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彼得潘的囚笼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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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走出第二个十九年不就是再花上二十九年、三十九年吗？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从口袋拿出核桃，递给阿妍：“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互换身份。云雀观这里肯定有对付我的东西，他们知道我是不死族，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这个核桃里藏着一个‘无间’，如果情况不妙，你就躲进去，千万不要硬撑。核桃是一位得道高僧的舍利子雕刻而成的，金刚不坏，除了我，没人能从外面打开。” 我吃了两口虾滑便没有了胃口。阿妍为了减肥，也没吃多少。齐恒倒是没心没肺地吃着挺欢，还用iPAD放着《国家宝藏》下饭，一个人扫清了桌上的食材。阿妍给我和她自己贴上人皮面具后，便翻窗去了203。这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意外舒服，光润丝滑得简直像我自己的第二张皮，做任何表情都不会有一丝僵硬或者褶皱。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齐恒难得绅士了一次，没有让我打地铺。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地上的齐恒忽然来了句：“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要睡赶紧睡，不睡把床还我，你去窗边守着。” “你陪我说说话吧。” “咱俩有什么好说的。” “就说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我过得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想听听我过得怎么样吗？你不是从录像里都看到了。” “赵茗，你现在还和我装傻是吧？”齐恒从地上坐了起来，冷眼看着我，“这事本来我不想在这里再提，是你自己提了又想糊弄过去，你还真觉得我能让你平白在我这儿占这么大的便宜？我们两个之前，不止是认识吧？” “我是个什么货色我清楚：无利不起早，无功不受禄。这辈子除了江月，我还没上赶着做亏本买卖。结果从梦魔那事之后，我就跟脑子抽风了一样要管你的闲事，现在还把阿妍置于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我操，我到底图什么？我想不明白，”齐恒敲了敲自己的脑子，“因为我就根本没法去想，一旦我萌生了不再管你的想法，我的脑子就会开始嗡嗡作响，甚至有一次直接给我疼晕了过去。就他妈的……就他妈的像有人在我脑子里植入了一个程序，我现在根本拿你没办法。” 从见到齐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法再瞒下去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是流在我们身上的血，是哪怕变成鬼也会牵住我们的红线。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在我认出他的同时，他也在渐渐意识到我的存在。 “抱歉，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现在我只能向你担保，你能感受到的那个东西，可以保证我不伤害你，也会保证你不对我造成伤害，我们两个对彼此是无害的。不到万不得已……” “到了万不得已，你会怎么做？” 我歪过头去，和他对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夜色凉如水，朦胧的月光像是一团雾气，模糊了齐恒的五官，变成了那副我熟悉的样子。其实在秦苑别墅之前，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过他了，久到我已经要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活下去。” 齐恒既没有暴跳如雷地训斥我的自私，也没有不达目的不罢休地质问我真相，而是陷入了沉思，许久，淡淡地问：“你说，什么才算活着？” 这个问题，我问过莫琛，我问过纪忱，我问过阿白，我也问过江月。莫琛告诉我，只是活着就已经足够好了。纪忱告诉我，活下去才有资格矫情。阿白告诉我，生死有命，各占其苦，我们不过是其中的蜉蝣，左右不了。江月告诉我，生命短暂，真理无限，用短暂的生命投身于无限的探索之中，才是我们活过一次的意义。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我没法全盘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答案。所以，至今，我也只能得出一个潦草的答案：“先活下去，然后活着。” 齐恒又问：“那如果一个人活过，他还会满足于只是活下去吗？” 我给不出回答。但我知道，齐恒已经有了答案。屋子里重回沉默，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不知过了多久，地上也传来了齐恒翻身的声音。长夜将尽，无人入眠。第四十二章大祈福第二天一早，我和齐恒下楼，迎面便碰上了莫琛和阿妍。齐恒贱嗖嗖地主动和莫琛打了个招呼，莫琛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拉着阿妍的胳膊飞快地进了一楼的膳堂，从始至终都没有认出我来。我一时不知道是该佩服阿妍的易容和伪装，还是该难过这十二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莫琛居然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我眼前忽然一黑，鼻梁上被架上了一副硕大的墨镜。我微微适应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起来。 “您还准备在这儿cosplay望夫石多久？戴上望的是不是更清楚？这墨镜特殊处理过，省的你用阴眼还得躲躲藏藏，墨镜一戴，爱怎么用怎么用，你也不用担心阴眼冒出的鬼火把它烧了，”齐恒顿了一下，补充道，“借你的，完事了得还。” “谢了。” 过于频繁地出入阴间和使用阴眼，对我的阳眼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是800度的近视加100的散光，这副墨镜比我平常用的那副镜框眼镜还清楚，明显是根据我的度数特别定制的。齐恒这个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小地方非常心细。说是下来吃饭，其实也就是给云雀观的人做做样子。齐恒小心谨慎惯了，食物和饮水都是自带的，我们两个一早就在屋子里吃饱喝足。但云雀观里有这么多双眼睛，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我们，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不吃不用观里的东西，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膳堂是一楼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早饭全是自助餐，荤素都有。膳堂里坐的满满当当，多是男女成双，偶尔还有拖家带口的，还有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成了一桌，赵良平也混在那一桌中。这十几位老头自打上了桌就坐着闲聊，赵良平和几个小道士一直给他们端茶送水，把空了的餐盘换下去再换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