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直都在刻意压抑那股被背叛的痛。 情绪如水一般灌入身体,又被我用理智为名狠狠镇压。 而今,寸寸累积的情绪终于不堪重负,压垮了理智的桥梁,轰然倒塌。 我眼眶泛红,任由心底酸涩的河流倒灌入每一颗细胞。 呆了没多久,我就被燕栩找到。 他手里拿着零食袋子,那是我们在服务区的便利店买的,踏入阳光棚,似是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微妙气息,身形微顿。 我回头一看,对着他一笑。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给你一点独处空间?” “不需要。” 我走过去接过零食袋子,随手打开一个可有可无的咬了一口。 “心情不好?” 燕栩咬了一口,看向我。 “刚才白盈盈凑过来,说她后悔了。” 我笑着看向燕栩,尽管努力克制,却还是被酸涩激红了眼眶。 “她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诉苦?” “她毁了我和薄宴时的婚姻,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 “你恨她。” 燕栩平静的接茬儿。 “……是。” 我提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不恨,但是我更清楚,我该恨的人是薄宴时。” “是,你恨薄宴时,但你更爱他。” 我瞬间撞入燕栩温润的眸底,原本以为燕栩这样的君子,眼神应该很澄澈,该一眼见底才对。 可定睛细看,才发觉那温润的表象下,竟潜伏着深邃不见底的海。 我唇瓣嗫嚅了下,竟不知该如何辩驳。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对薄宴时是什么感情。 “看我猜对了吧。” “别想那么多了。” “你现在情绪不好,很容易钻牛角尖……” 燕栩的话音落下,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她晕倒了!” 我和燕栩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说的应该是白盈盈。 进入大厅,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 白晓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身边还带着医生,凌乱的脚印疯狂的踩踏上地毯,留下一个个泥印子。 白盈盈被众人围绕着,现在已经被平躺着摆放在长沙发上,医生正掀开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光反应。 “昏迷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的询问声落下。 老板怕担责任,慌乱的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啊,这姑娘自己在这躺着,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保洁大妈嘴巴急急的输出,手指直直的指向我。 “我扫地的时候见到这个姑娘和她说了几句话,不过没纠缠什么,人家小姑娘没理她,很快去了阳光棚……啊——” 尖叫声是因为白晓峰红着眼就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贱人!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 支骨嶙峋的拳头关节凛白,裹挟呼啸的风声迎面砸过来—— “砰”! 预期的疼痛没有落下,反而耳畔响起一连串的哎哟声。 我掀开眼皮,看到白晓峰已经被掀翻在地。 而燕栩挡在我面前,面色冷的一个劲儿冒寒霜。 “不想活了可以尽管动手试试。” 随着燕栩的话音落下,保镖们齐刷刷上前,拖起白晓峰丢到院子里就开始殴打。 那边薄家的保镖见状面面相觑。 我看得出他们的想法。 因为他们是奉命保护白盈盈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白晓峰平时对他们颐指气使,这会落难了,所有人都装视而不见。 几个人迟疑了几秒,倒是很快有了反应,在医生的指挥下抬起白盈盈抬入车子里,直接送入了县医院。 车子呼啸离去。 而白晓峰则是在保镖们的招呼中连连哀求。 “我知道错了,燕少,饶了我吧!” “求你了,哎哟,疼死了!” 燕栩身高腿长,居高临下的俯瞰白晓峰蜷缩的身子,音调冷淡入骨。 “你得罪的人,不是我。” 白晓峰瞬间明白过来,开始对我求情。 “棠小姐,薄太太,我错了,原谅我——” 我也并非心慈手软的人,他刚才那一下直接是对着我而来的,我怀着孕,若有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发生意外。 所以我冷笑了下。 “错了那就付出代价,至于我原谅不原谅,那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你要的是解脱困境,可怎么办呢,我和你想法相互悖离。” 白晓峰愣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贱——” 迎接他的是更凶猛的拳打脚踢。 我笑看他,“骂得越凶,痛的也越极致哦。” 很快白晓峰就骂不出来了。 “别打坏了,到时候赔偿金太多我会心疼。” 我叮嘱了句。 “他可不配。” 从始至终,燕栩都笑看我。 眼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无奈,开口的时候语调多了一抹感慨,“我终于见到了你以前的影子。” 我一怔,回头看他。 很奇怪,我记得自己暴露本性的时候不多,最起码在燕栩面前遮掩的好好的,可他怎么见到我这副乖戾的模样丝毫不惊讶? “学长,你怎么知道……” “我吗?” “见过你和薄宴时在小巷里面揍人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知道,原来我这个明媚张扬的学妹,竟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 我脸上微微泛红。 记忆瞬间秒回到从前。 那时候的我刚刚追求薄宴时,他虽然是穷小子,但课业优异,凭着出众的皮相,也被评为风云校草。 加上身上那股桀骜孤高的劲儿,被女生们私下评为高岭之花。 我那时候和朋友打赌,要花半年的时间摘下这颗校草,自然是追的很勤。 放学跟在他后面,哪怕他身高腿长扯着风似的,没几步就把我落下好远,我还是一溜小跑追上去,伸开胳膊拦在面前。 “等一下,薄同学,我有个恋爱,和你不得不谈。” 奔跑让血色染红了我白皙的脸颊,发丝两三缕飘荡在小巷的穿堂风中。 风裹着他身上清隽的少年气息,灌的呼吸都轻浅,空气都流淌着一股羞意。 薄宴时被挡住去路,修长的胳膊捏住我的腕骨,宽大的腕骨筋骨因为用力青筋鼓出,脉络根根浮在掌背上。 他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在高中谈恋爱。” “早恋的话,你可以找别人。” 我气馁。 这朵高岭之花的确不好攀,但下一秒又鼓了鼓腮帮,歪着头,眼眸适当的透一点愚蠢的无辜。 “可是我的恋爱,只有薄同学配谈。” “他们都没有薄同学优秀。” “谢谢夸奖,但大可不必。” 薄宴时垂下薄薄的眼皮睨我,眼角眉梢的不耐烦。 “不用客气,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因为他捏我手腕的动作,我和薄宴时的距离前所未有的缩近,近到我能闻到他校服上传来的淡淡的洗衣皂味,以及他因为打篮球生出的微微汗味。 我脸红,越羞行径也越大胆。 凑近他衣领嗅闻一下,澄澈分明的眼眸勾勒他清俊英挺的脸庞。 “薄宴时,你好香。” “起开——” 下一秒,我垫脚,拽住他衣领,唇生涩又勇猛的撞上他开合的薄唇。 不耐烦戛然而止。 眼帘里面是薄宴时因为震惊瞠大的漆眸。 他眯着眼阔,睫毛颤抖,咬着后槽牙,切齿痛恨,“棠梨,你好不要——” “怎么了,亲的你恼羞成怒了?” “刚刚那个是我的初吻哦,你不吃亏。” 我笑眯眯,眉眼弯弯的觑他,手指指指脸,“你要觉得吃亏也简单,允你亲回来,加倍,也不是不行——” “你——” 暗巷的穿堂风中,少年气的胸膛起伏。 后来。 我一味厚着脸皮纠缠上去。 在某一天跟踪他回家的路上,见到几个小混混纠缠他。 我身后跟着一队保镖,当即打了电话。 可暗巷深长,保镖们不熟悉路况,一时半伙找不过来,眼看着有人抡起铁棍当头朝着薄宴时砸下去。 我脑子一热,见到地上有板砖,拎起来就砸上混混的脑瓜。 血——染红了我的眼帘。 我哆哆嗦嗦,保镖们上前来善后,小混混们一哄而散,我却颤抖着手,半晌哆哆嗦嗦回不了神。 然后就在身躯连绵不绝的颤栗中,清隽的少年气息突然前所未有的近。 我被紧紧的拥入一个怀抱。 薄宴时变声期难听的少年嗓音撞过耳膜。 “棠梨,我允许你当我女朋友了——” “开心吗?” 狂喜卷入瞳仁,盖过了我打伤人的心理创伤。 至今仍记得那天吹过巷子的风是桂花味的,混合薄宴时身上的香气,能让记忆呼啸而过,也让回忆戛然落幕。 “学长——” 我轻轻叫了燕栩一声。 他眼尾微湿,显然也陷入了从前的回忆中。 “嗯?” “我那时候,好喜欢他呀——” 我盯牢燕栩漆黑的眼睛,一字一句,“现在也是。” 燕栩嘴角的笑僵一秒,又释然绽开。 盯牢我的眼,他也意味深长。 “我也是。” 是什么? 我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想不到燕栩居然这样死心眼,哪怕我拒绝的这样斩钉截铁,依旧没有让他死心。 大概,爱就是这样一种,不能收放自如的产物。 它是爱人眼睛里的第八大洋,嘴巴闭紧,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见打的差不多了,我让人收了手。 “白晓峰,不要挑衅我们的耐心。” 白晓峰眉眼阴沉,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淤青,死盯着我和燕栩,诡异的笑了。 白盈盈去了县医院没多久,雨渐渐停了。 夜半时分,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依稀听到客栈门板被人敲响的声音。 没想到这大晚上还有人入住。 我没往心里去,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我才惊觉昨晚漏夜入住的人竟然是薄宴时。 第一百八十七章这种突袭一次就抵十次 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次日清晨。 一夜辗转反侧,等醒来的时候难免精神不济。 早上起床,我心意微动,给周寻打了个电话,“周医生,你是业界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有没有见过一种可能,就是一个病人突然莫名其妙的丧失掉一段记忆?” “并且别人提及的时候,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心因性失忆症。” 周寻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睡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等下,容我喝口水清醒一下。” 片刻后。 “如果患者对重大创伤接受无能,就会在极致的痛苦下,会选择性的失去一部分记忆。” “这种事情通常出现……” 话说一半,他猛的住口,“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那个出现心因性失忆的人是你?” “可能是我,不过我也不确定。” 不得不承认,周寻的话让我的心不断向下跌。 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抓牢了我的心脏。 “具体怎么回事?” 周寻追问。 我被一股浓烈的自我厌恶包裹,甚至一度无法面对知无不言的心理医生。 “没事,先挂了。” 我心神不宁,饿的浑身发抖。 也不清楚是惊恐发作还是我的低血糖发作,总之我现在非常需要食物。 拉开房门的刹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高际笑眯眯的招呼,“太太,早上好。” 怎么会? 我简直无法掩饰这一刻的震惊,瞠大眼睛的同时,“砰”的阖上了房门。 高际的震惊和错愕被我彻底隔绝在外。 我靠在门板上,心跳如擂鼓一样激烈。 几乎同时间,我的手机铃声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是薄宴时。 “你来干什么?” 我惊魂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什么时候来的。 所以,昨晚那个半夜入住的人是他吗? 为什么? 无数的疑问充斥大脑。 “当然是来见你,薄太太。” 薄宴时的声音平淡。 “你跟踪我!” 我率先指责。 “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想见见你。” 才不是。 我读懂了他的言不由衷。 一定是昨晚在电话里听到燕栩的声音,误会我和燕栩有什么,才迫不及待的赶来,想确定我到底有没有背叛他。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片酸软。 可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来,“我不想见你。” “而且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深情,不过就是赶来确定我和燕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而已。” “薄宴时,我有底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便做这种事情,也会等到和你离婚之后。” “所以,你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 “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你一再侵入。” 可我一连串输出,只换来他一句沉冽的,“你现在仍是薄太太。” 他在提醒我。 我一噎。 然后不甘示弱的回怼:“我们正在进行离婚诉讼,薄总的记性这么差吗?” “我记得,你的诉讼败诉。” “你是薄太太,这是事实。” 我简直气馁。 甚至不知该怎么劝退他。 我即将要坠入深渊中,如果白盈盈说的是真的,我都不清楚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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