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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溥逝世,房氏年方十六,她割下左耳抛入丈夫棺椁,终身守节。 ――难道房氏的志向只有拿刀割耳朵吗? 何时春秋日夜,也不知闺房或是深宫,看惯了大丈夫哀叹壮志未酬,自小博览群书的女子读至此篇,写下为何视女人之志而不见的疑问。 南婉青冷笑,房氏丢了一只耳不够,青史留姓还丢了名字,不如那短命夫君坐享其成,说是《列女传》,籍贯姓名倒比她清楚。 史书扔回桌案,南婉青一阵恶寒只觉脏手,不慎使大了力气。古籍滑下桌沿,滚入案边小山似的书堆,纸张未曾粘连穿线,飘扬四散,一地书页狼藉。南婉青暗道不好,弯身拾掇散乱遗稿,白纸黑字层层迭迭,如同冰雪夤夜天地一人踽踽独行,风霜跋涉,道阻且长。 啪嗒。 一枚象牙签抖落崔嵬书山,首尾两条朱红穗子,精巧明艳,熏风殿难得的亮色。南婉青心不在焉,随手安置,却见莹白牙签勾画参差,似有阴文字迹。[3] 正面书道:甲申月壬辰日,贞吉,得谦,故名冉画堂。求仁率行,法真止心。 背面乃是一阕小令: 疏窗闭,蒿里病犹疴。 枕醉曲流孤泪尽, 月深空黯后庭歌。 夜雨冷星河。[4] 《望江南》,五歌韵,南婉青忆起昔年宇文序执手闲吟,念的是“夜雨挽星河”。 依韵情词,哀婉孤绝。[5] 赵文龄,她…… “请宸妃娘娘费心。”未娘理好信笺,次第收拢螺钿拜匣,两手捧来跟前,姿态谦卑。 “我,一不留神……”两指将象牙签夹入书稿,南婉青无意窥见少女情怀,起身略微窘迫,“失礼了。” 未娘道:“奴婢也劝过收拾,娘娘不许旁人碍手,几回作罢,这纸堆高高摞着实在不牢靠。” “汗牛充栋,费了许多心思。”杂沓遗稿迭放书堆,南婉青甩了烫手山芋,没话找话。 未娘道:“说是什么《水经注》,一本书来来回回写了七八遍,总不知忙些什么。”[6] 《水经注》。 东汉桑钦着《水经》,记录天下之水一百三十七条,北魏郦道元为此书作注,因名《水经注》,增补河水支流至千余条,并录山川趣闻,包罗神话传说、名胜古迹、风土人情。 从前宋阅案头常置一部《水经注》,日日诵读,爱不释手。南婉青曾听他提及,《水经注》流传日久,桑钦原文与郦道元注文混为一体,再难区分。彼时宋阅慨叹若得闲暇必定厘清经文注文,她还见风使舵赞了一句“夫君便是为往圣继绝学之人”。[7] “娘娘极为爱惜,时常挑灯夜读,有一回夜里拿春卷蘸砚台吃了,满嘴黑墨也不管……”未娘俯身清点书稿,娴熟利落不失轻柔,她似乎并非说与南婉青知晓,一张一张理清熏风殿的日升月落,春花秋月,久久赔笑道,“宸妃娘娘见笑了。” 南婉青点点头,笑意牵强。 手稿散页左下角标了大写的捌,及一枚朱文篆字“冉画堂印”。 谦者,艮下坤上,冉上为土,画下为山,冉画之意便是《易》第十五谦卦。 谦,亨,君子有终。[8] 由熏风殿侧门而出,桐儿手中多了一方木匣子,原路经行桃林拱桥,南婉青道:“回去烧了罢。” “是。”此前桐儿目睹渔歌烧毁赵修仪卷轴,心中愤然不平,今日受教利出一孔,圣意驭民而立万人之上,岂因寥寥字句转圜。赵修仪所谓忠心进谏,落在何人手中皆是杀身之祸。 “娘娘可信世有鬼神?”天光水色,云卷云舒,万古以来江山盛景如斯,人生蜉蝣渺渺,百代兴亡亦是过眼云烟。 南婉青道:“孔圣人的话我虽不大爱听,却有一句深以为然。” 桐儿疑道:“什么话?” “未知生,焉知死。”[9] ―――――――――― 注: [1]小殓:旧时汉族丧礼仪式之一,给死者沐浴,穿衣、覆衾等。 [2]人生如白驹过隙……不闻于没世矣:出自《魏书・列女传》。 [3]阴文:又称“白文”,器物或印章上所雕铸或所镌刻的凹下的文字或花纹,凸起称为“阳文”“朱文”。 [4]感谢好友哭哭生答和《望江南》。 [5]依韵:按照他人诗歌的韵部作诗,韵脚用字只要求与原诗同韵而不必同字。 [6]校对《水经注》:灵感来源于清人全祖望七校《水经注》。 [7]为往圣继绝学:出自宋张载《横渠四句》。 [8]谦,亨,君子有终:出自《周易》谦卦卦辞。 [9]未知生,焉知死:出自《论语・先进》。 第六十五章晚来急(h) 天子千秋节,五月初二,举国同庆。郁娘已照南婉青的安排备下寿礼,眼看日子一天天近了,忽地冒起一个念头,道是昭阳殿上下为宇文序缝制一顶福禄寿金帐,略表寸心。南婉青自然一口回绝,大好时光拿来吃喝玩乐尚且不足,岂有闲工夫分线扎针熬眼睛。 昭阳殿宫人却无这般推却的底气,除去吃睡轮值,省下的时辰全数扑在那顶金帐子上,南婉青身边凑不齐一桌叶子戏。众人不分昼夜熬过几日,便是得了闲唤来摸牌消遣,脸色都是怏怏的,渔歌这个跳猴儿也如霜打的茄子,南婉青只好独自翻话本子解闷。 “娘娘,三更天了,该歇……”沉璧一语未毕,掌不住打了个呵欠,告罪道,“奴婢失仪,娘娘恕罪。” 南婉青摆摆手,合起又瞧了一回的册子,放去枕边:“你也累了,歇着去罢。” “是,多谢娘娘体恤。”沉璧放下洒金帐,以青金石拨子灭去连枝树大半油灯,只留了顶头与齐腰处几盏。 宇文序来时已是三更天末,沉璧睡在外间守夜,听闻宫人禀报陛下驾临,揉一揉眼睛迎了出去,她正欲吩咐小太监烧水沐浴,宇文序甩了帘子径直去往内室,步履片刻未停。 灯火昏黄,红帐深深,南婉青酣睡多时,宇文序挑起赤色纱幔,卧榻佳人侧卧而眠。许是天气渐热,两条素白胳膊抱着被子,露出单薄纤瘦的肩背,青丝如瀑,冰肌玉骨。宇文序自将衣袍解落,臂弯紧紧揽着香软身躯,整张脸埋入后颈乌发。南婉青半醒挣扎,挣不开男人手脚钳制,嗔怪一声又睡过去,不曾察觉身后胸膛隐隐颤抖的气息。 “青青……”宇文序低低自语,脏腑寒意贯通经络冰凉刺骨,不待南婉青回答,只将怀中人愈发搂紧。 他非是天生的冷面冷情性子,父母恩爱,偏偏两兄长一位战死一位早殇。母亲再得他已至中年,疼爱如眼珠子一般。他也曾有一段无拘无束的孩提时光,爱吃糖丸甜糕,爱穿鲜亮衣裳,只是宇文渊四十寿宴那日,六岁的小侯爷送上捏了好几日肖似父亲的糖人,得来父亲对母亲的一句“慈母多败儿”。 年岁增长,难免断续遗忘幼时见闻,宇文序却始终记得当年父亲拂袖而去的嫌恶面容,他举着糖人不知所措,母亲强作欢笑的眼眸潋滟莹莹波光,他知道这是泪水。 文武授习乃是宇文渊延请的名师,教兵法的老将说,军帅当安如磐石,临危不乱;教十三经的先生说,君子应虚怀若谷,荣辱不惊。因此他不再上蹿下跳,不再爬树掏鸟,以至行步有定数,不多不少,他尽力让自己失去好恶喜怒,不爱说话,不爱笑,不再吃糖,衣衫也换了灰暗沉稳的颜色。 十三从军,十五戍边,宇文序隐姓埋名摸爬五载,屡立战功,宇文渊终于调回身侧。家宴团圆,父子二人皆沉默寡言,成氏有心亲近孩儿,嘘寒问暖,对答客套疏离。 后来宇文序统帅三军,石川以少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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