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只要安心等待明天的比赛就好了。 锁好设计室的门,他去茶水间倒茶喝,刚好碰见两个员工在用平板看别人的设计。 “你们看这个王氏集团新晋设计师David设计的服装,真的不输季寒舟耶!” “是啊,你看,他的设计风格,跟季寒舟的还真有些像。” “对,听说明天的设计大赛他也会参加,你说他跟季寒舟,谁会赢啊?” 季寒舟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们说的不错,这个人的设计风格,跟自己的的确很像。 最关键的是,这些设计很熟悉,好像跟自己之前丢掉的那些设计稿一模一样。 就算有改动的地方,也只是一些压根不需要动的地方。 “这个David是谁?” “好像是王氏新聘请的设计师,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发布了很多作品,每一个都引起巨大的反响呢。” 同事起身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季寒舟,“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你明天最大的对手。” “这些设计......” 看完那人所有的作品,季寒舟更加确信,这些设计就是自己的。 自己丢掉的画册,应该是被人捡走了。 难道就是这个David捡走的? 季寒舟蹙眉,如果整个人捡走了自己的设计,那明天的比赛......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来不及再重新设计了,只能赌一下。 设计大赛当天,季寒舟准备好一切来到现场。 意料之外的,他看见了聂冬言。 第23章 “季寒舟,好久不见啊。” 是真的好久不见,但是季寒舟知道,看见聂冬言,就一定没好事。 季寒舟冷着脸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是服装设计大赛,我来这里,自然是因为,我也要参加比赛。” 聂冬言双手环胸,笑容得意。 “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季先生,也会服装设计啊?” “我也很好奇,没想到聂先生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居然也会设计衣服。”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今天,赢定了!” 聂冬言挑了挑眉,走到王氏那一排的位子坐下。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模样,以及他所在的位置,季寒舟蹙眉,他该不会就是那个偷他设计稿的David吧? 他的画册是跟秦蓉争执的那一天丢掉的,就算被捡走,也应该是秦蓉捡。 难道是秦蓉将画册给聂冬言的?不可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头脑一片混乱,在看见秦蓉作为评委在评委席坐下来的那一刻,季寒舟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各位,我们今年的服装设计大赛马上就开始了,请各位参赛设计师立刻到后台检查自己的参赛作品。” 季寒舟来到后台时,自己的同事已经将他的参赛作品穿在了人形模特身上,再做最后一遍的检查。 “季寒舟,你这个设计这么好看,一定能拿奖的。” “是啊,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穿呢!” “谢谢。” 季寒舟笑笑,检查了衣服最后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心情却十分糟糕。 “比赛即将开始,现在请前五位设计师的作品亮相!” 季寒舟在后台的电视上看着前面几位设计师的作品,情绪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直到第五位设计师的作品出场时,后台瞬间炸了。 “天呐,David的设计怎么会跟季寒舟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的,季寒舟,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季寒舟果然没猜错,他今天的参赛的设计真的被人抄袭了。 “David的设计果然与众不同啊,看来今年的冠军是稳了!” “是啊,真不错,这衣服要是出了,我第一个买。” “他还挺厉害,短短一个月不到,设计出了那么多好作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同凡响。” 前台的议论声一片,坐在评委席上的秦蓉,翻看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 看见设计者是聂冬言的时候,她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当第六件作品被模特穿上台展览时,现场一片唏嘘。 “季寒舟的设计怎么会跟David的一模一样?” “抄袭吧?季氏集团的设计师,居然抄袭王氏集团的设计师!这么明目张胆,也太过分了。” “寒舟的设计,居然跟聂冬言的一模一样。” 秦蓉的脸色阴霾,季寒舟的设计天分一直都很好,结婚后,他偶尔也会画点图。 每次看了他的设计,秦蓉都暗自感叹,季寒舟要是做一名设计师,绝对会出名。 反而是聂冬言,她从没见过他设计过任何东西。 “抱歉,现场出了点问题,我们请两位设计师出来一下。” 主持人刚说完,聂冬言已经指着季寒舟,大声污蔑。 “季寒舟,你为什么要抄袭我的作品?” 他先发制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季寒舟看去。 第24章 就连他的同事,也有些怀疑季寒舟。 因为入职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只拿出过几个作品,虽然说都不错,可是没有David发表的多。 “季寒舟,你不会真的是抄袭的吧?” “是啊,季寒舟,我说你怎么能设计出这么好的作品呢,原来是抄袭别人的。” “就算你设计不出来,也不应该抄袭啊。” 所有人都在质问他,聂冬言挑了挑眉,“季先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相信他,他不会是抄袭的那个人。” 秦蓉突然站出来,聂冬言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脸色煞白。 “蓉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很好奇,冬言,我不记得你会设计服装,怎么突然间设计的这么好?” 秦蓉说完,聂冬言的脸色变了变。 季寒舟没想到秦蓉会帮自己说话,那也就是,她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聂冬言。 聂冬言狡辩,“蓉蓉,那是你不了解我罢了,我在国外读过设计,这些作品都是我设计的。” “是吗?聂先生,既然你设计了这些作品,那应该有自己的设计画册吧?能不能给我们大家看看?” 季寒舟十分冷静,今天的一切他早有预料。 “为什么没有?” 为了证明给众人看,聂冬言直接将季寒舟的画册拿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画册,我可以证明,这些作品全都是我亲手画的!季先生,你有吗?” 见他拿出自己的画册,季寒舟笑了。 “我没有,不过我可以证明,你手里的画册,是我的。” “笑话!你凭什么这么说?” 聂冬言嗤笑一声,他真好奇,季寒舟哪里来的自信。 这本画册他仔仔细细检查过,没有季寒舟的名字,而且每一幅作品,他都做了些改动。 季寒舟压根没有办法证明,这本画册是他的。 “就凭这本画册里所有的作品都是我画的,就算现在你让我闭着眼睛,把里面的作品都画出来,我都能立刻画出来。” “那又如何?”聂冬言根本不怕,他自信道:“这本画册里的大部分作品我都已经发表过了,就算你能画出来,也只能证明你是偷偷记下来的,不能证明什么。季先生,不过是走残废了罢了,没必要为了出名,偷别人的设计。”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证据。” 季寒舟将一个u盘递给工作人员,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季寒舟所有的作品。 他之前有个习惯,每画完一副设计,都会用电脑存档。 电脑里面,从设计的初稿,到最后的定稿,全都有。 “这又能证明什么?”聂冬言冷笑起来,“季寒舟,你别再这里狡辩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自动弃权,否则我要报警了。抄袭也不是小罪,要坐牢的!” “别急啊聂先生。”季寒舟指了指大屏幕,“我这个人设计作品时,有个习惯,就是会在我的每一幅作品的衣摆处,画一叶扁舟。因为我叫季寒舟,所以我特意画这个图案,作为我独有的设计!你们可以仔细看看看,我的每一幅作品,包括今天的参赛作品,全都有!” 季寒舟拿起自己的画册,一处一处的指给众人看。 “你们看,这本画册上,也有!聂先生,该不会那么巧,你也喜欢在衣摆上,留扁舟图案吧?” “什么?” 这一刻,聂冬言才开始慌了。 第25章 他摇头,抢过画册,不敢相信的摇头。 “不会的,我明明仔细检查过。” “我画的隐蔽,跟衣服融为一体,你自然是不知道!各位,谁抄袭谁,想必大家已经有了数!还有,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正如你说的,聂冬言,抄袭也是罪,要坐牢的!” 他话音刚落,聂冬言已经倒在地上。 警察来时,聂冬言慌张的抓住秦蓉的手。 “蓉蓉,不要,你救救我!” “救你,怎么救?” 秦蓉对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失望透顶,“聂冬言,我已经给你了一次机会,让你重新做人,可是你不好好珍惜,居然还想着要害寒舟,你实在是太可怕了!” “蓉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刮目相看,所以才一时间想不开,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姑爷!” 李妈的声音在人群开外响起,季寒舟抬眸,“李妈,你怎么会来?” “我来给小姐送文件,但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李妈走到季寒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季寒舟的脸色瞬变。 他扭头,不敢相信的看向秦蓉。 “秦蓉,你是不是有监控视频,可以证明,那天晚上是他把我推下楼梯,害的我变成残废?” 面对他的质问,秦蓉没再隐瞒。 “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你知道?呵呵,你知道居然还帮他!秦蓉,他害得我变成这样!你居然还帮他隐瞒,你究竟是不是人?” “寒舟,他的手也受伤了,我只是不忍心......” “你不忍心,我忍心!” 季寒舟眼眶猩红的瞪了聂冬言一眼,他叫住警察,“警察先生,这个人推我下楼梯,害我残废,我有证据,我要告他!” “不,不要!季寒舟,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认错,我求你别告我,我的手也受伤了......” 聂冬言害怕的求饶,季寒舟却只是冷笑。 “你的手受伤了,我的手却已经废了,聂冬言,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聂冬言被警察带走了,现场乱做了一团。 众人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季寒舟和秦蓉,议论纷纷。 “天呐,原来季寒舟就是秦蓉那个五年没有带出来见过人的姑爷?” “他都已经残废了,秦蓉居然还要跟他离婚嫁给聂冬言?也太过分了吧?” “他的手残废了,还是被聂冬言害的,好可怜啊!” 众人议论时,评委团已经算出了最后结果。 “各位,今天的比赛结果出来了,冠军是季寒舟,实至名归!虽然右手不便,却依旧能设计出这么好的作品,实在难得。” 虽然得奖,季寒舟却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无辜废掉的手,他的心就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穿一样,疼的厉害。 他走出了比赛场地,只觉得疲惫不堪。 季家的车子刚停下,秦蓉就已经追了出来。 “寒舟,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吗?” “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季寒舟再看她,眼神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看着他的眼神,秦蓉的心里有难以言说的痛。 “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跟害我变成残废的人做朋友吗?永远都不会!秦蓉,我只求以后的日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你真的让我觉得心寒!” 丢下这句话,季寒舟弯腰上了车。 秦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看了一眼天,要下雨了。 她和季寒舟之间,也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第26章 季寒舟的事业发展的很好,服装设计比赛之后,他的设计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很多知名的牌子都指名了要跟他合作,但是他却选择了出国进修。 机场,季父季母有些舍不得他,季母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你已经很厉害了儿子,为什么还要去学习呢?爸爸妈妈实在不想看你再离开我们。” 季寒舟只好抱着母亲安慰她:“妈,儿子现在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设计不是光靠天赋就行,还需要不断学习,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吗?” “是啊,儿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父拍了拍季寒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儿子,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们季氏还等你回来做强做大呢!” “放心,爸,我会的。”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该上飞机了。” “好,去吧。” 季父挥了挥手,眼眶也红了。 “再见,爸妈,你们好好保重身体,我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 季寒舟抿唇,抬脚入了闸。 他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会舍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和季家人陆陆续续离开后,一抹修长窈窕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亲眼看着他上飞机,秦蓉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她刚才多想冲出去,亲口跟他说一声再见。 可她知道,季寒舟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 飞机在天空划出好看的弧度,秦蓉默默收回视线,轻轻的笑了。 她知道,没有她,季寒舟的未来一片光明。 在她身边,她反而耽误他。 既然如此,她真心祝福他。 “寒舟,祝你前途似锦。” 三年后,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推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 他帅气爽朗,气质不凡。 时不时的有女孩子拿出手机偷拍,还有人议论。 “这男人是谁啊,好帅,是不是明星啊?” “不知道,但是真的好帅,好想去要联系方式哦!” “走开走开,你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最近很火的设计师季寒舟啊,没想到他居然回国了!” 没走几步,一堆记者便围了上来。 “季先生,听说您这次回来是做国际设计大赛的评委,请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这次的参赛者说呢?” “季先生,有传闻说你在国外有个女朋友,请问是真的吗?” “这三年秦小姐都在等你,还为你创立了一个慈善基金,请问你知道吗?” “秦小姐这么痴情,请问你会不会原谅她呢?” 面对记者们的提问,他摘下墨镜,帅气十足的冲着镜头笑了笑。 “抱歉,我很忙,有空再跟你们聊。” 说完,他弯腰上了季家派来的车。 车上,助手给他递来手机。 “有位秦小姐给你打来电话,说想见你。” “说我没空,以后这位秦小姐的电话,都不用接。” 季寒舟扭头看了窗外一眼,熟悉的城市,不过再回来,已经不是当初的心境。 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季寒舟了。 我嫁给村里最有名的傻子陈生三年。 每天用自己的心头血喂他,只为治好他被“煞气”冲撞的痴傻症。 村里人人都夸我情深义重,为了一个傻子,放弃了城里优渥的生活,扎根在这穷山沟里。 陈生的家人更是把我当活菩萨供着,每天嘘寒问暖,端茶倒水。 我沉浸在这种被需要的满足感里,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无意中撞破了后山祠堂里的惊天秘密。 “她真信你是被煞气冲傻了?还天天割腕放血给你‘治病’?甚至连她奶奶留下的镇山印都拿来给你续命了?” “她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傻子,而是我们陈家几代单传,专门窃取别人气运的‘窃运者’,会不会直接疯掉?” 是陈生的堂妹,李梅的声音。 祠堂里,陈生把玩着一个古朴的铜钱,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痴傻。 “这种天生富贵命的女人,骨子里就犯贱。” “谁让她是这苍岐山百年一遇的‘守山人’,谁让她林家世代都压我们陈家一头?骗她,是夺回我们陈家气运的第一步。” 我躲在窗外,浑身冰冷,原来他装傻三年,竟是为了窃取我林家的世代气运。 原来他那痴傻的眼神,天真的笑容,对我无条件的依赖,全都是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最后,我掏出怀里那枚和我奶奶遗物一模一样的信物,对着苍茫的夜空,轻声低语。 “奶奶,我错了,我不该贪恋凡尘,我回来继承家业了。” 01 我挂断了与过往的最后一丝牵念,祠堂里,李梅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我的好哥哥厉害,把这个小贱人耍得团团转,我真高兴。” 她纤细的手指,勾住了陈生的下巴。 我看见她的脖子上,挂着我奶奶的遗物,那枚独一无二的“护心锁”。 陈生轻笑一声,用牙轻轻咬住她的指尖。 “就你嘴甜!” 我看见他本该混沌呆滞的双眼,此刻正闪烁着算计与贪婪的精光,没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他身上那股骗了我三年,让我以为是“煞气”缠身的阴冷气息,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邪异。 我抱着刚采的草药,推开了祠堂的门。 在场的陈家人齐齐扭头朝我看来。 昏暗的祠堂,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我一步步朝陈生走了过去,沾着泥水的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印记。 陈生的声音干涩发紧,眼神有些慌乱地闪躲: “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我今晚就是和家里人过来祭拜一下祖先……”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李梅脖子上的护心锁。 “东西,还给我。” 陈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冷淡。 他下意识地从蒲团上站起,试图用惯常的、带着几分傻气的依赖语气靠近我: “阿月,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说这护-心锁是你家祖传,借给李梅戴几天保平安的?” “还是说,你这被煞气冲傻的脑子,今天晚上碰巧就清醒了?” 陈生的脸色顿时发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气氛愈发沉寂,只有李梅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她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我面前,刻意将挂着护心锁的脖子,挺到我面前。 “这护心锁是陈生哥送我的礼物,你看上了,想要回去?” 她刻意加重了“送我的”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快意。 陈生脸色一阵青白。 “小梅别说了!阿月她……” “她什么她?” 李梅不耐烦地打断他,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 “想要?行啊,看在陈生哥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还给你,但平白拿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我戴过了,这东西就沾了我的气,你得‘血祭’,把它认领回去。一滴血,认主,现在滴血,东西你拿走。” 血祭? 为了给陈生“治病”,我三年心头血,早已亏空了身体,元气大伤。 若再强行血祭认主,怕是会当场折了半条命。 我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又看向陈生,他避开了我的目光,默认了李梅的刁难。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最后残存的、关于这三年相守的温情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好。” “我认。” 我只想拿回奶奶最后的东西,然后与眼前这群人,此生再无瓜葛。 “你认?” 李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嘴笑起来。 随即指着我手里那篮子还沾着露水的草药。 “你采一辈子草药都补不回你亏空的元气吧?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风一吹就倒,你拿什么血祭?你配吗?” 说着说着,她突然伸手,猛地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篮子,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狠狠砸向地面! 2 “砰!” 竹篮撞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盖子弹开,里面我辛苦采摘、用于调养身体的珍稀草药瞬间倾泻而出,七叶一枝花、九死还魂草、龙鳞蕨……散落一地。 李梅看着满地狼藉,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一株品相极佳的龙鳞蕨上,碾了碾。 “看见了么,再珍贵的草药,我想踩就踩!而你这种贱命,这辈子都只能像个奴才一样伺候我们陈家人吧?” “你没有自己的气运,一辈子都只能依附别人,你只配当个垫脚石,这就是你我的区别,知道吗?” 这时,祠堂里的陈家人也爆发出刺耳的哄笑与嘲讽。 “就是就是!一个外姓的女人,也敢跟小梅争东西?” “丧门星的命,天生就是来给我们陈家献祭的,还说要血祭,她那点血早就被阿生吸干了!” “确实,毕竟长得还行,当初阿生他爹就是看中了她命格好,才花钱把她买回来的。” 李梅听着周围的附和,更加得意。 她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护心锁,又看看我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陈生哥当初说你这护心锁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可你林家早就败落了,再宝贝也应该是个没用的玩意吧?” “也就你把它当宝。”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捏着护心锁,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陈生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猛地转身跑到祠堂后门,手臂一扬,将护心锁扔了出去。 护心锁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噗通”一声,精准地落入了祠堂后面那个终年弥漫着黑雾的“百煞坑”里! “不要!” 我目眦欲裂,那是奶奶留给我,镇压我命格的最后一道屏障!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行动,我像疯了一样冲向后门,毫不犹豫地就要冲进那片能吞噬一切生灵的黑雾中! “阿月!” 一声惊喝,陈生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动作迅捷得完全不像一个“痴傻”三年的人!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将我用力拖离坑边! “放开我!陈生!你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绝望地看着浑浊的黑雾吞噬了护心锁最后一点灵光。 冰冷的雨丝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你冷静点!为了个破铜锁命都不要了?!” 陈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后怕,但更多的是对我“不识好歹”的不耐烦。 破铜锁? 那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被他心爱的堂妹,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百煞坑!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悲伤、屈辱都化作了冰冷的死寂。 我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 “我们完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生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阿月,别闹!我知道护心锁没了你生气,我让小梅给你道歉!我们……” “我没有闹。” 我打断他,一根一根,用力掰开他箍在我腰间的手指。 转身,直视着他那张如今让我觉得恶心的脸。 “陈生,戏唱了三年,你不累吗?我奶奶的护心锁没了,我对你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没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3 他眼神闪烁,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我无比熟悉的、脆弱无助的痴傻表情。 “阿月,你在说什么?我脑子是真的坏了,只不过今晚受了惊吓好了很多……你还是要抛弃我?原来你一直都嫌弃我,一直都想抛下我!” 他又开始试图用“痴傻”和“被抛弃”来绑架我,博取同情。 看着他炉火纯青的表演,我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力气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只是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泥污、空空如也的竹篮。 看也没再看他和祠堂里那群幸灾乐祸的人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冰冷的雨夜中。 身后,传来李梅娇嗲的声音: “哥,真相戳穿了就戳穿了,难道你还真怕那个疯女人难过?” “不是吧,你堂堂窃运者传人,真看上那个守山人了?” 我没有听到陈生的回答。 既然恩断义绝了,我也不需要再扮演那个“贤惠妻子”了。 我给村长老婆打去电话辞行,她很惊讶: “月丫头?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你不照顾陈生了?” “他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 “彻底好了。” “哎呀!那太好了!”村长老婆的声音充满欣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以后肯定会加倍对你好!苦尽甘来啊!” 苦尽甘来? 我无声地苦笑。 是啊,当初撮合我嫁给“傻子”陈生,劝我留在这山沟里的,不正是他们这些“热心”的村民吗? 美其名曰“积德行善”,实则是为了让我用自己的气运,去填陈家那个无底洞,稳住这山里的“平衡”。 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第二天我没有下山,而是拖着我那个破旧的行李箱,来到了村子最深处,那座已经几十年无人问津的林家老宅。 我的出现,与这里的荒凉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村里几道窥探的目光。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大慈大悲的林家仙女,林月吗?” 一个尖利刻薄、熟悉到让我作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李梅。 她和她那几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妇人,竟然也跟到了这里。 我没有停留,拖着箱子往里走,李梅却不打算放过我,带着她那群人,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围了上来。 “看看这是谁啊?” 李梅夸张地捏着鼻子,仿佛我身上有什么晦气。 “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丧门星,怎么敢回林家老宅?保安呢!哦,这里没保安!你们林家现在破落成这样了?什么孤魂野鬼都能住进来?晦气死了!” 她的朋友们立刻附和: “就是,浑身死气沉沉的,别把我们村的风水败坏了!” “小梅,你忘了?人家可是清高得很,说过不在乎我们陈家的钱财呢!怎么,现在傻子老公刚不要了,就迫不及待跑回这鬼屋招魂了?” 刺耳的嘲笑声在空寂的老宅前回荡。 我听着她们颠倒黑白的污蔑,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咬牙开口。 “滚。” “你也敢叫我滚?呵!” 李梅脸色一沉,猛地伸出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本就虚弱,被她大力推得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了老宅那扇布满蛛网、摇摇欲坠的巨大木门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扇门剧烈摇晃! 4 “哗啦!” “乒呤乓啷!” 门楣上,几十块刻着镇邪符文、积满灰尘的瓦当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林间的飞鸟,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片狼藉。 短暂的死寂后,众人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看看!闯大祸了吧丧门星!” “快看看!看看这晦气鬼砸了多少林家的破烂!” “一块镇宅瓦,两块辟邪符,三块锁魂砖……我的天,这得折多少阳寿啊?” “少说十年吧?哈哈哈,把她卖了都补不回来!” “补不回来?” 李梅笑着走上前: “简单啊!跪下来,把地上的碎片捡干净!用舌头把灰舔干净!舔一寸,我给她烧一寸的纸钱!舔不完?那就一直舔!舔到我们满意为止!哈哈哈!” 这个恶毒的主意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对,跪下来舔!” “让我们看看守山人后代是怎么舔地的!” 李梅身边的几个妇人狞笑着围了上来,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按向那片混合着碎瓦和百年尘土的地面! “跪下!舔!” “快舔!不然现在就让你冲撞祖宅的煞气反噬,当场暴毙!” 巨大的屈辱和疼痛席卷而来。 我手臂被反剪,头发被揪住,头被用力地往下按。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的开口。 “我叫林月!是这苍岐山唯一的守山人!我奶奶是林秀英!” 短暂的寂静。 随即,是更猛烈的的讥讽笑声! “她说她是守山人?” “她奶奶是林秀英?她疯了,还是被刺激傻了?开始说胡话了?” “哎哟喂,你要是守山人,我还是这山里的山神爷呢!” 李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守山人?守山人是这苍岐山的主人,是我未来夫家陈家的庇护神!我也不让你喊你那死鬼奶奶出来了,有本事,你让你奶奶的魂,出来教训我们呀?” “真是吹牛也不看看地方,笑死人了。” 在这极致的羞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陈生。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面容俊朗,看到我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和怜悯。 “阿月?小梅?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一片狼藉和我被按在地上的惨状,皱了皱眉,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开口。 “阿月,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又惹祸了?” “不过,只要你开口求我,求我帮帮你,看在我们过去三年的情分上,这点麻烦,我或许可以替你……” “摆平”两个字还没说完,老宅那扇被撞开的木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嘎吱”的异响。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好像是……门里有动静!” “废话,这林家老宅邪门的很,咱们还是快走吧!” 一股冰冷至极的阴风,从漆黑的门洞里猛地灌了出来。 那风精准地锁定在我身上,吹散了我额前的乱发,看到我被人按在地上、满身狼藉的瞬间,祠堂深处传来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叹息—— “你们,在动我林家的人?!” 5 那声音如同积年的寒冰,瞬间冻结了嘈杂的哄笑。 整个老宅门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我的身体,那双深邃而悲悯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我身上,语气苍老而冰冷。 “放开她!” 命令简洁,却带着神魂的威压。 原本还按住我胳膊的手像被鬼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 李梅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 那句“装……装神弄鬼……”卡在喉咙里,细若蚊吟,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李梅身边的几个妇人忍不住开口。 “小梅,怕什么?不过是穿堂风!现在让你哥来,把这疯女人带走!” “小梅,你怎么那么紧张呀?你不说陈家才是这山里的主宰吗?” “对啊,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冲撞祖宅的丧门星罢了!” “陈生哥,你快把这个不祥的女人带走!” 陈生看着我身上沾满的尘土和碎瓦屑,抿紧了唇。 “阿月,你怎么和你奶奶一样,总是这么倔强?” “嗯?” 我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门洞。 这时我才敢确定,那真的就是我奶奶的声音,那个小时候整天抱着我,教我识别草药,讲述山中精怪故事的奶奶。 林秀英。 来不及多想。 一股柔和的气流凭空出现,将我狼狈不堪的身体轻轻扶起,拂去了我身上的尘土。 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奶……奶奶……” 李梅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刚才的得意和刻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惊慌。 她试图挤出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别误会,是这个女人……她弄坏了自家的门,还在这里冒充……” “冒充什么?” 奶奶的声音从祠堂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李翠莲,你告诉我,我林秀英的亲孙女,这苍岐山名正言顺的守山人,需要冒充什么?” 她冰冷的意念扫过李梅和她那群狐朋狗友。 最后定格在试图上前解释的陈生脸上,声音低沉而危险: “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孙女?” “守……守山人?!” 李梅失声尖叫,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又看看那黑洞洞的门。 “不可能!你这老鬼婆,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给我们陈家续命的药引子!她叫林月,是陈生的老婆!她怎么可能是守山人?!” “她给我们陈家当了三年牛做马,我从小就认识她,这样的贱命怎么可能是林家大小姐!” 陈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目瞪口呆。 他看着我被无形之力护住的姿态,看着我身上瞬间洁净如初的衣衫,再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属于林秀英的威严声音…… 一个荒谬却无比真实的念头击中了他。 “阿月……你……”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试图从我虚弱的外表下找出“守山人”的影子。 没想到,我真的和我那传说中能与山灵沟通的奶奶,眉眼间有七八分相似。 6 “阿月……” 陈生失魂落魄地指着我,声音嘶哑,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察的恐慌。 “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三年来你都是在骗我?!你明明是守山人的后代,为什么要装成普通女孩骗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照顾,看我为了所谓的‘治病’向你摇尾乞怜,你很得意是不是?!” “还有你奶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老不死的阴魂不散?” “你回答我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委屈。 仿佛他才是那个被蒙蔽,被伤害的可怜人。 也是,像他这种没有心的窃运者,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长达三年的装傻骗局…… “呵。” 我感受着奶奶那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虚伪得令人作呕。 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陈生,贼喊捉贼的本事,你真是炉火纯青。” “是谁装傻?是谁窃运?是谁用我奶奶的护心锁去讨好你的堂妹?是谁处心积虑演了三年戏,就为了窃取我林家的气运,看我像个傻子一样散尽元气,为你续命,你很开心是不是?!” “这究竟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你能说的明白吗!” 我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脸色惨白的李梅,看着她脖子上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 “真正戴着面具演戏,处心积虑欺骗、报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是你和你们整个陈家!” 我的声音不高,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陈生的心上。 也砸在在场每一个曾经嘲笑过我的人脸上。 “你胡说!” 李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试图转移焦点,她指着我的鼻子,语带刻薄。 “你奶奶那个破锁!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个假货!怪不得你林家早就没人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她所有恶毒的臆测。 一道无形的劲风扫过,李梅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奶奶的声音如万年寒冰,老宅周围的温度骤降。 “李翠莲,管好你的嘴。再敢对阿月和林家不敬一个字,后果你承担不起。” 李梅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让她浑身发抖。 她周围的妇人们依旧分不清楚状况,忍不住开口指责那看不见的存在。 “你个老不死的,你身为长辈就要讲道理,怎么还为了一个外人去打小梅呢?“ “是啊,明明是这个贱人犯错在先,小梅只是替陈家教训她!” “她可是你孙女的婆家人……” 奶奶玩味地又重复了一句: “婆家人?” “你们都别说了,这老虔婆邪门的很……” 李梅急忙制止住了旁边的朋友继续吐槽。 压制住了眼角的泪水。 却在对上那无形的、毫无温度的威压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只剩下满眼的怨毒和恐惧。 奶奶不再理她。 意念扫过地上那片碎裂的镇宅瓦当,最后落在刚才按住我、叫嚣得最凶的那几个妇人身上。 “刚才,是谁说要让我孙女跪下来舔干净?” 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可却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妇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下意识地看向李梅,希望她能说句话。 她们噗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无助地看向李梅。 7 “小梅!李小姐!救救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可李梅自身难保,瑟缩着不敢抬头。 “很好。”奶奶的声音里带上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宣判。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舔,那就自己来。现在,立刻,跪好了。把地上的尘土,一粒、不剩地,给我舔干净。” “林……林家大仙……”一个妇人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 “晚了。”奶奶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要么舔,要么,我让你们全家后半辈子都被山里的邪祟缠身,夜夜鬼压床,自己选。” 在林家守护灵绝对力量的碾压下,什么脸面、尊严都成了笑话。 几个人面如死灰,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在巨大的恐惧下,“噗通”、“噗通”接连趴倒在地,像狗一样,颤抖着,屈辱地将脸埋进冰冷刺骨、混合着碎瓦和百年尘埃的地面上。 “舔!” 奶奶冷声命令。 她们不敢违抗,伸出舌头,像最卑贱的牲畜,开始舔舐。 刺鼻的尘土混合着碎瓦的棱角,呛得她们涕泪横流,割破了舌头也不敢停下。 李梅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如此下场,吓得浑身筛糠,紧紧抓住陈生的胳膊。 陈生也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忍不住开口。 “林秀英!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奶奶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反而转向我,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慈爱,语气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清点祠堂,准备接印。
相关推荐:
假戏真做
顾太太养成记(年上甜宠)
兄弟俩太爱我怎么办(强取豪夺、1v2)
穿越三国_貂蝉(限)18禁
奈何爱上你H
穿成玛丽苏校园文中女扮男装的炮灰
制伏多偶性(末世 NPH)
前世如梦[快穿]
爱丽丝淫游梦境(h)
半支莲(马背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