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及至薄辞雪登基后经济上行才有所好转,但这天气还是能活活冻死人的。为免他的体温继续下降,那人迅速脱掉了他身上湿透的女裙,用一件大斗蓬将人紧紧裹住。只是衣物交替的那一瞬,他瞳孔骤缩,眼中闪过暴虐的杀意—— 眼前之人修长劲瘦的身体明显柔软起来,近乎于无的胸乳也隆起了单薄而圆润的弧度。可想而知,他这段日子都经受了什么。 薄辞雪对来人的暴怒一无所知。他被冻到意识恍惚,连心跳都停了刹那,在被渡了几口气后才堪堪恢复。灌满水的口鼻乍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立即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一股一股的冷水断断续续地从指间往外冒,喉管里迟缓地产生火辣辣的痛感,像是吞了上百根细针一般。薄辞雪咳到喉咙腥甜才勉强停下,迟钝地发觉身上的斗篷甚为眼熟:“……太卜大人?” 来人正是本该出现在宴席上的巫奚。他微垂着头,给薄辞雪将斗篷的系带系好,怒气很好地掩藏起来,看不出一丝端倪。薄辞雪却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距离,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见笑了。” 巫奚动作一僵,似乎有些受伤。他睫毛很长,眼珠的颜色很浅,在夜色下呈现出一种近于魔幻的紫。这样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有无尽难言的哀怨一样。 “……” 薄辞雪愣了愣,正想说什么,先打了个哆嗦。他头发还是湿的,及地的黑发湿漉漉地缠在一起,上面残余的水分迅速结起了细碎的冰碴。 巫奚叹口气,撩起薄辞雪的长发,指尖燃起浅红的微芒,将湿透的发丝一点一点烘干。见薄辞雪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低声道:“微臣送您回去换件衣服吧。” “……多谢。”薄辞雪依言起身,只是赤裸的双脚早已麻木,险些再次跪倒在地。巫奚忙将他抱在石凳上,刚想给他捂一捂,眸光却在他的脚踝处定住了。 ——那里有一枚金色的铃铛,铃铛上刻着一个令人生厌的“言”字,无声地彰显出强烈的存在感。 巫奚在口腔里尝到了很淡的血腥味,可能刚刚不小心把哪里咬破了。他不动声色地仰起头,压下眼底的情绪:“……陛下还是不愿跟我走吗?” 薄辞雪陷入了沉默。他脸上的胭脂已经被水洗掉,脸色苍白,唯有眼圈和鼻尖艳得惊人。良久,他摇了摇头,说:“不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如今他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裴言这样叫他大抵带了点嘲弄的意味,巫奚再这样叫就很奇怪了。 巫奚没再强求。他半跪在地,慢慢按揉着指掌间瘦长的双足,为它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暖意。疼痛随血液的流通活泛起来,叫薄辞雪渗出一点冷汗,忍不住低叫出声。 * 奏着丝乐的宫殿内,裴言焦躁地放下了酒杯。 薄辞雪已经出去一刻钟了,可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等得心焦,按捺不住地站起身,决定亲自出去找找。 湖边的长亭里没有薄辞雪的影子,殿前殿后也没有。裴言莫名有些不安,随手拽了一个门口值守的侍卫,问他有没有看见他夫人哪去了。侍卫头一次见他的神色如此难看,畏惧地朝湖东的方向遥遥一指,叫裴言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很清楚,也知道薄辞雪很清楚,那里的冰面被凿开了。 刺骨的冷风从他的脚底缠上来,让他的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怪响。裴言眼前有些发黑,像有条致命的毒蛇在他脊椎上盘了半个冬天,瞅准时机狠狠咬在了他的心尖上。 ……是了。他早知道薄辞雪说的话不能当真,可当初他答应自己说会活下去的时候,自己竟然蠢乎乎地信了。 但是为什么非要在除夕这一夜呢。他明明想着,等过了这个旧年就放下旧恨,什么都不计较了,好好和人过日子。这下好了,以后每个除夕都成了他俩的祭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拜祭他俩。 ……腊月的水这么冷,那人跳下去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呢。 正当裴言心如刀绞之时,古树后隐隐传来了一阵铃铛声。他呼吸一滞,慌忙加快了脚步,却在不远处生生停了下来。 枯枝败叶之间,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而那人向来清冷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带了点微微的喘:“轻、轻一点……啊……” 裴言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在跟别人偷情,他还以为薄辞雪跳湖了。 但旋即更大的怒火吞噬了他。他被自己窝囊得想死,恨不得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把自己杀了——他忍了这么多时日没碰薄辞雪,对方却趁着除夕跟别人偷情,而他竟然会觉得庆幸?那他到底算什么?他这么多年的纠结痛苦不甘挣扎贪妄癫狂又他妈算什么? 裴言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上前,将跪在薄辞雪身前的男人狠狠踹了个跟头。 争斗/“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敢说他对你没有私情” 巫奚耳力极佳,在裴言离他还有数百步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他毫不设防地敞着后背,任由裴言将自己踹倒在地,却在倒地的瞬间不留余力地攻向裴言的胯下—— 这一手极其阴毒,如果落在实处,裴将军可能就要变成裴公公了。裴言本能地一避,旋即大怒,将那只手重重一碾,碾出刺耳的碎裂声。 剧痛瞬间传来,但巫奚只想笑。他愉悦地感受着手部传来的剧痛,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错愕:“裴将军?” 裴言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字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他脚下力道不减,存心想废掉巫奚的一只手,只是下一瞬就被人一把推开。薄辞雪抢救出巫奚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理解,好像他是个无理取闹又残忍暴虐的疯子:“那你又是在干什么?” 这些日子薄辞雪对他的态度向来淡淡的,偶尔甚至称得上温柔,从来没对他露出过这样冰冷的神情。裴言胸腔里那一点滚热的酒意刹那被冻成一团冰坨,又猝然炸裂开来:“他也打我了!他还要废了我!为什么你只管他不管我?” 巫奚方才的攻击十分隐蔽,怎么看都是摔倒时下意识的动作。薄辞雪看了裴言一眼,见裴言并未受伤,微微皱眉:“裴将军,你醉了。” 裴言被他生疏的语气冻得遍体生寒,脚步动弹不了分毫,只能用力瞪着犹在卖惨的巫奚。这一瞪不要紧,他突然发现,太卜似乎没穿那件终日不离身的大黑斗篷。 再一看,那件长长的斗篷正披在薄辞雪身上。两人亲亲热热地偎在一起,让匆匆找过来的他像个跳梁小丑。 “嘶。” 巫奚适时地痛叫一声,不动声色地往薄辞雪怀里靠了靠,朝裴言微微一哂。薄辞雪没注意到这个微小的神态,只有裴言被气得发疯。 这个贱种! 他忍无可忍地把巫奚从薄辞雪身上拽起来,想扯下那件斗篷,将自己的貂裘披上去。只是对方斗篷底下竟是光裸的,锁骨上的红痣无遮无掩地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 “……” 裴言剧烈地发着抖,华贵的貂裘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他将薄辞雪的斗篷系带胡乱系紧,一把攥过巫奚的领口,往他脸上狠狠掼了两拳,声线都不稳了:“这么冷的天!你偷就偷,脱人衣服干什么!!” 巫奚依然是任打任骂的模样。他苍白着脸,轻声道:“您误会了。” 他脸上的皮肤好像格外薄,迅速出现了两块深浅不一的淤青,在失血的皮肤上分外扎眼。薄辞雪被裴言拉扯着搂进怀里,又担心巫奚的伤势,终于有些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言看着他冷淡的眸色,清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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