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叹道,“非衣公子这局铺得着实叫人惊叹,我原本以为你要见招拆招,却不想你来第一天便步步为谋,将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此计若成,薛家灭门,太子被废,皇上驾崩,皇后必死,二殿下平冤昭雪,宣王妃得救,雪叟大仇得报……” “天下能把这些事情,都放在一盘大局当中环环相扣,天下恐怕唯有公子一人能做到。” 沈玉从他眼中,看到了敬佩。 但她却也并不在意,只是道,“只要我们每个环节都做好,所有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楚惊天点头,“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竟是有些紧张了。” 主要是,沈玉安排的这一局,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叫超纲颠覆? 什么叫政权更迭? 也不过在她谈笑间罢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沈玉睨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进宫去做这事儿。” 楚惊天失笑,“你说的也对,我基本上坐享其成。” 说着,起身道,“那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去薛家,早点休息吧。” 说着,与姬尧一起离开。 还拉走了江隐,“走吧,我给你安排房间,让她先睡觉。” 江隐点点头,三人一同离开。 沈玉洗漱了一下,回到床上琢磨着白天祭司殿的事儿,不知何时入了睡。 这一次睡梦中的人脸清晰了。 是战云枭。 不,是萧衍,和战云枭长得一模一样。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身穿白色锦袍,长身玉立,身上还有种鲜衣怒马的少年感,朝着她笑,“凰儿,等本殿登上九五之位,便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 说着,牵起她的手,“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年少的她朝着他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心里又痛又闷,难以呼吸。 她猛地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昏迷过去。 萧衍吓得六神无主,把她抱在怀里慌乱道,“凰儿,凰儿!你怎么了?” 她任由他摇晃着。 心那么那么疼,但眼皮子就是很沉很沉,再也不想睁开了。 她想死。 想离开这具身体,这样灵魂就能自由飞翔,就能去遥远的天际,随着云一起去看山河锦绣,四季更迭。 她不想溺死在他怀中。 更不想,在那不见天日的深宫当中,蹉跎一辈子! 清晨,沈玉是哭着醒来的。 心疼得像是死过一次一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胸腔里酝酿着。 以至于吃早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楚惊天打量着她,“你这几天……不太对劲儿。” 沈玉抬眼看向他,问,“你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想着把她圈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是不是没想过,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和你们一样向往自由的生命,你们想做的事情,想看的风景,我们一样想看?” 楚惊天被问得愣住了。 半晌才有些心虚地道,“自古以来,不都如此吗?你们女人想要一个家,女主内男主外……” “可是你们禁止女子科考,禁止她们入朝堂,一旦出嫁也不让她们独自出门,总要一大堆人跟在身后,美其名曰是照顾保护,实际上也是在盯梢。” “更有甚者,便是关在后院一辈子出不去。” “你们想过她们的感受吗?” “……” 楚惊天、姬尧、慕容修和江隐四人都愣住了。 除了江隐从小生活艰辛之外,他们三位都是正常男子,自由行走在世间,潇洒一生想怎样就怎样,谁会替后宅的女眷思考这些问题? 相反的,还觉得她们在后院什么也不干,头发长见识短,需要他们在外面卖力养着。 如今被沈玉这么一问,再看她过人的才智和手腕,才觉得这世间早就阴阳失衡。 楚惊天突然就明白沈玉想要的是什么了,只是…… “你想要的,很难实现。” “我不是打击你,实在是就算是我们愿意让她们出来,她们也未必愿意出来。” 沈玉争锋相对,“首先,你们得把门打开,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而不是用规章礼教与现实的高墙将她们锁住,定下一个这不能那不能的标准,反而说她们不行!” “没有人天生就行!” “可人人都想像个人一样活着,她们有资格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美好和可能!” 许是昨夜那个梦,太过真实太过让她憋闷,沈玉难得动了脾气,盯着楚惊天双眼发红,“你们不能在别人没做之前,就说她不行!” “她们行不行,只有试过才知道!” 楚惊天迎上她发红的眸子,被她震慑住了,“你说得对,刚刚的话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欠考虑……” 落座,沉默下来。 乌泱泱的历史上,谁曾当真考虑过呢? 男人们争夺的是天下,女人们争夺的是男人,时间久了他们以为她们的眼界与天下也就是他们的后宅,那方寸之地。 以及,床上的技巧与母凭子贵。 然而女子生而为人,又何须凭借什么才能拥有尊严? 生命本身便是神圣的,值得尊重的。 早上莫名吵了一架,沈玉吃了一半便放下筷子离开了房间,兀自在露台上生闷气。 她爱过萧衍,很清晰。 可是,萧衍给她的深宫却让她窒息,让她宁肯死也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如果不是沈家开明,让她和沈馨都出来闯,沈馨也不会学识出众,她也走不到今天叱咤风云。这一扇门,是沈缙为她打开的。 那么往后,困住千千万万人的那扇早就腐朽的铁门,就让她去打开! 一股怒火在胸腔里涌动着,她迎风喃喃,“既然我是雏凤,既然我注定了要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那我就要握紧手上的权力和能力,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这一次,她不想再为了生而为人的自由,去用自己的性命反抗。 她要用别人的血,清洗出属于她们的道路! 楚惊天去找她时,她眼底一片寒芒,有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气势迎面而来,道,“一会儿我去薛家,你去见你的人,做好进宫的安排。” 说完,便往自己屋里走去。 楚惊天扭身,感觉她和从前又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对登基当皇帝的事情,总是半推半就的,但是现在身上却有种气吞山河的感觉。 她好像,真的把自己的心,放在那个位置上了! 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雏凤归来! 楚惊天不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但有种强烈的预感:属于她的时代,要到来了! 沈玉整理了一下昨天雪影带来的药材,刚刚把药配好,交给雪影去研磨,等晚上回来制作丸药,外面便传来了琮琤的声音,“公子,薛大公子来接您了!” “让他稍微等一等。” 沈玉起身洗了手,转身出门。 薛子笑在门口赔笑脸,道,“家妹病情紧急,所以一大早就来叨扰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拿钱办事而已,也没什么好叨扰的。” 沈玉看了他一眼,将擦手的帕子丢进竹篓里,道,“只要你把诊金准备,我这边自然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走。” 薛子笑慌忙拿出一沓银票递给她,“都准备了,公子请!” 角落里,楚惊天叹道,“薛子笑引狼入室而不自知,想想真是讽刺。”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琮琤道,“是啊,之前薛家算计咱们的时候,可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多年,谁能想到冷徽是他们的人?最后还投靠了太子。” 楚惊天想起这个,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道,“我倒是希望沈玉成功。” 沈玉成功了,就是他成功了。 与阴沟里的蛆合作,不如与沈玉一起光明正大走出一个未来。 因为雪影留下来在处理药草,沈玉带上了江隐,两人一起下了楼。 许是江隐相貌过于初衷,薛子笑瞅了两眼,忍不住问,“这位姑娘是?” 江隐此次来穿女装方便行事,沈玉看了她一眼,道,“她是我的药童,叫玉影。” 薛子笑笑了笑,“公子的药童倾国倾城。” 沈玉冷冷一笑,没多说什么。 江隐戴着面纱,只能看到眼睛,哪里看出来的倾国倾城? 两人下了楼,上了马车。 薛子笑亲自赶着车,往薛家走,道,“北堂公子此次来楚都,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我薛家在京城,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但寻常小事,也能帮上公子的忙。” “若公子不嫌弃的话,我都愿意效劳。” “是吗?” 沈玉睨了他一眼,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替母亲来探望他的故人。唯一一点,便是本公子养尊处优习惯了,路上难免缺钱花。薛公子若有病人介绍,那本公子倒是感激不尽。” “好说。” 薛子笑笑着应答,心下却唏嘘:原来是个爱财的。 不过也难怪,一来就住在天下楼最高层,一天一千两流水一般撒出去,谁家撑得住? 却不知沈玉在给他下套。 想了想之后,道,“最近,太后娘娘病得严重,皇上遍寻名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太后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若公子愿意进宫,皇上给的诊金,肯定是最多的。” “是吗?太后得病了?” 沈玉嘴角微微一勾,这正是她想要的。 而且,她也确定只要她提出介绍病人,薛子笑肯定会第一个说起宫里的人。 因为昨天和东宫闹了这么一场,薛家和太子表现得都太过明显,以至于让皇帝那边生了芥蒂。薛家想要消除这种芥蒂,肯定就要替皇帝分忧,做一件别人都做不了,又让皇帝焦头烂额的事情。 皇位未必有多在乎太后的死活。 但既然遍寻名医,便证明他至少想要在百姓面前上演一场母慈子孝,好让史官在记录上给他留下一笔。 薛家抓住这个机会,在她的预料当中。 隔着一道车帘,薛子笑看不到她的表情,道,“是啊,太后自打去年秋猎之后,便疾病缠身,这都已经一年了,眼看着今年秋猎要开始了。” “若她还是老样子,今年秋猎恐怕要草草了事,祭司殿那边都说不吉利了。” 沈玉问,“怎么个不吉利法?不是只是生病吗?” “说是去年秋猎,太后在围场上被什么脏东西给冲撞了,可是如今大祭司给她做了好几场法事,也是不见起色。” 沈玉闻言若有所思。 萧衍为什么说她中了邪,但却又驱不了邪? 难不成,他只是借机去太后寝宫,寻找什么东西?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沈玉问,“大祭司去了几次了?他不是从九黎圣殿来的吗?驱邪应当也很厉害,九黎来的人,不可能不会巫吧?” “若他当真不会,我都看不起他。” 薛子笑一听她这话,不禁有些汗颜,心道,“这北堂家的传人,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傲慢。那萧衍来了京城之后,谁不是供着的?” 就连皇上都要给他面子,到了北堂家的人这里,居然看不起人家,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辈…… 想到这里,劝说道,“大祭司有大祭司的厉害之处,如今在京城几乎是横着走。北堂公子往后遇上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北堂家不怕九黎,但若是惹上些麻烦,也是影响公子的心情。” 可别到时候,萧衍和北堂非衣打起来,薛家承受了无妄之灾。 沈玉冷哼了声,“当我怕他不成!” 薛子笑一脑门冷汗。 但沈玉也只是演戏,很快言归正传,道,“太后中邪也是萧衍说的,驱邪不成的也是萧衍,他到底行不行啊?” “有没有可能,太后根本不是中邪?” 薛子笑闻言叹道,“那谁能知道呢,反正众说纷纭。刚开始的时候,太医院的人说太后是上了年纪,要不行了。” “后来,阴山派的人来,说太后是冲了煞,也折腾了一番,还是没起色。” “后来,江湖上有人说她中了毒,可是开了药也没用。” “现如今,国师又说她中了邪。” “这不,已经进宫驱邪好几次了,还是没用。跟皇上说,驱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才过去没几日呢。” “四十九天?” 沈玉闻言心下冷笑,“看来你们这个国师,也是徒有其表嘛。” “就会故弄玄虚这一套!” “……” 薛子笑不敢说话。 江隐想到什么,低低在她耳边问,“是不是被萧衍下了蛊?” 沈玉点头,“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如果是这样,那一年前萧衍就已经在这边开始铺排了,宫里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要么在太后寝宫,他借机进去找。” “要么,就是在其他地方,控制太后帮他找。” 江隐闻言眉心紧皱,低低道,“那你……又把握吗?” 沈玉摇头,“一切都是未知,但是萧衍不也没找到东西么?都在争锋,但我要赢。” 她的身上迸发出一股王者气场。 隐隐的,都影响了赶车的薛子笑。 薛子笑下意识回望一眼,只看到车帘浮动,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而马车已经到了薛家门口,传来薛尚书热切的招呼声,“哎哟,北堂公子到了?快,快请进来!” 马车停了下来。 沈玉掀开车帘,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薛尚书,他圆润的身体盯着一张肥胖的圆脸,看起来笑得八面玲珑,却让沈玉心头的杀意浓厚了几分。 他下了马车,走上前去,“薛尚书笑得很开心嘛,可我听说薛子凌死了?” 冷硬的嗓音,张狂的表情,目中无人。 薛尚书闻言,不禁扭头看了眼院中一人,眼底呈现询问之色,“是不是沈玉?” 沈玉也看向了那人。 很陌生,但看她的眼神却充满探究,从她刚走过来,她就感觉到这道目光不正常。 是从北齐来的么?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那人迎上沈玉的目光,眼神微微一窒,恍过神才朝着薛尚书摇摇头。 薛尚书稍稍放松下来,扭头看向沈玉,道,“这不,人死不能复生,也不能扫了北堂公子的兴致是不是?” “公子里面请!” 心里,却早就将沈玉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他没说出来,沈玉也就感觉不到,趾高气昂的进了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来给薛凝儿解毒的,是皇帝来巡视自家后院呢。 至于院中那人,她之后更是一个眼神都没再给。 薛尚书慌忙跟上,走到那人跟前不禁又问了一句,“确定不是?” 那人摇头,低低道,“沈玉没这么傲慢,她寻常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在想弄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十分强硬。” “平常,她口碑还挺好的,大家都说她好相处。” 薛尚书摇头,看向前头的沈玉,道,“这人看着,可不好相处。” 他自认没得罪过北堂非衣。 而且刚刚北堂非衣虽然傲慢,但是眼睛里却没有杀意,理应不是沈玉。 若是她,裴玉尘死得那么惨,她一来尚书府,光是气场他肯定都能感觉到。 这般想着,彻底放下心来,随着一起进了屋,招呼道,“快,快给贵客上茶!” 薛子笑鞍前马后,慌忙沏了茶端上去。 沈玉喝了一口,却皱起了眉,“你们管这个叫茶?” “算了吧。” 说着,将茶盏哐当丢桌上,直截了当,“还是先解毒吧,本公子怕在这里再呆下去,会被渴死。” 然后把下巴扬到了天上去。 “……” 薛尚书嘴角一抽,和薛子笑面面相觑,总算领教了他的傲慢。 沈玉是不该这样的。 他又确定了一番。 于是,干巴巴赔笑,道,“那公子这边请……改日,我叫人弄点上好的云雾回来,请公子品尝。” “带路吧。” 沈玉起身,负手往门外走去。 薛子笑慌忙在前头领着,薛尚书陪同在侧,江隐拎着她的药箱子,跟在边上。 转过后院,便到了薛凝儿的院中。 里面传来薛凝儿发疯的声音,“哟,过来嘛!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本小姐吃了你不成?” 紧接着,是一道男声,“薛凝儿,你冷静一点!” 楚惊云? 沈玉闻言眉梢一挑,这下稀奇了。 他是有多想娶薛凝儿,才委曲求全……不,他是不得不来薛家,给薛尚书表示诚意,为了冷遇和云州军,这才缠着薛凝儿的! 这狼子野心,都要写在脸上了! 沈玉眼底冷笑一闪而逝,掀开门帘走进去,冷嘲道,“这不是东宫太子么?你是不是中了毒,把薛大小姐当成唯一的解药了啊?” 楚惊云一扭头,就看到一个个头不高,但却傲气十足、长的清秀俊美的小公子朝着他露出讽刺一笑,“如若不然,本公子实在不理解,薛大小姐都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怎么还上赶着啊?” “还是说,太子殿下就喜欢旁人用剩下的?” 一句话,把屋里几人全都得罪了个透彻。 楚惊云气得咬牙切齿,盯着她眼珠子都在颤抖,“你就是北堂非衣?”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是啊,怎么了?” 沈玉嘴角上扬,一副气死人的眼神看向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楚惊云怒火上涌,但终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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