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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女眷,冯慈明显怔了一下,目光在众人里略一逡巡,没看到要找的人,隐隐有点失望。 冯菀站了起来,说:“阿慈,你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几个小表妹也跟着站起来问好,叽叽喳喳地邀请他坐下来,一起吃点茶点。 冯慈哪会和她们坐在一起,婉拒后就离开了。 一个小表妹喝多了茶,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几人,说:“我方才在外面的花园里听了一嘴,原来,表哥之所以会晚了回来,是因为去程时在玉石铺订了一块上好的暖玉。回程时下大雨,山路堵了,他为了去取那玉佩,不得不绕了一点远路,才会现在才回来。” 众人艳羡不已:“菀姐姐,表哥和你感情真好,冬天还没来,暖玉就给你备好了。” 冯菀掩唇,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上个月有几声咳嗽,差点染了风寒。大概阿慈是记在心里了吧,明明不用这么麻烦的。” 另一边厢。 正所谓拒绝一时爽,一直拒绝一直爽。桑洱拒绝去赴宴后,心情极好,在尉迟兰廷的房间吃了点东西,就跑去陪冯太夫人了。 太夫人这段时间的精神是一日比一日萎靡,不管用多少珍贵药材,都阻遏不了其衰弱。今天精神却是意外地好,颧泛红润光泽,还坐了起来,笑呵呵地说话。 但周围的仆从神色却是半喜半忧。大概是因为,他们和桑洱一样,都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桑洱在心底微微一叹,没说什么,任由老人握住她的手,摸她的头,直到对方睡着了才离开。 已过了午时。天空阴沉,飘着细微雨丝。 今天吃早饭时,尉迟兰廷的胃口明显不好。桑洱有点放心不下,决定过去陪他,快步往他的房间走去。 穿过花园的小桥时,桑洱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姐!” 很陌生的称呼。 桑洱顿了顿,回头。 朝她跑来的是一个相貌很标志的少年,粗略一看,有点像长大版的冯茗。 结合原主的记忆,桑洱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正是原主的第一个弟弟,冯慈。 桑洱:“卧槽,他撞邪了吗?” 系统:“怎么说?” 桑洱:“那他怎么可能叫我姐姐,这个词不是烫嘴吗,以前他可从来不这样叫。” 系统:“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撞邪。” 冯慈跑到了她面前,慢慢止住了步伐。 刚才,他从很远的地方就认出桑洱的背影了。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明明和冯菀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更长。可在一群人里,冯慈总能更快找到冯桑。 尤其是她的背影。 在凤陵,冯慈有一众交好的朋友。他们不一定是仙门修士,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少爷。 众人年纪相仿,经常相约在冯家后院的沙地上玩蹴鞠。 天气热的时候,少年们汗如雨下,常弄得衣衫湿透,像是被大雨淋过。 每一次,冯桑都会来捧场,眼睛亮亮地看他们奔跑、玩耍,还会给他送西瓜和冰品。她傻了吧唧的,不知道这些事可以吩咐别人做,老早就等在了大太阳下。 等冯慈踢完一场,走下来时,冰品早就化成了一滩水,也不冷了。只有冯桑还当成个宝,捧在手上,弄脏了衣服也不晓得擦。 那时的冯慈,也才十二三岁。同伴们都知道他有一个好看又温柔的姐姐叫冯菀,最近又认回了一个新姐姐,见状,都好奇地凑上了来,起哄打趣。冯慈正是爱面子的年纪。这个陌生又傻气的姐姐老跟着自己,他感到很别扭,当时,就梗着脖子,否认道:“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姐姐的侍女。” 冯桑大概是听懂了。从那天起,每一次他们踢蹴鞠,她都只蹲在老地方偷偷看他。一旦和人对上视线,她就会像做贼一样,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掉。 仿佛怕多留一会儿,就会给他丢人。 冯慈当时不觉得自己错了。长大一些后,回忆起小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那些道歉的话,已经烂在了肚子里,说不出口了。 她仓皇跑掉的背影,与那无数个炙热的午后合在一起,一直深深地印刻在冯慈的记忆里。 以至于分别了那么久,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 冯慈匀了匀急喘的气息,拎着衣领,扇了几下风,走近了她:“姐,我刚刚在前厅没看到你,去了你房间,也没找到人” 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她的表情。 在从前,他主动叫一声姐姐,冯桑能开心很久很久。 可现在,她的神色,却平静得近乎于漠然,仿佛在等他赶快把话说完,然后就各回各家。 桑洱瞟了他的衣领一眼。看来,冯慈应该是刚进家门就来找她了,还没换下赶路的衣服。看着衣领皱巴巴的,有半干的雨水痕迹,下摆处,还凝了星星点点的黑渍,应当是马蹄踏地所飞溅出来的泥。 这么着急找她做什么? 冯慈用手背擦了擦汗,从袖中里取出了一个锦盒,有点讨好地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给她看:“喏,我买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桑洱定睛一看。 锦盒里放着一枚暖玉。椭圆形,丁香花的花纹。 她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件久远的往事。 原主小时候被善良的农妇收养过。农妇死后,她被卖进了勾栏,身上只带着农妇留给她的一块小巧的椭圆形玉佩。 不是暖玉,玉质也很普通。唯有丁香花纹雕刻得很精细这点值得一提。也是因此,才没有被农妇的赌鬼丈夫夺走。 原主一直戴着它,将它视作亲人保护自己的幸运符。 后来,来到冯家后,冯慈第一次外出收妖,受了轻伤。原主就将玉佩珍重地送给了他。 可惜,这样的东西,冯慈有太多了。在伤好后,他将玉佩置到了盒子里,时间久了,便忘了它的来历,某次还随手赏给了小厮。 不久后的一次家宴上,原主偶然在小厮的脖子上看见这块玉佩,第一反应是这人偷了东西,气得扑了上去,像一只护犊子的小兽,去抢那块玉。 那天的场面闹得很难看,玉佩也摔成了几块,再难拼凑起来了。 结果也能猜到,原主有口难言,被不明真相的父母罚了禁足。 冯慈则是因为这件事,才终于记起,这是冯桑送给他的一个不值钱的礼物。但他不懂冯桑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他们家里,每个人的首饰盒中,比这昂贵的玉石多了去了。 最后,冯慈向父母解释了缘由,让他们解了冯桑的禁足,还把自己珍藏的好玉都拿了过去,让原主随便挑,以赔罪。 只是,原主并不领情。 在冯慈看来,非常不可理喻。 在原主出嫁后,下仆给她收拾房间,清出了一筐年代久远的杂物。恰好见到冯慈,便去问他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冯慈打开箱盖。这里装的都是冯桑的旧衣服,竟还夹杂了几件洗得发白的小孩衣服。看大小,应该是五岁之前的小孩穿的。衣裳上,无一例外都绣了丁香花纹。 他当场就懵了。 这些都是冯桑被农妇收养时穿过的衣服,她一直收藏着。 那块碎掉的玉佩是何人之物,冯慈好像也能猜出来历了。 冯慈一直自诩对冯桑不错。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欺负了她的恶人。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块暖玉。 在玉石铺里,冯慈说干了口水,又画了许多图,才描绘出了那块玉的样子,好让工匠尽可能复原它。 他满心以为,冯桑看见以后会很高兴。 但是,礼物拿出来了,冯慈却发现,她竟无动于衷。 冯慈莫名有点儿心慌,将盒子递给了她,低声说:“姐姐,这是暖玉,你冬天戴在身上,就不会冷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桑洱摇头,动了动唇,声音断续、沙哑而低微:“不,一样。” 她主动说话,实在罕见。冯慈一愣,忙说:“哪里不像,你和我说,我再找人去修改。” 这便宜弟弟还没听明白吗? 她只是借用这具身体的人而已。 迟来的悔意,对已经不存在的冯桑而言,真真是比狗屎还不如。 没意义,也没必要。 雨滴渐渐变大了,桑洱垂下了安静明亮的眸子,抬手,将盒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冯慈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她。 桑洱觉得自己表达得足够清楚了,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后方有喘息声追上来。冯慈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头,心里很躁,说:“我当初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养母送给你的玉,不然也不会送给别人。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消气?我” 桑洱站定了,转头,认真而缓慢地说:“叫,爸爸。” 冯慈:“?” “也,没用。” 冯慈:“” 第34章 如果说冯慈刚刚还只是呆然,那么,现在可以说是当场石化了。 桑洱被他拽着,拖延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听见天边闷雷更响。翻滚的黑云迅速聚拢起来,雨点突如其来地变得稠密,噼里啪啦,打得花园里茂密的叶子一晃一晃的。在衣裳上洇出了一点点暗色水痕,迅速扩大成片。 眼皮被水珠砸到,有点睁不开了。 言尽于此,桑洱使劲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却忘记了自己此刻正站在花园石桥的边缘,脚后跟旁,就是低凹下去的阶梯。这一后退,她身体骤然一晃,踏空了一步。 熟悉的失重感袭来,桑洱的眼睛刹那瞪大。好在,在差点屁股落地之时,有人及时从后方托住了她。 这人长得很高,明明站在比她矮了几级的石阶上,桑洱的后脑勺却只能撞到对方的胸膛。 同时,有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后腰。阴影覆于头顶,挡住了大雨。 桑洱惊魂未定地站稳,往侧上方抬起头,就看见了尉迟兰廷。 他的左手托着她的背,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油脂伞面上,丹青水墨晕染出了一副笔画灵意的图卷。 雨点砰砰地砸在上方。滑至边缘,如断线珠帘,不断落下。 同一时间,冯慈看到桑洱往后摔倒,脸色剧变,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拉她。但没等抓到她的手,这个不速之客就出现了。 伞沿缓缓抬高,露出了一只白皙光洁的下巴,再到一张形状优美的殷红薄唇。 对方压下眉,望过来,妖魔一样秾丽的面容,让冯慈的呼吸为之一窒。 尉迟兰廷并未多言,低头看向桑洱:“回去吧,嫂嫂。” 凭着这句话,冯慈便意识到了,对方应当就是尉迟邕的妹妹。 桑洱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没有异议,依偎着对方,一起离去了。 鼓足勇气的求和被打断了,冯慈有点儿失魂落魄,淋着大雨,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装了暖玉的锦绣礼盒,已经落到了地上。 似乎是因为他刚才着急去扶冯桑,才没握稳的。 锦盒沾了泥土,脏兮兮的。暖玉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道很大的裂纹。 冯慈的心脏仿佛被一块破布堵住了。又难受,又失落。 他捡起这块玉,茫然间,想起了一个词破镜难圆。 真心准备的礼物,被亲人忽视,被践踏在地,原来会这么难过。 可以想象,当初冯桑看见她无比珍惜的玉石,被打发给了小厮、在地上摔得粉碎,应该比现在的他要难过不止一百倍吧。 曾经的他,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冯桑的悲欢喜乐。心里总觉得,这里是她唯一的家,她害怕被家人抛弃。因为离开了他们,她活不下去。这种隐秘而笃定的安心感,让他们开始盲目自信,不管他们如何偏心、幼稚、轻忽她,冯桑都不会离开,只会永远紧随着他们。 但其实不是的。 任何东西都有限度。 不谙世事的傻子,也会伤心。 断然没有被亲人接二连三地忽视、欺负、伤害,还能不计前嫌、笑脸相迎的道理。 一旦超过了那条线,就是覆水难收。 不管如何补救,也阻止不了她的渐行渐远。 另一边厢。 桑洱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尉迟兰廷身旁。这把油纸伞不算很大,风把雨丝吹得近乎于平行于地,迎面打湿了半件衣裳。 忽然,桑洱听见尉迟兰廷轻轻地“啧”了一声。然后,她的肩被揽紧了。 “来这里。”尉迟兰廷带着她,走向了前方的一处屋檐下躲雨。 这是冯家后院深处的一座僻静的屋宇。门上,窗棱,和数级台阶,都落了厚厚的尘埃。似乎是一个很少打开的杂物房。廊檐深宽,倒是一个避雨的好地方。 尉迟兰廷站在阶梯最外侧,手握住了伞柄,斜斜地朝外下方,让雨水顺着油纸伞上的沟壑淌入土壤里。 从桑洱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桑洱低下头,拧了拧衣袖,有点儿忐忑。 雨声掩盖了足音,她刚才完全没有留意到尉迟兰廷是什么时候来到桥边的。 桑洱:“” 他应该没有听见她和冯慈的对话吧? 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就在这时,桑洱的额头微微一疼,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明明力道不算轻。 但又仿佛比在清静寺的时候,抵住她这个脏东西的额头的那根手指,多出了几分难言的温柔。 桑洱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额头,不解地抬眸。 “早就知道你不聪明,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要笨。” 尉迟兰廷收回了手,看向前方的雨幕。 他的语气很淡,读不出任何情绪,正如他那双寒渊似的眼眸。 “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欺负你两下,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桑洱的眼眸湿漉漉的,有点儿疑惑。 尉迟兰廷怎么会这么说,他果然听见了她和冯慈的对话么?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个家里“任人”欺负的? 而且,或许不是她在自作多情听尉迟兰廷的口吻,他仿佛是在为她任人欺负的遭遇,感到了不快。 发现了这一点,桑洱的眼眸微微一亮,瞬间阴霾扫净。高兴地扑了上去,熊抱住了尉迟兰廷。若是她身后长了小狗尾巴,那么,现在应该已经摇个不停了。 尉迟兰廷:“” 桑洱并不知道,在她去了陪原主的奶奶后,尉迟兰廷对她拒绝见母亲弟弟这件事,产生了一点疑心,就召了冬梅来问。冬梅那小姑娘,心思不及他十分之一深沉,压根不是对手,连自己正在被人套话都没发现,被尉迟兰廷三言两语勾了勾,就升起满腹委屈,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桑洱的老底都交出来了。 “说你笨,还这么高兴。”尉迟兰廷看着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轻轻一嗤:“果然是傻子。” 桑洱:“” 哼。 她决定当作没听见。 尉迟兰廷任她抱着,静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说起来,嫂嫂刚刚最后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桑洱:“!!!” 卧槽,他居然还是听见了! 这句话应该不会崩人设吧? “怎么说的来着?”尉迟兰廷好整以暇:“叫爸爸,也没用?” 大概是因为这小傻子在自己面前时,一直都是任人揉捏、怎么都不反抗的温顺状态。所以,听见这样的话从她嘴里冒出,他还是挺意外的。 原来,这小傻子笨归笨,也并非没有一点脾气。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受不了时,也会亮出爪子反击。 倒是比一味的逆来顺受,要有意思得多。 桑洱:“” 这人果然蔫儿坏。 学她说话也就罢了,居然坏心眼得连她结结巴巴的停顿都学了! 桑洱不抱了,松开手,转过身去,继续拧身上的水。眼珠瞥过石阶下那片晃动的青草,忽然间,动作顿了一下。 仿佛周遭的时间流动变得粘稠,桑洱的心间泛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陌生感觉。 圆润的雨,如同慢动作的电影,落在了水洼里,溅起了圈圈的涟漪。一只瓢虫爬过水洼,在它钻入草下的一瞬,屋顶传来了一阵让人心惊的裂响。 这座年久失修的屋宇,在大雨的冲刷下,竟轰然破了一个大洞。沉重的横梁、尖锐的瓦片、枯枝落叶,和着瀑布般的冷雨,直直地朝着站在下方的两人砸下 这时,一滴凉润的雨溅到了她的鼻尖上。 桑洱轻轻一颤,用力一眨眼,这幻象就全都消失了。 眼前的院落,分明还是完好无缺,静悄悄的。 刚刚她看见的是什么? 是幻觉吗? 桑洱低头,忽然看见,空荡荡的石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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