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下,饶有兴致地看向阿缠:“季姑娘的礼物是想送女子,还是男子?” “男子。” “这样啊……”吕如卉思索了一下,“我这里近来新收了一对玉佩,并不是古玉,玉质却极好,季姑娘想要看看吗?” 阿缠点点头:“那就麻烦吕老板了。” 于是吕如卉又去了一趟二楼,从上面拿下来一个锦盒递给阿缠。 阿缠打开,锦盒中放着一对莹润剔透的双鱼玉佩,如吕老板说的一样,只用肉眼便能看得出这玉的品质极佳,而且雕工也好。 阿缠有些意动,却又听吕老板道:“这对玉佩还未有人经手过,不过季姑娘若只是送寻常朋友,这对玉佩恐怕不是那么合适。” 成对的玉佩,多用做男女定情,吕如卉对阿缠不算了解,也从未听陈慧说起过对方是否有心仪之人,便提醒了一句。 “就要这对玉佩了。”阿缠毫不犹豫道。 吕老板笑了一下,报出了一个有些低的价格。 觉出阿缠诧异的神情,她语气轻快道:“这是年节的价格,自是要便宜些。” “那便多谢吕老板了。”阿缠也不与她客套,和她说好了一会儿回家再取银票给她。 随后,吕如卉锁了门,抱着甜酒跟阿缠一起去了隔壁。 第139章 又是新的一年 吕如卉过来的时候,陈慧已经在灶房备菜了。 她们只有三个人,陈慧便准备了八道菜,每道菜的分量不算多,倒也并不费时。 吕如卉去灶房帮忙,阿缠则烧了热水,沏了一壶花茶,又将之前买的各色点心和干果都装好盘端了出来。 没一会儿,灶房里的活计忙完了,三个人坐在陈慧的房间里,玩起了叶子牌。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屋内却暖融融的,不时传出三人的说话声。 此时的吕家,这样热闹的日子,下人们却发现家主与夫人的兴致都不高。 长子外放,长媳也陪着去了,如今家中大小事都落在了二儿子一家身上,本该是忙碌的年节,吕父与吕母反而得了空闲。 夫妻二人说了几句闲话,吕母就叫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进来,询问道:“如卉可回来了?” 丫鬟摇头:“大姑娘不曾回来。” 吕母犹豫了一下又道:“管家今日可派人去寻她了?” 丫鬟顿了一下:“应当是没有,奴婢这就去找管家?” 吕母还想说什么,一旁沉默着的吕父忽然怒道:“她既然不愿意回来,那就别回来,难道没了她,这个年我们都不过了吗?” 见妻子还在迟疑,吕父冷哼:“那孽障上次来的时候还打了如馨,若非下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说她有什么脸面去打她妹妹,简直不知所谓!她不回来正好,省得看得我心烦。” “可是她一个人……” “一个人又怎么了,那不孝女过年了都没想着来看我们一眼,你记挂她干什么!”吕父想起大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和柳相泽的婚事说不要就不要了,如今学的规矩也都进了狗肚子里。 吕母也怪大女儿不懂事,可到了年节,少一个人都觉得不圆满,心里还是记挂着,又想着见了面还可以再劝一劝。 可惜一直过了晌午,吕如卉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吕如馨红着眼眶过来了。 吕母见状忙问:“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府上谁惹你了?” 吕如馨坐到吕母身旁,摇摇头:“今日女儿收到了青州的信,是姚儿与青儿亲手写的。” 吕母顿时一脸疼惜,小女儿听了她家老头子的话嫁去了青州,这桩婚事本来不错,偏她那个女婿是个命薄的,年纪轻轻就意外身亡了,留下她女儿带着一儿一女过日子。 她女儿这样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守在青州,吕母和吕父吵了一架,才让他给张家去信,要将人接回来。最后张家同意了小女儿回京,却不准她带走孩子,他们无法,最后也只得将孩子留给了张家。 便是因为如此,吕母格外疼惜与一双儿女分别的小女儿,觉得小女儿受得这般苦,都是老头子当初一意孤行的错。 “我可怜的如馨,当年都怪你爹,非要你嫁去青州那么远。”吕母越想越气,忍不住瞪了吕父一眼。 吕父面露尴尬,他也觉得亏欠小女儿,说起小女儿当初的婚事,他不由叹道:“当初若是让如馨嫁到了柳家,现在家里反而能安生许多。” 他这小女儿,性子舒朗,也不记仇,体贴父母兄长,处处都好,又不像大女儿一样一身反骨,偏偏他那时不看好父母双亡的柳相泽,错了眼。 虽然后来柳相泽还是成了他女婿,到底没能长久。 吕如馨垂下眼,并不接话。 尽管父亲这样说,可她心里知道,若是知道她同曾经的姐夫有什么瓜葛,父亲第一个容不下她。 她虽然心中不甘,却也没做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只是不想让吕如卉得意而已。这些算计,吕如卉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父亲母亲都不会相信她的话,他们只会越发的怜惜自己。 她过得不好,吕如卉就该比她更差才对! 比起没有等到大女儿,却被小女儿绊住的吕父与吕母,柳相泽的这个年过得更加冷清。 他早年丧父丧母,往年家中有吕如卉在,她总是缠着他说话,他倒是从未觉得冷清过。今年府上的大小事宜由管家操持,看似只是少了一个人,这府邸却好似空了一半。 柳相泽呆在书房中,盯着书架发呆,过了一会儿却想起那书架上的书,也是吕如卉和他一起摆上去的。 他收回目光,心中忽然有些后悔。 她提和离的那一日,或许他不该答应的。 晌午刚过,堂哥柳相明就亲自来了府上,邀柳相泽和柳玉安去他家中过年。 柳相泽原本没打算应下,却见玉安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堂哥又在一旁劝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疏,你若不去,我爹心中还挂念着你,他老人家这个年都过不好。” 听堂哥提起二叔,他终于还是点头应下。 去了堂哥家中后,柳相泽带着柳玉安先去拜见二叔,而后被留下来说话,柳玉安乖巧地坐在一旁,但毕竟是几岁大的孩子,没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 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屋外,柳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出去玩吧。” “我在这陪着二爷爷和爹爹。”柳玉安乖巧地摇头。 柳相泽失笑:“这里不用你陪,去吧,注意些身上的伤。” 柳相泽的二叔哈哈笑了一声,对柳玉安道:“快去找你大哥和三弟一起玩去吧,他们早就盼着你来了。” 柳玉安听到二爷爷的话后下意识地看了眼柳相泽,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高兴地跑出去了。 以往这样的称呼若是被母亲知道了,母亲定然会不高兴的。可大哥与三弟本就是他亲兄弟,伯娘说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忘本。 柳玉安跑出去玩,一直照顾他的小厮也跟了上去,以防玩闹的时候失了分寸,让他手臂上的伤加重。 幸好几个男孩还算知道轻重,他们在外面跑了一会儿,又指挥着家中的家丁放了爆竹,似乎是有些饿了,才回屋里子用了些点心。 见屋内没有旁人,兄弟三个就说起了话。 一开始还只是说些课业困难之类的话,后面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柳玉安受伤的事。 柳玉安的大哥柳愤愤道:“幸好三叔将那恶毒的女人赶走了,不然还不知道玉安要在她手底下吃多少苦。” 他口中的三叔,说的正是柳玉泽。 说完,他又问:“二弟,平日里三叔不在家,那女人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柳玉安还没回答,他三弟反而一脸担忧:“二哥,若是在那边实在过得不好,还是回家里吧。” 柳玉安听到两人的话,却垂下眼,摇了摇头:“没有,我挺好的。” “还说没有,受了委屈你就直说,三叔最是讲道理的人,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做什么主啊,你们三个说什么呢?”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兄弟三人同时转过头,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娘。” 柳玉安则站起身,恭敬地对来人叫了一声:“伯娘。” 来人正是这三兄弟的亲生母亲,柳相泽的堂嫂。 “娘,我们在说玉安的伤呢。” 听到长子这么说,王氏眼珠转了转,笑道:“知道你们挂心玉安,娘买了京中最好的跌打药膏,一会儿就帮玉安换药。” 柳玉安却有些迟疑地对王氏道:“伯娘,我来时已经上过药了。” “你出门都这么久了,药效也过了。伯娘买药的时候问过大夫了,不会有问题。” 听王氏这么说,柳玉安也就不再推辞。 母子四人说了一会儿话,王氏就带着柳玉安去了她的院子。 一直侯在外面的小厮见状,悄声跟了上去。 这小厮练过武,身手不错,是管家特地找来的。 他避开院中的丫鬟,绕去了正房的后面,寻了几个位置,终于听到了王氏说话的声音。 王氏低声问柳玉安:“你三叔如今对你如何?” “爹爹很关心的我的学业,每日回府后都要考校我的学问,晚上会与我一道用饭。” “他可问过你的伤势?” 柳玉安看着自己藏在袖子下,包扎起来的左手小臂,点点头:“爹爹找了大夫,大夫说需要静养几个月,不能提重物。” 王氏心疼道:“你这孩子也是实诚,让你装一装也就算了,你还真的摔了。若是摔坏了左手,将来耽误你的前程可如何是好?” 柳玉安瓮声瓮气地说:“不是您说要摔的狠一些才有用吗?” “你倒是记得清楚,但也得先护着自己才是。”王氏说完,发现柳玉安异乎寻常的沉默,不由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您只说这么做了之后,爹爹肯定对我心怀愧疚,不会将我赶走,可您没说他们会和离。”柳玉安毕竟年纪小,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让他忐忑不安。 虽然养母对他并不算和颜悦色,但也没有太过苛责,他并不讨厌养母。 如果不是他听到了养母的丫鬟私下闲聊,说养母近来身子不对劲,疑似有孕,还说若是有了亲子,自己这个过继来的养子说不定要被送走,他也不会跑来找亲娘。 王氏顿时眉头一竖:“你这孩子倒是怪起我来了?我出主意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离怎么了,吕如卉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反倒抢了我的儿子,早就该被休了!” 柳玉安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王氏见他这幅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愿意把这个儿子过继出去,就是不大喜欢他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性格。 不过想着家中往后还指望着这个儿子呢,她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你这孩子打小心肠好,觉得这件事是你的错,但这件事是个意外,你叔父要与吕氏和离娘也没想到,若是早知道就不用这法子了。” 王氏心中也在懊悔,生怕柳相泽回头又寻了个能生的继室。 不过前几日她曾私下与自家相公说过这事儿,相公却说他堂弟是个心中有成算的,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反悔,就算将来有了子嗣也不会不认玉安。 王氏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况且玉安在他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堂弟心中应该是有愧,想来也不会亏待玉安。 王氏见二儿子这样,警告道:“这件事过去便过去了,往后你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柳玉安点点头,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事情轻重。 母子二人说完话,听墙角的小厮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 柳家的年夜饭开始之前,小厮等柳相泽站在院外面透气时,走上前去。 “老爷。” 柳相泽看了那小厮一眼:“你不在玉安身边伺候,过来干什么?” 小厮见四下并无旁人,才道:“小人方才听到了柳夫人与小少爷说话,他们提起了小少爷受伤一事。” 柳相泽目光锐利地看向小厮:“他们说了什么?” 小厮便将自己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柳相泽听,然后又道:“小少爷的意思是,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您愧疚,到时候您就不会将他赶走,至于原因却是并未提及。” 柳相泽听完小厮的话,僵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好一会儿,他才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小厮说:“小少爷对您和夫人和离一事很在意,柳夫人说了些难听的话,又劝小少爷说这件事与他无关,要他保守秘密,不要告诉旁人。” 这时,柳相泽仿佛又听到了吕如卉的质问,她问他,为什么信柳玉安,却不信她? 他那时候是多么的自负,认为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断然不可能撒谎。他觉得是吕如卉为了面子,不肯认错。 他没有相信自己的发妻,却信了一个孩子的话。 可结果呢,他错得离谱。 夜间的雪更大了,没一会儿,雪就落了一头一脸。 柳相泽站在雪中,久久不动。 直到他堂哥出来寻他,见他一直站在雪中,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相泽,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脸上带笑的堂哥,柳相泽扯了扯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柳家的年夜饭很热闹,三代同堂。柳二叔一直给柳相泽敬酒,言语中都是感谢他对自己儿子的提携,柳相明也笑呵呵地附和自己亲爹。 他们家原本在柳二叔分家之后就败落了,多亏了柳相泽拉扯了一把,这才做起了买卖,也买了宅子和丫鬟,过上了好日子。 柳相泽沉默地与他们碰杯,一杯杯辛辣的酒液下肚,却也没能让他僵硬的身体缓和。 这顿年夜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下人们才过来收拾碗盘,随后又送上来解酒茶与各色点心果子。 柳家有守岁的规矩,吃过了年夜饭,家中男子还要留下来守岁。 王氏熬不住,正要被丫鬟扶着离开,柳相泽忽然开口:“堂嫂请留步。” 其余人都有些奇怪他叫住王氏做什么,全都看了过来。 王氏转过头,笑呵呵地问:“相泽是有什么事吗?” 柳相泽目光沉沉:“还请堂嫂解释一下,你为何要让玉安故意受伤,陷害我妻?” 王氏本就是个没多少见识的妇人,被他这样一问,当即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她干笑一声:“相泽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柳相泽盯着她看了片刻,转向身旁脸色惨白的柳玉安,一字一句道:“玉安,你来说。” “爹爹……”柳玉安已经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他毕竟年纪小,根本扛不住这样沉重的压力。 “我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如实道来!”柳相泽厉声呵斥道。 以前的他,从不曾以这样的态度与柳玉安说话,柳玉安被吓住,眼眶瞬间通红。 柳二叔与柳相明也都察觉出不对,却并未冒然帮腔,而是看向柳玉安。 柳玉安在众人的注视下,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抹泪一边道:“是我的错,是我骗了爹爹。” 听他这么说,王氏脸色顿时惨白。 一边暗恨这个儿子不顶事,一边又忐忑不安地看向柳相泽,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她心中还抱着一丝期望,那吕氏一儿半女都未给柳家留下,柳相泽定然是怕别人说他抛弃发妻才一直不肯和离,说不定借机生了一次气这事情就过去了呢? “为什么这么做?”柳相泽问。 “因为……因为我听母亲身边的丫鬟说,母亲身体不适可能有了身孕,我担心、担心母亲生了弟弟后,父亲就不要我了。”柳玉安吞吞吐吐地将话说了出来。 一旁的柳相明简直两眼一黑,他以为三个儿子中二儿子最为稳重聪慧,他才选了过继到堂弟家中,谁想到这个儿子聪慧是够聪慧,却都是小聪明! 他怎么敢用自己来陷害吕氏?堂弟的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后来你是如何做的?” “我……”柳玉安看向王氏,小声说,“我找了伯娘,伯娘说让我假装被母亲伤到,到时候父亲会觉得亏欠我,将我留下。” “你这个蠢妇!”柳相明再也忍不住,指着妻子骂到。 柳二叔也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侄子难看的脸色,都给憋了回去。 柳相泽盯着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看了很久,才惨笑一声:“我自诩从未看错过人,却栽在一个孩子手上。” “堂弟……” 柳相泽转过身,对柳相明道:“堂哥,玉安这孩子很聪慧,若是能悉心培养,将来会有前途的。这样聪慧的孩子……与我怕是无缘,堂哥还是留下来自己培养吧。” 说罢,他朝柳二叔歉意道:“今日扰了二叔的兴致,改日侄儿再来赔罪。” 柳二叔见侄子如此坚决,恶狠狠地瞪向王氏,若不是王氏自作主张,怎么会惹来这些麻烦? 王氏注意到公公那冷冰冰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若是不能做些什么,怕是要被赶回娘家了,她随即扑跪在地上,抬手就朝着自己脸上扇去,一边扇还一边哭喊:“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教坏了玉安,要怪就怪我,他原是不愿意的,都是我逼的啊!” 见生母这样,柳玉安也哭得浑身发抖,他仰头看着柳相泽:“爹、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去给母亲认错求她原谅好不好?” 柳相明在旁道:“我知晓堂弟生气,玉安这孩子心思太重,又听了下人与王氏挑唆才做错了事,酿成大祸,但他对相泽你的孺慕之情从未改变。 况且我们小时候做错了事,尚且有改正的机会,无论是打是骂,你总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若是他真的无可救药,你将他赶出家门,我定然一个字都不会再提。” 柳相泽闭了闭眼,耳边是柳玉安的哭声,终究是心软了。 柳家的混乱,吕如卉丝毫不知,晚上慧娘做的菜味道都极好,但最让她惊艳的还是那条鲤鱼。那鱼的味道十分鲜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产生过食欲了,今晚却吃了大半碗鱼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吃了那鱼后,她的精神似乎更好了些,已经快要到子时了,始终不觉得困倦。 外面的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阿缠喝了甜酒之后觉得热,闹着要出来堆雪人,于是三人披上了斗篷,都来到院子里堆雪人。 这时,钟声自通天塔上传出,响彻整个上京。 已经是子时了。 钟声落下后,一朵朵烟花从皇城中升起,在空中绽开。城中百姓听到声音,都走出家门看烟火。 阿缠坐在地上,抱着她的雪人头仰头望天,大片的雪花落在她头上,睫毛上。 陈慧与吕如卉并肩站着看向皇宫的方向,漫天的绚丽色彩晃花了她们的眼。 “又是新的一年了。”吕如卉转头对陈慧说,“慧娘,过年好。” “过年好。” 第140章 给你闻一闻 烟花落尽,大夏百姓在瑞雪中迎来了庆元六年,大夏皇宫内的除夕宫宴也已经临近尾声。 与寻常宫宴不同,除夕当夜,皇室宗亲中承王爵者及其钦定继承人需入宫守岁,直至子时后方可离去。 往年白休命并不会参加今夜的宫宴,今年却在明王的要求下与他一同进宫参宴。 除夕宫宴设在承运宫中,这一宫建在皇宫正东,寻常时日不允许进入,还有重兵把守,只有除夕宴当日才能进出。 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宫内种了许多树,这些树常年不长叶子不开花,树干却一年比一年粗壮,也不知是什么种类。 临近子时,原本在殿内喝酒聊天的众多皇族们全都兴致勃勃地往殿外走去,白休命也被明王拉着出去了。 此时殿外的每棵树下都站了不少人,明王笑眯眯地对白休命说:“你也去选一棵树,看看你来年运势如何?” 白休命大约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了,便随意选了棵人最少树站定。 等通天塔上钟声响起时,承运宫中的树几乎是一瞬间开始长叶开花结果。 树上的果子是红色的,一个个如拳头大小,内敛华光。 这种果子叫承运果,每年明王都带回来一个给他。 据说承运果树是白氏先祖栽种的,与白氏一族气运相连,若族内气运旺盛,便会结出许多承运果,若气运不足以承载一座皇朝,果树便会枯死,再也不会结果。 承运果在大夏之外被称之为皇运果,这果子虽然只能用以温养身体,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白休命思绪发散的短暂时间里,他面前的承运果树上已经缀满了果子。 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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