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难闻的烟草味。 陈知让沉默地吞云吐雾。 面前的商从洲,神色似雨中雪松般清冽。 他眉眼里没有半分的恼怒与遗憾, 柔光流转着,清雅贵气。 而后, 商从洲笑了下:“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但是陈知让,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想取代那个人。他对书吟而言,一定很重要,在书吟眼里,他或许是世界上最好的男生,因为他在书吟眼里,永远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长久的,求之不得的喜欢,是因为记忆里的那个人太过美好。 时间给喜欢加了滤镜。 商从洲说:“或许你不相信,但书吟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丑小鸭。她成绩很好,人很努力,性格温柔,声音也很好听,至于长相——就我个人审美而言,她完全符合我的审美。” 商从洲私以为,现在书吟太瘦了,真的太瘦了。 高中时期的书吟,才是最好的。 婴儿肥的脸,拿着话筒的手很小,有点儿肉,皮肤很白,面对商从洲的时候,怯生生的。可是拿着话筒主持的时候,语气坚定,好像在发光。 “那年五一汇演,翁青鸾让她主持,你并不赞同。可你知道吗,是我和翁青鸾提议,让书吟主持的。” 商从洲神色清明,眼里,是明晃晃的嘲讽。 他轻嚇一声,“你竟然觉得她是丑小鸭。” 讽刺着陈知让。 陈知让喜欢的,是成为天鹅的书吟。 然而在商从洲眼里,书吟从来都不是丑小鸭。 陈知让一下噤声了,他猛吸一口烟。 商从洲温声,还是叮嘱他:“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他转身,回到包厢。若无其事地在位置上坐下,离开前说的一句“我有女朋友”,难免会被华映容追问再三。 华映容挤眉弄眼:“是不是之前视频的那个女孩子?” 想必商从洲接电话的空档里,华映容已经和沈洛仪畅谈分析了好一通,二人送来的目光,是如出一辙的八卦欣喜。 商从洲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您觉得她漂亮吗?” 华映容啧了声,故意道:“一般。” 商从洲掀眸,眸里似装了半宿月光,微凉:“她是我女朋友。” 华映容这才说:“和我没什么关系,那当然一般;但她是你女朋友,那我只能说,美若天仙。” 包厢门开了又关。 鼻间嗅到幽冥的烟味,陈知让在商从洲边上坐了下来。 沈洛仪道:“小让,小洲都有女朋友了,你也得抓紧点儿。” 陈知让清越的嗓音有点哑:“嗯。” 沈洛仪说:“别只知道‘嗯’,口头答应没用,得行动起来。要不问问小洲的女朋友,她朋友里面有没有条件好点儿的,介绍给我家小让。” 商从洲眼皮一跳。 你家陈知让恨不得把我女朋友给抢了。 他瞥了陈知让一眼,幽声:“我女朋友身边条件最好的就是她了。” 沈洛仪愣了下,随后说:“也是,你看上的女孩,条件肯定很好。” 作为商从洲的亲妈,华映容表示没眼看,嗤他:“让你给小让介绍女朋友,没让你趁机秀恩爱!” 两位家长在,包厢里,气氛始终活络。 晚餐结束,华映容有自己的司机,不需要商从洲送。 陈知让则要送沈洛仪回家。 商从洲一人开车,停在小区外的车位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从车里翻找出一包烟,他没什么烟瘾,只不过有时候心烦意乱,会忍不住抽一口。一口,就没出息地呛到,于是他夹着烟,手伸出车窗,任猩红的火兀自燃烧。 他抬眸,目光远眺,能够找到书吟的家。 静谧夜色里,烟雾氤氲出无数的清愁。 空无一人,他没必要再装了。 他远没有自己口中说的那么大方。那个男人长久地存在于书吟的记忆里,而他只能刻舟求剑地寻找自己在她过往的存在。 他很介意那个男人。 他嫉妒得要疯了。 - 同一时间。 书吟结束工作,把翻译好的文档传给编辑。 然后,面对乱糟糟的书房,她长舒了一口气,用发绳扎了个丸子头,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铺满资料的书桌。 堆积成小山的书,她一个不经意,便碰倒了。 有本书掉落在地,她弯腰去捡,伸手的动作陡然一滞。 地上,掉了一本书,还有,书里夹着的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沉默一霎。 她把照片捡了起来。 时间过去太久,照片泛黄。 商从洲穿着黑色的中山装,眉眼有着十七八岁少年的青涩,俊朗清润。而她穿着附中老土的校服,拘谨地站在他身侧,卷发披散在脑后,簇拥着一张婴儿肥的脸。细长的眼,皮肤近乎曝光的白。 那天还是五一汇演,沈以星给她化了个精致的妆。 正因如此,书吟觉得,照片里的她,比记忆里的自己要好看很多。 拍立得照片下面是很小的一块留白区域,被她用圆珠笔写了一行字。 往事如同黄昏的钟,敲打着她的心脏。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在满墙的书柜里,翻找出积灰的日记本。年代悠久,日记本边缘的纸张翘边。 一页又一页,里面记录着她数不清的少女心事。 最后停留在五月一号。 拍完那张照片之后,书吟再也没有写过日记了。 沉吟许久,她眼皮耷拉着,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句。 写完后,她动作极慢地放下笔,合页。 书房门半开,隐约听见细微的指纹锁解锁声响。 书吟恍然回神,动作迅速又慌乱地把日记本藏进书桌上的书堆里。 她走出书房。 玄关处,商从洲换着鞋,听见动静,他侧眸睨过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他问。 “刚工作结束,准备睡了。”她说。 “好。”商从洲兴味索然,眼睑处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倦意明显,“我先去洗澡,洗完澡就睡,你也早点睡吧。” 路过时,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酒味,还有香水味。 香水味不ʟᴇxɪ重,是清新淡雅的茉莉香,可是萦绕在书吟的鼻息里,渗透进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书吟想问他,今晚见谁了,和谁吃饭。 她唇齿翕动,嗫嚅着,还是只剩干巴巴的一句:“……晚安。” 她不应该也不可以插手他的工作,即便是夫妻,也不该过多干涉对方的工作。 生意场大多逢场作戏,关系虚虚实实,三言两语,难以讲清。或许他也不愿和她说,她追问,会惹得他不耐烦也说不定。 她总是想太多,脑补太多,面对他时,如履薄冰。 就连晚安吻—— 是啊,他今天连晚安吻都不需要,直接和她道了晚安。 她低头,看见地板里,自己的影子,颓靡发暗。 听见商从洲出来的声音,她瞥去心底的无助,折身回屋。 四下静谧的夜,喜欢变得异常喧嚣。 书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恍惚间,听见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看清来电人后,愣了瞬。 手机的震动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拒接。 接通后。 谁也没说话。 书吟敛眸,轻声问:“怎么还不睡?” 商从洲说:“睡不着,不想睡觉。” 书吟:“那你想干什么?” 安静了几秒。 商从洲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书吟。” 书吟喉咙一紧,脚趾蜷缩,命运似被扼住。 黑暗空寂,黑夜仿佛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他喉结滚动,声音似是带着微醺的哑,“想喝酒,想把自己灌醉,想和你牵手,和你接吻,想把你按在怀里,亲的你喘不过气来。” 耳边,是他压抑的气息,低沉轻慢地问她:“是不是只有喝醉了,才能和你接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像是低声下气地渴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突然,书吟呼吸屏住。 49 49. 他们并非没接过吻。 每日的早安吻与晚安吻, 照常进行。 书吟每一次亲吻他,都如例行公事般,干涩寡淡、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不掺杂任何情爱。 商从洲虽有所失落, 但从不表现出来。 他安慰自己,人不要太贪心,往后的日子还长。她迟早会像那晚一样,热烈地吻他,舔着他的唇,咬的他唇出血。 她的呼吸能将他的理智都烫坏,她的亲吻,拥抱, 触碰, 都让他有种自己被她深爱的感觉。 是不是只有喝醉了,她才会对他热情? 才会进入他的怀里, 让他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他想要她清醒的爱,直白的喜欢,而非酒意上头的迷乱。 长久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商从洲把手机挂断了。 他阖着眼, 无法入睡, 满脑子都是陈知让说的话。 顷刻,房门响起敲门声。 他没动静。 而后, 房门被推开。 一小道光影落入室内, 书吟轻声问他:“你睡了吗?” 静寂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 没得到回应,书吟放在门把的手,渐渐收紧。 “……睡了啊。” 她把门带上,想要离开。 “为什么过来?” 房间里, 响起商从洲的声音,随后, 他从床上下来。 室内没点灯,他从暗处缓缓走来,停在她面前。清润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若有似无的压迫感倾斜而来。 有那么一瞬,书吟觉得他方才说的,要把她吻的喘不过气来是真的。 书吟慢声:“我以为你喝醉了。” 要不然,怎么会和她打电话,说那么一通调情的话。这不是他的作风,他清隽温柔,与情欲不沾边。 商从洲逆光站在她面前,神情晦涩难辨。 他没来由地笑了声,笑的她心尖发颤。 “你希望我喝醉,还是没醉?”他把问题抛还给书吟。 书吟片刻失语,“我看不透你,记忆里,你都是温和的。可是重逢后,你好像总是在为难我。” “这是为难吗?” “……不是吗?” 商从洲的声调里携带着哄人的沉溺:“我只是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她紧张,又放松。 像是弹簧,被他按压,又松开。 她喃喃:“我内心的想法?” 商从洲弯下腰,靠在她耳边。 他声音压得更轻柔,宛若爱人间的低语:“告诉我,书吟,你希望我醉了吗?” 希望吗? 她问自己。 “醉了……”她心软下去,酸涩的,鼻息里仿佛还能闻到那抹清淡的茉莉花香,“就要接吻吗?是想和我接吻,还是想和别人接吻?是喝醉了在通讯录里随便找到一个电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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