢上去,县衙的仵作就蹲在旁边拼起来…… 有些小指骨找不到,但绝大部分骨头都能翻出来,仵作拼接后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的。 跟着来的赵家人看见,也不管从骨头上看出什么来,扑上去就要哭,被董县尉带着人拦住,呵斥道:“我们才拼好的骨头,你们要是扑乱了,回头我让你们拼好,还要再治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赵家人就不敢扑上去了。 十年都没有找的人,又是那样一个恶人,赵家能对他有多少感情? 他们这样积极的又喊又哭,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想要赔偿。 不过他们也该得赔偿。 仵作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尸骨,看到头盖骨上都有不少刀口,便和白善道:“是被砍死的。” 赵家的哭声便一大,“哇啊哇啊”的哭起来。 白善点了点头,问跪在一旁的贾大郎和贾伍:“是这具尸骨吗?” 贾大郎不理他,贾伍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就是这具。” 白善绕着尸骨看了一圈,和贾伍道:“这十年间你倒是睡得着。” 贾伍连忙道:“我,我睡不着的,我一直良心难安,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人是这逆子杀的。” “与不与你相干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律法说了算的,便是不懂律法的这些人,他们都能判断出这事与不与你相干,”白善指了一圈围观的人,问他们道:“你们且来说,此事与贾伍相干吗?” 喊声震天:“相干!” 众人都愤恨的盯着贾伍和贾大郎。 在他们看来,他们家里的人之所以会被抓,村子如今成了远近闻名的“匪窝”便是因为贾大郎,而贾大郎会变得这么恶却是贾伍之因,所以他们恨死贾伍父子两个了。 奈何贾伍一直也是个恶人,村里人虽然讨厌他,却也不敢对他做什么,最多私底下骂他两句,还不敢让他听见。 白善回头看贾伍,“你听到了,”他目中生冷,沉声道:“你包庇贾大郎行凶之事,还助他处理尸体,此乃同罪。” 贾伍一听,脸色一白,忍不住膝行两步,大叫道:“不,不是,大人,我没办法啊,他拿着刀威胁我的,而且要说包庇,村里好多人都包庇他们打劫小刘村的人了,您怎么不抓他们?” 村民们一听忍不住鼓噪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喊道:“贾伍,你要死了别拉着我们……” “打死他,村里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他们父子害的。” 当即就有人冲着贾伍扔土块和石块,还有人浑水摸鱼朝白善扔去,大吉一挥刀鞘将飞来的石头打掉,厉眼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 白善脸色一沉,喝道:“大胆,本县现在说的是赵山之死,劫掠小刘村之事已经判定,该抓的人本县都抓了,怎么,尔等和贾伍一样认为此事还没了结,也想到牢里去坐一坐吗?” 众人一听,立时不敢再往他们身上扔石头了。 白善微微仰着下巴道:“小刘村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你们大井村和小井村又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样,说到底都是愚昧所致,人无见识,又无良德,民风不纯,这才生出许多的恶念,又将恶念付诸行动成了恶事……” 白善这样说,很多村民又羞又气,这话传出去,将来他们两个村在这里更难立足了。 “所以接下来本县会告诉你们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什么事是律法所不容的,”白善一一看过他们道:“民风不好,我们便改,见识短浅,我们就学,谁又生来就是恶人呢?” 白善指着地上跪着的贾大郎道:“难道他一出生就凶狠乖戾,注定是杀人凶手吗?还是你们家中的孩子一出生便可看出是奔着做土匪去的?” “都不是的,圣人有言,子不教父之过,本县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家中那些跟着贾大郎犯事的青年,家中对他们进到了教养之责了吗?” 人群中,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一个地方超过三分之一户的人家里有人犯事,犯的还是打劫这样的事,民风得坏成什么样? 而民风如此,那是从上一辈,甚至更上一辈便积累下来的恶俗,要说他们的父母长辈风气有多好白善是不相信的。 对比大梨村七里村就知道了,民风民俗都是一代累着一代往下传的。 对于这一片的百姓,重典已经用了,接下来便是教化了。 “你们全都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而他,”白善指着地上已经脸色惨白的贾伍道:“他是最失职的父亲之一。” “你们以为作为父亲便可以任意欺辱打杀子女吗?”白善道:“你们以为做了丈夫就可以殴妻辱妻了吗?且不说世俗伦理,这两样皆犯了律法!” “贾伍所犯之罪有四,隐匿其子杀人,协助贾大郎处理尸体只是其中一条,他最恶之处在于不慈不义,殴妻辱子,败坏风气!”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大人,他要坐牢吗?” 白善:“他不用坐牢,按律,他该流放。” 众人吓得小退了一步,流放可比坐牢还恐怖。 但众人隐隐有点儿快意,他们幸灾乐祸的看向贾伍,觉得他若是不在大井村,那村中的非议都能少很多。 白善扫过他们的脸色,叹息一声,看来民风民俗一类的东西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白善道:“你们的贾里正因为包庇贾大郎等人已经被收监,本县会另外给你们指派一个里正,从今以后你们都要跟着里正学习律法知识,将民风扭转过来。” 白善威胁道:“要是不想以后犯事坐牢,或是民风败坏,儿女不能结亲的,就老实的和里正听课,本县也会时不时的来看尔等的。”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半见 ☆. 第2885章 选里正 为了正一正当地的民风,白善并没有把贾伍带回去才宣判,他直接在赵山的尸骨前和村民们的面前宣判,“……流放辽东,十年不得回,不在赦免之列。” 贾伍满眼迷茫,根本就不知道辽东是哪儿。 但他也知道流放不好,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流放便相当于死了,甚至比直接死了还不如。 贾伍惶恐不已,他这么大年纪了,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县城,流放会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自己熟悉的人,甚至连说的话都可能不一样…… 只这么一想贾伍就惶恐不已,恨不得立时死了算了,可他又不敢自尽。 白善手一挥,便有衙役上前将软成一团的贾伍拖下去,贾大郎看见,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大家都静静的看着他。 最后林子里就只剩下他的笑声了。 贾大郎好似出了一口恶气,似乎也圆满了,扭头和白善道:“大人,多谢你送他来与我作伴,我比他先走一步,说不定下辈子我能做老子,他能做我儿子呢,哈哈哈哈……” 白善面色深沉的道:“你就是做了他老子,辱骂殴打他也是犯法的。” 贾大郎讥诮的挑了挑嘴唇,这话也就哄哄别人了,他才不信呢,老子打儿子要是犯法,那他们这一整个村的人谁也没跑。 白善心中叹息,手一挥,便让人将贾大郎也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父子两个被押下去便让开一条路来,也不知是谁开始朝他们吐口水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他们吐口水。 白善微微皱眉。 董县尉看到了便指着两边的村民喝道:“往哪儿吐呢,往哪儿吐呢,吐到我兄弟身上我让你们舔干净了。” 押着俩人的衙役也冲两边的村民瞪眼,要不是县令在此,他们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村民们这才停止。 既然人都在这儿,白善干脆留下村民们说话,“本县要给你们换里正,你们可有自荐和推荐的人?” 人群不说话。 白善慢悠悠的道:“本县的要求是,此人要身强体壮,还要聪明机灵,更要人品高尚……” 村民们互相之间看了看,谁都没吭声。 白善的目光一个一个的滑过去,继续道:“虽不要求能服众,但也该有一定的威望,不然你们这一片不服管教,到最后为了肃清民风,本县要将你们迁徙离开了。” 众人慌张,问道:“迁徙?迁往何处?” 白善面无表情的道:“哪里人少就迁往哪里,尔等风气虽不好,却还是本县的子民,是本县的功绩,不到万不得已,本想不想出此下策。现在,你们能否举荐出一个人品还算好,人也算聪明,尔等又能听从的里正来呢?”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个青年挤开人群走出来,有些局促的问道:“大人,里正一定要是老者吗?” 白善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这一里的里正不能是老者。” 他道:“你们要学的东西很多,有很多东西需要记诵传授,所以需要一个青年人,而且你们这儿的老者……”白善顿了顿后道:“是管不住你们的。” 不然贾里正也不会蹲在监牢里了。 青年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村民们,还有不远处的家人们,最后还是咬咬牙行礼道:“大人,我,我想当里正。” 这话一出,村民们立即躁动起来,白善耳尖的听到人议论,“凭什么?他祁家才多少户,我们贾家多少户?再不济从冯家那里找也行啊。” “就是。” 白善眯了眯眼,上下打量过他后问,“你和贾大郎关系如何?” 祁大郎道:“就一般,我们同村。” “他没找过你去做坏事?” “找过,”祁大郎坦诚道:“但我不想做混子。” 白善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在村里这么多青年都跟着贾大郎混的情况下,出现一个看上去不弱,却又不和贾大郎混的人便显得有些奇怪了。 祁大郎却满眼迷茫:“我好好的当着人,为什么要做混子呢?” 白善闻言便叹息道:“是啊,好好的当着人,为什么要做混子呢?你们若都能好好的当人,又怎能养出这样多的逆子来呢?” 本来还嘈杂不已的村民们安静了下来,当中或许还有许多人不服,但面对白善的重话,此时没人敢挑衅。 县令可是才说了,他们的民风要是转不过来,全里都要迁徙走的,想想就可怕。 白善对祁大郎的回答很满意,问道:“你家里有几个兄弟?” 祁大郎道:“四个。” 白善更满意了,“没分家吧?” “没有。” 白善脸上笑意渐深,“兄弟间感情可还好?” 祁大郎拿不准白善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挺好的。” 白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问道:“有几个孩子了?” 祁大郎:“三个。” 白善便微微颔首,“我要见一见你娘子。” 祁大郎虽不解,但还是朝后喊了一声,“孩子他娘。” 人群后头便挤上来一个妇人,她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但衣服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也就额头有些微汗,脸色也还好,她有些紧张的走到祁大郎身边,同手同脚的和白善行礼。 白善上下打量过她,笑问:“嫂子怎么称呼?” 妇人愣了一下后便道:“大人,我娘家姓郑。” 白善笑道:“好姓,娘家是哪儿的?” “就郑家村的,离我们这儿有三十多里。” “那是挺远的,”白善便和她话家常,比如娘家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可还康健…… 祁大郎一直站在一旁听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想当里正,县令却要叫他媳妇上来问话,但他还是老实站着没打断。 白善一边问话一边在俩人之间来回滑动,问完后和祁大郎笑着颔首道:“好,你很有胆气,你妻子能在本县面前不卑不亢的回话,可见她脾性也不弱,而你对她也足够尊重,本县会认真考虑你的自荐的。” 祁大郎愣了一下后道:“大人,当里正还要考察我媳妇?” “当然,”白善道:“一地风俗便由一里之长带起来,里正家庭和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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