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只是信佛,没有出家。我还会点道法和易数呢,要不我给你起一卦?” 信奉科学和唯物主义的正直法医傅逸明婉拒了他的好意,并将最后一本旧书放回原位。 书斋震动了一下,一侧书架沿着滑轨移开,露出了嵌在墙壁中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染血的木匣子。 “有新线索了。”傅逸明说着,伸手从暗格中将匣子拿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阴风在他背后扫过。 傅逸明只觉得后颈一凉,立刻转头,身后的烛光被冰冷的夜风吹拂,跳动摇晃,影子在纸窗上投射成一个青年男子夜读的形状。 他心中正觉得不妙,开口想提醒释梵小心,却听“哐”的一声,书斋门被风吹关上了。 与此同时,烛火扑地一下熄灭,书斋没入黑暗。 “好疼啊……” 书架深处,从暗格的方向,传来男性嘶哑痛苦的求救声。 “好疼啊……!!!” 傅逸明把匣子往怀里一揣,朝释梵大喊:“跑!” 说完,他就冲向书斋门口,一脚狠狠踹向门板。然而紧闭的门扉纹丝不动,他重重踹了几脚,踢得脚发麻,又用肩膀撞在门板缝上,都是做无用功。 身后一阵怪异的蠕动爬行声,他回头,顿时眦目欲裂。只见书斋四面墙壁不知何时都变成了黑红的血肉状,书架深处伸出许多灰白黏血的触手,看起来像是被碾烂的肠子,朝侵入书斋的两人伸去。 而释梵站在书斋中央,被肠子环绕,竟然无动于衷。他不知何时将缠绕在左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来,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在指尖捻动,嘴唇飞快翕动,口中念念有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傅逸明人愣住了。 释梵在干嘛,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存亡关头,他还想给鬼怪来个临阵超度怎么的?!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腐烂的、带着粘稠血污的灰白色肠子已经蠕动着,爬到了释梵脚边,沿着他脚踝往上爬。上面附着的血污在他裤管上蹭开一片,滴滴答答往下滑,阴冷的气息穿透布料,渗进骨子里。 与此同时,数段肠子也从变成黑红血肉的天顶上垂下,掉落在傅逸明身边。他连连向后退,那些肠子一落地,就像出水的活鱼一样,富有弹力地向他跳过去,缠在他身上。 “啊!” 傅逸明受到惊吓,短促地尖叫一声,脚底打滑,踉跄着摔在地上。肠子立刻攀援而上,勒得他小腿僵硬,他反手拿出一把手术刀,屏息沿着小腿划下去,企图将肠子割断。 但是他越割,肠子缠得越紧,很快已经攀爬到了他膝盖附近。他额头上急得冒出冷汗,握着手术刀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一个不慎划破了小腿的皮肤。那节肠子竟然就像嗅到了腥气的鲨鱼一样,飞快地窜向伤处,宛如蚂蟥般想要沿着伤口钻进他的血肉里!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就在此时,嗡地一下,一圈金光以释梵为中心扩散开,在两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金光罩,上面浮动着金色的梵文经文。 被笼罩在金光之中,傅逸明腿上的肠子立刻失去了活性,像一截普通的死肉一样松开,软趴趴地垂落在地。 身份卡的技能,:背诵心经,使己方全体获得佛祖保佑,免疫灵异伤害。 “这个技能效果可以持续一分钟,要快点开门。”释梵说完,也快步走到门边。 门被从外面用插销插上,根本无法从内部打开。书斋四面的窗户墙壁都被肉块淹没,无路逃生。释梵和傅逸明又齐心协力地撞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门撞开。 眼看一分钟的时限即将结束,象征佛祖庇佑的金光越来越黯淡,释梵将佛珠重新缠回手腕上,挽起袖子,缓缓说道:“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使用‘那一招’了……” 话音刚落,金光罩消失,两人再次毫无保留,被暴露在阴气深重的鬼怪中央。 傅逸明还没来得及问释梵接下来怎么办,只见那厮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拳轰在书斋深处那团最大的蠕动的血肉上。 “阿弥陀佛,妖魔退散!” 血肉飞溅,泼在年轻的佛教徒身上,在他平和的眉眼间添上几分威严厉色。 技能:在对目标进行一顿暴打之后,使其一心向善。 傅逸明:“……” 你还说你不是和尚,这分明就是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架势啊?! 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一句,就顾不上更多了。随着释梵拳打妖魔鬼怪,那些肠子更是受了大刺激一般蜂拥而来,向傅逸明进攻。 傅逸明挥舞手术刀,勉强将几条凑近过来的肠子砍断,但更多的就无力应对了。很快,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缠住,吊缚在半空中,抱在怀里的匣子也掉落在地。 肠子们的目标似乎也是这个匣子,它一落地,就有三四条灰白血肠卷过来,想将它拖走。情急之下,傅逸明硬生生将一根肠子扯断,扑向匣子,将它紧紧抱住,压在身下,不让肠子将其抢走。 再坚持一下…… 坚持到释梵把鬼怪打退,他们这关就过了! 肠子们眼看无法将匣子掳走,将傅逸明缠得更紧,勒住他的脖子。傅逸明被勒得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在鬼怪悔悟向善之前,就窒息而亡的!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千钧一发之际,噌的一阵破风之声,一道金光从傅逸明脸侧擦过。 一把锐利的小剪刀,在他模糊的余光中飞过,利落地裁断了缠绕着他脖颈的肠子。手术刀难以切割的肠子,见了这把精致的剪刀,竟然像见了鬼一样迅速地退开。 新鲜空气涌入呼吸系统,傅逸明不停地咳嗽,然后用力呼吸。眼前视野逐渐恢复正常,他才回头,看见身后门口竟有人闯入。 只见一个身穿红旗袍的美丽女子领着一头覆盖黑甲的巨龙,撞破了房门,强行闯进书斋中。 衔月踏着破碎的门板冲进书斋,顺势抽走扎在肠子上的金剪刀。她大步迈向书斋深处,反手握着剪刀,狠狠刺进蠕动的血肉中。 “受死吧,臭男人!” 第193章 剧本十·丧吊临人·十 苍行衣和释梵的一通暴打,很快让书斋中的鬼怪幡然悔悟,重新向善,瑟瑟发抖地卷缩在书斋角落。 “好疼……好疼啊……” 已经毫无威胁的鬼怪,难过地发出呻吟声,听起来凄惨极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傅逸明:“……”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面对恐怖的鬼怪;鬼怪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些家伙啊? 巨大的黑龙鳞甲剥落,重新缩小回一只玲珑可爱的白兔,蹦蹦跳跳跑到苍行衣身边,被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苍行衣抱着兔子,问一脸见了鬼似的傅逸明:“你们拿到什么线索了?” 傅逸明这才想起自己拼死保护的匣子来,将它拿出来打开。 匣子里有一叠破损的信纸,以及半支珠钗。苍行衣拿走了珠钗,跟他从三姑娘闺房里取得的那半支,刚好合成完整的一支。 他拿着珠钗走到蠕动的血肉面前,唤了一声:“五少爷。” 那团血肉瑟缩了一下,不再凄凉地喊疼。 苍行衣手一松,珠钗坠落在地,重新断裂:“这是三姑娘托我捎还给你的信物。多的不必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从此情仇一刀两断,她与你再无瓜葛了。” 鬼怪呜咽了一声,伸出触手,似乎想去捡起掉落在地的珠钗。但是它最终收回了触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越缩越小,最终消失在了书斋的黑暗中。 严格来说,五少爷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性格太懦弱。然而,生于这种家境之中,处在一段对方已经奋不顾身的感情里,他的退缩,本身就像是一种过错。 另一边,傅逸明拿出了匣子中的信纸,快速翻阅,越看眉头越紧皱。 “这不是五少爷写的信,是一个姓韦的军官和北疆王世子之间的通信。”傅逸明说着,将信纸递给苍行衣和释梵,分享线索,“这个韦副将是华朝皇帝宠妃的兄长,青羽王府大少爷的身死和边疆兵败,似乎由是这个韦副将的过失导致的……为什么这个线索会出现在五少爷的书斋里?中间好像遗漏了很多环节。” “我刚刚从三姑娘的闺房那边过来,路上遇到了六少爷,他跟我提了一些和五少爷有关的事情。”苍行衣一边抱着兔子顺毛,一边望着信纸陷入沉思,“三姑娘死后,五少爷去参军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他显然也死了,原因或许就是在边疆从军时,找到了这些和大少爷之死、边疆兵败真相有关的证据,所以才被害身亡……” 线索与线索之间彼此牵连,隐隐勾勒出一条剧情的脉络。 目前,青羽王府还留在府中的几个子嗣,大少爷、三姑娘、五少爷,已经全部可以确认亡故。 那么仅剩的四姑娘和六少爷呢? 他们是死是活?在王府中发生的一连串悲剧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灵光一闪,苍行衣忽然留意到了一件事情。 “裴尧呢,裴尧怎么没有和你们两个在一起?”他问傅逸明和释梵,“我刚才上三姑娘绣阁的时候,发现绣阁只允许女人上楼,男人上去会触发必杀,所以让裴尧先回来找你们。你们没有见到他吗?” 傅逸明愣了一下:“我没有见到他,难道他在王府里迷路了?” “糟了,”苍行衣将信纸还给傅逸明,“在这种地方单独行动很危险,我们得尽快找到他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王府。 三人同时一惊,回头看向书斋院外。 尖叫声响起的地方……似乎是王府后花园的方向! “有人触发了高能。”苍行衣率先反应过来,朝门外走去,“可能是四姑娘那边的剧情开了,先去看看。” 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后花园。 院子里阴黑沉郁,假山后有一处凉亭,临水而立。亭中摆放着一张刻有棋盘的石桌,以及几张雕花石凳。 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倒在石桌边。他的大脑被凿穿,红红白白的脑浆搅得稀烂,流了一地。眼珠硬生生抠出来,放在石桌上,正瞪视着向他走来的三人。 傅逸明轻轻倒吸一口凉气,而释梵已经叹息合目,口中喃喃默念心经。 “是谁出事了?” 后花园另一侧走廊里,也出现了两道身影。 楚静渊推着唐申的轮椅,与另外三人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了后花园。见到另外三人目光向他投来,简单解释道:“我刚才在演武场,听到惨叫声就赶过来了。出事的人是谁?” “是何冬堂。”苍行衣辨认了一下死者的衣着,说道。 他话音刚落,地上的尸体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眼珠自动从桌上滚落,骨碌碌滚向僵硬的尸体,嵌回自己原本该待的眼眶中。 尸体致死的创伤迅速修复,在众人的注视下,由一个瘦高的男性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样子。她猛地惊醒,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口地喘气。 “小何,你还好吗?”傅逸明半蹲下来,关心地拍拍她的肩膀,“要不要缓一缓?” 何冬堂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连连摇头。过了半晌,她才冷静下来。 “我身份卡失效了。”她扶着傅逸明的手,站起来,“刚才我被奇怪的东西袭击了。” 苍行衣:“方便说说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吗?” “是这样的。我在分配到的那间房间里,找到了一把有桃花纹的钥匙。我猜可能是想让我找到对应的地点,于是一路找到了这里。”何冬堂说,“这把钥匙是通向后花园的,想起六少爷的话,我觉得这里应该有线索,于是在花园里到处查找。最后在走进凉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讲到这里,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开始轻轻发抖,还没有从刚才死亡的恐惧中彻底缓过劲来。 “周围没有任何人,声音就是那么凭空响起了,好像贴在我耳边一样。那是个女孩的声音,她说,来玩游戏吧。”何冬堂咽了口唾沫,脸色苍白,“我当时一下子就浑身发冷,僵硬,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然后那个声音又说,来玩木头人游戏,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是木头人,谁先眨眼谁先输。” “我不敢乱动,就坐在桌子旁边,使劲瞪眼前的空气,但是面前还是什么都没有。很快我眼睛就酸了,我用手扒着眼皮都撑不住。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闪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那个声音,特别开心地说……” “‘你输了’!” 何冬堂说着,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眼睛:“然后我就死了。还好有身份卡,不然现在已经送回复苏市了。” “这个剧本不是能带两张身份卡吗?”傅逸明问,“你怎么就切回本体了,连死了两次?” 何冬堂摇头:“我只有一张身份卡啊!我写的只有一篇原创,其他的全是同人,同人文的情节剧本没法拿身份卡。” “早知道你只有一张卡,不应该让你单独行动的。”傅逸明叹气。 苍行衣听完她的描述,沉吟了片刻,说:“你遇到的应该是四姑娘。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好像是王府里最棘手的那个。” “我也觉得。”楚静渊赞同了苍行衣的观点,“我刚才在演武场遇到她,也交手过一次。她只有声音没有实体,不能直接攻击到她,而且必杀机制附着在游戏规则上,几乎可以说是无解。” “你说你刚才在演武场。”苍行衣很快抓住了重点,“我们分配到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把钥匙,而钥匙各自对应着一个与王府的少爷姑娘相关的地点和线索。既然现在,大家正好都聚在这里了,不如共享一下线索,看看能不能把剧情拼凑来。” 楚静渊:“可以。谁先说?” 苍行衣:“就按王府孩子的排行顺序吧,你先请。” “行。”楚静渊点头,“我这边钥匙对应着大少爷和演武场,我在演武场里看到了大少爷的棺材和武库,之后又遇到了六少爷,听他说了一些大少爷的事情。” “我这边获知的情节,大概是这样的:北疆军队南下骚扰华朝边境,青羽王府的老王爷和王妃战死疆场,棺椁回京之后,大少爷因为操持丧事病倒。在他病中,北疆仍然不断来犯,华朝皇帝于是强迫他带病出征。” “最后大少爷在战场上万箭穿心而死,边防仍旧溃败不堪。大少爷的副将将他的尸首运送回京,与此同时向皇上暗示了疑似大少爷叛国通敌的线索。” “消息真假难辨,朝野上下说法纷纭,皇帝难以决断,最终下令让青羽王府中再设法将功赎罪。至于是什么赎罪法,就不得而知了。” 苍行衣稍微思索,然后说:“接下来的展开,和我这边得到的线索,似乎是能接上的。我的钥匙对应三姑娘的绣楼。” “三姑娘的剧情,提到青羽王府的五少爷和六少爷不是王府亲生子嗣,而是老王爷的战友遗孤。三姑娘和五少爷从小青梅竹马,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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