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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家的长辈齐聚,王父和王母坐在高堂,王母喜笑颜开,王父则沉着脸。 “程煜,如今你和雨晴的婚事将近,许多规矩你要谨记。” “言行举止,得谨慎!交友也得慎重!像之前的那些事,荒唐!尤其是损害王家脸面的事情,决不能再次发生!” “王家尊贵,不比寻常百姓家,你得时刻记住,云泥有别!” 王雨晴笑着挽起程煜的胳膊。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程煜已经懂事了,不会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说是吧程煜?” 程煜怔怔地看着高堂满座,一阵恍惚。 只要他点头,他便能飞上枝头,往后余生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主要他舍弃那些冤死的同窗,舍弃曾经的自己,把自己的底线降低一点点,他就能成为众人仰望的人上之人。 只要他愿意隐忍,愿意接受王雨晴,他就是无数人羡慕的郡马爷。 “是。” 程煜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王父满意道。 “既然如此,你们下去准备吧,两日后陛下会亲至,为你们贺喜,切不可怠慢,冲撞了陛下!” 从王父那里回来,程煜心事重重。 王雨晴问道。 “相公,你怎么了?” 程煜解释道。 “只是有些忐忑......” 王雨晴笑意嫣然。 “无需忐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怕。” 这时有下人禀报,说外面有人找程煜。 “好像是从扬州来的信差。” 听到扬州二字,程煜一愣,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年迈的脸。 “定是我爹娘来信了,我去看看。” 他来到府外,只见来人居然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玩伴从行囊中拿出书信。 程煜拆开一看,皱巴巴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爹病了? 程煜的面色苍白。 明明之前父亲的身子骨还硬朗,怎么突然间就病了? 世间离别,最痛不过子欲养而亲不待。 玩伴劝道。 “马车就在城门,程哥儿,走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见你爹最后一面。” 翥扬鰥鲑吗樛珸萓飷锯觔腈壍槫癏査 程煜攥紧双拳,心中挣扎,他回头看了眼高大的王府,金碧辉煌,引人沉沦。 富贵荣华,唾手可得。 “我要成婚了。” 程煜轻声道。 他不能走,他需要公道,死去的同窗需要公道。 泱泱学子需要公道。 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又在这里止步六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功名被一次又一次夺走。 无数像他一样的普通考生,蹉跎到死,报国无门。 他得用血,为天下学子撞开一条通往龙门的路。 他冲着扬州的方向,躬身叩首。 “爹,娘,孩儿不孝。” 二十几年来,他没有陪在爹娘的身边,而现在爹娘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无法回去。 将来,也无法给父母养老送终。 他起身,早已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一闷棍敲在他的脑袋上。 当程煜醒来时,发现被人丢进井中。 鼓掌声从头顶上方的井口传来。 “好一个贪图富贵的程煜,为了当郡马爷,居然连父母都不顾,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徐迎直冷笑着,居高临下看着程煜。 冰冷的井水漫过程煜的腰部,井底锋利的石块划得他浑身是伤。 “知道你爹为什么会病吗?因为我让人侵占了你家的田地,你爹报官无门,活生生气病的。” “你娘天天在家里哭,哭瞎了眼,一个村妇,居然还要上京告御状!笑话!还没走出扬州,就被山匪割了脑袋。” 程煜双眼血红,疯狂地爬着井壁,想要手刃仇人。 可井壁太滑,他尝试了无数次,可每次都在爬到一半时摔落井底。 “你真当王家会让你做女婿?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泥腿子,你也配?” “你不过是个百姓。” 程煜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攀爬,在摔了无数次后,这次他终于爬到井口。 却被徐迎直一脚踹了下去。 “没有人会来救你,这座井,便是你的归宿。” 程煜再也爬不起来。 他浸在冰冷的水中,内心被悲愤填满,他流着泪,泪又变成血。 长夜降临,阴影遮掩井口。 原来京都天,竟是这般的黑。 不知过了多久,井口处传来脚步声,他费力地抬起眼,发现是王府的下人。 王雨晴的声音传来。 “找到郡马爷了吗?” 程煜想要呼喊,可他实在太疼、太累,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寄希望于下人。 王府的下人确实发现了他。 “没有,小姐。” 下人转身离开,程煜的心彻底沉到谷底,被死寂和绝望笼罩。 他空洞地望向黑夜,心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他累了,要死了。 可胸口的刺痛让他溃散的意识重聚,他强打着精神向胸口摸去,摸到了一块残破的墓碑碎片。 朱砂铭刻的字迹,在黑夜之中显现出一抹不甘的红,成为死寂深井里唯一的光。 那是血。 他的血,同窗的血,公道的血。 程煜笑了。 他将碎片塞进嘴中,嚼碎! 割裂感刺痛他的大脑,他的嘴中鲜血淋漓,他重新提起精神,坚定缓慢地朝井上爬去。 夜破初晓,斜阳清照。 王雨晴面色阴沉。 “还没有找到郡马爷吗?” 王父沉着脸怒斥。 “陛下马上就要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时候惹得陛下不喜,我如何交代?” 徐迎直低声道。 “有人看到昨天程煜上了辆马车,出城而去。” 闻言,王雨晴面色铁青。 她没想到,自己为程煜做到这种地步,程煜竟然还要逃婚! 王父淡淡道。 “陛下将至,不可让天家颜面有失,迎直啊,你可愿意迎娶我家雨晴?” 徐迎直和王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迎直拱手。 “我愿意。” 程煜终于从深井中爬出。 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疲倦和痛苦几乎将他吞噬。 可他不能停下。 龙辇由远及近,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和跪拜。 虞帝来了! 他一瘸一拐地朝院子外走去,他走的很慢,血脚印一深一浅填满他的来时路。 他推开门,街上人潮涌动。 虞帝的龙辇已经远去。 他只能竭力追赶。 他的惨状引起路人的注意。 “好像是郡马爷?怎么伤成这样?” “什么郡马爷?郡主都发话了,徐家公子徐迎直才是郡马!他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他的同窗都是科举舞弊的贼人,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煜没有理会周围的冷嘲热讽。 他踉踉跄跄地跑着。 却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他太累了,再也起不来身,只能往前爬。 但很快,他连爬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眼看着龙辇消失在街角,程煜咬紧牙关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可眼前一阵黑暗,他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夫子。 程煜喉咙里挤出干裂沙哑的声音。 “先生......龙辇......” 夫子将他扶上马车,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祥。 “你该走了。” 直到现在,程煜才注意到,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夫子,今日竟然穿上一袭破旧的衣袍。 他知道,这件衣服是夫子年轻时来京都求学时所穿,乃是家乡的乡亲父老一针一线为他缝制。 “程煜,你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学生,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书要读,漫长的路要走。” 程煜紧紧抓住夫子的手,鼻尖酸楚。 “他们和你都是我的学生。” 夫子轻轻抚摸着程煜苍白的脸,一如当年程煜刚拜入书院时那般。 “这世间该有公道,可这公道不该由你来讨。” 马车缓慢远行。 夫子理了理衣袍,望着停驻的龙辇,年迈暮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少年朝气。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夫子轻声道。 “且看老师的血,能有多高。” 夫子正襟朝龙辇而去,他佝偻的背用力挺得笔直,他步履坚定,老眼清明。 百姓皆避走,唯有他独行。 王府,高朋满座,喜宴喧鸣。 王雨晴嫁衣鲜红,绝色倾国倾城。 徐迎直剑眉星目,风流倜傥。 “这才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 “就是,徐公子比起之前那个程煜不知道强了多少!” “徐公子才高八斗,不像那程煜,考了六年连个名次都没有,这次竟然是最不入流的丙等!” 徐迎直春风得意,将世人的赞许尽数收下。 虽是大喜的日子,王雨晴的面色却并不好看。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徐迎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才华比起程煜来,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对于程煜的不告而别,她心中愤怒,可并没有多少不安。 大虞虽大,可只要她想找,定能找到程煜。 今日的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她心中已经做出决定,等婚礼之后,便去寻找程煜。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不爱富贵? 更不提程煜爱她入骨,只要她愿意舍下身段低头,程煜一定会原谅她,重新回到她的怀抱。 虞帝亲至,黑色的龙袍端庄雍贵。 宾客纳头便拜,街上百姓成片跪倒,一片万岁叫好声,好似人间繁华。 偏偏。 就在这时,一声苍劲的高呼从人群中响起。 “草民李墨韩死谏!” 夫子从人群中走出。 从怀中拿出血书,上面俱是王府和徐迎直科举舞弊的罪证。 夫子声嘶力竭。 ?x?兔1/E兔?IJ故o事O屋:K提Y取x(本Xj文n勿g私G自+搬N/}运V* “科举不公!徐迎直夺取百姓学子功名安插在徐家子弟身上,为遮掩此事,栽赃陷害我弟子王健、李木、程阳......程煜共计二十三人!” “不止徐家,京都其他世家门阀也参与其中!学子软弱则打压威胁,学子刚强则污蔑下狱!官官相护,草芥人命!” “这些年来,被他们直接、间接残害的学子不计其数!” 喜乐停,宾客寂。 徐迎直面色煞白,浑身发抖。 王雨晴也慌乱无措,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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