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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手,故而看向了顾轻舟。 顾轻舟在凝眸沉思。 她眉头紧蹙,却没有说话。 叶姗继续在耳边道:“保险箱啊,它那么沉,光箱子就有一百六十斤,还能飞天吗?” “是啊,那么大的东西,不管从哪里走会都留下痕迹。”叶妩也道,“况且,明知道那是只不重要的箱子,偷它做什么呢?” 顾轻舟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也是她的问题。 偷保险箱,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妩下意识觉得,这是偷情报,可顾轻舟不认为。 能到叶家的,想要偷走情报,就不能撬开箱子吗? 把沉重的箱子搬走,这得冒极大的风险,脑残了才会这么做。 既然箱子不见了,幕后肯定有人,而且目标不是情报。 叶姗走了一圈,回到了叶督军的外书房,已经累极了,心神俱疲,说:“轻舟,你帮我想想,我要回去换身衣裳。” 说罢,她暂时离开了外书房。 顾轻舟和叶妩坐在书房里,看了看四周的摆设。 叶妩又在叹气,她问顾轻舟:“这叫什么事?” 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就让她姐姐方寸大乱,叶妩心中滋味莫名。 顾轻舟笑了笑,然后开始看地上的痕迹。 书房的地面铺上了青磨砖,并非木板。 叶督军的外书房,常要接见外客,军官们的军靴很厚,几个来回就会把木板弄坏,故而青磨砖是最好的选择。 同时也有个坏处:青磨砖的地面,很难留下痕迹。 顾轻舟慢慢蹲下来,看了看存放保险箱的地方。 她的手指,在地面摩挲着。 叶妩不太明白,也半蹲下来,问:“老师,您在找什么?” 顾轻舟摇摇头:“我就是随便看看,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砖缝。 叶妩觉得脏,道:“老师,我来找,您要找什么……” 她话未说完,就看到顾轻舟从砖缝里找到了一片鱼鳞。 鱼鳞沾了灰,已经没了半分样子,至少叶妩一下子没看出来是什么,惊喜问:“是什么?” “鱼鳞。”顾轻舟用帕子擦了擦灰,递给叶妩看。 很小的一片,叶妩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鱼鳞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有什么用吗?”叶妩问。 顾轻舟道:“也没什么用,我就是看看。” 叶妩大失所望。 顾轻舟心中,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次,轮到了顾轻舟叹气。 “怎么了,老师?”叶妩问。 顾轻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叶妩道:“阿妩,我看到了鱼鳞,就想吃天津的鱼,咱们去天津玩一趟,如何?你姨母不是在天津吗?” 叶妩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看到鱼鳞,就想吃鱼,这是在干嘛呀? 旋即,叶妩就明白过来了,问:“老师,您这是想逃跑吗?” 顾轻舟想要逃跑,说明事情非常棘手。 叶妩心中一晃,很多事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道:“老师,您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我没有想逃,就是很想吃鱼。”顾轻舟道。 为了吃到鱼,她不惜摸了摸肚子,“好馋啊,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她的神态,她的语气,丝毫不像是怀孕了,就像是逃离。 叶妩从未见她老师这样,心中有点发急。 “老师,您说啊,到底发现了什么?”叶妩问。 顾轻舟想看看,叶妩对这件事到底明白多少了。 于是,顾轻舟道:“我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发现。阿妩,你如何看这件事?你也觉得是偷情报?” “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叶妩道,“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没见过这么偷情报的。” “那你觉得,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叶妩沉思了下。 她心中早已有个念头,在缓缓盘旋,慢慢落到了实处。 “对付我二姐。”她肯定道。 虽然声音里有那么一点不自信,可她没有用反问的语气说出来,意味着她有七八成的把握。 顾轻舟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眼中包含了肯定。 叶妩眼睛就微亮,更加有信心了,继续道:“我二姐一帆风顺,从来没有经历过大磨难。 一点小事,我二姐就方寸大乱。你看看我们家,我父亲回来,一定会非常生气,不是因为丢了东西,而是我二姐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二姐管家的能力,被父亲质疑了,父亲就必须考虑新的管家人选……” 想到这里,叶妩倏然停住了口。 她似乎是一边想一边说的,故而说到了重要的地方,她就停住了话题。 “有人想要做督军府的管家婆,所以故意陷害我二姐的!”叶妩一下子就笃定了,“我二姐也的确上当了,自曝其短。老师,怎么办?” 顾轻舟还是沉默。 叶妩紧张看着顾轻舟,她发现叶姗已经落入了圈套,心中惊恐,希望顾轻舟能替叶姗挽回局面。 父亲后天就要到家了。 家里乱成这样,连夜收拾,也许明天就能弄好了,父亲也不会太责备二姐。 “老师,您可有什么主意吗?”叶妩急忙道。 “阿妩,你得知道,是谁想要害你二姐。”顾轻舟慢腾腾道。 她眼底涌动的,是一种疲倦和无奈,而不是气愤。 这跟叶妩的心情完全不同。 “是方小姐吗?”叶妩问,同时又觉得不太像。 方小姐还没有进门呢,她这个时候下手,一旦被识破了,只怕不妥吧? 那是姨太太们? 家里三位姨太太,个个都懦软。 “……是哪一位姨太太吗?”叶妩问,“是不是我们看错了,她们中有人装傻?” 顾轻舟叹了口气,道:“既不是姨太太们,也不是方小姐。没人装傻,是我们自己傻。” 第923章 成功 是我们自己傻。 一句话,说得叶妩略微傻眼,至今还不明白。 顾轻舟就道:“这件事,是你二姐一手策划的。” 叶妩怔住。 她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是静止的,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直直望着顾轻舟。 她似乎不敢相信。 她从来没怀疑过她姐姐。 后来她又想到,她姐姐持家多年,也遇到过一些事,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父亲也不是第一次外出。 每次父亲外出,外书房的守卫是第一要务,这是军机。 叶姗不可能不懂。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监守自盗。 “你二姐院子里,有一辆小手推车,上面装着花坛里下来的砖。这种小推车,平日是厨房用的,从后门把菜运回厨房。”顾轻舟道。 顾轻舟带着她们姊妹乱逛的时候,路过厨房看到过一样的小推车。 “那辆小推车,肯定进过厨房,又进过外书房,所以地砖里有鱼鳞。这么大的鱼鳞,是不会存在煮熟的鱼身上,厨娘会刮掉,只有厨房才有。”顾轻舟又道。 叶妩仍是沉默。 她脑子嗡嗡的,除了听顾轻舟说话,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二姐挖地三尺,看似是找东西,其实也是藏东西。她院子里的冬青树,就专门挖了两株粗的。”顾轻舟又说。 其中一株,已经盖上了竹筐,免得把坑里晒得太干。 “……我想要走过去看看,被你姐姐阻止了。家里到处都是泥,我去其他泥地里踩的时候,你姐姐没说话,只有她院子的时候,她说了。保险箱就在那个坑里。”顾轻舟道。 叶妩不明白。 她还是看着顾轻舟,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希望顾轻舟的思想能灌溉她的头脑。 这件事关乎她姐姐,她无法动用她的小心思。 她整个人此刻都有点呆。 “叶姗策划了此事,一直做出很忙碌的样子,然后还把我和你拉下水。”顾轻舟道。 说罢,顾轻舟沉默喝了口茶。 叶妩愣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为何?” 为何会这样? 叶姗策划此事,到底有什么目的?东西在她院子里,父亲回来可能找到,她既有偷东西的嫌疑,又有失策无能的嫌疑,她到底图什么? “反其道而行。”顾轻舟道。 叶妩恍然大悟。 这层窗户纸,很容易就捅破了,叶妩的思想顿时一片清明。 “我知道了。她想嫁祸给方小姐。”叶妩立马道。 顾轻舟欣慰,点点头道:“对,她想要嫁祸给方小姐。” 出了这样的事,家中大乱,叶姗弄得鸡飞狗跳,叶督军当然会很生气,再从叶姗那边找到了保险箱,叶督军会更生气。 但是,生气归生气,他一定会考虑这件事。 为什么叶姗那么狼狈,为什么叶姗监守自盗? 叶姗的无能,叶姗的偷窃,都会让叶督军失望,那么他就需要新的人来管束他的后院。 叶妩还太小了。 姨太太们都是叶督军亲自挑剩下的,除了充盈后宅,没任何用处。 所以,能担当大任的,就是方小姐了。 “你父亲会想,方小姐完全可以取代叶姗。他只要有这个念头,就会知道方小姐才是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 越是受益,越有动机,你父亲久经战场,他会把任何事都往深处去想。如此一来,你二姐最狼狈却反而是最无辜的。 再加上,我和你都帮忙了,你父亲就会知道,方小姐的手段比我们还要厉害,连我们都骗过了,尤其是我。 你父亲和方小姐分手过了一年,他会不会怀疑方小姐的怨气?他当然会怀疑的。再加上这件事,你父亲绝不会再娶方小姐进门了。”顾轻舟道。 叶妩沉默。 “你看,方小姐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样干净,反而让你父亲觉得她手段太厉害了,一点脏也不沾。 你父亲曾经想过和我联姻,后来知晓我在江南颇有能耐,就立马放弃,足见他对谋算过人的女人有多提防。”顾轻舟又道。 叶妩睁大了眼睛,直直看着顾轻舟。 她再也想不到,她姐姐会来这么一出。 在叶妩心中,她二姐有点霸道 ,同时也有点能耐,却独独不是狡猾奸诈之徒,怎么……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叶妩才道:“老师,对不起。” “傻孩子,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利用我们的,是阿姗啊。”顾轻舟道。 叶妩道:“我二姐她……” “我不怪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概念。你父亲只是不想你嫁出去,却没想过,你二姐可能也不想嫁出去。 你们没有兄弟,这个家以后就是你们姊妹的,她在维护自己的地盘。”顾轻舟道,“当有外敌入侵,反抗才是勇敢的。” “你觉得她勇敢?”叶妩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她不择手段利用我们,让父亲怎么想你?” 叶姗真正要利用的,是顾轻舟。 因为顾轻舟聪明。 叶督军会想,连顾轻舟都没看出破绽,那么叶姗必定是清白的。 顾轻舟轻轻搂住了叶妩的肩膀,笑着问她:“怎样,你想要留下来毁了你姐姐的计划,还是跟我去天津去吃鱼?” 叶妩破涕为笑。 她道:“她在维护这个家,也是维护我。既然作恶了,那么将来我们一起承担恶果吧。 老师,我们还是避开,去天津吧,家里就留给二姐。我们不掺和了,她成功、失败了,都是她的。” 顾轻舟点点头。 叶妩立马收拾了东西,叫上两名副官,跟着顾轻舟走了。 叶姗只不过是回院子稍微休息,喝了一杯茶,副官就说:三小姐跟顾小姐去天津了。 “什么?”叶姗大惊。 是不是姨母出事了? 姨母对叶姗姊妹俩都不错,叶姗心急如焚,问了电讯处的人,收到天津的电报没有。 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叶姗怔愣了下。 旋即,叶姗想到顾轻舟和叶妩走得如此匆忙,招呼也不打,像是落荒而逃,心中顿时就一片澄澈。 她知道,阿妩和顾轻舟什么都明白了。 “真是……”叶姗良久没有挪动脚。 叶姗非常清楚,顾轻舟和叶妩的逃离,其实更像是站队,她们站在叶姗这边,所以她们不拆穿她。 “轻舟这个小狐狸!”叶姗微笑,“她把我妹妹也带成了小狐狸了!” 她笑了之后,就打起精神。 父亲快要回来,即将是一场硬仗,她需得做出最惨的姿态。 果然,叶督军第三天的清晨就回到了太原府。 早上五点,叶姗就被叫了起来。 叶督军大发雷霆:“什么东西值得你把家给我拆了?” 又说她,“你一点事情也没经历过,难道就不能去问问旁人吗?” 言语中格外失望。 他越是失望,叶姗的目的就越是能达到,故而叶姗气鼓鼓的,和叶督军顶撞了起来:“父亲,是您的东西没有藏好吧?” “你还怪我?”叶督军大怒。 叶督军被叶姗气了个半死。 叶姗也很生气,说:“我难道不是为了找东西吗?你明明是让我管家的,现在是不是找到了其他人,就嫌弃我?” 叶督军气得想要打人。 父女俩刚吵了一架,叶姗就被禁足了。 送叶姗回去的副官眼尖,而且经验丰富,回来对督军府说,东西可能就在叶姗的院子里。 果然,叶督军的人很快就找到了。 叶姗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又气又急,恨不得跳起来。 叶督军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道:“你好好反思,钥匙和印章交出来,最近就不要操持家务了。” 叶姗不给。 叶督军气得又想打她。 叶姗就开始撒泼,又哭又闹,就是不肯把钥匙给叶督军。 叶督军整个人都气疯了,当时用鞭子抽了叶姗一鞭子。 叶姗脸上,一条清晰的痕迹。 皮破了,血珠沁出了,慢慢的淌开,糊了她的脸,她惊呆了,叶督军也惊呆了。 叶督军后悔不已。 他是被叶姗逼到了极点,这才动手的,平日里他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阿姗……” 叶姗却跑回了自己的里屋,把管家的钥匙和印章全部扔了出来。 叶督军心灰意冷。 他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两个小时。 这么一静坐,就有了对叶姗的愧疚,同时也怀疑她的能力。 等他质疑叶姗能力的时候,叶督军才真正被叶姗带入了歧路。 于是,叶督军又独坐了半个小时,决定把从北平带给方小姐的特产,锁到库房里,同时考虑如何送走方小姐了。 这点蛛丝马迹,叶姗还是知道的。 她就明白,已经成功了。 除非方小姐立下大功,否则叶督军是不会娶她做正牌太太的。 只要她不是正妻,她就不足为虑。 “轻舟,阿妩,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叶姗想到了她们,心中一酸,“我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阿妩,这是我们的家啊。” 父亲暴怒的样子,虽然是她设计的,可想想都觉得难过。 此刻,真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叶姗一个人痛哭流涕。 她非常想念叶妩,也非常想念顾轻舟。 叶督军也知道顾轻舟和叶妩离开了太原府。 于是,他给天津发了电报,让她们赶紧回来。 叶督军也需要叶妩在中间调停。 接到了电报,叶妩叹了口气,因为电报比她们早到天津。她们人还没有到,叶督军的电报就到了。 “老师,咱们回去吗?”叶妩问。 “不,我们不回去。现在回去,会毁了你姐姐的心血,我们要多留一段时间。”顾轻舟笑道。 第924章 初雪 顾轻舟和叶妩愣是在天津玩了半个月。 中途叶妩的功课也没有落下。 顾轻舟才毕业不久,尚有能力教她。 叶妩的姨母很热情,带着她们把天津卫逛了个遍。 除了天津,她们去乘坐火车去北平。 离得近,来往方便,叶妩爱极了,都不太想回家了。 半个月后,叶督军再次发电报,催促叶妩回去,这次是让她回去上学。 叶姗也有电报传来。 “回家吧,下次再来玩。”姨母也这样劝叶妩。 她还以为叶妩是跟父亲和姐姐闹脾气了。 叶妩没办法,这才跟着顾轻舟回到了太原府。 是叶姗来接她们的。 一见面,叶姗开口想要说什么,不成想眼泪就掉了下来。 叶妩和顾轻舟顿时手足无措。 “真够狠心的,你们俩倒是轻松,一转身就把我丢下,你们俩跑了。”叶姗哭道。 顾轻舟说:“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下手在前。” “我下手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将来?”叶姗哭着道,“阿妩不嫁出去,叶家有我们姊妹俩,你靠山还不够硬吗?明明是三个人的事,你们俩倒好,没看穿就算了,看穿了拒绝不帮忙。” 她一边哭一边说,好像没有乖乖被她算计,就是犯了大错。 顾轻舟和叶妩啼笑皆非。 她们再三安慰了叶姗,才把她的哭泣止住。 这次再回来,叶督军府已经恢复了原貌,一切如常。 庭院干净整齐。 到了叶妩的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叶妩问起了结果。 “父亲后来怎么说?”叶妩悄声问。 叶姗道:“父亲自然是有所怀疑。他既怀疑我,也怀疑方小姐。依照父亲的性格,他对怀疑的人就不会委以重任。哪怕他以后不信任我了,至少也不会再信任方小姐了。”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叶妩评价道,“你做干净了吗?” “没有留下证据。”叶姗道。 叶妩叹了口气,说:“二姐,如果父亲和方小姐真心相爱,你这样可是作恶。” “糊涂!”叶姗立马骂妹妹,“难道他们是十几岁吗?他们结婚,牵扯两个家族的利益……”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支持你的。”叶妩立马道,“若是我不支持,我就不会逃走了。” 叶姗这次满意点点头。 叶妩又看她的脸。 她被叶督军打破的面颊,只是一条浅薄的红痕,如今结痂了,不会破相。 顾轻舟也看了看,说:“这伤痕修养半年,就完全看不见了,而且用粉也能遮住。你要是信任我的话,我给你配点药膏,能好得更快,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常。” 叶姗大喜。 她最近顶着这个伤疤,让她父亲内疚了很久。 谁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叶姗觉得,事情成功了,她父亲心中会有计较。 事情尘埃落定。 方小姐的腿已经能下地了,拐杖协助下可以走路,叶督军没有赶她走,却也没有特意照顾过她。 每次回来,叶督军不会再去单独看方小姐。 这样算是冷漠了。 然而,方小姐并未提出搬出去。 这些事,比较让叶姗恼火,却又因为和叶督军赌气,谁也不理睬谁,故而没去抱怨。 叶姗脾气极大,和叶督军水火不容。 叶督军在外杀伐果断,在自己闺女面前,却是没多少暴脾气。 顾轻舟觉得,他比较溺爱孩子。 故而,叶督军让叶妩去劝劝叶姗。 叶妩就笑道:“父亲,您何不请我老师去说说?其实呢,二姐把我当小孩子,她更加听我老师的话。” 叶督军一想,深以为然。 因此,叶督军找到了顾轻舟,希望顾轻舟能调和一下他的家庭矛盾。 同时,他也问顾轻舟,对于上次家中鸡飞狗跳之事,有什么见解。 “督军,您见识比我深,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问我?”顾轻舟笑道。 叶督军说:“我不了解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我也不太了解,我少年老成。”顾轻舟道。 哪有人说自己少年老成的? 叶督军见顾轻舟死活不肯搀和家务事,故而就放弃了追问,只是让她去劝劝叶姗,别再闹脾气了。 叶督军还说:“北平有点事,我可能过几日又要去一趟。家里不能乱,一乱就不成体统。” 顾轻舟想了下,说:“您自己找阿姗谈过了吗?” 叶督军摇摇头。 “我可以去说项。”顾轻舟保证道。 于是,她去了叶姗的院子。 叶姗把一切都把持得很好,既没有过度冷漠,也没有过度松弛,顾轻舟一登门,她就去找了叶督军。 叶姗又在叶督军面前哭诉了一番。 她哭诉很带技巧,字字句句都在说叶督军对不起她。 叶督军愣是生出了无限的惭愧。 叶姗又说:“家里最近不安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风水,我真想请个人来作法。” 这话让叶督军哭笑不得,同时也明白过来,这是暗骂方小姐。 再三考虑之后,叶督军这次去北平,就主动去问了方小姐,她可愿意回家。 这一问,就是逐客之意,方小姐岂能不懂? “好,我也该回去了。”方小姐哭泣道。 叶督军觉得,送她回家才是上策,故而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只要她离开,叶姗和叶妩就满意了。 两个人很高兴。 等叶督军和方小姐离开之后,叶姗请顾轻舟喝酒。 顾轻舟就去了。 这天正好下雪。 十月初的太原府,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 洋洋洒洒,到处都是白皑皑的。 顾轻舟穿着一件银红色风氅,把帽子戴在头上,就站在雪地里不肯挪脚。 督军府的炕和地龙都烧起来了,屋子里温暖如春。 叶姗姊妹俩看了窗户,看到顾轻舟傻傻的站在院子里,就喊她:“别冻了,快进来吧。” “我好几年没见过下雪了。哪怕是下雪,也没有这么大。”顾轻舟惊喜道。 叶姗失笑:“这叫大雪?你们南方人真可怜。” “在江南来说,这就是很大的雪了。”顾轻舟道。 叶妩来说:“老师,您别冻了,以后下雪的日子多着呢,进来看也是一样的。” 顾轻舟却没有动。 她扬起脸,任由雪花落在双颊上,她想起了司行霈。 快到他的生日了。 然后,顾轻舟就听到了脚步声。 一袭铁灰色军装的男人,走在漫天大雪里。 地面和树梢铺满了雪,视线被无限的拉伸,到处都是空荡荡般,只有他的身影,填满了整个世界。 顾轻舟笑了起来,快步跑了出去,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 “真没眼看。”叶姗和叶妩都很嫌弃,姊妹俩在背后嘀咕。 第925章 新欢 司行霈停住了脚步,张开了双臂,迎接扑过来的顾轻舟。 她面颊有点冷了。 落在羽睫上的雪,已经融化了,她的唇和脸,都湿漉漉的。 司行霈亲吻了她一下。 顾轻舟立马绕开,然后踮起脚尖搂紧了他的脖子,将唇凑在他耳朵后面。 耳后很暖,暖得温柔缠绵,顾轻舟贪恋着这点温暖,久久不肯松开。 “生日快乐,司行霈。”顾轻舟低喃。 生日其实三天前就过了。 他是十月初二生日,如今都十月初五了。 “还记得?”司行霈笑道,“算你有良心了。” 他不在乎生日。 顾轻舟念念不忘,这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漫天的雪花,在他们俩周身飞扬,两个人的身形,逐渐要和这茫茫雪地融为一体了。 叶姗趴在窗口喊:“顾小姐,屋子里还有人呢,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喝酒啊?” 顾轻舟这才松开了司行霈。 司行霈却没有松开她,笑道:“走,回我那边去?” “答应了叶姗,今天喝她珍藏的佳酿,还有上好的牛肉呢。”顾轻舟笑道,拉了他的手,“吃完了再回去。” 司行霈没有拒绝。 进了屋子,彼此一番寒暄。 叶姗姊妹俩对司行霈很敬重,言语也格外礼貌。 叶姗说起她父亲不在家,没办法招待司行霈,很是失礼。 “无妨,叶督军去了北平,这件事我知道。”司行霈道。 叶姗随口道:“我父亲最近常去北平,而且这次还带了不少精锐去了。” “不少精锐,是带了一万人马去了。”司行霈道。 叶姗和叶妩姊妹俩微愣。 司行霈道:“北平的内阁又乱了,总统再次下台。” “我父亲,他会做新的总统吗?”叶姗颤颤巍巍问。 不知为何,她竟然非常害怕。 离开了山西,一切都不安全,就好像失去了最强悍的庇护。 她不想父亲远去北平做官,她和叶妩也不会去的。 “如果你父亲还有理智,他不会做的。”司行霈笑道,“北平如今是烂泥滩,谁搅进去,谁就一身脏,甚至丢命。” “我父亲知道这点吗?”叶姗紧张问道。 司行霈笑道:“你觉得这些话是谁告诉我的?” 叶姗愣住。 顾轻舟哈哈笑起来。 叶姗这才知道,自己犯蠢了,被顾轻舟拿了个笑柄,亏得她还那么紧张! 叶妩也跟着笑了。 叶姗就要打顾轻舟。 顾轻舟这次学得聪明了,往司行霈身后藏。 男女有别,而且跟司行霈不熟悉,叶姗就不好意思越过司行霈的肩膀去打顾轻舟,只得恨恨骂了几句:“你们竟敢都取笑我!” “我们早就知道了,就你还不知情。”顾轻舟道,“你随意问问你父亲的参谋们,他们都会告诉你的。” 叶姗又想打人。 火锅已经开了,用牛骨熬成的高汤,因为香料的缘故,没什么腥味,反而香味浓郁。 司行霈把薄薄的牛肉丢进来,又立马捞出来,蘸酱吹凉,送到顾轻舟口中。 顾轻舟最先吃到了软滑多汁的牛肉,心情极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吃!” 汤是熬煮了一夜的,牛肉也是最好的,就连高粱酒也是陈年佳酿。 雪还在下,搓绵扯絮般,洋洋洒洒不知停歇,屋檐下很快就落满了,青石地面完全看不见了。 一坛高粱酒也喝完了,顾轻舟和叶家姊妹都微醺。 司行霈搀扶了顾轻舟:“还能走吗?” “能。”顾轻舟道,“只是有点头晕,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么说着,司行霈还是将风氅脱下来,罩在她身上,然后一把抱起了她。 两个人出了院门,留下一整排深而大的脚印。 叶妩突然对她姐姐感叹道:“我也想找个这样的男人。” 叶姗半躺着,一动也不动了,只是看着雪景出神,半晌才道:“父亲给你选择的两个人,都是行伍出身,将来未必就输给司行霈。” 叶妩则问她:“二姐,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叶姗叹了口气,“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不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更加不可能。” 叶妩错愕看着她。 她不想知道她姐姐的事情,因为太糟糕了,她没办法跟她父亲交代。 叶妩立马沉默。 叶姗则有点奇怪,她妹妹为什么不好奇呢?念头也只一闪而过,她就睡着了。 叶妩则叹了口气,拉过一个引枕,靠在她姐姐身边也睡了。 佣人进来,给她们姊妹俩盖好被褥,倒也没吵醒她们,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顾轻舟在司行霈的怀中,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床铺里,被窝里很温暖。 空气里却是清寒的。 厚厚的窗帘外,似乎还有亮光,顾轻舟只当天色尚早,就拉开了窗帘。 天已经黑了,雪也停了,雪光却映衬着玻璃窗,撒入几缕光明。 这是司行霈的院子。 顾轻舟披衣出门,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就瞧见了司行霈和程渝。 他们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程渝情绪非常激动,不时大笑。 “……我跟你说,我们程家男人个个都英武。”程渝吹牛道。 司行霈鄙视她:“可算了吧,你那哥哥软绵绵的,骨头都没有三斤重。不过,他兵书读得多,而且能运用到实际处,你爸爸在世的时候,轻瞧了他。” “那是,我哥哥叫将军,谁家将军自己扛枪去冲锋?合格的将领都是足智多谋,就像我哥哥那样。”程渝更加骄傲了。 司行霈又不屑摇摇头。 “我弟弟程逵呢,则是勇猛无畏!”程渝又大肆吹嘘。 顾轻舟轻咳下了声。 程渝笑道:“醉鬼醒了。快过来,云南又有好消息了。” 顾轻舟走下楼,知道司行霈在跟程渝谈起云南,就坐到了司行霈身边。 程渝神秘对顾轻舟道:“你知道我们云南,屯兵多少了吗?” 她眼睛里都放光。 顾轻舟对军事不算特别陌生,只是不了解云南,眯了眯眼睛,往大处说了个数目:“二十万?” 程渝哈哈大笑,然后伸出手指:“五十万!” 顾轻舟大吃一惊。 “云南有那么多人吗?”顾轻舟问,“不是说你们云南地广人稀?” “都什么年头了还地广人稀?”程渝笑道,“这还得感谢司师座,让我们程家发得起军粮,配得上军需。” 顾轻舟又错愕看了眼司行霈。 司行霈哪来这么多钱? 瞧见了她的惊讶,司行霈附耳对她道:“江南一半的银行是我的,或明或暗,随便发点债券,就有钱了。” 顾轻舟彻底惊呆了。 她愣了半晌,说:“你……你吹牛!” 司行霈哈哈笑了起来。 顾轻舟又说:“你又没念过书,怎么知晓操控金融?” 司行霈道:“我不懂,我身边的人也不懂吗?我懂得识人用人,就足够了。” 顾轻舟这才想起,当初他常让顾轻舟在圣母路的银行门口等着他,也让她把东西存在那家银行,他甚至还在那家银行的保险室里吻过她。 如今想来,一切都清楚了。 司行霈想要建飞机场就建飞机场,想要军火库就建军火库。 他的确抢了很多东西,当然他在不知不觉中,几乎要抢光所有人的钱。 “司行霈,你真的很富足啊,你父亲知晓你给程家钱吗?”程渝问。 “什么叫给?你哥哥和你母亲签了字,那是借。”司行霈道,“你们家给了抵押的。” 其实,给和借,区别并不大。 再说了,只要能维持云南的稳定,这笔钱程家还得起。 程渝自然不相信司行霈有那么多钱,他说都是他的,程渝觉得他在吹牛。 司行霈是没有底线的,他怎么吹牛程渝都不意外。 所以,程渝认定,司行霈是说动了岳城军政府,帮了程家的大忙。 “那你父亲愿意借我们这么多钱?”程渝问。 “借都借出去了,你管呢?”司行霈道。 顾轻舟一直没说话,她已经被震惊了。 她和司行霈耳语:“咱们有多少钱?” “不少。”司行霈笑道,“够咱们过日子的。” 顾轻舟就笑了起来。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司行霈去煮了宵夜,主要是给顾轻舟熬点米粥。 电话响起时,程渝接了,然后笑得咯吱咯吱的。 她一直用英语说话。 看着她那模样,对方应该是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高桥荀不会说英语。 挂了电话,程渝就回房了。 顾轻舟坐在客厅等米粥熬好,就看到程渝光彩照人的,打算出门。 “去哪儿啊?”顾轻舟随口问。 “约了人。”程渝笑道。 顾轻舟问:“新欢吗?” “对。” “高桥呢?” “他走了,回日本去了,你不知道吗?”程渝问,然后就快步出了门。 顾轻舟站在门口,看着程渝坐上了汽车,汽车逐渐驶入黑夜里,她久久没有挪脚。 司行霈走过来:“站在这里吹风?” 顾轻舟回神,道:“高桥荀真的抛弃了程渝?” “什么抛弃?他们不是露水鸳鸯吗?程渝又找了个英国人。”司行霈无所谓道。 第926章 单调的幸福 司行霈许久未见顾轻舟,程渝又出去了,故而一把将顾轻舟扛上了楼。 折腾起来,无休无止。 顾轻舟翌日四点多就醒了,浑身酸软,就推醒了司行霈。 司行霈则是饱睡,安逸舒服的他,翻身就将顾轻舟压住,问:“还想?” “什么还想?”顾轻舟嗓子里都冒火,“我好渴。” 司行霈起身,从暖壶里给顾轻舟倒了半杯热水,又掺了点凉水,递给她。 顾轻舟一口气喝完了,说:“有点烫,再倒一杯。” 司行霈倒了半杯,递给她道:“慢慢喝。” 喝水的空隙,司行霈已经上床了,轻轻拥抱住了她。 顾轻舟喝得饱了,就把水杯递给了他。 司行霈接着喝完,然后很顺手把杯子放到了地上,抱着顾轻舟重新进入被窝。 他身上很暖和,熨帖着顾轻舟。 “等会儿起来,咱们去野外看雪景,如何?雪都停了,今天肯定要放晴,雪景非常好看。”司行霈说。 江南的十月,很少下雪。 顾轻舟说好。 还没有睡着,顾轻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程渝在敲大门。 敲了两声,没人应答,她就大喊孙嫂:“孙嫂,快开门啊,你睡死了吗?” 喊了几句,想到顾轻舟还在,立马道:“顾轻舟,给我开门!” 司行霈蹙眉。 顾轻舟却要起身。 司行霈按住她,不让她动:“孙嫂会给她开门的,她不知发什么疯!” 顾轻舟还是推开了司行霈。 司行霈也想起来,顾轻舟道:“我们女人之间,说话比较方便,你就别起来了。等我回来,被窝还是暖的。” 然后又在他额头亲吻了下,“睡一会儿吧。” 司行霈颔首,只是对顾轻舟道:“别跟她客气。” 顾轻舟笑了下。 等顾轻舟下楼时,门已经开了,程渝裹挟着满身的寒气进了屋子。 程渝抖了抖身子,笑着对顾轻舟道:“我就知道你没走,昨晚过得逍遥快活吗?” 顾轻舟白了她一眼。 程渝没有喝醉,也没有受伤,只是冷得厉害,一进门就大喊佣人和副官们,赶紧帮她烧炉子。 顾轻舟担忧看了眼她:“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醒了,睡不着,心中空落落的。饭店正好对着马路,这个点就车来车往,怪烦人。”程渝笑道。 她昨晚和那个英国人在一起。 “……真的混了个英国人?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沾染英国人了。”顾轻舟说。 “要不然呢?”程渝有点伤感。 顾轻舟欲言又止。 程渝就有点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正常交男朋友,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我内心把他们当小白脸,可是我对他们,不存在任何的欺骗,他们也没有结婚。 我既不是插足,又不是欺诈,你情我愿的来往,又有什么不对?虽然更换得有点频繁,可这能怨我吗?高桥那贱人自己跑了。” 顾轻舟倒了杯水给她,说:“我没有指责你。” 程渝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说:“心里想想也不行。” 顾轻舟就坐着,保持沉默。 程渝不是她的姊妹,也不是她的学生,不管站在哪个立场,顾轻舟都没资格教育她。 再说了,世道变了,思想是多样化的,顾轻舟也不能强迫所有人信奉她那一套。 顾轻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评任何人,她也没打算这么做。 她只是想给程渝一点安慰,亦或者说陪伴。 “……高桥荀跟我说过,他想要新的机会。”顾轻舟道。 程渝说:“我早知道了。” “那你们是怎么谈的?” “他问我,如果他要离开了,我是否接受,我告诉他,这是他的自由。他就走了,临走前给我打了个电话。”程渝道。 佣人拿了个暖炉过来。 程渝立马脱了靴子,把脚放在暖炉上,舒服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不知为何,我心中不太舒服——应该是我先走才对。” 没等顾轻舟安慰她,她继续道,“不过,我不舒服也是短暂的,很快我就想到,自己还可以结交其他的男朋友,倒也不介意。” 顾轻舟见她无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电话却响了。 是司行霈从楼上房间打过来的,对顾轻舟道:“上来睡觉,别冻了自己。看到她没死就行了。” 程渝也听到了。 她接过电话,大骂司行霈没良心,还说别惹恼了她,否则催眠了顾轻舟,让顾轻舟离开她。 话说完,程渝就一骨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锁上了房门,因为司行霈气得摔了电话,已经追下来要枪杀她了。 顾轻舟哭笑不得。 她挽住了司行霈的胳膊,道:“她没事,我们再睡一会儿去。” 程渝没事,顾轻舟就完全放心了,重新回到了她的温柔乡。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司行霈还没有醒,紧紧搂住了她。 顾轻舟总在梦里幻想,两个人相拥到天明,什么也不做,只吃饭、看书、弹琴,闲聊。 她没有动。 司行霈这一觉睡得厉害,直到下午一点才起来。 一起来就饥肠辘辘。 佣人煮了饭,顾轻舟和司行霈吃过,屋檐下的阳光明媚璀璨。 天格外的高远,湛蓝澄澈。 阳光则没什么温度,外面很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 “我想去看雪景。”顾轻舟道。 司行霈说好。 他们开了汽车。 汽车一路出了城,一望无垠的田野,此刻全部被白雪覆盖,浮华全部敛去,整个田地素净整洁。 司行霈拿了一副墨镜给顾轻舟:“戴上,别多看雪,要得雪盲症,眼睛酸疼得厉害。” “是吗?”顾轻舟一边接过墨镜一边问。 戴上了墨镜,雪就没什么意义了,她又拿了下来。 司行霈执意让她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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