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了,偏偏还生在这等显赫门第,简直是天神了! 潘姨太越发觉得自己这条路走对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要牢牢掌控住他,将他圈住,免得被顾轻舟分走了。 她正心猿意马时,顾轻舟哎哟一声惊呼,收回了手。 “怎么了?”潘姨太问。 顾轻舟脸色骤变,道:“你这不是头疼,是脑袋中长了个瘤子!” 司慕回神般,神色一凛。 潘姨太也吃惊,惊讶之余又恼怒:什么长瘤子,她的脑袋好好的,她都没头疼过! “……要怎么办?”司慕从门口走了进来,诧异问。 顾轻舟沉吟:“若是五年前,可以用药让它消散,如今不成了。需得用西医的手术,把头锯开!” 潘姨太听到这里,终于明白顾轻舟要怎么折腾她了,她大惊:“少夫人,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不是头疼吗?”顾轻舟反问,担心道,“你不要讳疾忌医,现在的西医很厉害的。他们把你的头锯开,然后捧出脑子,再把里面的瘤子割掉,将脑子放回去,再把头阖上,你就好了!要不然,你有性命之忧!” 顾轻舟说罢,没等潘姨太说什么,又急促道,“来不及了,要立马手术,否则越拖越严重!你要是死在这里,旁人还以为我们俩克了你!” 她喊副官,“来人!” 这就是要把潘姨太送到医院去。 顾轻舟是军政府的少夫人,她跟医生说得上话。 到时候,真的锯开了潘姨太的脑子,她还有活路吗? 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就是杀人! 况且,潘姨太根本没有头疼啊! “少夫人,您是开玩笑的吧?”潘姨太目瞪口呆看着她。 她装个病而已,顾轻舟却说出这番荒唐的话。 顾轻舟表情认真,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你要听我的话,能治好的,现在手术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六成!” 一副完全为潘姨太考虑的模样。 司慕也道:“那赶紧送去医院吧!” 潘姨太这时候,才从震惊中回神,明白他们俩没有说笑,是真的要把她送到医院去! 这两个人是在唱戏吗? 潘姨太急了。 “少帅,少帅救我啊,少夫人想要杀我!把头都锯开了,我哪里还有命?”潘姨太一下子溜下床,想要去抱住司慕的胳膊。 司慕却往旁边一让。 他到底是军官,动作利落,潘姨太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就跌坐在地上。 顾轻舟连忙去搀扶她:“真的没事,你要相信我!从小头疼,那是有原因的,你要相信医学!” 什么相信医学? 顾轻舟啊,你真是太恶毒了,杀人不见血啊! 潘姨太看司慕那一脸完全相信的样子,就知道顾轻舟的医术,司慕是认可的。 现在,顾轻舟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想要潘韶死,还是光明正大的死,死得很惨,顾轻舟不落半分名声! 潘韶不是医生,只要顾轻舟买通西医院的医生,潘韶就根本没办法自证。 她不停的说自己没病,只会让人觉得她是病入膏肓,甚至精神也出了问题! 这太可怕了! “不是,不是的少夫人,我没有头疼!”潘姨太听到副官们上楼的脚步声,更加急了,“少夫人,您别杀我!” “谁要杀你?”顾轻舟蹙眉,“你要听话,你这是生病了!” 潘姨太立马推开顾轻舟。 她用力很大,差点把顾轻舟推倒在地,司慕从身后扶住了她。 司慕蹙眉,对潘姨太道:“你怎么说话的?你生病了,我们好心好意为你请医用药,难道还对不起你了吗?你口口声声说杀人,是何居心?” 潘姨太眼前发黑。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好高明厉害的顾轻舟啊,她用一张柔婉慈善的面孔,就能解决心腹大患! “不是,少帅,少夫人!是我错了,我是太想念少帅了,才想方设法让少帅过来看我。我从来没有头疼过,我再也不敢了,饶过我这次吧!”潘姨太慌忙跪下,给顾轻舟和司慕磕头。 第454章 打磨利器 顾轻舟眨了眨眼睛,给司慕使了个眼色,示意司慕听她的吩咐。 司慕啼笑皆非,心想:“顾轻舟果然是心狠手黑,潘姨太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在顾轻舟面前耍花腔?这样也好,一次性收拾妥当了,让她怕个够,以后就老实了。” 其实,这件事在潘姨太进门之后,顾轻舟就应该做的,只是被司慕给阻止了。 那时候,司慕正在跟顾轻舟怄气,想用潘姨太气顾轻舟,结果他自己被气得半死,顾轻舟丝毫不为所动。 现在司慕也挺后悔的。 他真没必要故意给顾轻舟找麻烦。 “饶过了潘姨太这次,她就还有下次,的确应该对她狠一点。”司慕想。 想到这里,司慕不言语了。 况且妻子管理内宅,教训妾室,原本司慕就不应该插手。 他默默松开了搀扶着顾轻舟的手,又退后了几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看戏。 屋子里沉默下来,只有潘姨太反复求饶的声音。她被顾轻舟形容的那种手术情况吓坏了。 顾轻舟形容得血腥。 潘姨太没见识过手术,只知道西医的确是开膛破肚。 头是人体最重要的,一旦被锯开,必死无疑了。 潘姨太有个远房亲戚,被锄头砸中了头,当时就死了。 潘姨太被顾轻舟吓得瑟瑟发抖,说了实话。 她的实话,并没有引起顾轻舟对她的同情。 半晌之后,顾轻舟神色变得冷凝:“你是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故意折腾我们?” 潘姨太心里急转。 承认用计,大概只是被训斥一番;承认头疼,那就是要命啊! 两害相权取其轻,潘姨太快速做了决定:“是,我是故意撒谎的!少帅,求您饶了我吧!” 她不再求顾轻舟了,只单独求司慕。 泪眼迷蒙中,潘姨太却看到司慕在抽烟,神色冷漠。 司慕坐在沙发里,眼皮都没动一下。 “少夫人,您饶了我吧!”潘姨太又求顾轻舟,“您医术那么好,给我把过脉的,您知道我是撒谎啊!我根本没有头疼!” 顾轻舟微微笑了。 “这倒是真的。”顾轻舟笑道。 司慕眼皮动了下,看了眼顾轻舟,慢慢吐出一口云雾。 潘韶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那个瞬间,司慕唇角是带笑的。 他在笑! 顾轻舟捉弄了他的小妾,他居然在笑! 这什么男人啊? 潘姨太倏然有个想法:司慕其实是惧内的,他很害怕顾轻舟。 “大半夜的,你竟敢装病骗少帅!”顾轻舟冷哼,“来人,把姨太太关到地下室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潘姨太更惊了。 “少帅,您说句话啊!”潘姨太哭了起来,“您看着她这么嚣张吗?” 潘姨太知道求顾轻舟不行了,只得挑拨顾轻舟和司慕的关系,让司慕知道顾轻舟僭越了。 顾轻舟这样惩罚潘姨太,是不给司慕面子。 “少帅,我好歹是您的人啊,打狗也要看主人。”潘姨太哭道,“您救救我。” 司慕看了眼进门的副官。 副官们利落把潘姨太给押住了,然后堵住了她的嘴巴。 “少帅……”潘姨太眼神惊恐,从齿缝间喊司慕,希望司慕能拯救她。 结果,她只是看到司慕无动于衷的表情。 司慕难道也怕顾轻舟? 潘姨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估算失误了! 她还记得自己刚刚进门时,顾轻舟告诉她规矩,一旦违背了就要把她关到军政府的监牢去,她嗤之以鼻。 她当时想,少帅绝不会容许顾轻舟那么做的,顾轻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此刻,潘姨太却明白了:顾轻舟一直都是这个家里做主的人! 司慕都是听顾轻舟的。 潘姨太又想起,自己进门时,顾轻舟居然连贤良淑德的样子都不做,直接不出场,果然是嚣张霸道! “少帅……”潘姨太的声音被捂住,发不出来。 小院逐渐安静。 司慕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起身道:“走吧。” 顾轻舟嗯了声,无意识打了个哈欠。 夜已经很深了,她也困了。 夫妻俩回主楼。 走了几步,顾轻舟突然道:“谢谢你。” 司慕道:“谢什么?你胡说八道的时候我没有拆穿你?” “不是,谢谢你装怂,你的姨太太求助你的时候你没有出头。”顾轻舟笑道,“其实我是想用她的,要不然我都懒得打磨她。” 顾轻舟忙活了这么久,自然不是单单为了惩罚潘姨太了,更不是为了让她以后不惹事。 她根本没有替司慕管理小妾的兴趣。 顾轻舟是要做件事,潘姨太是很好的人选。 “我想选潘姨太作为武器。既然是兵器,就要把她磨得锋利些、顺手些。”顾轻舟笑道,“你没有拆台,我挺感激你的。” 司慕心头微动。 他想上前去牵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不着痕迹脚步一停,落后司慕半步。 司慕明白,心中莫名又是恼怒又是苦涩。 他阔步走开了。 他走得很快。 顾轻舟回来的时候,司慕已经关紧了书房的门。 一晚上连看两出戏,顾轻舟真的很疲倦。 洗澡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很温热,顾轻舟将自己泡进去,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水已经半凉了,肌肤也泡得起了皱。 顾轻舟随意擦了擦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她居然在浴缸里浸泡了一个半小时。 擦干头发,顾轻舟坐在床上,再也没了睡意。 她想起那封信——谢舜民的表妹安澜放在洛水新宅的那封信,总不至于是乱放的。 顾轻舟想:“这封信,一定是洛水写的。可洛水不会对我们撒谎,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灵光一闪,“是不是洛水根本不记得了?” 顾轻舟又想起谢舜民说:“我从小爱慕洛水,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假如洛水失忆过,那么…… 顾轻舟感觉自己的思路在往很诡异的地方跑偏。 “从来没人提过洛水的失忆,洛水自己也没说过。”顾轻舟想。 然后她又想,“也不一定是失忆。” 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自己七岁时抄录的《黄帝内经》,被乳娘珍藏,自己后来才看到,还问是谁写的。 乳娘说,就是你写的啊,顾轻舟难以置信。 她重新看了信:“这会不会是洛水小时候写的,她已经忘记了?” 随着年纪长大,字迹改变,最没有印象的,往往是自己。因为改变是潜移默化,是很自然熟悉的过程,很容易就被忽略。 顾轻舟错过了觉头,原本就睡不着了。心里在想着这些,更是无法入睡。 “我明天当面去问谢舜民好了!”顾轻舟心想。 她把这封信,放在了自己的手袋里。 翌日,是颜洛水大婚的第二天,新婚夫妻要去给公婆敬茶。 颜洛水和谢舜民一早就去了五国饭店。 谢家老爷太太也早早起身更衣。 “舜民,安家的人……”谢太太想说安澜等人。 谢舜民打断了她:“妈,昨天睡得好不好?”丝毫不接话。 谢太太当即不敢提了,就当没这回事。 中午又在五国饭店吃饭。 直到下午,他们俩才回了新房。 顾轻舟、霍拢静和颜一源,已经等在了他们的新房里。 顾轻舟把信拿出来,交给了谢舜民,又把那个匣子的事解释了一遍。 “洛水准时出现了,那个匣子就没派上用场。”顾轻舟笑道,“不过,这封信我还是很疑惑,这是谁写给司慕的啊?” 谢舜民笑了笑。 颜洛水则吃惊,给顾轻舟使眼色。颜洛水也非常想知道,只是一直不太好意思问。 谢舜民接过了信,看了看,收起来道:“多谢少夫人。” 他顿了下,好像明白过来,改口道,“多谢轻舟。” 顾轻舟算是他的小姨子,自然没必要叫少夫人那么客套了。 颜洛水失笑。 对于这封信,不管顾轻舟如何旁敲侧击,谢舜民都不肯说。 倒是把颜洛水所有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小五,你回趟家,去库房把我放在最下面的箱子叫人运过来,就是我在面上贴了封条,写着三的那个。”颜洛水道。 颜洛水今天还不能回娘家。 依照风俗,她要等三朝回门走完,才能毫无避讳,这几天不能离开新房。 “要干嘛?”颜一源问。 自从发现那封信到现在,颜洛水一直忙着婚礼,她根本没闲心去深究那封信。 现在她想想,怎么都觉得那封信应该是她写的,这样才合乎逻辑,要不然放在这里干嘛? 正如顾轻舟猜测的那样,颜洛水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笔迹。 顾轻舟今天又提起,颜洛水的心也闲下来了,她决定去找自己小时候的书籍,看看笔迹是否对得上。 于是,颜洛水让弟弟去找。 颜一源没办法,回去找了。 半个小时后,副官送了过来。 颜洛水在箱子里翻了半天,发现自己有段时间的字,的确跟那封信上的差不多。 只是,她后来就先攻行书,字迹慢慢改变了很多。 “……还真是我写的?”颜洛水吃了一惊。 她上楼去找谢舜民。 没想到,谢舜民也在看那封信。 第455章 谢舜民的秘密 颜洛水一把夺过来:这是她写给司慕的情书。 她蹙眉惊愕:“我什么时候写过这封信?” 她从来没喜欢过司慕,这点她很肯定啊,怎么会…… 颜洛水诧异看着谢舜民。 谢舜民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让她坐下。颜洛水一坐,他就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你还记得孙青?”谢舜民问她。 颜洛水笑起来:“怎么会不记得呢?” 孙青是颜洛水三姐的同学,跟她三姐感情可好了,常在颜家玩。 那时候很多人,大家玩得可疯了。 “我想起了,孙青喜欢过司慕!”颜洛水恍然大悟。 她又看了眼这封信,“这是孙青写的吗?” “是你写的。”谢舜民道,“你教孙青怎么写情书,孙青一直不会,你就说自己帮她写。 我前不久遇到了孙青,她路过南京去广州的,说起了那件事。她还问起你的近况,说你帮她写过情书。” 颜洛水糊里糊涂。 她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把所有事串联起来。 谢舜民则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把整件事告诉她。 他很小就暗恋颜洛水。 那时候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颜洛水年纪不大,鬼主意最多了,谢舜民每次看到她,心中就很欢喜。 只是,他这个人嘴笨。 他心中爱慕她,却从来不表示什么,甚至有人说谢舜民少年老成,看上去太过于冷清。 他只是嘴笨罢了,什么也不会说。 有一天,谢舜民去找颜洛水,走到她窗户旁边时,听到颜洛水正在跟另一个说话:“你别哭啊!” 哭的人是孙青。 孙青哭得厉害。 颜洛水道:“这不丢人!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这有什么!你就是太傻了。我要是你,我喜欢他就不会表露出来,而是去追求其他人,又暗示他,让他来吃醋!一来二去,他就是我的了,这叫迂回战术!” 那时候的颜洛水才十二岁。 谢舜民心中一惊,想:“洛水她喜欢谁啊?这是什么鬼主意?” 后来,屋子里的哭声更大了。 谢舜民不好撞破人家女孩子间的哭哭啼啼,只得又悄悄溜走了。 他很留心此事,想看看洛水会跟谁好,又是想刺激谁。 第二天,他们打网球的时候,洛水的外套放在旁边,里面有一封信。 谢舜民实在好奇。 少年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总是很注意。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心态作祟,谢舜民偷走了那封信。 他看到了,那是颜洛水写给司慕的。 谢舜民的脸色全变了。 没过多久,司慕开始去追求魏清嘉,颜洛水却对谢舜民表示了好感。 谢舜民只感觉五雷轰顶。 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喜欢旁人,这已经够惨的,她还把他当垫脚石! 从那之后,谢舜民再也没给过颜洛水好脸色! 他恨极了。 他也想过忘记颜洛水,重新去找自己喜欢的姑娘。 可是他没有找到。 再后来,他长大了,知道自己此生就陷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了,哪怕是做垫脚石,他也愿意的。 当颜家提出订婚的时候,他答应了,答应得满心欢喜。 谢舜民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境地。 可颜洛水满眸的爱意,又那么真切,真切到让他迷乱,以为她真的爱他。 就在去年过年的时候,谢舜民遇到了孙青,孙青说起颜洛水帮她写情书给司慕,又替她出主意。 当时第一封情书丢了,颜洛水又重新写了一封,让孙青誊抄。 “……你知道吗,洛水一直很喜欢你!那时候她教我追别人气司慕,我说你怎么不做,洛水说她舍不得!”孙青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谢舜民当时连夜赶到了岳城。 颜洛水自然不知道他怎么来了,只是很高兴。 谢舜民紧紧抱住她。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洛水,轻轻吻了她的头发:“我这么作死,上苍还是把你给我了,我真感激老天爷!洛水,我余生要做一百件好事来偿还!” 颜洛水听到这里,也是目瞪口呆。 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真……真的吗?”颜洛水不敢相信,“你喜欢我?” 谢舜民轻轻吻她的唇:“一直喜欢!你不爱我的时候,我卑微的爱你;你爱我的时候,我光明正大的爱你!” 颜洛水的眼泪却涌了上来。 她趴在谢舜民怀里哭了很久。 两个人说了一整夜的悄悄话,全是彼此的秘密。 原来,他们竟是从小相互爱慕! “我发誓,我从来没喜欢过司慕,若是我喜欢过他,我一定会记得的!”颜洛水道。 谢舜民笑,亲吻她的发。 第二天,谢舜民去了五国饭店陪自己的父母亲戚,安排他们回程,颜洛水就打电话叫顾轻舟和霍拢静过来。 此事,颜洛水也一点一滴告诉了顾轻舟。 把信甩给顾轻舟,颜洛水避如蛇蝎:“我再也不做蠢事了!你想想,这多惊险啊!万一这中间他喜欢上了其他人,我岂不是亏死了?” 顾轻舟和霍拢静的震惊,也没比颜洛水当时听到的少。 “还有这么大的误会?”霍拢静有点回不过来神,“你们真够能作死的!” 霍拢静想到这里,再想到颜一源一遍遍说他爱她,而她从未回应过,霍拢静有了点胆怯。 “我先走了!”她要去找颜一源了。 颜洛水这前车之鉴,让霍拢静觉得,再大的爱意都要说清楚。 不说,有的人就会误会。 命运随便开个玩笑,就南辕北辙了。 霍拢静想去告诉颜一源,她很爱他,她愿意和他共度余生。 从颜洛水的新宅到颜公馆,只有五分钟的路。 霍拢静步行。 突然,她感觉远处的树林后面,有双眼睛看着她。 霍拢静敏感觉得不对劲,就不由加快了脚步,把藏在手袋里的枪拿了起来。 倏然,有一支利箭猛然射出。 霍拢静一惊,脚步停住,那支箭就钉在她旁边的梧桐树上。看到那只短箭微颤的羽尾,霍拢静的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 她没有动。 亦或者说,她不敢动。 从树林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很大的风氅,一把小弩别在腰间。他高大粗壮,脸上冷峻毫无表情。 他慢慢走了过来。 “阿静。”他这样叫她。 霍拢静没有回头,身子却情不自禁发抖。 “阿静,告诉你哥哥,我来讨人情了!”他道。 他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他说话的时候,霍拢静几乎能闻到他的呼吸。 他的声音冰凉,毫无感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霍拢静的牙齿紧紧咬住了唇。 她手里的枪,已经上膛,等她急忙转身,想要射击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步入了树林,只留下一道黑色的身影。 霍拢静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她看着这短箭,用力才能拔下来,放到自己口袋里,几乎是飞奔着回到了颜洛水的新宅,让自己的司机回家去。 “阿静,你干嘛?”顾轻舟从窗口看到了霍拢静的脸。 霍拢静很少化妆,一张粉润的小脸,此刻全是惨白,白得像纸。 她出门不过短短四五分钟,应该还没有到颜公馆,这是干嘛? 顾轻舟还想问,霍拢静已经上了汽车,催促司机道:“快走!” 颜洛水也走过来。 她们俩站在大门口,看着霍拢静的汽车离开,而霍拢静一声招呼也没打。 “她怎么了?”颜洛水问。 顾轻舟摇摇头:“不知道,她脸色很差,可能是不舒服吧?” 颜洛水有点担心。 顾轻舟沉吟了片刻。 一个小时之后,顾轻舟打电话给霍钺,没人接。 顾轻舟再打给锡九,九爷说:“龙头和大小姐出去吃饭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回头再打吧。” 挂了电话,顾轻舟觉得有点复杂。 晚夕,霍拢静给顾轻舟和颜洛水都回了电话,说:“我那个来了,当时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了。” 这解释很敷衍。 “我真没事,轻舟。”霍拢静反复强调。 “那你照顾好自己。”顾轻舟道,“要不要给你开个药方?” 霍拢静说:“不用。” 挂了电话,顾轻舟沉默坐了很久。 她想起了颜洛水的幸福,又担心霍拢静的失态。 “原来,谢舜民藏着这样的秘密,怪不得他说他从小喜欢洛水!”想到这里,顾轻舟不免微笑。 还好,老天爷注定让他们是一对儿,这误会没有造成他们的分离。 想到误会,顾轻舟就想起了司行霈。 她心中发紧。 独坐良久,顾轻舟的思绪,始终没办法从司行霈身上回神。 结果第二天,顾轻舟想去看洛水的三朝回门时,司行霈来到了顾轻舟的新宅。 他突然出现,让顾轻舟吃惊。 “打电话给少帅,请少帅回来!”顾轻舟对副官道,先让副官去请司慕。 然后又道:“请大少帅去会议厅坐下,我们一会儿就到。” 司慕最近几天都在城里,还没有去驻地。 接到电话,司慕火急火燎回来了。 会议厅只有司行霈,顾轻舟并未出来,司慕松了口气。 “我交还苏州的时候,督军承诺给我修建铁路的权力。”司行霈拿了文件,“印章在你这里吧,给我盖上。” 他含笑,笑容倜傥。 司慕却梗住。 印章不在司慕身上,而是在顾轻舟身上。 司行霈终于找了个理由见顾轻舟,还是司慕不能阻止的理由。 第456章 护住司行霈 顾轻舟独坐阳台,暖暖阳光洒了她满身,她明媚的眸子里,全被阳光铺满。明明应该柔软的她,此刻眼底全是阴郁。 洛水和谢舜民的事,一再刺激她,让她害怕误会,害怕错过…… 她迫不及待回房找烟。 一根雪茄点上,她犹豫了下,还是吸了一口。 灼烈的暖意入腹,情绪方才镇定下来。 司慕过来找顾轻舟拿印章,一推开房门,就看到阳台上的风撩拨着顾轻舟长长的青丝。 青丝萦绕中,顾轻舟饱满嫩红的唇瓣间,轻吐云雾,氤氲着她的眉眼,越发觉得她妩媚得烈烈,像只勾魂夺魄的妖精! 妖精一样的顾轻舟! 司慕上前,一把夺了她的烟:“不许偷我的雪茄!” 顾轻舟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意味深长。 “……这就是你的房间?”就在顾轻舟和司慕站在阳台上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了人声。 司行霈高高大大立在门口,不等主人家的邀请,自顾进了顾轻舟寝卧。 他环视了一圈,蹙眉不悦:很一般的房间! 他的女人,原来这半年都住在这里…… 房间不够奢华,没有特色,也不够精致,像个临时的宿舍。 “你怎么进来的?”司慕大怒,“出去!” 司慕回来拿印章,让司行霈在会议厅稍等,司行霈当时没动。不曾想,等司慕离开之后,他就从小路过来了。 怒到了极致的司慕一下子拔出了枪。 司行霈却弯腰,轻轻抚摸了下顾轻舟的被褥。 顾轻舟的心一缩,宛如他的手掌拂过她的肌肤一般。 “闹什么!”司行霈眼眸没有暧昧,凛冽看着拔枪的司慕,“把印章给我!你要是生气,就加强院子的防卫让我进不了,而不是乱发脾气!” 司慕紧抿薄唇。 顾轻舟开口了:“你们都出去,印章我藏起来了,我拿下去给你们。” 司慕看着司行霈,示意他先走。 司行霈却越过司慕的肩头,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挪开了眼睛,司行霈就只能看到她莹白如玉的侧颜。 情绪慢慢在膨胀,司行霈握住了拳头,没有失控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他下楼了,司慕却没有走。 顾轻舟道:“我要开保险柜,你也下去吧!” 司慕蹙眉。 “怎么,你想看?”顾轻舟诧异问他。 司慕道:“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的!” 顾轻舟觉得他想太多了。 不管司行霈有没有背叛督军,督军都没想过把印章和钥匙交给司慕。 司慕今年二十三岁,他哑巴了五年,在军校那五年里,只学会了军事理论。真正论起狡诈,司慕因经验不足而没办法应对。 若是没有顾轻舟,司督军大概会把印章给颜新侬的。 “那我现在都给你?”顾轻舟幽幽眉目似笑非笑。 她这模样,添了凌厉。 司慕眼神一黯,没有接话,只得先下楼去了。 一下楼,就看到司行霈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沾满泥土的军靴搭在茶几上。 毫无仪态! “把脚放下去,这是我家!”司慕道,眉宇间充满了杀气。 司行霈则无所谓耸耸肩,依旧放着,不理睬司慕。 司慕气得又想一枪崩了他。 顾轻舟拿着印章下楼。 修建铁路的权力,需要用到督军的大印,以及督军写给铁道部门手谕的印章。 顾轻舟拿了两个印章下楼,问:“文件呢?” 司行霈将脚放下了,拿出文件给顾轻舟。 司慕却接了过去。 看了半晌,没找到什么错处,司慕道:“给他盖上吧!” 盖上,让他赶紧滚蛋! 顾轻舟知道这是督军首肯的,哪怕有什么不合理的条款,也是督军和司行霈父子之间的心照不宣,她没必要去纠错。 按了大印,顾轻舟把文件递给了司慕。 司慕就甩给司行霈。 司行霈翻阅,没有遗漏,露出笑容来。他的笑容很好看,有一点坏坏的邪魅。 “我请你们吃个饭!”司行霈道,“似乎还没有跟你们吃饭,我下午要走了。” 司慕道:“不用!” 司行霈最有办法收拾人了,故而他道:“那好,我不走了!不收拾出客房给你哥哥住吗?” 司慕脸色紫涨。 言语的攻击上,司慕从来都占不了便宜。他这个人很绅士,有些话他不会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顾轻舟站起身。 看着司慕,顾轻舟眼眸中碎芒莹然:“我们也要去吃饭,是不是?” 请佛容易送佛难,况且顾轻舟很想多点时间和司行霈相处,问问关于自己师父和乳娘的事。 私下里,司行霈总是动手动脚,而顾轻舟只顾反抗,最后什么也说不成,时间全部浪费了。 司慕在场,最好不过了,至少司行霈不会胡来。 “……铁路的事,你不问问吗?”顾轻舟凑得更近,几乎是和司慕耳语。 司行霈的眼眸微敛。 他回神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蜷紧。 司行霈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世俗,可他在乎顾轻舟对司慕的这点亲近。 他横眸斜睨他们俩。 “也好。”司慕最终道,“去德兴菜社吧。” 德兴菜社是有名的岳城菜,它家的花雕酒整个江南都闻名。 顾轻舟和司慕坐了一辆汽车。 不知为何,司慕突然生气般握紧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吃惊,想要抽回手,司慕却不似往常那般顺势松开。他掌心温热,用力攥紧了她,似要把她箍住。 “放开。”顾轻舟眉宇凛冽。 司慕却充耳不闻。 他就这么握住了她,一直到德兴菜社门口。 顾轻舟阴沉着脸。 “内忧外患。”她心想。 进门之后,他们直接上了楼上的雅间。 顾轻舟和司慕坐了一方,司行霈坐在他们俩对面。 于是,司行霈肆无忌惮看顾轻舟,看得入了迷。 “这还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单独吃饭。”司行霈似有感叹。 顾轻舟和司慕没有回答他,两个人表情各异,沉默坐着。 特别是司慕,他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不及顾轻舟圆滑,又不及司行霈无耻,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住。他像只小河豚,总是气鼓鼓的。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忍不住笑了。 司慕愤然盯着她,司行霈也莫名其妙。 顾轻舟忙收敛了笑容,道:“是,难得一起吃饭。” 司慕就道:“是啊,我们的婚宴,你也没来吃。” 司行霈看着司慕挑衅的样子,扬起筷子就想要打他:“你皮痒是吧?你背叛我跟你嫂子结婚,这是不顾人伦你知道吗?” 司慕只差吐血。 为什么司行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司慕猛然站起来:“她根本不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我都睡了她好几年!”司行霈道。 司慕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簇了一团火。 顾轻舟的心,也缩成了一团。 司行霈总是会让她的处境尴尬,让她难堪,而且受人诟病。 他却把这些不道德说得理所当然。 顾轻舟拍了拍桌子:“到底还吃不吃了?” “不吃!”司慕忍无可忍,上前就想要揍司行霈。 司行霈也没打算挨揍,故而站了起来。 顾轻舟叹了口气。 伙计正好端了冷盘和酒水进来,笑道:“几位等急了吧?菜快要上来了。” 说罢,又十分和气给他们斟酒。 司慕这才坐下来。 司行霈也漫不经心坐了。 小伙计出去之后,司慕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杯。 黄酒不容易上头,可是后劲很足,司慕又倒了一杯。 司行霈端起酒盏,想要跟顾轻舟碰杯,顾轻舟没有理会。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顾轻舟开口了。 司慕在旁边灌酒,没有再说话,顾轻舟就把自己主要的目的问了出来。 司行霈道:“说过了,过些日子告诉你。” “我想了很多。”顾轻舟纤浓羽睫微垂,声音不自觉有点慢。 “怎么想的?”司行霈问。 司慕则听不懂。 他喝酒,没有再闹腾。 “我在想,你曾经跟我说,让我改名换姓,做个谁也不认识的人,让我割断和师父、乳娘的联系。 后来,你大概是觉得此事很难,师父他们总要找我,你索性把他们全给杀了。说来说去,还是我的身份,让你受惊。”顾轻舟道。 司行霈的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很浅,却爽朗极了,他很快乐。顾轻舟的话,让司行霈明白:她承认司行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很快,她就能忘记仇恨了。 “我是谁?”顾轻舟问,“我根本不是真的顾轻舟,对吗?” 司慕重重将酒杯砸了。 他冷笑,指着顾轻舟道:“你时刻盼望自己不是真的,这样你跟我就没有婚约,你对我就没有愧疚,你们在一起就不受道德指责?” 果然是很贱的两个人! 他还要说什么,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两名伙计端了热菜进来。 其中一位,看上去有点紧张。 顾轻舟就一直看着他。 他放下了托盘,手从托盘底下一拉,有黑黢黢的东西被他拉出来。 顾轻舟大惊,一下子就扑到了对面司行霈的身上:“小心!” 枪声响起时,顾轻舟死死护住了司行霈。 司慕看到了这一幕,只感觉喉间有一股子腥甜。 第457章 我爱他 女子柔软温热的身躯,扑在自己怀里,司行霈耳边的枪声再也听不到了。 他牢牢抱紧了她,一个翻身将她压下,护在身下。 枪声停歇时,顾轻舟睁大了眼睛。 司行霈看着她,眼中全是浓情,想要亲吻下她的唇。 顾轻舟却回神般,使劲推他。 她站起来,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杀手,被司慕一枪击毙。 顾轻舟看司慕。 司慕的眼神,孤寂而又冷漠,好似心灰意冷。 小伙计抱着脑袋蹲在旁边,吓得面无人色,半晌才敢冒头:“我……我不认得他,他是顶班的,胡四今天生病,请他的表弟顶班!” 这边响了枪声,整个菜社都被惊动。 司行霈的副官们,急匆匆进了屋子。 “拖走,查明他的身份!”司行霈眉宇凛冽。 “是!”副官应声,把人带走了。 方才这人靠近司行霈,枪是上膛的,若不是顾轻舟推了那杀手一下,又拼了命将司行霈护住,司行霈挨这一枪是必不可少的。 他素来警惕,今天却因为和顾轻舟、司慕吃饭,有点心不在焉。 顾轻舟救了他一命。 司行霈想到:顾轻舟第一次救他,是被迫的;第二次救他,虽然摔断了一根肋骨,也是因为他拯救她在先,她甚至是为了身后的颜洛水和颜一源。 这次,顾轻舟却是心甘情愿的,只为救他。 她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挨一枪! 她明明恨极了他,说他杀了她的亲人! 千钧一发之际,顾轻舟为了司行霈,命都不要了。 别说司行霈明白了,就连司慕也很清楚了。 司慕想:“没用的,她永远不会是我的。顾轻舟多狡猾奸诈啊,而且惜命,她能豁出去命,这是多深的感情!” 司慕不等结果,自己先走了。 他不想知道是谁刺杀,也不想知道顾轻舟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甚至顾不上带走顾轻舟。 他单独把顾轻舟和司行霈放在一起了。 “没事吧?”司行霈也不知司慕走了,他只顾去查看顾轻舟。 顾轻舟却看到了司慕的背影,推开司行霈:“我要回去了!” 她急忙去追司慕。 跑得快了,被司行霈一把拽住,整个人就落入了他的怀里。 “轻舟,不要挣扎了!”司行霈低声,轻轻吻她的耳垂,“你心中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何不能给我点信任?” 顾轻舟推他:“松开!” 她重重踩了司行霈一脚。 踩得很用力,她也趁机脱离了司行霈的怀抱,急匆匆下楼去了。 司行霈没有动。 顾轻舟慌乱,在菜社门口东张西望,却见自家的汽车还在。 远处的墙角,有雪茄的清冽。 顾轻舟微愣。 她走过去,看到司慕站在阴影里抽烟。 顾轻舟抿唇,想要开口,却被司慕打断了:“什么也不要说。” 司慕轻吐了云雾,道:“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不想知道!你下楼了,没有留下来和他你侬我侬,至少你还是有点责任感。” 他们的假婚姻,原本就只有责任和协议,是司慕要求太多了。 既然顾轻舟保持她的责任感,她就仍然是司慕的妻子——名义上的妻子。 “回家吧!”司慕将雪茄踩灭。 他们俩上了汽车时,司行霈就站在菜社高高的台阶上,望着他们。 司行霈极其英俊,面容被阳光渡上了金边,让他煞气邪魅的眉眼,有了几分温柔。 司机开车,司行霈就消失在视线里。 顾轻舟和司慕一路都没有说话。 傍晚的时候,司慕一个人坐在孤零零的书房,没有开灯。 这时候电话响起了。 是司行霈打过来的。 “……你和轻舟今天救了我。”司行霈道。 司慕想挂电话,到底还是没有挂,他想听听他说什么。 “阿慕,在你们还有婚约的期间,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司行霈认真道。 司慕一下子就把电话给砸了。 他不需要这种承诺! 他需要司行霈不再惦记顾轻舟,他需要顾轻舟忘了司行霈,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他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做不到,司慕也做不到放手。是司慕让他们陷入僵局,他不需要同情。 他只想要顾轻舟! 随后,楼上的顾轻舟也接到了司行霈的电话。 “轻舟,是李文柱的人想要杀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司行霈声音温柔。 顾轻舟却冷漠道:“不关我的事!” 那个瞬间,她一定是疯了,被什么蛊惑着扑过去。 司行霈死了不是更好吗? 顾轻舟的心情很灰败。 哪怕司行霈杀了她的全家,她还是爱他。 她不孝且无能! 真正有本事的,应该能做自己的主,至少不会让自己陷入混乱的爱情里。 顾轻舟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她辜负了师父和乳娘的栽培。 司行霈的电话,提醒顾轻舟,她有多么懦弱,这点感情都放不下。 “不要再打过来!”顾轻舟眉宇凛冽,“下次,我还是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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