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又没有母亲,仍是很黏着夏千予。 夏千予甩不开她,就暗中折磨她。 佣人们肯定也看到了颜棋身上的伤,但怕承担责任,会隐瞒下来,只当颜棋是在哪里磕了碰了。 而颜棋那时候才三岁,她说不清楚的。 再后来,颜棋有次落水,她说是夏千予推她的,没人相信,如今看来…… 颜子清紧紧抱住了孩子,低声道:“爹哋对不起你,你爹哋太混账了。” 他的眼睛发涩。 随后,佣人端了早饭。 颜恺的脸用冰敷了,有点红肿;颜棋也停住了哭泣。 颜子清照顾两个孩子吃了早饭。 饭后,颜棋一般要小睡半个小时。 颜子清把她抱到了床上,又让颜恺在旁边别出声,这才去了颜老那边。 颜老这会儿刚醒。 船上的事,他们父子还没有听说,颜子清只把今早的事,告诉了颜老。 颜老跟颜子清一样震惊。 他虽然看透了世事,却一厢情愿的觉得,夏千予只是讨厌孩子,颜棋对她的抵触是因为她冷漠的态度而已。 不成想,她居然真的打过他们。 颜老从那个少女身上,看到了人的绝大多数劣根性。 “她父亲以前对我说过,不要相信人性,更不要相信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更不要觉得每个人都有药可救。 如今想来,这些话真是讽刺。我每次看到她,都想她会慢慢变好的。一个人太饿了,那么她吃饱了之后,就不会贪婪汲取了吧? 我想的太简单,千予饿的是灵魂,她哪怕撑死了,也是还饿。她的脑子被蚀空了,我们都救不了她。”颜老道。 颜子清蹙眉:“爸,难道就要算了吗?她差点害死了棋棋,棋棋那时候才三岁,这点不能饶恕。” 颜老道:“算了。” 他已经上了年纪,心慈手软。若是倒退十年,夏千予也是死路一条了。 就在此时,颜子清的人进来禀告颜子清,说了船上的事。 颜子清一听,就知道夏千予是想要诱惑司行霈。 她居然打算先把事情做成。 她知道司行霈敏锐,给他下药反而会打草惊蛇。不能暗中下药,索性光明正大的“下药”。 隔壁房间的风流戏,跟药一样,会把司行霈心中的欲念全部勾起。 那时候,男人的脑子会被情欲控制,哪怕是母猪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能下得去口。 “混账!”颜子清大怒,“她……” 原来她真的敢。 “爸,这次呢?”颜子清转脸问颜老,“您还要放过她吗?” 颜老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沉吟了好半晌,才把愤怒给忍了。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让夏千予消失,可想到了她的父亲,颜老又不忍心。 夏老四已经去世了,颜老欠了他不少的人情。 “你去登报,就说夏千予从来都不是颜家的养女,她只是客居颜家。把她赶走,扔到马六甲去。以后她是死是活不论,只要她不再踏入新加坡。”颜老道。 颜子清:“爸,真的要对她如此轻拿轻放吗?” “我们也积点德,就当是为了孩子们。”颜老道。 颜子清无言以对。 他亲自带着人,把夏千予送到了马六甲。 夏千予一路上哭,又是卖惨又是求饶,颜子清不为所动。 到了马六甲的时候,夏千予恶狠狠道:“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想要养我,无非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家人死绝了,想要我凑数。” 颜子清道:“无妨,你可以再说些白眼狼的话。” 夏千予啐道:“就是!你把我当过一家人吗?” 颜子清再次无言以对。 他和他父亲,是把夏千予当亲生的疼,什么好的都给她。 到头来,她问颜子清,他们有没有把她当过一家人。 颜子清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感恩的人,简直是长了好大一番见识。 他把夏千予推下了车,什么也不给她。 夏千予跌坐在地上,颜子清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知道我父亲在内地给你开了好几个厂子,将来要给你做陪嫁吗?” 夏千予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准备了一栋宅子,比司府还要奢华,将来给你做婚房吗?”颜子清又道,“你知道我们打算给你多少金条吗?” 夏千予愕然。 她后知后觉的想,这不是诈她,也不是骗她,因为已经没了必要。 她没想到自己贪婪的想要的一切,颜家早已准备好了,不需要她再努力,而她把这一切都毁了。 是她亲手毁掉的。 她终于后悔了,痛苦得几乎咆哮:“三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了,带我回去吧三哥,求您了!” 颜子清上了车。 夏千予想要拉车门,汽车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 她拼了命想要追上,汽车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绝尘而去了。 “不,我要回新加坡,我要回去。”她在后面大哭。 然而,她最终没机会回去。 颜子清到底没忍下那口气。 颜老知道,颜子清最恨背叛,他一定会出手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再过问。 后来,没人再见过夏千予了。 顾轻舟倒是偶然会想起她,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 第1500章 见面说 夏千予的事,新加坡还是传得人尽皆知,颜家被波及。 这个故事,不仅有女主角,还有“男主角”,也就是顾轻舟的丈夫司行霈。 夏千予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出事之后,颜家第一时间把夏千予给赶了出去,丝毫不留情面,为什么? 因为司行霈。 司行霈在明知有桃花运的情况下,邀请了自己的大舅子、小姨子,一起去看戏,而且发动众人围观。 他这态度,震慑了很多人。 如此恶毒又冷心冷肺,令人印象深刻。 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哪个女人如何鬼迷心窍,也不敢对司行霈动半点心思。 顾轻舟的婚姻,因此连外面的诱惑也没了,司行霈自己动手斩断了所有的烂桃花。 “夏千予牺牲了自己,给我的婚姻上了一道保护锁。”顾轻舟每每想起,也是啼笑皆非。 而司行霈,对此并不在意。 他眼里的顾轻舟是最好的,全世界挑不出第二个来。 再说,他除了有顾轻舟,还有玉藻。 他有那么可爱懂事又漂亮的小闺女,怎么也要树立好父亲的威望。 若他将来的女婿也搞乱男女关系,玉藻伤心时,他用什么立场去毙了那女婿? 他要自身高洁,那么他女儿绝不会找比他差的男人,将来肯定会幸福。 这是父亲的义务。 除了女儿,他即将要有三个儿子,他也想给他们做出榜样。 如果都学了他年轻的时候,轻舟将来要气死,甚至会想她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养育他们。 兜兜转转的,还是为了顾轻舟、为了玉藻,三个儿子顺带着管一管得了。 他也把此话告诉了顾轻舟。 顾轻舟没有当他开玩笑,心里很感动。 “司行霈,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料想此人绝不会对生活认真,也不会对家庭认真。可到头来,最用心的人是你。”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嘴巴这么甜,是抹了蜜吗?我尝尝……” 顾轻舟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几天得闲,司行霈在家除了带孩子就是做饭,傍晚的时候陪顾轻舟散步。 已经快到了新加坡的夏天,天气又炎热了起来,只有早晚的风是凉爽宜人的。 司行霈的火油,第一批炼制成功了,自己的飞机先试用,比买的还要好。 故而他常跟颜子清接触,想用颜家的船舶。 颜家是专门干走私行当的,他们家的船舶有各国海港的通行证,不需要检查,这点司行霈羡慕不已。 颜子清因此也常来司家。 “轻舟,你如果没事的话,去陪陪老爷子。”颜子清道,“他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 “是舍不得夏千予吗?”顾轻舟问。 颜子清道:“倒也不是,是想起了其他人。当初不出事,依照老爷子的性格,是不会把夏千予接到家里养,最多是送她出去念书,替她谋个前途。” 顾轻舟就点点头。 她早上出门,带着玉藻,又让两个乳娘带着她那一岁多的两个儿子,一起去了颜家。 颜家还有两个孩子。 孩子们凑在一起,简直要把家里弄翻天了,颜老的心情也稍微好转。 下午三点多,顾轻舟准备带着孩子们回去,佣人进来对颜老道:“有位徐小姐,她来找三爷。” 颜老一听,就知道是徐歧贞。 他尚未发话,颜恺就大声道:“徐老师来了!” 颜恺兴高采烈往外跑,颜棋也急急忙忙跟上去。 这两个孩子,很喜欢徐老师。 顾轻舟在身后喊:“慢点跑,别摔了。” 佣人追了出去。 顾轻舟就对义父道:“三哥不在家,我去看看吧,也许徐小姐有什么要紧事。” 颜老不可能去见徐歧贞这种小辈。 他点点头。 顾轻舟身子沉,走路不快。等她顶着下午的炎炎烈日到了大门口时,颜棋和颜恺已经把徐歧贞团团围住了。 徐歧贞半蹲了身子,替颜恺和颜棋擦汗,又整了整他们的衣衫。 她看到了顾轻舟,表情诧异。 “徐小姐,三哥不在家,你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留个口信给他吗?”顾轻舟问。 徐歧贞不看她。 对于顾轻舟,徐歧贞始终介怀。她介怀的态度不是大怒,而是不理。 颜恺和颜棋一左一右拉住了徐歧贞,徐歧贞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把颜棋往怀里揽,半晌才对顾轻舟道:“我没什么事。您转告三爷,就说我来了,让他给我打电话,他知道的。” “那好,晚些等三哥回来,我会转告他。”顾轻舟道。 徐歧贞的话说完了,站起身就要走。 颜棋死死拉住了她,言语混乱道:“老师,老师吃冰淇淋,还有书……” 徐歧贞苦笑了下。 她道:“等下次,老师再带你去买书和冰淇淋。” 她临走的时候,冲顾轻舟笑了下。 顾轻舟邀请她进去坐坐,被她拒绝了。 她的口信,顾轻舟也告诉了颜老。 这天颜子清很晚才回来,顾轻舟已经离开了,佣人把这话转告给了颜子清。 颜子清知道徐歧贞是后悔了。 他淡淡笑了下,气定神闲。这次是徐歧贞来找他的,不是他求她,故而他比较镇定。 时间太晚,他是拖到了第二天上午,他睡醒了之后,才给徐歧贞打了电话。 “见面说吧。”徐歧贞的声音很低,“我要马上见到你。” 她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 她已经开好了房间。 颜子清在电话那头笑了:“徐小姐,你这么热情啊?怎么好让你付房钱?我回头去跟老板说一声。” 徐歧贞那边挂了电话。 颜子清洗澡更衣,把自己狠狠收拾了一通,收拾出了模样,这才去了饭店。 一进门,他看到徐歧贞端坐,脸色很憔悴。 “怎么了?”颜子清问。 徐歧贞这样,不像是来寻欢的。 “我找你到这里来,是怕隔墙有耳。”徐歧贞道,“我有个东西,给你过目。” 说罢,她掏出一张纸给颜子清。 颜子清看到了医院的名字。 他心里猛然有什么念头呼之欲出。 然后,他慢慢看完,果然如他所料,徐歧贞怀孕了。 “怎么办?”她问颜子清,“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吗?” 第1501章 徐歧贞的决定 徐歧贞有个堂姑,非要跟姑爷闹离婚,却又在离婚之后的半个月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去喝药,结果大出血,一尸两命。 况且,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喝药打胎,绝大多数的女人可能再也没资格做母亲,只有堂子里的女人才敢如此冒失。 现在有了西医,可打胎也是极大的危险。 徐歧贞害怕了。 她再也不能轻飘飘的告诉颜子清,这是她自己的事了。 颜子清看完了诊断书,心中的主意就成型了。 他先问徐歧贞:“你先说你的想法。” 徐歧贞冷了脸:“颜三爷,那晚我是喝醉了,你是乘人之危。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此事你应该负责。” 她动了怒。 颜子清的表情就绷不住了,他笑了起来:“对不起,我是说错了。你问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我们家在新加坡多时,却是货真价实的华民家族,依照传统,你和这个孩子都是我的责任。你也知道,我们颜家人丁稀薄,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出去买戒指,跟你求婚。” 徐歧贞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 颜子清的话,总算没有进一步激怒她。 她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那晚你不对,我也不对。这个责任,我愿意负担一半。” 颜子清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点。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和徐歧贞的想法不一致。 “结婚是不必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徐歧贞道,“但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我不能打胎,我将来还要做母亲的。” 颜子清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好半晌,他才问徐歧贞:“徐小姐的意思呢?我说了我的想法,徐小姐有什么想法?” “你想个办法送我去英国,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越快越好。将来孩子生下来,你如果要就领回去养,如果不要就送给其他人领养。”徐歧贞道。 颜子清猛然站起来。 徐歧贞看向了他。 颜子清打算发火,突然又觉得没理由,徐歧贞的提议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她要牺牲自己一两年的时间。 “徐小姐,你真的很任性。”颜子清道,“你现在想得如此简单,万一孩子生下来你舍不得呢?那时候,你是反过来求我娶你,还是做单身母亲?” “如果我反过来求你娶我,你会答应吗?”徐歧贞问。 颜子清梗住。 “说实话,一两年后的事,谁能保证?”颜子清道,“如果我爱上了别人,打算订婚了,你是打算用孩子来要挟吗?” 徐歧贞看向了他。 “你这样的决定,显得很稚气。”颜子清道,“我要给你父母说。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把此事公开。” “你公开此事,我就去打掉孩子。”徐歧贞道,“它在我肚子里,你防不胜防。” 颜子清又是一梗。 “颜三爷,你没有资格谈条件,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徐歧贞道,“我是把这些事想了很久,才来找你谈的。我不是出事了手足无措,来找你哭诉的。” 说罢,她就站起身,“你准备准备吧。” 颜子清拉住了她的手臂。 “徐小姐,一个人生孩子很艰难的,和我结婚没那么难。”颜子清道。 徐歧贞叹了口气。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事?”徐歧贞道,“如果你有诚意,真的替我考虑,那么你就等一年。到时候也许我会生变,你再求婚吧。 你如果连这点诚意也没有,我现在嫁给你,将来也要和你闹离婚的。闹来闹去,我反而成了二婚,你觉得对我更有利吗?” 颜子清:“……” 人家都说,徐歧贞是个很现实的人,颜子清直到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了。 她考虑问题,真没半点侥幸。 她是比较悲观。 她先把最坏的打算做好了,再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这一步步精打细算的,颜子清有点后悔了。 那晚不该鬼迷心窍,去睡这样的女人。她生活的节奏,不应该被他胡乱打搅。 “徐小姐,你很大度,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你提的要求,我会全部照做,你安心等消息,我去布置,会给你一个很好的环境待产。”颜子清道,“我也答应你,将来孩子归我,我会抚养它。” 徐歧贞轻轻点了下头。 “谢谢你了。”徐歧贞道,“除了咱们俩,你别跟任何人说。” 颜子清也答应了。 他从房间出来,就去着手准备此事。 很快,他就让他家在英国的管事买好了房子,雇佣好了佣人。 那房子在大学旁边。 他还托关系,伪造了一份伦敦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足够糊弄徐家的所有人。 这些事,他半个月之内办妥了。 而徐歧贞的情况还不错,没有出现孕吐,也不见显怀。 她拿到了假的通知书,去跟父母谈条件。 “我再待下去,人会发疯的。”她道,“我要去英国两年。” 她母亲和姐姐不同意。 “你要念那么多书做什么?你已经二十好几了,再耽误两年,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她母亲道。 后来她父亲说,女儿的命比较重要。 徐歧贞郁郁寡欢很久了。 “让她出去吧。新加坡也没什么好的男人,让她去伦敦,也许会有其他机会呢?”她父亲徐少安道。 徐培的自杀,让徐家的父母对孩子多了份小心翼翼,生怕她闷在家里太久想不开。 故而,徐家就答应了。 徐歧贞出发的时候,颜子清偷偷去送她,一路将她送到了香港,然后司行霈的飞机在香港等着。 她换了飞机,避免了长途船舶旅行的痛苦,两天后就到了英国。 颜子清亲自安顿好了她,再三跟她确定,她是铁了心要偷偷把孩子生下来,颜子清还有事业,故而先回来了。 “我承诺你,不会乱来。等你把这个孩子生了,到时候我的求婚如果你接受,还有效。”颜子清道。 徐歧贞说:“到时候再说吧。” 颜子清搞不懂她的想法。 因她怀孕了,颜子清不好强迫她,让她心情不佳,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件事,他果然没有告诉第三个人,想着等将来孩子出生了,再跟他父亲提。 多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不管有没有娘,父亲都应该高兴的。 第1502章 皇室的公主 颜子清从英国回来,只把此事告诉了顾轻舟。 这是徐歧贞自己的选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徐小姐很有主见,顺从她的意思,给她反悔的机会,然后营造安全健康的环境给她待产,这样就足够了。”顾轻舟评价道。 司行霈不屑撇撇嘴,在一旁幸灾乐祸:“老三,你这可不行!女人你放她走,将来就可能不是你的。你问问轻舟,我为了撬她,用了多少手段,哪一个是放了她离开我的?” 顾轻舟:“……” 颜子清被他说得愣了愣,很显然这位对女人没经验,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和徐歧贞的未来。 司行霈那时候的笃定,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顾轻舟。 “……你不早说?”颜子清道,“难道我去把人接回来?” “我又不知道你是为了这事。”司行霈道,“再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孩子都有两个,对付女人还能没点手段吗?我还以为你心里有谱,这才没提。” 颜子清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暗自愤懑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司行霈这是在幸灾乐祸。 真是个讨厌的人呐! “你对女人这么有手段,年轻时风流韵事不少吧?”颜子清也给他上眼药。 顾轻舟就似笑非笑看着司行霈。 司行霈脸不红心不跳:“没有,我清清白白的。我手段高,那是因为我聪明绝伦,你不要嫉妒。” 颜子清没有败在徐歧贞手里,而是败在了司行霈的厚脸皮之下。 他离开之后,顾轻舟突然往司行霈怀里一坐。 她很少这样撒娇。 如今身子沉重,她反而这般,司行霈就抱紧了她,笑问她:“太太要做什么?” “你老实讲,你追过谁?”顾轻舟问。 司行霈想,这不是扯淡么?他那时候是显赫一方的少帅,多少女人疯了似的投怀送抱,还用他去追? 而显然,他是知道什么话会惹太太不高兴,什么话能让太太开心的。 司行霈此生就追过顾轻舟,也只想哄她高兴,就道:“没有。” “撒谎吗?”顾轻舟捏了他的两只耳朵,“说实话。” “真没有。”司行霈道,“你这是要严刑逼供吗?那好,我说。” 顾轻舟:“……” 一点原则也没有的男人。 “那时候,真还有一个。”司行霈道,“之所以想要追她,因为她是神女……” 顾轻舟听到了这里,就知道他是在胡扯了。 “她身上香香的,总有玫瑰的味道,我第一次扑在她身上,就想这女人我得要了,真好闻……”司行霈絮絮叨叨。 顾轻舟就笑着要捂住他的嘴:“你怪恶心人的。” 司行霈亲了亲她的掌心。 顾轻舟一阵酥麻,就松了手。 “现在还是好香。”司行霈道,“真好闻。” 顾轻舟忍不住抿唇笑了。 他们闹了很久,司行霈承诺明天带顾轻舟去打鱼。 半夜的时候,顾轻舟睡不着。 司行霈就说慢慢睡,明天还要出去玩呢,得精力充沛。 “打好了,我给你做。”司行霈道,“我做鱼的手艺如何?” 司行霈不管做什么菜,都是最适合顾轻舟口味的。 她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分泌唾液。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司行霈道:“厨房每天都储备了新鲜的活鱼,我去做点鱼片粥,你吃了再睡。” 顾轻舟用力点点头:“好。” 她也去厨房。 当然,厨房的事她帮不上忙,就在旁边围观。 司行霈做事娴熟,很快就把粥炖好了。 半个小时后,顾轻舟和司行霈坐在餐厅喝粥。 司琼枝下班回来了。 顾轻舟看了眼手表,问她:“刚下班吗?我们煮了宵夜,你要吃吗?” 司琼枝似乎很疲倦,有气无力的:“要。” 司行霈给她盛了一碗。 司琼枝接过,一边喝粥一边走神,显得满腹心事。 顾轻舟见状,就问她:“琼枝,出了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司琼枝道,“就是那个讨厌的伊莎贝尔,她又回来了,真是……” 顾轻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伊莎贝尔?哪国人?”顾轻舟问。 司琼枝好像被这句话逗笑了。 “哪国都不是,没国!”她道,“就她那样的,还好意思自称公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公主?”顾轻舟很敏锐,当即听出了话音,就问司琼枝,“是马来皇室的人吗?” 司琼枝点头。 马来皇室靠英国人的俸禄过日子,既没有行政权也没有军事权,就靠着英国人的赏赐和马来皇室的虚名度日。 就这样的人,她还总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之前马来皇室的一位亲王生病,是裴诚主治的,那时候伊莎贝尔来探病,就看上了裴诚,对他百般讨好。 那位公主是混血儿,继承了她母亲白色的肌肤,非常漂亮。 裴诚不为所动。 那是司琼枝对他有好感的开端,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她欺负你了吗?”司行霈也问,“如果她欺负了你,就揍她。马来皇室敢抗议,我就揍他们。” 顾轻舟踢了他一脚:“你土匪啊?” 司琼枝却被她哥哥逗笑。 “她这次也还不是自己生病,而是陪同弗尔斯小姐来的。”司琼枝道。 顾轻舟问:“新加坡现任的英国总督,也是姓弗尔斯。” “对,就是英国总督的女儿,她跟伊莎贝尔关系很好。”司琼枝道,“就是有这一层,我不想跟她们闹得太僵。” “她们真的欺负了你?”顾轻舟问。 司琼枝道:“倒也不至于,她们也不敢的,就是很麻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 正好弗尔斯小姐是我的病人,我又不能交给其他人。伊莎贝尔一来就听说了我和裴诚的关系,你想想她的嘴脸。” 顾轻舟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翌日,顾轻舟和司行霈去钓鱼,然后又去街上吃饭。 他们因为钓鱼,故而来的比较偏,吃饭的餐厅也偏,比较破小。 他们刚坐下点了菜,顾轻舟就看到一个头上裹着丝巾、戴着墨镜,又戴了大遮阳帽的女人进来。 她坐下之后,这才鬼鬼祟祟摘了墨镜。 她有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很别致好看。 而她对面的人,顾轻舟则是见过的。 “司行霈,你看。”顾轻舟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司行霈一脚,“那个从头包裹到尾的人,是不是琼枝说的马来皇室的公主?” 第1503章 哥哥 司行霈伸头看了眼。 那女人只露出一双眼,长袖连衣裙,裹了面纱,又带了帽子。 司行霈看到那双眼睛,说:“愁人。” “怎么愁?”顾轻舟不解。 “长那样一双怪眼睛,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失笑。 她觉得很美,美得有点惊心动魄,而司行霈这土包子,无法欣赏异域的美。 大概在他眼里,美就是顾轻舟这样的,黑头发黑眼珠白肌肤吧?稍微有了改变,他就觉得人家辣眼睛。 “这样评价女孩子,很不礼貌。”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道:“我不礼貌,谁敢挑刺不成?” 顾轻舟:“……” 司行霈又问她,怎么对一个包裹得如此严实的人感兴趣? 顾轻舟就如实道:“我对她没兴趣,而是她对面的人,是我舅舅家里的司机,好像是舅母娘家的远房亲戚。” 司行霈一愣。 顾轻舟继续道:“上次徐歧贞想要买凶杀了阮燕峰,舅舅不是搅合进去了吗?我想了很久,觉得他们可能是暗中跟马来皇室有牵扯……” 司行霈的眉头蹙起。 “你舅舅不会办这种糊涂事吧?”司行霈冷冷道。 顾轻舟说不准。 孙端己当年把儿子送走,保了他一条命,却也让孙合铭吃了很多的苦头。 孙合铭是辗转好几年,才甩开平野夫人娘家对他们的控制。 那些年里,如果有个人帮助了他,对他的付出很多,他满心感激,而那人正好跟马来皇室有点关系,那么舅舅想要暗中扶持马来皇室,不是没道理的。 “舅母娘家就是新加坡人,他们在这里住了很久,而新加坡的开发是近百年的事。舅母娘家后来迁移走了,可他们在新加坡如此有钱,不可能不认识马来皇室的人。”顾轻舟道。 舅舅那时候躲躲闪闪,而顾绍对此也讳莫如深。 他们在法国的时候,就跟南洋的人有牵扯。 “混账,他们打算做什么?”司行霈冷冷道,“轻舟,那既不是你亲舅舅,也不是你亲哥哥。如果他们犯浑,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顾轻舟道:“如果他们有目的,扶持马来皇室,想要对付的无非就是新加坡的总督府和华民护卫司署,跟你又没关系,你干嘛跟他们一般见识?” 司行霈顿了下。 他想起顾轻舟总在说,暗处有双手,再搅动风云,新加坡好像有一个血腥味很重的阴影,在跟随着他们。 不可能是孙合铭,也不是顾绍,那么就是马来皇室的人吗? “也对,跟我有什么关系?”司行霈冷淡道。 顾轻舟也点点头。 两个人吃了饭,司行霈开车回家,车子后备箱里有不少的鱼,都是他们买的。 自己没钓到几条。 司行霈只顾逗太太开心,没耐心真的好好钓鱼。 这天司琼枝很早就下班了。 不过,她每天回来都晚。有时候要陪裴诚加班,有时候要跟他约会。 他们俩都忙,好几次裴诚做手术的时候,司琼枝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小睡一会儿。 等裴诚回来,都会吻醒她。 每次亲昵的时候,裴诚都有点害羞,却不妨碍他一边脸红一边牢牢将司琼枝按在怀里。 “……那个马来公主,她又去找你了没有?”司琼枝问裴诚。 裴诚道:“找了。” “我明天去说说她。”司琼枝道,“总是找我的男友,如此太过分了。” “我已经说过了。”裴诚道。 说罢,他不太自然低头笑了,耳朵尖有点泛红。 司琼枝很想捏一捏他的脸,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挺好玩的。 他平日挺沉稳,与人交流也无障碍,读书会或者医院开会时发言,干练简洁,并不会像此刻这样。 唯独和司琼枝亲热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那点与年龄不合的羞涩。 “裴医生……”司琼枝突然压低了声音。 裴诚微愣,不知怎么好好的从阿诚又变成了裴医生。 他略微忐忑,抬眸看着司琼枝。 “你比我大,我叫你哥哥好吗?”司琼枝道。 裴诚一愣,继而整个人被隐秘的快乐包裹,他面颊发烫。 “嗯,叫一声试试看。”他道。 司琼枝道:“你亲我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大胆,然而调戏裴诚总能找到一点快乐。 她到底是司家的人,也许骨子里就有跟她大哥一样臭不要脸的性格,只是没怎么施展。如今她挖个坑,裴诚就往里跳。 看着裴诚傻呵呵落入圈套,司琼枝越发镇定。 裴诚一把搂过她的腰,轻轻含住了她的唇:“戏弄我是不是?” 司琼枝道:“那你脸红什么?” “脸红,是因为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毛细血管不由自主扩张。若心不动,怎么会脸红?”他认真解释道。 司琼枝反而弄得不太好意思,低垂了头。 裴诚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叫声哥哥……” “我自家有哥哥的。”司琼枝道,“你确定要听这个话吗?” “我喜欢。”裴诚道。 司琼枝犹豫再三,果然叫了他一声“哥哥”,叫完之后,总感觉是在叫司行霈,然后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绮思都没有了。 她打了个寒战,心想:我是疯了吧,叫得什么鬼?好好的气氛全没了。 不成想,裴诚却好似被什么点燃,用力将她按在了沙发里,拼了命的吻她,带着撕咬的力度。 他居然被这个称呼取悦了,欲罢不能。 司琼枝以前跟阮燕峰和徐培混,阮燕峰曾经说过,有的人特别喜欢爱人在亲热的时候叫一些禁忌的字眼,能刺激心跳。 显然,裴诚也是。 司琼枝被他咬得好疼,心里预感不太好,只感觉裴诚想要更深入的占领她。 她准备喊停,突然有人开了裴诚的办公室门:“大哥,你什么时候下班?” 这一嗓子,让司琼枝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裴诚也尴尬停了,从沙发里爬起来。 来的是裴谳,裴诚的堂弟。 而裴诚进门时,心思都在司琼枝身上,居然忘记了锁门。 除了裴谳,其他护士或者医生,都不敢如此直接开他的办公室门,至少要敲一敲,裴诚也没想到这层。 “你们……”裴谳的脸色有点发白,立马用力带上了门,转身跑了。 一阵巨响,让裴诚和司琼枝的思绪都归位了。 第1504章 他知道吗? 司琼枝讪讪坐了起来。 裴诚抱了下她,起身先把门反锁了,同时关了办公室的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台灯照明。 光线暗淡,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更显得暧昧。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如此乱闯,对不起。”裴诚道。 司琼枝道:“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裴诚:“……” “是因为亲了我,还是因为被人看到你亲了我?”司琼枝又问。 裴诚终于听得出,她语气里有点促狭。 他无奈笑道:“你也学坏了。” 司琼枝站起身,却又趁他不备,俯身亲了他一下。 “九点多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有点累,我想早点睡觉,明天见。”司琼枝道。 裴诚道:“我送你。” “咱们不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也不是课业清闲的学生。天天这样忙,送来送去除了让你更加辛苦,也没有其他意义。”司琼枝道。 同样职业的医生,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辛苦。 “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最近都要补觉。”司琼枝笑道。 裴诚就只是将她送到了医院门口。 等司琼枝上了自家副官的汽车,裴诚这才走向自己的。 他开车回家,才想起裴谳说今天让他送,因为裴谳的汽车坏了要去维修。 怪不得裴谳去办公室找他。 五天前,裴谳结束了他的课程,回到了新加坡,到了医院上班。 裴诚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然而裴谳却问起了司琼枝。 裴诚和司琼枝的事,裴谳还不知道,他一回来就忙着入职,估计也没打听,而家里人也不好无事生非跑到他跟前去说这件事。 当初在南京的时候,裴谳是司琼枝的师兄,比她高一届。他常在背后议论司琼枝,说她娇气傲慢等。 裴家想和司家联姻,裴谳却高兴坏了。后来司家拒绝,他还专门跑去找过司琼枝,差点被司琼枝的副官打了。 最让裴谳绝望的是,司家来裴家告状,他才知道裴家不是想让他和司琼枝联姻,而是裴诚。 他有好些日子不肯和裴诚说话。 现在,他还没有心里准备,就猛然看到了裴诚和司琼枝下班之后在办公室里亲吻,他是什么感受? “他还喜欢琼枝吗?”裴诚想。 裴谳最爱口是心非,而且想要引起司琼枝的注意,总是被她拒绝。 当然,司琼枝那时候没想过成家,也没爱过谁,谁都要吃闭门羹。 裴诚想了想,又调转车头,去医院找裴谳。 裴谳已经走了。 裴诚回到家,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半。 他真有点乏了,明天还要早起,就直接去睡了。 翌日他起床时,裴谳就去上班了。 他们不在一个科室,裴诚想要遇到他,还真的挺难。 “……小七知道我和琼枝的事吗?”裴诚在早饭桌上,突然问他母亲。 他母亲道:“家里谁不知道?当初在南京的时候,小七不就知道吗?他怎么了?” “没事。”裴诚道。 他母亲也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裴诚吃了早饭,到医院之后没有先去自己办公室,而是去看了裴谳。 裴谳仍是不在。 小护士说他今天还没有来上班:“这不没到上班时间吗?” 裴诚没空到处找他,就想着等下班之后再说。 司琼枝昨晚睡得早,今天起得迟,精神很不错。 她家饭桌上有种糯米包裹而成的小甜点,沾了白糖吃,非常美味。她就对佣人道:“明天多做一点,我带几个给同事吃。” 满桌的人都笑了。 “你就说带给裴诚吃,有什么的?”司行霈一点也不懂小儿女的含蓄,直接点破,“明天让朱嫂做。” 朱嫂是司行霈的老佣人,跟他的养母似的,在家里地位很高,就连顾轻舟也很尊重她。 她是劳碌惯了,清闲不得,可司琼枝也不敢真拿她当佣人使唤。 “那大哥你说一声,回头我买两匹好布给朱嫂做衣裳。”司琼枝道。 她出门的时候,玉藻送她,一路上牵了她的手,反复对她道:“姑姑你什么时候去买布,也带着我去,我想吃冰淇淋。” 司琼枝笑道:“改天,等我休息。叫上裴叔叔好吗?” 玉藻说好。 她准备放开司琼枝的手,突然却压低了声音,对司琼枝道:“姑姑,那边有人看你。” 司琼枝一回头,就看到街角那株大黄盾柱树开满了明黄色的花,有个人站在树下,肩头已经落了好些花瓣。 是裴谳。 司琼枝就对玉藻道:“也是裴家的叔叔。你先回家吧,姑姑去看看。” 玉藻很听话的走了。 她回到了餐厅,见司行霈和顾轻舟还没有吃完,就跟他们八卦:“裴家的叔叔来接姑姑上班了。” 顾轻舟抿唇笑。 司行霈道:“家里有副官,还专门跑来接,累不累?” “不是那个叔叔,是我不认识的叔叔。”玉藻道。 顾轻舟微愣。 司行霈也问:“哪个你不认识?” “刚在门口的,我就不认识。姑姑说,也是裴家的人。‘也是’,那就是裴叔叔家里的,对不对?”玉藻道。 顾轻舟笑起来。 这孩子的逻辑思维能力是很惊人的。 一句“也是”,她就知道那是裴诚的兄弟。 “这样机灵。”顾轻舟道。 同时,她给司行霈递了个眼色。 司行霈就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果然,他在大门口看到了不远处的司琼枝和一个年轻男人。 司琼枝的眉头是微微蹙起的。 司行霈就大大咧咧上前,问司琼枝:“干嘛呢?都几点了你还不走,是要迟到吗?” 然后,他就趁机扫了裴谳一眼。 司琼枝道:“大哥,这是裴谳,阿诚的堂弟。” 司行霈略微一点头。 裴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司行霈,只简单说了句:“您好。” 司行霈很不客气,直接问裴谳:“是有什么事吗?阿诚怎么了,他自己不来?” 裴谳被他问得很尴尬,同时脸色不太好。 司琼枝就道:“我们以前是校友,他找我是私事,阿诚不知道。” 然后,司琼枝又对他道,“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的,你再回去看看那封信吧,肯定不是我的笔迹。要不,你拿过来我瞧瞧……” 裴谳的脸色更白。 司行霈问:“什么信?” 司琼枝心里一团乱麻,偏她哥哥还裹乱。 “没什么,大哥我去上班了。”她说道,然后快步上了自己的汽车。 她把裴谳和司行霈一起丢下了。 第1505章 司行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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