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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只见那个华丽的射箭场内,一个颀长的背影站在那里,还是早上分别时看到的那一身衣服,是那么熟悉。 宫欧。 他来了。 时小念张开嘴刚要开口,一个外国人按住她的肩膀,冷笑着说道,“为你一个孕妇考虑,还是不要大喊大叫,这里运用了最高的隔音技术,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到的。” “……” 时小念站在那里,眼中满是错愕。 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外国人拿起一个对讲机,开通了某个按键,然后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宫先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希尔部落表示非常遗憾,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定配合。” 时小念看向玻璃外面,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正站在宫欧的身后点头哈腰地说着话,口型和对讲机里说的完全对得上。 所以,一墙之隔,两边的声音完全不互通。 “不要打扰我们家少爷,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宫欧身边的封德走到那工作人员面前如是说道,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两人对着话。 时小念站在半身高的玻璃前望着那一边,宫欧,看她一眼,快看她一眼,她就在这里。 像是某种感应一般,宫欧忽然转过身,望向周围,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宫欧!” 时小念激动地叫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可宫欧的目光连停留都没有停留一下,就转移到了别处,时小念呆呆地摸上面前的玻璃,忽然明白过来。 这是单向透视玻璃。 墙的那一面所有人看到的是面镜子,所以,没人看得她,宫欧也看不到她。 意识到这一点,时小念痛苦地站在那里,“你们就是来羞辱我的。” 莫娜的父亲怎么会放弃折磨她,没有过份的暴力,就用这种方来羞辱折磨她,让她看得到宫欧,却传不出一点消息。 “宫太太不是很想传消息么?传啊。” 几个外国人围着她放肆地笑起来,笑她的无知。 “……” 时小念透过玻璃望着那一边,只见宫欧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一双眼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镜子。 时小念的心口跳得越来越激烈。 几个外国人也愣住了,宫欧看得到这边?这不可能。 宫欧忽然在镜子前面站定了,衣领都没有翻好,一头短发有些凌乱,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他直勾勾地盯着镜子,一双凌厉的眼睛通红,像是染了血一般,叫人看了害怕。 “宫欧,宫欧。”时小念扑到玻璃上,“你看得到我是不是?” “……” 宫欧那边是沉默的,他就这么站在镜子前,定定地盯着镜子,一动不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见状,几个外国人松了口气。 “宫欧。”时小念和他隔着玻璃对视着,伸手在上面摇了一下手,宫欧的眼睛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真的看不到。 他也听不到。 封德走了过来,站在宫欧身边低头,“少爷,希尔部落没什么好查的了,闽秋君也是正常招聘进来的,还有招聘时的录像,就是新闻出的第二天来应聘的。” 宫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腥红的眼直直地盯着镜子。 像是没了意识一样。 第934章 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少爷?” 封德抬眸看向宫欧。 宫欧这才像是清醒过来一样,眸子转了转,冷冷地道,“没什么好查的就去查别的。” “是,少爷。” 封德应道。 宫欧看着眼前的镜子,一双瞳像是染了颜色一般越发地腥红,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半晌,宫欧慢慢转身。 “不……”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不要转身,看她一眼,就看一眼。 宫欧面无表情地转身,像放慢的镜头,也给时小念送去全部的绝望。 时小念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宫欧!是我,我是时小念!我就在这里!宫欧!” 宫欧。 她就在这里,她就在这里啊。 时小念激动地扑上去,伸出拳头狠狠地砸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玻璃纹丝不动地嵌在墙上。 鲜红的血从玻璃上淌下来,触目惊心。 时小念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宫欧就在她的面前缓缓转过了身,她死命地砸着玻璃,可那边就是听不到一点响动。 “宫欧!宫欧!” 时小念砸着玻璃喊到绝望。 不要走。 求求你不要走。 宫欧在她的视线里一点一点远去,时小念转眸看向封紧的门,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疯狂地去拉门把手。 几个外国人眼疾手快地将她抓住,时小念用尽力气抬起腿狠狠地朝门踹过去,喊到声音颤抖,“宫欧!宫欧!” “他听不到的,死了心吧!”一个外国人紧紧攥住她的手臂说道。 “宫欧!宫欧!” 时小念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也越来越绝望,挣扎的双手全是血迹,被人硬生生地从门口拖走。 一点点远离。 刚刚宫欧离她离得那么近,连50厘米都不到。 他明明看着她的,她以为他看得到,可最终他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这种绝望几乎吞没时小念。 她踩进圈套,她让两个年幼的孩子跟着她涉险,她传递不出消息,她呼唤不了宫欧来救她们。 她伤害了所有她在意关心的人。 时小念被重新拖到玻璃前面,她抬眸望去,只见所有人都跟着宫欧一步步离去,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走得没有一点犹疑。 他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宫欧,对不起。 她又给他惹麻烦了,惹下天大的麻烦。 时小念死命地挣扎开几个外国人的禁锢,扑过去整个人靠到半身玻璃框上,举起满是血的拳头敲打在上面,整个人陷入愧疚和绝望,“对不起,宫欧……” 她透过玻璃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至消失不见。 “宫欧……” 时小念痛苦地靠着玻璃,玻璃上已经是半片血迹。 “这里宫欧和警方都造访过了,应该是不可能再来了。吩咐下去,不用太拘谨,但也别太松懈了。”一个为首的外国人朝身旁的说道。 “明白了。” 时小念被他们强行拖走,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双脚在光滑的地板上被拖行着。 她被重新扔进房间里。 宫曜已经醒了,看到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呆住,视线落在她通红的双手上。 时小念见状忙将双手放到身后,宫曜立刻从床上滑下来,走到她身后,定定地看着,“你被他们打了?” “没有。” 时小念不想告诉儿子自已刚刚经历了一场什么,那是自以为踩上云端,然后又狠狠摔下的一幕。 宫欧转身的背影是那么坚决,那样的背影就像一把雕塑刀,一刀一刀地刻在她的骨上。 痛到铭心。 “去洗手。”宫曜推她。 “不用了,你继续睡吧。” 时小念说道,声音是哑的,像是喉咙被人生生地捏碎过一样。 “不,洗手。”宫曜固执地推着她走进洗手间,踮起脚给她放水。 水柱朝着她鲜红的双手冲下来,狠狠地打在伤口,时小念的双手疼到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一片煞白。 宫曜看她这样连忙放小水,黑瞳担心地看着她,“好点吗?” “嗯,好多了。” 时小念用力地点头,不敢让宫曜失望,强忍着疼痛冲刷手上的血。 洗过手里,宫曜找不到东西给她包裹,就拿着两条毛巾将她的手层层包起来,洁白的毛巾包住伤痕累累的手,看不到伤口就像不曾受伤过一样。 “谢谢,holy。” 时小念看着他道,宫曜的懂事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你上床休息。” 宫曜扶起她说道,时小念吃力地站起来,忽然,床上本来睡得好好的宫葵突然连声尖叫起来,“啊啊,走开!走开!都走开!啊!啊!” 时小念连忙冲到床边,只见宫葵还闭着眼睛,像是做了噩梦一样,两只小手拼命地在空气里乱抓,声音充满了恐惧。 “小葵,我是妈妈,你别怕,没事了,没事。”时小念连忙抖开包好的毛巾,轻轻地拍着宫葵,声音沙哑地说道,“不怕,小葵,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去游乐场玩,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对不对?” “……” 宫葵的叫声渐渐小了。 见这一招有用,时小念坐在床边继续说道,“还有好多糖,妈妈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棉花糖还是棒棒糖?都买了好不好。” 在她的声音里,宫葵渐渐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时小念松了一口气,将宫葵的小手放进被子里,那手是冰凉的,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她坐在那里,看看宫葵,再看看宫曜的小脸,负疚的情绪再一次折磨住她。 错是她一个人犯的,可却要她的孩子来受惩罚。 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不是一个好妻子。 宫欧爱上她,绝对是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她只是个死不足惜的愚蠢之人。 她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无力地靠在床头,如果这一次躲不开这个劫,她就是死又有什么脸呢? “mom。” 宫曜坐在宫葵的那一边看着时小念。 他年纪小,但他聪明,他看得出来时小念有些撑不下去了。 “holy。”时小念不敢去看宫曜的眼睛,坐在那里看着陌生的房间沙哑地低声道,“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一定不要再选我做妈妈了。” 她不好。 真的不好。 “你不要难过。”宫曜看着她道,他也只有这一句话,不知道还能和时小念说些什么。 “嗯,不难过,一定会有希望的对吗?”时小念用尽力气才去看宫曜漆黑的瞳,说着毫无底气的谎话,“爸爸是无敌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很厉害。” 宫曜很少这么直接地赞美宫欧。 “对呀,所以我们应该放心,我累了,睡吧,一起睡。”时小念说道,“回家了我们去北部湾玩。” “好。” 宫曜不知道做什么能让时小念好受一些,只能做到听话,他拉开被子躺下来。 时小念给他盖好被子,在一侧躺了下来,手上的伤口痛得她十指打颤,她没有睡意,也根本睡不着。 她转过脸,看向两个闭上眼睛的孩子。 睡吧。 就算真过不去这个劫,她也会用自已的尸体护他们最后一程。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床头的钟划过夜晚九点。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房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堆的零食和吃过的快餐,并没有人收拾走。 时小念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她想宫欧现在在做什么,那一双腥红的眼一直在她脑海里;她想封德现在特别焦急,今天看到的时候他眼里全是血丝。 她让所有的人都为她操碎了心。 如果可以,这一刻,她真想一死了之,这样就不拖累宫欧了。 兰开斯特也就捏不住宫欧的弱点了。 可是不行,两个孩子还在她身边,她的力量再渺小也要保护他们,可她能保护到什么时候? “砰!”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时小念敏感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转眸往门口望去,只见几个人影冲了进来,黑暗中手上都有着一点夜光,让人看不清楚。 直到她的脖子上被抵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枪。 “都给我起床,走!快点!” 是不标准的中文,应该是白天她见过的外国人之一,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说完,有几只手野蛮地掀开被子,抓起两个熟睡中的孩子,宫曜是立刻醒了,一双黑瞳在黑暗中看着。 “你们别碰我孩子。”时小念有些激动地喊出来,“你们又想干什么?” “mA的,这里被发现了,我们要立刻带你们转移!快点!” 外国人将她们强行从床上拖起来往外走去,枪口就这么一直贴着她的脖子。 “你们别弄伤我孩子。” 时小念被推着往前,眼珠子转着,在黑暗中被推着往前。 这里被发现了。 是宫欧?一定是宫欧派人来了。 对,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中兰开斯特的计,一定是他来了。 那她现在应该拖延时间等到营救才对。 她心里燃起一点希望。 时小念想着被人推进一个黑暗的通道里,光线照过去都看不到底似的,应该早就在建立之初就设好的逃生通道。 第935章 是那个孩子 走了一段路,时小念捧着肚子蹲下来,痛苦地叫出声来,“啊……好痛,我肚子好痛。” “起来走!快点!不然我立刻毙了你!” 抓着她的外国人急了。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走不动,我真的好痛。”时小念捧着肚子蹲在地上不肯走。 “你……” 那人气结。 旁边的一个人却不管不顾地抓着时小念的头发将她强行扯起来,“少给我装模作样,想拖时间等救,做梦,你现在就是流产我们也不管!走!” “放手,别碰我。” 时小念拼命挣扎,用尽一切办法来拖时间,脸上被连扇几个巴掌,扇得头都晕了。 “走,你再想耽误我们时间,我就废了你儿子的一条胳膊!” 其中一个人抓到时小念的命脉,抱着宫曜抓住他的小手就要作势折下去。 “不要……” 时小念妥协地跟着他们从通道离开。 长长的通道像是没有尽头似的,空洞而安静,黑暗中只有一点点的光亮,让人看不出出路。 忽然,远远的传来一些空灵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击着什么。 时小念头晕地被动往前走着,听着那些声音在长长的通道中来回地响着,像是幽灵一般。 那几个外国人慌了,“什么声音?是不是追来了?” “不可能,这个逃生通道只有我们知道,快点走。” 几个人用力地推着时小念往前走。 “我要和mom在一起,我不要你抱,我不要你抱。” 宫曜突然闹起来,见状拎着他的那个人气急败坏地道,“再闹打死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宫曜很是激动地反抗着。 时小念见状忙道,“让他跟我走,我们会跟上的,我们这个样子还能在你们眼皮底下跑了吗?” 闻言,那几个人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将宫曜一把扔下。 宫曜在地上滚了一圈迅速钻到时小念的身旁,时小念抓紧他的小手往前走去,宫曜一边走一边不断抠她的掌心。 长长的通道里只剩下脚步声,还有那一声声时长时短的敲击声远远地传来。 时小念按住肚子勉强地低下身子,宫曜在她耳边小声地道,“是声击密码,dad教过我。” 声击密码? 时小念在黑暗中错愕地看向宫曜,宫欧怎么教宫曜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么说,真是宫欧来救她们了。 太好了。 “是什么意思?”时小念压低声音说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往前走着,肚子很是受累。 听到这句话,宫曜沉默了,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着,好久,他才踮着脚一边走路一边在她耳边说道,“我忘了,我不记得是等待救援还是请求发出信号的意思。” 两种意思的声音太接近了。 他真的不记得了。 宫曜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责,时小念握紧他的小手,“没事。” “你们在嘀咕什么?快走!” 时小念的腿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痛得她差点摔倒,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等待救援和请求发出信号的意思差了太多,这让她该怎么做。 应该不是等待救援吧,不需要刻意通知她们安心等待,宫欧现在肯定是不知道她被藏到了哪里,急着知道她的下落。 应该是第二种。 所以,她得一路留下点什么。 宫曜有些焦急地摇了摇她的手,时小念小声地安抚他,“没事,我来想办法。” 可她现在身无长物,还能用什么方式留下东西,只能用老办法了。 时小念松开宫曜的小手,用力地将初初愈合的伤口又撕扯开来,撕裂的疼痛狠狠地在伤口上跳舞。 不敢让血掉到地上有声音,她就在黑暗中用伤口一路擦着墙面往前,疼痛顿时剧烈地翻倍。 直到他们走出通道,宫欧的人还是没有追上来。 通道外面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很陌生的一个地方,停着几部车在那里,连车灯都没有开。 “上车。” 她们三个人被推上早已经停在那里的车。 一人一辆车,不让她们母子三人在一起。 一上车,时小念趁他们不注意就用食指压向自已的舌头,反胃地开窗呕吐,“呕——” 还没呕出去,被一个外国人蛮横地拉回来,“你干什么?想留什么证据!” “呕。” 时小念顿时吐在车里,一股酸味在封闭的车里扩散开来,她作势还在吐,身边的外国人吓得差点跳起来,连枪也不拿了,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吐这里,吐这里!” 时小念不客气地吐起来。 “我靠,孕妇真麻烦,还没完了?”那人拼命地扇着鼻子,“真受不了这味。” 说完,那人打开身旁的车窗。 时小念奄奄一息地倒向后面,脸色在夜色下白得吓人,“我要吹风,呕,吹风……” “好好!吹吹吹!” 那人受不了地主动给她按下车窗,时小念立刻倒到车门上,悄无声息地抬起伤口撕裂的手搁到车窗上,用力地握紧拳头,任由鲜血往下面掉。 宫欧,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时小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头也越来越晕,到最后,她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像昏死过去一般,只有意识还带着一点清醒。 这一路摇摇晃晃,她也记不得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蹩脚的普通话在响,“还要兰开斯特先生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条退路,没想到这个宫欧还真是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查到先生布划这么久的希尔部落。” 退路。 在s市竟然还有退路,真厉害。 “宫欧能让先生恨成这样,不可能没一点本事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时小念努力地想听,但头疼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拿不起来,她伸手捂上自已隆起的肚子。 对不起,宝贝。 你也受苦了。 “到了到了!看来我们脱困了!” 车子停了下来。 时小念下意识地探出头往地上望去,却发现地上并没有血迹,再看自已的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 时小念懊恼地恨不得抽自已嘴巴,这个情形宫欧要怎么找到她们,她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这一天下来,时小念是完全活在悔恨之中,她转过眸观察着周围,这里是一个小区,那些人纷纷下车,全部将枪都收了起来。 时小念看了一眼,一共大概是9个人左右。 比较希尔部落的层层封锁,这里的人真是太少了。 可是少又怎么样,她和两个孩子逃不出去。 一个为首的说道,“全部化整为零进入小区,把她们三个分别关押。” 分别关押。 想的真是周到,在s市将希尔部落作为大本营,外表看出来没有一点不寻常,一旦出事,又立刻化整为零入住小区,警察和宫家再聪明也肯定是按人多的团伙在找,哪会想到几家几户连起来是恐怖团伙。 难道,又要被囚禁吗? 她可以,两个孩子怎么办,宫欧怎么办? “走吧,都上车。”那为首的观察了一下周围说道,“扮成普通居民,不要扰民,分别按自已的门牌号居住,等待所有人集合再行动,在这之前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 忽然,一声嘶吼震响寂静的夜空。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 时小念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抬眸往前望去,只见站在那里的一个外国人忽然死死地捂住自已的眼睛,一支短小的箭从指缝间露出来,以及……大量的血迹。 月光变得尤其冷。 “谁?是谁?” 那9个人站在原地顿时慌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惨叫声响起,又一个人捂着眼睛跳起来。 然后又是一个。 时小念惊呆地睁大了眼睛,宫曜? 她不敢多想,连忙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车门下去,脚一踮地软绵绵地踩在绵花上一下,时小念不敢多做耽误,扒着车往前走去,想要靠近两个孩子。 那空地上的几个人都乱成一团,全都在看哪里出来的暗箭,但小区门口视野开阔一眼就可以望见,什么都看不到。 本来就是在逃亡中,人少,又受到暗伏,于是他们更乱了。 忽然,又是一个人中招,捂着眼睛直叫。 时小念不敢想象宫曜怎么敢这么冷静地放箭,她挣扎着在混乱中走过去,忽然有人冲到车里摸出一把枪就放了出去。 “砰。” 夜空中响起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宫葵的哭声跟着这一声响起,然后就是疯狂的尖叫,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了,那些人也不断地朝着天空乱放着枪。 乱成一团。 小区里的灯一家接着一家亮了起来。 “小葵。” 时小念在枪声中冲向前,将一辆车的车门打开,只见宫葵一个人坐在里边哭着大声尖叫,小手拼命地捂着耳朵,“啊啊啊啊。” “小葵,小葵,我是妈妈。” 时小念伸手去拉她。 宫葵只是浑身颤抖地坐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拼命地乱叫,仿佛叫了那些枪声就不会再响起。 时小念探身进去要抱她,忽然听到声音传来,“是那个孩子!是那个孩子!杀了他!” 第936章 是宫欧来了吗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站起来往前望去,手搭在车门上,只见夜色下一个外国人拿着枪凶神恶煞地朝着前面一辆车冲过去。 手里抓着弓箭的宫曜被硬生生地从车里拖了出来,那人拿起枪就准对他小小的头颅。 时小念惊恐地大叫出来,“不要!” 没有顾上连声尖叫的宫葵,时小念像疯了一样朝着宫曜冲过去,一把将宫曜扑倒,那外国人也没想到一个孕妇有这么大的力气,眼睁睁地看着宫曜在自已的手中被扑走。 时小念死死地抱住宫曜。 谁也不能动她的儿子,谁也不可以动她的儿子! 谁都不行! 宫曜躲在她的怀里,一张小脸上没有表情,一双黑色的瞳中却带着害怕,还有一些呆滞。 他是宫家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这样血淋淋地攻击人,将一个个人的眼睛射穿,他不是不害怕的。 他浑身发冷。 可现在时小念牢牢地抱住他,她身上的温度让他的害怕少了一些。 宫曜倒在地上,伸出小手慢慢抓住时小念的衣服。 “该死的,这母子两个!”外国人气急败坏地吼道,拿起手枪要打又犹豫不决,要是把时小念打死,他们的任务可就彻底失败了。 “砰。” 一个巨大的声响突然在夜色中炸起。 不是枪声。 无数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朝他们照过来,射在一张张或血肉模糊或震惊的脸上,那些光线比太阳更加强烈刺眼,瞬间将小区门口照得亮到模糊不清。 那些外国人更加乱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对着四周一顿乱放枪,嘴里叽哩呱啦的什么国家的语言都出来了。 宫葵的尖叫声不断响起,撕心裂肺,带着巨大的恐惧。 时小念趴在地上牢牢地抱住宫曜,事实上,她也只剩下最后这点力气守护住自已的儿子。 有跑步声从四周传来。 很快,时小念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有鲜血溅下来打到她的脸上,迷了她的眼睛。 时小念没有去擦,只是抱住宫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乱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有脚步声远离,有脚步声接近,她分辨不清是什么状态,只听到宫葵还一直在恐惧地尖叫。 宫曜在她的怀里挣扎了下。 时小念死命地抱住他,“先别动,别动。” 再来一次,她就没力气护住他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两个孩子的前面。 现场忽然变得特别安静。 刺眼的灯光一直照着,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忽然,一只手搭在时小念的肩膀,时小念死死地抱住宫曜,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太太,没事了,起来吧。” 一个陌生而温和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来。 时小念呆住,脸色比那些光更加苍白。 太太? 是宫欧来救她们了吗?不然怎么会称呼她为太太呢。 是宫欧,是宫欧来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时小念挣扎着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灯光渐渐暗了下去。 站在她面前的全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个个穿着劲装佩枪,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个个眼睛里有着错愕。 时小念缓缓低下头,她知道自已这个样子有多难堪,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到处可见的血迹,脸还是肿的。 这个样子哪像是宫欧的妻子。 好久,她才抬起眼,眼睛上沾着的血迹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见那些外国人已经被扭送上车了。 得救了。 真好。 宫曜没事,宫葵没事,宫欧不用太伤心,这就好了。 “宫欧呢?” 时小念看着那些人沙哑地问出口,宫欧一定会亲自来的,她知道。 “……” 闻言,那些人都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人回答她。 时小念见状也没说什么,只低下头看向站起来的宫曜,沙哑地说道,“你去陪着小葵,我找找宫欧。” 他一定担心死了。 他一定要亲眼见到她没事他才会安心的,而她……好像撑不住太久了。 “好。” 宫曜听话地点点头,看着时小念脸上的血迹然后朝着宫葵的车走去。 时小念拖着已经透支的身体一步步往前走去,视线模糊地朝着周围看去,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晃过。 宫欧,快看她没事,看一眼就好,看一眼他就不担心了。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姿势怪异地走向前,双脚完全是拖着向前的,一步一步都是凭着意志力。 有人想上前搭一把手却还是收回手来,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时小念从人群中穿过,脸庞肿而苍白,嘴唇没有半分血色,一双眼睛望着前面苦苦地寻找着,没有声音。 宫欧。 在哪里呢? 时小念拖着双腿往前走,忽然有脚步声从左前方响起,她连忙往前望去,眼睛被强光刺过,现在看前面就是一片漆黑。 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黑影正在走过来,为首的个子很高、很高。 “宫欧……” 时小念叫了出来,声音沙得不像话,她咬了咬牙往前快速走过去,伸手擦了擦自已脸上的血,努力想给宫欧一点自已安全健康的画面。 近了。 那些黑影在她眼前渐渐明显。 落入她眼中的是一袭淡灰色的风衣,儒雅而精致,那人静静地站在人群前面,一头短发下五官偏于阴柔的英俊,一双眼直视前方,却没有半点的生气,他的手上牵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狗,狗狗安静地站在那里吐着舌头。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浑身的气息平静极了,很淡很淡,淡得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 时小念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才能修炼成这样,她只知道,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他是慕千初。 不是宫欧。 她站在那里,双眼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颤抖得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想到宫欧这一段时间的异常。 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宫欧……不会来见她的,他不会来的。 “小念,你还好么?”慕千初站在那里,双目失明的他看不到时小念的状况,声音透着一丝担心。 不是宫欧。 宫欧不会来了。 时小念终于明白,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一点支撑着她站着的力气也荡然全无。 夜幕下,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汪。” 导盲犬叫了一声。 “小念!” 慕千初立刻向前两步,正好接住倒下来的时小念,时小念倒在他的怀里,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慕千初抱着她,用力地闻了一下,闻在浓重的血腥气,不禁大声喊起来,“医生呢?把医生快叫过来!快点!” 场面,再度乱了。 …… “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女人,我不回来我回哪?” “时小念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男人是无敌的!” “时小念,我想陪你一直这样下去。” “我会陪你一起等这个孩子出世,我会解决兰开斯特,我会把宫曜和宫葵培养起来!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时小念!没人要你离开我!收起你这些不值钱的眼泪,别让我心烦!” 昏迷以后,时小念做了许许多多凌乱的梦,梦到和宫欧回到老家的那些片断,梦到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的承诺,梦到自已深信不疑。 她陷在梦中,不愿意醒来。 即使身体上的疼痛不断地提醒她,她还是宁愿深陷于梦中。 一个温和清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醒了?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那个声音有一种力量,让人平静的力量。 很好听的声音。 时小念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梦到很多很多玻璃纸做成的纸鹤,很好看。” “你是说这些吗?” 那个好听的声音如是说道。 然后,她听到一些沙沙的声音,诱惑着她慢慢睁开眼,落地窗前的阳光慢慢进入她的眼中。 窗前是一帘一帘正在摇晃的纸鹤,颜色透明好看的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太阳下的星星一样,美丽极了。 时小念看着看着觉得自已又进入了梦中,宫欧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帅气地将无数的玻璃纸鹤映入她的眼帘。 宫欧。 “虽然我看不到,但可以想象,应该是很好看的。” 那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再一次响起,时小念转过头,见到了慕千初平静到没有情绪的脸。 这是一个说陌生又不陌生的房间,仿造帝国城堡的卧室所建,连那台三角钢琴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可她知道,这里不是帝国城堡,不是她和宫欧的卧室。 不一样的。 仿造得再像,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此刻她正躺在床上,身体像是被石头一样压着沉重无比,连坐起来都是艰难的,她就这么躺着看着这个房间。 越看越陌生。 越看心越疼。 “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听不到她的声音,慕千初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担心。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时小念问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嗓子被捏破一样,听得叫人难受。 第937章 事情的真相 “你想知道哪些事情?”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慕千初平静了下来,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伸出手摸了摸,摸到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他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平和,就像一个清如止水的修道人坐在她身旁一样。 “所有的,从你再见宫欧开始。” 时小念躺在床上说道,从落地窗往外望去,这个房间仿造得再像,可窗户外面的风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没有广阔的天地,没有远处隐约的森林。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些玻璃纸鹤在轻轻地摇晃着。 慕千初坐在那里,听着那些玻璃纸鹤的轻响声,眼睛微微低垂,温和地道,“其实你心里已经猜出来了是吗?” 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想不清楚,而是不想弄得那么清楚。 “……” 时小念沉默。 “好,我说。”慕千初说道,“其实宫欧设计找到我,并非是吃醋要我的命,也并非想教训我。他是来找我商量,兰开斯特和他的战争一触即发,你是必然的牺牲者,所以,他请我保护你。” 说是商量,但事实却是宫欧在哀求他。 慕千初至今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宫欧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会朝他下跪,会请求曾经恨之入骨的一个男人来保护自已的女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宫欧自觉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兰开斯特的势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他曾经和莫娜合作过,一个莫娜就是心计百出、权势滔天,更何况是整个兰开斯特家族。 “……” 时小念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意,沙哑地出声,“我猜到了,可他不承认。” 她一次一次地察觉出宫欧的异常,可他都矢口否认,他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她,他口口声声说会永远在她身边。 慕千初坐在一旁,沉默。 “其实我告诉过他,我愿意离开他,不做他的累赘,可他还是否认。”时小念说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的悲哀,“原来他另有打算。” “这是他行的一招险棋,从兰开斯特最近对你们的一系列报复看来,他们早就有这想法将宫家连根拔起,暗中一定埋下许多的布署,这些是让人触不及防的。” 慕千初说道,“而对付你的必然是兰开斯特最万无一失的一招棋,力量也必然是最大最精锐的,如果只是把你保护起来,那些看不到的暗棋有什么动作很难预控。” 到现在,时小念听到这些陈述已经完全不意外了,她顺着他的话道,“能预控的就是让兰开斯特先下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宫欧的棋,他既是要完美地保护她们母子,又是以她们为饵,扫清兰开斯特暗伏的力量。 慕千初坐在椅子上,蹙了蹙眉,说道,“其实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兰开斯特从来没有对你下过手,一是因为时机不到,二是因为地点不对,宫欧推测出他们是要在s市对你动手,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明他们暗伏的力量已然很大。” “……” 时小念安静地聆听着,没有插话。 “从那个时候开始,宫欧就在想怎么对付这些力量,直到你们回了老家,他想了计划。”慕千初决定快速一些讲完所有,这些真相对一身伤势的时小念来说是巨大的折磨,“当众羞辱时忠夫妇,这也是宫欧故意放给兰开斯特的破绽,兰开斯特将你们两人的人际关系从小到大都调查得太清楚,全在加以利用。” “……” “果不其然,莫娜的父亲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利用时忠夫妇的同时,我一直暗中盯着。”慕千初说道,“后来,我偷偷找到他们,他们向我打探时笛是不是被你和宫欧所杀,我没有否认。” 怪不得,养父母会如此痛恨她,原来还有慕千初佐证。 时小念沉默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点泪珠。 “当时,连时忠夫妇都不知道希尔部落是兰开斯特在s市的大本营,我只是告诉他们兔死狗烹的道理,答应有个万一会去救他们。”慕千初如是说道,“时忠夫妇认为我和你们是死敌,所以很相信我,于是一直将定位的小仪器带在身上,兰开斯特的那些人不会去搜他们的身。” 那当然了,时忠夫妇对她的恨是入骨的,是丧女之仇,兰开斯特看他们上当受骗哪会想到这两人是棋子中的棋子。 “……”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慕千初解释时小念也知道了,然后慕千初带着人凭定位的位置夺下了希尔部落。 “其实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希尔部落是大本营,但我想着他们应该还有撤退的路线,我决定连他们的退路一并拔起。”慕千初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我没想到你和宫曜会死命反抗,还沿路以血为记,我用宫欧的办法给你们传递过消息,让你们安心等待救援。” 听到这里,时小念再一次自嘲地笑了,泪水溢出眼眶,“那是我们笨,误会了那个消息的意思。” 太笨了。 太蠢了。 闻言,慕千初的眉头蹙了起来,“你们身在局中,却不知道整个计划,会这样不奇怪,是我疏忽了。” “没有你,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时小念说道。 受伤是他们自找的。 活命,是慕千初和宫欧给的。 “计划是迫于无奈,至少这一次,我们应该是把兰开斯特在s市暗伏的力量全都绞破了。”慕千初轻叹一声,“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受这么重的伤。” “……” 时小念躺在那里没有说话。 慕千初从身上缓缓摸出一封信递给她,低声温和地道,“这是他给你的,你可以看吗?” 他? 时小念的目光滞了滞,伸出被包裹得全是白色纱布的手接过信封,然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慕千初的眉头微微一蹙,“需要帮忙吗?” “不用。” 她这么说着,用力地脸色发白,撑着自已半坐起来,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 慕千初静静地坐着,眼睛看不见了,听觉却变得十分敏锐。 时小念呼吸的节奏都在他的耳朵里,或急促或缓。 时小念半坐在那里,手被包得太结实,能活动的只剩下几个指头,她一点一点困难地拆开信封,从里边取出白色的一张A4纸。 翻开折叠得整齐的纸张,上面的钢笔字迹力透纸背,那熟悉的笔迹她用手都能摸得出来是谁的。 就这么一行字。 没有缠绵,没有离别,只有这样一句解释和一句抱歉。 这就是宫欧给她所有的交待。 他必须骗她,她不能知道整个计划,否则,戏就不真了。 “小念,你还好么?”慕千初问道,他能明白时小念此刻的想法,他淡淡地道,“你和孩子是棋盘上拿去诱敌的将,也是宫欧最终要誓死守住的将。” 将死,棋就输了。 将不出诱,对方的招数你看不出来,更险。 这是无可奈何的一招。 时小念笑了,笑得眼睛上蒙住一层水光,转眸看向慕千初的脸。 慕千初竟然会帮宫欧讲话。 宫欧竟然会拿她去当饵。 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像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了。 时小念坐在床头,看着慕千初说道,“你觉得我会怪宫欧?不会,他做的计划都是正确的。你看,我都会傻到一脚踩进养母的圈套里,这也在宫欧的意料之中不是吗?” “……” 慕千初蹙眉。 “我这么蠢,就是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我也会破坏掉的。”时小念笑着说道,越是笑眼中的水光就越多,止都止不住,“我确实是宫欧的累赘,看不出圈套,误会你给的消息,弄得这么伤痕累累都是自作自受,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她是笨啊,笨人没药医的。 有人肯救她就不错了,她还能成什么事?什么事都成不了。 “不是这样的,小念,你不要妄自菲薄。是宫欧一直在你面前营造和平的假相,他需要让你放下心防,需要你认为眼前的局面没什么难过的。”慕千初说道,“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踩进圈套里。” 如果每个人都告诉她,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她不会踩进去的。 “……” 所以,这就是宫欧说的,到骗不了的时候还要骗。 用心良苦。 真的是用心良苦。 “小念,你哭了?”慕千初听得出来,“你还是伤心他拿你作饵?” “没有,真的没有,你们谋划得这么好,是为了我们最终的安全考虑,我为什么要伤心?”时小念连声否认,嘴唇颤抖得厉害。 “他是真的想保护你,他别无办法。” 慕千初坐在那里,一只手按到床边。 “你今天为宫欧说了好多话,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时小念笑着说道,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笑。 也许笑了,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第938章 分隔的两个灵魂 慕千初微微侧过脸,用敏锐的听觉捕捉她现在的状态,听着她笑到颤抖的声音,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换成我,我未必有他的魄力和勇气,而且……” 时小念看向他,“而且什么?” “没什么。” 慕千初没有说下去,他又想到宫欧那一跪,这是经过多少的深思孰虑和多少的忍痛才能做到。 他现在的心比以前静了,反而发现以前的自已太过小看宫欧。 其实他一个瞎子连正常人的一些自理能力都办不到,怎么担得起保护母子三人的重担,可宫欧就敢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做。 他还记得宫欧当时说了一句:找有能力的人太好找,但能肯定为我女人卖命的我只想到你一个。 曾经的曾经,他做出过一些丧心病狂的事,现在想来连内疚都觉得羞耻,但在宫欧看来,他是能为时小念卖命的人。 宫欧一定不知道这话对他一个瞎子来说,是绝无仅有的赞赏。 空气里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声音。 时小念用指尖捏着纸,一遍一遍地看着上面的字,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想到自已的愚蠢,想到自已成为宫欧和兰开斯特共同的棋子。 如果她能聪明一点,宫欧是不是就不会对她说出一句骗不了的时候还要骗。 可惜呐,她太笨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时小念问道,纸上的字迹那么清晰,却又那么模糊。 闻言,慕千初淡淡地摇了摇头,“你现在在这个地方是兰开斯特短时间内绝对找不到的,宫欧也要利用这个时间找兰开斯特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无心再来寻找你的下落。你现在回头找宫欧,让兰开斯特有个确定的方向,你就还是危险。” 一环扣一环。 好谋略。 “那我就是见不到他了?” 时小念问。 “这……只是暂时的。”慕千初淡淡地说道,希望这话能暂时安慰住她,“你们暂时不能联系,不能见面,不能给兰开斯特造成任何的可乘之机。” 如果兰开斯特受此大创之后还要找她,那必然是从宫欧身上下手。 所以,他们不能见面。 “暂时是多久?”时小念是个倔强的人,她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向慕千初,一字一字问道,“是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吗?” “是。” “是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以后吗?” “……”这一句,慕千初回答不上来。 “他不能陪我度过一整个孕期吗?” “……” “我明白了。” 看着慕千初这个样子,时小念低下眸,看向自已手中的纸。 骗子。 果然是个大骗子。 说好了要陪她一起看孩子出世,说好了要陪她去北部湾度蜜月,说好了的,这些他们都说好了的。 她的婚书……才画了一半。 才一半。 她想画完的,她真得想画完的。 时小念闭上眼里,指尖死死地捏着纸,指甲刺破了纸张,抠出一个洞来。 原来她见不到宫欧了。 怪不得那天知道她要出门,宫欧会抱着她不放,他知道这一别绝不短暂。 他留下了回忆,可她当时完全没有感觉,不够,这点回忆对她来说完全不够的。 “小念,你不能太伤心,会影响宝宝,还有宫曜宫葵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在等你照顾。”慕千初说道。 玻璃纸鹤在轻轻地摇晃,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也是宫欧的计划之一。”时小念说道,“其实他可以把两个孩子和我分批带走,可他怕我被掳的时候做傻事,没有寄托,所有强行将两个孩子留在我身边。” “……” 慕千初沉默,宫欧的这点心思他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时小念,没人会让两个年幼的孩子也去涉险。 “我一直觉得我足够了解宫欧,可事实上,他才是真正了解我的那个人。”时小念笑着说道,声音因笑而颤抖沙哑,“所以,是我害了两个孩子。” 那么小的两个孩子跟着她冲进枪林弹雨,亲睹死亡过程,宫曜甚至把从宫欧身上学来的本事真得用了起来,小小年纪就敢去射敌人的眼睛。 原来,都是她害的。 宫欧太了解她,他的计划完全是以她的性格、安全为考虑的,所以她现在能活着躺在这里休息。 可她害了好多人,好多好多的人。 慕千初皱眉,“小念,你为什么把一切强加在自已身上?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只会让自已压力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没有保住。” 他说完,房间里便是一片沉默。 时小念的呼吸有些滞住,那一瞬间,慕千初便明白时小念又开始自责了,自责自已差点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你的错,真的。” 慕千初再一次强调。 “两个孩子还好吗?”时小念忽然问道。 “都很安全,医生在照顾他们,你不用担心。”慕千初努力给她带去一点好消息,事实上宫葵和宫曜这次的受惊都不小。 “我累了。” 时小念慢慢滑下被子,枕在枕头上,指尖一直捏着那张纸。 “医生说了,你现在首要的就是保胎,在床上躺着是最好的,那你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慕千初平静地说道,手摸了摸,按在椅背上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走出几步,他便听到纸张沙沙的声音,像被人死死地揉着。 那种声音让人听了难受,像是心被揉绞成一团。 慕千初站在那里,伸手按了按眉心,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一步步走了出去。 时小念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着,就这么一直盯着纸上的字迹,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 s市,森林深处,帝国城堡广袤无比,保镖如林。 封德坐在餐厅的长桌前,一头短发银白,一双苍老的手上捧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指尖在围巾的末端摩挲着,上面用黑线缝了一个“德”字。 这是少爷不在的那四年里,他和小念相依为命,小念买给他的,还特地缝了个字送他。 真是个温暖的孩子。 他一生孤独漂泊,小念对他的意义超过了很多很多。 “封管家。” 一个女佣端着餐盘走进来,恭敬地低了低头。 封德转头看过去,只见餐盘上的饭菜一点没动,他蹙起眉,“少爷又没有吃?就没让厨师变点花样?” “少爷根本连房门都不肯开,哪会看厨师烧了什么菜。”女佣端着餐盘说道,“这都几天了,少爷总不吃饭怎么行,人哪受得了。” 少爷连房门都不出,厨师就是做出再美味的佳肴又有什么用呢?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一次次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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