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已经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他指了指剪碎的香囊和屋顶那一排末端结成环的的红绳:“三姑娘心慕五少爷,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少爷天性风流,心思不在她身上。闺房布置成了婚房,嫁衣已经绣到一半,说明她离成亲只有一步之遥……可能是她即将成亲的时候,五少爷仍然在流连花楼,让她心生绝望,最终悬梁自尽。” “好惨啊,漂亮姑娘怎么总是会遇到渣男。”不见寒不由得联想到了鹤城美术馆剧本中花魁和画家的故事,感慨的同时看了苍行衣一眼,“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开启这个匣子的方法啊……呃,这里放着的剪刀,是要用剪刀把上面的红线剪断?” “不行,不能用剪刀剪。你知道什么是姑娘家的情丝吗,情丝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苍行衣摇头,“你信不信这一剪刀下去,立马触发高能?” “那怎么办?” “其实剧本已经把线索给齐了。”苍行衣站起身,轻轻拍平旗袍上的皱褶,“接下来怎么操作,就要看玩家的个人发挥了。” “来,让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嘴炮开箱。” 第859章 剧本十·丧吊临人·六 “接下来就是令人愉快的开箱时间。” 楚静渊说完,步子扎稳,双手扣在棺材盖的边缘。 棺材用楠木打制,结实,厚重,棺盖上用彩漆绘制了青羽王府的青鸾族徽,托在掌中沉甸甸的。楚静渊用力往上一掀,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被他整个掀起,砸在一边。 一股浓郁的腐烂尸臭顿时涌出来,扩散至整个演武场。唐申驱使轮椅后退,并且用袖子掩住了口鼻,而楚静渊在一阵皱眉之后,也勉强抵御住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滋味,上前探看。 棺材里是一具魁梧的成年男尸。 尸首已经腐坏,但衣饰体格依稀还能和窗前的黑影对上号。尸身上插有很多箭矢,其中命中脖颈与心脏要害处的,显然就是致死原因。箭杆有些被折断,只有一截断杆露在外头——不难想象,如果不是为了装棺将这些箭杆折断,那么这具尸体,足以被箭杆装饰成刺猬。 真正可谓是万箭穿心。 奇怪的是,这具尸体是趴着放置的。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上多如牛毛的箭矢,大半是从背后命中的。 这不像一个迎敌死战者应有的姿态。 楚静渊忍着恶心,捂住口鼻,用自己的唐刀在烂成一滩肉泥和脓浆、不断翻滚着白蛆的尸体中戳刺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一把钥匙。他将钥匙挑出来,拿出一张手帕擦干净,隔着手帕拎得离自己远远的。 开箱扫荡结束之后,他又将棺材盖搬起来,盖了回去。 “里面除了可能是青羽府大少爷的尸体和一把钥匙,就没有别的了。我去武库里面看看吧。”楚静渊说着,走回唐申面前,拿走唐申在客房里捡来的匕首,“你要不喜欢那个味道,就在这里等我。反正武库就在前面,我看完马上回来。” 唐申轻轻点头。 楚静渊将轮椅推到演武场边缘放好,自己单枪匹马,拿着刚刚找到的钥匙,去打开武库门。 他刚踏入武库,身后门扉便轰然一声巨响,迫不及待地将他锁在了里面。 “叛徒——” 楚静渊猛然回头:“谁?” 武库里没有窗,其中一片噬人的深黑,声音回音重重,不知从何而来。 楚静渊身处黑暗中央,像没入一片浓郁沉重的腥气,被浸泡在浓稠的血水中。 他拿出一支手电筒,打亮,照在墙壁上。 白色的光圈骤亮,照明出四五把兵器,刃上寒光一闪而过。兵架上有些空处,对应的墙面上,有一些颜色稍浅的兵器剪影。看起来这些地方是曾经放置有武器的,但是放在这里的武器已经不知所踪。 楚静渊一一对比这些剪影的形状,最终找到了唐申带来的那把匕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该不会要叫我回去把其他兵器都带过来,一一归位吧。”楚静渊把匕首放回原位,嘀咕道,“我哪有那么好的耐性?” 他放下匕首的手刚刚松开,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絮语。 “叛徒……” “叛徒……” “叛徒……” 楚静渊回首,却见刚才被他电筒光圈照亮的几把兵器正震颤不已,刃上渗出黑红的血水。 “叛徒!” 虚空中传来一声厉喝,渗血的兵器竟然凌空腾起,朝他激飞刺来! 习武者直觉敏锐,楚静渊几乎是立刻闪身,扬刀将飞刃击落。但接连十数把兵刃错落袭来,他又没有做足防备,虽然不至受伤,手中的电筒却被偷袭击落。 武库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楚静渊觉得蹊跷。他凭借电筒滚落的声音,在黑暗中找到了它的位置,将它再次拾起来打开。 果不其然,那些兵器一旦被光线照亮,就会开始嗡鸣渗血,然后在袭击他,直到将他手中的电筒打落,黑暗重临为止。 “……规则是必须在黑暗中行动,对吗。” 楚静渊放弃了捡回手电筒。 他双手持刀,两脚微微错开站稳,深深呼吸,沉下气来。 “但我最讨厌的,就是受制于人,循规蹈矩!” 赤色唐刀横挥而出。 他手中这把从刀柄、刀刃到刀鞘,都是通体血红的唐刀,名字叫“龙牙”,是他个人情节剧本的奖励道具。这把刀的持有者受祝融神的眷顾,有斩煞破敌之用。 当龙牙刀斩破邪煞时,祝融的赐福将被激活,刀身上燃起熊熊烈焰! 以左脚为轴心,楚静渊单足点地,在武库中央挥刀旋身。赤色衣袖飞扬,宛如朱凰振羽,烈火在他身周扬起一圈煌煌焰环,瞬间将武库照得透亮! 黑暗荡尽,武库四壁在火光中展露真容。墙上悬挂的成百上千把神兵利器同时被照亮,渗出乌红的血液,仿佛上千只死不瞑目的眼,凶狠盯视着中央的青年,流出怨毒的血泪。 “叛徒……” “叛徒,叛徒……” “叛徒!” 支离破碎的唾骂声,像浪潮一样涌来。四面八方,声音重重叠叠,汇聚在一起,最终凝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叛徒!!!” “吵死了,”楚静渊撤步扬刀,冷笑,“全部一起上吧。” 所有刀剑兵戟在墙上嗡鸣震动,血污在震颤中飞溅出去。它们同时从悬挂武器的架子上飞出,锋刃对准楚静渊刺来,在忽闪的火光中,竟然绽开成一朵铁瓣莲花的形状。 烈焰闪烁,成为这朵盛开的铁莲花灿烂的花蕊。楚静渊长刀势如破竹,残影在半空中带出耀眼的轮廓,将飞来的兵刃一击斩落于火光! 身份卡的技能,技能效果:提升玩家攻击力。当玩家持有武器唐刀“龙牙”时,受祝融神眷顾,被龙牙击伤的伤口将无法愈合。对敌含超自然力量的目标时,所造成的伤害翻倍。 他确实不擅长动脑,遇到要解谜的剧本就想绕道走。 但是涉及到战斗环节的剧本,碰见他,就只剩下一句话。 现在跑还来得及! 短短几息时间,武库里所有的兵器,就已经被报废成了一堆破铜烂铁。楚静渊神清气爽地捡回自己的手电筒,再也不用担心使用照明的时候被偷袭了。 他在武库的角落里找到了唯一一把插在刀鞘中,没有飞出来袭击他的匕首。 这把匕首精巧玲珑,适合给女性或者小孩做防身用。匕首的刀鞘是麂皮制的,做了雕花装饰,中央还镶嵌着宝石。 匕首下压着一封信,似乎是家书。信纸上字迹刚劲有力,大概内容是说,这把匕首是写信人亲手打造的,准备送给青羽王府的小少爷,希望小少爷收到这把匕首,能好好习武、健康成长,继承青羽王府忠君报国之志。但是他出征在即,来不及将匕首亲手交给小少爷,假如他未能凯旋而归亲自赠刀,就请看到信笺的人代他交给小少爷。 落款是青羽王府大少爷。 楚静渊收起匕首,一脚踹开武库紧闭的大门,门板飞了出去。 “申哥儿,我找到线索了,你帮我看看!” 他扬起手里的信封,朝唐申喊。 但是唐申并没有看向他。 唐申的目光直视前方,神情凝重,仿佛正身在一场战斗中。楚静渊一怔,直觉不妙,顺着唐申的目光看过去。 门口悬挂的白灯笼,将演武场正中央的棺材照出极长、极长的影子。而这道影子一直拖到墙壁上,映出了一个魁梧将军的轮廓。 而那个将军正引弓,张弦,瞄准了唐申。 “!” 唐申离楚静渊太远,他根本来不及去到唐申身边。刹那之间,他做出了正确的决断:鬼影是从棺材中延伸出来的,棺材才是鬼影的本体。他离棺材只有两步之遥,只要斩了棺材,自然能解决掉那个鬼影! 箭在弦上,他来不及多加思考,扔开信封,挥刀斩棺! “一,二,三!” 少女清脆稚气的笑声在演武场中响起。 在“三”字声音落地之后,楚静渊竟然惊诧地发现,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手中龙牙刀已经挥出,却生生停在半空中,刀刃离棺盖只有一寸之远,硬是劈不下去!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数一二三,大家就都不许动,要乖乖站在原地;我数三二一,大家就都可以动了。谁违反规则,谁就死掉,好不好呀?” 少女的声音忽远忽近,一时好像就在耳边,一时又缥缈在天际。她说着俏皮可爱的话,却令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在她那一句话说出之后,楚静渊切真地感觉到,一种带有束缚力量的规则被强加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他现在敢动,立刻就会死。 但是申哥儿—— 拼着这条命不要,他不能看唐申在自己面前出事! 第119章 剧本十·丧吊临人·七 刀尖重重向下,再度压低半寸。楚静渊清晰地听见,自己耳边出现了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只要再往下半寸—— “请住手吧。” 一声叹息在演武场门边响起,随着冷风飘来。 白发白衣的少年,提着一盏灯笼,静静站在门边。 夜风忽然大作,吹起他披散的长发,又将狐裘飒飒扬起。远远望去,像一瓣在风里凋落的梨花。 楚静渊充耳不闻,手中长刀再度狠狠下压。 身上没有痛楚,但是他感觉到一股腥甜浓稠的液体涌上喉咙,是血。鲜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来,皮肤迸裂,鲜血渗湿衣袖。他像一具因为强行动作而崩坏的人偶,正在支离破碎。 刀刃已经抵在了棺材盖上! “请住手。两位贵客误会了,大哥没有要伤害各位的意思。” 六少爷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一次,他将劝阻解说得更加详细了些。 风声猎猎响起,将六少爷手中的提灯和演武场门口的灯笼都吹得左右摇摆。随着光源的不断晃动,墙上的影子也不断变换着形状,原先那个持弓武将的身影,早已经模糊得不成人形。 风止,影定。当提灯不再晃动时,棺材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也只剩了一个规整的方形。 楚静渊和那口棺材僵持半晌,直到确定墙壁上的黑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投影,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少女脆生生的笑,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再度回荡起来。 “好~我又要开始数啦——三,二,一!” 声音落下,楚静渊手脚一松,恢复了动作的能力,险些一个踉跄。他持刀的双手一撇,在棺材盖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六少爷这才向唐申和楚静渊道:“我才提醒过各位贵客,小心接近演武场。刀枪无眼,以免被我大哥误伤到。” 楚静渊冷笑:“那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大哥做了什么好事?半夜跑到客房门外挑衅客人?亏得我身手好,若换个人来,岂有命在?” “大哥一生痴迷武道,如今必是见到身手高妙的侠士,难耐技痒,想与二位切磋一番,绝无恶意。若有冒犯,我代大哥向二位道歉了。” 六少爷说罢,低眉俯身一揖,态度恳切地道歉。 “如六少爷所言,府中诸位少爷姑娘各自忙碌,原本未想多做叨扰。”唐申淡声说,“现下既是已经见到了,六少爷何不为我等引见一番。” “理当如此。” 六少爷答应着,提灯步入演武场,走到棺材一旁。 他抬手,轻轻放在棺材盖上,抚摸棺盖上被楚静渊刀锋划出痕迹的青鸾纹饰:“大哥是府中的长子,自幼随老青羽王习武,以武艺高强、性情直率闻名三军。” “老王爷常年驻守北境边疆,大哥以长兄如父,替老王爷照料我们这些弟妹长大。他自幼便教导我们,人要有志气、有忠义,学文则治国,习武则封疆。男儿但凡有一分血性,便要傲骨不屈,为保家卫国死而后已。” “府中兄弟姊妹也确如他所教导的那样,团结一心,愿为国事奋勇尽忠。” 说到这里,他话音微微一滞,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老王爷老王妃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而还……大哥未曾明示哀痛,我却知晓,他只是顾及我们下面这些弟妹罢了。老王爷夫妻既去,他作为府中世子,少不得操持里外,无暇言悲。” “丧事办过,大哥也因劳累悲痛交加病倒府中。怎奈边关连连告急,将才紧缺,圣上夺情,将他在病中派往北疆。” 从头至尾,六少爷的声音都很平静,述说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但这种平静,并非事不关己的漠然。那应当是一种历尽千帆的疲倦,或者香炉中心字成灰,留下的一撮冷寂。 “不过短短半月,大哥的副官从边疆传讯,有言是大哥急功冒进,率军追击佯败的北疆军队,陷入敌军陷阱,数万军兵有去无回。其言辞之间有弦外音,暗指大哥似有勾结敌国、陷害我军之嫌。” 他说到这里,楚静渊立刻想起了棺中那具万箭穿心的尸首:“可是你大哥他……” “叛国通敌之事,自是无稽之谈。大哥为人如何,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人,难道还不清楚么?”六少爷轻笑,手指在棺盖上摩挲,“然而副官的亲妹妹是圣上受宠的妃子,圣上对其颇为信重;边疆督师不利,同样也需要一人领罪。有什么人能比一个通敌叛国、最终被射杀阵前的反贼,更适合承担这份罪责?” “其中波澜种种,不提也罢。大哥为国征战,千里奔波,如今终于是回到府中,得以安歇了。” 六少爷说罢,搭在棺盖上的手缓缓滑落,垂在身侧。 “因着大哥一事未有确据,疑点重重,朝野上下亦是议论颇多,圣上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只下了一道诏令,命王府中再去将功赎罪,抵消大哥贻误的军机。”他似乎终于说尽了交谈的兴致,语气轻而淡漠,仿佛一阵夜风吹来,便能将字句吹散拂去,“二位,有关我大哥的事情,便是这些了。更深人寂,我大哥已经歇下了,二位也请自便,去寻消遣吧。” “这夜,还长着呢。” 六少爷说完,朝楚静渊和唐申再度一揖,提着灯烛迈入长廊。白袍飘荡,他宛如一抹的幽魂,没入浓郁的夜色。 在他身后,少女甜美的笑声绕梁不绝。笑着笑着,那声音唱起童谣,在走廊里往返回荡。 “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遭尧与舜禅……” “短布单衣适至骭,从昏饭牛薄夜半……” “长夜漫漫……何时旦……” 望着六少爷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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