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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 根本没特意去找,一整个教室只有一具套在宽大校服里的骷髅。 人比证件照上还要瘦,乔秋很端正地坐在教室的中后排,肩膀轻微内扣,桌面很干净,他低头在看今天新发的课本,露出的发顶干枯却柔软。 丛安河没在他身上停留,点了名,开始上课,第一堂课结束前五分钟,他根据自荐暂定了英语课代表,是一位口语非常地道的长头发姑娘。 “我那时候的工作环境还不错,办公室是八人间,还有一块公用但有隔断的休息区。我们英语组人手一张折叠床,中午就在那儿睡一会儿。” 丛安河很少会想起那些事。五六年前,不长不短的时间,却已经久得像是上辈子。 办公室的窗口种过三盆多肉和一盆绿箩,几块或绿或红的颜色已经从记忆里淡掉,剩下的只有铝制的四方形窗框,再往外看是新建的图书馆,一共五层,玻璃墙面会折射午后的强光,能把一大片校园收进框里。 戚不照被他推着,从墓园出去,又绕到公墓西边的小湖。 这里不久前下过一场雨,芦苇疯一样窜上去,高的像树。风一过,打在地上的影子就大块大块流动起来。 戚不照突然笑了,问:“办公室睡得舒服吧。” 丛安河莫名其妙,答:“挺舒服的。” “你有没有因为睡得太熟,所以耽误工作?” 丛安河挥手赶蚊子:“没有,别诬陷我,我很敬业,没做过这种事。”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知道了,你继续”戚不照转过头:“你盯我做什么?” 丛安河:“在想你嘴里有几句真话。” “你呢,没有骗我?真没在办公室里睡过头?”戚不照不答反问。 “” “老师,怎么不说话了。”戚不照碰碰他。 “没有。”丛安河扔出两个字,又沉默:“开会迟到倒是,嗯,确实有一次,就只有一次。” 戚不照笑出声,两秒钟后被丛安河有心报复推上鹅卵石小路,颠簸到话都说不清楚。 午后的太阳照着湖里的水纹,热浪从四面八方滚过来。丛安河看见戚不照脖子上出了汗,在光下微闪,他肤色苍白,像一只畏惧日光的吸血鬼。 于是不再漫步,打算带他离开,向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池边浅滩上聒噪的癞蛤蟆此起彼伏地叫,鸣叫声无孔不入传进耳朵。 难听。戚不照嫌吵,捂住耳朵,丛安河拐了个弯儿,绕远沿梧桐大道推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乔秋是在五年前去世的,今天是他的忌日。”他很轻地笑,感慨时间如奔腾白驹:“竟然已经五年了。” 戚不照不知道想到哪儿,有几秒没有讲话:“死因是什么?” 丛安河沉默两秒,答:“坠亡,从七楼。” “是天台?” 丛安河说:“对,像鸟一样。” 戚不照不语。 “我记得那天的天气还不错,下午五点多,云像被火烧过一样,从天台看更漂亮。”丛安河眼神有些空。 戚不照问:“他是自杀?” 丛安河回过神,轻轻嗯了声。 戚不照想起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墓前还有一束花。” “门卫说早上有人扫墓,应该是他姐姐来过。前两年他母亲也重病去世,现在只剩这一位遗属。” “你在躲她?” 不管几次,丛安河都惊异于戚不照的敏感。 “算是,遇到她会”他措了下词,尽量委婉:“有一点麻烦。” “她认为乔秋的死和你有关?”戚不照转过头,随口一问。 他总有种置万事如无物的自如,吃过苦,所以不是年少轻狂。皮囊华美,内核却固若金汤,谈及生死举重若轻,还以为自己在同他讲一件极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车旁。 或许是话题太沉重,丛安河把车门打开,一时并不作答。 车停在树荫底下,但高温还是很快把车内的空气烤化。他摸了把被日照晒烫的皮椅,提醒戚不照小心屁股,才把人抱进去。 尽管直观上看不太出来,戚不照确实比刚见面那会儿增重不少。丛安河抱进抱出不至于艰难,却绝对不算轻松。 戚不照坐进车里,被闷得有几分麻木:“快点到冬天吧。” 丛安河开了车里的空调,看着戚不照恹恹的一张脸觉得好笑,把空调的出风口冲着他调:“你前段时间还没这么怕热。” 戚不照闭上眼睛:“这证明我正在恢复。” 丛安河启动车子,打开导航。他疑惑:“身体机能恢复会让人对温度更敏感吗?” “我是说腺体,”戚不照笑了声,突然转头去看他:“是我的腺体在恢复。” 发动机嗡鸣。 alpha和omega的腺体敏感且关键,受损后,会影响体感、生理结构、甚至骨骼和外形。 空调温度低,车里的温度缓慢在向下降。戚不照的眼神很专注,投进车窗的暖色光让眼睛呈现近似琥珀的质地,纯粹过了头,总觉得是一种包藏祸心的天真。 丛安河的犬齿有些痒。 他深埋alpha腺体的后颈不合时宜地胀起来,以至于指尖亢奋得轻微发抖,让他无端烦躁。 易感期大概真的要提前了,丛安河想,这有点糟糕。 “一起去滑雪吗?”戚不照移开视线:“等到冬天。” 丛安河踩上油门,尾气喷出一排辛辣的热浪。 车开远了,他没有回答。 第25章 看着他,看着我 回程的路上,戚不照短暂地陷入睡眠。 丛安河把车停在别墅院门前,停车时轻手轻脚。 但车一停,戚不照就睁开眼睛。人最没有防备的梦醒时刻,即便只是浅眠,也露出了罕见的茫然。 可惜丛安河没来及看清,那些情态转瞬就消失不见,他只成功捕捉到戚不照转过来的前半秒,那是一种沉静到恐怖的锐利。 “到了?” 捕猎动物的本能让丛安河亢奋又战栗。 他不安于临近易感期的失控,于是很快别过头,回避一次即将到来的对视。 “嗯,到了。” 丛安河把戚不照送进别墅,自己开车去了剧院。再回来是晚上七点,他还了车,从地铁站步行走到度假村门口。 这儿不止有他们几个来录恋爱综艺的社畜。前几天隔壁住着一家七口,老的每天在门口吹长笛和短笛,中年夫妻走路带风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青春期的三胞胎从早到晚不是吵架就是斗殴。 这两天换了四个采风的艺术家,行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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