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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是不是想问,心蔷姐是不是在我这里?我告诉你,是,但你休想见到她。” 白清怡冷酷道:“你做错了那么多事,现在因为心蔷姐官宣了,你就想回头是岸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心蔷姐说了,迟来的悔悟对你、对她都是亡羊补牢、于事无补!” 陆瀛洲深呼吸了一下:“白清怡,这是我和宁心蔷的事,她在你身边对不对?你让她接电话!就算要分手是不是得堂堂正正和我说,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算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调几乎破音。 就算歇斯底里也好,就算鱼死网破也好。 都好过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被宁心蔷宣判死刑的局面! 白清怡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我和他说。” 好似是隔得太远,宁心蔷模糊的声音响起。 陆瀛洲蓦然握紧了手机。 没过几秒,耳边便传来清晰的、温柔的声音。 “是我,宁心蔷。” “嗯。” 陆瀛洲应了一声,刚刚的理直气壮全然不见踪影。 “你说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和你说分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更加确定你不爱我了。”宁心蔷苦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陆瀛洲一怔。 什么约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只听宁心蔷一字一顿,苦涩而坚定地说。 “如果我发现你变心了或者对我不忠诚,那我什么话都不会挑明,我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穿上我最喜欢的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瀛洲的目光顺着这句话看向衣帽间里专属于宁心蔷的一面衣柜。 那里确实少了一件大衣。 他还记得那件大衣是驼色的,剪裁得体,很修身。 “瀛洲哥。” 宁心蔷在电话里轻轻喊着陆瀛洲。 陆瀛洲喉头苦涩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内心却在叫嚣着:不要说了,求求你,心蔷,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正式的结束,那我现在来说吧。” 宁心蔷的声音那么温柔,温柔得陆瀛洲几乎要落下泪来。 “陆瀛洲,我们分手吧。” “砰!” 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是陆瀛洲和宁心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岁月,是追求三年、在一起八年,同甘共苦了十一年,约定携手到老却因为鬼迷心窍而戛然而止的爱恋。 是陆瀛洲摇摇欲坠、彷徨失措的心。 可这一切都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手机黑屏,通话在两分钟之前已经结束了。 陆瀛洲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睛干涩得发红。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为谁流过眼泪了,陆瀛洲早就忘了该怎样去哭。 许久,他喃喃自语。 “宁心蔷……心蔷,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不同意!” 随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冲进滚滚车流,向合生缦云奔驰而去。 ——合生缦云,白清怡的固定住所。 轰隆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满天的天空,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整个京市大地。 春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 合生缦云2801。 此时的陆瀛洲理智全无、风度全无。 他一昧按着门铃,见迟迟没有回应,又变成砰砰砸门。 幸好一梯一户,隔音极佳,否则非要被投诉不可。 而陆瀛洲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要见到宁心蔷,必须要见宁心蔷。 一分钟?还是五分钟? 2801的门开了,宁心蔷站在门里,神色平静。 陆瀛洲站在门外,双眼赤红。 “是不甘心吗?” 陆瀛洲听见宁心蔷这样问着自己。 “不……” 一开口,陆瀛洲才发觉声音低哑得可怕。 “那是为什么呢?”宁心蔷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已经变心了的陆瀛洲为什么又会找到这里来。 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受到的伤害,在深夜时独自流过的眼泪,还可以被挽回吗? 不可以了。 “心蔷,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可并不是不可救药对不对?还有弥补的机会对不对?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两个月就和别人在一起?” 陆瀛洲想要握住宁心蔷垂落在一侧的手。 却被毫不留情地避开。 宁心蔷摇头:“你不是做错了一时,不是做错了一件事,你伤害了我很久很久,一年又两个月,直到我宣布恋情的前一刻,你还在伤害我。” 她眼底露出一丝悲伤:“就算你不再爱我了,可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你和孙雨桐出双入对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跟我说,你要和陈芷凝结婚了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还爱着你的我、放不下你的我看见会有多痛苦、多难过?” “对不起,那不是我本意,我没有想过……” 陆瀛洲徒劳地张了张口,却说不下去。 他的解释是如此苍白无力。 宁心蔷看着他:“当你不再考虑我的感受,不再关注我的想法时,我就知道我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结局。” 她苦涩一笑:“承认你不爱我了没有这么难,爱不需要理由,同样不爱了也不需要理由。” “心蔷,我没有不爱你,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就是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虽然我做错了一些事,伤害了你,可我真的,我心底最爱的人只有你。” 陆瀛洲着急地辩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和你分开,我只想要你。” “是吗?” 宁心蔷眼底浮现出一丝讽刺。 她的神情那么悲哀。 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陆瀛洲。 “可我感受过你爱我的样子,所以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了啊。” 一瞬间,陆瀛洲哑口无言。 宁心蔷疲惫地叹了口气:“明天你和陈芷凝不是还有婚礼吗?我和温衡、还有清清就不去参加了,礼金我会让李特助转交给你的。” 蓦然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陆瀛洲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可他还有什么立场呢?宁心蔷已经向前看了。 “对不起。” 爱到尽头原来只剩下这三个字。 可宁心蔷看着陆瀛洲,怎么都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了。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抱歉,我暂时还说不出祝你们幸福的话,我总是觉得,你应该像我一样痛苦,才能对得起当初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的我。” 宁心蔷笑了笑:“不过,既然没有好好对我,那么就好好对她吧。” 说完,她关上了门。 陆瀛洲抬了抬手,却还是任由这道门隔绝两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怎样狼狈地离开合生缦云的。 离开的时候暴雨还没有停歇。 陆瀛洲独自走在雨里,可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宁心蔷出现。 弯着桃花眼、满脸笑容地叫他:“瀛洲哥,等等我。” 然后撑着伞冲过来,为他隔绝所有狂风暴雨了。 在一起的第九年刚刚开始,陆瀛洲真的失去了宁心蔷。 明明是春天啊,万物复苏、充满希望的季节。 …… 第二天,圣彼得大教堂。 陈氏实业千金陈芷凝一身洁白婚纱,翘首以盼地等着今天的新郎。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瀛洲迟迟没有出现。 坐在教堂里的宾客和记者都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陆总还没来?这都等一个小时了,这婚到底还结不结啊。” “就是啊,听说影后宁心蔷回来了,陆总是不是回心转意,突然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这个青梅竹马、在一起八年的前女友啊。” “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你们忘了吗?陆总上次就无故取消过一次婚礼了,我估计这一次他也不会来了,什么婚礼什么女明星都是陆总让宁心蔷吃醋的手段而已。” “什么!这种事情是能拿来这么开玩笑的吗?这位陈小姐无妄之灾呀,这下怎么收场?” 陈芷凝一字不差地把这些话听了进去。 她的脸色变得一片霎白。 “陆先生会来的,他答应过我,这次他一定会娶我!” 陈芷凝攥紧了手中的捧花。 可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陆瀛洲还是没来。 陈父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陈氏实业的保镖开始清场。 “爸爸,陆先生会来的,你这是做什么?”陈芷凝眼眶通红,阻止保镖的行为。 “他不会来了!”陈父怒吼:“他陆瀛洲竟然敢这么羞辱你、羞辱我们陈氏,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随着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混乱。 记者们不肯放弃这难得一见的独家新闻,宾客们害怕卷进这场纠纷…… 鲜花倒下来,洁白的婚纱裙摆被踩脏。 陈父和陈芷凝一起晕倒…… 而此刻的陆瀛洲穿着周星驰版齐天大圣的衣服、戴着紧箍咒站在合生缦云的门口。 他不在乎来来往往的居民的目光,他只想宁心蔷从里面走出来,回到他身边。 “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事,我坚决不肯原谅你,那你就扮成齐天大圣的样子,在我家门口唱一百遍大话西游的主题曲《一生所爱》,我那么爱你,肯定你还没唱完就原谅你了。” 曾几何时,宁心蔷这么对陆瀛洲说过。 “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情人别后永远不再来……” 唱到最后,陆瀛洲红了眼眶,一滴泪落在面具里。 他看向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宁心蔷。 “心蔷,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然而,宁心蔷神情平静,眼中无悲无喜。 “我也爱过你,爱你的时候我不后悔,也问心无愧,但都过去了。” 她微微一笑。 “陆瀛洲,我不想再回头了。” 这一天,微博热搜榜被陆瀛洲、宁心蔷、陈芷凝、萧温衡四个人彻底霸占。 婚礼上消失的新郎、高档小区门前唱苦情歌的齐天大圣,还有三金影帝、三金影后和金融大亨爱恨纠缠的三角恋……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些事的动向。 宁心蔷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她在微博上说: “很抱歉因为个人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关于我的感情,我觉得我有必要来说明。” “我和陆瀛洲先生的情况有些复杂,因为涉及到他的私生活,我不方便赘述,但是我们大约一年前就已经不再住在一起、睡一张床,我做出离开的决定也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早,只是被爱蒙蔽的人总会想,是不是再给一次机会对方就不会这样了?” “最后当然是失望的。” “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本不应该闹到大众的层面,也不应该给各位带来影响,但今天还是想借着这件事正式、公开地说一下,我和陆瀛洲先生已经彻底分手了,不存在回心转意、不存在死灰复燃,我想回到我之前的生活,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走下去。” “萧温衡先生就是这个人,我是确保我的心底已经放下了才会答应这段恋情的开始,对谁我都问心无愧,我也依然毫不保留地付出真心,所以,我和萧温衡先生想说的一样,我希望我和他能够好好走下去,也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们。” “我们会一起努力地演好每一个作品,也会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相爱。” “以上,就是我想说的话,谢谢大家耐心看到这里。” 然后是萧温衡,他还是转发了这条微博。 “希望大家理性看待,不存在三角恋,只有相爱的我们。” 紧接着,大量粉丝和路人涌进陆瀛洲的评论区。 “我靠,你居然一年前就出轨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的影后!你当初怎么承诺的!” “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放鸽子啊,一边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一边假装迟来的深情,你这样你对得起谁啊。” 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微博瞬间被网友们骂到几万条。 可即便这样,陆瀛洲都没有出来回复。 因为赢心集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宁心蔷的律师。 “您好,陆先生,我是宁心蔷小姐的委托律师,关于赢心集团的股份问题,宁小姐在半年前就找我拟定了这份股份无偿转让赠予书。” 律师拿出好几份文件:“这里包括当年您给宁心蔷小姐的股份赠予书,这八年来她获得的分红和收入、应缴纳的税务……” 陆瀛洲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原来宁心蔷真的早就打算和自己彻底划清关系了。 她竟然那么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陆瀛洲又想到苏河湾岛台上那张多年来分文未动的银行卡。 “陆瀛洲,这么多年了,原来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我从来都不是必须攀附你才能生活的菟丝花,无论有没有你,我都会成为很厉害的影后,以后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这是回到赢心集团之前宁心蔷说的话。 “她连赢心都不要了,看来是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陆瀛洲苦笑。 他看向桌上的合影,心痛如绞。 “心蔷,我究竟还能怎么做?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 陆瀛洲不知道律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曾经送给宁心蔷的股份都还了回来。 还有那些庄园、小岛、车…… 几乎是一切可以退还的东西,宁心蔷都毫不犹豫地退回给陆瀛洲了。 这一天,陆瀛洲都没有走出办公室。 他只是看着桌上的合照发呆。 那些曾经甜蜜的、酸涩的回忆在脑海中不停翻涌。 那是这些年来不同时候的宁心蔷。 “瀛洲哥,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天荒地老的那种。” 第一次接吻之后,宁心蔷坐在他怀里仰着脸问。 “当然,一辈子最多百年,但我想一百年不够,我想爱你千年万年。” 陆瀛洲记得,那是在电影院。 他包场了。 看的就是周星驰和朱茵的《大话西游》。 陆瀛洲忽然想到至尊宝的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一万年!” 原来当年看的电影就已经预示了他和宁心蔷最后的结局。 紫霞仙子也说:“无论明不明白,我已经不是神仙了,我只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是那么痛苦。” 那在这八年的爱情里,跌落神坛的是谁?是他陆瀛洲吗? 可感受到痛苦的,却有许多人。 在一起八年的宁心蔷、带来新鲜感的孙雨桐、一念之差误终身的陈芷凝。 都是因为他一个人的私心才变成最后那样。 陆瀛洲苦笑。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 凌晨三点,苏河湾1号。 家里依旧冷清。 陆瀛洲睡在主卧,他努力汲取中空气中最后一点属于宁心蔷的气息。 很浅,却让他很安心。 从回来到现在,陆瀛洲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可是有什么事会比失去宁心蔷更痛苦呢? 凌晨四点三十分,陆瀛洲的手机忽然震动个不停。 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宅佣人打来的。 “张姐,有什么事?” 陆瀛洲声音干涩,喉间发苦。 张姐声音焦急:“先生,老夫人她忽然心脏病发作,晕过去了!” 陆瀛洲心里一紧,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开车直奔医院。 天雅医院,高级病房。 陆母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陈芷凝守在一旁。 她一见陆瀛洲就红了眼眶:“瀛洲啊,不是非要妈逼你,只是妈已经这个年纪了,妈想看你娶妻生子有错吗?三代单传啊,断在你这儿,你让妈拿什么脸去见你爸?” 陆母几乎声泪俱下:“芷凝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欺负她?今天如果不是芷凝,你恐怕也见不到我了。” “伯母,别这么说。”陈芷凝握住陆母枯瘦的手安慰。 陆瀛洲抿着唇沉默。 这一瞬间,他想到太多。 当年选择脱离陆氏白手起家成立‘赢心’集团,为的不就是未来的人生可以自己掌控,不受任何人的摆布和命令,做自己想做的,爱自己想爱的吗? 为什么现在却还是被裹挟、被桎梏? 可陆瀛洲忘了,相比于绝大多数人,他已经自由、恣意太多了。 “陈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陆瀛洲看向陈芷凝,轻声开口。 “好。”陈芷凝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来到走廊转角的休息区。 “陆先生,这次婚礼的事我不怪你,我爸爸那里我也会尽力帮你说情,我还是很喜欢你,你那天没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到这个时候了,陈芷凝还是替陆瀛洲找借口。 可陆瀛洲看着她,残忍而无情。 “对不起,我一直都爱的都是宁心蔷,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结婚。” 听到这话的陈芷凝脸色一白。 她眼中迅速泛起一层水雾:“可是陆先生,你不是说过感情可以培养的吗?而且……没有人是放不下的呀,就像宁心蔷放下你一样。” 陈芷凝扑进陆瀛洲怀里:“你的那些过去我都不在乎,甚至你那个孩子我都可以帮你养,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听到这话的陆瀛洲一阵恍惚。 宁心蔷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瀛洲哥,你答应和我一起去圣灵群岛跳伞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她抱着他,撒娇打滚无所不用。 可最后还是没去。 陆瀛洲闭了闭眼睛,轻轻拉开陈芷凝。 他垂着眼,第一次这么柔和:“你还年轻,你不需要把这一生绑在我这样的烂人身上,我知道这几次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会想尽办法弥补,你父亲那里我也会去赔礼道歉……” “我不要!”陈芷凝打断陆瀛洲的话:“陆先生,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宁心蔷现在已经不要你了,她和别人好了!我也只要你一个,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试试?” 她抹了一把泪:“你总要结婚的,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难道说你想和那个孙雨桐结婚?就因为她怀着你的孩子吗?” 陆瀛洲蹙了蹙眉。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违和了。 陈芷凝怎么会知道孙雨桐的事? 好似看出陆瀛洲的疑惑,陈芷凝冷笑道:“孙雨桐来找过我了,她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她说,跟了你一年多,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重新握住他的手:“陆先生,孙雨桐就是为了你的钱,你不能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 这时,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 “芷凝,你在这里胡闹什么!你嫌还不够丢人吗?快和我回家去!” 陆瀛洲和陈芷凝同时看向声源处。 ——是陈父。 他话音落下便有几个保镖走上前来。 陈芷凝求救似的看向陆瀛洲:“陆先生,我不想回家。” 陆瀛洲却别开眼,走向陈老先生。 “砰!” 一拐杖狠狠抽在了陆瀛洲的肩膀。 “你还敢走到我面前来,我的女儿名声都被你搞臭了,陈氏也因此蒙羞,这一棍是我踢你父母教训你!” 陆瀛洲生生受着,咬着牙没有痛呼。 他沉声:“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陈小姐,也造成了陈氏实业的损失,我愿意弥补。” 陈老先生冷哼一声:“你想怎么弥补?” “您随意开价。”陆瀛洲姿态放得很低。 “既然如此,我先把这丫头带回去,剩下的事等你来陈氏细谈。” 陈老先生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商人嘛,最重要的是利益。 直到保镖带着哭哭啼啼的陈芷凝离开,陆瀛洲都没有再看过一眼。 …… 陆瀛洲在医院陪了陆母一个星期。 同时他也叫李特助去找了孙雨桐的下落。 可孙雨桐仿佛人间蒸发,愣是没有一点消息。 陆瀛洲皱着眉看向和孙雨桐的聊天框。 那是半个月前发来的: 直到这天深夜。 陆瀛洲的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新闻。 李特助的电话犹如夺命连环Call般打个不停。 陆瀛洲皱着眉接听。 只听李特助上气不接下气:“陆总,今天孙雨桐小姐和陈芷凝小姐发生争执,孙小姐不小心摔倒,现在还在抢救,不过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如果没记错,那个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 紧接着,宁心蔷的经纪人苏嘉云也打来电话。 “陆先生,心蔷被陈芷凝的人带走了!” “什么?”陆瀛洲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再说一遍?” 他在陆母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病房外。 连声音都在不自觉颤抖:“你说心蔷怎么了?” 苏嘉云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焦急:“今天心蔷和萧影帝在景山公园有个通告,她说不用我和萧影帝接,会准时到现场,但现在心蔷已经迟到2个小时了,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没错。 宁心蔷一直是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宁愿早到,不愿迟到。 这种说都没说一声的无故消失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陆瀛洲眉头紧蹙,神情严峻起来:“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被陈芷凝带走了?” “因为陈芷凝用心蔷的手机给我们发了信息,她要我们、要你去一个废弃大楼见面。” 萧温衡拿过苏嘉云的手机,沉稳地回答。 “陆先生,我现在会把短信内容截图发给你,20分钟后我们在大楼前见面。” 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萧温衡此刻内心并非像表面那般平静。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却又只能逼着自己平静、冷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快从陈芷凝手里救回宁心蔷! 结束通话,萧温衡攥了一下掌心。 他看向抽泣不已的苏嘉云,安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心蔷是公众人物,她陈芷凝的家族在京市也要脸面,心蔷不会有事的。” 苏嘉云抹了一把泪;“嗯,我相信心蔷吉人自有天相,她运气最好了,现在事业迎来第二春,感情上又有你,她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坚持等到我们去救她。” 萧温衡点了点头,看向天空。 灰蒙蒙的,仿佛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盆。 …… 20分钟后,京市郊外一幢废弃大楼前。 迈巴赫和阿斯顿·马丁紧急刹车在充满砂砾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萧温衡、苏嘉云、白清怡、陆瀛洲四个人脸上是同样的心急如焚。 “心蔷人在哪里?” 萧温衡询问提前过来的警察和萧家保镖。 “心蔷小姐和嫌疑人都在顶楼,我们和警方已经做好布控,但是……” 为首的黑西装男人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萧温衡冷斥一声,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阴沉。 “嫌疑人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她拿刀挟持着心蔷小姐,任何人都不能跨出那道走上天台的门,她指名道姓要见……陆瀛洲先生。” 保镖看了看萧温衡,又看了看陆瀛洲。 “我上去,你们跟在我身后,看准时机救心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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