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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声音里没什么温度,甚至冷漠得厉害。 蔡长亭只当听不懂。 屋子里没有开大灯,只是她床头一盏电灯。她在屋子里久了,大灯会伤及她的眼睛。 “还疼吗?”蔡长亭问。 顾轻舟摇摇头。 “夫人说了,请医生到家里来打针,明天就不用去医院了。”蔡长亭说。 顾轻舟不咸不淡:“挺好的。” 她看上去很静默。 蔡长亭就想:“她肯定是怀疑了。既然她不肯走,说明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害她的。” 然后蔡长亭又想:“她只怕是知道了,因为我和夫人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她。” 如此想来,顾轻舟留在这边,似乎是想要摸清楚平野四郎的底细了。 蔡长亭在这个瞬间,想到了阿蘅的死。 平野四郎出身不错,运气也不错,可平心而论他是个没有大才的军人。他才能平平,胆量也平平,若不是他父亲的人脉支撑着,他也没如今的地位。 若他真的惹恼了顾轻舟,顾轻舟想要收拾他,倒是可以做个神不知鬼不觉。 “这边的女佣被辞退了,章嫂你习惯不习惯?”蔡长亭问。 顾轻舟道:“她很勤快。” “若你不习惯,我送你到司行霈那边去吧。”蔡长亭道。 顾轻舟倏然抬眸。 她的眼睛乌黑,台灯橘黄色的暖芒落在她眼里。她是突然睁大了眼睛的,光亮尽收眼底,是个流光溢彩的样子。 她微微笑了下。 这一笑,蔡长亭就差点想要咬自己的舌头。 他总是要把她接过来,现在却要送她走,不是摆明了告诉她,她这次受伤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吗? 她也许只是猜测,现在却证实了。 “……不过,那边也没人,到底不方便。”蔡长亭又道。 顾轻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蔡长亭说什么,她都是沉默听着。 佣人端了晚饭进来。 顾轻舟的晚饭很清淡,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清汤面。 蔡长亭坐在旁边。 顾轻舟端起碗,胃口还不错的吃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面吃完了。 佣人端水给顾轻舟漱口,蔡长亭一直也没走。 顾轻舟就问他:“有话跟我说吗?” “想带你去散散步。你的伤不重,可以活动,要不然反而淤积了。”蔡长亭道,“今天晴了整天,天气还不错。” 顾轻舟看了眼外面。 窗棂吹进来的风,反而比屋子里的空气暖和。 春天暖一阵冷一阵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顾轻舟的确是躺了一整天,脑壳都疼了,而且她蛮好奇蔡长亭想要做什么。 故而她道:“好,你先出去等一下, 我换身衣裳。” 蔡长亭点头,退到了堂屋。 顾轻舟也很快出来了。 她只是添了件外套。皮草的外套很长,她单薄身子落入其中,像是裹粽子似的。 蔡长亭哭笑不得:“没这么冷。” “一冷一热的,我别感冒了才好。”顾轻舟说,却执意要穿着这件皮草大衣出门。 她走得很慢,蔡长亭也慢。 夕阳快要落尽了,被红霞染透的天际露出青灰色,夜幕就要降临。 府里亮了路灯。 路灯疏疏郎朗的,光线也是稀薄浅淡,不比天上的月华明亮多少。 顾轻舟和蔡长亭就是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到了大门口,再从大门口返回。 他问顾轻舟:“累吗?” “不累。”顾轻舟说。 回廊的尽头,有一段往下的台阶。 顾轻舟这个样子,往上容易往下难,故而踌躇了下。 蔡长亭上前,说:“来,我搀扶你。” 他果然伸手,将顾轻舟搀扶稳当了,扶下了台阶。 他这么一搀扶,手肘碰到了顾轻舟的腰侧,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顾轻舟要穿这么厚的皮草大衣了。 到了台阶下,他一个愣神的功夫,突然紧紧抱住了顾轻舟。 第1020章 拥抱 春寒料峭的夜,风仍是寒的,有点干冷从耳侧滑过。 顾轻舟身上却一热,因为皮草大衣被拥抱的人挤过来,贴在她的身上。 她在这个瞬间,想到了一件事:蔡长亭是不是把她当成了阿蘅? 光线暗淡,她和阿蘅的容貌那般相似,他是否情绪起伏? 蔡长亭的拥抱,约莫十秒。 谈不上长,也谈不上短,一个好似失控又努力控制住了的拥抱,带着诡异的气息,慢慢散开了。 “怎么了?”顾轻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漂亮明亮,似漆黑夜空中的繁星。眼波一转,如清泉泠泠,非常的清澈好看。 除了漂亮,没有其他情绪露在脸上,蔡长亭笑了笑,说:“你带了枪和刀。” 顾轻舟跟他出门散步,怀里却带着枪,还有一把短刀,所以她穿那么厚的皮草大衣。 “这么害怕?”他又道。 顾轻舟立马没了情绪,面无表情道:“我不想被咬第二次。” 蔡长亭道:“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咬第二次的。” 顾轻舟似笑非笑。 蔡长亭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带着顾轻舟走了一圈,就送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次,到了院子门口,他就停住了脚步,没有送到里面去。 顾轻舟推开院门,尚未迈步进入时,蔡长亭隐没在黑暗中开口了。 他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泛出一点稀薄嫩绿的虬枝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路灯光线,故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说:“轻舟,我有时候会想起阿蘅……” 这是第二个解释。 他拥抱了她,却要做出最合理的解释,第一是因为发现了她身上的武器,想要确认;第二是想起了阿蘅。 “节哀。”顾轻舟道。 她提到阿蘅的时候,语气那样的淡漠,蔡长亭就会格外欣赏她。 他时常对邪恶的东西着迷。 只是,他尽可能遏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端倪,否则会引起旁人的恐慌甚至鄙视。 可他的确很热爱。 他欣赏顾轻舟,不是因为她多好,而是因为她够坏。 她邪恶起来的时候,魅力十足,让人忍不住沉沦下去。 爱一个人,多半是被她的优点吸引,哪怕再坏的人,也有片刻的光芒时,就会被人所爱。 蔡长亭今年也二十六七岁了。二十几年不长不短,见识却足够了。他认识很多人,爱慕他的女人甚至男人,多不胜数。 他从未动心。 动情倒是有过,可不动心。那时候他就想,爱情怕是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并非每个人都有。 直到他遇到了顾轻舟。 遇到顾轻舟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爱什么样子的人:他爱上了顾轻舟身上那股子邪劲! 她聪明得邪乎,也狠辣的邪乎。 当然她也有点小善良。 就像顾轻舟爱司行霈那样,会特意去忽略他的恶,只爱他的善。 蔡长亭爱顾轻舟亦然,他会尽可能不去想她的善良,只感觉她是个邪恶的小东西。 邪恶阴毒,一想起心中就有涟漪一圈圈荡开,情不自禁的心旌摇曳。 他咬唇,有志在必得的决心。 “晚安。”他说。 顾轻舟嗯了声,这才往屋子里走。 她不是个自恋的人,而且对蔡长亭充满了警惕,故而她从未想过蔡长亭是否爱上了她。 女人的心思会很奇怪,当她认定一个人爱她时,就会觉得这人没有危险。 蔡长亭是有危险的,而且非常危险,所以顾轻舟不会自作多情。 她撑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女佣给她擦脸洗手,顾轻舟脱了外套,刀掉在地上时,女佣捡起来放在桌上,表情都没动一下。 顾轻舟心想:这个女佣倒是不错,终于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她还想弄清楚平野四郎的动向,要不然她就回司行霈那边的院子了。 顾轻舟这边准备睡下,蔡长亭却去了平野夫人那边。 “……他派人监视轻舟。”蔡长亭道。 他,是指平野四郎。 平野四郎一直寡言淡漠,因为顾轻舟没有侵犯过他的利益,直到刘见阳这件事。 刘见阳的叔叔,算是平野四郎背后扶持的,这是平野四郎的功绩之一。 平野四郎天赋不佳,一切平平,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件事,得到了军部的赞赏,不成想都化为泡影了。 他记恨叶督军。 记恨的同时,他也打听出是顾轻舟的计划。 她为了拯救一个小女孩子,毁了平野四郎的心血。 平野四郎的小心眼发作起来,再也收不住了。 “他一帆风顺到了今天,从前有他父亲的人脉和势力,后来有您帮衬他,他没有受过挫折。”蔡长亭慢声道,“我怕他犯下更多的错。” 平野夫人也沉吟。 顾轻舟对平野四郎是没有任何好感的,甚至谈不上包容之心,毕竟平野四郎是异族人。 一旦平野四郎犯在顾轻舟手里,他就是阿蘅那样的下场。 平野夫人需要这个丈夫——这是身份和屏障,也是遮掩物。 “让轻舟去司行霈那边住吧。”平野夫人淡淡道。 “她不肯走。”蔡长亭说,“她起了怀疑。” “怀疑?” “她散步的时候,身上带着枪和刀,她已经知晓那狗是故意咬她的,所以她会报复回来。”蔡长亭说。 平野夫人蹙眉。 顾轻舟这性格,真够讨厌的。 而蔡长亭不觉得,他就是喜欢她这些邪恶的做派。 “那就让她赶紧走,免得不可收拾。”平野夫人最终道。 继而她又叹了口气。 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平野四郎的性格,平野夫人早已摸透了。她可以搞定他,驯服他,甚至把他的挫折转化成胜利。 她唯一无法控制的人,是顾轻舟。 翌日,蔡长亭拎了礼物。 这是他特意派人去山东弄回来的礼物,他送给了顾轻舟。 “……是阿胶,你也补补身体,你太瘦了。”蔡长亭道。 顾轻舟说:“我最近吃了很多大补之物,我怕过度了。” 蔡长亭道:“阿胶无妨的。” “阿胶不是驴皮熬制的,添了无数的药材吗?论起来,还是人参更简单,或者燕窝。”顾轻舟道。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太想要蔡长亭送给她的阿胶。 蔡长亭还是放下了。 顾轻舟就喊了章嫂,对她道:“你把这个,送给夫人吧,就说是我孝顺夫人的。” 第1021章 秘密 顾轻舟不想要蔡长亭的阿胶膏,全送给了平野夫人。 蔡长亭又派人送了燕窝过来。 他送的是生燕窝。 “……原本想炖了送过来,怕你不肯吃,觉得我要害你性命。”蔡长亭道。 顾轻舟说:“糊里糊涂的话,我是那种小气之人吗?” 她这次倒也放心,燕窝就让佣人炖了吃。 叶妩最近忙,和康昱是蜜里调油。 经过康暖这桩事,康昱好像一夜间长大了。 男人转了小孩子的性格,从此就顶天立地,像个大人样儿了。他想起叶妩的种种好处,知晓对方肯为了他和他的家人出生入死,越发疼爱叶妩。 哪怕偶然的不痛快,他也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忍了下来。 如此一来,两个人再也不闹脾气,也不吵架,康昱疼叶妩疼得不行了。 叶妩真正开始享受爱情的甜蜜,竟忘了顾轻舟。 等她想起来时,顾轻舟的腿伤差不多好了。 “是谁下手的?”叶妩问。 叶妩自从认识了顾轻舟,从前她父亲替她们挡下的阴谋和丑恶现实,她都见识过了。 见识得多了,如今练达极了,完全褪了少女的稚嫩。 之前那怪异的性格,如今想起来有点可笑,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军阀门第的小姐——该温柔就温柔,该严厉就严厉,比以前高明了千百倍。 顾轻舟平白无故在院子里遇到了狗,叶妩断定有人搞鬼。 “什么呀!”顾轻舟笑了,“若是想要杀了我,难道用狗咬就能咬死吗?” “怎么咬不死呢?我就听说过恶犬把人的脖子咬烂的。”叶妩道。 她自己说完,顾轻舟尚未表示,她先打了个冷战。 越想越可怕。 顾轻舟说:“没这些事。” 她自己熬制了活血化瘀的药,大腿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被狗咬过的地方也只剩下痕迹,故而她能正常走路。 天气终于转好了,桃花竟像是一夜间盛绽了千百树。 风过,树底落英如雨,似锦缎铺地般,奢华又美丽。彩蝶翩跹,在花丛里穿梭,春天热闹了起来。 顾轻舟的皮草大衣,也收了起来,她换上了旗袍和呢子大风氅。 又到了周末,仍是晴朗温暖,康暖约顾轻舟等人去吃西餐,今天她请客。 饭后,几个人又去看电影。 在电影院门口,康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正巧叶妩也认识,两个人就立在门口聊天。 这么一聊天,把电影给耽误了。 等他们进来时,电影到了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挺精彩的,出来的时候,叶妩就很遗憾:“前面没看到。” “我说给你听。”康暖道。 康昱说:“有什么打紧的?你们先去咖啡店坐一坐,我们再去把前面的看完,顶多半个小时。” 这场电影是最热销的,前面一场才结束十分钟,第二场又开始了。 康暖最近心情极好。 人心情好的时候,就缺少点敏感和瞻前顾后。反正等半个小时而已,也不值得什么,对方是她的哥哥和嫂子呢。 果然,她随着康昱又买票进去了。 顾轻舟和康暖就去了对面的咖啡店。 “阿妩变了好多。”康暖对顾轻舟道,“我们俩打小就认识,她能有现在的脾气,多亏了你。” 顾轻舟微笑:“这是她原本的性格。” “是啊,从前的糗事太多了,都遮掩了本性。”康暖道。 康暖圆圆的脸,应该天真烂漫,可她说话的时候老气横秋。 她也是经历了一些事。 康暖对顾轻舟道:“有个秘密,我没有告诉阿妩和七哥,他们正高兴呢,没得让他们扫兴。” 顾轻舟看了她。 康暖声音更低了:“你是他们最亲近的人,我得告诉你。” “好,你说。”顾轻舟道。 康暖看了眼四周,她们临近都没有客人,故而她压低了声音:“我父亲他……他不想七哥入赘到叶家,只怕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你哥哥未必就要入赘到叶家。”顾轻舟抿了口咖啡。 康暖道:“此事难以预料,我父亲没什么远见的。”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她父亲蠢。 康暖一直都觉得,她的父亲和叔伯都挺蠢的,不及祖父万一,所以祖父让他们做个富贵闲人,钱财上供应他们花销,却不准他们掺和生意。 她自己出事后,她父母的态度让她寒心透了。 如今,她七哥的婚姻不让父亲如意,谁知道父亲又会有什么馊主意呢? 康暖又道:“我会帮七哥盯着,有个风吹草动就告诉你,你也帮他们看着好吗?” 顾轻舟嗯了声。 康暖又说:“听说爱情的愉快期只有几个月。等过了这几个月,他们慢慢理智了,你再和他们说。” 顾轻舟又道好。 康暖微笑。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小脸,顾轻舟越发觉得这姑娘很好,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要中学毕业,然后去英国留学。”康暖说,“你知道我们的大堂兄在法国不肯回来吧?” 顾轻舟听说过。 康暖道:“我出去之后,也不会打算再回来了。” “自己要当心。”顾轻舟说。 康暖用力点点头。 她道:“顾小姐,我很感激你——我也知这话见外,我说了这次就不再说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想着我,让我报答你。” 她说罢,耳根微热。 她这话说得,好像她盼望着人家出事似的。 顾轻舟则慎重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她态度认真。 康暖松了口气。 他们俩正在说话,突然有人敲了下窗户。 顾轻舟和康暖一起转过脸,就瞧见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是蔡长亭站在窗外。 阳光洒了他满头满脸,他的黑发黑衣有淡墨色的光圈,映衬着他谲滟的容貌,更添魅惑。 康暖在心中忍不住赞叹:这个人好美。 他不是单纯的帅,也不是阴柔的美,而是一种超脱了性别的美艳。 他美艳的同时,也不影响他的男子汉气概。 “顾小姐,是你的朋友。”康暖说。 他们都知道蔡长亭的身份。 顾轻舟嗯了声。 蔡长亭微笑了下,走进了咖啡店。 第1022章 夫归 蔡长亭是偶然看到了顾轻舟。 不过,他的到来,结束了顾轻舟和康暖的话题。 随意聊了几句后,蔡长亭很识趣的起身告辞了,顾轻舟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 “怎么了?”康暖问。 顾轻舟道:“他出现得蛮奇怪的,倒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好像是在保护我,像个护卫。”顾轻舟说,“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人经过?” 康暖目瞪口呆。 顾轻舟这席话,自以为说得很清楚,康暖听了却是云山雾绕的。 “顾小姐,谁要害你吗?”康暖问。 顾轻舟只顾沉思,摇摇头。 康暖瞧了瞧她的神色,觉得她是不太愿意多提的,故而没有追问。 当天,顾轻舟没有回去,直接去了司行霈那边。 司行霈当初置办这个院子,是因为程渝,后来又把二宝接过来,一家佣人也是服侍他们的。 现如今,程渝回家了,二宝被康家留住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管事的辛嫂最擅长笼络人心,虽然主人家不在,佣人们做事却丝毫没马虎,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 “我忘了一件东西,就回来拿,没想到太晚了。”顾轻舟给平野夫人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暂时不回去了。 平野夫人只是说好。 顾轻舟躺下后,就开始思念司行霈。 司行霈做事自有章程,该办公事的时候他一丝不苟,也不分心,故而这段日子没有他的电报。 一转眼就到了清明节前夕。 说好了来接她的,司行霈也如期到了。 他这次回来,顾轻舟没有觉得惊喜,心中平静又安定,就好像妻子等待着丈夫归来。 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司行霈摘了军帽,就捧起她的脸吻她。 手不由自主伸到了她的衣襟里,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喃喃自语:“是不是瘦了?” 明明是一句普通话,却让顾轻舟打了个激灵。 她推开了司行霈,仔细看他的脸。 确定是她的丈夫无疑了,顾轻舟似松了口气。 司行霈莫名其妙,解开了军装上衣的纽扣,问:“怎么了?” 顾轻舟如实道:“上次蔡长亭邀请我们去骑马,他突然说我瘦了,后来又说过一次。我现在听到这句话,就毛骨悚然的。” 司行霈坐到了她身边,将她的腰搂住,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 端详够了,他眼底溢出浓情蜜意,道:“没有瘦。” 他又问顾轻舟上次受伤的事。 顾轻舟受伤的事,司行霈是前天才知道的。 这段日子太忙了,他也很久没回平城的军营,所以没接到密报。 等他知晓后,顾轻舟的伤已经好了。 司行霈想发电报的,可他一想到自己担心时,顾轻舟也不安,就没有发,等亲自过来再问。 “还疼吗?”他问。 顾轻舟摇摇头。 他把顾轻舟抱上楼,撩起她的裙子。 疼是不疼了,可伤疤犹在,那么清晰可见,司行霈的呼吸就没办法均匀了,他牙齿死死咬住。 顾轻舟捧起他的脸,笑道:“是意外,司行霈。” 司行霈眼眸沉吟:“真的是意外吗?” 顾轻舟嗯了声。 她不想让司行霈分心来解决她的难题,毕竟他自己也遇到了很多问题。 顾轻舟再三说,那天真的是意外,跟其他人都不相关。 “轻舟,你在猜疑谁?”司行霈却一下子抓到了重点,“蔡长亭和那个老妖婆是你成天猜忌的,这次却好像换了对象,是那个日本佬吗?” 日本佬,是指平野四郎。 他妻子稍微一点不对劲,他都能看得出来。 顾轻舟道:“有一点。除了我的直觉,就是从平野夫人和蔡长亭那边套出的一点话风。” 司行霈的眉眼似被严霜轻覆,一副要嗜血的凶残模样。 顾轻舟就在他面颊上吻了下。 她起身把裙子覆盖下来,又问司行霈:“去南京了吗?” 她转移了话题。 司行霈的心思,一下子就从那件事上脱离,转移到了自家的事上。 “去了。”司行霈道,“我也跟督军说了。过去的事,我和他之间就一笔勾销了。我跟他原本就没什么私情,如今也谈不上说断了私交的话。还是公事公办,我是他手下的兵,他是我的上司。” 顾轻舟嗯了声。 她看向司行霈,意思有点明显。 “……我没提蔡景纾。”司行霈道,“她自己做过什么,让她自己去承担吧。倒是琼枝找到了我。” “琼枝说了什么?” “她说,她姆妈做了错事,那时候她姆妈也是十来岁的女孩子,她希望我能原谅她姆妈。”司行霈道。 他自然是拒绝了。 他一直就不太喜欢琼枝,至今亦然,故而他说了些难听的话。 司琼枝当时哭了。 她说:“大哥,我们只有彼此了,你饶了我姆妈吧?” “我从来没把你们当一家人,跟你们也永远谈不上‘只有彼此’。”司行霈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他说完之后往外走,就看到了假山后面一块紫色旗袍的衣角。 他知道蔡景纾在偷听。 蔡景纾整日惶惶,担心司行霈派人暗杀她,连琼枝也用上了。 “我不主动去杀她,但我也说不出原谅她的话。我姆妈不能死而复生,她做过的事永远都没办法消除。她不配下半辈子心安理得。”司行霈道。 顿了下,司行霈又说,“昨天,参谋跟我汇报说,半个月前,督军把蔡景纾送回了岳城,却把五姨太接去了南京。琼枝也在南京。” 顾轻舟道:“哦,我知道五姨太,她叫花彦是不是?我以前还给她看过病。” “好像是。”司行霈道。 对于他父亲的姨太太,他连对方的容貌都没仔细看过,名字哪里会知道? “五姨太挺干练的。”顾轻舟又说。 司行霈点点头。 当天晚上,顾轻舟和司行霈乘坐飞机,回到了平城。 他们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朱嫂却没有睡,一直等着他们,看到顾轻舟来了,她略微坐了坐这才离开。 床铺上有阳光的清香,屋子里也干净,朱嫂已经打扫了一遍,就等着顾轻舟归来。 “这才是家!”顾轻舟看到了熟悉的摆设和家具,心中感叹道。 这些家具,虽然都是新打的,样式和颜色却是跟岳城别馆的一模一样,就连摆放的位置都相同。 一切都那么熟悉。 第1023章 是不是要吃人了? 顾轻舟推开了窗。 夜深了,清风和露,冷意渐生。窗外一株梧桐树,抽出了脆嫩新芽,只是看不太真切。 树很高。 顾轻舟瞧着眼熟,就问司行霈:“何时栽种的树?” “上个月。平城到岳城的火车通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你家的小公馆,把这棵树挖了过来,想着你也许喜欢。”司行霈笑道。 他那时候常常爬顾轻舟的窗户。 因为爬得次数多了,总会留意到这棵树,而顾轻舟也会常对着那树发呆。 果然,顾轻舟眼底浮动了晶莹泪光,点头说:“我很喜欢。” 她回身搂住了司行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喃:“你吃定我了,你都知道哪样能讨我开心。” 司行霈笑了起来。 当然吃定她了,否则如何是好? 顾轻舟不肯进去,就趴在栏杆上,嗅着熟悉的夜风,看着模糊的夜景。 平城离岳城很远,顾轻舟却总能感受到相似的气息,这气息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让她日夜思念的。 “乡下那些日子,几乎每天都是一个样,过得波澜不惊。我如今回想起过去,总是想起岳城,好似在那里把我一生一世都经历过了。”顾轻舟感叹道。 司行霈问:“因为有我吗?” 顾轻舟大方且坦诚:“是的。” 司行霈想了想,就说:“轻舟,我们以后不要生女儿,女生外向!” 顾轻舟气得回首垂他。 她又气又急的样子,似只炸毛的猫儿,司行霈就趁机将她按在栏杆上,吻住了她的唇。 吻很深,在微寒的夜里,似有青草的香甜。 顾轻舟沉沦了。 就在不知不觉间司行霈拦腰将她抱起来。 阳台上有个小桌子,桌子旁边还有椅子,这是顾轻舟喝茶休息用的。 他将她放在桌子上,手利落将她的裙子撸到了腰侧。 顾轻舟大急:“司行霈,别胡闹!” 司行霈只是亲吻她,吻着她的耳垂。 顾轻舟的耳垂格外敏感,被他含住之后,她浑身都酥软了,气息全乱了套。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声音颤巍巍的轻细了:“司行霈,回房好不……” 司行霈在耳边道:“轻舟,我真是爱死了你这身子!” 顾轻舟总感觉这话不对味。 然而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是跟随着司行霈的节奏,她脑子里是浑浑噩噩的。 完事后洗澡,司行霈让顾轻舟看他的肩膀:“牙印这么深!再过些日子,你是不是要吃人了?” 顾轻舟撩起水,直直往他脸上甩:“你还好意思说我?” 她开始数落司行霈,那么不讲究。 司行霈是真不讲究。 顾轻舟洗好了,站起身打算围上浴巾时,他倏然又动情了,再次将她按在墙壁上。 顾轻舟这一晚上的折腾,全身都酸。 她和司行霈一个多月未见了,而他血气方刚,最开始的几天肯定特别难熬。 顾轻舟睡着了。 早起时,她尚未睁开眼,就感觉司行霈压住了她。 “我得先去刷牙。”顾轻舟道。 她想要挣扎,却徒劳无功。 顾轻舟那样累,仍是挣扎着起身,跟司行霈去了岳城。 他们要去给老太太扫墓。 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也埋在岳城。 飞机到了岳城之后,他们直接奔了墓地而去。 “……司行霈,我总是想起祖母临终前的样子。”顾轻舟有点伤感。 司行霈道:“我也是。” 顾轻舟带着英伦淑女帽,帽子上缀了面网,没人看清楚她的轮廓。 墓地到处都是人。 顾轻舟和司行霈也去给司慕和芳菲扫墓了。 站在司慕的墓前,看着那一帧的照片,顾轻舟的心脏毫无预兆的收缩,一下下的缩紧,让她浑身发寒,似站立不稳。 “他的仇人呢?”顾轻舟似问司行霈,也是自语,“他曾经跟我说,他想要和平,也想要看着他女儿长大。” 司行霈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他才轻轻搂住了顾轻舟的肩膀:“阿慕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等将来统一了,我们就把孩子接到身边来养,我会将她视如己出。” 顾轻舟嗯了声。 司行霈则面对司芳菲的墓碑,难过了很久。 他的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她的照片。 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 顾轻舟撇过脸,没有落泪。 他们离开的时候,却迎面碰到了司琼枝和司夫人蔡景纾。 彼此都愣住。 阳光突然就格外刺目,让他们都睁不开眼睛似的,每个人视线里的彼此都有些恍惚。 司夫人的情绪有点激动。 她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什么。 顾轻舟没有交谈的打算,准备错身而过时,司夫人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手很用力。 顾轻舟低头,就看到了司夫人的手,枯瘦得厉害。 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你害死了阿慕,还敢来祭拜他?” 顾轻舟道:“我没有来祭拜他,我是来祭拜芳菲的,夫人你莫要自作多情!况且,我也没有害死司慕!” 她也想过,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司夫人,如何退让。 可事情发生了,她的话就脱口而出,半分怜悯也没有。 顾轻舟没有杀司慕和芳菲,她没有作恶,而司夫人却实实在在逼死了司行霈的母亲。 既然对上了,顾轻舟没有退让。 司夫人气到了极致,拉住顾轻舟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同时挥起另一只手想要打她。 她的手,却怎么也打不下来。 司行霈已经捏紧了她的手腕。 稍微用力,司夫人的胳膊就吃痛,痛到没办法使劲,她松开了顾轻舟。 司行霈将顾轻舟拦在身后。 想要说什么时,司琼枝凑了上来,也将司夫人护在身后。 “大哥,大嫂,我们都失去了亲人,我们都难过。不要再吵架了,求求你们了。”司琼枝说。 她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涌了上来。 真正觉悟了的人,是司琼枝。 她叫了声“大嫂”,让司行霈心中一动。 不管司琼枝怎么讨好他,他都无动于衷,可司琼枝承认了他妻子的身份,让顾轻舟心里踏实些,司行霈就觉得琼枝真是个好姑娘。 他第一次觉得,琼枝还有救。 任何人善待他的轻舟,他就愿意回以善意。 这个瞬间,司行霈决定不跟司夫人一般见识了,不是因为她是司夫人,而是因为她是司琼枝的母亲。 这么知情识趣的司琼枝,她应该得到奖励。 第1024章 第一次做父亲 扫墓总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尤其是给横死的亲人扫墓。 顾轻舟今天心头似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云,稍不留意就能滴下水来。 她原本打算扫墓结束之后,去趟颜公馆的,此刻却完全没了心思。 她对司行霈道:“回别馆吧。” 坐在汽车里,顾轻舟喃喃对司行霈道:“我应该让着她的,今天不该和她针锋相对。” 不是因为她是司夫人,而是因为她是司慕的母亲。 顾轻舟想起司慕,似乎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恩情,甚至坏处比好处多。 可对待他的死亡,她这样难过。 也不是真正的难过,而是一种惋惜到了极致生出的难过。 司慕念了那么多年的军校,又是军阀世家出身,他若是要死,最体面的死法也应该是战场。 顾轻舟淡淡想着这一切。 司行霈恰如其时的,握住了她的手,说:“你做得很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没必要受她的脏水。” 顾轻舟只是嗯了声。 司行霈抱紧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顾轻舟一开始情绪不好,后来才发现,司行霈持续这个姿势很久了。 她此刻才懂得,今天司行霈也难过。 他为芳菲扫墓。 顾轻舟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岳城另一头的道路上,督军府的汽车正在往回走。 司夫人默默流眼泪。 司慕死的时候,她太过于愤怒,反而没现在这么心酸悲伤。 她一直在哭。 车子到了督军府,正好碰到了五姨太。 督军接了五姨太去南京,她是前天陪同司琼枝回来的。 “夫人,琼枝,没事吧?”五姨太低声问了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司夫人去给年轻的儿子扫墓,这心碎五姨太哪里能不明白? “没事。”琼枝回答她,声音嗡嗡的,这是哭过之后堵塞了鼻子。 五姨太不再多言。 后来,她问跟着去的副官,到底怎么了。 副官告诉她:“五姨太,夫人和三小姐在墓地遇到了大少帅。” 司行霈吗? 五姨太的心,倏然一紧,似乎被手重重捏了下。 她一口气吊在胸口。 “大少帅也在岳城?”五姨太半晌平复心绪,问副官。 副官道是。 “他一个人?” 副官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顾轻舟。 说是大少奶奶?那大少帅立在平城的墓碑是怎么回事?说是二少奶奶,这就更不妥了,二少奶奶早就离婚走人了,司家根本没有二少奶奶。 最终,副官嗫嚅道:“是跟他妻子。” 这种离乱的关系,身为下属实在不容易表述,一旦说错了,大少帅可能饶不了他。 五姨太却似受了震动。 她脸色微白,半晌才喃喃说:“哦,是他们……” 她原本是打算派人去请司行霈,晚上回来吃个饭,现在却没了打算。 五姨太是认识顾轻舟的,而且跟顾轻舟挺熟的,顾轻舟还给她治过病。 “是他们。”她转身往回走,又喃喃自语了一句,穿在脚上的鹿皮靴突然似千斤重。 顾轻舟和司行霈回到了别馆。 两个人很有默契似的,一进门就紧紧拥抱着坐在沙发里。 谁也没有开口。 拥抱让他们贴得更紧。 不管外头有什么,他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令人欣慰了。 顾轻舟是司行霈的一切,是他生命的源头;而司行霈,是顾轻舟的丈夫。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彼此依靠着,彼此都在想心思。司行霈想到:哪怕失去再多,我还有轻舟,这就足够了,人不能贪心。 顾轻舟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后来,顾轻舟说想要上楼洗个脸,这才分开。 他们下午才去颜家。 颜公馆里热闹非凡,因为颜洛水的两个儿子都在。 两个孩子,老大叫尚宽,老二叫强毅,此刻围绕着颜太太,又跑又闹的。 他们都一岁多了,会走路会说话。 而颜太太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膝盖上还坐着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正是玉藻。 玉藻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她的祖母、姑姑以及父亲,她极其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轻舟!”颜洛水先看到了她,难以置信般的跑过来,一把搂紧了她。 她的胳膊很用力,是那种生怕顾轻舟再跑开的劲儿,把顾轻舟抱紧了。 顾轻舟心中又酸又暖,低声道:“洛水,你还好么?” “好,就是想念你们。”她仍是不松手。 司行霈绕过她们,阔步进了屋子。 颜太太也站起身了,和司行霈点头问好之后,就看着顾轻舟。 玉藻落了地,抬起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行霈。 司行霈想起他对顾轻舟的承诺,故而他蹲下身子,和玉藻平视。 玉藻不怕他,因为家里常有军官出入,她看习惯了。 她好奇打量司行霈。 司行霈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小脸蛋,故意问她:“你叫什么?” “玉藻,司玉藻。”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十分娇憨回答。 司行霈的心,似乎被羽翼轻轻滑过,柔软的不可思议。 这是他的侄女,也有他的血脉。 “认识我吗?”司行霈问她。 玉藻摇摇头。 “我是你阿爸。”司行霈道。 屋子里一静。 顾轻舟和颜洛水已经走了进来,颜太太正吃惊看着司行霈。 玉藻似乎在理解这话的意思,然后她笑得眯起了眼睛,张开双臂奔向了司行霈,抱紧了他的脖子,声音柔软得像融化的巧克力,又甜又滑:“阿爸!” 司行霈想,这就是我的女儿了。 我这一生,第一次被人叫阿爸,以后她就是亲闺女了。 他抱起来了玉藻。 颜太太表情里的震惊尚未敛去,顾轻舟眼底却有水光。 “轻舟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要领养玉藻的,这是她答应阿慕的。”司行霈跟颜太太解释,“轻舟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颜太太一时间还没有适应。 谢家的孩子也跑过来,围着司行霈,尤其是强毅,抱着司行霈的腿就要往上爬。 司行霈顺手提起了他,也把他抱在另一边的臂弯里。 玉藻却伸手,捏强毅的胳膊,推搡他:“我阿爸!” 她不许司行霈抱强毅。 众人哄笑。 顾轻舟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眼眶里就溢满了泪珠。在光影重叠的迷蒙中,她似乎看到了司慕——那个温柔又绅士的司慕。 第1025章 霍拢静的去向 顾轻舟和司行霈到了颜家之后,见到了玉藻,两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 玉藻一岁两个月大,说话不够流畅,走路却飞快。 顾轻舟的感触还好,司行霈却是忍不住想到:“果然,孩子真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司慕和芳菲一死,督军老得那么厉害,也是有原因的。” 他逗弄着玉藻玩。 玉藻挺喜欢他的,而且不太明白阿爸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两个字很容易叫,就阿爸、阿爸叫个不停。 颜太太看得很感动。 谢家的孩子们也被带了下去,谢舜民回来了。 顾轻舟和谢舜民打了照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跟颜洛水和颜太太去了楼上说话。 母女三久别重逢,话是说不完的。 直到黄昏时,她们都没有结束。 太原府的事,顾轻舟是尽可能简短说完,而颜洛水和颜家以及岳城的事,她则是问得很仔细。 “……我上次听人说,有人在码头看到了小五。”颜洛水道,“他可能回来了,却又没回家。” “他发电报了吗?”顾轻舟问。 颜太太叹了口气,道:“没有,这次超过了两个星期,他也许真的回来了。” 提到颜一源,颜太太没有再哭哭啼啼的,只是伤感。 一年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而霍拢静的下落到底在哪里? 她们说到了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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