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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人说这两件事的用意不同,能串联起来就更加不容易了。 “要不,拿去医院给照一下?”司行霈出馊主意。 顾轻舟一听,居然觉得这个馊主意前所未有的靠谱。 她果然拿去照了。 这一照,顾轻舟就很庆幸自己没有盲目砸开玉佩。 玉佩里面果然是什么都没有,就是通体的玉质。 “孝云说得对,这块玉佩就是类似‘信物’。”司行霈道。 顾轻舟道:“会不会,这就只是遗物?平野夫人既然想到了死,万念俱灰时,身外物她未必记挂。” 司行霈想了想,不得要领。 平野夫人的心思,旁人是猜不透的。 虽然当时的护士和医生都是平野夫人的人,但她还是谨慎怕隔墙有耳,什么话也没对顾轻舟说。 顾轻舟把尽可能想到的,都去找寻了一遍,一无所获之后,她放弃了。 她给五先生写了封信,刊登在王晨的报纸上,暗示五先生暂时别放人质,要善待他们,并且告诉他,自己在康家的钱庄里存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足够五先生他们养活那些人质的。 等事情结束,再释放他们。 此事做完,时间就到了七月中旬。 中元节一过,太原府的高温就降了不少,早晚都有凉风习习,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结束了。 叶督军邀请顾轻舟两口子吃饭,还让叶妩和康昱也来了。 叶妩怀了身子,吃什么吐什么,顾轻舟给她开了个药方,她如今还是没什么饭量,一直守着一杯水喝。 “我们也该回家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采莲了。”顾轻舟对他们道。 众人一愣。 叶妩莫名就红了眼眶:“真要走啊?从前司师座在平城,你也在这边,不是好好的吗?” 顾轻舟摸了摸她的脑袋。 叶姗也道:“阿妩,你快要做母亲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你老师她总是要回家的啊。” 这些安慰,不说还好,一说叶妩就哭了。 叶督军就道:“不是说了,要等我婚礼之后再走吗?” 司行霈道:“你婚礼,我们可以再回来。” 顾轻舟道:“答应了嘛,那就等督军结婚之后,我们再回家。况且,在太原府的日子实在轻松,我也不想走。” 说罢,她还给司行霈使了个眼色。 司行霈只得点点头。 叶督军却是不太放心:“你们确定,保皇党的事都结束了?” “我确定。”顾轻舟道。 第1369章 沸反盈天的谣言 七月底的一场雨,将太原府的酷热带走,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桂花香。 叶督军的六姨太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半年的调养,已经养出了白皙红润。 有人对未来叶夫人的身份存疑。 听说是姨太太扶正,不少人唏嘘,各种流言蜚语都有。 当然,七八成的流言是恶意的。 嫉妒者在多数。 “凭什么我比她漂亮、出身比她高贵,却不能一步登天?” 这大概是太原府众名媛的心思。 男人们则是不能理解叶督军为何不找个门当户对的。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真喜欢她,多往她那边去几趟就是了。抬成正妻,实在荒唐。” “生了儿子也没什么,叶督军那样的身份地位,有多少女人愿意给他生儿子?” 由此可见,男人素来比女人势利和现实。 对这门婚姻,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 他们不能理解叶督军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能理解叶督军对自己儿女的维护。 六姨太没有高贵的身份,但她首先是个母亲,她肯为了孩子牺牲;其次是个有血性的女人,肯为了民族和家庭牺牲。 身份是一层包裹,将其拨开,里面是金玉还是败絮,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叶督军到了如今的年纪和地位,早已不再追求外在泡影了,他需要内里的金玉。 “自从你发出去请柬,外面说什么都有。”司行霈登门,对叶督军道,“话可都不太好听。” 这次,他不是幸灾乐祸。 他的表情和声音里,都带着那么点真诚。 叶督军抽出一根烟扔给了他。 把雪茄裁开,叶督军慢腾腾拿出火柴点上:“说就说吧,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还有人敢当我和我夫人的面说吗?” 这倒是。 以叶督军的地位,太原府甚至整个华夏,谁敢在他面前造次? “我已经问过了自己的三个女儿,她们同意此事,且真心祝福。我结婚是为了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家庭和睦就够了。 过日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过给旁人看。”叶督军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 他难得解释了下。 他也知道,司行霈和顾轻舟表面上装作浑不在意,心里挺担心他这个老哥哥的。 为了给司行霈两口子宽心,他破例说了这么多,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儿抖落出来。 “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皇帝,就是一方督军而已,难道我的婚姻还要牵扯政治吗?”叶督军又自嘲笑了下。 他的婚姻,可以是自己的私事,并不是天下大事。 “那行。”司行霈笑了笑,“其实是轻舟有点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叶督军道,“让她好好的来吃喜酒便成了。” 司行霈颔首。 他把原话,回去告诉了顾轻舟。 叶督军三月份说要跟六姨太结婚,那时候只是告诉了六姨太,他自己的女儿们,以及顾轻舟夫妻。 外人一概不知。 而且,那时候只能算口头上的承诺,大家心里有数,却不会泄露出去。 然后,叶督军把婚礼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六,好像是仓促间下了决定,而且结婚的对象实在出人意料,整个太原府的舆论都炸了。 这就好比一锅滚烫的油里,投入了一块冰,瞬间就能炸成一片,甚至会溅起火花。 太意外了。 叶督军的年纪摆在那里,大部分人没想到他会真的再续弦;叶督军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另一部分人也没想到他会娶出身不高的女人,而且那女人还是他自己的姨太太。 这就叫人想不通了。 单单靠这女人给他生了个老来子,就能平步青云到这样的高位? 正如叶督军所言,舆论的油锅怎么沸腾怎么爆炸,也不敢有人把油星子滴到他身上,没人敢当他的面说。 可顾轻舟就不能幸免。 太原府的世族都知道,顾轻舟两口子跟叶督军关系密切,顾轻舟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她。 就连王游川都好奇了下。 这些舆论,顾轻舟虽然能预料到,但陡然面对时,还是被轰了个跟头。 “……整个太原府,谁有叶督军的地位?”司行霈慢条斯理道,“其他人钻营着要权力、要地位,要往高处爬。 他们自然就不知道,最高处的人需要什么。以己度人,才有乡翁猜测皇后用大金碗吃大蒜的笑话。” 顾轻舟点了点头。 叶督军是很稳的,他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压根儿不在乎这些。 顾轻舟帮着叶姗筹备叶督军的婚礼,也见到了叶家的亲戚朋友。 她也看到了石博山。 石博山老实了很多,从前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全不见了,规规矩矩的帮叶姗写请柬。 “我听说夫人去了英国?”石博山问她。 顾轻舟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狐疑看了眼他,又问,“还跟那边有联系?” “不是。”石博山道,“蔡长亭死了,夫人也逃走了,日本人气急败坏,我是听我姨父说她去了英国,不是自己打听的。” 顾轻舟嗯了声。 石博山看了眼她,想起之前好几次对她的承诺,就道:“你师弟的眼睛,还是那样吗?” 顾轻舟不知缘故,被他问得懵了下。 过去两年多了,很多人已经不问二宝的眼睛了,大概都认命了。 包括顾轻舟自己。 不成想,石博山突然提及,太过于意外。 “嗯,很难好了。”顾轻舟道。 石博山想了想:“我跟你提过宁先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提过好多次,说他是很厉害的术士。”顾轻舟道。 “他真的很厉害。” “我也相信。”顾轻舟道,“我在老家的时候,见过一位算命的老先生,他简直是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所以,我相信真正厉害的术士是存在的。” 石博山点点头:“有些人不信。” “我信。”顾轻舟道。 她又想起了郭七老先生,以及那位玄真道士。 “既然你相信,我出去一趟,替你走访他。万一真能请动他,也许二宝的眼睛会好转呢?”石博山道。 顾轻舟又狐疑看了眼他:“你不是说请不动吗?你之前都是遮遮掩掩的。” “是请不动的。”石博山道,“我那时候还要维护自己神秘莫测的面子,万一答应了请不来,岂不是自打脸? 所以之前每次都是虚虚的试探下,你也没求我,我也没机会告诉你,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跟你谈条件。 如今,我算是什么体面都没了。能为你做点事,也算是赎罪。真的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你别抱希望,我也是去尝试下。” 第1370章 宁先生 顾轻舟看了眼石博山。 涉足如此深的石博山,在平野夫人和蔡长亭那等下场时,他还能全身而退,可见叶督军为了保下这个外甥,付出了多少。 石博山一直很内疚。 美梦是个五彩的玻璃球,再美轮美奂也经不起摔。 一旦摔碎了,里面的人看透了幻影,都会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会诧异想:我当时怎么被迷了心窍? 就像石博山这样。 如今,他总想要弥补。 叶督军这边,军中事他不敢伸手,家里未嫁的又是表妹,他也不知道女孩子需要什么,故而什么也做不了。 顾轻舟是叶家的挚友,石博山下意识想要把弥补给她。 “督军大婚的日子快要到了,你如果现在就要去,让我的飞机送你。”顾轻舟道,“就以八月初五为期限,在初五之前,不管请不请得动,你都回来。” 顾轻舟不想给石博山拖延的借口。 此刻的石博山,肯定是迷茫和无助的,一旦有了个借口,他就能趁机沉迷其中,后半生不作为了。 顾轻舟不能让他这样。 他应该面对自己的过往,重新开始。 他愿意弥补内疚,这很好,但顾轻舟不是他的遮挡物,不会替他找好逃避的借口。 “这……会不会太仓促?”石博山担心问。 顾轻舟静静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会。” 石博山顿时就明白了。 他道:“那我尽力而为。” 他果真去了。 到了八月初五,他又回来了,很遗憾对顾轻舟道:“对不起,我没有请动他。他说即将是多事之秋,他要走了。” 顾轻舟道:“没关系的。术士乃高人,能请动自然是缘分。缘分是不能强求的,既然他不来,那就等二宝慢慢适应吧。” 然后,顾轻舟又道,“再说了,二宝的眼睛至今不能痊愈,心理的原因很大,他来了也未必能好。” 石博山点点头。 因他一开始就说了艰难,如今失败了,他倒也好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没有深究不放。 叶督军婚礼当天,顾轻舟很忙。 叶妩挺着大肚子,叶家的大小姐叶妍上个月生了个女儿,都帮不上忙,只有顾轻舟帮衬叶姗。 叶姗负责接待,顾轻舟则负责各种杂务,一刻也不得清闲。 婚宴还是设在督军府。 还没有到吉时,顾轻舟的高跟鞋不小心踩入了泥里,根部有点松了。 叶妩和叶姗的脚都比她大。 顾轻舟见这边一切井然有序,就对叶姗道:“我要回去一趟,换双鞋,一个小时后过来。” 叶姗道:“这边也没什么要你操劳的,你先去吧。” 顾轻舟点点头。 她艰难走到了家门口,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像霍钺惯常喜欢的那件一样,却有一头很长很柔顺的头发。 他的面部特征很明显,是个英俊得很正派的男人。 他这头长发,让他看上去有点奇怪。 就好像大夏天穿皮草的人,感觉头发很多余,很不和谐,反而损了他的英俊。 “小丫头,你过来。”他冲顾轻舟招招手。 顾轻舟别说长到如今的年纪,就是她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少年持重,很少会被人当成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此人的面貌,约莫二十来岁,口吻却老气横秋。 顾轻舟想起了石博山的话。 他说,有个术士…… 眼前这人,长发及腰,有点不搭调,却也不凌乱。 他仍是风度翩翩。 “过来。”他见顾轻舟愣神,略微蹙眉,眉宇间的不耐烦一览无余。 “您是叫我吗?”顾轻舟问。 那人满脸都写着“尽问废话”的不悦,也不点头,也不说话。 顾轻舟犹豫了下,这里是自家门口,副官们就在门口站着。 故而她走了过去。 “您是……”顾轻舟斟酌着,不知该不该直接问。 脾气很不好的长发先生打断她:“我姓宁,石博山找过我,别问东问西。那个瞎眼的孩子,我已经见过了。 他的八字正合我意,如果我治好他,就要带走他。听说此事你做主。我不是拐带人口的,你写个契约书给我。” 顾轻舟错愕看着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事会是如此变故。 这位兄台,眼神锋利,言语刻薄,浑身上下都透出“我看凡人不顺眼”的烦躁,他真的是位厉害的术士吗? “您的道号?”顾轻舟又试探着问了句。 “放肆,你当我是谁?”宁先生果然就不悦了,“快些,你们这里处处碍眼,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顾轻舟问:“您要带走我师弟,什么时候送回来?” “回来干嘛?” “结婚、生子、过日子。”顾轻舟道。 宁先生道:“哦,没打算送回来。” 顾轻舟:“……” 她正了正神色:“我不同意!” 宁先生唇角略微讥讽的弯了下:“不想要他好?” “好不好的,我们没办法替他决定。他想要留在这里,哪怕是瞎子他也高兴。”顾轻舟道,“对不起宁先生,辛苦您跑这一趟。” 宁先生面无表情。 他一如既往很刻薄,和郭七老先生一样古怪。 “确定?”他问。 顾轻舟点点头。 于是,他转身就走了,他走得很快,几个起落就到了街角,消失在顾轻舟的视线里,头发却纹丝不动。 顾轻舟莫名愣了下。 她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神,明明看到了他走,却又不知道为何他走得那么快。 顾轻舟打了个寒颤。 她回家换了鞋,打电话让石博山过来,亲自问他关于宁先生的种种。 石博山急急忙忙来了。 “宁先生到了?”石博山错愕道,“坐飞机都需要八个小时,他是怎么突然到的?” 然后,他诧异问,“他莫非真是神仙?” 顾轻舟没见过像棒槌一样的神仙。 神仙不都应该慈眉善目吗?哪怕不慈眉善目,也是像郭七老先生那样,随意温和吧? 那位宁先生,像个炮仗。 “石少,以后还是别去找他,我总感觉他很奇怪。”顾轻舟道。 石博山点点头。 他们俩一起回到叶督军府时,就见七八辆汽车,把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大门口,再次堵住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车子上下来。 他的背影,和副官们走在一起时,显得有点单薄。 顾轻舟当时就想:“咦,那是不是华云防?” 第1371章 视若不见 眼前的人转过脸,狐狸一样的眼尾修长,妩媚之气顿时散开,引来不少窃窃私语。 石博山也是窃窃私语的人之一:“什么人啊?好好的赴宴,为何穿军装?” 顾轻舟不解看了眼他:“今天来的将领们,不是大部分都穿军装么?” 石博山用更加不解的目光回视:“对,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将领……” 顾轻舟和石博山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然后她恍然大悟,先笑了起来。 “你可小心点,别乱说话,阿姗会打断你的腿。”顾轻舟道,“那位可不是女人穿了男人的军装。就是一位男士,是督军新封的华团座。” 石博山这才想起。 “华云防?”他震惊问。 顾轻舟点头。 石博山听姨父说过华云防。 他那天进去,听到姨父正在跟将领们议事。他慌忙要退出去时,姨父让他别走,要找他算账。 他们正在讨论的,并非什么大事。 石博山就听到了“清河镇”“华云防”这几个字。 叶姗失踪之后又归来,叶督军封锁了消息,只有叶家的亲信知道二小姐和华云防那点事。 当时,叶督军说要拉一条铁路去清河镇,这是十多年前就打算好的,只是当初觉得利润不够,没有实施。 “督军,现在利润也不够啊。”有将领说。 叶督军就道:“我知道,那算是给二小姐的嫁妆。有了铁路,将来她和我外孙回来探亲方便。” 几名将领都笑起来。 石博山当时就震惊了。 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他挨完了姨父的骂,就跑过去问叶姗,是不是有华云防这个人。 叶姗脸色是冷漠的,道:“我知道,但是我跟他不熟。” 石博山也是年轻人,女孩子赌气的模样,他见得多了,立马心领神会,没有把姨父他们的玩笑话说出来。 从此之后,石博山就记住了华云防。 可没人告诉他,他未来妹夫长这德行啊! 石博山立马有了点做大舅哥的责任感,上前就要去和华云防说几句话。 顾轻舟道:“等等我。” 他们俩走到了华云防面前。 华云防不认识石博山,却认识顾轻舟的,因为在北平时见过一面,旁人还介绍了司行霈与他认识。 “司太太。”华云防客气开口,他声音洪亮,然而未语先笑,露出几分娇丽可爱来。 石博山想:假如某个人爱好男色,那么在他眼里,华云防真是个尤物。 这含笑带俏的劲儿,真是天生的狐媚子,哪怕声音难听了点。 “这位是……”华云防注意到了石博山有点牙疼的、一言难尽的目光,立马提了警惕,眉头蹙起,像个歹毒又艳潋的小妖精。 石博山忍着胃疼:“鄙姓石,石博山,我是天津的表兄,华团座没听阿姗提过吗?我们从小就很亲近,像亲兄妹一样。” 华云防摇摇头,不过对石博山的敌意就减少了。 他斟酌了下,叫了声:“石表兄。” “当不起。”石博山连忙道,“华团座太客气了。” 石博山也在想,就这模样的,他姨父那老古董是怎么答应的? 怀着这样的揣测,石博山一路上跟着华云防。 他发现华云防此人,见第一面时的确女气得厉害,可和他相处不过十分钟,就会下意识忽略他容貌上的那点阴柔。 因为,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哪怕是连小动作,华云防都没什么伤大雅的地方,就是一个和石博山一样的普通男青年。 初见时的震惊消失,石博山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是如何认识阿姗的?当初阿姗失踪,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华云防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 正好叶姗出来,迎面遇到了他,她脸上恬柔的笑容顿时就撑不住了,有那么一两秒的阴冷。 旋即,她才若无其事:“华团座,这一路上还顺利吧?辛苦了。” 然后她看到了石博山,很没有礼貌的把华云防扔给了石博山:“表哥,你带着华团座入席吧,我要出去接胡师长的太太。” 说罢,她和华云防擦身而过。 华云防都没机会开口说句话。 他转过身,想要追上去,石博山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石博山难得正色:“这可是督军的婚宴,你传出什么不雅之事,只会更招人恨。” 华云防听了进去,停下了脚步。 石博山又道:“华团座请吧,我给你介绍介绍军中其他的团座。” 幸而有石博山在面前拦住,华云防才没有失控。 只是,他一直心不在焉,眼睛不停追着叶姗,想要看看她的方向。 叶姗却很忙,华云防在整个宴席大厅里,就见过她两次,其余时候她都在外头待客。 他心中又酸又软。 他很小的时候,家里就被仇家打散了,他跑了出来,小小年纪被当成女孩子卖到了妓院。 后来,他学会了弹琴,又有柳棠棠的遮掩,“他们俩”成了一个头牌歌伎,两个人共同扮演一个人。 那样的日子,其实并不愉快。 就好像泡在苦水里,他只能和柳棠棠苦中作乐。 他们相互鼓励,相互依靠。 一场兵灾,就连这缸苦水也被打破了,他们去了北平。 柳棠棠找到了亲人,她的亲人要带着她回家。 那亲戚也是穷,一看就不愿意养活他这张嘴,他没办法了。而柳棠棠对外面的世界恐惧极了,想要回到南靖去。 她走了,他又开始一个人。 乞讨、偷窃、打架,什么都干过,从未有人善待他,直到他遇到了叶姗。 叶姗很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能拿定主意。 她拿主意,他去执行,就好像她的枪,她指了哪里,他就打哪里。 他们渐渐有了兵,有了地盘,有了钱财,以及有了个家。 家人就是他和阿姗。 他总喜欢看着叶姗的眼睛,因为那里面包含着镇定、从容,以及乐观。 她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吃过。她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总是会刻意避开,她甚至要往南走,好像北方有什么人在找她。 她其实知道的,只是假装。 华云防的见识有限,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叶督军的女儿。 在西北,叶督军类似于“皇帝”“总统”一样的高高在上。 华云防还以为,叶姗只是出身富足,却不知是这等的显赫。 那时候,他们一边南下,华云防一边想方设法让她过上好日子。 叶姗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就想在某个安静的小镇子上,建个大房子,里面种花种树,再生一儿一女。” 原本,这一切都会实现了,他也听得出来,叶姗小院子的男主人就是他。 若不是去年腊月发生了那件事。 那件事,就把华云防的希望全毁了,也把他的家给毁了。 第1372章 心灰 叶姗在人前没有失态,忍着一口气,去了叶督军那边。 叶督军正在后院。 他换上了新做的铁灰色军装,胸前的勋章和绥带全部挂上了,头发重新剪过。 他身材高大,肤质幽深,就显得健康紧致,除了眼角有点皱纹,他不管是从皮肤还是身材,都无半分老相。 这跟他多年严苛训练有关。 六姨太珠珠换上了一件乳白色的小洋裙,这就是所谓的“西式婚纱”,还有个小头纱。 这套衣裳,衬托得她身材修长玲珑,肌肤胜雪。 若不是珠珠这样好看,叶督军是不能接受这些新式的东西。 两个人站在镜前。 仔细端详了珠珠,再看看自己,叶督军欣慰发现,并没有差距很大的感觉,约莫十来岁,像个老大哥和小妹妹。 而不是像父女。 虽然年纪上算是了。 叶督军就笑了下。 “我有点紧张……”珠珠微微抿唇,她的掌心全是汗。 “紧张什么?”叶督军笑问。 “他们都看着我,我不太习惯。”珠珠道,“我念书的时候,每次学校要发言,哪怕选到了我,我也要推辞掉。” 叶督军道:“不用怕,他们都是崇敬你的,记住我在你身边就行了。” 珠珠点点头。 她直到这一刻,都有点不敢相信。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牢记叶督军给她的荣耀和尊重。 就在此时,叶姗来了。 她是气哄哄的来得。 “父亲,您让华云防来的吗?我明明没有给他寄过请柬的,为何他会来?”叶姗连珠炮似的,劈头盖脸就问。 叶督军的眉头蹙起:“你非要在你父亲的婚礼上,如此大声吵闹吗?” 他对待孩子们,向来是柔声细语,可孩子面对他的敬畏还是有的。 不成想,叶姗居然打算今天造反。 “您大喜的日子,就不考虑我了吗?”叶姗的脸色是微白的,“我知道您让清河镇修了铁路,特批的,又让他来参加婚宴。 怎么,您觉得他把我给睡了,我就不干净了,以后没人要了吗?非要把我卖给他,就连你也要低声下气?把我当滞销货,赔上钱财赔上人脉处理吗?” 她一连发问,让不知内情的珠珠震惊了。 叶督军的脸沉了下去。 “阿姗。”叶督军的眉宇间蹙起了火焰,“要今天说这件事,还是改日再说?” 叶姗突然就哭了。 她的眼泪,似决堤的水。 “父亲,您是不是看不起我了?”她问。 叶督军的心火,一下子就没有了,无可奈何拿了帕子递给女儿。 “谁看不起你?”叶督军道,“你年轻气盛,至今还是意不平,父亲知道。父亲担心,是你为了赌气,生生把年华给浪费了。 我何时逼迫过你?只要你不松口,你就在叶家养老,锦衣玉食做姑奶奶,父亲也不会说半个字。” 叶姗抽抽噎噎的哭。 珠珠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距离吉时还有两个小时,时间来得及,况且还有顾轻舟和司行霈在外头待客,不会出乱子。 叶督军就指了指里卧,让珠珠把叶姗带进去,仔细安抚她。 珠珠牵着叶姗,去了主卧临窗的大炕上坐了,又叫人端茶来。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了?”珠珠问。 叶姗抽噎着,不太想解释。 可这位是未来的继母。 若是不说点什么,她还以为自己看不起她,将来关系疏远了,家庭不和睦。况且,这件事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我就是觉得心酸。晚了一步,怎么也争不赢,拼了命都不行。”叶姗道。 她跟珠珠说起了自己和华云防的相遇。 那时候,华云防救了她一命,否则她那个状况下,被土匪一糟蹋再一扔,铁定是死路一条了。 后来,她带着华云防打天下。 她的谋略,都是从叶督军的书房里听去的,兵家什么忌讳、什么策略,她如数家珍,很能服众。 华云防说,他想要去南靖县看看柳棠棠。 而叶姗,那时候她内心不承认,其实她知道自己在躲避父亲的找寻。 她不想回家。 她和华云防的目标一致,一路南下,到了南靖县。 南靖县比较富足,他们当时带了一万多人,却愣是被阻在城外半个月。 后来,是叶姗和华云防假装是富家小姐出游时汽车坏了,带了两个随从,在路上拦车子。 有汽车的男人,对美色要求都高,然而华云防无往不胜。 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混进了城里,华云防杀了县长,趁着城里乱成一团时,他们的人猝不及防杀进来。 占领了县城后,他们直接在县长的官邸落足。 华云防说:“我要去找棠棠了。” 直到那一刻,叶姗才后知后觉的想:“他怎么还想着找棠棠?找到了呢?” 这个问题,让叶姗怒火中烧。 难道这男人还真打算一妻一妾吗?自己跟着他,一路上打了地盘,收拢了财富,另一个女人直接来坐享其成吗? 凭什么? 叶姗当时没说话。 可华云防很兴奋,根本不看她的脸色,大张旗鼓贴了告示,到处找柳棠棠。 这期间,叶姗的心逐渐发冷,很沉默。 华云防似乎没看出她的异常,只顾找寻。 对方听说他,三天后就看到了告知,让他去见她。 华云防换了新军装,还问叶姗:“这衣裳好不好看?” 叶姗脑子里像沸腾的水。 她恨不能一枪毙了这男人。她当时只是冷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华云防追出来,问了句你怎么了,见叶姗还是不理他,他又赶时间,就道:那你等我回来说。 叶姗当时就想,她要把自己的人带走,把自己的钱财分开,和华云防分家,从此各人走各人的路。 她叶姗,绝不能容忍自己的房里还有其他女人。 她正在考虑此事时,突然眼前一黑,她被人重重击中了后颈。 等她醒过来时,只感觉很冷。 四周阴暗潮湿,她被人半吊起来,视线略微向下,她看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人剥去。 怪不得那么冷。 那时候是腊月底了,眼瞧着就要过年了。 一向温暖的南国,过年那几天也冷,她瑟缩了下。 对方走向了她,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 叶姗认得出:“你……你是县长的……” 这个人,是县长的儿子。 叶姗和华云防混进南靖县时,勾搭了一位中年人,那人认识县长的儿子,还把叶姗引荐给了他。 当时,那位少爷对叶姗很有兴趣,就把他们俩带到了县长的官邸。 华云防因此才得手,杀了县长。 但是,县长的这个草包儿子跑了。不成想,对方居然来了个回马枪,把她给抓住了,还剥光了她的衣裳。 叶姗心里,狠狠打了个寒颤。 而此刻的华云防,大概正在跟柳棠棠互诉衷肠吧? 那一刻的心灰意冷,彻底让叶姗崩溃了。 第1373章 离开 叶姗冷,且愤怒。 她心中烧灼一把烈烈的火,恨不能把眼前的人烧死,而寒潮撞在她的肌肤上,她浑身颤栗。 她想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因为此人的手,已经在她光裸的皮肤上游走了。 他的手很冷,又有点汗湿,所以又粘又滑,就像毒蛇。 叶姗想要杀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走神,绝不会被他算计;如果不是华云防那贱人去会老情人,她也不会走神;如果她不离家出走,她也不会遇到华云防。 到底谁的错? 在这个瞬间,叶姗那刻意回避的记忆,再也阻挡不住了,铺天盖地涌向了她。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母亲虐待她们时,父亲后知后觉才发现,抱着她和妹妹,浑身颤抖。那样伟岸的父亲,在那一瞬间垮了。 她如果沦落此地,还对得起父亲吗? 县长的儿子是南方口音,不会说官话,他表情是恶毒的、凶狠的,但是他的言语,叶姗半个字也不懂。 他说着什么,手下更加用力,甚至开始解他自己的裤腰带。 叶姗被强大的记忆挟持,逐渐冷静下来。 这草包一样的男人,能偷袭到叶姗,无非是他对县长的官邸很熟,而且身体强壮,但他并不擅长给绳子打结。 他不懂得如何绑人。 比如,叶姗的双足是落在地上的,只有一双手被绳子挂起。 叶姗的手指,已经摸到了边沿,找到了能活动的地方。 那男人脱了衣裳,露出他肮脏的身体,带着最大的恶意靠近了叶姗时,叶姗等他的距离正合适,突然抬起了脚。 她一脚踢中了对方的下体。 那人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坐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叶姗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爆发力惊人,这一脚踢得好似千斤重。 与此同时,她双手拼了命一挣,绳子把两只手磨得鲜血淋漓,还是让她挣开了。 地上的男人想要爬起来追叶姗。 叶姗拿起旁边的椅子,用力砸向了他的脑袋。 见他昏死了过去,她环顾四周,没看到自己的衣裳,只有这男人脱下来的。 叶姗也不顾了,套上了这男人的衣裤,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没人。 这人是孤注一掷。 叶姗对此地不熟,一边跑一边出冷汗:如果那县长公子稍微有点常识,捆住了她的脚,那么她现在会怎样? 会被他糟践吗? 她是叶家的二小姐,她父亲锦衣玉食培养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堕落至此吗? 就连跟着华云防,不也是堕落? 那人心里念着他的青梅竹马,一心要去叙旧情。 他还说过,等将来他做了皇帝,那青梅竹马要做皇后的。 叶姗突然就哭了。 她再优秀,再好,也来晚了一步。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之前预想的,分走属于她的钱财和人,现在她也不想了。那点东西,还不够叶家塞牙缝的,她要来做什么? 就连华云防,她也不要了。 他救了她一命,她给他打下了一个前程,彼此互不相欠了。 她回了趟县城。 在县长官邸逛了圈,她在想那个草包少爷是怎么进入的,又怎么把她拖出来的,于是她找到了一个小狗洞。 狗洞直到后面的院子,高高的篱笆墙后,有很好的遮掩。 叶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院子里好像没人。 整个官邸,都好像很空,几乎没有脚步声。 她看了眼时间。 已经很晚了,华云防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是要住在他那青梅家了。 叶姗换了一套方便的衣裳、马靴,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带着不少的银元,又从后面狗洞爬走了。 她的打扮低调却又不落魄,于是一路上有车坐车,有船坐船,还遇到了两次战火,顺利回到了太原府。 后来,她听她父亲说,华云防抓到了那个县长的儿子,将他绑着带了回来,要交给叶姗处置。 但这些,对叶姗已经不重要了。 珠珠听她说完,道:“你还是放不下他。若是能放得下,你就能泰然处之了。你父亲就是知道你放不下,才邀请他来的。” 叶姗木然听着。 这话,很显然她是没有听进去的。 珠珠又道:“你怎么不问问,他有没有把那个柳棠棠带回来?” “不必问了,我不稀罕。”叶姗道。 “那为何不跟他谈谈?”珠珠又问,“你跟他,心平气和谈过吗?” 叶姗一愣。 她的确是没有。 因为没必要。 “和他谈一谈,把你的想法告诉他。”珠珠道,“让他死心了,从此不再来往。如此避而不见,他还以为你赌气。” 叶姗又是一愣。 她的确是在赌气。 她父亲目光毒辣,看得出来,所以才…… 叶姗看了眼珠珠,只见她这未来继母和她相仿的年纪,眼眸却深邃,有种像极了她父亲的睿智。 “我懂了。”叶姗道。 珠珠欣慰一笑。 婚礼的过程很顺利。 宾客们全部有一大肚子的疑问,可谁敢在督军府放肆? 气氛热烈又喜庆。 叶姗彻底撂下了担子,等婚宴那个过程结束之后,她就离开了宴席,所有事都是顾轻舟一个人在操持。 华云防的视线,不停在人群里穿梭,好像在找叶姗。 有个副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华团座,二小姐说有几句话,想要跟您说,您随我过来。” 华云防慌忙站起身。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对副官道:“有劳。” 他在副官的带领下,去了叶姗的院子。 叶姗让佣人们都出去了,只有她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待着华云防。 华云防进来时,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请坐。” “阿姗……” “坐下说话吧。”叶姗道。 华云防只得耐着性子,坐到了他对面。他对叶姗道:“阿姗,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你。” 叶姗看了眼他。 熟悉的眉眼,仍是那样的好看,像只狐狸。 “嗯,你说。”叶姗心平气和。 她难得如此平静,好像用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静静看着华云防。 华云防的后脊,突然升上了寒流,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总感觉,叶姗是在和他做最后告别,今天的话说完,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莫名有了这样的预感。 他的手,紧紧攥着,内心的恐惧几乎要淹没了他,让他的嗓子发干,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我……我想要告诉你,我当时为什么去找棠棠。”他道。 第1374章 男主人 华云防几乎要哭出来。 他大概不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俗语,心情难过的时候,就想对着叶姗大哭一场。 自从有了叶姗,他总好像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 他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听叶姗的吩咐就行了。 “阿姗,我和棠棠去了北平之后,找到了她的亲戚。当时,她一门心思想要回家,可我总是担心。”华云防忍着泪意,“担心她的亲戚转手就卖了她。” 那时候,他年纪很小,没有主见。 至今他也没有。 他只是觉得放不下去,却又不太懂是什么缘故,心里怯怯的。 “棠棠走的时候,把她身上所有的钱财都塞给了我。她说她有人带着,不怕挨饿,让我好好活着。”他又道。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无分文,跟着一个亲戚回千里迢迢的老家。 华云防在往后的日子里,无数次后悔,想要去找她。 可惜他没有钱,也不知道路。 他总是担心。 想起她,就好像想起了另一个自己,那样可怜无助。 华云防不懂什么是感情,他想要娶柳棠棠,也不过是自己得势之后,能有好吃的,想要分给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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