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样的声音对他来说十分陌生,让他无所适从,莫名生出一股羞涩。 他顿了顿,回答她:“回主子,流春因为做惯了农活,所以……” “所以,你手上的茧子也是因为经常做农活的原因吗?”江白接上他的话摸了摸他手心的老茧。 “是,主子。”水流春手指蜷缩。 “流春,你了解自己吗?” 江白托着下巴问这个可怜可爱的懵懂少年。 “我,我不知道。”少年回答,原本的他一定很熟悉自己,但现在他却不确定了。水流春咬着唇,唇色被他咬的发白,却无济于事 少年双眉紧蹙,只是他看上去并未察觉自己的异状。 江白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这番春景,微凉的指尖碰了碰水流春的身体:“喂,水流春。” “嗯!” “呼!” “呼!” 热气吐出。 一滴灼泪浸入被子消失不见,水流春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起伏。 这时,江白方才的声音才重新进入他的脑子,他红着眼半坐起身,见江白目光灼灼,红了脸,低头:“主,主子。” 声音沙哑地连他自己都面红耳赤。 江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流春啊……” 水流春听了眼睫颤抖,像是一只蝴蝶即将展翅高飞。 “好了。”见他羞涩无措的样子,江白放过他,拍拍他,“好了,别乐不思蜀地忘了自己的主子。” 说完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水流春紧抿着唇,朝她的方向过来。 江白目光随着他游动。 少年在她专注的目光下肩膀瑟缩,他顶着江白的视线跪坐在她身前,江白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往怀里按。 水流春抵住她的胸膛红着脸,眼帘下垂欲躲开女人的视线。然后,说服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放在江白的衣领上。 在水流春的手指碰到江白的衣领即将要解开时,一只手阻止了他,他懵懂地看去,对上了一双笑眼。 眼睛的主人贴心地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累了。既然你要守孝,我就不动你了。” 水流春呆愣住,怎么也没想到先前还对他……下一刻却在最关键的地方阻止了他。 见他不动,江白挪揄地笑了笑:“怎么?舍不得?” 水流春缓过神来连忙摇头。 “好了。”江白摩挲着他的守宫砂,“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总有机会的。到时候,也不迟……” 她捏捏他的手,惹得少年又羞红了脸。 “行了,夜已深,我们睡吧。”江白躺下,伸出一条胳膊。 “是,主子。”水流春躺进江白的怀抱,脑袋轻轻枕在她的胳膊上,他的左手摸到江白的衣服时,忽然愣住。 被热意裹挟的脑子此刻慢慢清醒过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突然想起,方才的他竟然,竟然……而她的衣服始终整齐地穿戴在身上,将他的所有无力挣扎尽收眼底。 唔…… 水流春像鸵鸟一样将整个脑袋埋起来。 他以前,分明,分明不是这样的。 虽说他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卑贱之人,但他也知道礼义廉耻,可方才的他,却,却……他不敢再回想下去。 “怎么了?干嘛闷着脑袋?”江白抬起他的头。 水流春垂着眸摇摇头。 江白并未探寻,只是捏捏他的鼻子说:“今日你折腾了许久,想必累了,早点睡。”说着吹灭烛火,揽着他合上眼。 黑暗中,水流春被江白话里的意思再次惹红了脸。 只是睡意全无。 尽管水流春不愿承认,但,他的燥意并未完全消退,方才的一幕幕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水流春被江白拥在怀里,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黑暗中的瞳孔是那么明亮,他看着她,注视着她,说不清此时对这人是什么感受。 黑夜渐深,寂静无声中,他不知不觉中合上了眼。 早晨醒来,江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好一会儿,脑袋清醒些,她动了动,转头。 少年还在睡着,只是掩藏在眼皮下的瞳仁却似慌乱地不停滚动着,江白轻笑,翻身搂过他的腰,然后手指戳了戳他颤抖的睫毛。 “醒了还装睡?” 笑声通过震颤的胸腔传达到他的心脏里,少年像被猫抓住的老鼠,眼睫更频繁地颤抖起来,半晌,他颤巍巍地睁开双眼,抬眼看向面对笑意的江白:“主,主子……”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枕头,无端泄露出两分慌张三分羞涩。 “你何时醒的?”江白看了看他万分清醒的眼眸。 “回主子,一刻钟前。”水流春躲避她的视线,其实他说谎了,因着昨日那般……他一夜都未睡好,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总是无端想起昨夜。 “是吗,那也没醒多久。”江白信了他的话,转而看向亮堂堂的房间,“时辰不早了,起吧。过来给我更衣。” “是。”水流春坐起。 “你不冷吗?”江白忽而笑看他。 水流春愣了一瞬,缓缓低头,然后,脸涨得通红,他连忙给自己裹上了一层棉被。 第280章 女尊小纨绔(8) 江白望着他裸露在外的光洁肩膀,邪笑:“真是美景啊……” 水流春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最终还是江白发话:“好了,都是我的人了,昨晚我都看了个遍,现在还害羞作甚?就这样过来给我更衣。” “是。”少年捏了捏被单,纠结片刻松开被子下床拿起江白的衣服。 “嘶!”江白蹙眉。 “怎么了,主子?”水流春拿着衣服过来。 她叹口气,动了动发麻的左臂:“这胳膊,麻了。” 水流春望去,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这条胳膊一直被他枕着,归根究底,还是他的缘故,想到这儿,脸又开始发烫。 “流春啊,你主子我受了这份罪,还不快替我按按胳膊?” “是,主子。”他放下衣服上床跪坐在江白身后,勤勤恳恳给江白按摩。 “力道不错,不愧是经常做农活的人,就是有劲,希望流春你能一直保持住啊……”这番意味不明的话让水流春再次红了脸,他乖巧地捏着肩膀并未回话。 “好了,差不多了,给我更衣吧。”江白打断他。水流春闻言便拿起一旁的衣服给她套上,全程努力忽视空气带来的凉意和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给江白衣服完完整整穿好后水流春似十分疲惫地瘫软下来,呼吸沉沉,眼尾潮湿。 “好了,我要去吃饭了,你自己待屋里吧。”江白穿好衣服后捏捏水流春的脸颊便离开了,只剩他一人瘫软着身子目送她远去。 等燥热平息下来,水流春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套起来,手指全程没有碰到自己的肌肤,似乎是身体的敏感让他下意识避免这一切。 —— “盼姝,爹给你相看的这家与我们江府门当户对,虽这家的女子比不上你妹妹,但也相貌不俗,气质上乘,听说连小侍都没有,你嫁进去就是正夫。如何,可满意? 虽说嫁出去的男人泼出去的水,但你毕竟是我江府的儿郎,即便嫁人了也不能忘了江府,忘了你妹妹。婚后啊记得多帮扶帮扶你妹妹,听见了吗,盼姝?” “是,爹。” “嗯。”杨氏很满意这个儿子的顺从。 “你们在说什么?”江白一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她拿起桌上的人物画像看了看。 一见江白,杨氏的笑意都真诚了许多,他给江白倒了一杯茶后说起了刚刚的事。 “嫁人?”她仔细地望了望自家哥哥未来的妻主,她蹙了蹙眉,直言不讳地指着画像上的女子说:“这长得也不像多好看的样子啊。” 肥胖的脸,稀疏的头发,葱鼻、小眼、厚唇,眉角还长着一颗痦子,痦子上还嵌着一根长长的毛,整个长相都透着猥琐。 “爹,这就是你说的相貌不俗,气质上乘?”江白目光复杂。 杨氏呵呵笑了声:“这人自是比不上我们乖乖,但是嫁人哪能只看外貌?还得看看他的家世、人品,这户人家的女儿是个老实人,盼姝嫁进去一定不会受苦的。” 江白表示十分的怀疑:“我不信。” “好了,好了,小白啊,你呢,就不必掺和男儿家的婚事了,我们先吃饭吧,今儿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 “哦。” 饭桌上,江白瞄了眼全程沉默的江盼姝,从刚刚开始,他的眼里就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似即将嫁人的不是他一样。 心思各异地吃完了一顿饭,回去的路上,江白叫住了前方的人:“江盼姝,等一下。” 即便被自己的妹妹直呼其名,江盼姝也不见恼意,好脾气地停下脚步:“妹妹,有何事吗?” 江白绕着他走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他脸上,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爹给你相看的人家,是不是不想现在嫁人?” 江盼姝愣了一秒,垂眸:“每个男子都是要嫁人的。”他这样说。 “是要嫁人不错,但也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嫁啊!”江白踮起脚攀上他的肩膀,“我就直说吧,爹给你想看的那户人家我不喜欢,长得不合我的眼,再说,什么叫人老实?说不定她不仅老人还不老实。我可不想这样的人成为我大嫂。 这样吧,总要当面看看才能知道这人好坏,你跟我一起去见见那女人,如何?” “可,可是,男子是不能随意出门,也不能见外女的。”江盼姝捏着手指的软帕。 见他有些意动,江白趁胜追击:“哎呀,这有何难?你扮成女人不就行了?再说,还有我呢,你跟着我就行,要是事后被发现,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怎么样? 你啊,就别犹豫了,这男人啊,一旦成亲,就是一辈子。你愿意你的枕边人是个不知底细的吗?万一她花心好色还家暴呢?要是这人真的有问题,我替你回绝父亲如何?” 江盼姝待在原地想了半天,沉沉应道:“好。” 江白笑了,摊开手心:“好了,先付定金吧。” 江盼姝愣住:“妹妹这是何意?” 江白眉毛一挑:“我帮你做事你难道不需要付银钱吗?” 望了望眼前的掌心,江盼姝抿抿唇从荷包里拿出几两碎银,“妹妹,可够?” 江白抛了抛:“还算过得去。对了,如果事情办妥,记得把你这月的零用钱都给我,我上次去花楼花了不少。” “好……”江盼姝答应她。 —— 在这里,男人的打扮都是依据女人的审美来的。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穿裙子,那么有部分男人就会穿裙子,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穿裤子,那么男人就穿裤子,男人可以是英武的,高大的,娇俏的,柔弱的,端庄的,温顺的……只要有女人喜欢。 大多数的女人都爱穿裙子,原因很简单,上男人方便。 江白让江盼姝套上了她的裙装,接着给他描眉,涂上胭脂水粉。 “好了,你看看。”江白十分自信地说。 铜镜里,江盼姝望着镜子里自己粗黑的眉毛,白得像鬼的脸和腮边的两坨红,沉默了:“……” 江盼姝:“妹妹,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去洗脸了。 第281章 女尊小纨绔(9) 街上,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郎跟在一扇着扇子的瘦弱女郎身后,他全程弓腰垂着头,发间的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江盼姝,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户人家的女儿叫冯春,正值桃李年华,正所谓,女大三,闹翻天,这女人年龄大了后啊这主观意见比较大,你啊,要多注意。 还有,这冯春家里的确没有小侍从,但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人易怒,性情乖戾,经常虐待家里奴仆,一言不合就打人,他原本的小侍都是被他打死的,所以啊,才没有小侍。其次呢,这人的通房小厮特别多,十三岁时就沉湎于这男女之事。 我听闻啊……” 江白凑到江盼姝耳边小声说:“这人经常让丫鬟替她买一些大补的药,分明就是虚的很,你嫁过去一定不会性福的。” 系统突然上线: 这段时间以来,它看遍了宿主对男人的戏弄,它发现宿主十分擅长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一点不像那个单纯的大学生,并且,她总在最关键时刻收手,用蓝星上的一个字概括就是——“痿”。 江白哽住,她气短地嚷嚷道:“你一个统,别偷听大人说话,还说我,你自己呢?你有工具吗你!” 系统: 江白不再理睬这个糟心的系统,继续跟江盼姝说:“通过这几点看来,这户人家并不是个值得你依托的对象,我还打探道,这冯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外出一次,算算时辰,她也快出来 。” 江白两人正站在某处墙角,斜对面就是冯姓人家,听着江白絮絮休休,江盼姝默默看着她。 “好了,她出来了。”江白激动地拽住他的衣袖,“我们跟上去。” 冯春这女子丝毫不知道她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她大摇大摆地进了花楼。 “我说什么来着,这女人就不是个适合成亲的对象,你看看!”江白指着冯春踏进花楼的背影说。 江盼姝望着她欲言又止。 “好了,我们也赶快进去。”江白拽住他就往里面跑。 “哎哟,江女郎,您又来了,”龟公阿谀奉承道,“这位是……”他看向红着脸的江盼姝。 江白望着上二楼的冯春,随口说:“他是我姐妹,今日是第一次来,跟我长长见识。” “哈哈,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次,江女郎想点哪几位呢?”龟公搓搓手。 “先不急,我这姐妹第一次来放不开,我先带她到处转转,看好了再点人。” “哎,那行,女郎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 江白带着步子都不知道怎么迈的江盼姝急匆匆上了二楼,最后选了冯春隔壁的一间屋子。 “随便坐!”江白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十分自在。 “嗯。”江盼春双腿合拢轻轻坐在凳子上,俯瞰一楼,到处是穿着轻薄衣衫的小倌和寻欢作乐的客人,他们亲亲密密,行为放浪,空气中都飘着醉人的芳香。 对于他这样正经的男子这般场景真是第一次见,他心跳如雷,面红耳赤,十分接受无能。 “妹,妹妹,要不我们回去吧。”他试图劝说江白。 “这才哪到哪,这冯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总要一探究竟,况且,银子都给了,就这么回去多不划算。”江白不愿离去,江盼姝见劝不动她也不再劝第二次,无所适从地坐在桌边。 “好姐姐,您都许久没有来看我了,莫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隔壁屋里穿来声音,江白放下茶杯竖起耳朵。 “哎哟,我的小宝贝,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我这不一有空闲就过来找你了。” “哼,算你有良心。” 这墙不隔音,冯春和小倌的话被江白和江盼姝听得一清二楚,江白瞅了瞅对面的人,却见江盼姝一点异样的神色也没有。 “听说,姐姐您即将成亲了?”小倌问。 “这母父之命,媒妁之言,我莫敢不从?” 小倌:“哼~”不亏是干这行当的,即便不满声音都带着勾人的意味。 冯春:“好心肝,就算我娶了夫,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保证,等时间合适,我一定给你赎身,把你抬进我冯府的大门!” 小倌:“真的?”似是不信。 冯春:“千真万确!” 小倌:“好姐姐~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不求其他,只要能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我怎样都是愿意的。” “宝贝~” “姐姐~” 随后,江白两人听到了水声,砸吧声,情到浓时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江白和江盼姝两人相对无言,只是比起江白的平静,江盼姝的脸已经红透了,甚至不敢看向江白。 木床发出吱呀声。 江白:“这里的床质量不怎么样啊,还比不上家里。” 江盼姝:“……” 江白:“咳,我们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江盼姝:“……嗯。” 江白打开门。 一道红色的人影冲了进来。 门被重新合上。 一把匕首放在江白的脖子上:“别动,别叫,否则……”利刃陷进肉里。 江盼姝捂嘴:“妹妹!你,你是谁,快放开我妹妹!” 江白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急促的喘气声,气流灼烫,她挑眉,面对这突发情况丝毫不慌,她举起双手:“好,我不动,也不喊人,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脖颈处的利刃丝毫没有松动,这人并未信任江白。 他挟持着江白走到床边,一路上,他的呼吸声非常沉重,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一旁的江盼姝看的心惊胆跳。 男人推着江白,等到了床边,他似乎支撑不住似的用手撑住床,整个身体顺着床杆缓缓下落,脑袋枕着床杆不停地喘着气。 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但是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美貌。 长眉若柳,凤眸像含着春意,红色纱衣衬得他艳丽无双,左边眼角处有一滴泪痣,双唇饱满粉润,不知遭遇了什么,此时沾着血色。 江白认出了他,花楼的头牌之二——晏兮。 如果闻人雅是纯白的昙花,那么他就是粉艳艳的山茶,带着一眼惊艳的美。 美人喘息也是撩人的。 “那个……”江白感受着脖见的冰冷试探地开口。 “别废话,否则,否则杀了你!”人看着娇,声音却带着一股冷硬的磁性。 一句三喘形容的就是此刻的晏兮,江白总觉着他这状态像是中了药。 还想说些什么,一道急促猛烈的敲门声从外边传来。 “客官,请开开门,我们正在找人!” “客官?” “客官,还请通融一次。” 三人同时朝门口望去。 第282章 女尊小纨绔(10) 龟公说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捉住晏兮,今晚是他的初夜拍卖会,许多王孙贵族都会来,万不可出岔子,所以即便是冒着得罪客人的风险也一定要找到他。 “客官,我们正在找一个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我们进来了。”门外的侍卫见久久无人应答,对视一眼,为首之人轻轻推开门。 此起彼伏的暧昧声透过降下的床幔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侍卫们在这花楼里久了,脸上依旧是一派正经模样。 为首的侍卫悄悄靠近,然后猛地掀开床帘。 入目皆是一片春色,一个披头散发瞧不见真容的男子脸抵着枕头,唯有露出的耳朵沾着红晕,一个女人正上下其手。 奇特的是,这张床上还有另一个女人,她美貌动人,比起另一个女人的色相皆露,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穿戴在身上,整个人蜷缩在床角。 他们这一举动显然是冒犯了床上的人,那女人直起身子,朝着他们破口大骂:“谁让你们进来的!没看见姐姐我在这儿玩吗,有没有点眼色?都给我滚出去,别妨碍我弄男人!” “抱歉,客官,是我们无礼了,这就退出去。”为首的侍卫作揖,眼神朝那看不清样子的男人瞥了瞥,看不出什么,应该不是晏兮,他性子烈,不会像这人一样随便委身于一个陌生女子的。 得到了他们的答复,还不等人都退出去,女人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动作。 侍卫们都退出去并关上了门,床上的人并未有其他动静。 大概一刻钟过后,床上的女人猛然掀开被子,随意地靠在床边:“呼,累死我了,好热!” 只是,有一个人看上去更热,那就是江盼姝了,作为一个男子,是不允许接触这些事的,结果一下子就看到那么刺激的事,还是现场版,真的是十分难为他。 不过情况更为糟糕的是床上的晏兮,他被龟公下了药,为的就是能让他乖乖听话,哪想到他居然打伤了龟公然后逃了出去。 本来就是中药的状态,为了演戏江白还摸了摸他,更是添了一把火,现在他这堆柴火燃烧的十分旺盛。 晏兮厌恶这花楼,厌恶把他们当作物品的龟公,厌恶这女人,更厌恶自己,他厌恶所有的一切。 他喘息着,带着怒,带着怨,眼睛里盛满了水雾,他挣扎着坐起身,衣衫从圆润光滑的肩头滑落,他板着脸重新将衣服穿戴好,只是现在的他太过无力,一片布料都拿不稳。 期间,江白并未干扰他,就这么看着。 晏兮来到床边,右手中还虚虚攥着匕首,他双脚踏地,刚一站起又猛地跪落在地,匕首砸在地上发出脆响,他四肢无力,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床沿,剧烈地喘息着。 他再没了力气,眼前景色朦胧,人影模糊,光线迷离,他再无站起来的力气。 好想…… 他现在好想什么呢? 晏兮手指颤抖着攀上衣领摸上自己烫热的脖颈,分明的锁骨,他双眉紧蹙,始终不得其所。 他痛苦的张开红唇,吐出难过的闷哼声。 “妹,妹妹,他……”江盼姝见他这般模样也是坐立不安,下意识看向十分有经验的江白。 江白也是十分苦恼:“他这是中了药,可我也没有解药啊!”她下床准备先扶起晏兮,忽然,她的小腿磕到了哪里,她低头看了看,发现床沿边有两个抽屉。 她好奇地把两个抽屉都打开看了看,这里面都是一些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江盼姝也凑过来看了看,他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好奇地问江白:“妹妹,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为何这里要准备这些?” 他不懂,但是江白懂啊,她随意敷衍一句:“好了,别问了,这些不是你一个男子该了解的。” “哦。”江盼姝不问了,收回目光,而江白还在思索该怎么解决晏兮的问题。 她执起一条长鞭拽了拽,嗯,很结实,十分有弹性。 江盼姝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拿一个鞭子,他看着妹妹朝那男子走去,说:“小哥啊,我这呢也没有解药,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抽你几鞭子,等这个疼意上来了,你就清醒了。要是你同意的话就一声。” “嗯……” “看来你是同意了。那我开始了啊!” “啪!”一鞭子抽上去,那破空的力度吓得江盼姝闭上了眼。 “啊!”他听到了男子传来的惨叫声,他不敢看这残酷的一幕,转身背对他们看着眼前这堵白墙。 晏兮身上的衣服被江白抽破了,肌肤若隐若现。 江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她真用了力气,一鞭子就能把人抽死,只是她的手下留情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难承受的。 被鞭子抽打的晏兮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努力将视线对焦在面前残忍对待他的女人身上。 “啪!”江白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又是一鞭子下去。 “啊!”晏兮拱起身体,又叫了一声,声音痛苦。 “啪!” “啪!” 一鞭又一鞭,惨叫声,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两者交织在一起足以引发人的恐惧,一旁的江盼姝身体微微颤抖。 晏兮愤恨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见证了他的难堪,就是她,让他狼狈的罪魁祸首,在他眼中,江白平静的目光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她所谓的救人,也只是为了自己肮脏的欲望从而羞辱他。 晏兮试图逃避这让他疼痛的鞭子,可那鞭子总会追上来,然后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时间慢慢耗去。 即便江盼姝捂着耳朵,依然能听见那惨叫声。 第283章 女尊小纨绔(11) “呃!” 晏兮捂住自己的嘴,他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落下一道道鞭痕。 他,他怎么会…… 他难堪地把脸埋在胳膊中,嘴被自己牢牢覆住。 长时间的鞭打让他已慢慢能承受这疼痛,脑袋发热,眼神不复清明。 “胳膊好酸。”江白甩甩手,扭扭胳膊,动动脖子。 晏兮神色中透着迷茫。 他难受地抓着地板,木质的板面上是他留下的抓痕。 “我都努力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好一点啊?”江白蹲下身拽了拽他。 晏兮仰躺下,露出一张桃粉的脸。 他抬手,胡乱在半空抓着,好像是因为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他摸索着,终于抓住了江白的衣袖,他嘴巴张合,吐出的却是热气,他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莫名地,他更加讨厌起面前的女人。 他拽着江白的手往他的方向挪,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因药物而脆弱的神经绷断了,他哭了出来。 他用哭腔说:“你……” 声音断断续续,江白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见他这状态就知道药性还是没缓解。 “你这什么药,这么厉害。”江白抓抓头发继续。 晏兮惊呼,“唔……”他吐出一口灼气。 接着,他又因身体的背叛悔恨,他觉得自己不该…… 他成了自己最不耻的存在,这不是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女人脚下。 晏兮埋藏在乌发下的泪眼朦胧,他分不清是因痛恨后悔还是因自己无能的沉溺。在这样反复无常的情绪下,他更加痛恨江白。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否则他怎么会变成这般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晏兮哭着,喘息着,口涎挂在嘴角。 他不知道,他慢慢离江白越来越近。 即便他对面前的女人深恶痛绝,却依然期待她带来的痛苦。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江白腰酸腿麻,胳膊再也抬不起来。 晏兮浑身湿透,就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睫潮湿,香汗淋漓。 江白一屁股坐在床上:“累死我了!” 系统忽然上线。 江白一愣:“他身上的药难道不是要这样那样才可解吗?”她看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脑子一抽都忘了问系统。 “你不早说。”她打人打的累死了。 “怎么可能!”江白跳脚,“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嘛!” 系统想到了以前: 见它沉默,江白无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系统里的解药也是要花积分的,我干啥给陌生男人花钱?先是虽然是累了一点,不过不用花积分不是?” 系统下线了。 “妹妹,你好了吗?”一直像个鹌鹑一样躲着的江盼姝终于出声。 江白看了看为什么动静的晏姝,不确定地回:“应该……好了吧?” —— “晏兮,你是不是躲在这儿?!”门陡然被粗鲁地推开,龟公带着侍卫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当他看到眼前这场面时,忽然哑了声。 “这……这这这!” 拿着鞭子的女人,躺在地上一看就是被那啥啥的晏兮,龟公眼前一黑,猛地退后几步。 完了,他的银钱都没了! 这晏兮明显已经被开苞了,他还怎么卖得出高价,他都已经把今晚晏兮拍卖初夜的事情都宣扬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再一看,这女人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江女郎吗? 龟公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试探地朝江白开口:“女郎,他……他,你……” 江白分外干脆地点头:“是啊,他已经是我的人了。”随即抹抹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的滋味不错。” 龟公的脸青了又紫:“这……女郎可知他是谁?” “知道啊,晏兮晏公子,花楼的头牌。不亏是头牌,腰肢软,声音娇,耐玩儿!哈哈哈哈!” 眼看这龟公又要说什么,江白又补充一句:“我也没想到,这晏公子突然进了我屋子,然后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还尽往我身上扑,美人都这么热情了,我要是不做什么还是女人嘛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江白有一天还能尝到晏公子的味道,真是艳福不浅哈哈哈!”她仰天大笑。 龟公真想一拳砸在这张得意的脸上,你倒是一分钱不花就占尽了便宜,可怜他的银票一去不复返。 可他没处说理啊,就像江白说的,是晏兮自己不知廉耻不上来的,这来花楼的人都是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有这么一个大美人献身但凡是个正常女人都受不住诱惑。 可虽是人之常情但龟公不甘心啊,他假笑着对江白说:“这个……女郎是这样的……这晏兮呢,原本晚上是要拍卖他的初夜的……但是现在……他……女郎你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想必也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 他闪烁其词,江白直接戳穿了他:“你是要银子对吧?” 龟公点了点头,如果江白能拿出足够的银钱那么这事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要是不给呢?” 龟公愣住。 江白指了指地上的晏兮:“是他自己扑上来的,又不是我强迫的,凭什么要钱?你又没事先说这回事。” 龟公脸黑了,他按耐住脾气劝江白,“女郎啊,可这晏兮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原本可以赚很多钱的,如今你……他……我们培养他花去了那么多钱,您这样,我们可是亏本了啊……” 这晏兮多值钱啊,如果是普通的小倌,他也就算了,可晏兮不行,往常晏兮就算是跳个舞也多的是人砸银子,现在整个人都被她尝遍了,怎么能一分钱不出呢! “哎呀,行了行了,我给钱还不行吗,喏,这钱都在这儿了,可以了吧?”江白拿出几两碎银扔在了桌上。 这点银子连晏兮的面都见不到,龟公脸黑了:“江女郎,您要是这么办事,那我……”他语带威胁。 “你要怎么办?”江白一拳砸碎了桌子。 “你要怎么办?”江白大步走过来一把拎起他。 龟公:“!!!” 侍卫们:“!” 江盼姝:妹妹力气有这么大吗? 地上的晏兮喘喘。 第284章 女尊小纨绔(12) “公子,您要去哪儿?”梅苑的小厮见崔秀明一副要出去的打扮。 “我去书斋买几本书回来。”崔秀明头戴帷帽边走边说。 “可是公子您不能随意外出的。”小厮担心劝道,他知道这位公子爱看书,但是,男子看书有何用呢,迟早要嫁人的。况且,要是被主家知道了,是要责罚他们这些下人的。 “无碍,小主子她每次去花楼都要到隔天才回,其他人平日也不会来这处小院,不会有人知道的。”比起小厮,崔秀明要坦然的多。 “这……”小厮纠结,“要不公子我跟您一起去吧。”到时还有个照应。 崔秀明摇头拒绝了:“不了,人多反而麻烦,没事的,那书斋我去过很多次了,很快就回来。这院子要是有人你多照应一下。”他给了小厮一串钱打发他,随即放下帷幕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小厮拿着铜钱咬咬牙把这事瞒了下来。 崔秀明常去的一家书斋离江府稍远,他步履匆匆,选了几本心仪的书付了银子就走,期间从未逗留。 他低着头想赶紧回去,不成想撞倒了人,怀里的书哗啦啦落地,有的摊开了一两页,他连忙蹲下身去捡,一只手比他更快。 “这些书……公子真是博学多才,令人钦佩。” 崔秀明手顿了顿,抬头,说话的是一明眸皓齿的女子,诧异之下他脱口而出:“女郎不觉男人不应该看这些书吗?”他选的都是一些只有女子会看的书,男子能看的多是一些男戒之类规训男子的书或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诗集。 貌美女郎笑着摇头:“谁说男子就不可以看了?没有谁比谁高贵,女子还是男子都可以看,男子不比女子差。”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跟他说,还是一个女人,崔秀明心有震撼,但表面波澜不惊,他眉梢下垂,抿了抿唇,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后朝女人点了点头:“多谢女郎帮忙。”随后便错开她离去。 “哎哟,世女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这小小书斋蓬荜生辉啊!”还没走远的崔秀明听到身后书斋老板略带谄媚的声音。 世女?刚刚那个女人是世女吗?崔秀明不作他想,匆匆回府。 刚回到小院,小厮便急急忙忙过来:“公子,小主子,小主子她回来了?” “什么?”崔修马脸色有了变化,江白一般不是要在花楼待一晚上才回来吗,他追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有来过这儿吗?” 小厮摇头一脸后怕:“回公子,小主子一回来就被主家叫走了,我也是听别院说的。” “那就好……”崔秀明放下心,想了想,又叮嘱小厮一句,“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没有出去听见了吗?” “是,公子。”崔秀明这才回屋,把刚买的书锁进了嫁过来时带的木箱子里。 —— “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带你哥哥去那种地方,他可是要嫁人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名声还要不要了,啊?” 江母做生意刚回来就见到自家宝贝女儿带着打扮成女人的儿子迈进家门,一问才知道他俩居然去了花楼! 女儿去就罢了,她是女子,疏解疏解正常,但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行呢,还要不要嫁人了? 气得她当场就把两人叫去了书房,好好说道说道。 江母舍不得多骂宝贝女儿,她转身指着捏着手帕的杨氏叫骂:“你看看你,怎么为人父的,儿子去了那等腌渍之地都不知道,他可是要嫁人的,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杨氏温顺地低头:“对不起,妻主,是我没有教导好盼姝,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江母气不顺,又对着沉默不语的江盼姝训斥:“江盼姝,你男戒学到狗肚子里了是吧,一个男儿家怎能去那种地方,你妹妹还小,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 江盼姝此时已经换回男装,他轻声说:“对不起,母亲,是儿子错了,下次不会了。” 全程没有一个人提到罪魁祸首——江白。 见气氛沉闷,江白连忙小跑到江母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左摇右晃:“娘~是我要哥哥跟我去的,你也别怪爹和哥哥了。” 杨氏和江盼姝都很诧异江白此时会替他们说话。 “哦?为何?”江母没有推开她,斜眼瞥她。 江白详细说了说原因:“之前爹不是给哥哥相看了个对象吗,我就想带哥哥去察看查看他人品如何,要是人品不行,如何能娶得了我江府的儿郎,结果您猜怎么着?” 江母附和:“怎么了?” “嘿!”江白一拍大腿,“那冯春啊经常虐待家仆,之所以没有小侍,是因为都被她打死了,而且,她根本不像表面那么正派,她经常去花楼,不仅如此,她在花楼里还有一个相好呢!说什么,就算娶了夫,心里也只有那小倌一个,还要把他赎回家呢! 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问,所以啊,这冯春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一旁的杨氏沉下了脸,江母沉思,转眼问她的儿子,“盼姝,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虽然她更疼爱女儿,但知女莫若母,儿子还是比女儿要让她放心的多,也更听话。 一旁的江白插嘴:“就是这么回事,我可没有说谎!” 江盼姝点头:“回母亲,妹妹说的都是真的。”说起冯春,他眼里带着厌恶。 江母不带感情地嗯了声,随后说:“这女子,难免有需要的时候,去花楼也是人之常情,这样有经验的女子娶夫后才会更疼人。”说起这话是她看了看江白。 “至于打人,哪个女人不打人?这才是女儿气概。更何况,她打得都是一些奴仆,盼姝嫁过去后就是正夫,哪有好人家会打正夫的?不管如何,这冯春的家世与我江府相当,盼姝嫁进去也是享福的。 女子三夫四侍是人之常情,做男人的,可要大度一些才是。只要不威胁到你的地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啊?盼姝?” 她望向江盼姝,虽话里带着问询,却是坚定的语气。 江盼姝垂眸应声:“是,母亲。” 母子两人都有了主意,有人却不干了,江白一把将扇子扔在地上,鬼哭狼嚎,”我不!我不要这个女人当我嫂子!她长得那么猥琐,我看见她饭都吃不下去!” 眼看江母不为所动,江白又开始撒泼打滚:“而且,而且,她还欺负我!”说着就开始干哭起来。 扬氏听了心疼极了连忙抱起她,问:“爹的乖乖宝,她如何欺负你了?” 江母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她……她……她骂我矮小,根本就不像个女人!说我这样的,根本没有男人喜欢,只能靠抢!她,她还打我,就因为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呜呜,娘,爹,我好疼啊!啊啊啊!” 江白这是光打雷不下雨,嚎了半天不见半点眼泪,但谁叫有人心疼呢,江母江父脸色沉沉,一面心疼自家宝贝女儿,一面暗恨这冯春连他们的女儿都敢打。 江白可是江府唯一的女娃娃,是要给他们老江家传宗接代的,平时妻夫两个自己都不舍得碰她一下却被一个外人打了,他们如何不气?! 江盼姝:他全程跟着妹妹进花楼出花楼,怎得没见过这事? 第285章 女尊小纨绔(13) “快给爹看看,她伤你哪儿了?”杨氏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着就要撩开江白的袖子看看究竟。 江白忙阻止他,笑笑:“爹,别看了,您看了伤心,我心疼,那点小伤不碍事的。” 杨氏听了哪受的住,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我的乖乖宝哦,你要心疼死爹了。” 一旁的江母终于发话了,她脸色难看:“这婚事,取消吧。” 反正是口头上的婚事,只是他们江、冯两家提了两嘴的事,回头取消也不是难事,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受委屈。 江白听了连忙抱住江母:“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对女儿的撒娇江母很是受用,嘴上却说:“都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她摸了摸江白毛茸茸的脑袋。 “哎呀,在娘这里我永远是小孩子!” 江母笑骂:“不知羞!” 笑完后她忽然想起什么,对江白说:“我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过两天就会到江府,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先生学。” “啊?”江白脸都塌下来了。 ”啊什么啊,你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别整天去逛花楼。娘也不奢求太多,只要你能识文断字即可。以后,这江府可是要你继承的,总不能江家的未来家主是个白丁吧?” 江母是整个江府话语权最重的人,见她心意已决,江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跟先生好好学。”江母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回去的路上,江白得意地用扇子碰了碰江盼姝:“怎么样?只要我出马,什么事不能解决,你可以愉快地待在家不必嫁给这种人了!” 江盼姝羞敛地笑笑:“谢谢妹妹。” “不谢,拿来吧。”江白搓搓手,意思不言而喻。 江盼姝把荷包里的银钱都拿给了她,江白清点了一遍,满意地收进自己的钱袋子,然后挥挥手回自己院子了。 江盼姝停在原地默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半晌,转身离开。 —— “小白,这是谢凝,谢先生。先生,以后我家女儿就多拜托拜托你了。” “是。” “在下谢凝,见过江小姐。” “呵呵,谢先生,你好你好,吃了吗?” “在下用过膳了,江小姐,我们先开始今天的学习吧。” “……好。” 谢凝谢先生就如大家对教书先生的刻板印象,是个严厉古板的女人,衣着打扮也是灰扑扑的长袍,十分朴素。她身形纤细高挑,气质儒雅,脖子被牢牢藏在衣衫里,腰带紧紧束缚着腰身,昂首挺胸的仪态衬得她英姿挺拔,和含腰驼背懒散趴在书桌上的江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把戒尺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一道冷肃的声音响起:“江小姐,请坐好。” “哦……”江白挪挪屁股坐端正。 因着是私人的教书先生,他们是在江白的院子里上课的。 江白的院里栽了一株山楂花,阳光丝丝缕缕洒在点点白色小花上,清雅又美丽。有时风吹过,花瓣落下铺盖在地上,像一条花毯。 谢先生站在树下给江白讲课,她讲得很认真,即便江白已经在午后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先生,你的肩膀上沾了一片花瓣。”江白指了指。 谢先生并未转头,看着她拍了拍肩膀,花瓣飞落,她说:“江小姐,请看书。” “哦……”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江小姐,今天布置的课业我明日要检查,请你认真完成。” “……知道了……先生慢走。” “嗯。” 谢先生走了,江白伸了伸懒腰,她仰头打了个哈欠,泪滴涌出,嗯?她坐直身子,遥遥望去那背影。 那不是崔秀明吗?他怎么来她这院子了,真是罕见。 想到什么,她笑了笑。 …… 隔天,谢先生按时来江府,她先是检查了江白的课业,拿起宣纸上江白临摹的字,挑眉,虽然写得跟狗爬似的,但是从笔锋上还是能看出她有认真过。 “昨日让你背诵的如何了?” “还……可以吧?” 听上去很心虚,谢先生并未多言,只是让她背上一背,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中通偶有磕巴,但整体还算顺畅。 她还以为,这个江家小姐会跟她上课一样,随意敷衍,没成想,还算认真,倒是让她对她的印象好了些许。 “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学习今天的课程……” 一连几日,江白都在学习中度过,而每次下课后,她都会看见崔秀明离去的背影。 —— 某天晚上,崔秀明在烛光下看书,神色静谧。 “你又在看书啊,你很爱看书吗?”门口穿来声音,他一惊,只见江白双手抱胸,斜靠着门,就这么笑看着他。 崔秀明先是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怎么没人过来通报,导致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他放下书,行礼:“主子。” 江白随后翻了翻他刚刚看的书,说:“这本书怎么之前没在你桌上看见过?” 崔秀明心一紧:“这是这是秀明从家中带来的,单独放在箱子里,所以……” “哦。”江白随手把书扔在桌上,显然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她转头问了另一件事,“秀明啊,你很喜欢看书吗?之前每次过来你都在看书,还有,每次谢先生给我上课的时候你都在偷听吧?就这么喜欢读书吗?不惜躲躲藏藏,像只小老鼠……” 她笑着说,崔秀明却不会天真地以为她真的在跟他说笑。 “主子赎罪,秀明往后不会如此了。”他低头生硬地保证。 “其实……你要是想看书,我也不拘着你,就算想到我院子里旁听也不是不行。”江白忽然讲。 崔秀明错愕地抬头。 “只要……你做一件事即可……”女人语带诱惑。 —— 烛火分明,墙面上是一对交叠的影子。 “猜猜这写的是什么字?” 江白站在崔秀明身后,手指在他挺直的背脊上写字。 一撇一捺,徐徐在他背后展开。 “是字。” 崔秀明拿着毛笔在纸上稳稳地写下一个“轻”字。 江白挑眉:“很好,下一个字。” 崔秀明:“是。” 江白:“下一个。” …… 崔秀明:“是字。” 江白:“不错,继续。” 崔秀明:“是……啊……,字。” “惊”字的那一竖不见笔直,有些歪,似带着颤,最后的一点被人用了力,紧紧按在白纸上,墨水从边缘蔓延开来。 崔秀明挺直的腰肢一下塌软下来,声音断断续续:“主,主子……” 江白的手指在他腰间游绕,“继续,还有最后两个字。” 崔秀明捏着笔杆的手泛白,他沉默,似是回应。 江白:“接下来,这个字还是挺简单的,你猜猜,是什么?” “是,是……”崔秀明摇着唇,“嗯……” 烛光闪动地越发频繁,墙面上,站着的那道影子手指动了动,而坐着的那道影子不像之前那般板正,身影越来越低,似乎肩膀处的布料被掀起,高一点的影子弯下腰凑近,双手探入。 江白的声音在烛火下显得暖昧:“我在这处写你还能否辨认出这是何字?” 崔秀明尽力忽视耳畔的温热的气流以及身体的痒,只是神态再不复之前的从容镇定。 “是……字,主子……” “秀明,没想到你这么聪慧,真是让主子我好生欢喜……”江白在他耳畔闷笑,气流裹挟着他泛红的耳廓,酥麻一点点侵袭大脑。 “好了,最后一个字了,只要你能答出来,方才应承你的事我全都答应。” “好。” 第286章 女尊小纨绔(14) 随着最后颤巍巍的一笔落下,崔秀明像完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整个人喘着气松懈下来,毛笔掉落在桌上在白纸上染出点点墨水印记。 “秀明,我刚刚在你背上写的字,你现在连起来读一读。”江白笑着。 崔秀明眨了眨晕眩的眼眸,将视线落在算不上好看的宣纸上。 他滚咽喉咙,轻念,“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渐渐地,他品出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这,这分明是一句艳诗! 在他呆愣无措之际,耳畔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秀明,你喜欢这句我写给你的诗吗?” 崔秀明的眼钉在这白纸黑字上,红着脖子抿着唇无法应答。 “你害羞?”江白拨了拨他玉一样的耳垂,她这随意的小动作引得手下的人微耸肩膀躲避,她并未在意,而是问,“秀明,你知道这整首诗的内容吗?” 崔秀明迟疑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他不想知道。 江白却凑近他耳畔唇瓣微动,烛光跳跃下,一字一句都引得那白净如玉的面庞上染上粉意。 “……灯边拥……痛痛痛……癫狂……动动动……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玉,代表灵、美、文、雅,它是温润美好的象征,再上手把玩前都会有种“生”的感觉,总归少了些味道。 而把玩过的玉,经过人手的抚弄盘玩,染上人的体温后,少了凉,多了温,自有一种内敛的光气。(参考网络) 不过,玉看似坚硬,却也不是无坚不摧,所以把玩时,不能急,所谓慢工出细活,这般,玉才能呈现出它最好的美。 此刻,江白手里的玉已经染上了她手心的温度,微烫,温白的表层侵入红粉,让这玉石呈现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 第一次,崔秀明希望自己不识字,不懂字,这样,他就不会被一首诗弄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念下自己亲手写的那种诗,这对他这般正经男子来说可谓是巨大的挑战,偏偏罪魁祸首还不放过他,好似就是要戏弄他一般念出那羞人的语句。 见崔秀明脸红的像粉桃,江白不打算再逗他了,直入主题,问,“秀明,你洗过澡了吗?” 一下,崔秀明如坐针毡,陷入惶惶不安中,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从江白进门到让他猜诗,再到现在…… 也是,不然她来这里干什么呢?崔秀明心里自嘲,点了点头,“回主子,已梳洗过。” “嗯,怪不得……”江白看他,“从进门开始,我就闻到了香味,真好闻。” 崔秀明低头,不敢揣摩她话里的意思。 “好了,时间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该歇息了,秀明,过来给主子我更衣。” “是。” 烛火被吹灭,室内黑漆漆一片,两人躺在床上,江白将人搂在怀里,忽略他的僵硬,说,“秀明,之前承诺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从明日起,你就来我院里旁听吧。” 怀里的人手指微动,“谢谢主子。” “你是我的人,只要把我伺候好了,这些都是小事。行了,今日你也累了,睡吧。” 崔秀明惊愕,在黑暗中直愣愣望着江白,她已经扣着他的腰合上了眼,呼吸声平缓。 和上次一样…… 他还以为这人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可结果。 想不出所以然,他端详着眼前宁静的面庞,想了很多,关于这个人的。 月上梢头,他带着内心的不平静睡去。 —— 第二日,崔秀明是被鸟叫声以及光线弄醒的,他蹙了蹙眉,睁眼,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醒了?” 心脏被吓得跳了一下,继而喃喃一声:“主子。” “今日怎的到现在才醒?”江白是真好奇,分明和她一起睡的,居然起的比她还迟。 崔秀明一愣,忽然回忆起昨晚。昨晚睡觉时,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江白让他猜诗的情景,总是睡不着。到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睡着,却做了梦,却梦到她,她就像那首诗里一样对他做了那种事。 “你脸红什么?”江白看他的样子奇怪地问。不成想她这一句问完后,面前的人脸色更红了。 江白搞不懂。 崔秀明也搞不懂。 女人已经离开了,他吃完饭后重新拿起昨日那本未看完的书,阳光透过床照在书页上。 崔秀明已经好久没翻页了,每当看到与昨日那首诗相关的字,他就会自动地想起昨日,越是刻意忽视,记得越是清晰。 他放下书闭闭眼,再睁眼时却看到昨日被匆匆放在一旁的宣纸,上面沾着点点墨迹,力透纸背。 眼皮像是被蚊虫叮咬一般,猛的合上。久久之后,阳光晒得头发发烫,他吐出一口气。 —— 佳节又重阳。 重阳节要到了,江白看见江府开始忙碌起来。 九月九日天明时,杨氏将一片花糕搭在江白头额,口中念念有词,祝愿她百事俱高。 江白迷迷糊糊听他念着,不一会儿又睡过去了。待天明,她这一天就算开始了。 江白头上插着一支茱萸簪,枝头上挂着红艳艳的果子,倒是让她多了两分鲜活。杨氏还把一只装了茱萸的香袋给她戴上,寓意避难消灾。 江府的门窗上贴着菊花枝叶,寓意“解除凶秽,以招吉祥。” 江白看着大变样的江府,一时新奇,在现代时,一切从简,她反而从未感受到节日的重视,日子囫囵吞枣地就过去了。 重阳节又叫“登高节”,那自然是有登高的习俗,江白一家人准备去爬山。江白还因此见到了江府其他没见过的人,比如江母的小侍们和一众哥哥弟弟,都是庶出。 江白身为江府的宝贝疙瘩,无人敢对她不敬,那些哥哥弟弟们看见她也得低头,她就站在江母身后。 一众人踏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江白的马车是江府里最好的,看上去十分奢华。她坐在中位,两旁坐着的是崔秀明,安隐和水流春。 水流春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也是三人里最乖顺听话的,所以对他,江白也会多些耐心。 看见江白时,水流春脸先是红了红,许是想起了上次与这人的亲近,待看见另两位郎君时,他拘谨地垂下头。 三人的院子江白都去光顾过,一三五轮流去他们那里过夜,其余时间便是自己的。 可即便是同床共枕,也不见他们与江白多几分熟稔和情意。 此时,三人皆低着头不言不语,马车里气氛静谧,唯有江白大咧咧躺在上座,吃着糕点欣赏这几个好颜色。 在城外有一座山,不高不矮,江府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儿。 听人说,山顶还有一处供人歇息的亭子,这倒是挺好。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晃到了山脚。 第287章 女尊小纨绔(15) 山脚下,江府的人被侍从们扶下车。江白自行从车上跳下来走了几步,仰望那高耸的山峰。 待见到江母扶着江父下车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只是车里的三人都已经下车了,并不需要她。 江白摸摸鼻子,带着他们走在江母身后。 山上有一条直达山顶的蜿蜒小路,路边长着五颜六色的野花,随风摇曳,很是显眼。 有些女子很有浪漫细胞,她们会随手摘两朵好看的花插在身边男子的发间,惹得美人羞羞答答,送上娇嗔的眼波。 江白照猫画虎,拔起三束花在三人面前甩了甩,“你们要不?” 三人望着连根带土拔起的野花,根部还往下掉渣:“……” 被连三拒绝,江白低头瞅了瞅这大红花。 不是很鲜艳吗?又大又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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