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久,世子爷其实从来没把她当自己人。 生活起居不经她手、杀她送来的侍女,还要当做威胁她的手段。 如今的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就为了云皎,让世子爷不惜在她面前破功? 思绪急转间,谢允衾已朝她看来。 男人漫不经心地擦着剑身的血,一双眼却紧盯着齐婉兮。 “世子妃,你可还记得那人长相,从何处来?婚期又定在何日?云皎也是本世子之前的通房丫头,理应送去贺礼,本世子也想见见,到底是何种男儿,能不介意女子过往。” 齐婉兮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见她不答,谢允衾笑道:“为了能让云皎从侯府脱身,世子妃当真是尽心尽力。” 他脸上明明笑容亲和,却如同渗了冰一般,冷而阴骘。 齐婉兮腿发软,强撑着才没跪到地上。 她算漏了一步,没想到谢允衾对云皎的重视程度,远没有表面看的那般简单。 她双手发颤,在满屋的血腥味中掩住口鼻,闷而颤抖地说道。 “云皎已在腊月初四自赎自身,她、她是自己想走的,和富商走的说辞,也是她托妾身帮忙……” 第13章 此话一出,谢允衾脑中犹如有洪钟在鸣,让他有些发怔。 云皎这名字,光是想起来,他就觉得心间异样。 时而觉得窒息,时而又觉有细针密刺,心跳有时急促,有时又错落。 听这消息,分明愤怒与疼痛多,他提起多日的一颗心却终于落地。 谢允衾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可云皎,不过一卑微之人。 她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叫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去做,她也会永远站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谢允衾捏紧了拳头,手臂青筋都凸起,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盯着泪水流了满面的齐婉兮,静默许久,才咬牙切齿般地重复一遍:“她,自己想走?” 她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是、是……”齐婉兮撑着墙,才没膝盖发软地跪下来,“妾身与云皎虽只相识短短三月,但也算是交心之人,云皎曾说,自己到了该走的时候,一介婢女,也不可能同世子爷一生相守。” 好一个交心之人。 好一个一生相守。 谢允衾不屑两人情意,也暗嘲云皎痴心妄想,却有种怪异至极的失落。 他又叹自己过于自傲,或是太工于心计,将云皎离开这简单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 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谢允衾叫了人来将齐婉兮送回院里之后,如同脱了力般地坐到椅子上。 这些天,抓到了许多人,严刑拷打之下,竟无一人识得云皎。 之前,谢允衾就隐隐有预感,云皎的消失,好像与阴谋无关。 谢允衾放空一瞬,目光垂落在地上的血迹上。2 之后唇角一勾,是嘲讽的弧度。 云皎这女人也是真聪明,精准拿捏他的心性,让他兜了这么大一圈。 要么漠不关心,要么觉得牵扯甚广、追根究底。 谢允衾似笑非笑,而后从喉中溢出一声低笑,她竟敢利用他的忧心…… 晋照适时出声:“世子爷,世子妃呢?还能不能留。” 谢允衾回神。 齐家的一切皆已摸清,身家清白,齐婉兮也没有召来刺客的手段与胆量。 他冷笑一声:“留着吧,还需要她当好我的世子妃。” 晋照安心一瞬,世子爷还没为了那云皎理智全无。 可下一刻,他又听谢允衾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女人给找出来。” 晋照单膝跪地,拱手疾声劝道:“世子爷,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啊!” …… 春色犯寒来,时和气清。 苏府内,苏老太太所居的满春院中,桃树抽枝,花苞嵌枝待开。 亭内,一女子卧于椅上,云髻稍散,身上搭书,面上覆帕遮光,一节细白藕似的小臂搭于椅旁。 有人小步匆匆而来。 “大小姐,您果然在这儿躲清闲呢——” 女子懒懒抬手,揭了脸上的帕子,露出姣好的面容。 娥眉淡扫,清眸流盼,丹唇微翘,秀靥比花娇,却无媚态。 身上的桃粉衣衫甚至叫她穿出一种冷清感。 两月前,家里多了个天仙似的大小姐。 看了快两月,小婢女还未习惯,经不住美貌地放软了声音。 “大小姐,苏老太太正大发脾气呢,怕是非要您哄才奏效了。” “知道了。”云皎长眉一垂,又问,“行程已经定下来了?” 婢女回:“是的,明日便能出发了。” 那日途径苏州城外,云皎搭救了苏老太太和苏三小姐。 苏老太太神智清醒,却好像有些认知问题,将她当做了早夭的外孙女。 送二人回府后,苏老太太便留着她不肯她走。 恰逢苏老爷回府,见了云皎便是一番叹息,说:“这模样,是有些像。” 苏老爷那讳莫如深的样子,云皎也不便再问。 苏老爷又说:“以后便把苏府当做自己的家。” 最后,她就被孝心深重的苏老爷收作了义女,留在了苏府。 “好的。”云皎起身离去。 婢女怔怔看着她的背影,那细腰恍若一手可握,有种风吹就倒的娇弱。 她不由得喃喃道:“这么个美人儿,为什么非要跟着大少爷的商队南下,风吹日晒得去吃苦呢?” 第14章 云皎驾轻就熟地进了苏老太太屋内。 老太太阖眼坐在榻上,一派沉静的模样。 屋里却是杯盏、花瓶碎片满地,分明是发了一通大脾气。 云皎没走过去,反而是蹲下身拿手去捡那些碎瓷片。 苏老太太看得着急,难免有些疾声厉色:“云丫头,你还不快给我过来!” 老太太也就是脾气火爆,在云皎面前却是纸老虎。 云皎蹭过去,挽住苏老太太的手,神情娇憨:“祖母真是身子骨健朗,精力十足,哪像云皎,不过开春月余,这清闲的日子呐,就养了一身懒洋洋的骨头。” 屋内的婢女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这苏府新来的小姐云皎,就是有别样的本事,能让苏老太太一腔的怒火不舍得同她发。 这不,刚刚还是发完一通脾气,才遣人去把她叫来了。 苏老太太睁开眼,仍是难掩怒容,却只是轻戳了云皎的额头,刻意压低了怒气低声说:“你呀你呀,真是变着法儿说自己想跟着商队出门。” 苏老太太对云皎宠爱纵容,她对苏老太太也似有天生的亲近。 苏老爷对她也是宽和地异于常人,竟让她这个外姓人插手苏家的生意。 云皎自己是女人,还是在京城浸润多年的女人。 她自然懂女人,也懂创新,脂粉加苏家特制的美容养颜的香料,造型上细细雕琢,生意上没让人失望。 天下总没有什么白来的善意,她一个外人待在苏家,自然也要为苏家创造价值。 况且,她一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还是奴藉出生,血液里的不安时时刻刻敦促着她。2 她总要学些真东西,有傍身的本事,能够安身立命。 云皎言辞恳切,隐去了苏老太太不爱听的那部分,很快让老人家松了口。 望着云皎离开的背影,苏老太太旁边的李嬷嬷也惊奇道:“老太太,您就这样让云姑娘走了?” 苏老太太拿起一杯茶,无奈叹气:“她这性子,和她娘一模一样,认定的东西再难改变咯,只希望啊,她别也在外头遇上个劳什子‘知心人’,卷入纷争中,最后丢了性命……” …… 第二日,苏家商队出发,只有苏老爷和苏家三小姐苏妗芫到场。 苏老爷拍拍为首男子的肩膀,嘱咐道:“陵川,此行路遥,你是大哥,记得好好照顾云皎。” 被称做陵川的男子回头,轻飘飘地看了云皎一眼,不屑嗤笑道:“商队南下人数众多,自顾之余,谁还有精力照顾一个女子?她执意要来,只能自求多福。” 这云皎三月前到了苏府,全家人都和被她灌了迷魂汤一般,对她关怀备至、赞不绝口。 天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一看那长相,心思就不单纯。 再有经商天赋,也不过是个苏州的小铺子。 要没那点营收,他苏陵川连她进苏府的门都不会同意。 云皎正被苏妗芫拽着说话,千叮万嘱说到了南境漠城,若能亲眼见到镇南王殿下,一定要替她转达崇拜之意。 镇南王,驻守南境的英雄,传闻中甚至说他一心为国,无意娶妻。 而刚刚苏陵川所说的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她耳朵里。 云皎抬起眼,与苏陵川对上视线。 此人眉目精致,却张扬无比,有桀骜之气。 谢允衾虽自视甚高、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但那副纨绔到底是装出来的,她与他一同长大,能发现不自然之处。 而这苏家大少爷苏陵川,是浑然天成地将眼高于顶这词外显,又落实到行动。 云皎似对这敌意浑然不觉,轻笑道:“多谢大哥提醒。” 苏陵川哪想会吃颗软钉子,不耐烦地将舌头往后槽牙一抵,冷声道:“走了!” 苏老爷目送云皎上了车,目光怅惘起来。 云皎面对伤害有种奇妙的能力,淡然如水般包容,又能叫话原封不动地顶回来,让人也讨不到好。 她身上那张温柔却坚韧的感觉,叫他很是熟悉。 就好像一个只应该存在在记忆中的人,又出现在眼前一般。 可细细回想,却又再没了踪迹。 苏妗芫准备回府,发现父亲未动,疑惑道:“阿爹,你怎么了?” 可能也正是这种相像,叫他这不好相与的小女儿,也同云皎亲如姐妹。 苏老爷叹了口气:“妗芫,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抱过你的姑姑吗?” 苏妗芫回忆了一下,忽而掩住嘴,惊呼一声。 “爹爹,您是说……!” 苏老爷未答,叹了口气回府去了。 第15章 苏家商队一路行商,云皎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今日跟在这个商铺身后,明日打入另个掌柜的队伍,丝毫没有不适应。 更遑论有什么和苏陵川攀亲带故的心思了。 倒是苏陵川设想的一切女人的麻烦全没发生,觉得相当惊奇。 商队在璃城客栈落脚,稍事休息时,苏陵川在楼上喝茶,实际在暗中观察云皎。 他身旁的小厮怀听将少爷的行为尽收眼底,也不动声色地朝云皎看去。 那女子就梳了个简单至极的发髻,穿得也甚是利落简朴,却难掩惊绝姿色。 她毫不恃宠若娇,礼貌回绝了想要帮她搬货物的汉子。 怀听说:“这新到的云小姐看着柔弱,风吹就倒,没想到是个能做事、会做事的妙人,商队里也是一团和气,有事儿冒头也被云小姐解决了。” 苏陵川-怀听说出自己的心声,暗瞪他一眼,骂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本少爷自己会看,要你多嘴?” 下午,云皎独自出了客栈。 苏陵川带着怀听一块跟上了,不屑嗤道:“我倒要看看,这云皎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怀听心说,您就是担心云姑娘吧。 还以为云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结果她只是走街串巷,到各府打听一个叫云琳的人的消息。 云皎也知自己此行是大海捞针。 再一次得到否定答案时,她道了谢,走回街上。 她难掩失落,在迎头撞上苏陵川时,又将情绪收敛得很好。 “大哥。”云皎早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没表现出意外。1 她将眼一弯:“大哥是担心我,才特意跟着的吗?” 苏陵川将眼别开,未作应答,转身便走。 云皎便也自然而然地和怀听走在一块。 “云小姐此番出行,为了找人?” 云皎点头,说得坦荡:“十二年前,我和三个姐姐被人牙子卖掉,我记得大姐就是在x城。” 她顿了一瞬,“只是,我只知道大姐的名字,分别了十二年,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前面的苏陵川送来一声嗤笑:“大海捞针。” 这人话是这么说,傍晚却叫怀听递来了消息。 “早几年,云琳从城北的江府出来,和一个送货的农夫走了,日子过得很好,孩子都养了两个。” 云皎有几分对苏陵川热心肠的惊奇,但还是激动的情绪更多,她按了按眼角,没让眼泪流下来。 她认真同怀听道谢:“谢谢。” “云小姐不去见见她吗?” 云皎摇摇头。 穷苦人的命运一如柳絮四散,飘落各方,但依然能够生根。 贸然打扰,只会横生事端。 她知道大姐过得好,就足够了。 …… 苏家商队继续南下,走走停停,历时两个月,即将抵达漠城,景色也逐渐荒芜。 队里有人感叹:“南境近年也真是太平不少,早几年,商队都是不敢通到漠城的,生怕遭了流寇或是敌军。” “这么多年,也多亏了镇远侯和镇南王在南境作战。” 怀听将水囊递给云皎,她道谢后接过。 喝水时,云皎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在一旁撸起袖子同人一块卸货的苏陵川。 这人面容精致得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也是个长手长脚、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瞧着他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云皎也别有恶意地揣测过,想这苏家大少爷就是个手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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