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 尉迟兰廷什么时候起床的? 桑洱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 屏风外传来了脚步声。 “桑桑,醒了么?” 尉迟兰廷走了过来。桑洱抬目,看见对方已经穿戴完毕,但黑发的末梢似乎凝了些湿润的水汽。 嗯?尉迟兰廷昨晚才沐浴过,大清早的又去洗了一次么? 她也太爱干净了吧。 第195章 第四钓 再一看时辰, 原来已经午时了。在别人家里借宿,居然蒙头睡到了中午一定是因为尉迟兰廷的床太软了! 过了一夜, 天已放了晴。云销雨霁, 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但是,换好衣裳出来时,桑洱就看到, 桌上已经放好了热腾腾的食物皮薄剔透的水晶饺,糯糯的咸骨粥、鲜肉小馄饨琳琅满目,种类多, 分量小, 越发显得精致。中间还放了一锅熬成了乳白色的鱼汤,勾人的鲜味儿,伴随着蒸汽, 一直往桑洱的鼻子里钻。 一只大手抚按上了桑洱的背。尉迟兰廷走到她身后:“桑桑,你醒得正是时候, 过来开吃吧。” 盛情难却,桑洱决定吃饱了再出发。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馋了的! 那锅鱼汤果然就像看起来那样好喝,桑洱舔了舔嘴角, 惊叹道:“好好喝。” 尉迟兰廷十指交叉,下巴压在上方, 似乎很开心:“你很喜欢?” “嗯, 你家厨子好厉害。” 尉迟兰廷微一眯眼, 语出惊人:“这是我做的。” 桑洱微微一呛, 睁圆了眼:“真的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大小姐, 居然也会亲自下厨做菜? 见她一脸好奇, 尉迟兰廷便说自己以前其实也做不好这些事。尤其是做饭, 烧出来的都是黑糊糊的难以下咽的焦炭,还曾经把锅烧穿过。 桑洱看了看这锅鱼汤,很难想象尉迟兰廷描述的画面:“那后来,你的厨艺是怎么变好的呢?” “后来因为要照顾一个人。我烧的菜再难吃,那个人也会吃下去。我就觉得不能辜负她的捧场。”哀伤如同薄雾,凝聚在尉迟兰廷的眼底,他垂眼,轻声说:“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鱼汤了。” 桑洱有点儿怀疑尉迟兰廷没说实话。 因为,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傻的人,连烧焦的饭菜也愿意吃? 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人,不是缺心眼,就肯定是笨蛋。 她才不信。 当然了,念在尉迟兰廷招待她的份上,桑洱还是会给对方留一点面子的,就装作信了的样子:“哦。” 对了,既然这锅鱼汤出自尉迟兰廷之手,问她要个秘方,也不过分吧。 桑洱放下空碗,身体前倾,一脸期待地问:“兰廷姐姐,你鱼汤做得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等我以后回了昭阳宗,也能自己做来吃了。” 听了她后半句话,尉迟兰廷的笑容就消失了,回绝道:“不能。” 桑洱有点郁闷,可也只能接受:“哦,好吧。” 尉迟兰廷看了看她,不疾不徐道:“不过,如果你馋了,我随时可以下厨做给你吃。” 桑洱:“” 这岂不是变相表示了,她想吃鱼汤的时候,只能来找尉迟兰廷? 好矛盾的人。不肯给秘方,却愿意下厨招待她。 这到底算是小气,还是大方呢? 吃得小肚圆撑,告别的时刻终于来临,这时,尉迟兰廷忽然问她要不要多留一段时间。 桑洱不明所以:“多住几天?可是,我要去法器拍卖会啊。” 尉迟兰廷点了点头,说:“那个法器拍卖会,我也有所耳闻。举办地点离姑苏倒是不远,即使住几天晚上,也不会耽误事情。我本来也打算去看一看。” 尉迟兰廷还表示,到时候她们可以结伴上路。由她来送桑洱去,会比桑洱自己磕磕碰碰地赶路,省下更多时间,路上也更舒适。 姑苏是闻名遐迩的千古名城,风土人情,与天蚕都大为不同。难得来了这儿,桑洱也很想好好地玩一玩。尉迟兰廷的提议,让她十分心动。 可是,如果跟着尉迟兰廷,不就违背了她闯荡江湖、锻炼自己的意愿了吗? “桑桑,出来闯荡江湖,更应互相关照。”尉迟兰廷拿着手帕,又一次自然地给她擦了擦嘴唇,语气温柔,循循善诱,仿佛在诱哄一条思考着要不要上钩的鱼儿:“况且,你难得出远门一次,囫囵吞枣地走过这一路,不觉得很可惜吗?我是姑苏人,正好可以带你玩。” 桑洱本就蠢蠢欲动,在三言两语间,天平就完全倾斜了,有点儿雀跃地说:“那我就再打扰你一段时间了,谢谢兰廷姐姐。” 尉迟兰廷真是好人,虽然不肯教她做鱼汤这点有些小气但是,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尉迟兰廷的笑意变深了:“不用客气。” 桑洱就这样在姑苏暂时住了下来。 和尉迟兰廷加深了解后,桑洱得知对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尚未成亲。这个岁数的姑娘,在修仙界没有夫婿,还是挺罕见的。以尉迟兰廷的家世和美貌不可能找不到男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想成亲了吧。 不过尉迟兰廷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之前,尉迟兰廷的父亲尉迟磊、还有后者的妻子卞夫人,都各自有事外出了。过了两天,桑洱在府中远远看到了他们,但没有交谈。 哦对了,还有尉迟兰廷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尉迟邕。 那天她和尉迟兰廷在一起,巧合地碰见了对方,还看到了他们兄妹的一番交谈。 尉迟邕的外貌斯文俊雅,更像卞夫人一些。 明明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长相,可不知为何,桑洱却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阴阴沉沉的气质,她本能地有点儿排斥。 话说回来,其实尉迟兰廷也长得不像父亲。这么说来,她母亲肯定是一个绝世美人吧,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对待尉迟兰廷这个妹妹,尉迟邕的态度也不错,也不像卞夫人那样冷淡。 只是,纵然表面颇为和谐,桑洱却能感受到对方对尉迟兰廷的冷淡和警惕。 等尉迟邕走后,尉迟兰廷就收起了笑容,才告诉桑洱,今后见了那个人,都要绕着走。 桑洱似懂非懂地答应了:“知道了。” 看来,尉迟兰廷和这对母子的关系显然不太好,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 大家族的水,果然就是深。虽然尉迟兰廷衣食无忧的,但一直要和讨厌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挺累的吧。 但其实,尉迟兰廷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她和尉迟邕母子,几乎没有来往的机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尉迟兰廷在一起的。 每天都有一个美人姐姐对自己嘘寒问暖,桑洱过得很舒坦,还莫名想到了一句老话温柔乡,英雄冢。 好在她不是什么英雄。 这天夜里,桑洱洗了头发。肩上搭着布巾,盘腿坐在床上。尉迟兰廷站在她身边,帮她绞干头发,头皮传来了温柔的摩挲感,一点儿也没扯疼她。 桑洱垂着脖子,任由对方擦头发,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移到了地上。掌灯十分,尉迟兰廷换了干净单衣,也并未穿鞋,露出了一双清瘦的脚。 桑洱眨巴着眼,盯着那儿,心底再次冒出了一丝丝的羡慕。直到听见尉迟兰廷叫了她几声,才发现已经擦完头发了。 尉迟兰廷将布巾随手放到了屏风上,微一挑眉:“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料到自己的偷看被捉了个正着,桑洱在抵赖和老实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了:“我就是看了看你的脚。” “嗯?” 桑洱抱着膝,不无羡慕地说:“兰廷姐姐,我觉得你的脚跟你手一样,都好好看啊。我的脚就是胖胖的,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尉迟兰廷却似乎有点怀疑,望着她,说:“不可能吧,桑桑这么瘦,脚又怎么会是胖胖的呢?” 没想到她不信,桑洱捏拳,强调道:“是真的,我没骗你。” 想到尉迟兰廷之前证明自己的做法,桑洱也往后坐了坐,撩起裙摆,将没穿袜子的双足伸了出来,噘着嘴,负气道:“不信的话,我也给你摸一摸好了。就是胖胖的,很多肉。” 尉迟兰廷正坐在床沿,桑洱伸直膝盖,脚趾便正好抵到了对方的手。 正如之前所说,桑洱生了一双白嫩嫩的、肉乎乎的脚丫子。不那么玲珑见骨,手感倒是极好,软绵绵。加之刚刚才沐浴过,肌肤上还带着皂角的香气。 桑洱轻轻蹬了蹬,催促对方快些动手。 尉迟兰廷沉默了一下,果然一下子就捏住了她乱动的双足。桑洱见尉迟兰廷光抓着她不动,还催促道:“你快点摸一摸呀。” 尉迟兰廷缓缓动了动手。不知为何,桑洱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慢慢地涌出了一点奇怪的感觉,忍不住抖了抖脚趾。尉迟兰廷却不松手。过了许久,才终于放过了她。 桑洱连忙缩回了脚,藏在了裙子下,盖得严严实实的。 手心空了,尉迟兰廷摩挲了一下指腹,那上面仿佛还残余着那种柔滑的触感,出神了片刻,才垂下了手,对桑洱说姑苏城内来了一个戏班子,明天可以带她去玩儿。 闻言,桑洱浑身那点儿蚁爬似的微妙的恼羞,瞬间就被雀跃所取代了:“兰廷姐姐,你要带我去玩吗?” 尉迟兰廷微微一笑:“当然了。我说了要带你在姑苏好好转一转的,又怎能食言?” 第196章 第五钓 尉迟兰廷说的著名的戏班子, 是走南闯北、四处唱戏的类型。来到姑苏后,便盘下了第一名楼凤台楼,搭起了戏台, 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日子。 到了约定的日子,尉迟兰廷带桑洱去了临江的一家酒楼吃饭,这是姑苏本地最有名的食肆之一,常有权贵出入。不仅可以临窗欣赏江上游船, 离凤台楼也仅有一街之隔, 吃完饭, 散个步就能过去了。 但坐下不久, 尉迟兰廷就临时有事离开了, 还嘱咐桑洱先用餐。 桑洱点了点头, 独享了一个雅间。吃饱肚子时,已是酉时末。万里无云的天空沉寂为了暗淡的深蓝, 鳞次栉比的楼宇也亮起了灯火。尉迟兰廷还没回来。 她不会要失约了吧? 桑洱有点疑惑, 擦了擦嘴巴, 正要去走廊看一看。门在这时被敲响了。 方才载他们来的马车夫出现在门外,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个竹牌, 说:“桑姑娘, 二小姐说戏马上要开场了, 吩咐小的直接护送您过去凤台楼。她说稍后便过去那里和你汇合。” 竹牌是进入凤台楼所需之物,近日一牌难求,类似于看戏的票据。 桑洱“哦”了一声, 接受了安排。 夜幕下的凤台楼, 犹如一株璀璨的玉树, 内里三层, 丝竹乐响、推杯换盏, 汇成了鼎沸的人声。来到门口,马车夫就不便入内了。桑洱独自走了进去,好奇地环顾着四周的装潢。 来到了竹牌指引的二楼,这儿的位置是最好的,可以俯瞰戏台,又没那么拥挤。 灯光已经暗下来了,尉迟兰廷还是没来,也许是被什么麻烦事耽搁了吧。 桑洱趴在了栏杆上,不知不觉就被台上的戏吸引了。正当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嗯?” 桑洱毫无防备地转过头,便看见了一张微笑着的水红色的唇。 视线往上瞧,桑洱就呆住了。 尉迟兰廷居然穿了男装! 头戴黑纱帷帽,黑发都束了起来,月白衣袍玄色衣带。眉如墨染,风神俊秀,隐有几分秾丽艳煞的邪气,和女装时不相伯仲,甚至还更好看几分。 桑洱瞠目结舌。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后腰就撞上了栏杆:“你、你怎么穿了” “我在女扮男装啊。”尉迟兰廷弯下腰来,将她困在了栏杆上,刷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在侧面挡住了他们的脸,微微一笑,说:“桑桑觉得怎么样?” 尉迟兰廷的眼形狭长。眯眼笑时,更显细长,可还别说,还挺像狐狸的。 如果遇到了蹩脚的道士,搞不好真会把她当成画皮妖怪。 他们在二楼的楼台一角。旁边的柱子悬挂了一溜橘红色的灯笼。下方的旦角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婉转的故事。周遭的观众,注意力都被戏台吸引了,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 明知如此,面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庞,桑洱的心跳还是微微加快了,腰也情不自禁地往后一靠:“什么怎么样啊?” 尉迟兰廷好脾气地重复:“我的男装怎么样?合桑桑的眼缘吗?” 桑洱眼珠子一转,诚实地说:“合。” 尉迟兰廷的眼睛微微一弯,似乎很开心。可下一瞬,桑洱便一脸严肃地说:“但是,兰廷姐姐,你以后还是少这样穿。” 尉迟兰廷的笑容一僵:“嗯?为什么?” 因为你的胸本来就一马平川了,男装还得裹胸,再这样一压,就更加没有胸了桑洱心想,但这话也不好说出来,不然,太伤尉迟兰廷的自尊了。 她就摇摇头:“反正你别穿。” 尉迟兰廷:“” 被一打岔,桑洱都差点忘了一件事。她低头,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包还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对方手中:“对了,你刚才走得急,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打包了一些吃的,拿好。” 尉迟兰廷怔了怔。 拉开丝线,手上的丝绢散开了,露出了几块雪白的糕点。 尉迟兰廷的表情,怎么一时消沉,一时开心的?变得也太快了吧。桑洱嘀咕了一声,戏台上的演出恰好到了高潮,桑洱便继续托着腮看戏了,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 从戏班子回来后,尉迟兰廷隔三差五就带桑洱去游玩姑苏的各个名胜。桑洱不知不觉就在这儿待了快八天了,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脑子不用转,跟着喝玩乐就好,别提多快活了。连肚子上的肉好像都多了一坨。 法器拍卖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不料,在这时,尉迟家的主母卞夫人忽然提出要带家中的女眷去清静寺礼佛,同行人包括旁支的女眷,尉迟邕的两个小妾,当然也有尉迟兰廷。 不得不说,在仙道盛行的今日,卞夫人还保持着斋戒听佛的习惯,还挺罕见的。 反正就是去住一个晚上,不会影响法器拍卖会的行程。 没想到这么平平常常的一次礼佛,会出了大事。尉迟兰廷是第三天凌晨回来的,还受了重伤。听说,清静寺以前是乱葬岗,底下镇压着许多凶物。她们这行女眷入住清静寺的夜晚,尉迟兰廷所住房间底下的凶物跑了出来,袭击了她。 桑洱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得知尉迟兰廷受伤的消息,十分着急。听说尉迟兰廷为了不吵醒她,是在院子另一侧的那间偏室里处理伤口的。桑洱急急忙忙地穿好鞋子,推开偏室的门,跑到了屏风的内侧:“兰廷姐姐!” 屏风内,放了一个高高的浴桶,尉迟兰廷已经出水了,正在擦身,影影绰绰地能看见他的身体轮廓,以及青丝后那一片光裸的肩。 出人意料的是,旁边居然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那日在走廊上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方彦。 桑洱瞪圆了眼睛。 尉迟兰廷没穿衣服,这家伙怎么还站在旁边观看? 方彦见她来了,竟也露出了几分紧张的表情,似乎想请她出去。 不料,尉迟兰廷这时低声开了口:“不用了。” 方彦皱了皱眉:“你想好了?” “没事。” 方彦不阻止了,桑洱才连忙不明所以地绕到了屏风内,看到那个浴桶中盛着漆黑的药液。 尉迟兰廷的面容有些苍白,坐在床边,已经穿好了裤子,上身却还是光着的。桑洱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在那裹着白纱的肩上一停,随后,流连到了胸口。 当那片肌肉紧实、平坦无比的胸口映入眼中,桑洱的脑海就陡然空白了:“???” 女人的胸再平,也不会是这样的形状。 尉迟家的二小姐,尉迟兰廷居居居居然是个男人! 桑洱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天崩地裂,连方彦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手腕一紧,就被尉迟兰廷拉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桑洱回过神来,有种上当了的恼怒,涨红了脸,张牙舞爪地说:“好啊,原来你是男人,你居然骗我!” 尉迟兰廷抓住了她的手,垂眼,望着她,歉疚地说:“桑桑,我是有苦衷的。若我不从小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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