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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会听说过魏清嘉。 魏清嘉是整个岳城最耀眼的女子,她像个传说,光芒万丈,没人能盖过她的风采。 司慕常常会想起魏清嘉。 顾轻舟沿着街道走。岳城的夜风很阴寒,有海水的咸湿,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把人身上的暖气一点点勾走。 路过一家洋酒铺子,顾轻舟走了进去。 “我要两支最好的香槟。”她这样说,财大气粗。 伙计上下打量她,估摸着她的财力,拿出了两支:“这就是了,小姐。” 顾轻舟的钱包打开,里面一叠叠粉色钞票,小伙计一愣,笑着道:“小姐,我拿错了,这两支顶普通,我再给您找找……” 顾轻舟拿到了酒,又说:“可有电话?” 卖洋酒的铺子,肯定是有电话的,藏在后头的办公室里。 顾轻舟高价买了两支洋酒,得到了一个打电话的机会。 她打给司行霈常住的别馆。 是副官接的。 “顾小姐,少帅出城了。”副官恭敬道,顾轻舟甚至能听到他扣靴行礼的声音,从电话筒里清晰传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顾轻舟问。 “年三十。”副官道,“少帅还说了,若是顾小姐有什么事,可以交给属下去办。顾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年三十,就是说,司行霈有整整一个月不在岳城。 “我要给一个人治病,若是少帅问我最近做什么,你就这样告诉他,他知道是谁。”顾轻舟道。 她不是司行霈的下属,也不是他的小妾,但是她的行踪还是跟他禀告了,顾轻舟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若是他真的要杀司慕,也随他的便。 司慕那边,顾轻舟也提前告知了危险,他愿意冒被杀的风险,这是他勇敢,以后他真的被司行霈毙了,也算是他自己承担责任。 司行霈这里顾轻舟也算提前招呼过了,他不在家,不怨顾轻舟。 顾轻舟从小学医,师父的教导言犹在耳:“大慈恻隐之心……无欲无求……” 想到她能治司慕的病,却因为司行霈而屡次耽搁,拖延至今,顾轻舟心里就颇为不舒服。 她总感觉对不起祖师爷,对不起师父多年的教导,她把医者的本分给丢了。 如今终于答应了司慕,顾轻舟松了口气。 怀里抱着两支香槟,顾轻舟乘坐黄包车,回到了顾公馆。 她将香槟放在楼下,对佣人说:“我期末考得还不错,朋友送的酒,你收起来吧,改日待客。” 翌日,顾轻舟早起时,发现顾圭璋不在家。 直到全家人都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顾圭璋才满身酒气、衣衫不整回来了。 二姨太连忙去搀扶他。 孩子们默默吃饭。 四姨太则问顾轻舟:“轻舟小姐,您今天有事吗?” 她想借口约顾轻舟出去逛,顺便去看看她的女儿莲儿。 莲儿还养在何氏药铺。 “我今天有点事。”顾轻舟道,“和少帅约好了。” 顾绍就看了眼顾轻舟。 等司慕进来的时候,顾绍的眼神有点乱。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将头低了下去。 第197章 上衣脱了 司慕到顾家时,顾家众人还在楼下,他们吃完饭都要坐一会儿,再各自上楼。 “少帅,您吃饭了吗?”三姨太热情待客,想给顾轻舟做脸,免得司慕觉得顾家的人没礼貌。 司慕点点头。 他不能说话这件事,顾圭璋其实不太清楚,所以顾家其他人也不知道。 司慕不言语,显得特别清傲,而且目中无人。 “走吧。”顾轻舟对司慕道,“我阿爸还在休息,以后再过来说话。” 司慕颔首。 他们两个人走出去,顾缃冷冷在身后道:“看那少帅的样子,把顾轻舟当女佣一样!” 她觉得司慕瞧不起顾家,也瞧不起顾轻舟。 三姨太和四姨太也不好反驳,因为司慕看上去就是那样。 太冷了,一句话也不肯说,着实没把顾家放在眼里。 这些议论纷纷,顾轻舟不知道。 司慕在城里也有别馆。 他这别馆装修得还不错,三层乳白色外墙的小楼,高大的院墙,缠枝大铁门上爬满了藤蔓,这个时节没了叶子,只剩下深褐色的藤。 司家的男孩子都有别馆,这也不怨他们。他们家是督军府——那是岳城的军政重地,有诸多不便。 房子外头看着不错,里面就乏善可陈,根本没有装修。 客厅摆放着两张板凳。 一点也不夸张,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放着两张板凳而已。 顾轻舟愣了下:“这是你的别馆啊?” 司慕颔首。 他明白顾轻舟的疑惑,故而前头领路,把顾轻舟带上了二楼。 二楼也简单,好歹有个会客厅。 司慕的会客厅,比起司行霈的别馆,更是古朴——木制的靠椅左右摆放着,中间是黄杨木的茶几。 这是古式的客厅,没有半分西洋化的痕迹。 司慕在桌子上写字:“诊脉?” 他问,是否现在就开始诊脉。 写得简单,他都懒得用笔了,直接在桌上写画。 顾轻舟道:“上次诊过了,你的病短期内不会有变化,我可以直接跟你说诊断结果。” 司慕点点头。 顾轻舟清了清嗓子,开始辩症:“一般失音症,都跟肺、肾有关。古时医案上说,‘肺为声之门,气为声之根’,金实则不鸣,金破亦无声。 肺与肾将气上达咽喉,鼓动声带而出声。我听说你在德国的时候,换过数家医院,看过无数名医,都说你的声带正常,对吧?” 司慕颔首。 这是实情,老太太告诉过顾轻舟。 “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你不能说话,问题不在声带,而是体内的肺与肾,我这个诊断你同意吗?”顾轻舟又问。 司慕再次点头。 这个分析,司慕很同意,因为他确定声带是完好无损的。 “既然是肺与肾气的原因,那么就存在虚症和实症的区别。”顾轻舟又道。 这次她不等司慕插嘴,继续道:“我先说实症。” 她是在排除病症。 她先说实症,就意味着司慕这病是虚症。 司慕心中很明白,静静听她的分析。 “……肺实,是指肺气内遏,寒气客于会厌,开合不利,故而无法出声,这是实证导致的声哑。然而,实证此例,会有风寒痰症,你没有这些,定然不是实证。”顾轻舟又道,“然而在中医治疗此等疾病时,很容易就会用实证去考虑。” 司慕就懂了。 怪不得以前也看过中医,都没有治好,原来是当成了实证。 “我个人诊断,你的声哑乃是虚症。你脉沉迟微弱,是肺燥、肾虚。我想,你当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口气屏住没有透上来。 受到大惊吓的人,都会有短暂一瞬间透不上来气。然而你当年就有气虚、肾弱的问题,一口气没有上来,大气原本就虚损,顿时就下陷。 大气一旦下陷,就无法上达咽喉而鼓动声带,这不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只是大气下陷而已。 大气下陷,慢慢形成了屏障与胸口,大气再也无法上传咽喉,就一直气短、声带无法鼓动。”顾轻舟道。 这是她的诊断。 她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 说罢,顾轻舟看着司慕,等待司慕的回应。 他相信的话,顾轻舟可以给他诊治、开方子。 “我的诊断,你相信吗?”顾轻舟问。 司慕仍在桌子上,用手指写字:相信。 顾轻舟看完,道:“既然你相信,那么我给你开个药方。” 因为是诊断,顾轻舟的手袋里准备了纸笔,她拿出来,写了药方。 “生箭芪一两、当归四钱、升麻二钱。”顾轻舟写好,递给了司慕看。 司慕看罢,颔首。 他其实不懂,具体的用药是正确还是错误,是温和还是凶险,他都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他就不想多问了,全部交给顾轻舟。 “按方抓药,一日一次,一连吃七天。”顾轻舟又道,“因为你是大气下陷,需得借助外力,我想每天给你针灸半个小时。” 司慕疑惑看着她。 “针灸,你不懂么?”顾轻舟问。 司慕这才点点头,意思是他懂的,他只是有点意外。 顾轻舟道:“既然你懂,那么把药方交给副官,让副官去抓药,顺便买个小药炉回来,就在这里煎吧,我看你也不是很想让家里知道。” 司慕略微颔首。 他的确不太想让他父母知道。他们知道了,抱以希望。若是希望落空,司慕会感觉对不起他们。 到时候,司慕不仅要承担自己的失意,还要背负内疚。 “……针灸从今天开始吧。”顾轻舟道,“大气下陷在胸,你把衣裳脱了,在胸膛用针。” 司慕浓眉轻蹙。 他好像有点放不开。 顾轻舟说:“不妨事的,医者无性别。若是你介意,不用针的话,药可能没那么起效。” 她又说,“你这个病已经五年了,要是当时治疗,单单用药就可以了,现在不行了,没有针灸的辅助,很难痊愈,你思量一下吧。” 司慕被顾轻舟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估计一想,一老爷们,在乎什么? 顾轻舟看了眼这屋子,里屋是有张简单的床,铺了很干净的被褥,还带着壁炉,只是壁炉从来没烧过。 考虑到施针之后不能覆盖,顾轻舟觉得司慕会冷,她说:“可以先把壁炉烧起来吗?” 司慕颔首,然后指了指自己,再指了下她,意思是我不能开口说话,你想要什么,自己去吩咐。 顾轻舟理解了,自己先去下楼。 司慕这边有十来名副官。 顾轻舟的吩咐,他们恭敬听了,立马去办,没有半分犹豫。 半天的功夫,七天的药全部买了回来,还买了个小药炉。 楼上壁炉里,也放了无烟的煤炭。 顾轻舟熬药,将药炉放好,等着它慢慢熬煮,自己就上楼了。 司慕坐在椅子上,表情安静。 看到顾轻舟上楼,两个人突然面面相觑。 “药熬了,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喝。”顾轻舟先开口了,“不要耽误功夫,我先给你针灸吧。” 说罢,她又道,“我先把壁炉烧起来,差不多十几分钟,屋子里暖和了,再开始针灸,你意下如何?” 司慕同意。 自从看到过顾轻舟将一个假死多时的孩子救活,司慕对她的医术就深信不疑。 如何诊断、如何用针、开什么方子,他都没有异议。 顾轻舟就点燃了火柴。 壁炉里的炭火,片刻的功夫就将暖流送满屋子,比方才暖了很多。 顾轻舟见差不多了,起身从书包里拿出银针,对司慕道:“躺在床上,把上衣脱了。” 上衣脱了…… 司慕心里有点异样。 他今年二十岁,失音症就得了五年,生病之前才十五,他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脱过衣裳。 再高冷的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中有点过不去的障碍。 明知是治病,司慕脑海中却不停的盘旋着:“这是我的未婚妻,不是普通的医者。” 非要说无性别,那是自欺欺人。再加上对方是他的未婚妻,司慕总感觉脱衣施针有点暧昧。 他不喜欢这样,他不愿意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暧昧。 司慕有点尴尬。 顾轻舟回头时,就瞧见司慕立在床边,眉头深蹙,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没事的。”顾轻舟安慰他,“不疼。”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 这点尴尬,很快被理性敛去,司慕面无表情,眼波幽静似古井无波,他将上衣褪去,露出精壮的胸膛。 司慕一直读军校,也是苦练出来的,并非文弱少年。 他身子的每条曲线,都充满了力量。 “躺好啊!”顾轻舟看到他脱完上衣,垂手立在床边,一脸淡然高冷的模样,她疑惑开口。 说了让他躺好的,他没听到吗? 司慕床上一躺。 他稳稳躺在一堆柔软的棉被里,身子莫名往下陷,后背有点僵硬,人也是紧绷着的。 可能是屋子里太冷了。 顾轻舟取出银针,以平补平泄的手法施针。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粉润,有种淡淡的珠光色。银针捏在她手里,泛出银光,落在她的指甲上。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数根银针,扎入司慕的胸前。 “停针半个小时。”顾轻舟道,“那你先躺好了,不要动,我下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她走出去,司慕才感觉有口气能喘上来,这屋子太闷了。 第198章 魏清嘉 针灸,对于顾轻舟而言很熟练。 顾轻舟学医的第二年,她师父就教她扎针,那时候她才五岁,他们用面人代替活人。 针灸这件事,顾轻舟心里毫无感觉,习以为常了,司慕却很紧张,她看得出来。 “他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我扎伤他?”顾轻舟猜测。 司慕内心可能波涛翻滚,但是他面上是平静而冷漠的,眼波都没有动一下,顾轻舟猜测不到他真实的感觉。 只感觉他肌肉绷得紧紧的,是非常紧张的。 半个小时后,药差不多熬好了。 “把药汤倒在碗里,再端上来。”顾轻舟对副官道。 副官道是。 她自己则掐着时间,举步上楼了。 司慕在阖眼养神。顾轻舟进来时,他眼皮微抬,眼睛缝隙里看到是她,他又闭眼打盹。 他没有睁开眼,不知是疲倦,还是不太想和顾轻舟说话,来遮掩他的尴尬。 “好了,已经三十分钟了,我起针了啊。”顾轻舟道。 司慕没表示。 顾轻舟也没等他回答,只是例行说一声而已。 屋子里很暖和,司慕半个小时没穿上衣,胸膛是冷的,却比顾轻舟的手暖和多了。 顾轻舟起针的时候,两只手并用,一只手按在他的穴位上,另一只手起针。 她的手掌是冰凉而软滑的,落在司慕的胸膛,像落下一个个痕迹,司慕能感受到。 他呼吸微微屏住。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起针完毕,顾轻舟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道:“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也可以就这么躺着。” 司慕没有动,他懒得起来。 针刚刚起好,楼下就端了药汤上来。 有点烫,顾轻舟道:“凉一点再喝吧。少帅,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明日您要不要换个地方?” 司慕摇摇头。 明天他还在这处别馆。 “那我明日上午九点,准时过来给您施针。在我到了之后再煎药,这样施针完毕用药,两不耽误。”顾轻舟说。 司慕起身,将外套披在身上,写了个纸条给顾轻舟。 “我八点半去接你。”他写道。 “可以。”顾轻舟看完之后,说道。 冬天很冷,顾轻舟出来坐黄包车,既浪费时间,又要挨冻。 司慕有车子,来回都很轻松,速度也快,不必在路上慢慢折腾。 说妥了之后,司慕让副官送顾轻舟回去,他自己则没有动,喝了药之后就沉沉睡去。 顾轻舟回到家中,差不多快到了午饭的时候。 “轻舟小姐,老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女佣妙儿对顾轻舟道,同时冲顾轻舟眨眨眼,意思是告诉她,并不是坏事。 顾圭璋找顾轻舟时,并没有生气,语气也挺温和。 佣人最擅长察言观色,妙儿窥知了顾圭璋的情绪,告诉顾轻舟。 顾轻舟微笑。 早上顾轻舟跟司慕出门,顾圭璋肯定很关心。 顾家出了那等丑闻,多少是受人指点的,顾圭璋很想知道,督军府是否会退亲,他战战兢兢的。 他很害怕。 司慕接顾轻舟出去,是不是提了退亲的事? 这些都让顾圭璋很焦虑。 “知道了。”顾轻舟对妙儿颔首,上楼去了。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 而后,顾轻舟听到了皮鞋的声音,房门打开,是顾绍。 顾绍在书房里,好像正在跟顾圭璋说什么,被顾轻舟进来打断了。 “阿哥?”顾轻舟有点意外。 顾绍笑了笑:“舟舟回来了,快进来吧。” 等顾轻舟进来,顾绍又随手掩上了门。 “轻舟先坐。”顾圭璋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斜斜依靠着椅子,精神不太好,时不时揉按眉心。 他昨天喝了一夜的酒。 按说,顾圭璋应该给他母亲守孝三年,给秦筝筝守孝一年的。可如今不是旧时代,也早已没了守孝。 过了五七,就可以随便折腾了。 顾圭璋葬礼之后第一次出去玩,有点不开心,好像是有个同僚说起了他母亲,他多心了,以为人家嘲笑他。 后来,顾圭璋就发酒疯,喝得太多,住在外头了。宿醉的头疼,让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老态顿现。 “……要去玩几天?”顾圭璋方才和顾绍说话,被顾轻舟打断了,他重新接上,问顾绍。 顾绍道:“七天。” “男人嘛,不能过得太孤僻,既然是朋友约好的,你不去也会被人嘲笑。”顾圭璋道,“去找二太太拿一百块钱。” “阿爸,不用那么多,二十块就足够了。”顾绍道。 “出门在外,不能寒酸!”顾圭璋板起脸道。 顾圭璋念书的时候很穷,偶然很尴尬,偏偏他爱面子,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故而对顾绍特别大方。 顾绍若是心思稍微花俏一点,现在估计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了。 “多谢阿爸。”顾绍低声道。 顾轻舟就好奇问:“阿哥,你是要去哪里啊?” “我们班上的同学,组织寒假去南京玩几天。”顾绍道。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避开顾轻舟的眼睛。 顾轻舟就明白,他还是要去南京查他的身份,他已经知晓自己是阮家孩子的事实,现在应该要去求证,当年为何会被抛弃。 “阿哥,你回来给我带礼物。”顾轻舟道,“听说南京的咸鸭不错,带几只鸭子回来。” “吃什么鸭子,油腻腻的!”顾圭璋宿醉反胃,不能听到油腻的东西。 “那阿哥,你随便带。”顾轻舟改口。 顾绍说好。 他事情说完就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顾轻舟和顾圭璋父女俩。 顾圭璋的嘴脸展露无疑,直接问顾轻舟:“你今天和司少帅去了哪里?” “就是去喝咖啡。”顾轻舟道。 司慕治病的事,他不想让家里人知晓,顾轻舟也就不会告诉顾圭璋。 她想着回头还要去好几天,总得有个借口搪塞。 顾轻舟想了个顾圭璋最容易接受、而且会非常高兴的借口。 她说:“少帅听说我算数课不好,想给我补补课。” 顾圭璋果然大喜。 补课,多好的约会借口! 当年秦筝筝勾搭他,就是说她想学英文,让顾圭璋给她补课。 两个人紧挨着学习,彼此心知肚明,一个转头的动作,唇就能凑在一起,后面就是干柴烈火。 “好好,你要认真学!”顾圭璋高兴道。 既然少帅想给顾轻舟“补课”,说明这桩婚事还没有黄,至少少帅那边没有。假如司家真嫌弃顾轻舟,少帅喜欢她的话,给少帅做妾又有何妨? 顾圭璋心里的小盘算打的噼啪响。 事情说完了,顾轻舟上楼,她把之前的课本都仔细收好,又将书桌整理了一遍。 整理完毕之后,就是无边无际的空虚,特别是上次骑车那件事,重新涌入她的心田,一点点吞噬她。 她心中总感觉缺失了一块。 顾轻舟不是时髦派的人,她不会对此无所谓。 她努力告诉自己说,每天都有人丢掉性命。和其他相比,她现在算是很好的,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有的人离了婚,都能嫁得很好,这根本没什么,如今的世道和从前不一样了。”顾轻舟心想。 尽管如此,这些想法给她的安慰是很稀薄的。 失落和空虚还是铺天盖地的包围她。 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场,宣泄一下情绪,然后彻底将此事丢开。 但是她哭不出来。 她跃跃欲试,毛巾都备好了,想要大哭的,眼泪却好似干涸了,一滴也挤不出来。她知道,她想要哭,因为心很沉重,肯定是囤积了不少的眼泪。 备考之前,她这些情绪就应该排解的,可那时候她一心扑在备考上,让它酝酿,现在成了大祸。 第二天一大清早,顾轻舟精神不佳。 早起的时候,顾绍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去赶八点多的火车。 “舟舟,等我从南京回来,我有很重要的话告诉你。”顾绍道。 他应该是需要亲自去确定。 就像顾轻舟,她也希望自己的仇亲手报,顾绍肯定希望自己去查探消息,而不是别人告诉他。 顾轻舟装作不知道:“阿哥,你要好好玩,给我带礼物!” 顾绍说好。 等顾绍走后,顾轻舟也梳洗好了下楼。 刚到八点半,司慕就准时到了,他站在缠枝大铁门的门口。 顾圭璋不在家,司慕就没有进来,顾轻舟拿了大风氅,跟着司慕出门去了。 第二天针灸,司慕就自然了很多,没有昨天的尴尬。 “试试看,能说话吗?”顾轻舟道。 司慕就试了试,声带无法鼓动,气还是到不了喉咙。 “不用着急。”顾轻舟安慰他,“毕竟这么久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你放心,有我在的话,肯定能彻底根治。” 如此,到了第五天,顾轻舟针灸完毕,让司慕试图说话时,司慕很用力,说了“嘉嘉”两个字。 嘉嘉,是指魏清嘉。 顾轻舟听到了低微的轻语。 司慕也听到了。 他这张千年冰山脸,第一次露出了清淡的笑容。 “能听得吗?”他又说了句。 气很短,声音轻微,似耳边私语,但是能听到。 “能。”顾轻舟道。 司慕轻轻舒了口气。 第199章 聘礼 顾轻舟很有耐心帮司慕治病。 司慕也渐渐习惯了她施针。 第六天的时候,司慕突然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向孤冷沉着的司慕,眼底有很浓郁的绝望,他一把攥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的手腕纤细、肌肤凉滑,落在司慕的掌心,却给了司慕无限的力量和渴求。 他的眼神在问顾轻舟:“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反复? “你昨夜是不是没怎么睡?”顾轻舟很淡定,轻轻拍他的手背。 他这才慢慢松开手,点点头。 能说话了,司慕心里的事很多,一晚上身不由己的转辗反侧,根本不能入眠。 他想了很多。 他偶然失眠,不会影响什么,只是早起时,再也发不出声音,他不淡定了。 他所有的镇定都不见了。 没有过希望,和希望摔碎了,是两种不同的打击,后者更严重。 司慕是怕了。 “没事的,等会儿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你要知道,你这才刚刚恢复,一夜未睡,气力不足是很正常的,放轻松。”顾轻舟道。 她平淡的话语,漫不经心的态度,其实是最佳的良药,让司慕知晓,真没什么大事。 司慕也放松了。 顾轻舟的镇定,给了司慕信心,而信心让他情绪安稳。 当天,顾轻舟针灸之后离开,司慕喝了药就睡着了,到了半下午起来,他尝试着开嗓子,说了句“嘉嘉”,他自己听到了声音,他能说话,比昨天好像还大一点。 司慕彻底松了口气。 果然没事。 到了第七天,司慕已经能发出嘶哑低沉的轻语。 “金条,给你。”司慕很长时间不说话了,他有点不习惯,像个蹒跚学语的孩子,他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冒。 他答应过顾轻舟,治好了他的话,就给她一根小黄鱼。 司慕不觉得贵。 他看遍了名医,始终没有痊愈的病症,被顾轻舟解决了,她的能耐值这笔钱。 “那我收下了。”顾轻舟将金条放在包里,微笑了下,“祝少帅早日康复。” 司慕颔首,眼眸稍微有了点温度。 顾轻舟收拾东西要离开,想起什么了,对司慕道:“少帅,您能否保密?至少不要告诉督军和老太太。” 司慕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这是为何? 他不太懂,顾轻舟治好了司慕,对司家是大恩,她趁机赚取钱财和人情,不是很好吗? 至于将来…… 司慕大概是不会娶的,但是也会帮着她,安排好她的婚事。 司督军和老太太肯定会感激她的。有了司家的感激,顾轻舟这条路就要好走很多。 “能保密吧?”顾轻舟站在迎风的地方,她的面容沐浴着暖冬的骄阳,墨色宝石般的眸子有金灿温暖的光辉。 这光落在司慕眼里,是金灿且干净的。 她治好了司慕,不管她说什么,司慕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嗯。”司慕答应了,声音很短促,气力还是没那么容易上来。 顾轻舟又反复叮嘱他,药不需要喝了,但是效果要等待数日,不能着急。 “心浮气躁,更加不利于恢复。你记住我的话,我治病从来不失手。”顾轻舟道。 司慕说:“知道。” 顾轻舟就从司慕的别馆离开。 过年之前,顾轻舟就再也没有见过司慕。 腊月中旬,颜洛水打电话给顾轻舟,她约了顾轻舟和霍拢静去吃下午茶。 三个人在百货公司碰面。 颜洛水难得的好心情。她的心情,让顾轻舟和霍拢静摸不着头脑。 “洛水,有什么喜事吗?”顾轻舟问,颜洛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颜洛水很少这样的。 哪怕颜洛水能走出谢三少的阴影,也不会是这般模样,她现在看上去很雀跃,好似有了天大的好消息般。 “没有啊。”颜洛水笑,笑声轻盈如铃。 顾轻舟和霍拢静交换一个眼神,心知肚明:有好事! 具体什么事,颜洛水不肯说,顾轻舟和霍拢静又是很尊重隐私的性格,她们俩没有逼问。 她们很信任彼此的友情,知晓时机恰当时,颜洛水会告诉她们的。 “……我听说了一件罕事,司慕能说话了。”颜洛水道。 说罢,她的眸光就落在顾轻舟身上。 离最后一次复诊已经十天了,司慕逐渐恢复了,他现在能正常说话,也习惯了开口,声音流畅,只是比较低沉嘶哑,没那么洪亮有力。 司家高兴坏了! 司督军和司夫人问司慕,病是怎么好的,司慕说认识一位神医。 司家就心知肚明,是顾轻舟治好的。但是司慕不承认,督军又不知道孩子们之间闹什么,只默默将顾轻舟的情分记住,没有张扬出来。 颜新侬也知晓了,当做趣闻告诉了颜太太和颜洛水等人。 “是不是你?”颜洛水悄声问顾轻舟,她倾斜过身子,有点俏皮的问。 “是啊。”顾轻舟承认了,“少帅给了我一根小黄鱼。万一传开了,说我治病还收钱,我名声不好听,但是我又想要这钱,就不许他说出来。” 她这么解释,颜洛水和霍拢静颔首,却心知肚明:只怕是不想让司行霈知晓。 颜洛水和霍拢静都知道, 顾轻舟现在陷在司行霈的牢笼里,她逃不开的。 当天,她们三个人吃了下午茶,又去看了场电影;电影之后,顾轻舟请她们俩吃晚饭;晚饭吃得有点撑了,霍拢静就请她们去听戏。 雅间里比较安静,她们一边听戏,一边闲聊。 一直玩到了晚上十点多,顾轻舟才回到顾公馆。 她刚到家,佣人给她开门,顾轻舟才发现二姨太没有睡,坐在沙发里翻阅杂志,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提神。 顾轻舟微愣:“二太太?” 二姨太放下了书,婀娜站了起身,笑道:“轻舟小姐回来了?快坐,我等你呢。” 顾轻舟不解何意,脱了风氅交给佣人,顾轻舟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二姨太将一份礼单给顾轻舟:“今天督军府的副官来了,说是送年节礼。东西都在库房,这是礼单,轻舟小姐您过目。” 司督军说过,过年的时候会跟顾圭璋谈,想把明年的婚期定下。 送年节礼,这是一个信号,表明结亲真的要开始了。 顾轻舟心头一沉。 “司慕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确告诉过我,他另有心上人,况且我还治好了他的声音,怎么还送了年节礼来?”顾轻舟有点恼怒。 她翻看了礼单,这次的年节礼十分丰厚,就是照下聘礼之前的礼数来的。 “阿爸见过了吗?”顾轻舟问。 “老爷去太仓吃喜酒了,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才到家。”二姨太道,“要不然我也不会等您到这么晚。” 顾轻舟秀眉微蹙。 她接过礼单,说:“二太太,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去睡,我拿上去慢慢看,明早再去库房瞧瞧。” 二姨太颔首,打了个哈欠:“轻舟小姐晚安。” 顾轻舟微笑:“晚安,二太太。” “……轻舟小姐,真是好事,明年咱们顾公馆就要双喜临门了。”二姨太走到楼梯的蜿蜒处,倏然又说了句。 顾轻舟不懂,抬眸看着她。 二姨太立在水晶灯的背面,笑容淡淡的,看不清情绪。 她没等顾轻舟问什么,继续上楼而去。 “双喜?”顾轻舟不解,“还有谁要结婚?” 她说要看看礼单,实则没什么可看的,年节礼的贵重,只是意味着结亲的开端而已。 顾轻舟没说什么,拿着这份礼单上楼。 翌日,顾圭璋尚未回来,顾轻舟早已更衣,换了件月白色的长袄,同色长裙,外面穿着一件白狐皮大风氅,映衬得她的脸越发净白如美玉。 顾轻舟去了趟颜家。 她把礼单给颜太太瞧:“按照岳城的风俗,这是不是意味着,明年就要筹备婚事了?” 颜太太看罢,神色凝重:“岳城是有这样的风俗,结婚的前一年,会给女方娘家送重礼,大家心知肚明,该谈出阁的日子了。” 顾轻舟的脸,顿时就垮了下去。 正巧颜洛水也来了。 看到这个,颜洛水也替顾轻舟犯愁。 “司夫人是不应该同意的,她为何没有阻止呢?”顾轻舟疑惑,“她应该千方百计阻止司督军才是啊。况且这些礼单,应该是她准备的吧?她什么意思?” 颜洛水也不太懂。 颜太太反而明白了几分。 “这可能跟魏清嘉离婚的事有关了。”颜太太道。 她话音一落,顾轻舟和颜洛水一时惊呼。 “魏清嘉还活着?”这是顾轻舟的惊叹。 “魏清嘉离婚了?”这是颜洛水的惊叫。 她们俩同时说了出来。 然后,颜洛水先回答顾轻舟:“魏清嘉当然还活着,你以为她死了吗?” 顾轻舟是那么以为的。 司慕说,他想治好自己,是为了魏清嘉。 顾轻舟一直以为,当年他车祸,摔死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叫魏清嘉,所以他念念不忘。 她只当对方是个死人。 顾轻舟没打听过魏清嘉,也是想着死者为尊,没必要去探人家的生前事。 颜太太说魏清嘉离婚,顾轻舟这才知晓,自己错得离谱。 “谁是魏清嘉啊?”顾轻舟问。 第200章 挡箭牌 在这件事之前,顾轻舟一直以为:魏清嘉,是魏市长的女儿,已经去世了。 对于去世的人,不会太影响活着的人,她哪怕在司慕的心里开了花,也跟顾轻舟没关系,因为顾轻舟不想住到司慕心里去。 她从未打听。 哪怕司慕多次提起,顾轻舟也兴趣乏乏。 突然之间,发现其实这人还活着,顾轻舟懵了。 她问,谁是魏清嘉,问得很真诚,眸光里充满了求知若渴! 颜太太是长辈,长辈说话都要有分寸,讲究轻重。 所以,颜太太想在心里打个草稿,整理下话头时,颜洛水却不顾,见颜太太犹豫,她先开口了。 “岳城第一名媛魏清嘉,你不知道她吗?”颜洛水道,表情有点惊讶,就好似每个人都应该知道魏清嘉一样。 顾轻舟摇摇头:“我才来不久,你们没有说过,我上哪里去知道呢?” “也对,你来的时候,魏清嘉嫁到北平都四年多了。”颜洛水说。 颜洛水告诉顾轻舟:“魏清嘉是市长魏林的长女,她从小就是个神童,五岁就会背三百唐诗,特别厉害。” 顾轻舟也有点惊叹。 唐诗,她小时候也背过,没什么成就,背一首忘一首。 “……她长大之后,才学过人,她母亲带着她去西欧游历四年,她学会了说流利的德语、英语和法语,简直是奇才。”颜洛水又道,“她十五岁,就参加外交部的宴席,给外交部的总长做翻译,而且她很漂亮!” 有才、有貌、家世好,这样的女子,当得起岳城第一名媛,司琼枝无法望其项背。 司琼枝常常不服气,也很想学得像魏清嘉一样,可惜天赋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 颜洛水继续说魏清嘉,后面的话,涉及到了司慕,因为顾轻舟没打算嫁给司慕,颜洛水说起来也很流畅,毫无顾忌的,一股脑儿告诉了顾轻舟。 “司慕十三岁的时候,魏清嘉就十七岁了,他追求魏清嘉,当时挺轰动的,我哥哥他们常拿来说话,说司慕要娶个姐姐。 你也看得出来,司家的男孩子个子都很高,司慕十三岁的时候,就比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高大些,而且他天生老练沉稳,有次我二哥看到他和魏清嘉一起吃咖啡,竟是颇为般配。”颜洛水道。 魏清嘉那等风流人物,居然看上了一个小毛孩子,此事外人看来难以置信。 也许,这是魏市长的意思,让她和督军府交好,不要惹恼了司家。 后来他们坐在一起,看到的人发现,司督军的儿子生得很好,看上去一点也不年幼,和魏清嘉颇有郎才女貌的般配之感。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两年之后,司慕不知怎么的,开车带着魏家的二小姐,就是魏清嘉的胞妹魏清筠出城去玩。 车子撞翻了,司慕没事,魏清筠被摔得血肉模糊,当场死亡,司慕惊吓过度就哑了,被督军夫人送出去治疗,他跟魏清嘉的爱情无疾而终。 出事的第二年,魏清嘉嫁给了北平望族胡家。听说因为她,她丈夫做了北平政府的外交部厅长,她总是随着丈夫出行。”颜洛水又道,“去年的时候,魏清嘉闹离婚的,消息从那么远的北平传到岳城,可见岳城人对这位名媛的关注从未减轻过。 今年十月份,魏清嘉离婚的消息确实了,而且她在准备,带着她分到的家产回岳城,估计快要到岳城了吧。” 顾轻舟这时候恍然大悟。 司慕性格冷傲,被拒绝之后还缠着顾轻舟救治,原来是他的初恋快要来了。 “司夫人是怕司慕和魏清嘉纠缠不清,先把我拉出来做挡箭牌,再慢慢斩断魏清嘉和司慕的瓜葛?”顾轻舟问。 司夫人何等势利? 哪怕魏清嘉是天仙,她也是嫁过人的,司慕不在乎,司夫人却接受不了! “应该是了。”颜太太总结道,“就是这么一桩子事了,要不然也说不通。之前看司夫人为了害你,推你到我们家来治病,可见她对你是没有善意的。” 颜太太很了解司夫人。 司夫人连颜家都看不上,何况顾家?顾轻舟哪有资格入司督军府的大门。 现在司夫人给顾家送了那么一大笔的年节礼,动机实在太明显了。 “怪不得了。”顾轻舟道。 颜太太和颜洛水都小心翼翼看着顾轻舟的脸色。 此事落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顾轻舟却静静笑了下:“我觉得挺好的……” 颜洛水心里一个咯噔。 这有什么好? “我不肯退亲,就是想占督军府的便宜;现在司夫人想利用我,给司慕难题,他们也是在利用我。相互利用,我反而没有负罪感。”顾轻舟道。 颜太太却很心疼。 “轻舟啊,还是把亲事退了,不值得这么耽误。”颜太太道,“你有我们撑腰啊!” “一旦退亲,你们再怎么撑腰,我也逃不开司行霈啊!”顾轻舟道。 颜太太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的确如此。 司行霈那边,除了督军府的牵制力,其他人对他是没什么用处的。顾轻舟只要退亲,就完完全全落入他的掌心。 他现在又不肯跟顾轻舟结婚。 颜太太总不能说,让顾轻舟去给司行霈做妾吧? “轻舟,我第一次知道,人的处境难到这个地步。”颜洛水道,“你怎么办啊轻舟?还有上次骑车……” 顾轻舟不想提这件事了,她打断颜洛水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的!” 弄明白了司家下年节礼的动机,顾轻舟心里就稳定了。 她将单子收起来。 “其实,这个单子,那些年节礼都是饵,钓顾圭璋上钩的饵。我现在说什么,顾圭璋都会相信的。”顾轻舟心想。 想到这里,她心情稍微好转了几分。 她窝在家里看书。 顾绍已经从南京回来了。 他此行南京,已经把事情打听清楚了,他告诉顾轻舟说,这件事阮家没人知道。 当时阮家的太太是从香港回来,路过岳城时动了胎气,不能乘坐汽车了,就留在岳城养病。 阮家临时雇人照顾阮太太。 住在秦筝筝隔壁的宋婶擅长接生,会调养产妇,她毛遂自荐,又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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