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帮抢。”阮星遥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搭在手机边缘的手指白皙修长,微颤的眼睫毛透露出他此时的紧张。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柏风禾那只揉捏自己的脖子的手离开后,紧张的情绪会再次卷土重来。 而这边坐姿懒散随性的柏风禾则显得随意不少,即使他此刻的坐姿并不端正儒雅,但是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矜贵的气质让人也看得赏心悦目。 “你先自己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虽然零星几字,语气如出一辙的温和。 柏风禾半撩着眼皮,想看一眼自家小孩的状态,就见对方宛如小学生上课的坐姿,不禁哑然失笑。 得,阮星星这是又紧张了。 虽然搞不懂对方刚刚明显有所放松的状态为何会再次紧张起来,柏风禾还是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抬手再次按上了对方的后脖颈,缓慢地揉捏着。 “怎么着,我们的阮星星小朋友幼儿园大班升小学了?就冲你这小学鸡标准坐姿,我高低得夸你两句—孩子长大了啊。”柏风禾颇为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眼瞧着对方耳根迅速变红,恶劣的心思止不住的翻涌着。 ...... 阮星遥红着脸,原本悬空在屏幕上方的大拇指此时覆在屏幕上,不自觉地摩擦着。 这么多人,我不要面子的嘛? 倏地陷于一种莫名的羞耻中,阮星遥鼓了鼓嘴巴,随后故作凶狠地转过头,眼含秋水的双眸看向一脸笑意盈盈的某人,“我...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塔下的血包了!” 样子倒是有一番凶巴巴的韵味,可是配上软绵绵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撒着娇。 柏风禾被对方这番话逗得一直发笑,原本冷漠深邃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一层笑意,痞帅英气的面容也褪去了矜傲的外衣。 阮星遥听着对方的笑声,脸上的热度更甚,仿佛是烫熟了番茄,色泽红润。 “那你还要不要蓝?”□□的戏谑之意。 “要...”熟透了的某人低着脑袋,声细如蚊。 “那你还让血包吗?” 犹豫了片刻,阮星遥没出息地点了点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有蓝了不起哦。 见状,柏风禾搂着对方的肩膀,将对方按回椅背上,“就你那坐姿打不到一把就会腰酸,听话放松地靠着。你要实在紧张的话...”柏风禾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勾着嘴角缓缓凑近对方的耳旁,压低声音低语着: “叫声哥哥,我这就把镜头关了。” 距离极其的近,连耳廓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略带笑意的声音穿透耳膜,阮星遥羞愤地锤了对方一拳,一如既往软绵绵的力道,仿佛是猫爪子轻轻拍了一下。 “进游戏了!”阮星遥羞愤地低下头,故作凶狠地说着。 ...... 柏风禾单手操控着英雄的移动,另一只手帮对方调整了腰后的史迪仔抱枕。 那个靠枕是他之前特地买来送给对方的,他至今清楚记得当时对方见到这个抱枕时眼中溢满了喜悦,当即扑进他的怀里笑眯眯地道谢。 后来不喜欢床上放东西的柏风禾,买了一只一米长的史迪仔玩偶摆在床边,从那以后阮星遥转为搂着那只玩偶入睡。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原本怀里温热的躯体没了的柏风禾十分不爽。看着对方欢喜的样子,他向来是一味纵容的,所以等对方睡熟之后柏风禾便会箍着对方的腰拉进自己的怀里,睡到半夜的时候对方还会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咂巴两下嘴。 每每这时柏风禾总会醒来,揉几下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随后闭着眼搂紧了对方。 后来久而久之,柏风禾再也没在半夜醒来,但是这一系列动作仿佛刻在骨子里般,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每夜不断重复着。 “来,把这个蓝打了。” 闻言,阮星遥放弃埋伏在上路的草丛里,立马去把残血的蓝buff收掉。 “剩下的野怪你都拿了吧,我去对面的野区。” “好的,哥哥加油!” 柏风禾听到对方奶奶的声音轻声一笑,操控着艾黎一头扎入对方的野区。 前期本来打得顺风顺水,柏风禾的打野节奏把握的非常好,边路的顾北也成功压制了对方的赫尔墨斯。而变数就发生在这双排的射手和辅助身上,有的时候阮星遥忙着清理自家蓝区,错过了支援的最佳时期,导致射手辅助被对面法师 gank两波。 说完这两句话,随后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送人头,但凡是见到人俩人就不要命似的往前冲,不管周围有否有队友在。 “你都已经发了信号,他们自己不撤退非要头铁硬刚,不关你的事。”顾北清冷的声音响起,“星遥你正常支援你的,别搭理他们。” 闻言,柏风禾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内心突然生出了一个不确定的想法。 这把阮星遥玩的是西亚,一个poke型法师,只需要站在后排远程消耗即可。但是为了防止下路彻底崩盘,前去支援的阮星遥不得不站在前方打伤害,射手和辅助则躲在身后输出。 很不幸的是对面打野、中路都前来支援他们家的下路二人组,而且自家经济也完全不占优势。一波操作过后,菲碧和尼莫西妮接连死亡。 正当所有人以为残血的阮星遥也交代在这里时,只见阮星遥操控的西亚一个反向闪现,二技能打出控制,紧跟着非指向性的大招百分之百命中了敌方射手、中路和打野,中路和射手阵亡。 然后一个走位,一技能成功预判到敌方打野的突进,再次收掉了一个人头。 然而此时的阮星遥所有的技能都还在冷却中,血量也不多,对面的辅助弗雷德克吃准这个时机穷追不舍。好在柏风禾及时赶到,成功救下了阮星遥。 ...... 顾北抬头扫了一眼弹幕,“他确实很厉害,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三人大概排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十点多才下了播。 柏风禾则拉着阮星遥回了宿舍,俩人简单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昏黄的灯光从颇具美感的灯罩里倾洒出来,打在床上两具紧靠在一起的身躯上,氛围旖旎而又恬静。 “今晚的故事是什么呀?”阮星遥的侧脸压在史迪仔的头上,领口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红嫩的皮肤。 柏风禾扫了眼对方裸露出来的皮肤,神色不明,“讲一个关于小孩不好好穿衣服会有严重的后果的故事。” “......”糊弄小孩呢? 18. 请假 “麻烦跟上前面那辆出租…… 中午午休的时候,柏风禾在训练室等待去上卫生间的阮星遥。百无聊赖地看了会《星际宝贝》,抬眼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柏风禾眉头微蹙,对方一般不会上厕所上这么久的。 等待了几分钟后,柏风禾终究是按耐不住,随即收起手机站起身。 在前往卫生间的路上碰到了迎面走来的顾北。 顾北微微颔首,主动上前搭话,“我看星遥他急匆匆地出了门,是有什么事?” 对方出去了? 柏风禾微怔,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走的?” “有二十分钟了吧。”顾北似是也有些困惑。 在告别顾北之后,柏风禾掏出手机正想给对方打个电话询问时,恰巧收到了阮星遥给他发来的微信。 里面显示的每一个字都令柏风禾原本焦灼的心更加不安。 他跟阮星遥这段日子来几乎是形影不离,除去上厕所洗澡的时间里,对方近乎是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 可一直以来,他从未听说过阮星遥提及过他的家人,更未见过对方跟家里人通过电话。 原本他以为对方应该是父母过世或者是一直形单影只,不然为什么能够放任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子来到这偌大的城里独自打拼? 若是父母在世,那么阮星遥的处境必不会是家庭和睦温馨平淡。 一个被宠爱浇灌长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心翼翼谨慎内向甚至于有些自卑的性子? 柏风禾皱着眉头,将这条反复编辑过的消息发送了过去。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飞奔到对方身边,只是他不能。 按照对方倔强敏感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他过去帮忙,他不想让对方在心急如焚的时候还要因为他为难,还要耗费心神绞尽脑汁想出如何委婉拒绝自己的话。 在漫长的等待中柏风禾再次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一点小事会让你来不及打声招呼就立马赶回家? 柏风禾嗤笑一声,对方拙劣的谎言从来都是笨拙得让人心疼,他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不让自己担心。 但是对方不知道的是,一个真正关心对方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安抚而收起为对方担忧高悬的心。 柏风禾点了一支烟,这是他时隔两个多月来的拿起的第一支烟。 都说抽烟的人是为了缓解他们的焦虑烦躁,甚至于各种负面情绪。久而久之便成为了种习惯。 但是柏风禾吸烟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舒缓情绪,一个不成文的习惯的罢了,只是在情绪起伏的时候会抽得额外的凶。 就譬如现在的柏风禾,已经记不清指甲正夹住的是第几支烟,白茫茫的烟雾遮住了眉眼间的狠厉,但是身上突显出的极具压迫感的气质吓退了许多想要打招呼的路人。 阮星遥消息的速度并不快,短则七八分钟长则半个多小时。但是柏风禾就这么握着手机干等着,四周始终是散不去的烟气。 长久的等待愈发加重了那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后来下午训练的时间到了,柏风禾一脸寒意地走向训练室,眉眼间尽是霜雪的冷冽。 刚到门口的时候碰上了宋卓凡,只见宋卓凡先是疑惑地皱了下眉头,然后笑眯眯地冲着柏风禾挤眉弄眼,“这么大烟味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怎么着,没跟星崽腻歪着?” 闻言,柏风禾只是看了眼嬉皮笑脸的某人,然后握住门把手推门而入,“星遥有事回家了,我们四个人先训练着。” 难怪柏风禾这么反常,原来是星崽回家了。 啧啧啧啧,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分开一会就精分。 自以为摸清真相的宋卓凡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星崽不在,某人要寂寞了呦~” 柏风禾坐在座椅上低头摆弄着手机,眼皮也不抬一下,心不在焉地打开游戏,“你这张嘴闭不死的话,我来帮你。” 绕是神经大条的宋卓凡听到对方语气中的森然之意,也反应过来情况的不对劲。 宋卓凡朝一旁的顾北递了个眼神,想询问下对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北瞟了神色冷漠的眼柏风禾,随后冲宋卓凡摇了摇头。 一下午的训练柏风禾全程不在状态,其余三人都是看在眼里,虽然对方打得并不差,但是对比于平时的状态是真的差了好多。 训练结束后,宋卓凡本想去询问下对方的情况,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身为好兄弟的他还能帮下对方。 结果柏风禾丝毫不给他机会,拿着手机大步匆匆地离开了。 在基地附近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的柏风禾点了根烟,随后播了一通电话过去。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过程中,柏风禾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天边。 黑蓝色的夜空缀着繁星点点,像是被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的云雾。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言笑晏晏。 本是一派宁和静谧的景象,但是柏风禾的内心却如一月的湖水一样,冰冷而又平静。 “柏哥哥晚上好。”熟悉的声线响起,柏风禾紧绷的嘴角倏地笑开,丝缕烟雾弥散开来。 “坐上车了?火车么?” “对呀。” 听着手机里传来嘈杂的人声,柏风禾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烟顿时掐灭。 “几点上的车啊,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阮星遥没有多想,靠在座椅上乖乖地回答道:“下午三点半上的车,明天早上七点就到了。” “准时到?” “票上写的是七点到,应该差不了几分钟的啦。” 柏风禾一边听着一边随手将手中的烟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半根烟头精准无误地进到桶内。 “在北站附近找地方吃饭了么,小坏蛋。” 被叫做小坏蛋的阮星遥嘴角微翘,在没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之前,他的内心一直处于不安焦灼的状态。 但是当对方略带笑意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心乱如麻的感觉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 “我当然吃了,哥哥吃了吗?” “吃了,吃了一整盘的红烧阮星星。”语气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戏谑。 实际上柏风禾从中午到现在别说一顿饭,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 俩人简单地聊了一会,挂了电话后柏风禾立即给一个备注为周宇的联系人拨去了电话。 “喂,小宇。” “嗯,对。” “我有事找你帮下忙。” “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三点半从咱们这的北站发车明天早上七点到达R市的车次。” “谢了兄弟。” 过了一会,微信提示音响起。 柏风禾当晚找到清风教练请了一天假,随后连夜买了到R市的机票。 抵达R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夜色如同漆黑的墨砚般,浓稠得化不开。 柏风禾没有任何的停歇,拖着疲惫的身体马不停蹄地叫了一辆出租车,花费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榆临火车站。 这一夜柏风禾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之前在飞机上原本是小憩了一会。却因为一个梦再也没合过眼,梦中阮星遥满身伤口倒在血泊里,灿若星河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生命力,空洞麻木地看向他。 被吓醒的柏风禾心脏剧烈收缩着,满脑子都是对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但是一切都难逃“关心则乱”这个定律。 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连夜奔赴而去,李清风却觉得他此举有点小题大做,但是那种莫名的恐慌来得过于突然。 他不愿意去拿这点微乎其微的概率去赌对方相安无事,宁愿他这是白跑一趟,能够确定对方确实无碍那也是值得的。 柏风禾简单地吃了个早餐,然后匆匆赶向出站口,站在最前方靠边的位置上。 6:40,还有二十分钟。 现在将近六月份,天气是异常的燥热,柏风禾出了一身的汗。为了防止阮星遥认出他,他特意戴上了墨镜和口罩。然而他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众人之中实在是扎眼的很。 周围许多女生时不时偷瞄一眼柏风禾,然后低头窃窃私语着。 原因无他,榆临这种小县城偏于落后,能出现柏风禾这种浑身名牌,单拎一件出来就是过万,而且气质出众的男生是真的稀奇。虽然无法看到长相,但是那种贵气似乎是与生俱来,而不是靠这些名贵的衣服堆砌而成。 零星的几个人率先走了出来,柏风禾打起精神,随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眼望到了正埋头前行的阮星遥,好在对方急着赶路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翘起,柏风禾抬脚紧紧地跟在对方的身后。 闷热的空气在四周流动着,而心中所有的情绪在那人出现后刹那间消失不见,被一种莫名的充实一点点地填满。 眼见对方坐上出租车,柏风禾立即拉开了停在身旁的出租车的前门,动作迅速地摘下墨镜口罩,声音清冷“麻烦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19. 受伤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小伙子,你是追你女朋友的吗?” 闻言,柏风禾轻笑一声,脸上的疲惫之态揉碎在浅浅的笑意之中,“对。” “唉,你们年轻人啊。我拉过许多像你这种的男生,吵架了就一直追着人家小姑娘道歉认错。要我说啊,有这追人的劲头还不如在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多哄两下。”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柏风禾帅气完美的侧脸不由得连声啧叹。 “没有吵架,我只是过来看看他。” “没吵架就好啊,现在这个年代的爱情比不得过去的那个年代啊。想当年我们那个时候…”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头渐渐西移,暖光的光辉散碎在柏风禾裸露的手臂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车在一片老旧的街道边停了下来。柏风禾付完钱,告别司机后匆忙地戴上墨镜下了车。 司机有点好奇这么帅的男生,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结果看到一个漂亮清秀的男生从前面的出租车下来时,伸手掏烟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精彩纷纭。 市井烟火的气息在这个小县城彰显的淋漓尽致,耳边充斥着地摊货主的吆喝声,夹杂着些许听不懂的口音。 这里的人不似大城市中的那些人一样行色匆匆,亦或者拖着疲惫的身躯,脸上的神采黯然无光。每个人都为各自生活忙碌奔波着,却也是神态轻松愉悦。 偶尔会有人驻足,三三两两交谈着,时不时传来一阵惬意的笑声。 柏风禾跟着阮星遥七拐八拐,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胡同,狭窄的空间让他感觉很不适应。尤其是路过某一处时,扑面而来的下水道气味简直熏得令人反胃。 斑驳的墙皮被对面矮小的房屋割裂开来,一半阴影一半阳光。 最终到了一栋颇有年代感的居民楼面前,密密麻麻的窗户下方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就连贴身衣物也毫不避讳地挂在外面,花花绿绿好生刺眼。 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柏风禾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进入单元门中,随即抬脚跟上。 楼道的空间也极其狭窄,扶手上的绿漆掉落了些许,黝黑的铁皮和斑驳的绿漆交杂在一起,平添了几分破败之感。 柏风禾默默地数着对方的脚步声,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六楼。 柏风禾在五楼停下了脚步,但是一梯四户,很难辨别对方确切的位置。 “呦,小废物这么快回来了。这么急着看那□□?”浑厚的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恶意。 柏风禾眼神微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紧接着窸窣的步伐声回荡在楼道里,“还愣着干啥,进来啊,快来看看你的好妈妈。” 随着“哐当”一声,铁门被重重地关上。柏风禾缓慢地踏上台阶,修长的身影在灰扑扑的墙面上一闪而过。 过了许久,柏风禾站在平台中间,脚下已经不下五支烟头。细微的灰尘漂浮在空中,与白色烟雾紧紧缠绕着。 倏忽之间,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左侧的铁门里传来,“为什么?你说我对她还不够好么?我少过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了吗?” “我是A型血,那个贱人是O型血,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B型血的孽种?” “我就说当年那个贱人怎么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的儿子跟一个人野男人跑了,合着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她跟哪个男人一夜过后的孽种!” 柏风禾无法确切地听到阮星遥的声音,从里面模糊的声音中无法判断室内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老子快死了,你这个孽种也别想就这么安稳的活着!就算到地狱我死也要拉着你!” 一个巨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打破了柏风禾心中仅有的一丝侥幸。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断有重物倒地的撞击声。 柏风禾心头一跳,连忙扔下手中的烟,踱步到左侧的门前,双手狠狠地砸门。 由于距离的拉近,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楚。玻璃清脆的碎裂声震的柏风禾心里一紧,阮星遥小声呜咽求饶的声音穿透薄薄的一层耳膜,重重地砸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处。 柏风禾眼底发红,砸门的力道似乎是要将铁门震碎。 徒劳地砸了一会门,柏风禾四处打量,发现对门门口的柜子上摆了一堆杂物,角落里有一团铁丝。 柏风禾摘掉墨镜扔到一旁,将铁丝握在手里,尖端插入锁孔里,慢慢地转动着。 如烈火燃烧般的怒火使得拿着铁丝的手指微颤,柏风禾咒骂了一声:“操。” 好在这种老式的门锁不是很复杂,即使柏风禾技术生疏但也没有耗费多长时间。 “咔哒”一声,柏风禾站起身子,猛地打开门冲进屋内。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只见阮星遥被一个中年男人掐住脖子死命地按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鲜艳的红色从阮星遥的身下弥散开来,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滴无比刺眼。 柏风禾大步上前,一个猛踹将男人踢向一旁,力度之大到让男人的身子贴在地板上滑开了一米多远。 “你他妈…”男人暴怒着,撑起身子欲起来,结果柏风禾紧接着一个力道十足的猛踹打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猩红的血液瞬间从嘴里流出来。 男人死死地盯着柏风禾,眼神怨毒阴鸷。 “我这人下手一向没个轻重,你再说一句话试试。”一字一顿,冰冷的语气带着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意。 “柏哥…”阮星遥虚弱的声音响起。 处在失控边缘的柏风禾立马回过神,附身弯下腰,两只手臂分别穿过对方的腋下和腿弯,轻轻地横抱起对方,握着对方的双手微微用力。 “别怕,我在。” 一句话让阮星遥顿时湿了眼眶,刚刚承受一切的委屈和难受在一瞬间似乎是消失殆尽。 你怎么总是在啊。 阮星遥轻轻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双手攀上柏风禾的脖子,气若游丝,“哥哥,我好疼啊…” 这一句话让柏风禾的心像是被针扎了般疼痛不已,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扫过倒在地上的男人,随后转身离去。 在医院经过了检查阮星遥并无大碍,只是后背上扎入了些许的玻璃碎片,细细碎碎,有大有小。 柏风禾将阮星遥揽在怀里,护士在对方背后仔细地处理伤口。每每拔出一个玻璃碎渣,怀中的人总会颤抖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柏风禾垂下眼眸,伸手将窝在怀里的脑袋抬起,对上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眼。 阮星遥紧紧地咬着嘴唇,眉毛因为疼痛拧紧。但是那张脸依旧美得动人心魄,泪意盈盈,平添一种脆弱的美感,惹人怜爱。 柏风禾却无暇顾及这种事情,满心的惊魂未定,纵然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很久。 对方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片青紫色,柏风禾睫毛微颤,抬手覆了上去,轻轻地摩擦着,“疼吗?”声音喑哑。 “不疼的,哥哥别担心。”阮星遥红着眼眶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瘦削的下巴。 “小骗子,方才还说疼的。” “那时候被吓到了嘛。”阮星遥鼓着嘴巴,嗔怪似地看了一眼对方。 他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冰冷的地板上,但是突然出现的柏风禾搅碎了他朦胧的意识,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瞬间清醒回来。 在所有狼狈至极的时刻,那个人总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替他抚平了所有的危险。 “你…你怎么会…”阮星遥纠结了许久,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表达出来。 “不放心你,一路跟过来的。原本打算确定你安然无恙再偷偷回去的,结果赶上这档子事。”柏风禾捏了捏对方两侧脸颊上的肉,神色柔和,“还好我来了。” 许久,娇娇糯糯的声音响起,“谢谢哥哥。”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扑闪的睫毛,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阮星星。” 一番周折过后,俩人坐上了回去的飞机,柏风禾订的是两张头等舱,好让对方好好地休息。 阮星遥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缩在毛绒绒的毯子之中,笑容浅浅。 “柏哥哥,你想听故事吗?” 闻言,柏风禾睁开眼,抬起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对方光滑细嫩的脸颊,语气清清浅浅,“我倒是想听听看小笨蛋讲的故事。” 对方的语气过于温柔,阮星遥的脸迅速地爬上了一层红晕。 柔软的声音响起,久久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 阮星遥将脑海中零七八碎的记忆拼凑起来,慢慢地叙述着自己那过往十年来的风霜雨雪。 明明嗓音一派温柔,语调平缓舒和,柏风禾却听得遍体生寒。 20. 往事 妈妈别走,我会很乖 阮星遥出生在一个江南小镇中,镇子并不是很大,却也是别有一种风情。 轻柔清幽,美如一泼浓墨浅彩的水墨画。 他的妈妈姜鸢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素有“榆临西施”之称,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惊叹于她的美貌。 娉娉袅袅,花容月貌,当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在当时追她的人可谓是趋之若鹜,宛如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有钱的有名的有才的有颜的各式各样,可是她愣是绝了所有前来示好的人,而选择了阮星遥的爸爸—一个斯文秀气的普通职工。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姜鸢会选择这样一个普通甚至工资不高的男人,对此类的话女人总是笑而不语。 阮星遥的父亲呢,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老实人,虽然存在感并不高,但是为人也是厚道本分。只不过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能力。 最后姜鸢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的父亲。俩人结婚一年后生下了阮星遥,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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