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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成了惯例。 但会长、主任、委员会成员和普通成员,一共六十多人,并不是那么齐心。 人一多,众人就各有心思。 有几位师兄和学姐,后来找到了司玉藻,把王院长为什么那么针对司玉藻的原因,告诉了她。 “……我爸爸在南京政府做事,这件事我暑假就知道了。原先的院长高升了,杜家听说了之后就去活动了,花了不少钱,趁机把王院长调过来。杜家很记恨你和卢闻礼,所以王院长一来就想要毁了你的声望,他是杜家的犬牙。”学姐说。 原先的那位院长,并不是被辞退,而是高升了,去了北平的一所综合大学担任校长,他高高兴兴的去了。 杜家就趁机把王秋生塞进来。 司玉藻整个假期都在家里养伤,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而教育界这点小事,张九爷压根儿不放在心上,也没关注过。 司玉藻很有可能在这个学期成为联合会的委员,因为她漂亮又有钱。 学堂九成都是男生,司玉藻光美丽这一项就是很足够的资本,再加上她人缘不差,家世显赫,她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会长。 而她,本身是对联合会有敌意的。这点有人知道,有人却不知道。 杜家大概不想司玉藻好过,就让王院长一来就诬陷她家。 若她祖父和父亲残害过进步学生,那么她再漂亮,也不可能有学生支持她。 这是基本的原则,如果抛弃了这一点,那个学生也会被其他同学孤立。 王院长用心险恶。 司玉藻时常记得她母亲说,当别人无缘无故对你表示恶意,首先要想一想原因,再想一想后果。 她想了。 王院长与她无冤无仇,不至于一来就那么恶毒和一个学生计较,那么就是后面有招等着她。 司玉藻想明白了之后,这才站起来和王院长理论,把一切都说清楚。 “杜溪上都不在了,杜家还管咱们学校做什么?”司玉藻佯装痴傻。 学姐就道:“杜溪上的父亲是上海西药协会的主席,咱们学校是整个上海最好的西医学堂,这中间的关系大着呢。” 司玉藻点头:“那我以后当心一点。” 晚上,张辛眉过来接她去吃饭,庆祝她第一天开学。 当他得知司玉藻第一天就和新来的院长干上了,很是无奈扶额:“你还真是土匪的女儿!” 司玉藻翻了个白眼:“张叔叔, 你好意思这么说我?我是土匪的女儿,你不是流氓的儿子吗?” 说罢,她又有点后悔,“对不起,死者为大,我不是说你阿爸,我是针对你。” 张辛眉并没有这种顾忌。他阿爸是上海滩最大的流氓头子,他是很清楚的。 “我请你吃饭,还要被你针对?”张辛眉冷哼,“回头饭钱你付……” 司玉藻一口气点了好几样昂贵的菜,龙虾、鲍鱼她都点了双份。 等上菜的时候,她也对张辛眉道:“我不怕他们,昨天我一说我有枪,他们都不敢说话了,一群怂货,就会欺负那些出身贫寒的同学!” 张辛眉道:“有人跟你关系很好吗?” “除了卢师兄,我谁也看不上。他们仗义执言就算善良吗?”司玉藻道。 张辛眉倒是很容易理解。 群体生活里,有时候个人意志很容易被压垮。就像发生踩踏时,大家都慌了往前挤。 学校霸凌也是这样。 当你不去欺负别人,你可能就算被欺负的对象。 一般人的想法,不是我去改变这个现状,而是我尽可能避免被欺凌,让我能顺顺利利念完书去工作。 怎么避免被欺凌?不能沦为受害者,只能加入施暴者。 所以,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愿意加入联合会,他们想要成为联合会的一员,想要保障自己在学校里的安全。 至于欺负人的,大概只有那么几个罢了。 “……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这是你阿爸的做派——强悍、有效但是你做不到,你不是你阿爸!”张辛眉道。 司玉藻一愣。 “你这么了解我阿爸?”她诧异问。 张辛眉道:“这十几年是没人提起他,以前说起他的时候,谁不知道?他之所以强悍,不是单单因为他实力雄厚,而是因为他看似强悍的背后,有他自己精心的算计。 你阿爸是个枭雄,有一成的把握,他就敢下十二成的注,他是谁也不怕。但这样做事的后果,就是很容易出大事。 他没有出大事,那只是他运气好。玉藻,他肯定也是这么教你的,但是你不能照他的办法做。 你想要毁了联合会,首先要拉拢联合会里的那些‘帮凶’,让他们知道你可靠。他们很多人不是想成为刽子手,而是想找个羽翼避风避雨,你先把自己的大棚搭起来。” 司玉藻怔怔看着张辛眉。 她突然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心高气傲的司小姐,第一次征求张辛眉的意见。 张辛眉笑道:“你已经是二年级的学姐了,你身上有的是钱,可以自己建一个协会,专门和联合会对抗。告诉联合会里的其他人,你的协会也可以是羽翼。等把联合会挤垮,你再解散了自己的。” 司玉藻眼睛微微发亮。 “这个想法不错。”她笑道,“张叔叔,你还真是很有办法。” 张辛眉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你张叔叔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司玉藻用筷子打了他一下:“好好说话,你怎么突然耍流氓?” 张辛眉气得要炸:“谁耍流氓?你没穿过开裆裤吗?你以前还骑在我脖子上,让我带你去看戏。就你这种小豆芽丫头片子,我对着你耍流氓,我有这么堕落?” 司玉藻就哈哈大笑。 她有时候也蛮喜欢看张辛眉气急败坏的,有趣得很,像个大男孩子似的。 他上次还说她漂亮。 “张叔叔,我还没有谈过男朋友,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司玉藻突然问,“毕竟你也觉得我漂亮嘛。” 张辛眉被一口酒呛得死去活来。 “滚!”他忍着直跳的眼角,恨不能把司玉藻的头按在桌面上去,“老子再也不想请你吃饭!请你吃这么贵的东西,你还恶心我!” 第1665章 靠家里 计划总是太过于美好。 当司玉藻提交了建会申请时,直接被打了回来。 学校不通过她的申请。 她去找学校理论,甚至去找了王院长。 “没想到,您是这样封建独裁的院长,教育的本质不是言论自由吗?”司玉藻问。 王院长态度很和蔼:“司同学,你误会了,学堂里已经有了七个协会,满额了。” “可从来没有人规定,一个学校能有几个协会。”司玉藻道。 王院长:“有的。我认真阅读了学校的资料,补充了一份新的规定,已经发布了,你明天就可以在校报上看见。” 这是针对司玉藻了。 司玉藻静静看了他片刻:“不好意思院长,打扰您了。” 她离开之后,就去找了张辛眉。 她让张辛眉帮忙查一查王院长的背景,也把自己计划失败的事告诉了他。 张辛眉态度坦然:“意料之中的,哪有顺风顺水的事?至于王秋生,我已经查好了,你是需要我口述,还是想让我派人把资料送给你?” “送资料吧,谢谢张叔叔。”玉藻语气消沉。 张辛眉听得出,她心情有点不好。 然而他没有打算插手。 正如她的父母那样,张辛眉也希望司玉藻成长为一个能干的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搞定。 他有一重不能见光的身份,他也有理想,万一那一天,他的信仰需要他捐躯,他也会义无反顾。 那时候,他就再也照顾不了司玉藻了。 他只能趁着自己还活着,看她练出一身强健的筋骨,褪去幼鹰的稚嫩,变成真正的鹰,能遨游九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当天晚上还是去看了司玉藻,亲自给她送去了王秋生的资料。 王秋生是徽州人,以前在南京念书,毕业之后在总统府做事。他家略有薄产,绝不是什么大户门第。 他生得俊美,个子很高但性格温柔,在他的上司看来,他太过于软弱,无法担大任。在总统府熬到了四十岁,他正式出来任官,成了教育局的一名小小科长。 这个位置,是个跳板,很多人从这个位置上一跃而起,成为名校校长或者政治部主任,但王秋生一坐就是十年。 他好像是投错了胎。他心思细腻、做事中规中矩,却总是不得上司的器重。 杜溪上的父亲是王秋生的师兄,两个人认识几十年,因王秋生一直都在中央权力中心地带活动,杜会长始终保持着和他的联系。 高官们觉得王秋生不堪大用,但商人却以结交他为荣。 杜家的野心很大,所以王秋生成了杜家的帮凶。 然而他的性格使然,让他一进学校被他的学生骂了一顿也无还手之力。 司玉藻看完了他的资料,感叹了好半晌,对张辛眉说:“他不仅投错了胎,还入错了行。我就没见过谁有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还把牌打得这么烂的。” 张辛眉则是能理解。 这个世上,普通人占绝大多数,他们的履历拿出来一看,你就觉得这个人怎么如此不争气,怎么如此没用? 但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一个人的能耐有限,就像王秋生,他只能做到这样了。 “要不然他能做杜家的犬牙吗?”张辛眉笑笑,“你打算怎么办?” “两条路:第一让院长修改他才发布的命令,废除只有七个协会的规定;第二搞垮一个协会,取而代之。我觉得后面一条会更加容易些。”司玉藻想了下说。 张辛眉翻了个白眼。 “你这脑瓜,也是照你生父长的吧?你姆妈和你阿爸没这么蠢。”张辛眉恨铁不成钢。 司玉藻不快看着他。 “你搞垮了一个协会,你的申请还需要经过院长,他能想其他办法让你不能通过。”张辛眉道,“你这叫扬汤止沸。” 司玉藻小姐想了想:“还真是呢。” 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然后,张辛眉就听到她说:“没办法,我们仙女的脑子都用来长美貌了,所以就没那么聪明。” 张辛眉:“……” “我姆妈说,自古无十全十美之人。”司玉藻道,“像张叔叔你,这么聪明能干,还不是快人到中年还一个人混日子吗?无妻无妾、无儿无女。” 张辛眉:“……” 这熊孩子每天就没两句好听的话,为什么他要接手照顾她? 张辛眉默默还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站起身离开了,暂时决定这几天都不见司大小姐。 而司玉藻,也在犯愁到底如何说服院长。 她想了一晚上,很想去请教张辛眉,又感觉会被他智商碾压,很没有面子。她也想发电报给她母亲,但那就需要解释她为什么和院长怼上,估计父母会担心。 她思考一晚上,毫无结果。 开学的第四天,卢闻礼师兄终于姗姗来迟。 他回来第一天,就请司玉藻吃饭:“趁着开学有钱,先请你吃一顿,免得你以后说师兄光蹭你的饭。” 这是打算用一顿饭收买司玉藻,然后蹭一个学期的大鱼大肉。 “师兄你好算计。”司玉藻道。 “过奖过奖。”卢师兄难得谦虚。 吃饭的时候,卢闻礼跟司玉藻说,他整个假期都在北平的西医院实习,已经拿到了推荐信,他四年级不用上课了,直接可以在圣德保医院做实习医生。 这是毕业生才能拿到的资格。 “卢师兄,你是怎么办到的?”司玉藻很惊讶。 “靠家里。”卢闻礼说。 “那你家是干嘛的?” “不知道啊。”卢闻礼道,“可能是做官的吧,我也搞不清楚。” 司玉藻:“……” 她忍无可忍,还是吐槽了:“你一天到晚打秋风,不太像官家子弟。” 卢闻礼抓了把自己的一头乱毛:“哦是吗,我做实习医生还能每周三带八个实习学生,我还想选你呢……” 司玉藻同学当场就恨不能抱紧卢师兄的大腿:“师兄,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这位师兄仪表不凡,肯定出身贵门。我愿意一个学期都请师兄吃饭,师兄给我这个荣幸吧!” “好嘞,有肉不吃是王八蛋。”卢闻礼道,“那你以后每周三都跟着师兄吧,保证你毕业的时候成绩单很好看。” 第1666章 时也命也 司玉藻简单粗暴就收买了卢师兄。 卢师兄除了是个吃货、很不要脸之外,也还是蛮有小心机的。 司玉藻也把自己的困难告诉了他。 卢师兄想了想:“你等我一个月。” “为何?” “我去研究研究他。等我研究透了,我就告诉你从哪里下手。”卢师兄道。 卢师兄很没有道德的是,他会把人当小老鼠,解剖人的性格和过往,从而找到一个人的弱点。 所以卢师兄时常吹牛,说如果他不是学医的,他完全可以去做个政客。 “一个星期不行吗?”司玉藻问。 卢闻礼道:“学妹,做人做事都要沉得住气。磨刀不误砍柴工,老祖宗的谚语里都是大智慧,你怎么说忘就忘了?” 司玉藻:“……” 于是,司玉藻就和卢闻礼一起磨刀了。就连张辛眉打电话给她,她也是卢师兄长、卢师兄短的。 后来张辛眉可能是不高兴了,就不再给她打电话了,放任她和卢师兄胡闹去。 卢师兄还告诉司玉藻:“当一个人很虔诚想要做好某件事的时候,老天爷都会帮忙的。” 司玉藻不解:“老天爷帮什么忙了?” 卢师兄暂时也不知道,但他坚信会的。 没过几天,王院长的老母亲住院,一开始是腹泻,只当是吃坏了肚子,后来才发现是痢疾。 挂水、吃药都不行,老太太拉得快要脱肛了。 而司玉藻从小跟着她母亲学中医,对付痢疾很有办法。 她只是没想到,王院长的母亲会赶巧在这个时候生病。 她问卢闻礼:“师兄,你不会是乌鸦成了精吧?你以后别诅咒我啊。” 卢闻礼对这个小师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事也接受了,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王院长母亲住院的第八天,正好是司玉藻跟着卢闻礼实习的那天,她特意去看了老太太。 她穿着实习医生的衣裳,直接往老太太的病房去,护士小姐没有阻拦她,虽然对她很陌生。 她来得很不巧,正好赶上了王院长来看老太太,而其他医生们正在会诊。 老太太入院过了七天,之前在家里就腹泻了五天,是情况越来越严重才住院的。十几天下来,别说一位老年人,就是年轻力壮的中青年人也会受不了。 再耽误下去,怕真是会要了老太太的命。 腹泻死人一点也不夸张,还有感冒发烧死的。 病痛面前,生命非常脆弱且无常,没人敢说自己一定能好转。 “如果再不行,建议您转院。”一位中年医生对王院长道。 王院长气得脸通红:“你们就是这个态度对待病患吗?你们得医德呢?” “王院长,您也看到了,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主治医生说,“我们说尝试下新的办法,您不同意,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这不是胡闹?”王院长很气急了,“你们这是西医院,随便就说没办法了,让我们去请中医,你们是收了中医多少钱吗?” 主治医生看了眼王院长,又看了眼老太太,很是无奈。 老太太是个乡下女人,自己没什么见识,此刻软软缩在病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很是可怜。 老太太大概年轻时是个高挑个子,王院长遗传了他母亲的身高。到了老年之后,老太太身体不太好,格外消瘦,又腹泻了很久,像一具人干。 司玉藻看得有点不忍心,挪开了目光。 医生就是要见识形形色色的病人,想到了这里,司玉藻转回脸,再次看向了病房。 “为什么不能试试中医?痢疾原本就很难治,很容易出现抗药性。”司玉藻突然开口,“我就看过很多病例,都是中医治好的。” 众人回头,看向了司玉藻。 主治医生带过他们的大课,认识这位漂亮的女孩子。 司玉藻长得像她姑姑,坐在美女如云里也是很出众的,更何况圣德保医学堂几乎没什么女孩,而且普通姿色平常。 她就更加醒目,上过他们课的老师都记得这位女学生。 而且,她家里捐了两间实验室,更是让她名气大增。 “无关人士请出去!”王院长很烦躁,“护士小姐,怎么什么人都往病房里放?” 护士小姐立马跑过来,为难看了眼司玉藻。 司玉藻不走,她站到了王院长面前:“院长,痢疾吃中药真的能治好,我看过很多这样的病人。 痢疾容易在盛夏或者仲秋时候发,因为它多半是暑湿合内郁之火造成的,就是说体内有一团毒火。 它不是肠道病变,也不是其他问题,西药虽然快捷迅猛,但对于这种问题却没有好的办法。 师祖母入院这么久,医生们都用尽了药,也就证明了我说的。您如果孝顺,就应该放开思路,给师祖母一条活路。” 王院长这个人,是非常好面子的。 司玉藻没有说“令堂”,口口声声说“师祖母”,这是把他尊为师长的。 这点小言语上的恰当,让他心中的排斥减轻了不少。 只是,他不相信年轻的孩子。 “你懂什么?” “我母亲是顾轻舟。”司玉藻道,“院长,您知道我父亲和我祖父,就不顺便查查我母亲吗?我从小就跟着我母亲学医……” 王院长听了她的话,沉默良久。 老实说,他是知道的。顾轻舟成名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南京,那时候关于顾轻舟的传记,他也看过。 杜家告诉他司玉藻的种种时,他也想到了顾轻舟,只是没办法把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 “王院长,我也建议试试中医。”旁边另一位医生道,“你如果不相信司同学,我可以介绍一位中医给您认识。” 王院长看了眼司玉藻:“你先出去吧,别打扰了老太太。” 司玉藻这次没有勉强。 她乖乖退了出来。 她下楼找到了卢闻礼,把老太太的情况告诉了他。 卢闻礼问:“你有把握吗?” “怎么可能有?”司玉藻道,“我又不是我姆妈,能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治。我需得把脉,然后再用药。” 卢闻礼点头:“这样稳妥。” “我怕王院长接受了中医的治疗,却不肯用我。”司玉藻道,“其他中医我不放心,万一没治好,还毁了中医在他心中的能力,到时候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真想去治?”卢闻礼问。 司玉藻点点头。 卢闻礼道:“我研究王秋生,初步有了成果,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司玉藻双目发亮。 第1667章 两个瞎子 论起鬼才,卢师兄如果称第二,那么上海滩没人敢自认第一。 这位同学果然把王秋生查了个底朝天。 他告诉了司玉藻一个办法之后,司玉藻当即不上课也不值班了,脱了外套就出门。 她去买了些点心,直接去了王院长的家。 卢闻礼告诉司玉藻,王秋生没有住在学堂安排的院长楼里,而是在旁处买了一套洋房,气派又宽敞。 他和他太太有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太大,老母亲也跟着他过日子,一家六口带两个女佣人,倒也不显得空旷。 司玉藻进了门,扫了一圈客厅,装修得不算奢华但是温馨,处处纤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有个女佣不停的忙碌着,可见他太太持家有方。 而他的太太,年轻漂亮,看着不过三十来岁,实则已经四十出头了。 司玉藻买了些水果和罐头,放在了茶几上,就和王太太闲聊起来:“我是来看看师祖母的。” “老太太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了。”王太太说,“同学,让你白跑一趟。” 婆婆住院,如果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儿媳妇去陪着的,但王家却是王院长亲自去,这位王太太不露面。 这不是她不孝顺,而是老太太不喜欢她,拒绝让她去陪床。 平日还好,一旦生病了,老太太的性格越发轴拧,劝都劝不了。 老太太只有一个儿子,却对儿媳妇抵触得很厉害,而王秋生什么都好说,单单对他母亲,那是全心全意的孝顺。 王太太没少为此而委屈。 “……原来真的在医院?”司玉藻道,“我去医院的时候,被护士小姐拦住了,说老太太已经出院回家了,原来是骗我。” 王太太苦笑了下。 司玉藻继续道:“院长也是的,我没有戏弄他,我是真的会治病,是真心实意去看师祖母的。我姆妈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我从小跟着学,我能拿老师的母亲开玩笑吗?” 王太太听了,有点意外。 司玉藻继续道:“主治医生都建议去找中医了,院长却非要打发我走,还拒绝我第二次探望……” 王太太的眼睛,往她脸上看去,带着几分不信任。 卢闻礼的情报说:王秋生年轻时候在家里定过娃娃亲,女方的父母早逝,被王秋生的母亲接到身边抚养。 但从小一起长大的,王秋生对女方没办法产生爱情,那女孩子也是敏感的人,从此特意要求解除婚约。 没过多久,她就因郁郁寡欢而病去世了。 老太太把那女孩子当闺女的,一下子就受了不小的打击。 王秋生十年之后才和王太太结婚,此事应该怪不到王太太头上,但老太太就是认定是王太太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她儿子,她儿子才鬼迷心窍不肯要自己的童养媳。 这是他们婆媳矛盾。 随着王秋生父亲去世,他把母亲接到身边生活,这种矛盾就越发激化了。 王太太是个很内秀的女人,相夫教子,并没有什么大出息,更没想过离婚,平日里也是忍气吞声的。 她也想讨好丈夫,搞好婆媳关系,却不得其法。 卢闻礼告诉司玉藻:“王秋生是个软耳朵根子,王太太肯定很想在婆婆的病上表现一把。你去跟王太太说,说服她,让她相信你,她会替你说服王秋生的。” 司玉藻依言就来了。 果然,几句话之后,王太太的表情就变了,她隐隐约约起了心思,不停的看向司玉藻,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王太太,我号脉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我给您号脉,说一说您最近的健康问题,您看行不行?”司玉藻道。 王太太迟疑笑了笑:“同学,你多大……” “我五岁就开始背药方,十二岁的时候就能背几千张不同的药方了。我师出名门,所以年纪不大,但是医术很好的。”司玉藻道。 她说到这里,再次开始吹嘘她母亲的厉害。 司小姐生平就爱吹嘘,这项技能炉火纯青,上次她同学徐景然就是被她吹嘘得晕了头,让她治疗自己的血管瘤,最后也真治好了。 而现在,司小姐也对王太太故技重施了。 她是个自夸仙女也不脸红的主,任何夸张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都显得那么可靠和真实。 她特别擅长蛊惑人心,让人觉得她所言句句属实。 “……真的吗?”王太太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睛里的神色已经下不去了,她的确被司玉藻打动了。 司玉藻又知道她的情况,刻意强调缓和婆媳矛盾和夫妻矛盾等等,正中了王太太的下怀。 说了两个多小时,司玉藻告辞离开。 她的汽车没有走远,停在街尾。 没过十分钟,司玉藻就看到王家的汽车开出去了。 王太太只是换了身衣裳,梳了个头,就迫不及待去了医院。 司玉藻的话,让她深信不疑。 她觉得老太太有救了,也觉得困扰她很多年的家庭矛盾终于能解开了。 司玉藻看着她的汽车走远,沉默良久。 她的心思都在这件事上,见副官宋游已经发动了汽车,她无意识问了句:“咱们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宋游看着一脸智障的司玉藻:“回家和去医院,是同一条路。” 司玉藻:“……” 她对自己的无脑也很头疼,摆摆手说:“先回家吧,我脑子用完了,我要回去吃点好的补补脑子。” 宋游:“……” 他对自家大小姐打算临时把脑子往胃里灌这种想法,见怪不怪。 司大小姐每天正常的份额就那么一点,一旦用完她就要歇菜了,不是无节制的自恋就是犯蠢。 回到家里睡了一觉,时间就到了晚上七点多。 司玉藻吃了晚饭,亲自去医院找卢闻礼,见他在急诊值班,她就坐在旁边问:“怎样,王院长怎么说?” “杜家送了一种新药过来,是最近研发的,王院长说试试这个新药。”卢闻礼道,“我估计没用,会有你出手的机会的。 哪怕有用,王太太也想让你出手。如此一来,医生就是她找来的,她对老太太有功,王院长再偏袒她母亲,就说不过去了。我的办法很好,你放心。”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司玉藻,“我说学妹,你都找我聊了半天,你就不能去挂个号吗?好歹让我觉得聊天有价值。” 司玉藻:“难道跟我纯聊天就没价值吗?” 卢闻礼:“有什么价值?我这值班呢,工作时间啊同学。” 司玉藻:“……” 这个世上有两个瞎子,对她的美貌视若不见,一个是张辛眉,一个是卢闻礼。 第1668章 师兄威武 司玉藻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办法安静上课,甚至睡眠都浅,她心里总记挂着王家老太太的病。 她其实没自己独立看过重病。 她读过她母亲所有的药方和医案,把它们全部背熟了。 她母亲在姑姑的医院里开设了中医科,除了看病也授课,司玉藻就是学生之一,那时候她才十二岁。 而后的六年,每次有什么病症,母亲在征求病人和家属同意之后,也会让她的学生,包括司玉藻去把脉、问诊。 司玉藻自己也接待过。 但每次危急的病情,都是她母亲最后把关。别说母亲不让,就是母亲同意了,司玉藻也不敢真的对病人生命负责。 她像个没断奶的娃娃。 如今她一个人在上海,身边没了父母也没有同门,如果她想要看病,一切都需要她负责。 上次她同学的血管瘤,是难治的病,可一时三刻要不了命。 老太太的痢疾却不同了。 一则痢疾来势汹汹,病人真有可能就在自己手里没了;二来是老人家,她的体质没有年轻人那么好,药对她也未必就管用。 如果不是王秋生处处和她作对,而她又很想处理好学校那些糟心事,她是绝不会碰到这件事上去的。 她只是个学生,又不是医生,治疗王家老太太不是她的责任,她可以害怕,也有后退的权力。 只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司玉藻生出了怯懦,她甚至期待杜家的新药能有成效,治好了老太太,她哪怕失去了这次机会也好。 然而,命运会把每个人推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谁也逃避不了。 当司玉藻暗中为此事焦虑的时候,医院里传来了消息。 王秋生的母亲病情添重,新药让老太太干呕黄水,却止不了下泄。 王太太亲自找到了司玉藻。 “同学,你说过你母亲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对不对?”王太太道,“我相信神医的学生。” 主治医生建议王秋生找中医看看,反正每种办法都试试,而且这位医生也害怕老太太死在他的病床上。 王秋生已经动摇了。 他在打听中医。 不成想,他太太却把司玉藻领了过来。昨天他太太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就是想请司玉藻看病。 王太太这个人,念叨起来非常有耐心,不达目的不罢休,偏偏王秋生耳根子软,十回有九回听了她的话,这就让王太太觉得絮叨管用,从此越发不可收拾。 “秋生,你想一想母亲,再折腾一遍,她老人家还有多少力气?”王太太道,“你再请个不知根底的中医,再折腾一回……” 她的话说到了这里,留了个尾音。 王秋生就不寒而栗。 王太太又说,司玉藻师出名门,她母亲也是个女人,而且比司玉藻成名更早,说明她家的医术了得,也可能是她家的医术更适合女孩子学。 总之,在王太太口中,司玉藻就是个神医。 “老杜不喜欢她。”王秋生有点犹豫。 王太太就道:“杜老板只是朋友,母亲是你的亲娘,孰轻孰重?” 王秋生就彻底被说动了。 他把自己的母亲从医院接回了家,又派人去请司玉藻。 他母亲出院,医院的人很高兴。 法国院长比其他人更担心病人死在这里,因为王秋生是政府的人,他不愿意和政府的人起罅隙。 而医院里不少的医生,都兼任学堂的教授,他们彼此说妥:“一旦老太太有事,记得通知大家。” 就是说,万一老太太去世了,他们要早早去吊唁。 卢闻礼去了司玉藻的班级,把她叫了出来。 他们俩在不远处的树下说话。 班上的男同学凑在一起,开始嘀咕:“司玉藻怎么跟卢师兄走得那么近?” “他们俩关系好像很不错,卢师兄不会想追求司玉藻吧?” “司玉藻看不上他!” “对啊,卢师兄那个呆子,既没有家世,也没有品貌。” 他们议论卢师兄的时候,徐景然和马璇听到了,就很不乐意。 毕竟卢师兄是司玉藻的好友。 “卢师兄呆是呆了一点,但大高个子一表人才,人也不丑,就是……”马璇有点说不下去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替司玉藻找补。 卢师兄丑是真的不丑,他的五官可谓英俊,但他这个人实在不修边幅。衣裳皱巴巴,头发乱糟糟,好在是学医的,他注意卫生,身上无异味,否则真跟流浪汉似的。 马璇和徐景然逛街时,偶遇卢师兄买一件新的上衣,估计是当天晚上充作睡衣了,第二天早上的实习课上,他穿着皱成一团的新衣就来了,一点也看不出他那件衣裳是昨天买的。 所以,卢师兄总是穿得很邋遢,没一件像样的衣裳,马璇猜测可能不是因为他穷。 马璇甚至猜测,卢师兄许是从小被人服侍惯了,生活压根儿没办法自理,他有时候又太过于专注,这才显得又穷又呆。 又穷又呆的卢师兄,不知道其他人会这样议论他。 他此刻正在低声跟司玉藻说:“估计马上就会来请你了,老太太已经回家了。这些日子,她真受罪,一天要拉上百次,后来就不能下床了,护士给她垫了尿布,一天也换了几十块。” 司玉藻的左手,不停摩挲着右手的大拇指。 她看向了卢闻礼:“我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么严重的病……” 她非常紧张。 卢闻礼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掌心温热,带着厚重和力道:“怕什么,你妈不是神医吗?别说学习,光遗传也够了吧?” 司玉藻还要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起哄的声音。 她转头,看到教室窗口挤满了脑袋,都在围观。 还有人吹口哨,说卢师兄威武。 卢闻礼松了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失态了,他笑笑:“抱歉抱歉。” 他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 司玉藻还想要说点什么,有个学生气喘吁吁跑过来:“司学妹,院长找你,你去趟学校门口吧。” 求诊的人来了。 司玉藻深吸一口气。 卢闻礼道:“去吧,别紧张!” “好。”司玉藻也笑了下,算是给自己打气,转身走了。 其他学生们还在起哄。 他们有的吹口哨,有的说卢师兄真厉害。 卢闻礼摆摆手:“小崽子们,你们的实验课今年还是我带,刚刚谁起哄的,分数不想要了吧?” 大家噤若寒蝉的散了。 卢闻礼掸了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转身也走了:“还治不了你们!” 第1669章 惺惺相惜 司玉藻到了王家。 王秋生站起身看到了她,几次想开口,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表情也格外复杂。 他太太善解人意,主动把事情跟司玉藻说了一遍,又当着王秋生的面,问司玉藻:“司同学,你可有把握?” “我先诊脉,这样的痢疾我母亲的师父看过二百零四例,都是在乡下行医,那时候药材还匮乏。 我母亲自己,将近三十年了,也看过一百三十一例,其中特别严重的痢疾有五十九例,上了八十岁老年人十七例。 其中只有三例失败的,最终病人去世了。我母亲手里两例,我太师父手里一例。我跟着我母亲在医院实习了六年,看过很多这样的病例,也开过药,虽然最后都是我母亲把关,但基本上没有错误。”司玉藻道。 王太太听了,看向了王秋生。 王秋生仍是不说话。 失败病例在他脑海中过了又过,他很想问,但问完了之后怎么办,他还不知道。 当自己都觉得问题愚蠢时,那就宁愿让它存在,也不能多嘴。 王院长沉默听着。 王太太道:“司同学,你很诚实,任何事都有风险。” “谢谢师母。”司玉藻笑道。 王院长依旧不说话。 王太太拉过她:“那请你给老太太把把脉吧?” 说罢,她看向了王秋生。 王秋生没有言语,径直往客厅走去,这就是默许了。 王太太悄悄松了口气。 她握住了司玉藻的手,把司玉藻的手捏得生疼:“司同学,你一定要好好给老太太瞧瞧,我可就拜托你了。” 说罢,她把司玉藻领到了内室。 老太太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满屋恶臭。家里仍是给她垫了尿布,女佣每隔二十分钟就要换一次。 味道太过于难闻,女佣一脸蜡黄,有气无力的。 司玉藻上前把脉。 果然如同她所料,老太太的脉弦紧急、不为指绕,果然是毒火郁结在肠内所致。再这么下去,老太太的肠胃都要腐朽了。 这个病不是特例,而是她母亲分析过好几次的,司玉藻心中有数,顿时就格外的踏实。 她诊脉之后,对王太太道:“要先清除毒火。” 她写了个方子。 大黄四两、黄连二两、甘草二两。 她把方子给王太太:“分量特别大,你们别害怕。药抓回来也别用小炉子煮,就用大砂锅。” “大砂锅?” “对,不停的添水,等药汁变浓之后就盛出来喝,至少要喝二十碗。”司玉藻道。 王太太有点担忧。 她小时候,还没有西医院,大家看病都是看中医,谁还没有小病小灾过?于是大家都吃药。 王太太就没见过谁家用砂锅熬药,也没见过谁家一天需要服二十碗。 “这……”王太太沉吟着。 司玉藻道:“老太太这个情况,普通的药已经不管用了,需要用峻药。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以前也觉得害怕。但我母亲说过,这样是不妨事的。” 王太太勉强笑了笑:“那好的,司同学你稍等,我亲自去抓药。” 她留了个心眼,没把药方给王秋生看。 王秋生如果怀疑的话,会让这次治疗再起波澜。 不管是好还是坏,王太太都希望这次能有个结果,别总是拖着。 老人家痛苦,他们做小辈的也痛苦。 她去了药堂。 估计是个学了几个月药理的学徒,看到药方觉得好奇:“您这是治什么病?” 王太太道:“痢疾。” 小伙计吓了一跳:“可是,大黄是下泄的,不是止泻的。” 王太太也被她吓到了。 小伙计道:“您稍等,我请我们的坐堂先生来跟您说。” 他立马进去了。 很快,先生就出来了。 看到药方,先生眯了眯眼睛,一脸失望看向了小学徒:“谁让你乱说话?” 先生安抚惊慌失措的王太太:“太太,这副药方是治痢疾的,暑湿导致的严重痢疾。大黄和黄连清火毒。 小伙计才来,上次教过他,大黄虽然能致泄,也能止泻。当重用大黄,煎熬成浓汁时,它就能止泻。 所以这位大夫开了四两大黄,黄连和甘草才二两。这是峻药,药方无碍,但也要当心。” 王太太一后背的冷汗,这才慢慢收去。 她感叹道:“原来治病也有这么多讲究?” “生死大事,当然讲究。”老大夫笑道,“咱们上海是大地方,名医不少,这是哪位高人开得药方?” 王太太不想多添事故,支吾了一句,拿着药和药方就走了。 回家之后,女佣已经支好了大砂锅。 药材全部放下了,王家的洋房附近全是药味,一整天都没歇火。 药汁熬好了,一碗碗往老太太房里送。 司玉藻没有留在王家,只是叮嘱他们遵从医嘱,她明天再来。 老太太也是被折磨了一整天。 正常人喝那么多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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