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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行霈道。 顾轻舟莫名其妙耳根一热。从前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羞红过脸,突然因为这句话,心中小鹿乱撞。 她感觉自己越发幼稚了。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道:“下次不要这样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她殷勤给他准备睡衣,又去放了热水,平常都是他替她做这些事的,她一般都是懒懒躺着。 在他们的婚姻里,司行霈总觉得自己是强者,应该多做些,多疼她一些。 慢慢的,顾轻舟就习惯了。 习惯了司行霈的照顾,习惯了他的体贴。 “我替你擦背吧?”顾轻舟道。 司行霈之前常替她擦背。 “行。”司行霈笑道,又说,“今天贤惠得厉害,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轻舟啼笑皆非。 司行霈泡在温热的浴缸里,整个人就放松了。 顾轻舟用巾帕给他擦拭胳膊和肩膀,说起了自己的安排。 她把康昱、叶妩都拖下水了。 “挺好的,这些都是人生的经验,他们经历了就学会了,也不枉你教导他们一场。”司行霈道。 顾轻舟心中微动。 她想起司行霈曾经也这样教导她。 于是,她忍不住亲吻了下他的唇,浴缸边沿有点湿滑,顾轻舟没撑住,只想轻轻吻一下,却整个人跌入水缸里。 司行霈接住了她,一脸笃定道:“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包藏祸心。你想要就直接说啊。” 他灵巧翻身,就把顾轻舟压在浴缸里。 顾轻舟的唇被他封住,一肚子的辩解都没办法说出来,委屈极了。 第1008章 蔡长亭的闷气 顾轻舟没有贤惠的天赋。哪怕一时兴起,想做个好太太,服侍司行霈舒服洗个澡,最后还是以他一场辛苦结尾。 司行霈是真累了,声音轻若不闻:“睡吧,轻舟……今天真乖……” 似哄孩子般摸了摸她的脸,他就进入了梦乡。 顾轻舟对他的好习以为常,偶然也会特别感动。他疼她疼得太过分,多少是把亲情和爱情一股脑儿全给了她,塞得满满当当的。 她的心自然就被塞满了。 她再次起身,想要亲吻他的唇,吻了再去睡觉。 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就忍不住了。 她一动,他势必要睁开眼睛,浅淡的睡眠又被她打搅了。 顾轻舟有点不好意思,知晓他睡意一直很浅,心疼之余也说:“没必要这样留心,好好睡觉。” 司行霈真是累坏了,唇角微翘,翘起来的弧度也很小。 他说:“睡吧。” 说着,就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司行霈的睡眠仍是很警惕,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也没觉得不妥。 他完全放松的那段时间,就是他刚刚结婚那几天。 然后就出事了。 有了那样的悲剧,他恢复了从前的机敏。 顾轻舟靠在他怀里,不敢再乱动了,进入了梦乡。 司行霈睡意虽然不深,却睡得时间长。第二天没事,他上午没打算起床。 倒是顾轻舟,难得起了个早。 她早起之后,去了叶督军府。 汽车在门口停稳,旁边就有汽车经过,然后车子也停下来。 车窗摇下,蔡长亭那张精致的脸,就出现在顾轻舟的视线里。 他问:“这么早?” 顾轻舟嗯了声:“来送阿妩上学,我答应过她的。” 蔡长亭下了汽车。 虽然二月了,天气还是很冷,日照温暖得有限,蔡长亭却已换了单薄的风氅,轻盈又潇洒。 “我要去的地方,正好也路过叶妩的学校,我送你们吧。”蔡长亭道。 顾轻舟见他这么凑巧,估计是自己一出门,他就派人盯上了她,特意来等她的。 这般用心良苦,送上门等着顾轻舟,顾轻舟自然要用用他的。 她问:“会不会耽误你的工夫?” “顺路而已。我只是约了朋友喝早茶,看些投机的买卖,不去都没关系。”蔡长亭笑道。 早晨的阳光明媚,筛过树梢落在他的眸子里,他眸光流转,熠熠夺目。 顾轻舟也微笑了下。 他们没有进去,叶妩就出来了。 “长亭先生。”叶妩也和蔡长亭打招呼,态度却是不咸不淡,对蔡长亭有点恶感的样子。 蔡长亭知道,叶妩已经被司行霈收买了,也知道他和顾轻舟的争斗,恨起了他。 叶妩不喜欢他,蔡长亭也就很识趣的不与她多搭讪,只跟顾轻舟闲聊。 车子到了学校门口,叶妩进去了,然后给顾轻舟递了个眼色。 顾轻舟是来看情况的。 这些事,只有她们自己明白,蔡长亭虽然察觉到不妥,却也不知详情。 “老师,你回头来接我放学吧?”叶妩扬起脸问。 顾轻舟道:“一定会来的。” 送完了叶妩,顾轻舟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九点,就问蔡长亭:“要去喝早茶吗?” 蔡长亭原本以为,她会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不成想她如此热情亲切。 这肯定是有缘故的。 明知是被利用,蔡长亭在繁复的心绪里,愣是生出几分神往,说:“可以。” “你不是约了朋友?”顾轻舟又问。 蔡长亭道:“买卖上认识的朋友,我到了地方打个电话就是了。” 顾轻舟嗯了声。 他们去了一家早上就开业的茶楼。 这家茶楼在证券行对面,早上经营茶水和各色早点,是最忙碌的。 顾轻舟他们进来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坐满了人。做债券的早上时间很关键,不少人亲自到这边来。 他们坐下时,顾轻舟就看到了刘见阳。 刘见阳不过二十来岁,中等个子,肌肤白皙,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他为人恶劣,外貌却是仪表堂堂,甚至有点书生气。 若单论外貌,很难相信他是个衣冠禽兽。 顾轻舟和蔡长亭在靠窗的桌子坐下,两人叫了茶水和糕点,蔡长亭就问顾轻舟:“你特意来等人?” 他注意到了顾轻舟的目光。 顾轻舟嗯了声:“是的。” “需要我做什么吗?”蔡长亭似笑非笑问她。 在这个瞬间,他隐约是有点生气了。 顾轻舟回眸,笑看他:“咦,不是你非要跟过来的吗?” 蔡长亭一下子就梗住。 不是顾轻舟处心积虑利用他,是他用尽心思跟踪她,她顺势将他带过来而已。 蔡长亭的生气,显得毫无意义。 他只是顿了那么一瞬,就笑起来。他笑得爽朗,故而旁边有人看过来,只怕把他当成了戏子。 这么漂亮的男人,总会叫人产生好感。 刘见阳也看到了。 只是,他并没有走过来,也没有多看,继续喝茶、吃早点。 不管是行事做派,还是外貌表情,刘见阳都是个斯文沉稳的人。 这也就怪不得康暖的父母不信任康暖了。 康暖提出退亲在先,刘见阳发作在后,导致康家二老爷和太太一直以为女儿是为了退亲而诋毁刘见阳的。 刘见阳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他擅长揣摩人心,这点比普通变态要可怕多了。 顾轻舟一边喝茶,一边扬起手。 刘见阳就看到了她的手腕。 顾轻舟的手腕上,有一串钻石手链,那是刘见阳特意送给康暖的,他表情一怔。 他也没多看。 顾轻舟和蔡长亭喝了片刻的茶,就去了债券所。 他们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顾轻舟离开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她,正是刘见阳。 “那个男的跟踪我们,可要处理掉他?”蔡长亭询问顾轻舟。 顾轻舟道:“不用了,继续走吧。” 蔡长亭这才明白:“你特意等他来跟踪的?他是谁?” 顾轻舟简单把刘见阳的身份,告诉了蔡长亭,又说他性格诡异,要当心。 他们去了一家咖啡店。 一进门,就看到康暖正和一个人说话。 那人瞧见了顾轻舟,表情收敛,露出难以言喻的错愕。 顾轻舟也惊讶。 第1009章 暗恋者 坐在康暖对面的,竟是金千洋,金家的大少爷。 顾轻舟跟金家的关系,是水深火热的。自从平野夫人宣布了顾轻舟的身份,和保皇党牵扯过密的金家就暂时停止了对付顾轻舟。 他们内心深处,只怕也在蓄积力量,等着把顾轻舟置于死地。 金千洋今年三十岁了,和叶妩的圈子没什么交集。顾轻舟自己不愿意多结交朋友,她的圈子几乎是重合了叶家的,所以她也不太了解金千洋。 顾轻舟给康家兄妹出主意,第一件事是:激怒刘见阳。 这件事里,刘见阳是个气定神闲的狩猎者,他本身长得又具有欺骗性,早已得到了康家上下一致认可。 康暖和康昱年纪不大,长辈当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自身的话没什么信誉度,光凭他们告状,是没办法让长辈们重视的。 想要对付刘见阳,首先就要把彼此的信誉拉到相等的地步,让刘见阳失态、失控是第一步。 顾轻舟安排康昱去做一些事,同时也安排了康暖。 她问康暖:“你这样漂亮,可有追求者?” 康暖说:“没有太明确的,但不少人对我有好感,这点我知道。” 顾轻舟就让她发出一点信号,意思是想要做点什么,让对她有好感的人主动站出来帮忙。 康暖照做了。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想到买一块名贵的玉佩,想要人帮忙。 康暖是放出风声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主动找她要帮忙的,居然是金家的大少爷金千洋。 金千洋结婚了,儿子都五岁了,也有两房姨太太。 他生得倒是英俊,听闻在外面还有其他女朋友。因他在事业上练达,故而外头的男人们对他感情上的烂账就睁只眼闭只眼,负面评价不多。 金千洋跟康暖也有过接触,对方比她大十几岁,康暖也只当是半个长辈。 不成想,金千洋居然暗恋她。 康暖一张圆脸,挺漂亮的,却谈不上多么艳色倾城。她比较可爱的是,眉心有一颗美人痣。 圆脸,又有美人痣,有人说过她像观音跟前的童女。 金千洋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 他很有分寸,对康暖的关心多于骚扰,这方面来说他还不错。 彼此见面时,金千洋很吃惊,顾轻舟也吃惊,康暖从一开始震惊到现在,此刻表情也是怪怪的。 “八妹,我先走了。”金千洋站起身,冲康暖微笑了下,不看顾轻舟。 他不想当场和顾轻舟翻脸。 太原府这些大族,彼此都是有交情的。他们小辈间的称呼,也是捡最亲昵的那一个来。 顾轻舟就时常听到叶妩叫康昱为“七哥”,不带姓氏。 如今金千洋也叫康暖为八妹,也是最平常不过的叫法。 “好,您慢走。”康暖道。 康暖就把金千洋送到了咖啡店门口。 出了咖啡店,康暖本意是礼貌一下。虽然她只是放出风声,金千洋就主动找了她,还是让她感觉不好意思。 金千洋是主动的,可康暖的目的却是利用他。 人家跟她无冤无仇,还对她有一番情谊,康暖利用他的时候,心里是发虚的,又见他变了脸,才送到门口。 她送金千洋出来,倒是满腔的善意和愧疚。 不成想,金千洋却不着急走了,只是邀请她:“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玉石?首饰铺子里的玉,最好不要买。不是贵,而是买不到真正的好东西。” 康暖支吾着,没个准话,她又不是真的要买玉。 金千洋却不明白。 他对康暖一番心思,一定要借机表露,哪怕康暖已经订婚了。 他不知内情,只当这次是个机会,好不好的都要把心思告诉她,故而他不肯错过。 他再次邀请,就是不走。 这么拖着,康暖的余光就瞥见了街角的刘见阳。 刘见阳是跟踪顾轻舟来的,他料想顾轻舟肯定认识康暖。 故而康暖和人家坐在咖啡店里,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康暖热情送人家出来,他也瞧见了。 康暖和金千洋说个不停,快十几分钟也没走,两个人站在门口,似浓情蜜意,刘见阳更加瞧见了。 他眼神阴冷。 康暖做这件事时,内心挺煎熬的。她一边告诉自己:“是金千洋约我的,他自己想要占便宜也说不定。” 一边又想,“可我到底把人家当棋子,如今他又不肯走,会闹起来的吧?” 她的表情挺痛苦的。 金千洋说了半晌,见状就道:“八妹,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着,就把手放在了康暖的额头,想看看她是否发烧。 他这个举动,是一种试探。 若康暖没太拒绝,就说明有戏;若康暖生气了,他也可以解释说是关怀她,进退都有度。 不成想,他却听到远处一声低喝:“放手!” 金千洋诧异回头,就看到一个人一阵疾风似的奔向了他,然后一拳砸在他的面上,他眼前剧痛,两眼发花,逐渐看不清楚了。 他站立不稳时,又感觉有很重的脚踢在他身上。 金千洋失去了先机,被打晕了。 咖啡店的侍者们跑出来,把发狂的刘见阳拉住,都被刘见阳打了几下。 刘见阳疯了似的打金千洋,回手一巴掌扇在康暖脸上。 康暖被他打得脚步踉跄。 一旁的经理没动手拉架,此刻才震惊,感觉这男人太拙劣,上前就把康暖挡在身后,对刘见阳道:“你怎么打这位小姐?” “我就是要打死她!”刘见阳双目赤红,抬脚就踹经理。 大门口乱成一团,经理和侍者们都跟刘见阳打了起来。 康暖回神般,急匆匆跑远了。 顾轻舟和蔡长亭也瞧见了这一幕。刘见阳打康暖的时候,他们俩才到门口,却被侍者和看热闹的客人挡在后面,没看到。 蔡长亭个子高,瞧见了康暖早已逃走,故而一把拉住了顾轻舟的手,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出了后门,顾轻舟就甩开了蔡长亭的手。 蔡长亭的掌心,似乎还有她肌肤的柔腻。 顾轻舟对他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找康暖。” “我送你。”蔡长亭道,“你们今天是闹什么?总不至于又是对付金家吧?” “不是,我也不知道金千洋居然对康暖有这心思。”顾轻舟道,“这次真没有针对金家。” 蔡长亭自然是不信的,只当顾轻舟全部计划好了。 第1010章 破土而生 康暖这次的一巴掌,挨得很重,而且是左边的脸,当即红肿了。 她想起刘见阳第一次打她,左右两巴掌,也是把她的脸打得红肿了起来。 可那时候她在刘家,刘见阳的父母铁了心要替儿子阻拦,死活拉着康暖不让走,还拿冷毛巾给她敷上。 那两巴掌很疼,却没有重到五指痕迹清晰的地步,又被刘家缠住了大半日,肿消了大半。 她原本就是圆嘟嘟的脸,回家之后跟父母说挨了打,她父母愣是没看出端倪,只见她眼皮哭肿了,就把那些浮肿都算成是她哭过的缘故。 如今却不同了。 刘见阳是在大街上打了她,而且下手极重,她脸上落下痕迹不说,又有路人和咖啡店的人作证,康暖立马跑回了家。 她没有去找父母,而是去了姑姑那边。 整个家里,最有担当的就是姑姑。虽然姑姑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却也不会对侄女的难处不管不顾。 姑姑正好在家。 瞧见这样,姑姑先吓了一跳,急忙问:“谁打了你?” 康暖珠泪双抛,就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她和金千洋在咖啡店见面,光明正大,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他们俩家最近闹僵了些,可那是生意上的断绝,家族中的其他人,并不是完全撕破了脸。 就像长房和金家的四房,私下里还是会有来往的。 金千洋比康暖大十来岁,虽然是同辈,当叔叔也担得起。 如今这世道,已经开化明主了,康暖说破天去也没有理亏。 若刘见阳闹脾气,康芝倒是能理解,可打人就诡异了,而且有点暴烈过头,将来只怕非善茬。 谁能想到呢? “还翻了天吗?”康芝大怒,喊了佣人备车,又对康暖道,“就在这里等着,姑姑去刘家讨个说法。” 康暖想起她父母的态度,再想起姑姑的态度,心中酸涩得厉害,抱住了姑姑的腰:“姑姑,你相信我!” “你从不撒谎的。”康芝道,“从小到大,你没有说过胡话。” 康暖哭得更加厉害。 康芝就去了趟刘家。 刘见阳还没有回来,刘家的老爷太太脸色却不好,他们都有种惧色和忐忑,这神气到好像是被人抓了现行。 康芝擅长察言观色,多年的商场经验,让她一下子就明白:这不是刘见阳第一次打康暖。 如果是第一次,刘家父母会吃惊,难以置信的辩驳,甚至会说出各种理由。 他们没有。 刘家太太说:“姑奶奶,加一门婚姻不容易,我们这就去给亲家赔罪。” “只赔这次的罪吗?”康芝厉色问。 刘家太太立马没了主见,唯唯诺诺说:“要赔的,上几次的都要赔。” 康芝一颗心,顿时就泡在冰水里,整个人冷得牙关打颤。 她侄女还没有嫁过来,就挨了好几次打,若是嫁过来的话…… 看刘家长辈这软弱无能的样子,根本没办法给康暖做主,康芝心惊肉跳。 她立马回了家。 回来不顾其他,她先去找了康暖,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几次了,他第几次打你了?”康芝着急问。 康暖这时候反而镇定了,生怕自己哭哭啼啼说出来的话,没有信服力。 既然姑姑能接受,她就要全部告诉她。 于是她把刘见阳羞辱她的经过,都告诉了姑姑。 康芝胆战心惊听完了,说:“走,去告诉你父母,给你退婚。” “他们不相信。”康暖道,“姑姑,不值得费这个劲儿。我告诉姑姑,是希望姑姑能帮帮我。” “……除了退婚,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帮你?”康芝还以为,康暖是想委曲求全。 不成想,康暖压低了声音:“还可以除掉他。” 康芝一震。 她诧异看着自己的侄女,圆脸的少女看上去娇憨忠厚,而且软弱可欺,不成想竟是这般果决。 人不可貌相。 康暖道:“姑姑,你能不能帮我?” “要怎么帮?”康芝问。 康暖就把她的想法,都告诉了康芝,请康芝帮个忙。 康芝突然问:“是谁在背后替你出谋划策?” 康暖道:“没有人。” “暖暖,你还找了其他人帮忙吗?”康芝又问。 康暖不想把朋友都拖下水,故而摇摇头。 她哀求姑姑,请姑姑一定要帮忙。 康芝答应了。 故而,康芝带着康暖去了趟二房,见到了二老爷和二太太。 她当着兄嫂的面,说起康暖:“今天我抓到她逃学了,瞧瞧她这脸……” 二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自己的闺女,二太太还是很疼孩子的,她相信刘见阳,不过是自以为那女婿不错,她都是为了女儿好,并非要把女儿推入深渊。 康暖在父母面前,没了信誉,她就只能依靠她姑姑了。 “和谁打架了?”二太太焦虑问。 康芝就道:“不是和谁打架,是被人打了。我早上出门,就在咖啡馆门口瞧见了她。 她和金千洋见面,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刘见阳就冲了上前,又打金千洋又打她,你们瞧瞧!” 二老爷震惊,二太太亦然。 夫妻俩都看着女儿,同时问:“你做了什么?” “不管孩子做了什么,这动手打人的习惯可不好吧?你们要不要带着暖暖去刘家问问?她这伤还没好呢,有铁证。”康芝说。 二太太立马道:“走,去刘家。” 她突然之间有点狐惑,之前康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二老爷却留了个心眼。 康暖一直不说话。 她若是又哭又闹的,二老爷和太太肯定不相信她,此刻她心灰意冷,而且做派完全变了,让两位老人家心中起了猜测。 “这一巴掌,算是我挨过最值得的一巴掌。”康暖在心中想。 她不顾纷乱的父母,自己回房了。 回到了房间,傍晚的时候她七哥悄悄来了。 “如何?”康昱问妹妹。 康暖就说:“家里办妥了。姑姑已经知道了,爹爹一直嫉妒姑姑,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不肯叫姑姑看笑话,他会去查清楚的。” 就是说,父母那方面,会有进展的。假如他们依旧糊涂,康暖就绝望了。 “七哥,你的事呢?”康暖问。 康昱道:“我晚上还要出去一趟,应该没什么问题。” 晚饭之后,叶妩来了趟顾轻舟的院子。 她和康暖通过了电话,也见到了康昱,就把计划告诉顾轻舟:“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 顾轻舟颔首。 她们正说话的时候,门铃响了,康昱走了进来。 康昱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我可能坏事了。”康昱道。 叶妩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第1011章 司行霈的质问 叶妩担心看了眼康昱。 这个计划是顾轻舟制定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中。 若一个环节出错,剩下的其他步骤可能会被打乱。 顾轻舟无条件帮助康家,叶妩真怕康昱闯祸,辜负了老师的心血。 “别着急,坐下慢慢说。”顾轻舟道。 康昱坐下,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二月的夜,还是这样冷,跟寒冬腊月没什么区别,刺骨的风一阵阵往身上灌。 康昱浑身像浸在冷水里。 他喝了一杯热茶,这才道:“我打断了刘见阳一条腿。” 顾轻舟让康家兄妹去激怒刘见阳,先让刘见阳露出马脚,康家的大人再出面时,刘见阳心中越发没底,就会越错越多,最终自寻死路。 康暖和追求者见面,是激怒的第一步;康昱派人绑架刘见阳,是激怒的第二步。 顾轻舟只是让康昱绑架刘见阳,不是杀了他。 一旦绑架了被杀,刘见阳的叔叔会查。这些蛛丝马迹,是经不起查的。一旦查到了康家头上,彻底得罪了刘见阳的叔叔,康家前途堪忧。 所以,刘见阳只能自己作死,而不是被杀死。 康昱绑架了他,用黑布罩住了他的头,却见他骂骂咧咧,说话极其难听,康昱就想起暖暖受过的那些委屈,一时间心中愤怒。 年轻人的愤怒,无法自控。 康昱越想越气,就忍不住拿了门栓,使劲打刘见阳。 他也怕打死了刘见阳,故而专门打一条腿,把那条腿都打得转了个弯,隐约是多处骨粉碎了。 只怕接不好。 “……我当时太生气了,出来之后脑子才清楚。老师,现在怎么办?”康昱问。 顾轻舟道:“无妨的。” 她口吻轻松。 康昱立马紧张盯着她,想看看她的表情,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讥讽的。 顾轻舟的眼仁很黑,故而显得眼波明亮,双眸妩媚。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很安静,表情也随和,没有半分的着急或者生气。 她是认真的。 康昱松了半口气。 “你的目的是激怒他,只要不打死,打断了腿他更加受怒。”顾轻舟道,“也不要过意不去,刘见阳手里的人命可不少。 虽然你妹妹没死在他手里,别人的妹妹却是死了好几位,他们家的女佣人简直连低等妓女也不如,被折磨致死的有好些。” 康昱听到这里,心中又添了悲愤,说:“我应该一刀捅死他!” “那就太招摇了。”顾轻舟说,“好了,你做得不错。善后如何?” “他们都回去了,没留下任何把柄。”康昱道。 帮助康昱去绑架的,都是顾轻舟从岳城带过来的那一批密探,他们身手灵活,而且非常懂得反侦查,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很好。”顾轻舟道,“你是过来接阿妩的,两人一块儿回去吧,都镇定点。” 康昱道是。 叶妩就跟顾轻舟告辞。 看着他们离开了,顾轻舟打了个哈欠,起身上楼去了。 司行霈还在房间里,整理一些文件。 他需得整理妥善,因为过几天他要回平城了。 最近平城没有扩张地盘,都是在搞演习和固防。 司行霈该做的都做过了,如今他在不在都是一样,手下已经培养了一大批干将。 他在为北进做准备。 “要不要一块儿回去?”司行霈问,“我这次还想路过南京,去看看督军。” 他说这话时,口吻温柔,而且带着几分旅游的闲适,顾轻舟却听得毛骨悚然。 他是催命去了。 他把信都交给了司督军和司夫人,就是要折磨他们,让司督军承受极大的痛苦和内疚,让司夫人活在惊恐里,无法安宁。 顾轻舟不敢在这件事上说任何一句话,因为她没有立场。 司行霈的母亲去世了,就是司督军的失察,也因为司夫人的恶毒。 他不仅把信交出去了,他还时不时去晃荡一圈。 司夫人这会儿,只怕天天担心司行霈杀她,也担心司督军杀她。 司琼枝肯定也知道了。 顾轻舟想一想,都感觉南京那批人现在活得水深火热。 司行霈再次去,无非是让他们更加痛苦。 “我不去了。”顾轻舟道,她的声音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不想让司行霈听出什么误会。 “我得把康家这件事摆平。摆平了此事,二宝和康晗的婚姻就算是定了,康家欠了我极大的人情。”顾轻舟说。 司行霈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他走过来,高高大大立在顾轻舟面前,挑起了她的下巴,问:“你觉得我过分?” “不。”顾轻舟立马道。 人不能做骑墙派,有时候就需要站队。而站队是需要勇气的。 顾轻舟在和司行霈结婚的时候,就承诺过此生哪怕是下地狱,也要陪同他。 故而她永远站在他这边。 他作恶,她就是帮凶;他杀人,她就是刽子手。 “司行霈,我从不觉得你过分。我对督军的感激之情,比你深厚,我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顾轻舟道。 这是实话。 司行霈对司督军是没什么特殊感情的,这也是他母亲去世后遗留下来的问题。 和司行霈相比,顾轻舟的感情倒是更重一些。 “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顾轻舟道。 哪怕是刻薄,哪怕是作恶,她也支持,这是她的选择。 司行霈箍住她下颌的手略微放松,顺便再次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吻了下。 临睡前,顾轻舟侧躺着,满头青丝铺陈在身后,司行霈就把头搁在她的发间,嗅着她头发里洗发香波留下来的玫瑰清香。 他凑得很近,声音嗡嗡从她发间传出来:“轻舟?” 顾轻舟唔了声。 “我还没有查到司慕和芳菲的死因,可他们到底是死在了我的地盘,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我打算放过蔡景纾,不亲手杀她,督军也是。”司行霈道,“你觉得呢?” 顾轻舟沉默。 她有点害怕。 若这是试探的话,她回答错了,司行霈就会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司行霈无时无刻不偏袒她,而她却无法真心实意做到这样,她想想也替司行霈寒心。 故而她没有接话。 司行霈却扳过了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又问了句:“你觉得呢?” 第1012章 心软 司行霈对顾轻舟素来是疼爱至极的,也是宽容的。 可此刻,他愣是想闹点脾气。 他的心,一半装着他的理想,一半装着顾轻舟,对待其他人和事,他冷血又残忍。 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 上次回南京,司督军正好是过周末。可能是太忙了,司督军胡子没有刮,又是周末闲散在家,穿着宽松的睡袍。 司督军到底上了年纪,胡子半花白,睡袍让他看上去比平日臃肿些。 那模样,简直像个落魄失志的可怜虫。 司慕和芳菲去世后,司督军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精神状态也不好。 司行霈的母亲死了多年,那些比海还深的仇恨,似乎只是心头的执念。等这个执念得到了解答,他好像豁然轻松了。 司督军若还是那么威风八面,他或许要把他折磨致死。 然而,司督军老了,憔悴了,虚弱了,司行霈的心中不是滋味。 他竟有点下不去手了。 司行霈每每想起父亲的白发,想起芳菲就死在平城,他心中总是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之所以闹脾气,就是他心软了——这心软会辜负他母亲,让她白白惨死。 可他又想到,母亲到底是自杀的,自己一时间想不开。 这样一想,更觉得不孝。 然而,孝道也可以给父亲…… 司行霈这一向不愿意回忆南京的种种,因为这些会让他痛苦。替别人考虑的情绪,司行霈从前没有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故而就闹了脾气。 司行霈希望顾轻舟劝劝他,又害怕顾轻舟真开口劝他,可顾轻舟那么乖巧敏锐,她果然沉默——这一点,也让司行霈起了脾气。 总之,他心情很不好,就连他最疼爱的顾轻舟,他也莫名其妙想要她拿出点勇气来,说一两句真心话。 他将头脸埋在顾轻舟的发间,脸贴着她的耳根,轻轻去吻她的耳朵。 “轻舟,你觉得呢?”他又追问。 顾轻舟当时没明白司行霈心中这一圈圈的复杂思绪。 她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起,顾轻舟起床下楼时,走到司行霈书房门口,听到副官在问他:“师座,先去南京,还是先回平城?” 司行霈道:“回平城。” 副官又说:“师座,可以先去趟南京,政府那边还有几个文件要去签署一下,正好再带回平城。” 司行霈却突然发火了:“先回平城,去安排吧!” 副官缄默了,行礼道是。 顾轻舟在这一个瞬间,才醍醐灌顶般,明白他昨晚的异样。 他不想回南京。 他没有试探,也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想要放过司督军和蔡景纾,却又感觉这么做了对不起他母亲,故而他犹豫不决。 顾轻舟总感觉这件事是个忌讳,不愿意多谈。 此刻她明白了司行霈的心情,就走进了书房。 “下去吃饭吧,早饭做好了。”司行霈随口对顾轻舟道,说着又去整理文件,不怎么看她。 顾轻舟就走到了他身后。 她环住了他。 她的面颊贴在他的后背,尼龙料子的军服有点硬、有点冷,顾轻舟微微打了个冷战。 这么亲昵一抱,司行霈所有的怒气都没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托起她的腰,将她抱坐在书桌上,司行霈低头就吻了吻她的唇。 顾轻舟道:“司行霈,放过督军吧?五十曰艾,艾知天命,他已经过了五十岁,可以自称是个‘老人’了。 到了‘老人’这个年龄段,就跨越了种种界限。从前犯下的错,也该被原谅,是不是?” 她抬眸,看着司行霈。 果然,司行霈眼底没有愤怒,而是流光闪动,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很快把这种轻松敛好。 顾轻舟又道:“督军一直很维护我,若不是他帮忙,我当年就没办法在顾公馆立足。若不是督军,我哪有资格和顾家拼?” 她只说司督军。 顾轻舟很清楚,司行霈想要原谅的人,也只是司督军。 不是他觉得司督军的罪孽浅,而是司督军乃其生父。 父亲,总有种特殊的意义,况且这个父亲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顾轻舟也想到了司慕和芳菲。 那是两个活生生的生命,是司督军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可这两条命没了,似斩断了司督军存在的另一种意义,他原本就过得很艰难。 “我们这样不好。”司行霈慢慢道。 顾轻舟不明就里。 司行霈说:“好心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顾轻舟把脸,贴在他的面颊上。 司行霈道:“轻舟,我希望自己积点德。”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的话可笑,道,“像我们这样的军阀,想要说积德是在自欺欺人。” 语无伦次的,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软。 情绪就是这样的,一旦松懈就一泻千里,拦也拦不住。 司行霈已经心软了。 “我们都会改变,想要的东西未必就是正确的。可既然想要了,就去做。”顾轻舟说,“你从前也这样。” 放过司督军,对背负母仇的司行霈来说,未必就是正确的,可他想要原谅的话,也无可厚非。 顾轻舟想起一句儿女情长的话来:很重要的人,已经失去了一个,难道要因那一个的失去,而再失去另一个吗? 司行霈在这个瞬间,似乎也是如此考虑的。 他抱着顾轻舟,心中浮起的,是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 他也做错过事情。 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虽然是保皇党的人,可他们养大了她,他那时候雷厉风行,没考虑顾轻舟的感情。 他做错了,顾轻舟也原谅了他。 “结婚的时候,我就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以后要做个好人。”司行霈凑在顾轻舟耳边低喃,“做了好人,老天爷才会善待我的家人。” 于是,他做了决定。 司督军和蔡景纾,就让他们活在自己的罪孽里吧。 司行霈不会杀他们。 至于那些罪孽,甚至恐慌,是否会害死他们,司行霈就不考虑了,他不打算动手了。 这是他最大的仁慈。 他抬起头,对顾轻舟说:“等你处理完这件事,我们一起回平城,我想带着你去给姆妈上柱香。 我要告诉姆妈,这件事结束了,以后我们都心平气和过日子,请她保佑你,一辈子平安遂顺。” 第1013章 禁忌 顾轻舟原想着清明节回去的。 不单单是要去给婆婆扫墓,还有她的师父、乳娘,司行霈的祖母,甚至司慕和芳菲…… 顾家的墓地,顾轻舟只是派人去,自己并不打算露面。 她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司行霈。 “你回平城吧,等空闲了再来。”顾轻舟道,“清明节的时候来接我。” 司行霈沉吟了下。 他依照原计划,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太原府,回到了平城。 顾轻舟则去了趟康家。 她没有去找康暖兄妹,而是去看了二宝。 二宝住在康家的外院。 康家有个先生,专门教康家男孩子一些拳脚功夫。功夫很浅薄,仅仅是炼体,让身子强壮些。 二宝也在其中。 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格外灵敏,故而挥拳撸袖娴熟之极,康家的小孩子想要捉弄他,都失败了。 于是,他们怀疑二宝是装瞎子。 “二宝?”顾轻舟喊了他一声。 二宝就急忙跑过来。 顾轻舟还担心他被台阶绊倒,不成想他娴熟无比的上来了。 她有点诧异,就问二宝:“你现在能瞧见么?” 二宝道:“能。” 顾轻舟又惊又喜,心中一阵阵的荡漾,道:“真的?” 后来姐弟俩坐下,顾轻舟才知道二宝能看到很模糊的轮廓,却没办法看得太清楚。 仅仅是这点轮廓,就足以让二宝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二宝脑子是迟钝的,可五官却是敏锐的,顾轻舟时常觉得,老天爷真的很公平。 顾轻舟问他:“要回去住吗?” 二宝摇摇头:“我喜欢这里,他们家的菜好吃。” 顾轻舟问:“咱们家的菜不好吃吗?” “没有晗晗家的菜好吃。” “为何?” “晗晗说的。”二宝道。 顾轻舟:“……” 她和二宝交谈了一会儿,又去见了康三太太,询问二宝可打扰了康晗上学,康三太太说没有。 顾轻舟又问,可需要她送些东西来,康三太太笑道:“康家什么都有的,司太太。” 顾轻舟这才作罢,自己回家了。 傍晚时分,叶妩再来到了顾轻舟这边,把事情的进展告诉了她。 “刘见阳住到了医院,医生说他的腿伤是有限的,可以接骨。”叶妩道。 康昱那般凶神恶煞,下手其实并没有多重。 他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做不出太恶毒的事。 叶妩有点遗憾:“可惜了。” 顾轻舟拍了下她的肩膀。 刘见阳在医院住了两天,他父母泪眼婆娑,很担心他的腿,刘见阳却坚持要出院。 医生阻拦,刘见阳就骂人,态度非常恶劣。 正好康暖的父母去医院看望他。 瞧见他这模样,康二老爷和太太倒是一怔,从未见过他这般凶恶。 “……暖暖说,你打了她,可是真的?”康二老爷问。 刘见阳又开始痛哭:“我当时情绪不好,只是想打经理,没想到打到了暖暖,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他又开始讲述康暖和金千洋的不规矩。 他的描述里,好似康暖和金千洋完全勾搭在了一起,几乎要被他捉奸成双了。 可这件事发生在咖啡店门口,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金千洋又是有妇之夫,康暖绝不会如此。 刘见阳这席话,太欠考虑,反而没什么可信度。 康家二老爷和太太从医院出来,就对刘见阳改观了:“他诬陷暖暖的时候,口下一点也不积德。” 他们两口子又去问了咖啡店的人。 经理就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康暖和金千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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